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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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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功夫她就抓了许多,都是手指长的鱼,也不用怎么处理,就放进瓦罐里,挂到火架煮。这会儿要是有油,弄个油炸小鱼绝对美味,可惜这里没油也没盐,只能凑合吃了。

    她手艺不好,鱼煮的并不怎么好吃,好在野生的鱼自有一股鲜味儿,勉强还能入口。

    三人也都饿了,倒是吃了不少。没勺子也没碗,折了几根木枝做筷子,一人几口轮流吃,郭文莺和皮小三都是军旅生活惯了的,没那么多讲究,倒是方云棠对这种吃法很不习惯,不时的皱紧眉头。

    郭文莺也不管他,只管大口吃自己的,不一会儿一罐鱼就没了,皮小三更是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吃完后,把瓦罐在水里刷了刷,郭文莺又从外面找了几个粗木条和木板回来,给方云棠重新固定腿。

    这里没什么高大树木,有一些船上掉落的木板和木条飘到这里的,勉强也能合用。

    郭文莺一边给他绑着腿,一边道:“你刚才做什么了?怎么木条都开给动开了?”

    一想到方才瞧见的那美丽身体,方云棠就一阵面红耳赤,他也久经欢场的人,身边有过的女人不少,更不知看过多少女人身体,但像今天这般觉得害臊的,还是第一次。

    被她一问,更是浑身都热烫烫的,他眼睑扑了几下,垂首道:“就是动了一下,绑的不紧才脱开了。”

    郭文莺不疑有他,轻手轻脚的给他把木条固定上,又打了个结在上面,随后柔柔一笑,“下次动的时候小心点。”

    方云棠只觉心中一荡,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文莺,咱们不要退亲了好不好?还像从前一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郭文莺怔了怔,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那时他坚决的想退亲,现在这是怎么了?

    她沉了片刻,看皮小三躺在树叶上正睡觉呢,才转过头来低声道:“云棠,你何必如此?”

    她挣了两下,方云棠紧紧抓住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只道:“文莺,我想娶你,是真的。”

    郭文莺叹口气,半垂着头,“你不介意我和封敬亭吗?”

    方云棠愣了一下,随后握紧拳头,“你一定是被他逼得,他那样的痞子,瞧着就不是好人。”

    他这话说得没错,封敬亭确实不是什么好人,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满肚子全是坏水。他多次反复的欺负她,无非就是想让她身上烙下他的烙印,再也不能有别的男人,顺便把她的婚事也搅合黄了。毕竟方家是豪门大户,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失节的女人进门?

    可是他真的做到了,因为有他的存在,她和方云棠之间嫌隙早生,两人永远是镜中月,水中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低声道:“云棠,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既已经向郭家退了亲,便不要再提了。”

    方云棠急切道:“退亲文书还没寄出去,父亲说要退,我不许,还是可以反悔的。”

    郭文莺拉开他的手,无奈地摇摇头,“是我不想嫁你,你不要让我为难了。”

    方云棠愣了愣,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坚决,他一直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她舍不得离开他,是因为被封敬亭夺了清白,才会迫不得已跟他退亲的。

    他颤声问:“你拒绝我……还是因为……封敬亭?”

    郭文莺叹息,她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她真的不是因为封敬亭,其实就算她和封敬亭真的做了夫妻之事,她也不会为了他,而选择嫁不嫁人的。

    封敬亭看错了她,方云棠也看错了她,她不是普通女人,不会把女子贞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从她本心来说,她拒绝方云棠,是真觉得和他不合适。如果让她选,她希望那是一个更普通的人,能让她有安全感的,或者她才会义无反顾的想要嫁给他。只是现在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罢了。

    所以,不管是封敬亭还是方云棠,她都不想嫁,她只想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怕他想多了,轻声劝道:“行了,你也劳累了,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外面看看,天快黑了,小心江太平的人会找到这儿来。”

    方云棠一把没抓住她,郭文莺已经走出洞去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抓空的手,不禁发出长长的叹息,他平生第一次终于体会到,原来“求而不得”是这般的心痛滋味儿。

    封敬亭啊,封敬亭,我在此立誓,今生与你势不两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归家

    自第一眼看见郭文莺,她对自己笑着,温柔的问她可愿跟着她,她心里念念的就是这个英气温柔的将军。所以在知道她已回京时,就不管不顾的跟了上来。可谁知男的变女的,让她一颗芳心一时无依,白白地碎了一地。

    郭文莺看她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己,不由笑起来,“是我不好,原不该扔下你一个人的,只是我身份特殊,不敢泄露,也不敢与人亲近,才把你托付给陆先生。既然你跟到了这里,索性以后还是跟着我,做侍女什么的不用再提,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鸢儿大喜,虽然做不成情郎,有个姐姐也挺好的。

    她欢欢喜喜地叫了声“姐姐”,又服侍郭文莺把药喝了。

    郭文莺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她从小就跟同龄的女孩很少接触,乍一有这么个妹妹,也是欢喜的很,两人坐在一处,说说笑笑的,倒甚是欢愉。

    鸢儿说那徐大哥叫徐英,父母都故去了,在山里打些小兽过日子,为人很好,也会些拳脚功夫。

    郭文莺心中一动,她身边正缺人呢,家里奶娘和师傅都年岁大了,还有红香绿玉两个姐姐,身边没个壮年男子真不是个事。只是不知这个徐英可愿跟着她?

    她一时伤重索性也不能上路,便先在此将养几天再说吧。

    她后背的伤虽不算太重,但留疤是肯定的,只没伤到筋骨,也算她运气好了。麻烦的是腿上的伤,腿摔断了,虽已接上断骨,但不躺个两三个月是下不来床的。

    况且这乡野之地,缺医少药,并不适合养伤。郭文莺躺了两日,略觉精神好点,便跟徐英商量,看能不能送她们去京城。

    此处离京城不到一天的路程,便是走着有个一天多也到了。徐英本就是热心之人,见她们两个弱女子确实不易,就答应送她们进京,对于报酬的事连提都没提。

    郭文莺很觉这人人品不错,身手又好,长得又有几分英气,倒是个可造之材。

    她有意招揽,便问他可愿意在京城谋个差事。

    徐英笑道:“我本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这里住着也不过是父母故去,需守孝三年,现在三年之期已过,去哪里也没什么。”

    郭文莺笑起来,果然是个不错的人,这年头肯为父母守孝三年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她道:“那正好,我府里缺一个看家护院的,每月三两银钱,你可满意?”

    在京城大户人家,护院也不过一两,她给三两确实不少,徐英忙点头,“使得,使得。只是不知小姐家里在哪儿?”

    这话把郭文莺问愣了,虽然上回派去的人回来说奶娘已经买了房子,但买在哪儿,她还真不知道,这让她上哪儿找去啊?

    次日一早,徐英带他们上路,他也不知从哪儿弄了辆独轮车,上面铺着被子,垫的软软活活的,让她坐上去。

    徐英笑道:“小姐勿怪,这车子是从前拉货用的,小户人家穷苦,置不起马车,小姐就将就一下吧。我推着小姐走,走快些,最多明早就到京城了。”

    郭文莺什么车都坐过,还真没坐过这种独轮车,不由很觉新鲜,被鸢儿扶着坐了上去。

    她今日穿了一身农家的粗布衣裙,是徐英给她找的,头上松松挽了个发髻,虽不如何亮丽,但配上一身雪肤,依旧显出几分美好。铅华褪尽,所有的繁花丽色,都不及一张清丽如莲的脸。

    只见那眉眼弯弯,梨涡尽现,潋滟流光的眸中仿佛有一片璀璨斑斓的星海,硬是与普通农妇有很大不同。

    鸢儿看得欢喜,不由笑道:“小姐就是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这坐在车上的样子,还真像个回娘家的小媳妇似的。”

    郭文莺笑笑,好久没穿女装,乍一上身,浑身都不对劲儿,还好只是布衣钗裙,若给她弄身丝质长裙,她怕都不会走路了。

    徐英一路推着她走路,他力气大,走得也快,当天晚上他们就到了京郊的农庄。在庄子上住了一夜,第二日便带着奶娘给留的地址进了京都。

    奶娘许氏怕她回来找不到地方,特意在庄子上留了地址。甜水街,鸭梨胡同,那地方郭文莺去过,靠近琉璃厂,是个挺繁华的所在。只是唯一不好的就是人多,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不是个好的安家所在。

    他们到甜水街时,街口有富户做寿,在派发寿桃,一堆人围着争抢,有几人为了争一只寿桃,差点打起来。

    郭文莺皱皱眉,也不知奶娘怎么选的宅子,真是乱套的厉害。

    走过街口,远远就见两个女人喜滋滋的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人手里捧着个不大的寿桃,却笑得宛如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瞧见郭文莺,先是一怔,随后惊喜的跑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那两人正是红香和绿玉,也都二十好几的人了,那嘻嘻哈哈的样子竟好似孩子似的。

    郭文莺问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抢寿桃啊,刚抢到的,小姐要不要尝尝?”红香笑着把手里的寿桃递给她,还一副不舍的样子。

    郭文莺好笑,平时少她们吃了,还是少她们喝了?竟是这般馋嘴样。

    她摇摇头,“你留着自己吃吧。”又问她:“奶娘可在家吗?”

    绿玉笑道:“在呢,都盼着小姐呢,要是奶娘知道小姐回来,还不乐疯了。”

    有两人带路,很快找到了地方。

    眼前一扇深灰色大门,过年贴的福字还没接下来,所幸街口虽是闹腾,胡同里还算清净,只有左右两户人家。门庭虽不大,里面院子倒还算敞亮。三进的院子,有两个偏院,住十几个人该是没问题。

    绿玉推开院门上里面报信去了,鸢儿则上前把郭文莺从车上扶下来。

    红香见了,不由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腿瘸了?”她刚才没注意,还以为小姐是走累了才让人推回来的。

    郭文莺横她一眼,“只是受了点伤,哪里就瘸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死了

    红香吐吐舌头,这时奶娘许氏小步跑着出来,一瞧见郭文莺腿脚不便,立刻大哭起来,“我就说让小姐别在外面了,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看看这腿伤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要是真瘸了,可怎么嫁人啊?”

    郭文莺:“……”她就算没瘸,也得让他们给说瘸了。

    红香和绿玉一起过来架着她往院里走,倒把鸢儿挤到一边。鸢儿也不恼,只微笑着看这院子,心里好生奇怪,郭文莺在外面做了那么大的官,怎么家里住的却是这样子?

    这虽也算不上简陋,但实在与她的身份不相称。她打听过,小姐可是王爷身边最受宠的大官呢。

    郭文莺被人扶到房里,奶娘专门给她布置的闺房,有精致的梳妆台,红木的桌椅,粉红的幔帐,琉璃灯盏和镂空金球香炉,还真像个大家小姐的闺房。可见奶娘十分用心给她收拾的,就像是弥补这些年她所失去的闺阁女子的生活。

    郭文莺虽不喜欢这种纯女性的装饰,不过难得奶娘一片诚意,心里也是热热的很是受用。

    她挨着桌子坐下,问道:“耿师傅可安置了?”

    红香道:“安置了,就在隔壁院子里,那院子小,跟这边隔了一堵墙,相互照顾也方便点。小姐吩咐要专门给耿师傅单置院子,就特意买在隔壁了。”

    郭文莺点点头,叫过鸢儿和徐英,“这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跟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好好照顾着,万不可生分。”

    接着又对鸢儿和徐英道:“在这院子里虽然都叫我小姐,不过并无主仆之分,都是我郭文莺的亲人,你们既然来了,也不用以仆人自居,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哥哥,往后就如一家人一般相处。只要有我郭文莺一日在,断不会叫你们挨饿受冻便是。”

    徐英本以为上这儿是当护院的,听她如此说,不由大为感动,他也是义气汉子,忙道:“承蒙妹妹不弃,愿意认我这个哥哥,我徐英定当肝脑涂地。”

    郭文莺笑道:“你们以后也不用唤我小姐,除了鸢儿,都比我大些,便都叫我文莺吧。”说着又对红香和绿玉道:“你们也是。”

    红香和绿玉是家生奴才,都是从卢家陪嫁到郭府的,平日里小姐虽待她们和气,却哪里敢称小姐名字。慌忙摇头,一副‘敢让我们叫就去死的’样子。

    郭文莺暗自好笑,心知她们叫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便就作罢了。

    她一路辛苦,让红香给鸢儿和徐英安排住处,自个儿躺床上休息去了。回到自己家里,心里一放松,不一刻便睡着了。

    此后几日,她都过起了养猪般的生活,每日饭菜都端到屋里,吃了睡,睡了吃,没多少时日身上就胖了一圈,看着小脸也圆润起来。

    她的生活清静、顺畅,没了战争,没了封敬亭,小日子似乎越过越滋润,仿佛从前的一切都与她不相干了。

    奶娘给她请了大夫看伤,一天一剂药吃着,又是猪蹄汤,大补汤炖着,养了几天身子就见了好。虽依旧不能走路,勉强扶着墙也能挨几步。

    这一日红香去买菜,从外面回来就一阵唏嘘,“可真是不得了,听说一个大人物死了。”

    绿玉好奇心最重,忙问:“什么大人物?”

    “听说是什么东南三省的指挥使,正三品呢,大街上都传遍了,好像是打瓦剌的大英雄,又打败了东南的一个什么大官,听说这是皇上最宠信的官呢,不知怎么的就给死了?”

    绿玉“哦”了一声,“人是怎么死的?”

    红香想了想,“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遇刺了,找到的时候尸体都烧焦了。皇上一听就昏了过去,到现在还病着呢。后来下旨发丧,朝廷三品以下官员全部带白,正要大敛呢。”她说着又道:“听说那位大人年纪很轻,好像跟咱们小姐差不多大,没想到就这么没了,真挺可惜的。”

    绿玉点头道:“是挺可惜的。”

    什么大人物,本就与她们不相干,最多唏嘘两声便丢在脑后,接着该干嘛干嘛去了。

    两人正烧着饭呢,郭文莺扶着墙慢慢挪过来,“红香姐姐,什么时候开饭啊?”

    红香笑道:“小姐饿了吗?等一下一会儿就开饭了。”她说着忙去灶台端菜了。

    郭文莺左右没事,便扶着墙与她们闲话,她问道:“绿玉姐姐,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绿玉一边炒着菜,一边道:“在说一个大人物呢,一个大人物死了。”

    郭文莺好奇,“什么大人物?”

    “好像叫什么文英的。”她想了想,忽然惊喜叫起来,“郭文英,对就是郭文英,和小姐一个名呢。”

    郭文莺:“……”

    绿玉把路上听到的传闻说了,郭文莺听说了封敬亭在给她办丧事,脸上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乐,这到底哪里出错了,怎么就以为她死了呢?虽然她确实跟陆先生说了,最好报她暴毙,但也没必要弄这么大吧?

    封敬亭到底真以为她死了,还是故意报假消息为她遮掩呢?

    其实封敬亭真以为她死了吗?还真是。

    那一日火烧树林,张强几人都受了重伤,他们初时以为郭文莺已经逃了,所以迅速突围。所幸那些刺客忙着找郭文莺,也没对他们下杀手,都勉强捡了一条命。

    张强身中七刀奄奄一息,皮小三和横三各中了两箭,陈七胳膊上被砍了一刀,约是刀身有毒,半个身子都麻的动弹不得了。

    四人虽还有气在,却也没力气再回身去救郭文莺。这时候黑衣人在林子里四处搜寻郭文莺,虽没找到,却料到她还在林子里,便放火烧了树林。

    林子烧了一天火才熄了,次日正好有过往的客商从这儿经过,看见地上躺着血淋淋的四人。询问之后才知道是朝廷官员遇刺了。

    皮小三被人扶着进林子去找郭文莺,正巧看见林子里有一具烧焦的尸体,在他身子底下还压着一个包袱,里面的东西大都是郭文莺随身带的。便料定那人是郭文莺,抱着尸体好一阵痛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吊孝

    那人当然不可能是郭文莺,他只是个附近打猎的猎户,刚巧郭文莺遇刺之日在林子里出现,被黑衣人一刀杀了,随后随便抛尸到火里。也不知怎么那么巧,正好押到郭文莺的包袱上。更巧的是那还是个半大孩子,不过十五六岁,身高体型也与郭文莺相仿。

    这下可热闹了,一帮人带着棺材进京,向皇上报告去了。

    封敬亭也是关心则乱,没仔细检查是不是本人,便疼得双眼一黑晕了过去。也是他这些时日过度操劳,再加上心情郁结,竟是一连病了几日。等稍微见好些,便下旨服丧,朝廷三品以下官员皆为郭文莺戴孝,足足闹腾了一两日。

    不过在盖棺的时候,封敬亭想见她最后一面,于是让人开棺,在看清那人身体的时候,顿时好险没气乐了。那哪里是郭文莺,分明是个男人身体嘛。

    可是事情都闹成这样了,索性将错就错吧,便在京城举行了规模隆重的丧事。

    这也正是红香一早看见的一幕。

    可她们哪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叽叽喳喳的议论也只当个热闹。

    郭文莺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信,那就是如果封敬亭知道她还活着,并戏耍了他,很可能会想亲手掐死她吧。

    可这真与她无关啊?!

    此刻的封敬亭确实在生气,气得脸都青了,因都受了重伤走不了路,他让人把皮小三四人抬到身前,厉声喝问:“郭文莺上哪儿去了?”

    皮小三惊道:“不是死了吗?”

    陈七和横三也道:“是死了啊。”剩下一个张强还昏迷着,可以忽略不计。

    封敬亭看几人面貌也不像在说谎,不由暗自猜测,这到底是郭文莺有意设计的,还是真是个巧合?

    如果她没死,又在哪儿呢?

    他命人到郊外的农庄去找,回来人禀报,说奶娘已经搬走了,至于搬去哪儿谁也不知道。

    封敬亭心里这个气啊,咬咬牙,暗道,好个郭文莺,臭丫头,既然回来了敢不来见爷,有本事永远别让爷逮着你。否则爷一定活剥了你。

    这个时候,郭文莺忽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不是在厨房里呆久了,被油烟给呛的。她皱皱鼻子,“红香姐,饭还没好吗?”

    红香笑道:“小姐也真是的,在家里住了这些时日,竟变得嘴馋了。”

    郭文莺笑起来,“那还不是被你熏陶的,跟着几个馋猫在一块,自然惦记着好食。”

    红香“扑哧”乐出声来,随后道:“叫鸢儿扶你出去吧,仔细这儿油烟呛着。”

    她高声叫“鸢儿”,鸢儿几步跑了进来,“红香姐姐,什么事?”

    “你扶小姐回房去。”

    鸢儿应了一声,把她扶到外面,两人走了几步,鸢儿几次转头看她,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小姐,那事是真的吗?”

    “什么事?”郭文莺打了哈欠,最近真是越发懒了,动不动就犯困。

    鸢儿小声道:“就是外面办丧事啊。”人还没死呢,就办丧事,还真是晦气的很。

    郭文莺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只是怕将来封敬亭找她麻烦,倒也没想到旁的什么。她想了想,道:“此事你不用管,也万不可对人提及。”

    鸢儿应了一声,忽对她有几分佩服,女人做到她这份,可以让那么多朝臣给她戴孝,也是天下独一份了。

    她却不知,不止是朝臣们,原先西北军的大多将官,那些帮着皇上攻城还未曾调离的西北士兵们,都自发的给郭文莺戴孝,一人身上佩一朵白花,系一条白腰带,都一起为她哭灵送灵呢。

    因为郭文莺没有家人,也没府邸,灵堂就摆在原来的端亲王府,这是皇上亲下的旨意,足可见恩德厚重。

    吊孝之时,许多朝中大臣都来了,京城几条街都堵了个水泄不通,连进出城门的路都给堵死了。这些人有些是真敬佩郭文英的,也有些是做做样子给皇上看的。哭的人少,干嚎的多。倒是那些跟她一起打过仗的将士们,都狠狠撒了几滴眼泪。

    封敬卿是一早来的,他在亲王府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堵着门口,也不急着进去。

    摩挲着下巴看了一会儿,问身边小厮,“你觉得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那小厮笑道:“主子爷,人命其实很脆弱的,上次被狗咬得那个,不是很快就死了。”

    封敬卿嗤道:“谁问你被狗咬的了,爷是说郭文英,他怎么就突然死了?爷怎么瞧着不像真的?”

    小厮心说,死就死了,哪有什么真的假的?

    封敬卿摸着下巴堵着个门口,有要进不去的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既不说吊孝,也不肯走,仿佛就是为了看场热闹来的。

    他是皇上弟弟,又新封了亲王,谁敢惹他,也没人敢叫他往一边站站。封敬卿的块头没那么大,当然不可能把个门堵死了,可人家是王爷,哪个敢不经他同意越过他去?只能在屁股后面干巴巴地瞅着,等着他老人家移动下臀部。

    一时之间,亲王屁股后头倒聚了不少人。

    封敬卿在那儿琢磨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有些不解,拉过身后一个正五品的侍中,“喂,你说这郭文英是真死还是假死?”

    “真死,八成是真死。”那侍中哆嗦着说。皇上都说死了,谁敢说不死?

    “啊”封敬卿忽然高叫一声,掩面痛哭起来,“啊,郭文英,你怎么死了?爷还没玩够你呢。”

    后面一干官员:“……”

    都心说,这位王爷不会是让前些时日,三王夺嫡那场纷争给吓傻了吧?

    凡在京的人,亲眼见识到那场纷争的,没个不后怕的。那一日四皇子封敬亭带人杀进城来,与二皇子的人马打在一处,到处都是血,火铳的轰鸣声吓得人半夜都尿裤子。那场仗足足打了一夜,次日清早起来,虽不是尸横遍野,但青石板的马路上沾染的血用刷子刷都刷不掉。

    死了多少人,根本没人知道,只知道后来四皇子赢了,做了皇帝,二皇子被囚禁,三皇子临阵投降,依附了四皇子,被封了亲王。然后五皇子和六皇子,一个封了亲王,一个封了郡王。

第二百七十章 密杀

    郭文莺抬腿给了他一脚,封你妈个头啊!

    张强脑子还算清楚,立刻也察觉到有危险,他从头上捡了块石头,对着亮光之处急射过去。

    “哎呦”一声,一个人影从树上掉下来,随后十数个人影同时一跃而下。

    黑衣蒙面,手持刀剑,标准的行刺的行头。那些人也不答话,对着郭文莺就刺了过来。

    郭文莺向后急退了一步,她身手不行,不敢硬扛,从怀里摸出火铳,点了火捻对着一个人轰了过去。

    这时候陈七和横三跃了过来,一左一右把她护住。眼前刀光血影,那些人倒甚是齐心,目标只她一个,绝不与旁人死缠。

    郭文莺屡次开枪,虽也打中一两个,但人数太多,个个身手高强,似乎打定主意要置于她于死地。

    郭文莺心中大骇,被四个亲卫护着且战且退,后面是一片山林,他们慢慢退入林中。黑衣人搭弓放箭,无数箭矢在身边飞过,发出嗡嗡的声响与兵器撞击的金属鸣声。

    一时躲闪不及,陈七肩膀中了一箭,他捂着伤口,喝道:“快带大人走。”

    皮小三把自己的马给了郭文莺,疾声道:“头儿,你快跑。”

    郭文莺翻身上马,前脚刚登上马镫,斜过里一把刀对着她砍过来,皮小三想替她挡,刀身相撞,那把刀一闪,擦着边正着了她后背。幸亏没砍实了,伤口不算很长,可绕是如此也是血流如注,后背火辣辣的疼。

    此刻郭文莺也顾不得疼痛,慌忙上马,想走大道,可是被黑衣人挡着过不去,只好向密林深处跑去。

    她上战场这么多年也没受过什么伤,今天也不知是不是现世报,竟然接连受伤。

    她跑出没多远,也不知哪个雄蛋射了箭,正中马屁股,那匹马嘶鸣一声,把她重重甩在地上,她就势一滚,正滚进了一个土坑里。

    那土坑底下全是石头,尖利的石块划过她后背的伤口,真他妈的疼。

    郭文莺挣扎着想起来,可哪里爬的起来,不仅后背疼,腿上疼的都没知觉了,想动都动不了,也不知是不是摔断了。

    这会儿也不敢喊,只能闭着眼躺着,隐隐听到上面一阵喧闹,有人道:“人呢?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

    “该是往那边跑了。”随后脚步声响,似是一群人追了过去。

    郭文莺心说,这一跌还跌出运气来了,他们竟然没看见她,好歹捡了一条命。

    也是她命不该绝,此处灌木横生,密密匝匝的,她是被马甩出来,刚巧甩进坑里,而从外面看,根本瞧不见这里有个深坑。

    郭文莺死命的想张开眼,可眼前一阵发黑,随后天旋地转着,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转过来。

    她是被呛醒的,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烟气,呛得她一个劲儿咳嗽。睁眼一看,头顶火光冲天,隐隐还传来“噼啪”的树木燃烧声。

    郭文莺暗骂,真他娘的不叫人活了,找不到人,这就开始放火了吗?她放火烧了清和岛,这会儿反而被人当烤猪烧,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用报应的这么快吧?

    她撕了片衣襟想堵住口鼻,可那么大的烟如何堵得住?忽然眼尖看见地上有一块小水洼,不知是不是流下来的雨水,隐隐有一股腥臭气。

    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拿水沾湿了堵在口鼻中,强自忍着减少呼吸次数。

    火烧了一天,终于熄灭了,郭文莺又累又饿,加上被烟气熏的,再一次昏迷过去。

    等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眼前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里,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农庄汉子在对着自己笑。

    她眨眨眼,阎罗王是长这样的吗?也未免太土气了。

    那汉子对她憨厚一笑,“姑娘,你醒了。”那模样完全没半点阎罗王的样。

    郭文莺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那样的大火她居然也能逃得一命,也真是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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