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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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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哥,你不认识我了?”那瘦弱的少年穿着身干净的衣裳,好端端立在跟前,扯开嘴笑着,眼眶里却有水光闪耀。

    不是幻觉,真的是石头!

    易倾南啊的一声低呼,整个身心都被巨大的狂喜笼罩着,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谁带你进府的啊?你的脚都好了么……”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石头回来了,大伙儿就可以团圆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是大将军带我来的,他说来了就能见到你。”石头,哦不,现在应该是称呼他的本名,石居安轻轻退后一步,往旁边走了几下,又走回来,满不在乎笑了笑道,“看吧,我的脚,已经大好了,走起来比以前也差不离……”

    虽然是在角落里,灯光略显幽暗,可易倾南的眼力好于常人,对他走路的姿势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步伐僵硬,高低不同,右腿走起来有点拖,显然是之前的伤害落下了病根。

    石居安见她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咬了咬唇道:“没事的,能治成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听说你在这将军府里可混得不错啊,还在将军身边当差,所有人里边,就数你最有办法了!”

    “你听谁说的?”易倾南问道。

    “福贵啊。”石居安笑道,“我跟着将军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他和二虎在浇院子,那家伙嗓门忒大,一下子就叫出来了,将军就让我跟他说了几句话,他说你现在可发达了,都是府里的二等家丁了,又轻松又体面,他们都羡慕死了!”

    “你别听他胡说,我这活计其实是有苦说不出呢……”就好像那悬空走钢丝的人,看着高高在上,可是一个不慎就会跌落下来,摔得惨重。这些也没法对他细说,抬头看了下黑沉的天色,易倾南微微皱眉,“对了,将军带你回府,都说了些什么?”他,打算怎么安置石头呢,会把石头留在府里吗?

    石居安摇摇头,“将军没说什么,他就说要带我回城里来,说你在这里。”在城外的小镇治疗腿伤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到大将军呢,对这位抓了他又送他去治伤的男子,他是敬畏得不得了,哪里敢多问,一声令下就跟着来了。

    “嗯,那我先领你去我寝室歇会儿,等下我去问问将军。”易倾南在心里欢呼一声,真好,找到个去见将军主子的好理由,就是去请示询问关于石头的安置问题,毕竟这会儿天都黑了,总不能让人在园子里坐一晚上吧,人是他带回来的,他自然得负责。

    “你都有自己的寝室了,将军可对你真好!小五哥,我早说你是最有能耐的!”石居安跟着她,边走边由衷赞道。

    “那是,主子对我挺好的。”易倾南说得洋洋自得,话一说完又有点泄气,好是好,可生气的时候也多啊,比如刚才,都不停下来听她解释,甩袖就走了。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他出宫之后多半是出城接石头去了,谁也没通知,是想给她个惊喜吧,可她一大早就去了亲王府,后来又跟着宁彦辰进了宫,折腾到现在才回来,把这一切都破坏掉了。

    真是她想的那样吗?

    易倾南一路纠结着,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心也是随之悬浮游荡,有点甜蜜,有点兴奋,又有点不确定,急急把石居安安顿在自己房里,又换了身衣服,便朝裴夜的寝室奔去。

    他的房间静悄悄的,灯也没上,但她莫名地就是知道,他在里面。

    脑子转得飞快,想着说辞,易倾南慢吞吞踱到门边,手指还没挨上门板,沉着的男子嗓音已经响起,“还要我开门迎你进来么?”

    “呵呵,我哪里敢?”易倾南吐了吐舌头,笑嘻嘻推门进去,“将军好厉害,一听就知道是我来了……”话说这个开场白还行吧,先调节下气氛,再见机行事。

    “马屁精。”裴夜在黑暗里哼了一声,这有何难,飞鹤园里众人,七星卫个个都是高手,裴宝也会点粗浅功夫,至少基础打得扎实,只有这小子,身法倒也轻盈灵巧,有点半吊子的味道,落脚与众不同,极好分辨。

    “我可不是拍马屁,我是诚心诚意来给将军道谢的。”这屋子她天天都来,闭着眼睛都知道里间各处的摆设,轻车熟路找到油灯点燃,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谢我什么?”裴夜端坐于书案前,肩正腰直,恢宏挺拔,一时压力陡增,明明是简洁素净的居室,却给人一种置身于森严肃穆的军营之感。

    易倾南走到对面,朝他深深一躬,“我要感谢将军,把我的朋友石头给带回来,还治好了他的腿伤。”

    “我只是顺道,举手之劳。”裴夜淡淡道。

    顺道?她刚刚问过石头,石头养伤的地方是城外往西南百里的一个小镇,那名大夫擅长骨科,据说其子便在禁卫军供职,从位于城北的皇宫到那西南方向的小镇,顺的是什么道?

    垂下眼睫,易倾南没打算揭穿他的谎话,大男人嘛,面子很重要,反正她心里明白就好,自己一个小家丁,能得到主子如此照拂,连她的朋友都受到特别的优待,也不枉她为他赴汤蹈火出生入死潜进敌人内部……咳咳,好吧,她承认,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不过我得提醒你,最好再带他去找容老爷子看看。”裴夜见那少年抬头望来,平声道,“当初不知道容老爷子回了京城,所以把他送去别处治伤,治疗效果不算太好。”

    “是,我记住了。”易倾南点头,自己也正有此意,干爷爷的医术天下无双,若是能给石头重新诊治,说不定会比现在情形更好。

    她并没忘记今晚此行的目的,停顿一下便直接问道:“将军,那今晚石头就睡我……”

    她本来想说石居安就睡她房里,石居安睡床,她就在地上铺床褥子打个地铺,有墙有顶的,可比在过去露宿野外强多了,可没想到被裴夜一句就给否定掉了,“让他在家丁苑去住,让周林来安排。”

    易倾南张了张嘴,想到他说的是周林而不是郑直,倒也放下心来,周林是个老好人,定不会亏待石头,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法和石头好好说一说话了,不过如今石头已经平安归来,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默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道:“那今晚过后呢,将军对石头有什么安排?”

    裴夜瞥她一眼,反问,“你想我怎么安排?”

    烛光晕黄,映得他眉眼深凝,刚毅的脸部线条柔和不少,也更加俊朗迷人,易倾南暗地吞了吞口水,心里迷迷瞪瞪的,张口便道:“那就把石头留在府里嘛,随便安排个活计,嗯,我调到飞鹤园了,周管事那里还差个三等家丁,正好补上这个空缺。”

    裴夜扯了扯唇角,随手取过一本书册翻开,头也不抬,“说完了?”

    “说完了。”易倾南点点头,总算找回点当下人的自觉,垂首征询,“将军觉得如何?”

    “空缺先留着,如若你哪天犯了错,就降级回去。”见那少年的脸瞬间垮下来,裴夜不动声色又续道,“至于那个石头,你不是说他还有个妹妹吗,难道你没想让他们兄妹团聚?”

    兄妹团聚?

    说来也是,翠丫孤身一人住个小院,她每每想到这个就觉得担心,现在石头回来了,两人住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料,石头那腿脚还得继续治疗,待在府里又不能干重活,吃闲饭也不好,反正她也想好了出路,亲王府的银子不好拿,可干爷爷的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这转念一想,立时就接受了,不过听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显然早就拿定主意了,那干嘛还问她啊,害她空欢喜一场,还以为自己的意见真的很重要呢,说了也是白搭,这样有意思吗?

    这些男人啊,一个比一个可恶,宁彦辰和赫连祺合起来捉弄她,陷害她,现在就连裴美人也是如此,逗着她好玩呢。

    还有那降级一说,更像是一根刺,刺得她心里酸酸疼疼,憋闷不已。

    自己的好运气原来只不过是主子一时起意罢了,说不定哪天就得打回原形,到时候从云端跌落谷底,那滋味不好受吧,所以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要好好努力在外运作,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

    见那小家丁时而一脸愁苦,时而义愤填膺,时而又踌躇满志的表情,可谓阴晴不定,变幻多端,裴夜眸光微闪,定在那身蓝色的家丁服上。

    “我记得刚刚看到你,身上可不是穿的这套衣服。”

    冷不防他突然发问,易倾南怔了一下,刚才她确实没穿这身,她穿的是王府随从的衣服,颜色是墨绿色的,原先的那套留在亲王府了,在酒楼的时候她一心惦记着拿到银子早点离开,可压根没想起换衣服的事情来,可自己进园的时候天都是黑的,大门口的灯笼也不太亮,他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甩袖就走,这点小细节他也能注意到?

    她自觉问心无愧,便实话实说,“是这样的,将军一夜没回来,大家都很担心,裴宝哥便叫我去亲王府找康王爷问问。”

    裴夜听得点头,这些裴宝已经来汇报过了,“然后呢?”

    “然后我在王府见到了王爷,王爷正好要进宫去看小皇子,就让我穿上他随从的衣服,带着我一起去了。”

    “人小,胆子倒是不小。”

    这评价,算是褒还是贬啊?易倾南眼皮飞速一翻一合,见他神色不变,又继续汇报,“我跟着王爷去了小皇子的寝宫,王爷让我给小皇子讲故事,他自己出门去打探消息,没想到讲着讲着,皇帝就过来了,我吓得躲到了软榻下面,当时的情形可以说是惊险之极……”

    “好了,别添油加醋。”裴夜见那少年习惯性地就要眉飞色舞,手脚也开始比划起来,沉声制止,“讲重点。”

    “是。”易倾南撇撇嘴,这裴美人可真是无趣,这叫情景渲染懂不懂,真是,没半点文艺细胞,于是依照他的要求,将自己在景宏宫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

    她的记性极好,听过的话基本都能原封不动复述出来,裴夜也听得很是仔细,不时还追问一两句。

    “陛下说出了你的名字?”听到此处,裴夜微一挑眉。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出名,这名声都传到皇宫里去了……”易倾南自嘲笑笑,不经意抬眸,却见他面沉如水,唇瓣微抿,两道极其好看的剑眉渐渐拢紧,不由得轻问,“将军,您怎么了?”

    裴夜看着她,没有说话。

    被这夜一般深沉幽黑的眸光注视着,易倾南不得不承认,杀伤力太强了,看得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觉得如果不说点什么,如果再这么静静对视下去,她估计要抓狂,“将军是觉得被皇帝点名,对我不好吧,听说皇帝厌恶男色,曾经下令把王爷带进宫的一名小倌给打了个半死,将军是不是担心皇帝会这么对我?呵呵,其实没事的,王爷当时帮我解围了呢,说我又笨又丑,放在将军身边挺安全的,根本不值一提,再说我跟将军之间就是主仆关系,清清白白,别人不知道,我们自己知道啊,所谓人正不怕影子斜……”

    “易小五。”裴夜嗓音低沉,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说话,“从明日起,你搬到我寝室同住。”

    “……”易倾南立时石化。

    这回是幻听了吧,什么跟什么啊?

姻缘错 第十七章 小微

    一念及此,易倾南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当日侍候裴夜沐浴的情景,想起那具令血脉贲张的强悍身躯来,那般高伟,那般雄壮,怎么看都不像需要壮阳的样子啊。

    难不成,那只记忆深处展翅欲飞的鸟儿,其实是外强中干,好看不中用?

    脸上微微一烫,她甩头挥开这些乱七八糟的遐想,先前她还奇怪裴宝怎么突然过问起饮食来,此时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是将军主子某方面有点毛病,怪不得他迟迟不肯娶沈家大小姐过门,不是不愿意,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裴宝见那少年脸上阴晴不定,变幻万千,最后却显出一副懊恼同情的神态来,便知道他是想偏了,这事不便说破,但又事关主子颜面名誉,惟怕这小家丁口无遮拦在人面前说漏嘴,于是含糊道:“嗯,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糟,主子只是近来事务繁忙,身子才虚了些,以前还是很好的……切记,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对外泄露半句。”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番解释听在易倾南耳中,却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

    可怜的裴美人!

    易倾南只觉得心里酸酸麻麻,似同情又似怜惜,却没有半点看不起的意思,她在前世看过不少报道,说男人那方面出问题有时候并一定真是身体有病,而是心理上压力过重所致,将军主子应该属于后者吧,一来位高权重,二来一脉单传,郁结于心,忧思过虑了。

    但不对啊,为什么她刚进飞鹤园的时候没这回事呢,她还专门问过裴夜的口味,裴宝说将军主子只是不吃胡萝卜和苦瓜,可没说别的什么,而这食材改变,却是这一日刚发生的事。

    想忍却没忍住,易倾南将心底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裴宝回答得不慌不忙,“我刚刚不是说了,以往主子都是好好的,就是近来才有些不对……”话到此处,忽而顿住,瞪向那张满是关切的小脸,“主子的事,哪容得你做奴才的置喙!”

    “裴宝哥你别误会,我也是关心主子嘛。”易倾南赶紧陪上笑脸,眨巴着眼睛道,“我的干爷爷容老爷子,乃是大大的名医,要不要我去请他老人家来给主子瞧一瞧,保证药到病除!”

    “容老爷子?”裴宝心里有鬼,哪敢去请这尊大神,当即摆手道,“你不知道,容老爷子老早就来看过了,他说主子是心病,汤药无用的,须得食疗。食疗,你懂吗?”

    他随口胡侃,倒把易倾南听得信以为真了,想想裴夜那喜怒无常的脾气,更觉了悟,点头道:“我明白了,裴宝哥你放心,我往后在饮食上好好给将军调理。”

    裴宝暗忖这小家丁心思活泛,就是年纪太小,要骗到他倒也不难,可将军是什么人,岂会任人唬弄,还须得小心行事,想了想问道:“对了,将军吃饭的时候可有说什么?比如饭菜的味道他还满意与否?”

    易倾南见他一副表面镇定内心着急的模样,摇头道:“将军没说什么。”

    裴宝松了口气,又问,“那王爷呢,王爷有没有说什么?”他就知道将军的脾性,对饮食从不挑剔,可是那康亲王,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王爷嘛,他说味道还行。”易倾南继续否认,将裴夜与宁彦辰的对话隐瞒下来,裴宝是一片好心,何必让他知道后担惊受怕,再说将军主子看起来并不生气啊,他自己说不定也心里着急这病情呢。

    “那就好。”裴宝眉开眼笑,朝她凑近一些,半是叮嘱半是威胁,“接下来我会让大厨房那边多准备食材,你给我好好做,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了,在将军面前就装不知情,可不能表露半个字,否则我决计饶不了你!”

    “是,我记住了。”易倾南低头应道,反正她在飞鹤园里级别最低,上面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别的事情一概不理。

    裴宝跟她说了会话,又在小厨房里四处检查了,方才满意离开,等他走了,易倾南随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又把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这才回去自己的小窝。

    这一晚裴夜很是安静,送走宁彦辰便待在寝室看书,哪儿也没去,沐浴是叫裴宝侍候的,可把裴宝给高兴得,觉得自己又开始在主子面前得宠了,易倾南也乐得轻松,一直在窗前转悠,眼瞅着七星卫们一个个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便赶紧抓了换洗衣物往里冲。

    脱衣服的时候,她仔细看了下那束胸的布带,这玩意还是新做不久的,可这几日绑着却觉得有些紧了,再低头看看胸前,个头似乎又长高了些,绵软娇弱地伫立着,仿若鲜美丰润的雪里红,迎风摇曳,等人采撷。

    再往下,腰肢似是又细了些,不盈一握,但弧度却是恰到好处地收拢,凹凸有致,两条腿儿又细又长,匀称而结实,润如粉玉,毫无瑕疵,看起来略瘦了些,可臀儿却出奇地挺翘有料。

    这具身子发育状况可比她想象中更好呢,易倾南抿唇一笑,甚是心满意足,在这个朝代,十三四岁的女子就已经订亲待嫁了,而她都十五了,要是放在府外的普通人家,兴许早上了花轿了,却不知嫁了个什么样的鲁莽汉,日后生他一窝孩子,想想真有点后怕,还好机缘巧合,她是女扮男装进了将军府,才能摆脱这样不堪的命运。

    舒舒服服洗了澡,易倾南一溜小跑回了寝室,却没急着上床歇息,而是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小心听着窗外的动静,等到众人皆已入睡,园子各处都静悄悄的了,她一改懒散模样,迅速闭门关窗,随后坐到那小床上,开始打坐练功。

    自从进了飞鹤园,她便忙得团团转,又因为到了个新环境,做事小心谨慎,所以这每晚的功课并不能持续跟进,基本上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间有机会就练上一练,倘若实在累得紧了,或是外间尚有人声,便是倒床闭眼就睡。

    可今日裴夜与宁彦辰的一番打斗,却把她深深刺激到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她经过这些日子的练功,虽然只是在练根基,还没涉及到具体招式,可眼力听觉都有了极大提升,也算是半个内行了,对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手倒是看得清楚明白,尤其是宁彦辰被甩出窗外,拔剑自救的情景,更是令她记忆深刻。

    裴夜是当朝大将军,武功绝顶,无人能敌,这她老早就知道了,可万万想不过,那养尊处优的康亲王宁彦辰,竟也是个练家子的高手,就只是比裴夜稍逊一筹罢了。

    他们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武功竟然那么高,而她今年十五岁,若是勤奋一点,卖力一点,说不定在几年之后也能学有小成,她可没忘记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那便是莫老头,她在将军府只是暂住,莫老头说过以后会回来找她带她走的,真到了那一天,祖孙俩便又将陷入到江湖仇杀的血雨腥风之中,所以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届时努力自保,不会拖莫老头的后腿。

    想到这里,易倾南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斗志,好不容易才将这股悲愤之气给压抑下去,心神归宁,默然记诵,开始练习那已经烂熟于胸的静坐吐纳功夫。

    说也奇怪,这套功夫她已经练了无数个夜晚,整套口诀动作都可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倒背如流,可是每回从头开始,却丝毫不觉厌烦,只觉处处略微不同,时时皆有新意。

    她却不知,这种感觉正是她在逐渐进步的标志,只不过进步缓慢,并非江河决堤突飞猛涨,而是小溪流水循序渐进,所以不易察觉,但终会有一天,量变引发质变,成就一片崭新天地。

    一个轮回练毕,易倾南身心皆疲,顺势躺倒下来,却没有立即就睡,而是趁此机会规划了下自己的家丁生涯。

    要想在飞鹤园立稳脚跟并不困难,难的是怎么赚到大笔银子,不论是她跟着莫老头闯荡江湖,还是安顿伙伴们以后的生活,可都需要钱啊,单靠那点月钱不过是杯水车薪,还必须另辟捷径。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也基本确定,最近一定要找个理由出府去,有些想法已然成型,得尽快实施了。

    可她却没料到,这理由还没想好,从第二天开始,裴夜待在府里的时间逐渐多起来,每日一下朝就回府,先去晴朗居探视下赫连祺的伤势,随后便回飞鹤园,解袍卸甲,换上便装,不是在书房看书写字,就是去小校场骑马操练。

    这做主子的人在府里长时间驻留,易倾南身为贴身随侍,便不得安生,更加忙碌,他在书房写字,她必先去铺纸磨墨;他于案前看书,她必在旁沏茶添水;他在小校场骑马,她就是那牵马提鞋的马倌;他在靶场射箭,她又跑前跑后拔箭报分……怎一个累字了得!

    郁闷的同时,易倾南却也纳闷,都说大将军裴夜勤于军务,内致宫内屯兵,京中缇骑,外致城外驻军,三辅防卫,他从来都是亲自掌控,严格巡查,最近却怎么突然转性,撒手不管了?

    想来想去,这异常的举动只怕和府里那位养伤的病号有关。

    也是,赫连祺是夷陵皇子,是苍汉皇帝座下的贵宾,贵宾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受伤,身为当朝大将军,他难辞其咎,说不定已经在皇帝面前挨了训斥,所以这会儿在极力补救。

    对于这位苍汉皇帝,易倾南很是好奇,单知道他是宁彦辰的嫡亲大哥,比宁彦辰大上了十二岁,除此之外,便对他一无所知,就连名字都不知道,容貌也全然不知,无法想象其立在丹陛之上威严斥责的仪容,而裴夜身为臣子低头认罪的样子,她便更是想不出来。

    像裴夜那般冷峻强悍的男人,会在人前躬身屈膝,跪拜磕头,那场景,可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易倾南手正往马厩里伸过去,可没想就这么一走神,没牵到缰绳,却被莫名发脾气的裴夜的坐骑,那匹叫做小微的马儿给踢了过来。

    她脑子里在想事,可耳朵却没闲着,听得那风声本能闪躲,但还是被踢在小腿上,疼得她直跳脚。

    “你个死小微,烂马儿,没事发什么疯!”易倾南气得大骂,同时也扬起手来,当然,是在看到周围没人的情况下,“好好的一匹战马,起这么个怪名字,什么小微不小薇的,你以为你是黄品源,唱流行歌曲呢!你信不信,我抽你!”

    听裴宝说,裴夜幼时曾养了两匹马,一黑一白,都是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驹,黑马叫做小微,白马叫做小然,他对这两匹马儿视若至宝,爱护有加,可惜小然当年战死沙场,就只剩下了小微。

    由此可以看出,她那将军主子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比如七星卫,比如裴宝,再比如沈晴衣,一旦他认定了,便绝对不会改变。

    耸了耸肩,她垂手,放下那随手抓起的马鞭,也懒得再吓唬威胁了,正要退下,却听得有人在背后淡然发问。

    “它惹了你么,你刚刚是不是想拿鞭子打它?”

姻缘错 第十八章 留宿还是召寝?

    听到这声音,易倾南悲催撇下嘴,她刚刚明明还往周围看了的,没人的嘛,所以才露了一点本性出来,不曾想,竟被逮了个正着。

    这将军主子,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大白天的,没事跑出来吓唬人呢!

    “将军。”易倾南转身过去,脸色如天说变就变,已经换上一副讨好憨笑的神情。

    裴夜瞥她一眼,道:“说吧,是不是想打它?”

    “没有,绝对没有!”易倾南理直气壮否认,本来她就没那意思,老早就知道小微是将军主子的爱马,她还没笨到自己去撞枪口的地步,“我就是吓唬它一下,免得它有事没事尽踢我。”

    “它方才踢你了?”裴夜问道,见她不迭点头,眸光下移,在她微微弯曲的小腿处打了个转,淡淡道,“你跟它关系生疏,它自然不喜欢你,你得想办法去亲近它,对它好。”

    “是,将军。”易倾南在心底默念,说白了就一句话,得去讨好它,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拍马屁!

    哦,等等,这小微可是府里的稀罕物,住的是单间的马厩,除了将军主子自己之外,也就是七星卫和裴宝可以碰,她还够不上资格,方才也是因为裴宝内急走开了,她觉得好玩,就偷溜进去瞧瞧,而他这句话的意思,自己的特权又多了一项了?

    易倾南其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在飞鹤园里她是后来的那个,级别在那儿管着呢,府里众人的眼睛也都齐刷刷盯着的,升迁得太快可不是件好事,喧宾夺主,越俎代庖,她可不想让直接上司裴宝心里添堵。

    可将军主子金口一开,又必须无条件遵从,唉,做人不易啊!

    裴夜似是路过,说完这句,摸了摸小微的后颈就扭头离开,只留下她低头立在原地,默默盘算着待会儿怎么给裴宝顺毛。

    没想到裴宝却并不如她想象中的情绪,听着她的汇报,随意嗯了几声,注意力尽在别处,忽然问道:“你这几日做的饭菜,都用大厨房送的食材来做的?”

    “对啊。”易倾南答得不假思索,自己在园子里就没出去过,不用大厨房送的东西,难道她还能凭空变出一堆菜蔬肉食来?

    “将军都吃了的?”裴宝又问。

    “都吃了。”易倾南不明所以眨眨眼,今天裴宝好奇怪,他顿顿都在桌上,将军吃没吃,他应该看得最清楚了,“裴宝哥,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一切照旧吧。”裴宝心不在焉地道,真是奇怪了,都半个月了,照理说该有点反应了嘛,就算那些菜式作用缓慢,可还有那参茸酒啊,他可是亲眼看着将军主子隔三差五就要喝一壶的,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自己被那大夫骗了?

    想那日他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城西一家口碑还算不错的医馆,找了个看似经验丰富的陌生大夫,求了个食疗治病的详细方子——如此舍近求远,不是他忘了街口的慈济医馆,而是他压根就不敢去跟容老爷子碰面,依照老爷子跟自家主子的关系,要不了一个时辰,就什么都穿帮了。

    将军主子平易近人,吃饭从来都是与园里众人一桌,为此他还特意找那大夫另要了个清心泻火的方子,让易小五在饭后又单熬一份药汤给大家,当然,这药汤就没将军主子的份了。

    绞尽脑汁,费心费力,说到底,他可都是为了主子好,为了裴府的将来啊!

    但这事做得不甚光明正大,所以面对主子的时候,他心里有愧,表情难免不自然,幸好,主子对他如常,并无异样之处。

    如此惴惴不安,他全副心思都在这里面,那还顾得上小家丁的事呢?挥挥手,嘱咐一声好好干活,便是转身离开,一路眉头都还蹙着,没半点舒展。

    易倾南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去叫,只得认命地提了草料,小心靠近马厩。

    “嗯,那个,主子叫我跟你搞好关系。”易倾南清了清嗓子,面露诚恳,说出开场白,“你刚刚才踢了我一脚,现在还疼着呢,不过我这人大度,也不找你报仇,握手言和算了,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草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反正一天要喂几顿的,本就是吃苦耐劳的战马,一餐不吃也饿不死它。

    想了想,她又凑近了些,扬了扬小拳头,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我说这些是因为怕你,刚才我走神,才被你踢中的,其实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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