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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7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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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夜轻飘飘一句问话,令她停住就要跨出门槛的脚步,去哪里,当然是回寝室加衣服了。
易倾南张了张嘴,忽瞧见角落里那张简易小床,生生将回答吞了回去,差点忘了,她如今都搬到裴美人的房间来了,那小床方圆数尺的位置,就是她的新窝!
“呵呵,我忘记了……”易倾南拍了拍脑门,又走了回来,心头在警惕着,说不定这又是他设下的第二个陷阱呢,这种时候,越是面对强大威严的敌人,越是要若无其事正大光明,绝对不能藏着掖着。
那好,就在这里换衣服,反正她的裹胸穿得好好的,一平到底,怕什么?
话是如此,她还是转身背对着他,飞快脱去身上的蓝色家丁服,穿上夹衣,再将家丁服套在外面。
这样的动作反而没事,若是在主子面前袒胸露腹,那才叫失礼吧。
“将军,我穿上了,您看好看不?”确定一切无虞,易倾南才转身过来,面对着他,弯弯的眉眼里满溢晶光,以及一丝取悦邀宠之色。
她是真的开心,虽说先前也没觉得冷得受不了,但多少还是有点凉意的,而此刻穿上他的夹衣,却一下子感觉被温暖包裹着,从头到脚连同心里都冒着暖洋洋的气泡,衣服上似乎还遗留了一丝原主人的气息,那是种干净的阳光的味道,舒服,惬意,满足得想笑,又想哭,还想深深呼吸,和轻轻叹气。
裴夜静静看着那满面喜色的少年,先前还觉得他瘦,此时在家丁服里加上件大大的夹衣,一下子就撑起来,肩宽了,腰身也壮实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吃得肚子溜圆的小猪,偏生非白非黑,却是一身蓝色,直看得他忍俊不已。
里大外小,实在谈不上好看。
回忆着方才在那葛布包袱里晃眼看到的衣色款式,或许,他穿上会合身许多……
“还好。”只淡淡一句,他便指向桌上的碗碟,抬手道,“撤了。”
“是。”易倾南依言过去,不明白他的脸色为何又晴转多云了,明明刚刚看见他都要笑不笑的样子,不过还是现在这模样比较符合他的身份,传闻中的裴大将军就该是这样,冷峻睿智,不苛言笑。
收拾了物事出去,易倾南又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各处清理完毕,烧好了热水,便又回来侍候他。
其实裴夜算是个很好侍候的主子了,就拿今天来说,她请假晚归,他便自行沐浴过了,这会儿也只需简单洗漱更衣即可,等她铺好了床,就见他已一身素色中衣走了进来,黑眸一扫,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枕上。
那里,一美一丑的两只布老虎并列摆放,甚是醒目。
易倾南分明看见,他看着那布老虎的眼神明暗几下,眸底泛起点点柔波,整张脸的线条都软了下去,大概,是想起了那布老虎的原主人吧?
英雄难过美人关。
多浪漫!
“今日去哪里了?”裴夜突然发问,吓了她一跳。
“我跟裴宝哥请了假的,几天前就请了。”易倾南直觉回答,对上他色泽加深的眼眸,心头不自觉加速跳了几跳,想想自己又没错,口气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去看了干爷爷,还去看了石头兄妹。”
“哦,晚饭吃了没?”裴夜的声音不辨喜怒。
“吃了,吃了,就在石头那里随便做了点吃。”易倾南如实回答。
裴夜听得剑眉一挑,沉默着没说话,易倾南小心观察着他的神情,这像是生气的前兆呢,可他生的是哪门子气啊?
站了一会儿,实在抵挡不住,于是悄然后退,嘴上恭敬说着,“将军如果没别的事,我就退下了。”
“往后离府不止要报于裴宝——”裴夜悠悠一声,成功将她唤住,愕然抬头,“还须报于我知晓。”
什么?
易倾南眼睛都瞪圆了,她只是他身边的一名小厮好不好,他这话说得,却好像她是他顶顶重要的人一般,比那裴老夫人之流都重要多了。
刚要询问,裴夜又道,“如若违背,扣罚半年月钱。”
顿时击中她的要害,嘴唇微动,就听得他又徐徐开口,“这是为你好。”
裴夜说完这句,也不解释缘由,挥手让她退下。
可怜的小五童鞋,就踩着一地云啊雾啊迷惑啊不解啊,游魂般走回自己的蜗居。
关于他最后一句话的深意,现推理总结如下:
首先,她的身份是他的贴身随侍,他除开暖风阁双姝之外最亲近的人;
然后,鉴于他的身份地位,想必树敌多多,那些敌人对他无可奈何,也许就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而她,就是最适合的一个,也是最容易得手的一个;
最后,结论不难得出,这就是她被勒令搬来他身边,形影不离并且行动受限的最终原因。
所以他会说,这是为她好。
想通了这一点,易倾南对他这项指令便没那么抗拒了,毕竟经历了刚穿越来此的那场浩劫,使得她深深明白,在这个命贱如泥的异世,苟活远比自由来得重要。
跟前世,其实也差不多,老百姓永远是被压迫的,小人物永远是最悲哀的。
只是,以后要出府更加困难了,石头兄妹,还有她的产业事业,可怎么是好?
躺在小床上,易倾南满腹惆怅,也不敢练功,更不敢解开裹胸布带,可是胸部真的好不舒服啊,要知道,白天都被囚禁着,关得死死的,就指望着晚上放出来遛遛,而现在,还得继续关着,久而久之,她会不会得什么增生啊,囊肿啊,甚至是ca……
呸呸呸,胡说八道,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不过回忆起前世所学所闻,好似真有这么一条,说是经常戴紧身文胸的女人,得那ca的几率要大得多!
不去想倒也罢了,越想却是越怕,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没忍住,翻身而起,蹑手蹑足溜出门。
“房里有更衣间。”没走几步,裴夜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易倾南心头一个激灵,他的听力也太好了吧,不仅能听出她的脚步声,还能听出她所去的方向,简直神了!
可她并不是要起夜,而是出门遛兔子啊!
“我……我不……”本想装梦游,可又怕他径直出来把自己抓回去,易倾南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童子尿气味重,我怕熏着将军,还是出去解决好些,出去解决!”说罢一溜小跑奔出门。
“童子尿……气味重……”她没有听见,内室那人自言自语着,语气轻忽且怪异。
等易倾南遛了一圈兔子,心满意足回来,已经是半夜了。
年轻人嘛,身体素质好,少睡些时辰也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把兔子养得壮壮的,辛苦一时,幸福一世。
本着这样的原则,易倾南决定,以后但凡有机会,每晚都出去遛遛兔子,地点她也考虑好了,先在园子里遛一个大圈,再回以前的寝室去精养。
轻轻悄悄踏进门,里面黑糊糊的,一片寂静。
裴美人想必早就睡熟了。
易倾南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自己的蜗居挪去,眼看就要蹦上床去,却不知哪里来的一只大手,一把按在她的肩上!
“啊,有刺——”
没等她把后面那个客字喊出来,就被人冷声打断,“是我。”
竟是裴夜!
易倾南哑然呆住,他不在里面睡觉,躲在她的床边做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将军,你失眠吗?”
裴夜放开手,轻哼一声,不答反问道:“出去那么久,只是上茅厕?”
其实没上茅厕,只是去遛了兔子。
易倾南心里默念着,可哪敢说出来,平复了下心情,只讪讪笑道,“大概是出府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所以待得久了些。”
裴夜轻嗯一声,淡淡道:“那睡吧。”
见他转身往内室走,易倾南在黑暗中揉了揉胸口,轻吐一口气,这样下去,会把人逼成疯子的吧?一次两次倒也罢了,一晚上多来折腾几回,她还不知要死多少脑细胞!
他倒好,进了内室就没了声息,却害得她精神抖擞,全身绷紧,生怕他心血来潮又出来问个话什么的,比过去睡大通铺还可怜。
好不容易捱到天将亮,易倾南又早早起来侍候,把上朝的主子送走,然后又洗衣又做早饭还要收拾房间打扫院子,给小微喂食等等,一大堆事要做,连午休时分都没得休息,只能时不时见缝插针打个盹,偷空对镜一照,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白天忙干活,夜晚忙遛兔,就这样恹恹过了几日,在裴夜面前她还能勉强打起精神,可等人一走就忍不住呵欠连天,实在顾不上形象,更顾不上去注意裴宝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了。
这一日午后,易倾南又被裴宝叫去训话,并安排了一大堆工作,听着听着,眼皮就快撑不住了,脑袋也不由得往下点。
“易小五!”裴宝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跟自己说得好好的,对将军主子只有敬畏之情,并无其他,说得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可一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每天早上都是眼下青晕没精打采出现在人前,夜里到底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我听着的!”易倾南睁眼一个立正,转瞬又蔫了下去,可怜巴巴道,“裴宝哥,我能不能去歇息一会儿,昨晚闹肚子没睡好……”
“闹肚子没睡好,夜夜都是这理由,你能不能换个新的?”裴宝嘲讽她道。
“我最近上火,经常失眠……”想来想去还是称病比较稳妥,最后就是能请假出府去找干爷爷,跟他商量个办法,老这么下去真不是个事儿啊!
“上火?”裴宝仔细瞧了瞧跟前那张光洁的小脸,水嫩得跟冻糕米皮似的,半个痘子都没长,哪像自己,圆脸上满是沟沟洼洼!上火?鬼才信呢!
易倾南见左右都不是,也没了辩解之意,这裴宝对人全凭心情,心情好对人就好,心情差便是康亲王来了都鼻孔朝天爱理不理,还不如她自己想办法,比如趁众人不注意,让福贵和二虎溜进来帮自己分担点。
正垂首敛目听训,忽眼角余光瞅见个黑色人影,快步朝这边过来,是外院门房的纪六子。
她倒是知道,纪六子跟裴宝走得亲近,算是裴宝在外院安放的眼线。
裴宝也看见了来人,二话不说就撇开她奔了过去。
那纪六子在回廊处站定,与裴宝低低说了几句,易倾南隐约听得他说的是,“沈府来人……会客厅……老夫人……商议婚事……”
姻缘错 第二章 女大十八变
易倾南调进飞鹤园,有一个人是极其不开心的。
那就是她的前任,裴宝。
都说那被辞出府的杨嬷嬷心气高,其实裴宝心气更高,他是裴夜乳母的儿子,又与裴夜一同长大,因着这样一层关系,深受裴夜信赖,留在身边做了贴身随侍,整个飞鹤园的吃喝拉撒睡都归他管,其地位无人能够撼动,除了裴夜和七星卫,府里众人见了都尊称他一声裴管事,谁想到,会突然冒出个小家丁来,夺了他的权,占了他的位!
裴宝实在想不通,这小家丁到底凭什么能得到主子的青睐,身板不如自己壮硕,资历也不如自己深厚,人脉更不如自己宽广,怎么就能一步登天了呢?
易倾南的任命一下来,裴宝就开始寻思,到底是采取消极怠工,还是直接爆发的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满,但他还没付诸实际行动,就被那将军主子叫了去。
裴夜的话简明扼要,他老早就提升裴宝做了飞鹤园管事,却碍于身边无人侍候,所以才委屈裴宝继续留任,挂的是管事的名,做的是随侍的事,现在可好,来了个易小五,总算可以把裴管事解放出来,摒弃日常繁杂琐事,好好行使领导职责。
一番话说得裴宝眉开眼笑,大是振奋,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想想也是,以往府里众人叫他一声裴管事,那就是个尊称,而现在,却是有实权了,瞧,手下还有一个小兵呢!
裴宝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次日一早就摆出管事的架子,勒令易倾南重新学规矩,了解裴府的人际关系,熟悉将军的习惯喜好,掌握服侍的项目技能。
说实话,裴夜的确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首先,他没有架子,虽然性子冷了点,酷了点,但脾气好,心胸宽广,赏罚分明;其次,他不挑剔,吃的穿的用的,只要大体上过得去,一律照单全收;还有,他行伍出身,并不是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生活自理能力很强,能够自己做的事从来不假手于人。
所以,裴宝自以为很拿得出手的那些技能,对易倾南而言,真是小菜一碟,这哪叫什么技能啊,就是些基本的生活琐事好不好,传饭布菜,洗衣叠被什么的,随便找个宾馆服务生都会做,这么稀松平常的本事,也就是在七星卫面前显摆显摆,在将军主子面前敷衍过关,但她可压根瞧不上眼。
不过裴宝说的那些府里的人际关系,还有将军主子的习惯喜好,却极对她的胃口,这都是她平时听八卦听不来的,此时也就听得聚精会神,身板立得直直的,小脸仰得高高的,一双大眼睛还忽闪忽闪的眨,十足的好学宝宝模样,实在给够了面子,也让裴宝过足了当讲师的瘾。
从裴宝那里,易倾南知道了很多事,比如将军的生辰八字,比如将军除了不吃葱,还不吃苦瓜和胡萝卜;比如将军位高权重,事务繁多,平日里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在寝室看看书,在小校场练练武;比如将军在朝中从不拉帮结派,也几乎不宴请宾客进府聚会,所以在上京城里没什么朋友,唯一能在府里旁若无人来去自如的,只有那位康亲王宁彦辰;再比如,上京城百姓常说的那位裴老爷子,其实不是说的将军主子的爹,而说的是他的爷爷,裴府当年的家主,裴鸿志。
易倾南听到这里很自然就问了一句:“那将军主子的爹呢?”
裴宝忽然就噤声了,许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过了一会儿,神情颇不自在地转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很显然,这是个敏感话题,易倾南不是傻子,当然察觉到不对劲,但她也没追问,只是心里存了这么个疑团,将军的爹呢,哪儿去了?
记得她刚到上京时听人说起,裴老爷子是在将军主子还在沧州前线对敌作战时因病过世的,距今也不过几年时间,后来又听干爷爷容泽礼说起裴老爷子,说两人早年是好友至交,感情深厚,她都一心认定那就是将军主子的爹,却没想到,说的其实是将军主子的爷爷。
自己进府也好些日子了,从来都没听人提起过这类话题,难道这竟是府里的避讳?
在她看来,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英年早逝,怕勾起老夫人和将军主子的伤心事,所以绝口不提;第二种是个败家子之类的,因故被逐出家门,远离上京,所以也绝口不提。
想来想去也都是瞎猜,易倾南也没放在心上,自那之后,裴宝讲话注意了很多,只是在说到将军主子的未婚妻,沈府大小姐沈晴衣的时候,话才又多起来。
看得出,裴宝对这位沈大小姐很是尊敬,言辞不乏溢美之词,他也是搞不懂,为何将军主子当年亲自送出传家之宝,定下这门亲事,后来还在皇帝面前婉拒指婚,以明心志,而今却不知何故,迟迟不予迎娶进门,要知道,这沈大小姐可是上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知书达理,样貌出众,就连当今皇后娘娘都对她盛赞不已,这样的妙人儿,该当得上裴府主母了罢。
这什么定情信物啊,什么拒婚明志啊,易倾南之前已经听得不少,没甚感觉了,只好奇一问:“当年将军主子多大岁数啊,就知道送玉佩哄女孩子开心了?”
没想到这话竟把裴宝问得愣住了,想了半晌才犹豫道:“我那时还没跟着主子,他是随老太爷一起回乡访友,岁数应该不大吧,九岁还是十岁……”
易倾南连连吐舌,古代人都流行早恋,但没想到还有这么早的,真是!
至于那碧玉莲佩,听裴宝说,那是裴府历代的传家之宝,只传裴家长媳,按理说应该在大婚之日由老夫人手把手传给儿媳妇的,为何将军主子小小年纪就能持有,过中奥秘,裴宝自己也想不通。
易倾南最近听裴宝念叨沈晴衣念叨得多了,说人家这也好,那也好,听着听着,真有点心灰意懒的感觉,对裴美人那点遐思也减淡了不少,想想也是,如今的生活也挺好的,吃得好,住得好,每天除了接受培训也没干什么活,空了还能溜回家丁苑去找伙伴们吹牛聊天,一切都挺满意的,比起以前逃难挨饿的日子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还成天做啥白日梦呢?
特别是晚上回到自己寝室的时候,关好门窗,解开周身束缚,只着一件短卦一条亵裤,四脚朝天仰躺在小床上,更是觉得舒爽得不得了。
这间寝室就在裴宝房间的隔壁,算是整个飞鹤园最小的一间屋子了,看样子就是个杂物间,裴宝找人随便改造打扫了下,就分配给她住,当时裴宝正在气头上,这算是一种变相的示威吧,可对于易倾南来说,只要是个独立房间,只要有门闩可以关闭,只要有张床能够睡觉,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自是对裴宝千恩万谢的,倒把裴宝闹了个大尴尬。
她觉得这寝室好,还有一个原因。
飞鹤园总共有两个浴室,一个是众人公用的大浴室,一个裴夜私人使用的小浴室。
裴夜私人使用的小浴室与其寝室相连,而众人公用的大浴室,却恰好跟易倾南寝室的窗户相对,这正方便她掩饰自身,每晚她给所有人把水烧好,由着大伙先洗,而她却是最后一个进浴室,洗完之后也不绕路,直接从窗口跳进房去,黑灯瞎火一蹴而就,根本没人觉察。
等仔细检查关好门窗,不仅可以通体舒泰睡上一觉,她还将中断已久的内功心法又捡了回来,继续练习,而更重要的,她胸前的花骨朵,终于告别那羞羞答答的姿态,从小花蕾进化成了小笼包,并开始朝着蜜桃儿的方向发展壮大。
其实如果这屋里有一面全身镜,对镜一照,她就会发现,此时的她比起刚进府的那会儿,变化有多大——
个子又高了一截,肤色又亮堂不少,整个人显得特别有精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大的变化在于她的五官和身段。
她的五官本来就生得好,只是因为年龄小的缘故,显得略微稚气,如今渐渐长开,愈发精致,眼睛清亮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小嘴红润得像是花园里最娇嫩的花瓣,既有着少年的英气,又带着少女的秀美,最难得是她为人随和乐观,极具亲和力,俊俏的小脸上总是堆满笑容,灿烂宛如天边的朝霞,怎能不让人喜欢?
还有那身段,虽说是胸前裹着厚实的布带,遮住了含苞待放的少女娇躯,可那纤细的颈项,柔软的柳腰,修长的双腿,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朝气与美好,又岂是一身蓝色家丁服所遮掩得了的?
时日不长,飞鹤园的男人们还没怎么注意到这个。
裴夜就不用说了,自从易倾南进了飞鹤园,他就开始忙京郊军营的事,早出晚归,马不停蹄,尽管说是贴身随侍,可两人根本没什么机会见面;而七星卫,他们都是生性粗犷的鲁男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平时跟着将军主子忙忙碌碌,自然无暇顾及一个新进园子的小家丁;裴宝反而是跟易倾南接触最多的一个,但他先入为主有了认定,即使有时候不经意近距离一瞥,觉得这小家丁实在长得太好看了点,嗓音也太悦耳了点,可要说长相,晴朗居住着的夷陵皇子,长得不是更妖艳?要说声调,那三等家丁里的江玉涵,在府里是出了名的娘娘腔,这易小五可比他好多了!是以他也没看出来。
易倾南也没觉察自己这些变化,她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事。
进了飞鹤园,她最担心的不外乎三个人,一个是裴老夫人,一个是夷陵皇子赫连祺,再有一个便是翠丫。
本来她是不喜欢这位裴老夫人的,可因为裴宝关于裴老爷的那只言片语,使得她对其同情心大涨。
听裴宝话里的意思,裴老爷应该是在将军主子很小的时候就没在府里了,不管他是过世,还是被逐,裴老夫人一个人抚养幼子,都肯定过得很辛苦,特别是心头的苦,更没法对人述说,因此变得心理偏执一些,变态一些,也很正常,看在裴美人的面子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而那位夷陵皇子赫连祺,他说好了要带她回墨兰,她当时以为裴美人不要自己了,也就含糊默认了,可谁知道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裴美人突然改变主意,把自己调进飞鹤园,她就跟那相声里连升三级的张好古一样,稀里糊涂昏头昏脑就高升了,等回过神来,就听说赫连祺因为自己的事跟将军主子起了争执,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据裴宝说,当时动静还不小,可这是将军府,是上京城,是苍汉国,赫连祺又能怎样?最终还是老大不高兴的,由康亲王宁彦辰陪着外出游山玩水,打猎散心去了。
赫连祺虽然人不在裴府,但府里暂停休假的制度还是没有改变,加之老夫人闭门静养,管理大权都落在了大管家郑直手上,他不开口,谁也别想日常休假,所以易倾南一直找不到出府的机会,也不知翠丫在那座租住的小院里过得怎么样。
这一日,她想了又想,终于打定主意,要去找郑直请假,就请半天,跟翠丫见个面,问问情况就回来。
她在大厨房附近耽搁了会儿,因为碰到周许氏,两人顺便说了几句话,然后再往家丁苑去,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郑直的声音传来。
他说:“两天之后是将军的生辰,将军不喜欢铺张浪费,你们就暗地里准备,谁要是让将军高兴了,我就给他放天假……”
------题外话------
大病一场,才知道健康是多么可贵,亲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加强锻炼,千万别像我……
姻缘错 第三章 生日宴(上)
裴美人的生日?
易倾南掐指一算,哎呀,真的耶!将军主子二十二周岁的生辰!
当时裴宝培训的时候就说过将军主子的生辰八字,她是暗地记下了的,只是这两天一直没见着主子的人,又惦记着翠丫的事,一不留神给忘了,可想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跟前了。
只有两天时间了呢,怎么没见裴宝有什么动静啊?
正想着,就听得脚步声声,过去的室友黄芩和章峰朝这边来了。
两人耷拉着脑袋,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章峰还勉强点了下头,而黄芩直接就是头一甩就过去了。
看样子,两人也是来找郑直请假的,被其一口回绝了。
她倒是听说了,黄芩家里出了点事,经济上十分窘迫,而章峰的爷爷生了重病,两人都急着想回家看看,但身为裴府的家丁,必须遵从府里的规矩,不经上司允许是不能出府的,像他们这样的新人,更是要严格遵守,不得违背。
章峰倒也罢了,而黄芩,前阵他跟郑直走得很近的,背地里不知打了多少小报告,但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遭拒?
易倾南看看两人的背影,并不以为自己就能例外获得恩准,她跟郑直的交情还不如黄芩呢,而且郑直是清波党的人,早看自己不顺眼,要不是这次她被将军主子调去飞鹤园,而是继续留在家丁苑,他肯定是想着法子给自己使绊子穿小鞋的。
想了一想,她也不进去了,省得彼此见了不开心,扭头便朝寝室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少年们都在寝室里歇着,就只有黄芩和章峰两人不在,想必是刚刚在郑直那里碰了钉子,躲到别处郁闷去了,见易倾南推门进来,好几人从铺上一跃而起,王福贵的声音嚷得最大:“小五回来了!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
自从把易倾南调到了身边,裴夜就命令裴宝找人扩建和改造飞鹤园的小厨房,以往这小厨房基本就是个摆设,可下一步却要派上大用场了,在整改期间,飞鹤园的日常饮食还是由大厨房送,饭菜的档次自然比家丁们吃的好多了,有时候还会送些精细点心和粥品,飞鹤园里的男人们不太爱吃甜食,而且经常都不在园内,就她和裴宝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是以每次她都悄悄留下,找机会给伙伴们捎带过来。
对于少年们来说,其实挺盼望易倾南回来的,不仅每回都能吃到大家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还能听她讲些飞鹤园的趣闻,比如七星卫里谁的武功最好,比如将军主子一顿饭要吃多少碗,再比如裴宝裴管事睡觉是先打呼噜再磨牙,还是先磨牙再打呼噜,或者是边打呼噜边磨牙……
诸如此类,易倾南说得唾沫横飞,少年们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她就是打打擦边球,讲点无关紧要的琐事,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真正不该讲的,自是守口如瓶,滴水不漏。
“你这吃货,就消停下吧,给我减肥去!”易倾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触感硬邦邦的,这家伙,越来越壮实了,就跟头蛮牛似的,粗壮有力。
见她空着手,王福贵不满道:“怎么什么都没带啊,那你回来干嘛?”
“我不能回来吗,这就是我娘家……”易倾南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打住,“你管我呢,傻大个!”
王福贵可没注意到她的语病,拍着胸膛道:“我这叫高大威猛,呵呵,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怎么就不长肉呢?”
“我什么都让给你吃了,我拿什么长啊!”
易倾南瞪着他,王福贵摸摸脑袋,咧嘴笑开了,屋里众人也跟着大声笑起来。
小家丁们的午休时间很短,易倾南也没敢过多耽搁,说笑两句就把常宽拉到一边,引得王福贵和陆大庆老大不满意:“好你个小五,喜新厌旧啊,丢下我们旧哥们,找阿宽说悄悄话去了!”
“去去去,我找常宽说正事呢!”易倾南朝两人挥挥手,又转向常宽,在腰袋里摸了个小布包来,悄悄塞到他手里,“我就这点了,你拿着,找机会给黄芩和章峰他们,就说是寝室里大家给他们凑的。”
这是她最后一点私房钱了,本来想着请假出去看翠丫,所以一直揣在身上的,翠丫一个人住在外面,可不像自己待在府里有吃有喝的,做什么都需要钱,所以她是想给翠丫送去的,但事有轻重缓急,黄芩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章峰的爷爷还等着拿钱救命呢,尽管她跟那两人关系一般,甚至还不太好,但关键时刻该帮的还是得帮,力所能及尽点心意嘛。
章峰都还好说,黄芩却是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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