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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碧玉-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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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嬷嬷挑了挑眉,明显听出些不同寻常来,想起先前温氏的冷淡疏离,心头也明了了几分,往四下扫了一眼,丫头们都赶紧退开了些。

“早都挑好了,只是院子里人本就少些,自然比不得王府里那般排场,统共四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并几个洒扫浆洗的婆子。世子爷向来爱静,人多了倒不好。”

曹嬷嬷笑了笑,朝邢嬷嬷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到底人少了些,正院里四个大丫头,三个二等丫头,小丫头也有好几个,再加上你我二人,也比东院多出好几个来。我才刚去东院回了话,原本二少夫人是想着让世子爷跟世子妃住到枫园去,或者别的院子也好。可世子爷说住得好,也不用搬。东院那地方又小,世子妃劳累一路,人看着也憔悴,这么遭总得多几个人服侍才好。二少夫人也说了,宁可正院少些人,也不能少了东院的。你向来比我明白些,又是王府的老人,这安排人的事儿还得你费心。”

邢嬷嬷听这话有些古怪,眉头蹙起,同曹嬷嬷对视一眼,复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扫了眼东院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让红杏那丫头过去吧,再从别处拨两个小丫头,这也就够了。二少夫人还怀着身子呢,也不该操心这些。这事儿回头我再跟王妃透个话,你就别插手了。”

曹嬷嬷闻言忙笑着朝邢嬷嬷做了一揖,脸上带了几分感叹,点头应道:“倒是劳你受累。”

邢嬷嬷笑了笑,拍了拍曹嬷嬷的手,也不多言,同曹嬷嬷一路去了正院。

屋子里,卫王妃早拉着林晚坐下了一阵嘱咐,爱怜又欢喜地听林晚说着这几个月的事儿,一边听一边笑一边叹。

“……先前倒犯过一阵恶心,后来三娘瞧了,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方子来,让邢嬷嬷盯着丫头们熬了药膳,吃过两天就好了。这一阵倒是吃得好睡得好,人都胖了一圈儿了。我年纪轻又不懂这些,好在有两位嬷嬷在,心里这才安稳了些。”

林晚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亮盈盈的笑道:“大哥还为我不懂事儿训过我呢。没想到大哥平时温温和和的,板起脸来当真唬人,亏我认错认得快。”

卫王妃被林晚说得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叹:“才刚邢嬷嬷还跟我说到这事儿呢。你大哥性子向来温和,鲜少板着脸教训人。他拿你当自家人才说你,你别恼他。”

林晚笑着点头,“可不是像母亲说的,我也这么想。后头爷回来了,我跟爷说,爷还笑话我。”

顿了顿,见卫王妃满脸笑意。林晚又笑着舒了口气,将话题转了回来:“如今两位母亲都来了,我可踏实了。先前娘家母亲说怀我的时候老犯恶心,母亲怀着爷的时候也这般受罪?爷小时候淘气不……”林晚坐在卫王妃跟前,声音轻缓而温柔地问着话,目光偶尔落在小腹处,神情又柔软了几分。

卫王妃闻言。倒想起先前的老故事来,这会儿见林晚说得开心。自己也起了几分兴致,拉着林晚慢慢说了起来。

这会儿外院书房里,卢俊昭跟西宁王相对而坐,中间案几上摆着两盒云子。西宁王一手捏着颗黑棋,拧紧了眉头死死地瞪着案几上二尺见方的棋盘,慢慢吸了口气,慎而又慎地将手里的棋子摆了上去。

卢俊昭面无表情地看着西宁王的动作,等西宁王一抽手,白棋紧跟其后,飞快地落了上去。

西宁王瞪大了眼睛看着棋盘。随后又怒气冲冲地点着卢俊昭磨牙道:“兔崽子,你就不知道让让老子?”

卢俊昭抬眼看向西宁王,语气不耐地回道:“不下更好!”说着就要起身,被西宁王恼火地一把拽了下来。

卢俊昭嫌弃地扫了眼棋盘,刚要开口说话。眉头猛地蹙了起来,朝外头冷声道:“什么事儿?”

朱二急忙奔了过去,先跟两人行了礼,方起身回话道:“爷,京城来了消息,圣上殁了。”

朱二的话音刚落,西宁王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棋盘上,瞪大了眼睛盯着朱二,面色不善地问道:“殁了?”

朱二咽了口口水,僵着脖子点了点头,有些心惊胆颤地瞄着西宁王的脸色。

西宁王盯着朱二看了一瞬,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往炕上一倒,点着已经散乱的棋盘笑道:“殁了好,这盘棋总算下得如了老子的意。”说着又点着朱二问道,“还有什么?”

朱二暗自松了口气,见自家爷目光不善地看了过来,一口气还没落下去就又提了起来。“圣上留了诏书,让太子即位。大皇子伪造诏书,当场被斩;温国公殿前失仪,被夺了爵位。至于二皇子,新来的消息,元宵节宴时因护着圣驾而被误伤了,如今昏迷不醒。三皇子跟吴炎到了江浙一带,声称自己手里拿了圣上诏书,已经建了新号,自封为帝。”

“一帮子蠢货!”西宁王不屑又得意地哼了一声。

朱二顿了顿,见自家爷没发话,遂又提着心继续道:“另外,爷交代的事也妥当了。朱一先去找了丁长安,把爷的吩咐说了。北燕入侵的消息和元宵节城门口阻杀的内情虚虚实实都透出去了。京城这会儿流言四起,朝廷镇压不住,京兆尹魏朗出面解释了几次,未能平息民愤。朝廷不得已,只能发了告示,说是圣上密旨,命爷出兵讨伐北燕。至于城门口一事,并未提及。”

先前歪在炕上的西宁王这会儿又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卢俊昭,又扫了眼朱二,眼里蓦地亮了起来,捻着胡子嘿嘿笑道:“兔崽子果然有点老子当年的风范!这步棋下得好!老子忍了这么多年,总得跟皇家讨个说法,哼,让天下人说去!既然想要老子的命,老子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备好笔墨,老子要上折子!”

朱二哎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西宁王。

卢俊昭皱着眉头扫了眼一脸兴奋的西宁王,语气平淡地挑眉道:“我已经递了。”

西宁王的笑意僵在脸上,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后拧着眉头瞪向卢俊昭,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慢慢呼出一口闷气,恼火地哼了一声,眼里却隐着一丝欣慰。

ps:

这章题目起得有点文不对题。没办法,谁让前头有个(上)呢,囧。争取下一章把矛盾写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改朝换代

卢俊昭的折子递上去时恰逢成名帝殁了,朝廷忙成一团,内阁压了不少折子,连带着卢俊昭这一份自然也被压了下来。是以朝廷众人对北边的状况根本就不得而知。

成名帝殡天后,宫里又是一场动乱,隔天早朝魏相就在朝堂上当众宣读了遗诏。陈弘正眼睛凹下去,有些精神不济地站在魏相身后,一言未发,直到魏相把遗诏宣读完毕,才站出来附和了一声。

相比于陈弘正的沉默,顾长文却是满眼红丝,颇有些不善地盯着魏相。大殿里从头到尾都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群臣战战兢兢地候在殿中,一个个都极有默契地禁了声。

崇安侯林致远的“病”这回也不得不好了,只脸色却还是十分憔悴,面黄肌瘦,沉默寡言,眼神无光,连精神也有几分恍惚,不知道的还以为崇安侯府闹了饥荒,旁边的人看见林致远这幅模样也不好去搭话。

从元宵节宴开始。禁宫里上演了一场闹剧,群臣都战战兢兢的,即便成名帝立了太子,这悬着的心也没落下来。继而刚出宫又得了南北城门口闹了动乱的消息,胆子小的差点没能站稳,好些女眷们本来在宫里就受了一场惊吓,骤然再听到这话,顿时晕了一大片,内侍和各家丫头婆子们手忙脚乱将人扶起来,一直到凌晨,京城里才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一连好几天,不说京城里各位大人们小心翼翼,就是恁事不懂的小老百姓也察觉到了不对,纷纷躲在家里没敢出门。

这当头,人人心慌意乱,以致于崇安侯府的动静竟没人得知。也有几个人留意着西宁王府的动静。可朝廷局势不明,四皇子新立太子。三皇子又趁乱跑了,成名帝明显病重,内阁三位相爷各有心思。牵扯的还有大半个朝廷的动向。是以就算有人察觉到不对,也没那份心思和精力去深究了。

结果这一晃神。京城里突然就有了流言,北燕撕毁盟约趁虚动兵的消息不翼而飞,连朝廷都还没收到消息呢,老百姓们倒先议论了起来,弄得朝廷措手不及。连带着城门口的厮杀也有了不同版本的传言,有说是皇子争权夺利自相残杀的,有说叶家叛乱的。也有说皇帝想杀了功臣为新帝扫清障碍的,至于功臣是谁,这就不一而论了。

总之一个比一个传得离谱。等朝廷里各位大人们回过神来察觉到不对时,这流言早传开了。压都压不下来。成名帝当场动了气,这一动气,又牵动了病根,当天晚间就殁了。

圣上殡天,百官中自然又是一番动荡。就是有心留意卢家留意北边的,也使不上力。胆子小些的自认能保一家子安稳才是正理,所谋甚多的,也都可劲儿地谋划着。

这么一闹,大皇子被新上任的虎翼军都司郑安当场诛杀。温国公殿前失仪,被夺了爵位。至于其余人等,被这么一慑,倒也没敢有大动作,都战战兢兢地观望着。

遗诏的事儿在头一天晚上就闹得人尽皆知,这会儿魏相宣读了,在大殿里倒没引起多大的反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早琢磨透了,圣上的几位皇子,死了一个,昏迷了一个,还有一个三皇子直接找不到人了。至于皇室其余的人,圣上同辈的兄弟都死绝了,这当头除了被立为太子的四皇子,还有谁能担当大任?

“臣等谨遵圣命。”京兆尹魏朗高喊了一声,随即跪地而拜。

群臣似乎突然醒转过来,紧跟着七七八八地跪在了地上,声音高低起伏,口里都喊着“谨遵圣命”。

顾长文冷笑了一声,扯了扯嘴角,手指捏拢成拳,隐在袖子中,骨节泛白,同魏相对视了片刻,到底还是跪了下来。

四皇子站在大殿中央,看着跪地的群臣,突然一下跳了起来,仿佛是瞌睡刚醒一般,忙也跪了下来,晕头晕脑地从魏相手里接了圣旨。

“魏相,这……”四皇子纠结又迟疑地捧着圣旨,赶忙回头抚着身旁的顾长文跟陈弘正,“两位相爷先起来……”

这边两人还没拉起来,魏相突然跪了下来,“圣上殡天,还请太子节哀,择日登基。”

紧接着群臣又是一声高呼:“请太子择日登基。”

四皇子抱着圣旨,苦恼地皱着眉头,仿佛是被这场面吓呆了一般。

下了早朝,群臣陆续出了禁宫,崇安侯林致远面无表情地挪着步子,背后诚意伯刘怀瑾疾走两步赶了上来,喊了一声“侯爷”。

林致远在马车前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刘怀瑾跟刘怀慎走近了,也不出声,只朝两人点了点头,彼此拱手行了礼,径自上了马车。

刘怀瑾跟刘怀慎也跟在其后上了马车。驾车的小厮一挥鞭子,那马车便咕噜咕噜地使出了禁宫大门。

车厢里,刘怀瑾瞄着崇安侯的脸色迟疑了片刻,话在嘴里转了半圈,想了想,索性直言道:“圣上殡天,太子登基,朝廷里必有一番折腾,这当头家家都不得安宁。听说平梁府跟陇川府都建了书院,北边文人士子们赞不绝口,我想着不如让我们家二郎跟世子搭个伴,一道去北边求学,也避一避这祸事。侯爷以为如何?”

刘怀慎眉头动了动,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插话。

林致远扫了眼刘怀瑾,脸上有了几分波动,语气却显得有些冷淡:“北燕人入侵,北边一堆事儿,去也是添乱!”顿了顿,见刘怀瑾跟刘怀慎面色都有些尴尬,林致远叹了口气,眉头微拧,目光落在摇晃的车帘子上,沉吟片刻,又自言自语一般念叨起来,“晚姐儿像她父亲,性子好,念旧情,人也聪慧。可她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温家就是闹得太过,才落得这般下场。”

刘怀瑾脸色一变,同刘怀慎对视一眼。忙朝林致远拱了拱手:“侯爷说得是,是我急躁了。”

车厢里重又回复了宁静。马车一路往诚意伯府驶去,待刘怀瑾跟刘怀慎下了车,才慢悠悠地往崇安侯府去了。

陈家几位老爷这会儿也回了府,陈弘正一脸疲惫,朝小厮摆了摆手,脚步虚浮地踏进了书房。陈弘宽、陈弘升紧随其后,连性子古怪的陈三老爷陈弘晏也匆忙跟了上来。唯陈二老爷陈弘道一脸平静。慢悠悠地进了院子。

“太子登基已成定局,三皇子下落不明,应该是去了南边,可即便如此也无济于事。陈家根基在京城。”陈弘宽拧着眉头。满脸阴郁,连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新帝登基,陈家已经落了不好。要挽回,也只能拿顾家顶着。”

刚进门的陈弘道听见这话面色一凌。扫视了屋内一圈,叹了口气,沉声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顾家已经是太子眼中钉肉中刺,有魏家在。陈家没必要去掺一脚,一个不好,两边都是错。”

陈弘宽下意识就要张口反驳,话到了嘴边又猛地咽了回去,脸色变了几遍,终究是露出些烦躁跟悔恨来,起身朝陈弘道长揖着行了一礼:“陈家如今地位尴尬,怕就怕步了当年徐家的后尘。二哥向来看得长远,依二哥至见,陈家诸人该当如何行事?”

一直沉默着的陈弘正此刻也微微动了动嘴角,勉强朝陈弘道行了一礼。

陈弘升见众人皆不出声,屋子里弥漫着一层让人烦闷的气息,拧着眉头沉吟片刻,不待陈弘道开口,眼里蓦地闪过一道亮光,迟疑道:“顾家不能动,卢家应该能动吧?三郎媳妇……”

陈弘升的话还没说完,冷不丁地被陈弘道凌冽的目光扫了一眼,声音便嘎然而止。

“你以为外头的传言是假的?”陈弘道声音冷冽,面色也陡然凌厉了起来,“圣上对西宁王忌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西宁王此人老谋深算,城门口那么多人都没留住西宁王父子,就是西宁王还在京城,陈家也扳不动卢家,更何况卢家父子已经去了北边?这是平白给陈家树敌。”

见陈弘升面色铁青,动了动口,却无话可辩,三老爷陈弘晏忙扯了扯陈弘升,摆着手劝道:“三郎媳妇儿虽说姓卢,可既然嫁进了陈家,那就是正正经经的陈家人。正经说起来卢家还是陈家的亲家。再说了,这是外头的事,怎么能牵扯到内宅妇人身上去?五弟是真糊涂了!”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寂,陈弘宽皱眉看了众人一眼,眼里突然划过一道亮光,嘴角上扬,不紧不慢地冷笑道:“陇川府定北路和平梁府加在一块,可是占了大秦一半的疆土。卢家在北边,倒是跟皇帝差不多,确实应该交好。”

与此同时,王家大院内,王成仁跟王老太傅父子两个也在书房低声说着话。

王老太傅躺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扶手,声音缓和而平静:“新帝登基是大事儿,你几个兄弟该赶回来了,这府里也要闹腾一阵。四郎媳妇带着孩子,经不得闹,等城门口解了禁,就让四郎带着她媳妇去北边走走吧。听说平梁府建了个大书院,四郎去读两年书也好。”

王成仁一丝不苟地答应着,略等了片刻,见王老太傅仿佛睡着了一般,这才慢慢退了出去,叫了王烁进屋。

“说说你的想法吧。”王老太傅抬眼看了王烁一眼,眼里带着几分慈爱的笑意,意识王烁在自己一旁坐了。

王烁眉头微皱,黝黑的眸子里透着股超乎年纪的沉静:“这京城里的消息一件一件的,倒是真有意思,太子登基是大势所趋,可终究不得民心。城门口那场阻杀彻底断了卢家跟皇家的几代人的情分。卢家若有意,只怕京城守不住……”

ps:

谢谢大家的粉红票、打赏;谢谢大家的订阅支持。

嗯,这章有点无趣,但是不得不写,京城总得有个交代。

牛奶继续码第二章~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知足(上)

不同于京城其余人家的平静小心,温国公府上却是一阵鸡飞狗跳,从主子到下人,都是一阵闹腾。

从早朝上下来,温国公就涨红了脸,恼怒异常,眼珠子瞪着车帘子,几乎能喷出火来,直到到了国公府门口,这口怒气都没能歇下去。

一路随行的小厮管事都闭紧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出。门房的小厮见马车过来,胆战心惊地趴到地上,任温国公从自个儿背上踩了过去。

温国公一路骂骂咧咧,气得面色青紫,这会儿见着谁都是火气,一脚踹在了旁边跪着的小厮心窝上,吐着火气进了门。所过之处丫头小厮们都纷纷避了开去,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到了霉头。

正院里顾夫人正歪在炕上,皱着眉头听身边的赖嬷嬷说着话,炕沿旁跪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丫头,长得一张瓜子脸,柳叶眉,眼波盈盈的,似弱柳扶风一般,看着就让人疼惜。只是这会儿却哭红了眼睛,满脸都是柔弱委屈,畏畏缩缩地瞄着顾夫人的脸色,抽泣道:“夫人……我真是不知,国公爷醉了酒,我一个下人哪里有法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好歹是国公爷的……”

“闭嘴!”赖嬷嬷竖着眉一巴掌拍在那丫头的肩膀上,语气十分不善,眼里尽是讽刺跟嫌弃。

那丫头忙收回了声音,只抽抽噎噎地哭泣着,也不敢拿手去拭泪,这么看着倒是更添了一层柔弱可怜。

顾夫人有些不耐地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那丫头身上,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叹了口气,冷声道:“你起来吧,若真是国公爷的孩子。我自不会亏待你。”

那丫头喜不自胜,闻言破涕为笑,刚要磕头谢恩。却又听得外头丫头嬷嬷的声音传了过来,慌慌张张的。说是国公爷回来了。

顾夫人听这语气不对,料想温国公必定是在外头受了气,便朝赖嬷嬷使了个眼色,自己忙迎了出去。

温国公怒气正盛,见了顾夫人,也不知触到了哪根筋,登时更添了一层火气。一脚踹开小丫头,也不管有人没人,瞪着眼睛就朝顾夫人吼道:“你还出来干什么?看爷笑话?你们顾家人都是狼心狗肺的,就敢给爷脸色!你也不是好东西!”

温国公殿前失仪多多少少跟大皇子伪造诏书有关。可这也是在成名帝殡天之后,因此夺了温家爵位的旨意事实上是出自内阁。

本朝自太祖以来就有旧例,先皇殡天,新帝未立之时,朝中大小事的处置权都归于内阁。只要三位相爷都点了头,同时得到储君认可,这旨意也就如同圣旨了。

因此温国公被夺爵这事儿,顾长文或多或少也掺了一脚。温国公这会儿对顾家人自然有气。

一群丫头嬷嬷刚听了点苗头,脸色刷的黑了。一个个急忙退了出去。

顾夫人面色涨得通红,嗫嚅着想要劝两句。无奈见温国公气盛,双眼都冒着火,挥着手上来就要打自己,顾夫人这才慌了神,忙伸手去扶温国公。人没扶到,自己倒被温国公带得趔趄一下,摔倒了地上,脸上也被温国公的袖子扇到了,顿时红了一片。

顾夫人满心委屈,只红了眼圈,勉强忍下心头的酸涩,自己站了起来。温国公虽说性子不大好,可这么发脾气打人还是头一次。顾夫人听这话不对,只猜着是顾家人惹了温国公生气,却并不知道原委,只得小心地劝道:“顾家人不好,老爷也不该动气伤了自个儿身子。老爷这么不管不顾地指着我鼻子骂,我也没脸。三十几年的夫妻,我是什么人,老爷还不清楚?何苦要这般……”说着又忍不住一阵心酸,落起泪来。

温国公气狠地磨着牙,见了顾夫人这幅委屈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抬起一脚就踹了上去:“哭什么哭?做贼心虚了?你教女儿教不好,教儿子也教不好!爷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妇?如今也跟着姓顾的跟爷作对了,啊?”说着抬脚就踢在了院子里的青瓷花钵子上。

顾夫人见状,哪敢再劝,只得禁了声,僵立在原地,看着温国公暴怒一声将满院子的花盆子踢了个遍,随后怒气冲冲地去了书房,到了垂花门外头还隐约听到温国公怒火中烧朝小厮吼的声音:“去叫老二!”

顾夫人无声无息地落泪,只觉得心头酸涩难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赖嬷嬷见温国公走了,忙两步奔了上去,将顾夫人扶了起来,低声劝道:“夫人看开些,如今大皇子伏罪,侧妃娘娘又……连大姑奶奶也不得见人,国公爷想来心里也不好受……”赖嬷嬷说着,自己也叹了口气,想起这十来天的心惊胆颤,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先前火旺一样的心思,这会儿却被一盆冷水给浇得干干净净,半点不敢再提了。“屋里那丫头还在,夫人看……”

顾夫人怔了怔,脸上的厌恶跟落寞一闪而过,拉着赖嬷嬷冷声道:“让她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如今国公府这样,我管不住她们,也不想管了。有没有那个命,也看她的造化。”

另一头院子里,温二爷得了信,吓得一时失色,在屋子里转了半圈,忙正了脸色往正院来瞧了一眼,看顾夫人脸上不对劲,刚要宽慰两句,哪料书房的小厮已经找了过来,温二爷只得勉强劝了顾夫人一句,匆匆去了书房。

温国公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火气倒是小了些,先前被冲昏的头脑总算也清醒了几分,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不该对着嫡妻动手,见温二爷从正院过来,便顺着问了一句:“你母亲可还好?”

温二爷听见这声问,总算松了口气,笑着回道:“这会儿在屋里坐着,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就是脸色有些悲戚。”顿了顿,见温国公没动怒,方问道。“父亲这是从哪儿受了气?怎么回来就这么大阵仗?”

温国公面色又沉了下来,十分不虞地点着温二爷骂道:“长辈的事是你能问的?”

温二爷缩了缩脖子,往后头退了退。忙摆着手劝道:“父亲就别动气了,您先歇一歇吧。叫儿子来,总得有正经事吩咐,儿子听着就是。不过领差事就算了,这会儿外头闹腾的很,谁都抢着邀头功,我可不去受那份罪!”

温国公铁青着脸瞪了温二爷一眼,手指点着温二爷。却没呵斥,心里头却也慢慢动了点别的心思,想了片刻,方让温二爷在椅子上坐了。沉声嘱咐道:“西宁王府这几天都没动静,你去王府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温二爷登时瞪大了眼睛跳起来,随后猛地意识到不对,又涨红着脸将嘴巴的话咽了下去。反而改口问道,“父亲没听外头的传言?先前城门口好大的阵仗,京郊附近的百姓都看着呢,说起来吓人得很,外头传言是……咳咳。圣上为了诛杀功臣,这功臣说哪家的都有。说得最多的就是卢家。先前我还不信,前天去西宁王府一问,门房的头子不让进门,都说主子们不见人。我就觉得这事儿肯定蹊跷,就让人悄悄打听了,果真西宁王府一直有人看着……”

“你怎么不早说?”温国公倒竖着眉头,脸上的赘肉皱到了一处,恼怒地点着温二爷,深吸了口气,将胸口那点怒火又压了下去,“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温二爷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温国公,随后咳道,“没了。我又不敢翻墙进去。该不会是真被……”温二爷呛了一声,随后又叹了口气,“好在妹夫年前就离了王府,就是不知道妹妹在王府里好不好……”

温国公下意识地要训斥,话到了嘴边又猛地变了脸色,随后又狐疑地盯了温二爷一眼,一时皱起眉来。卢汉广向来狡猾,卢家人重武,身边怎么的也会有个护卫,还不至于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杀了。但是朝廷又发了话,说是圣上密旨派卢俊昭去北边了,若是卢家人真死了,顾忌着流言,这倒是个嫁祸北燕的好法子。

温国公一时想出了神,却半天没理出头绪来。

结果第二天,温国公的疑问就被解开了——卢俊昭的第二封折子递到了朝廷,直接由卫国公递上去的。

折子的内容简而言之就三件事。一是北燕入侵,平梁府驻军少了点,卢家大军要往平梁府驻军;二是家里媳妇有了身孕,因此接了西宁王夫妇去北边含饴弄孙;三嘛,自然是抱怨,比较含蓄,多多少少说了城门口一事,表示情况紧急不得不忘北边赶,却偏偏受了阻拦。朝廷想把北边拱手让给北燕,卢家人却不能应,北边的百姓也不能应。既然皇家放弃了北边,那卢家就勉为其难守着北边,连带着平梁府也守了,总得给百姓一个安稳。

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却直指朝廷不作为,皇家容不下功臣,隐隐还透着对城门口一事的愤怒。

这份折子递到朝廷的同时,在外头百姓间也传开了,各处茶楼里的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说着城门口动乱的始末,百姓中顿时炸开了锅。

早朝刚过,温国公这回却暗自有些得意了,卢俊昭这份折子,就是他再傻,也能听出一分弦外之音来。西宁王府早空了,人都去了北边。

卢家要自立,那就跟皇帝差不多。卢家如今的治地,加上平梁府,那就是半个大秦,更何况卢汉广跟南僵还有那么点关系——这么一想,北边倒比京城好。他女儿是卢家的世子妃,日后就是北地的主子,他温家人怎么也能得些好处。

温国公志得意满地回了国公府,思忖片刻,便叫了温二爷来,一阵嘱咐。

“去北边?”温二爷惊得跳了起来,连连摆手不干,“北边天寒地冻,要吃的没吃的要玩的没玩的,还不如去南边。父亲您可别逼我了,我就是去了也没用。”

温国公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语气冷硬,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你跟你母亲去北边,先去见见你妹妹,让你妹夫给你找个差使。”

温二爷唉了一声,颇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脸,见温国公一脸怒气,根本不容人辩驳,只得点着头应了,再说,他也确实想去看看妹妹妹夫,谁知道当时伤着了没有,哎,他这一肚子疑惑,还得去问问妹夫。

ps:

松一口气,总算写完了第二更。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九十章 不知足(中)

温二爷的行装还没收拾好,南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三皇子跟着吴炎到了南边,还声称拿到了成名帝亲拟的诏书,竟赶在太子之前自封为帝,改了年号。至于为什么三皇子会跑到南边去,这个就是众说纷纭了,左不过都是皇家内部的争权夺利,不过到底在百姓里落了不好的名声。

一时间京城又是议论纷纷。

隔天一早,朝廷就发布了告示,先是声讨三皇子,斥责其伪造诏书,欺君罔上,愚弄百姓,然后又定了正月二十八举行新帝登基大典。

这一场闹剧更加坚定了温国公送温二爷去北边的想法——大秦连这点地方都一分为二了,京城这会儿也是个苟延残喘的朝廷,连支像样的军队都没有,拿什么跟卢家比?

温国公这回总算转过了弯儿,少有地精明了一回,催促着儿子夫人赶紧收拾东西走。这两天成名帝的头七过了,因着太子登基,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城门口的戒严也松动了些,温家的马车从城门口一路过去,小厮只说是夫人去上香,轻轻松松就过了城门口——朝廷各位大人正忙着新帝登基和南边的事儿呢,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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