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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碧玉-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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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见温氏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脸上满是嘲讽和怨愤,孙嬷嬷顿了顿,拉了温氏的手,摇着头苦口婆心地叹道:“世子爷好容易过来一趟,这语气也软和了……就是您刚才冷了脸,世子爷临走了还惦记着你的身子。说到底,世子爷还是念着夫人。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夫妻缘,您和世子爷十年的夫妻,这缘分和情分哪里就是说丢就能丢的……少夫人?”
孙嬷嬷地声音陡然慌乱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焦急而心忧地拉着温氏的手,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又是烦乱又是心疼。
却见温氏木着脸,眼里温热的液体不停地滚落,一直滴到孙嬷嬷手背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冷
“他哪是惦记着我?他那么硬的心肠。”温氏木然地看着孙嬷嬷,声音平静而缓慢,却听得孙嬷嬷心里一阵揪疼。“他是想让我走。嬷嬷,他是想让我走……”
孙嬷嬷听着温氏的话,心里酸涩难言,心疼地抬手,手指颤抖着替温氏擦了擦脸。干枯苍老的眼睛里泪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地劝道:“少夫人想开些……嬷嬷都听见了,您往好处想想。世子爷话少,他又是男子,想什么也不会多说。他必定还念着您,就是去南边……”
“我不去!”温氏原本木然的脸色陡然漫上了一层怒容,眼睛动了动,满是愤恨和阴郁,“温家在京城,卢家也在京城,北边还有个西宁王府,我为什么要去南边?我哪儿也不去!”
“少夫人……”孙嬷嬷泣不成声,手脚颤抖地抓着温氏的胳膊,心里一阵哀叹。少夫人就是性子要强,吃亏也吃亏在这性子上。先前又顾及着温家,在世子爷面前说了好些惹世子不快的话。
哎,出嫁女心里念着点娘家也不是大错。可偏偏国公爷眼大心大,夫人又是个软弱性子,一味听国公爷的,连累着少夫人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世子爷心里有怨,偏偏少夫人又不是舍得下身段小意讨好的性子……可如今,世子爷也太无情了些。
屋子里,两人相对而泣,温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嬷嬷,泛红的眼眶里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神色间却透着股狠厉的坚决。孙嬷嬷拉着温氏的手哭得涕泪纵横,声音连不成串儿,哽咽着劝着话。
院子里,小丫头慧春提着裙子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刚闷着头奔到屋门口,还没抬脚就被门口处的两个大丫头一左一右拽住了胳膊,面色急切而恼怒地冲小丫头使着脸色。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听见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的哽咽声,瞪大了眼珠子。惊恐地看着左右两个架着自己的丫头,声音惶恐而惊愕地问道:“世子爷和少夫人吵架了?”
大丫头青柳倒竖着眉,狠狠地瞪了小丫头一眼。压低了声音训斥:“糊涂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
“国公府送了年礼过来。赖嬷嬷从前院过来,说要见少夫人,我得给少夫人回话。”小丫头虽吓得脸色煞白,口齿却还算清楚,话也说得明白
正说着,屋里突然传出一声略带严厉的呵斥声:“谁在外头?”
青柳斜了小丫头一眼,这才松了手。整了脸色掀开帘子弓着身进了内室。头埋得很低。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毕恭毕敬地跟温氏回了话:“回少夫人,是小丫头慧春过来回话。说是国公府送了年礼过来,赖嬷嬷刚从前院过来,想求见少夫人。”
温氏怔怔地出了会神,声音平静地吩咐道:“你领她进来吧。”
青柳得了吩咐,答应一声。又弯着腰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转到门口时又瞪了小丫头慧春一眼,冷哼一声出了院子。
不多时,青柳领着赖嬷嬷进了院子。
赖嬷嬷一身簇新的青布袄子,笑得十分和善,头上发丝青白相间,脊背也略略有些弯曲,看着跟孙嬷嬷一般年纪。只是笑得格外精神,说话的声音也中气十足。
青柳请赖嬷嬷到东边厢房坐了,遂笑道:“嬷嬷略坐一坐,我去里头给少夫人回话。”
正屋里,孙嬷嬷抬手抹了脸上的涕泪,又亲自服侍温氏梳洗了,用凉水敷了敷眼角,待红肿略略消散些,才微微松了口气。
温氏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的面容,嘴角牵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声音平稳冷静地吩咐道:“脸上再扑些胭脂。”
孙嬷嬷心里又是一酸,勉强笑着拉开妆奁,挑出一盒艳丽的胭脂来,细细在手背上抹开,见颜色差不多了,才往温氏脸上扑了一层。
青柳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孙嬷嬷铺好了胭脂,这才弓着身子上前回话。“少夫人,赖嬷嬷过来了,正在东厢房候着。”
“嗯,”温氏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看着镜中人的略显红润的脸色,吸了口气,目光陡然硬了起来。“让她进来。”
青柳得了吩咐,忙退出去领了赖嬷嬷进屋。
屋子里暖意融融,温氏斜靠在榻上,微眯着眼睛养神,小丫头慧春坐在地上轻轻地替温氏捶着腿。孙嬷嬷则静候在一旁,同几个大丫头一处收拾着案几上的笔墨等。
赖嬷嬷笑得牙缝都露了出来,进门就跪下来跟温氏行了礼,乐呵呵地笑道:“给大姑奶奶请安,大姑娘奶新年好。”
“起来吧,不用多礼。”温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点着青柳吩咐了一句,“给嬷嬷搬个凳子过来。”
赖嬷嬷眉开眼笑道了谢,稳稳实实地坐到凳子上,眼珠子在屋里瞄了一圈儿,看到几个丫头正忙碌这收东西时,忙笑道:“哎呀,我这儿来的不是时候,倒是扰着大姑奶奶了。”
孙嬷嬷眉头皱了皱眉,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怒气和厌恶,眨眼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平和,从几个丫头手里拿过那抄好的佛经,挥手让丫头们出去了。
“不妨事。嬷嬷来我也高兴。母亲和父亲近日可好?”温氏声音温和,脸上笑意很浅。
“国公爷和夫人都好。就是夫人老念叨着大姑奶奶。”赖嬷嬷一张脸上皱纹叠起,一边笑一边叹,“才刚我跟着温管事过来,夫人还叮嘱了要好好给大姑奶奶请个安。国公爷也发了话,让大姑奶奶多出去走动走动。”
赖嬷嬷一说起来没个停,仿佛叨唠家常一般叨唠开了。
“对了,前儿府上才收到信。咱们家三姑娘,哦,瞧我这记性,是侧妃娘娘了,让人送了信过来。说是诊出了身孕。大皇子当即大悦,重赏了太医,也派人往咱们府上递了信。国公爷和夫人也高兴。夫人还专门过去看了侧妃娘娘,说是身子康健,母子都好。回来夫人就念叨着要来看一看大姑奶奶。只是年关了,国公府上今年迎来送往多,来送年礼拜年的人竟连成了串儿。哎,可把夫人忙得……这一耽搁就没来成。”
说到此,赖嬷嬷猛地顿住话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边笑一边自责请罪:“哎,瞧我,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真是越老越啰嗦,大姑奶奶勿怪。”
温氏面色平和地摆了摆手。只眼底隐着些嘲讽和冷意。示意赖嬷嬷继续说。
赖嬷嬷哎了一声。这才继续道:“是这么的。我出门前国公爷特意让我给大姑奶奶带句话。说是大节下,家里人情往来,各处走动送礼,大姑奶奶也多留一份心,可别出了岔子。若有什么事儿,只管遣人回家说。哎,我就说大姑奶奶当家理事这么多年。必定处处都是妥当的,哪儿能出什么岔子?估摸着是国公爷心里惦念着大姑奶奶,不好说话,这才遣了我来传话。哎,我也是当娘的人,我们家那口子也这么念叨过儿女,都是心里放不下……”
放不下?温氏眼里的笑意渐渐讽刺,手里的帕子捏成一团儿,指甲掐进肉里,却觉不出疼痛来,只觉得心头似浇了冰水一般,冻得一点一点冷硬了起来。
她的父亲,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想得可真是好!
他竟然想让她做那见不得人的阴损勾当!
盯着卢家的人,还给他传消息!他是存心让她在卢家受尽厌弃!她是他的女儿,他就从来不会为她多想一分?呵,是了,她不过是一个女儿,泼出去的水,比不得儿子,更比不得他心里的那点“豪情壮志”!
“我有些乏了。”温氏冷笑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将眼里的嘲讽和恨意遮了下来,抬手揉着眉头。
赖嬷嬷的唠叨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滞了滞,转动着眼珠子瞄着温氏的脸色,先前还坐得稳稳当当的,这会儿一半身子已经离了凳子,只虚坐着,干笑了一声。
“劳烦嬷嬷跑一趟。你回去给夫人和老爷说,我这儿一切都好,让夫人不用挂念我。等过了节,我再回去看母亲。”
赖嬷嬷答应着,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跟温氏行了礼,又退了出去。
孙嬷嬷盯着赖嬷嬷的背影,脸上的不悦这才显了出来,蹙着眉头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而看着温氏,又迟疑着劝了起来。“赖嬷嬷在家里横行惯了,她又是家里的老人,连夫人也给几分情面。少夫人也别往心里去。”
略顿了顿,又瞄着温氏的脸色犹豫了起来。“少夫人看,大皇子府上,要不要备一份礼过去?”
“不用。”温氏声音冷然地开了口,“三妹妹倒是有福气,也不差我这份礼。我就看着她有没有福气生个儿子出来!有没有福气走到禁宫去!”
“少夫人!”孙嬷嬷急急地喊了一声,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敢再劝,怕再引起温氏的伤心事,怅然地叹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正院书房里,西宁王也翘着二郎腿,语气极为不屑地跟卢俊昭说起了大皇子府上的腌臜事。
提到那位已有身孕的侧妃娘娘时,西宁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极轻的厌烦,拧着眉头朝卢俊卿冷哼道:“老子卢家自认对得起温家了!温国公心大,老子还懒得去拦了人家的富贵。哼,一帮子蠢货!”
卢俊卿脸上的笑意滞了滞,随即苦笑一声,并不多言。
卢俊昭则紧绷着脸,眉头都没皱一下,听西宁王说完了,才冷声开了口:“朱六刚递了消息过来。二皇子妃去了叶家。叶盛南被三皇子请过去喝酒,叶盛英倒是去了四皇子府上。叶天明,”卢俊昭眼里闪过一丝讥笑,“被京兆尹魏朗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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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暗潮(上)
“呵,叶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西宁王眯着眼睛讥笑了一声,仰头倒在摇椅上,十分自得地吸了口气,摇着腿轻哼。“叶盛英这些年风头太过,叶盛南也坐不住了!”
说着又用脚踹了踹卢俊昭的凳子,从鼻子里哼道:“元江那头有什么信?”
卢俊昭面无表情地扫了西宁王一眼,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不怎么耐烦地回道:“没有!”
西宁王闻言一下子坐起来,点着卢俊昭磨牙道:“兔崽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哼!”
卢俊昭眼皮都没眨一下,扬声朝外头喊了朱七进来。
朱七一脸嘿嘿笑着进了书房,规规矩矩行了礼,站在几人下首,弓着腰等候吩咐。
“你跟着世子爷从南疆绕到北边去。京城这头,让少夫人别担心。”卢俊昭顿了顿,眉头又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心里空寥寥的,怎么都放不下来,又沉声交代了几句话,“北边的生意,你和卢平盯着,别让少夫人操心。还有何展鹏和韩四那头,让他们都警醒着,没事别去烦扰夫人……”
卢俊卿好笑地听着卢俊昭一本正经地绷着脸叮嘱朱七。
西宁王则挑了挑眉,面色古怪又嫌弃地瞪着卢俊昭,扯着胡子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气,到底还是哀叹一声又躺了回去。算了算了,他难得管这些,好在那丫头是个惜福的,知道分寸,只要这兔崽子大规矩不错就行了……他管不动了!哼!
朱七一声接一声地答应着,好容易等卢俊昭念叨完了,才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爷。丁长安在京城这么多年,夫人若是想打听事儿……”有丁长安在,只怕比他们消息还来得快来得多些,夫人若是要打听什么,那还能瞒得过去?
卢俊昭嗖的一下抬起头。目光阴冷地盯着朱七,半晌才收了冷光,皱着眉头。语气不耐地斥道:“蠢货!出去!”
朱七打了个冷战,屏气凝神赶忙磕头退了出去,到了门口才微微松了口气,朝朱二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口闷气。夫人主意大着呢,他要是敢拦着人不去找夫人,回头让夫人知道了。夫人恼了。爷肯定也跟着恼。他可还记着朱一当初冒犯了夫人。被折腾得差点没少两层皮!
想到此,朱七肩膀冷不丁地颤了颤,猛地摇了摇头。若是得罪夫人,他还活不活了?
屋子里卢俊卿眉头微扬,心里讶异不止。“丁长安是弟妹的人?”
卢俊昭紧绷着脸嗯了一声,脸上有瞬间的无奈,抬手揉了揉额头。有些气急败坏地恨骂道:“一帮子蠢货!”
“你担心个什么劲儿?”西宁王坐起来瞪了卢俊昭一眼,蹙着眉头训斥道,“你学学你媳妇,那才是稳得住的!她就是知道京城的消息又怎么了?不知道才更着急!她好歹是老子卢家的媳妇,就那么没用?你也太小看你媳妇了!”
西宁王嫌弃地点着卢俊昭,“行了行了,去正院陪你母亲说说话。明儿再去林家一趟,你媳妇没回来,你总得去跟你岳母请个安。还有宫里,明儿也去丁个卯。”
顿了顿,西宁王脸上泛着冷意,“既然回来了,总得去做个样子。皇帝只怕也坐不住了。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让人一锅端了!”
禁宫里,因临近过年,四处也都挂了大红的灯笼,宫女内侍们也多了几分雀跃,比往日也放松热闹了些,宫里宫外处处都透着些新年的喜庆。
承乾殿里却仍旧是空荡冷清的一片,大殿里亮着烛光,明亮而安静。
成明帝靠在椅子上,手捂着嘴,一声接一声地低声咳嗽着。
内侍苏文一边替成明帝顺着气,一边端了热茶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圣上喝口茶,歇一歇吧?”
成明帝摆手拂开了苏文,又接着重重地咳了几声,这才略略缓过了气,将手里的帕子递给苏文,有些颓然地摆了摆手。
苏文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声,弓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手里捏着的帕子露出不怎么整齐的一角,雪白的帕子上缀着些星星点点的红痕,仿佛是绣上去的花瓣一般,透着艳丽如红梅一般的颜色。
大殿里瞬间沉寂了下来,成明帝半眯着眼睛倒在椅背上,声音干涩而疲惫地朝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鬼魅般的黑影瞬间落到了成明帝跟前,低头敛目,跪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模样。
“叶家?”成明帝干涩的喉咙中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回圣上话。二皇子妃叶氏辰时末乘车去叶府,同叶家老夫人叙话一个时辰,后直接回二皇子府。期间并无任何异状;巳时末,京兆尹魏朗上门求见叶天明,在书房议事,魏朗走时,叶天明脸上带笑,亲自送出二门;午时,叶盛南同三皇子在揽月楼相遇,相谈甚欢;申时一刻,叶盛英在叶家老宅见四皇子,叙话半个时辰,四皇子走时神色不明。”
那黑影的声音略带沙哑,中规中矩地回着话,身子一动不动,竟是定在地上了一般。
“西宁王府有何变动?”成明帝的声音苍老而无力,却隐隐透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
“卢俊昭申时三刻回王府,同行有十六个护卫。此后,与卢汉广和卢俊卿在书房待了近半个时辰。申时末,卢俊卿与温氏不欢而散,温国公府遣人往西宁王府送了礼,国公府一个嬷嬷去见了世子妃温氏。酉时,卢汉广父子三人在书房议事,疑有争吵声,卢俊卿随后出了西宁王府。”
“哼!卢汉广那老匹夫倒是算计得好!”坐在椅子上的大秦至尊面色阴鸷,声音冷冷地骂着西宁王,那语气里的狠厉和杀气浓得让人喘不过气。
“朕忍了他二十年!哼!不过是仗着手里的兵权,就在朕面前蹦跶!他不是得意?他看不起朕,看不起朕的儿子!朕就要看着他断子绝孙!”
跪在地上地黑影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地定在地上,人成明帝透着阴狠地唾骂着。
“哼,当年在朕面前演戏,送走了儿子又如何?呵!当初留下卢俊卿一条命,也不算是没用。儿子多了,自然会咬人!他不是得意?朕看他得意到什么时候!”
成明帝面容阴鸷,眼里透着丝疯狂的恨意,语气阴狠,话到中途突然忍不住咳了起来,忙扯过一旁的帕子捂着嘴,一声接一声,咳得撕心裂肺,只嘴角却噙着似狰狞地笑意。
“你,去西山大营,找郑安。传朕的密令。让他挑好人,待令,此事务必隐秘!”
黑影应了一声,飞快地闪了开去,空气中一道黑影略过,仿佛被风吹散的炊烟一般,不过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散得干干净净。
成明帝盯着虚空,手指渐渐捏成拳,目光阴冷狠厉,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极轻的笑意。卢家又怎样?儿子个个聪慧又怎样?太过自大得意了,总要付出代价!卢汉广以为他这个皇帝真拿他没办法?哼!他就要看着他死在他前头!
成明帝站起身,随手捻起桌上的一封折子,面色讽刺而冷然地扫了眼,袖子一挥,将那一沓折子扫了开去,看着折子掉落到地上,成明帝冷冷地扬起了嘴角。不过都是些敷衍粉饰之词!这朝廷中,个个都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人,聪明也得付出代价!
苏文在大殿外头冷不丁地听见折子噼里啪啦掉落到地上的生意,身子僵了僵,胆战心惊地进了殿,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折子,忙跪到地上一本一本捡起来。跪行到成明帝跟前,抱着折子小心谨慎地唤了一声:“圣上,该歇息了。”
成明帝阴冷的目光陡然刺向苏文,苏文心里一惊,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手上起了层冷汗,身子僵硬地跪在地上,良久才见成明帝移了目光,声音疲惫地吩咐道:“收了吧。”
苏文暗自舒了口气,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此刻却顾不得多想,忙收拾了桌上的狼藉,心惊胆颤地伺候着成明帝出了承乾殿。
在大雪纷飞中,天辰二十五年总算到了到了年终。
腊月三十,各家各户一早便开始忙碌起来,从主子到丫鬟奴仆,都是繁忙地奔来奔去。
刚到辰时,天还蒙蒙亮,京郊外头白茫茫的雪地里,一辆马车慢慢远离京城,往南边而去。
待马车渐渐走远了,从雪地里突然窜起几道白色的影子,轻盈得落到雪地上,不过轻轻一点,在疏松的积雪上留下几个极浅的小印子,白影便在瞬间弹跳开去,追着马车的车辙印一路往南,无声无息。
马车里,朱七屏气凝神,歪着半边屁股,半坐半靠在车厢一角,透过车厢壁上的帘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车后头的车辙印,好半晌才压低了声音朝端坐着闭目养神的卢俊卿拧眉道:“有七八个人,加上隐在暗处的,只怕不下十人。”
卢俊卿睁开眼,微微撩开帘子,看着外头越来越长的车辙印,面色平和地朝朱七笑道:“不妨事。十来个人,也不算多。长河县那头,够了!”
说着又语气平静地笑着感慨起来:“圣上倒是真舍得。这样的暗卫培养不易,十来个,抵得上一百精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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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26 23:17:17|7470058…………
第二百三十三章 暗潮(下)
朱七神色严肃地盯着随马车移动而轻轻晃动的帘子,又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卢俊卿,脸色并无半点松动,紧绷着下巴,沉声问道:“世子爷的意思是,都解决了?”
卢俊卿手里轻轻捏着茶杯,面上晕着层柔和迷离的浅笑,目光淡淡地扫了朱七一眼:“怎么,跟着你们爷,还学谨慎了?”
“不是跟着爷学……”朱七噎了噎,脸上闪过丝错愕和尴尬,瞄着卢俊卿脸上的迷惑人心的笑意,嘴角往下拉着,嘟囔了一声。
卢俊卿眉头微微动了动,脸上浅淡的笑意散了一些,总算露出点让人看得明白的笑容来。“你这段时间都是跟着你们夫人的?跟着你们夫人做生意?”
朱七谨慎地瞄了眼卢俊卿眼里温和亲切的笑意,身子下意识地往角落里挪了挪,咽了口口水,在卢俊卿温和平静的目光中咳道:“也没跟多久。咳咳,夫人跟爷,不大一样……”
卢俊卿饶有兴致地嗯了一声,视线仍旧落在朱七身上,看得朱七一阵脊背发寒,只觉得那平静深邃的目光中透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莫名犀利。
“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弟妹几面,那丫头看着倒是灵动。做起事来倒稳稳妥妥,极有大家风范,目光也放得长远。”看着朱七脸上僵硬的笑意,卢俊卿失笑,重新倒了热茶,望着寥寥水雾,声音轻而柔和,眼神明亮,有欣慰又赞赏亦有略带落寞的感慨,语气却毫不掩饰地赞赏道,“若是个男儿,只怕崇安侯也舍不得让她跟了卢家。二弟,有福气。不过那丫头的性子。”
卢俊卿说到此,目光里微微起了些涟漪,语气也戏谑起来。“怕是不怎么温婉。”
感慨末了。又重新看向朱七,语气中隐着笑意打趣起来:“你跟着你们夫人。受过训没有?”
朱七身子贴着车厢内壁,微微低了头,不怎么情愿地咳道:“没,咳咳,也不算受过训。夫人性子好,向来不过多计较,对小的们也和颜悦色的……”
朱七这话明显说得磕磕绊绊的。不过底气倒是十足。可抬头一瞥卢俊卿脸上温和轻柔的笑容,登时一个机灵,这笑容简直跟夫人那柔和迷离的浅笑一模一样。这两位主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嗯。跟爷一样,不,或许比爷,更狠。
见卢俊卿目光温温柔柔地落在自己身上就是不移开,朱七心里蓄满了苦水。嘴角也拉长了,哭丧着脸求饶道:“世子爷,夫人向来不喜欢有人打听她的事,也不让小的们乱说,小的求您给小的留一条活路吧……”
卢俊卿眼眶微微睁大了一分。眼里掠过一丝诧异和赞赏。不过一个晃眼,又恢复了平静。
卢家嫡系每个成年男子都有自己的亲卫和属下,从小开始培养,只听命于主子爷。当然,若主子爷交代了,偶尔也会听从主母和他人的命令。不过这样的事儿却是极少。卢家也就先祖那位祖奶奶曾经用过先祖的暗卫,别的人,还指使不动这些人。
他或许小瞧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弟妹!
卢俊卿微微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看着朱七哭丧着脸,一身的颓然,好笑地问道:“这是怎么说的?不是说你们夫人性子好?你也没受过训?怎么就没活路了?”
说着又隐了脸上的笑意,面色平静却骇人地挑了挑眉,盯着朱七慢悠悠地问道:“还是跟着你们爷,脾气也见涨了?我这儿说的话是半分用也没了?”
朱七干笑了一声,缩了缩脖子,嘴角下拉着,一脸的苦相。“世子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可不敢乱说夫人的事儿,夫人教训起人来……”朱七甩了甩头,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卢俊卿心里倒起了几分兴致,好笑地看着朱七,微微摇了摇头,倒也并不多问,转而吩咐了外头赶车地护卫:“绕到长河县南门去,”说着又转向朱七,“那边的人手都布置妥当了?”
一听正事儿,朱七立马收了一脸的颓然,绷直了脊背,严肃着脸应道:“都妥当了,世子爷放心。那一带的小路上一共埋伏了十三个人,都是从周卫手底下抽调过来的,还有个从李道长那边借过来的大夫,极善使毒。加上世子爷您的人,有九成的把握全数解决。”
卢俊卿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睛,身子往后靠在车厢内壁上,闭目养神。
朱七整了脸色,微微撩开帘子看着后方,微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后方极为隐秘的白影,浑身透着股让人心颤的沉寂。
辰时三刻,马车绕过了寂静的长河县,从长河县南门外的小路进了崎岖不平的林间小道。
大雪覆盖了整个林子,密密麻麻的树枝上全是凝结的冰晶,积雪堆了厚厚的一层。
林子里人迹罕至,透着死一般的宁静。
这小道显然也好久没走过人了,积雪松软,表面上却什么印迹也没有。
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前慢慢行驶着,天际泛起了红霞,染红了大半边天。旭日东升,橙黄的日光从云间透了出来,照在马车上、树枝上,为这片宁静的天地踱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几道白影紧紧地咬着马车的车辙印追了过来,却又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行至中途,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十几道白影从四面飞跃而起,擦着人身上的被风吹得扬起的衣摆而过,仿佛真的只是一道影子一般,转瞬即逝,让人错觉眼花了。
卢俊卿身上只套着件月白色的长袄,连斗篷都没披,面色平静地站在马车边上,长身玉立,气势内敛,目光静静地眺望着远处,整个人显得极为淡然和沉静。
马车后头,无数道白影飞掠而起,又飞快地交叠缠斗在一处。
林子里静得让人心慌,只听得见兵刃交接的声音。叮叮当当的,似谱动着一曲飞扬激昂的曲子一般。
白茫茫的雪地上散开星星点点的红梅,艳丽无比。比天际的红霞更为惹眼。
太阳升起来,阳光洒在刀刃上。寒光直直地从几十米开外射到了马车边上,晃得人眼睛疼。
卢俊卿立在风雪中,脸上的依旧是温和宁静的表情,身上却透着股让人心颤的冷寂。
不过一刻钟,林子里重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北风微微呼啸着,凌烈冰冷。只往人脸上刮。朱七站在卢俊卿身边,面色严肃地警惕着四周的动静,见远处的白影已经全部融入了白茫茫的雪地里,这才收回目光。迟疑着喊了一声“世子爷”。
“走吧。”卢俊卿收回目光,朝飞跃而来的十几道白影点了点头,抬脚上了马车。护卫扬起马鞭,车轱辘转动起来。
午时刚过,孤零零的马车便进入了南疆的地界。略略停歇,又往北边驶去去。
十几道影子在后头飞快地将车辙印掩去。
与此同时,被积雪覆盖的松树从中,一辆马车被拖了出来,从小道的另一头蜿蜒而过。擦着不久前的马车队碾出的车辙印一直往南边而去。
此刻,渭源城里大雪飞纷,冷冽的寒风吹不散家家户户热闹的氛围。
除夕夜,渭源城在宁静与严寒中透着一股让人心暖的温馨热闹。
北荣院里,林晚裹着貂皮大氅,手里捂着手炉,站在正屋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丫头们将桌子凳子搬进了院子里的小耳房中,又让厨房的嬷嬷们准备了几口大锅子,片了好些羊肉猪肉鱼肉,备了各色生菜,将那煮饭的炉子也搬了出来。
外头院子里,丫头小厮们在一屋分开而坐,围了几大桌,热热闹闹地吃起了年夜饭。
林晚和葛三娘并曹嬷嬷等人在正院的耳房里围了两桌。
葛三娘手指捻着个大勺子,一点一点舀着锅里的滚烫,又是不是用长筷子翻一翻盘子里的肉和菜,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这锅子里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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