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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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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离得够近,看清巨峰好好响螺号侧舷有十几孔炮舱时,已经来不及了。

    郭文莺下令掀起盖板,火炮射出,轰隆隆的炮声大响,他们在甲板上的人给霰弹打死了很多。那只船想转舵逃走,被士兵用拍竿把它定住了,前后夹击,不一会儿便在海中沉没了。

    初战告捷,船上的水兵都很兴奋。郭文莺用千里眼观察着泉州方向动静,吩咐船加速,火速赶往石清。这边船毁了,想必泉州水营很快会得到消息,查看怎么回事,他们这时绝对不能泄露任何行踪。

    船行了一日半,终于摆脱泉州水营的追捕,到达了石清。经过一番寻找,也看见了那座传说中的清和岛。

    清和岛距离石清很远,岛并不算很大,还没前些时日见到的双屿岛更大些。

    整座岛看着静悄悄的,没有标识的旗帜,也没多少停靠的船只,一时无法判断岛上究竟有没有倭寇。

    郭文莺派出两艘双桅船带着三只冲锋舟靠近水岸,在夜色中悄悄潜上岛。

    这些水兵夜间游泳最是拿手的,由校尉郭达带领,在黑暗中用丝绳联络,带领十七人躲开岛上岗哨,进了岛中山林藏身。

    深夜中,郭达带着人光着脚在岛上奔跑,这座岛看着小,上面空间却比想象中大得多,他们途中穿过两道流水,一堆乱石和一小片野玫瑰丛。在涉水的时候他们发现岛上有人,距离太近,为了跑步声不被对方听到,他们这一队人就一直没有穿鞋。

    他拉过两个水兵,其中一个是伍长,低声道:“你们去瞧瞧那些是什么人,什么旗帜?”

    一个水兵去后不久,回来禀报,“一面紫的,四面青的带白边。具体什么人看不大出来,不是南齐军队。”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水兵伍长跑回来,低叫道:“校尉大人,四个哨,一千多人……赶快撤!”

    郭达拉住他,“你带队去海边,尽量别弄出声音。留十支大号火铳,我得耽搁他们一下。”

    那水兵伍长点点头就向林子里跑去,后面跟着的火铳兵一声不吭的集中,有的跟他走了,有的则留下来跟着徐达。

    不到一袋烟功夫,伍长已经把人带出林子,坐着小船出来了。

    等他们返回大船,郭文莺放下千里镜,问他们怎么回事。

    伍长把前后发生的事都说,只道岛上大约有上千人,天太黑,还不确定是不是倭寇。又说校尉郭达还在岛上。

    郭文莺皱皱眉,这时候不回来,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好?有心叫人下水去救,可大批人行动终究动作太大,只能暂时观察一下情况。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郭达带着七八个人回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倭刀,浑身上下溅了不少血,显然是与倭寇正面冲突了。

    郭达爬上大船,对郭文莺行了一礼,“大人,都是倭寇,一千多人都是倭寇,且武器精良。这倭刀是从他们手中夺来的。”

    郭文莺把倭刀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倭寇的倭刀与中原的刀不一样,造型独特,且甚是锋利,比她用精铁锻造的刀还要亮许多。听说这种刀护养很不易,必须每过两天用油泡着,也不知是不是身的。不过刀身上隐隐泛着蓝光,显然是抹了剧毒。

    她问道:“可有人受了伤?是被倭刀所伤的?”

    郭达道:“有一个已经死了,两个受了轻伤。”

    她吩咐,“去叫军医看看,听说倭寇刀上抹了剧毒很厉害,看看能不能治。”

    郭达应声去找军营去了。

    这会儿徐海已经搭着舢板从响螺号上过来,问郭文莺:“大人可要进攻吗?”

    郭文莺摇摇头,虽然郭达他们上岛探查了一番,但由于穿的都是渔民衣服,倭寇并一定能料定他们是来围剿的。

    在情况尚不明了之时,还需从长计议,贸然进攻恐折损人马。便下令船退出十海里外,并派小船在岛四周监视。

    目前她派到泉州的人也没回来,还是先等等再说。

    巨峰号和响螺号船队在夜色中,一路往南而行,刚走出五六海里,忽然看见一只单桅船飘在海上,船上挂着一只昏暗的灯,隐隐约约一个女孩模样的人跳来跳去似在求救。

第二百四十七章 洗劫

    郭文莺已经返回巨峰号,按照约定时间,不一会儿火就起来了,岛四面都起了大火,“噼噼啪啪”烧灼的响声不断传来,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烟气,呛的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越来越多的倭寇受不了烟气从密林中钻出来,都被埋伏外面的铳兵射杀了。

    五千对一千,再加上强大的火炮和火铳,这场仗打得并没太大悬念,这些倭寇还以为是南陵公把他们赶尽杀绝,一时间咒骂江太平之声不断。

    北面火力太强,他们向东西南三个方向逃去,可郭文莺早做好准备,东西南三方都埋好了火药,一见到倭寇突围,便点燃火捻,爆炸声四起,巨大的响声轰的整座岛都颤抖起来。

    郭文莺打定主意不让这帮凶残的家伙活命,火药用的量很大,整个岛都差点炸平了。

    这一场仗直打到晚上还没结束,岛上烟气太大,士兵们冲不过去,只能在外围围着,而那些倭寇似乎意识到外面危险大于里面,一时间竟龟缩着不出了。

    这座岛面积不小,总有火烧不到的地方,那些倭寇躲在岛中的壁垒里,无论他们如何引诱都不肯出来了。

    这场火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天上下起雨来,临近秋日,海上雨水大,能有连续三天的大晴已经算是老天的厚待了。

    随着大雨倾盆,岛上的火逐渐熄灭,密密的山林都被烧光了,露出一片焦黑残垣,看起来甚是凄凉。

    郭文莺站在岛上,注视着远处的高墙碉堡,那一处建在高地,似乎大火并没造成太大影响。也不知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人,不过根据死伤的倭寇数量看,怕是还有四五百还活着。

    这时一个亲卫来报,说是徐海已经回程了。

    郭文莺点点头,让人传令徐海,从右侧登岛,她从左侧进攻,对清和岛形成合围之势。

    徐海领命,一个时辰后,攻坚战打响了。

    四千水军冲到岛上,前面火铳队开路,后面是弓箭手,每个人身上都别着一把大刀,鲜红的绸缎在刀柄上飘荡。真正经历过大战的新南军,无论何时何地都异常勇猛霸气。

    在距离碉堡五百步的的时候,倭寇的炮台开炮了,炮弹在几步外炸开,轰隆隆的响声不断。

    郭文莺在最后压阵,她注意观察这些西班牙所造的火炮,与她设计的火炮不同,威力不小,但似乎准确度不高,瞄准之后备不住在哪儿炸开。虽是如此,如此强势的火炮供给,还是阻了士兵们的脚步,冲了两次都冲不上去。

    倭寇的火炮似乎有四门,两门对东,两门对西。

    郭文莺思索片刻,让人绕到南、北方向去,让徐海先攻南方,吸引四门火炮同时转向南,然后他们趁机从北侧冲上去。

    这个方法若是平时并不凑效,因为北面是山林,南面则被高墙挡隔了,不过现在大火烧岛,林子烧了,而高墙也处于半坍塌状态,正可利用地势进攻。

    徐海领命,当即命人转向南,从坍塌的高墙上爬过去,因一半墙挡着,倭寇火炮打过来,炸得烟尘满天,伤亡却并不大。

    此时郭文莺下令猛攻,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上去,倭寇火炮来不及转向,一时势如破竹,竟冲到碉堡之前。

    眼前喊杀声一片,倭寇挺着倭刀冲出来,与最前面的火铳队相遇,一阵枪响躺倒一片。

    对接下来的战况,郭文莺基本上没怎么看,只背着手闲闲地在后面站着。四千对四百,还有火铳助威,这场仗打得实在没什么看头。

    不一会儿徐海也带人冲上来,碉堡被占领,里面倭寇逃的逃,死的死,半个都不剩了。

    郭文莺早下令不用留活口,还真是没留,一片躺倒的都是死尸。她踩着一地血缓步向前,低头瞧了一眼真正的倭国人,除了长得矮点,看着丑点,跟汉人也没太大区别。

    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日本啊。她抬脚踢中一个倭寇的脸,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又补了一脚,就当是为几百年之后的侵华战争提前报仇了。

    徐海带人在碉堡里搜了一遍,里面有不少金银财宝,还有大量食物。看来如果他们不放火烧岛,这些倭寇在这里窝半年都没问题。

    郭文莺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船,连着倭寇的倭刀也捡了许多。她整天跟邓久成在一起,多少也学到了他的一点精华,有自然好东西一概不放过。

    地毯式的搜查了一遍,完毕后留下部分人清理战场,剩下的则回到船上。

    郭文莺看着那一箱箱的珠宝,乐得都何不拢嘴了。像这种无主的东西,又没有数目登记,身为统军将领,是有权利分配一部分的。她命人留了三箱,两箱给了徐海,让他回头给弟兄们分一分,一箱留着给自己,剩下的等回去交给封敬亭充作军费了。

    一干将官和士兵都得了好处,自是欢欣不已,当夜在船上举行了庆功仪式,灯火通明,一群人在甲板上又唱又跳。

    鸢儿自小在海上长大,最会唱歌,一群大兵中就这么一个美娇娘,便有人缠着她,非要让她唱歌来听。

    鸢儿也不胆怯,站在甲板上就开始唱:“天是湖,云是舟,撒下丝网垂金斗。云里游,天上走,画中人家笑声流……”

    她的声音清灵,嗓音高亢,真正唱出了海上打渔人的欢声笑语。

    可惜对于长久在海上生活的人来说,却是着实的苦,陆上种地的农民苦,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海中打渔的渔民更苦,连续十几网下去有时候一无所获,还要担着生命危险,海上的风浪,凶恶的倭寇,都能要了他们的命。或者有一天,开了海禁,建了码头,造出越来越多能抵抗风浪的船,等到倭寇再不来犯,这些渔民才能真正的欢声笑语吧。

    郭文莺一个人站在甲板上,面朝大海,心中思绪万千。她没穿官衣,只着了件普通袍子,头发披散着,在头顶挽了个发髻,海风吹拂她的发丝,在后面飘飘扬扬的,宽袍也被吹的鼓鼓荡荡。整个人好像随时都能飞到天上去。

    鸢儿在后面注视她许久,忽的“噗嗤”笑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回程

    听到笑声,郭文莺回过头,对她露齿一笑,“你怎么不跟他们玩乐去了?”

    鸢儿笑道:“一帮臭大兵,跟他们有什么好玩的?倒是大人,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刚才远远瞧着你,还以为你要飞升成仙呢?”

    郭文莺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在海上呼吸着海风,嗅着这淡淡的潮湿腥气,看着这片宽广的水域,她真有一种想飞上天的感觉。

    她道:“在海上自由自在的也挺好,做一只海鸥,在海上环绕飞行,可以去很远的地方,可以见更多的世面,我现在倒巴不得能给我插上一对翅膀。”

    鸢儿抿嘴笑着,“大人真会说笑,做人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做鸟呢?”

    “人有人的好,鸟有鸟的好,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喜欢羡慕别人的生活。”

    她本是顺嘴一说,没想到鸢儿居然慎重的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是,就像大人和我,我羡慕大人身为男儿可以扬名天下,建功立业,想必大人还羡慕我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吧。”

    郭文莺好笑,这姑娘还真是聪明伶俐的厉害,这么就把许多人琢磨了一生的道理都领会了。

    两人正说着话,徐海忽然走过来,他似有些胆怯,犹犹豫豫的想过来又不敢过来,在几步远的地方打磨磨。

    郭文莺睃他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徐海“嗯”了一声,眼睛却看向鸢儿,“我和她有话说。”

    郭文莺笑笑,徐海也老大不小了,瞧上人家姑娘,还这般小家气的,一个大老爷们吞吞吐吐的,真是麻烦。若是封敬亭,怕是直接推倒了,早成事了。

    想到封敬亭,忽觉一阵心塞,她越是想摆脱他,越被他缠的紧。而最可怜的,她就是被他随时可能推倒的那个女人啊。

    也因为他,让她越发的渴望自由,也愈发喜欢这片广阔无际的大海了。唉,进了海,都不想再回去了。

    两人要说悄悄话,她十分识趣的走了开去,把这块安静的甲板让给了两人,人家卿卿我我的谈情,她合该躲一边去了。

    正想着去船舱里休息会儿,张强和皮小三过来,一左一右的架起她,“头儿,那边有得是人等着你喝酒了,你一个人溜了可不行。”

    郭文莺摇摇头,“我又不怎么会喝酒,兄弟们去喝就是了。”

    “那怎么行,怎么也得灌你三杯。”

    他们拉着不肯放,郭文莺无奈只能被强行驾着到了士兵们围着的圈子里。几个校尉、都尉立刻过来敬酒,没等一轮喝下去,就把她给灌醉了。

    她晃着身子,看着谁都像长了两个头,不由傻傻笑着,嘴里还念叨着:“我没醉,没醉。”

    一帮人也都傻傻的看着她,不知是谁嘀咕一句,“郭大人醉酒的样子可真好看。”

    随后让人一脚踹在屁股后面,摔了个大马趴。

    有人道:“就你嘴欠,谁不知道大人好看,不好看能叫王爷看上吗?”

    又有人骂,“你也不瞧瞧是谁的,那是你能看的吗?”

    郭文莺也没醉的太厉害,隐隐还有些知觉,听到他们的话,心里的悲苦更甚,就连这帮兵们都知道她被封敬亭给霸占了,以后哪里还有她的出头之日?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她怕都摆脱不了那个人的阴影了……

    一夜狂欢饮酒之后的结果就是头疼欲裂,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可身为统帅,哪里能够偷懒?郭文莺强行从床上爬起来,喝了碗云墨端过来的醒酒汤,才觉好些了。

    她随后召集几个军中将官开会。

    清和岛没了,下一步就是泉州和石清两地残留的倭寇。

    郭文莺问徐海炸船的经过,徐海道:“炸船倒是进行的很顺利,约莫他们没料到咱们会从海上过来,守船的并不多,只是现在怕是泉州那边会警觉,要想登陆并不容易。”

    郭文莺思忖着,登陆不难,现在江太平大部分人马都撤出泉州,就那些倭寇抵不住他们的。只是难的是登陆之后,倭寇都分成小批到处流窜,想要围剿难度太高,一不小心就会进了江太平设好的口袋。

    她与将官们议了一个多时辰,最终还是决定不剿倭了,收拾收拾回程去。

    徐海有些惊诧,“大人真放任那些倭寇不管了?”

    郭文莺道:“不是不想管,而是危险太高,咱们毁了倭寇的基地也算对百姓有个交代了,现在不宜和江太平大打,先忍一时吧。至于那些残留倭寇,他们翻起不起多大风浪,咱们回去只需把几条通往内陆几省的要道堵上,防止他们流窜范围过大就是。”

    在海上已经半个多月了,一说回程,士兵们都很高兴,都出溜到甲板上,欢声笑语的。

    郭文莺也很高兴,她早腻了海上行船,虽然现在基本不会吐了,但时不时还会头晕,真不如脚踏实地来得痛快。

    一路满帆而行,不到十日便回到了北茭。

    郭文莺让人把一箱箱珠宝都抬进了钦差行辕。

    封敬亭见他们满载而归,高兴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亲自赏赐了参战的水军,让军中排宴庆功。

    他留郭文莺吃饭,郭文莺以营中有事推脱了。

    封敬亭摩挲着下巴,望着她窜出的背影,心里一个劲儿泛酸,这丫头越来越有狐狸的潜质了,滑溜的跟泥鳅似的,抓都抓不住了。现在在自己手心里攥着都这样,这要羽翼丰满了,还不定把自己抛哪儿去呢?

    转眼已是冬日,数九寒天,冰天雪地。南方的冬阴冷阴冷的,尤其是在海边,海风吹着,潮湿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

    入冬之后,郭文莺身子就觉不爽利,接连病了两三次,虽只是着了寒,却也难受,每日里药不离口。

    过午的时候封敬亭来看她,带着炖补的汤药,给她结结实实的灌了一碗。

    郭文莺喝得差点没吐出来,她胃口不大好,被他成**着喝苦药汤子,越发不想吃东西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女孩

    郭文莺让人坐小船过去看看,不一会儿船上的女孩被救上了巨峰号,那女孩浑身都湿透了,抱着肩瑟瑟发抖。她长得倒很是标致,不过十七八岁,身材也凹凸有致,湿衣服贴在身上更显前凸后翘,一张小脸莹白白的,一点也不像常年在海上的渔家女。

    郭文莺目光闪了闪,正要问话,那边周琪已经叫起来,“这不是和徐大人比赛游泳的女孩吗?”

    女孩看了看他,终于认出了和响螺号一模样的船,还有徐海,她微抿嘴,只看着徐海一言不发。

    徐海轻咳一声,脸上颇有些不自在。

    郭文莺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还在在意那日在海中被浪拍晕了的事,便低声道:“姑娘,你大晚上怎么一个人在海上?你父母呢?”

    那女孩顿时呜呜哭了起来,说他们本来要去石清,昨天在海上遇上了倭寇,父母都被他们杀了,她跳进海里,才幸免于难。在水里泡了一天,直到倭寇走后她才找到自家的船,在船上等人救援。

    在盐水里泡了太久,身子肯定不舒服,郭文莺让云墨带她去洗澡,又换了一身她的衣服。

    都收拾好后,那女孩一面擦着**的头发一面走出来,她身高不如郭文莺,衣服在她身上略显大,算不得哐当,勉强合身吧。她并没有穿鞋,光着一双白生生的脚走在甲板上,那怡然舒适的模样看得让人羡慕。

    郭文莺不由多看了几眼她的脚,比起那些豪门大户里的小姐,这个女孩活得更加潇洒适意。

    看见郭文莺盯着她看,女孩脸微微红了一下,福身拜了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郭文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鸢儿,姓杜。”

    她们俩一个叫莺,一个叫鸢,倒也是有缘。

    同样是女人,郭文莺知道做女人不易,尤其是在海上讨生活,所以对她格外温柔。

    “你父母都不在了,你打算以后如何生活?”

    鸢儿咬着唇,神情有些忧伤,“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们这样的渔民每日在海上捕鱼,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本就危险万分。尤其亲眼看见父母惨死,我再也不想在海上捕鱼了。”

    郭文莺很喜欢她的性格,直爽洒脱,还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态。见她只是一个女孩,比自己还略小些,确实不易,便道:“你可愿跟着我吗?我身边还缺一个侍女,你若不嫌本官粗鄙,便留在我身边吧。”

    鸢儿看着她英气勃发,俊美的好似天仙的脸,不由心中大跳,忙不迭地点头,福身下拜,“鸢儿多谢公子收留,鸢儿愿意跟着公子。”

    郭文莺笑笑,那笑容在夜色更显沉静柔和,不带丝毫杂质的眼神望着她,让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顿时羞涩起来。心里暗道,这位大人真是好看,怕是天下就没比他好看的人了。

    不同于对徐海的冷脸,那女孩对她也甚是依赖,一直绕在她身边,对于徐海连看都懒得看。

    倒是徐海不时的偷偷瞟她,也不肯回自己的响螺号上去,在郭文莺这儿磨磨唧唧的转磨磨。

    郭文莺知道这小子八成关心人家姑娘,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她也不是牵红线的红娘,可没空管他的那点小心思。便只问拉着鸢儿在一旁,问她对倭寇了解多少。

    她本是随口一问,谁想鸢儿自小生活在东南海域,竟然颇有些了解。

    她说倭寇就盘踞在清和岛上已经有七八年了,他们在岛上修了工事,又从西班牙人手里买了火炮,铸了炮台,清和岛甚是易守难攻。岛上倭寇有几千人,经常抢劫过往船只,也常从石清和泉州两地登陆,抢劫陆上的村庄市镇,许多人家都没活路了。泉州和石清两座城池早就是十室九空,就连内陆的杭州、苏州都遭到过倭寇的劫掠。

    他们听一些从内陆逃到海上的人说起过,许多人在陆上活不下去,不得已出海,却在海上又遭到袭击,最后身首异处,埋骨他乡,甚是凄凉。

    其实,岛上的倭寇并不都是倭国人,也有一些走私的武装和倭寇联合,还有一些渔民没了生计,所幸投了倭寇。

    这些人越集越多,到最后形成了不可小觑的势力,说起来真的倭人也就占了十之三四,大部人还是齐人,还有一小部分是外国流浪人。这些都是亡命之徒,烧伤抢掠,无恶不作。

    这其中有倭寇自行势力发展,也有江太平的放纵,他盘踞东南十几年,早就和倭寇达成了共识。虽然大部分沿海渔民都不知道南陵公私下里和倭寇结交,但鸢儿自小常在这片海域,偶尔也去双屿岛,就曾经见过南齐军营的船上岛。

    郭文莺听着,不由冷笑,往常总疑心江太平和倭寇勾结,这下倒是证实了。

    两天之后,郭文莺派往泉州的人回来,他们扮成百姓深处泉州腹地探听消息,由校尉薛采带队,去了二十个,回来只有八个。

    薛采道:“大人,泉州百姓大多逃亡,倭寇烧毁了民居、店铺,到处抢掠一空,真是惨不忍睹。”他们二十个人进了城,不到一天就遇上烧杀的倭寇,与倭寇打了一架,好容易才逃了出来。

    郭文莺问:“泉州的倭寇有多少人?”

    “他们都是分批活动的,数量一时不好探查,约莫人数在两千以上。不过咱们找到了倭寇停船的地方。就在泉州湾的西岸,有不少人把守着,船有十几只之多,咱们探听清楚后便不敢再留,匆忙回来报信了。”

    郭文莺大喜,当即命徐海带同薛采去泉州,先把倭寇的船炸了。且等他们收拾了清和岛上的倭寇,再回泉州收拾这帮兔崽子。并吩咐徐海炸了船不要急着上岸,立刻回程。

    徐海领命而去,响螺号趁夜奔泉州去了。

    等天亮之时,巨峰号开始准备作战。郭文莺和几个将官商量着这仗怎么打。

    这岛是长方形,纵深太长,火炮不好运下船,而从船上开火,火力不够摧毁对方堡垒,须得选个最好的位置,再用火炮进攻。

第二百四十六章 烧岛

    而最实用的办法,就是把倭寇都引出来。若实在不行,只能火烧岛了。此刻东南风,火势蔓延很快。几个将官都同意烧岛,对于这些心狠手辣之徒,不斩草除根留着终是祸患。

    入夜之后,郭文莺让四队水兵分四个不同方向潜进岛上,埋设炸药和引火之物。他们主力两千人则选了北面之地设伏,把倭寇大批人马吸引过来。随后水兵在岛上四面开始放火,而四面之地都设有伏兵,不仅陆上,还有水上,形成一个密密匝匝的网,决不让倭寇钻出来。

    子时刚过,派出引火的铳兵回来报信,说引火之物已经备好,炸药也埋妥。虽然有一队人被倭寇发现,发生了一场激烈战斗,不过最终任务完成还算顺利。

    郭文莺听着一队队人马的汇报,轻吁了口气,岛上人数不过千余人,就算知道自己被围,想要突破他们五千人冲出来也绝对不易。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紫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两千水军伴随着晨起第一道阳光爬上了清和岛,郭文莺派一队铳兵约莫两百人去把倭寇引出来,其余的则在北面林子里布了铁蒺藜和绊马索。

    此时天刚刚亮,虽是一夜未眠,大伙儿精神还算好,郭文莺嘴里叼着个馒头,手忙脚乱的爬上一棵树,底下有兵丁看见她笨拙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都抿着嘴看着。

    郭文莺丝毫没觉不好意思,她本就身手不好,打仗靠的是脑子,又不全是武力。

    坐在树上,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拉开千里镜望着小路尽头的拐角处。远处有尘土扬起,隐隐可以看见倭寇的堡垒,安全是用巨石打造的堡垒,果然坚固非常。

    再看下面,郭达正用一根大棒子打着铁蒺藜,打一个粘一个。木棒上已粘着六七个了。

    看他们布好陷阱,郭文莺才从树上跳下来。她在四处检查了一下,见士兵们都埋伏好了,这才施施然退到最后面,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打仗这几年,之所以没过重伤,唯一的秘诀就是远离危险,凡事不往上冲,能在后面的时候绝不在前面。

    片刻之后,忽然有人冲上了山坡。

    “倭寇!”有水兵看清了冲在最前面人手中刀的样式。好几个水兵拔刀向他扑去,愤怒的眼睛在盾牌上面闪闪发亮。

    郭达扣下了扳机。

    “咣!”火铳铅子击中头盔的声音十分响亮,把出膛的“砰”声也掩盖了。一股烟雾喷出的同时,郭达扔下枪,拼命往坡上跑。倭寇们纷纷跨过两个掩面倒下的同伴,在后面紧紧追赶。

    离设伏的那株大树只有两步了,郭文莺伏身取出短铳,大吼一声:“开火!”喊完立刻埋下头去。两只喇叭口离她很近,几乎把她的脑袋当枪架了,能听到火绳引燃的咝咝声。

    “砰!砰!”火铳队开火,漫天弥漫着火药味儿,又是一片惨叫哀号,前面冲上来的倭寇全部倒了下去。

    有人隐隐骂着,说着听不懂的倭语,也有人则用汉语问着:“这些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谁也搞不清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所有水兵上岛之时都没穿军服,他们根本认不住来,更不知道究竟是谁能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和兵力?

    郭文莺望着那些如没头苍蝇般的人们,忽然眼珠子转了转,对身边几个亲卫耳语了几句。

    张强和陈七立刻放开嗓门大叫起来,“抓住他们,剿灭这些倭寇,南陵公大大有赏。”

    “南陵公威武”

    “南陵公一统天下。”

    喊声一片片传来,那些倭寇都面面相觑,都不禁暗想,这难道是南陵公派来的人吗?是啊,整个东南谁有这般海上的实力,若不是南陵公又是谁呢?

    郭文莺抿嘴笑着,江太平不是数度阴她吗?今日也被她阴一回,就让这些人以为他们是南陵公的人。怀疑的种子已布下,冤有头债无主,死了做了鬼也不知谁杀了他们。若是侥幸逃脱,也只会找江太平报仇。

    皮小三看着她巧笑嫣然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头儿可真是越来越有王爷无耻的样子了,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吗?

    郭文莺看着倭寇冲上来的队形,高声下令:“轮流打,直到他们想起绕道包抄,我们再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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