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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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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两银子一个,一盒五个要五十两。”

    众人听得咂舌,一个就要十两,这也太贵了。

    郭文莺也不着急,横竖得碰个识货的,就算今天卖不出去,他们最多露宿街头,明天继续再卖也没什么。

    一圈人都只问价,没一个下手的,又等了一会儿,日头西斜了,市集也开始散去,好多摊位都开始收摊了。

    封敬亭找了块砖头,一直坐在旁边稍远的地方,低着头,两只袖子拢在一起,那样子瞧不出半点王爷做派,乍一看上去活脱一个市井泼皮。此刻看天色将晚,他便道:“阿莺,明日再卖吧。”

    “好。”郭文莺应了一声,正要动手收拾摊子,忽然人群中闪过一个人,冷声问道:“这木头人是你做的?”

    郭文莺点点头,看那人穿着一身皂衣,看年纪有二十五六岁,长得还算周正,只眉宇间隐有愁容,双眉深皱,隐形成个川字,倒是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那人拿在手里摆弄来了一会儿,问她,“你这要卖吗?”

    郭文莺点头,“卖,五十两五个。”

    那人二话没说,从怀里掏了三个银锭子,两个二十两,一个十两的递给她。

    郭文莺心中奇怪,她东西虽做的好,却也不过是个玩意,真会掏钱买的,要么是豪富之家,要么是有急用的,看这人穿着也不像个极有钱的,也不知他要这个做什么?

    别人的事也不便多问,她收了钱,把盒子递上去。

    那年轻人拿了盒子却没急着走,只问:“小哥可是本地人?”

    “不是。”

    “那今晚可投店吗?”

    这话问得奇怪,郭文莺虽心中有疑,还是点了点头。

    那人也没再问什么,抱着盒子匆匆走了,真是来也冲冲,去也匆匆。

    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郭文莺和封敬亭都很高兴,两人找了家饭庄大吃了一顿,随后找了客栈投店。

    有了钱,今晚终于不用睡大通铺了。两人心中欢喜,齐齐冲到柜台前,“小二,来两间上房。”“小二,来一间上房。”

    两人同时发声,小二为难的看着他们,“两位客官,到底是两间还是一间?”

    “两间。”

    “一间。”

    郭文莺瞪他,“我不要跟你睡了。”

    封敬亭则灿笑,“阿莺,咱们得省钱啊。”

    小二古怪地看着两人,怎么觉得这两个这么不正常呢?两个男人黏黏嗒嗒的,真是让人瞧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道:“两位客官也别争了,小店只有一间上房了,通铺倒是能住两人,要住吗?”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横竖是要睡到一起的,睡通铺和睡一间房有什么区别?

    收拾了东西进房里,上房自然只有一张床,郭文莺看了看,咬着唇没说话。

    封敬亭则笑得愈发灿烂,脱了外衫挂在衣架上,叫小二给预备洗澡水。

    这些天郭文莺也没洗过一个澡,身上都有味儿,此刻听说要洗澡,顿觉身上痒痒的,忙道:“我先洗。”

    “好,让你先洗。”他心情好,倒是难得好说话。

    过了一会儿洗澡水备好,郭文莺把他赶出去,又把门插好,确定了三遍不可能打开,才脱了衣服坐进澡盆里。

    封敬亭还算贴心,多花了点钱让人准备了猪苓和澡豆,猪苓里加了香料,用来洗头发带着浓郁的香气,很是好闻。

    她洗了头,又泡了澡,因为泡着舒服,不免多泡了一会儿,等她开门出来时,门口封敬亭在外面直搓手,已经站得脚都疼了。

    郭文莺用毛巾包着头,“你进去洗吧。”说着要往外走。

    封敬亭道:“你刚洗了头别在外面吹风,你坐幔帐后面,不看就是了。”说着又对她眨眨眼,“你要是愿意看,爷也不介意。”

    “谁稀罕看你。”她嗤一声。外面风凉,天色又晚,她这一身头发披散的女态,也不愿在外面站着,便听话的到幔帐后面坐下,慢慢擦拭自己头发。

    身后传来脱衣的声,接着又是撩水的声音,他分明是没换水,就着她的洗澡水在洗身子。

    一想到此,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心里十分懊恼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她又不想嫁给他,总被他这般占便宜也不是个事。可孤男寡女的两人同路而行,相互之间的碰触是在所难免的,想预防也预防不了啊。更何况,他还有意无意的老往自己身上蹭。

    想到此,又不禁想起方云棠,想到他若知道她曾经和封敬亭同处一室,不知还会不会愿意娶她?

    轻叹了一声,心中暗忖,不想娶也罢,反正她也不想嫁人,大不了自立门户,一辈子不嫁人了。

    封敬亭洗完澡,令人把澡盆抬出去,又打赏了些银钱。

    一转头,见郭文莺还坐在幔帐那儿呢,他不由走过去,掀起幔帐,只见她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抿着红润的唇瓣,乌黑的眼睫像羽毛般低垂着,纤纤玉指不停在头发上梳来梳去,也不知在想什么,竟想得分外认真。

第一百七十五章 睡了

    他就这样静静凝着她,不知不觉中,唇角蓦然携出轻浅的笑意来,这丫头,爱走神的毛病怎么老不改。

    不知从何时起,她逐渐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她就像一束光,就那么陡然地照进他心里,照暖了他那颗心。本来危险万分的逃生之路,因为有她的存在,变得妙趣横生,让他越发留恋起来,甚至希望和她永远这么走下去,哪怕身上没有分文钱,哪怕顿顿啃馒头,也甘之如饴。

    你说,不就是个小丫头,怎么就叫爷越看越爱了呢?

    他越看越爱,越爱越觉心里痒痒,竟情不自禁走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身子把她打横抱起,大跨步向床边走去。

    郭文莺吓了一跳,惊叫起来,“封敬亭,你做什么?”情急之下,竟连姓带名的一起唤了。

    封敬亭也不恼,只笑道:“看你在这儿坐着怪冷的,到床上盖着被子不好吗?”

    “我不要。”郭文莺大叫,总觉得他那眼神太不怀好意,分明就是想……

    封敬亭也不理会她的挣扎,紧紧夹住她不让她乱动,养了这几日,他身上的刀口已经收痂了,也不怕她碰裂他的伤口。

    他真的有些等不了了,只能看不能碰,再这么憋下去早晚会发疯。

    他把她身子放在床上,整个身子压上去,摸索着在她脸上亲着,嘴里道:“阿莺,爷的好娇娇,让爷亲亲好不好,就只亲亲,爷想你想的好难受。”

    他拿着她的手去触摸他的胯下,那里早已坚硬似铁,她吓得要缩手,他却握紧她的手不肯让她动。

    此刻他心里滚油煎一样难耐,想要她的念头堆山积海的,憋到了现在,憋得整个人都不成样子。

    可因为疼惜也不想真伤害她,他天赋异禀,一旦行起来很难把持住,这时候若要了她,真怕伤了她的身子,可这小丫头香甜的就像一块发糕,真恨不得让人一口吞下去。

    轻轻亲吻着她的发丝,她的脸,想象着入到她身体的感觉,自己用手疏解两下,还是不行,急得在床上直打挺,把铺板蹬得嗵嗵直响。

    郭文莺真慌了神,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

    他低喝道:“你敢再动一下,爷立刻扒了你。”

    郭文莺咬紧牙,一张小脸上满是坚毅,“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咬舌自尽。”

    “好,我不动你,你给我摸摸,摸摸就好。”他柔声低哄着,攥过她的手往他的裤子带,的忙了阵子,然后牵引她握住一个地方。

    郭文莺只觉那里滚烫,形状像家里奶娘常用的擀面杖,光滑的,又大又粗,一把根本握不住。她看过春画册子是一回事,可亲手摸过又是另一回事,一张脸烫的几乎滴出血来,几次想抽手,都被他强摁回去。

    此刻封敬亭脸红红的,眼角眉梢一点春意,是她从没见识过的**模样。他呼吸沉重,挺腰配合她,那玩意在她手心里似乎越来越烫,越来越大。

    封敬亭只觉自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似的,感觉要到顶点,却总还差那么一程子。她的手很柔软,强烈的感官刺激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阿莺。”他揽紧她,咻咻的鼻息喷在她侧脸上。

    郭文莺的心都揪起来了,他低低的轻吟,弄得她面红耳赤,一时抽不出手来,只能随着他的手一上一下的套弄。

    也不知弄了多久,他渐渐急切,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带动,在她闪神的当口吻上她的脸,然后贴在她唇上。忽然浑身一震,仿佛轰然一声炸雷炸在她头顶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给吓傻了。手上蘸了濡濡的湿意,他包裹着她滑动,缓缓长吁出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躺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去洗洗手吧。”

    郭文莺这才像兔子一样跳起来,脸上的表情宛如被雷击过,那不可置信的样子就好像摸过的是什么脏东西,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郭文莺到外面洗了十几遍手才回来,虽然他没真的碰自己,却觉身心都被玷污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辱感,又有些淡淡的恨意。这人怎么能这样?她这般维护他,这般一门心的为他,他怎能如此待她?

    可她又能把他怎么样呢?除非杀了他,否则这男人总会想出各种招数占尽自己便宜。可他也罪不至死,何况自己也没本事杀得了他,那么多人暗杀毒杀都伤不了他分毫,怎么可能着了她的道?

    何况现在他跟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杀了他,她又靠谁活?逃又逃不了,杀又杀不得,真是头疼的厉害。

    在外面站了很久才回到房里,房间里静悄悄的,封敬亭似乎睡着了,能感觉到他轻浅的呼吸声。

    她悄悄走过去,到床上想拿床被子到地上睡,手刚碰到被子,他忽然清醒,一把拽住她,只一带,她便倒进他怀里。

    他温热的身子包裹着她,喃喃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身上好凉,别得了风寒。”

    她挣扎,只觉怒火冲天,“你放开我。”

    封敬亭睁眼睃她,语气坚决,“你休想去地上睡,在这儿好好实实躺着,爷保证不再动你,否则刚才那一幕爷不介意再演一遍。”

    郭文莺气结,却哪敢再动,只得任他抱着,心里都快怄出血来了。她平时做事也算强硬的,可偏偏对上他,硬是发不出半点脾气,真不知他是不是生来就克她的,竟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想了,快睡吧。”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其实活忙了一天,她身体已经极度疲惫,刚才不过强自撑着,这会儿睡意席卷而来,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后半夜过得还算安静,次日一早醒来,身子依然被他紧紧抱着,下身很是不适,一个坚硬的东西隔着衣服,紧紧抵着她那处柔软,抵得她甚是难受。她迷迷糊糊摸了一把,霎时惊得满脸通红,大叫道:“封敬亭,你那玩意再竖起来,信不信我给给你打折了。”

    封敬亭睁眼睨她,“娇娇,你也太狠了,这玩意本来就早起就更容易冲动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师

    郭文莺大怒,“别叫我娇娇,再叫我娇娇弄死你。”

    娇娇?娇娇?你爷的,一叫这名字她就想起钟怀,难道京都的纨绔子弟都流行这么喊吗?心里更后悔那日跟封敬卿说自己唤他‘娇娇’,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对她的口头禅了。

    “好,好,不喊了,不喊了。”封敬亭安抚着,瞅机会又在她唇上了一下,然后起身洗漱去了。

    郭文莺恨得心里直流血,他则笑得好似偷腥成功的猫,果然抱着她睡睡得格外香甜,早起香吻也甜的好像抹了蜜。

    “啦啦啦啦啦啦”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这种好情绪直持续到吃完早饭。

    两人吃过早饭后,正准备启程,昨日那个买了机关小人的年轻人忽然上门了。

    他看见郭文莺,直接一躬到地,“在下董存,见过这位大师。”

    郭文莺忙还礼,“董公子,在下不是什么大师,董公子如此大礼是何故?”

    董存道:“昨日在下买的机关小人拿回去给家父看,家父甚是欣喜,想请两位到家中一叙,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郭文莺道:“我们着急赶路,实在也没有时间,不敢烦劳令尊。”

    “无碍,无碍,就见一见,说上几句话就好,两位若没空闲,让家父出来相见也可,不会耽误两位多长时间。”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见似乎不好,郭文莺递了个眼神给封敬亭,那意思说,“怎么办?”

    封敬亭思忖了片刻,“既然董公子诚心邀请,见一面也无妨,就请公子带路吧。”

    董存大喜,“两位请跟我来。”

    路上董存问两人姓名,郭文莺说叫郭三,封敬亭说叫封四。

    郭三?封四?一听就不像是真名,董存心里明白他们是在提防自己,却也没多问,只客气说着:“久仰,久仰。”

    董宅在宁化城里应该算是大户,宅子不小,四进的院落,收拾的也很整齐精巧,只厅堂庭院的摆设,亭台楼阁的铺张,一看便知家财不菲。

    在大厅里他们见到了董存的父亲董大方,这位董员外年约四十上下,一身员外服,一看就是商人派头。

    常年经商在外的人眼神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封敬亭和郭文莺不是平常人,尤其是封敬亭,那副上位者惯常的派头,就算掩饰也掩饰不来。他虽只是低着头,却隐隐觉得有种碾压一切的气势,让人望之心寒。

    他对着两人注目一会儿,随后过来见礼,“两位大师,董大方这厢有礼了。”

    封敬亭只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望向别处,可就是这一眼,竟让董大方觉得双膝发软。

    郭文莺还是恭敬回了礼,笑道:“咱们不过是跑跑江湖,靠手艺吃饭的,董员外何须如此客气。不知员外爷叫咱们来有什么事?”

    “不敢,不敢。”董大方摆了摆手,偷偷睃了封敬亭一眼,被他身上的气势一摄,下意识的竟不敢再看第二眼。心里愈发嘀咕,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轻咳一声道:“其实是这样的,小可在闽地颇有些产业,近来与人合伙造一批船,可朝廷久不造大船,造船术丢失已久,就想招募一些工匠,昨日看小儿买回来的木人,一看便知是大师杰作。所以想请教些造船之术,若是能请大师到船厂指导一下,就更好了。”

    郭文莺失笑,原来只是这样,弄得她还以为是什么人的阴谋呢。果然一路被蛇咬多了,井绳都开始怕了。

    她道:“其实这造船之术我只是略懂,恐帮不上什么大忙,不知员外的船厂在何地?”

    “在北茭。”

    北茭之地距离福州很近,骑快马不过一天的时间便能到,郭文莺闻言不由与封敬亭对视一眼。或许可以借着这董员外之势,先去北茭,再转而去福州。

    只这一眼,两人便达成共识,郭文莺笑道:“只不知员外爷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也就这一两天就打算走,东西都收拾好了。”他说着轻轻一叹,“咱们也是太急了,一直找不到造船高手,才会满世界的寻摸人,这建船场投下去的银子海了去了,可造出来的船都有缺陷,根本不能下水,弄不好就血本无归了。两位勿怪,勿怪,如果不愿随小可前往,小可也不勉强,定奉送银两好好请两位上路。”

    他一时摄于封敬亭的威势,摸不清两人身份,也生怕招惹是非,更不敢强邀了。

    郭文莺一看他神色,更加确定他不是江太平派出暗杀的人,若是心怀鬼胎的定会想尽办法留下他们,哪有往外推拒的道理?

    她忙道:“咱们两人也正好要去北茭,也算顺路,陪员外爷去一趟也无妨,何况咱们也确实缺银子,若是能为员外爷提供了帮助,还请员外爷多少赏些。”

    “自然厚赏,自然厚赏。”董大方频频点头。

    让人备下茶点,三人坐在一处闲聊,他问了几个关于造船的问题,郭文莺竟然对答如流,那样子竟不像是她所说的粗通,竟是十分精通。

    董大方不由大喜过望,暗道天无绝人之路,正急高手呢,这就送上门了一个。

    其实造船术是郭文莺师父最精通的一项技艺,她师傅出身造船世家,幼年时家中就有一个很大的船场,只不过后来朝廷实行了海禁,船场中造不得大船,也就渐渐的就没落了。后来师父的父亲病死后,船场荒废,几经转卖也不知到了谁手中。

    再后来师傅跟师祖修习机关术,可家中家传的造船术却没有拉下,家中更有几本造船宝典,轻易不会见人的。不过郭文莺有这方面的才能,她天生就是个玩机关的,她师傅好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徒弟,自然倾尽一切,恨不能把所有本事都教她,这造船术她虽没试验过,但也是学得颇多的一门技艺了。

    次日一早,董大方便带着儿子和一下手下随从启程了,因多了封敬亭和郭文莺两人,又多备了一辆马车,一行人轻车简从的出了宁化城。

    有了董大方,他们出行方便了许多,两人躲在车上绝少露面,一时也不会有人认出。

第一百八十章 放火

    封敬亭思索片刻,“你想要这船场也无不可,待爷查清楚背后之人,弄了给你就是。只是朝廷下了海禁,你想出海可不好办。”

    郭文莺笑,“先筹备起来再说,咱们西北军那些工匠都可以调来一用,先把船建起来,我到时候会挑个好时机,一定不会让京里那帮人抓着把柄。”

    封敬亭点头,“你知道就好。”

    两人除了床上之事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没达成一致之外,别的事情都素来默契,你说一我便知二,都是一点就透的。

    郭文莺心思转了转,又道:“其实这次如果能平定东南之乱,我希望朝廷能废除海禁。”

    封敬亭挑眉,“是陆先生跟你说的?”

    “是陆先生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其实倭寇之乱实际上是严禁民间海外贸易政策导致的,只有禁止才会有反禁止,愈演愈烈,也愈发不可收拾。爷想想看,这些年倭寇之乱屡打不绝,甚至越打击反而越剧烈,使南齐消耗多少兵力物力,疲于应付,最后成了心头大患。

    咱们打瓦剌的时候,若不是东南形势牵扯了兵力,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万西北军在那儿死扛硬抗,连援军都没有?虽然最后胜了,却打得极为艰难。若是不废除禁海令,日后倭寇之乱依旧会屡禁不止。而且……”

    她说着顿了下,犹豫着下面的话该不该说,不过最后还是道:“而且严厉禁止民间私人海外贸易的政策,具有很大的落后性,违背了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违背了东南沿海地区人民的利益,给南齐社会经济特别是东南沿海地区社会经济的正常发展造成了巨大损失,严重阻碍了南齐与周边国家正常的经济文化交流。”

    最后几句是对明朝时期禁海令的评论,虽然南齐和明朝不属于一个空间,但基本国策有许多相同之处。她借来用用,也不犯法。

    说完深吸口气,“若他日爷登极,可能做到吗?”

    封敬亭思忖着,深深的想她这番话的可行性,那个什么“人民”,什么“经济”他是不懂的,但她的话却有些震动了他,他惊讶的望她,没想到她不仅手艺超绝,还有治国之能,有一颗爱国之心。

    郭文莺道:“我问过陆先生,我朝岁入不过二百余万两,可王爷可知宋朝岁入多超过一万万两,如此相差甚巨,皆因宋朝开海疆,通贸易,广纳天下贤才,我朝自也应效仿之。”

    封敬亭眉角微,深深看了她一眼,“好,爷应了你。”

    见他答应这么痛快,她反倒有些怔了,“爷怎么……?”

    “你是问爷怎么这么快应了?”封敬亭笑眯眯对她,“只要是你说的爷都应了。”

    郭文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糊弄三岁小孩呢?她说让他离她远点,他怎么不应?

    封敬亭似长了透视眼似得,一眼瞧出她心中所想,笑眯眯靠近她,“其实吧,爷也可以应了离你远些,不过爷同意了,可爷这儿不同意啊。”指指自己心口,“爷心里有你,满满的都是你,爷想你想的浑身疼。爷想着离你远,可身子不由自主的离你近……”

    话没说完,人已靠近,迅速把她揽进怀里,喃喃道:“阿莺,你真不想跟了爷吗?”

    “不想。”

    郭文莺拒绝的很坚决,看他一副受伤的样子也不理会,推开他往外走,“我去看看晚上饭好没好,转悠了一天,真是饿死郭爷了。”

    封敬亭:“……”

    心里暗骂一声,郭爷?娘的,差点真以为自己搞断袖了。

    郭文莺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息,他原本自称‘本王’的时候,至少还有个正经,现在自称‘爷’了,真是完全把皇家的颜面扔了,愈发的不要脸了。若是将来有一天他自称‘朕’了,不知会不会变得高大上一点。

    她却不知人的地位上升了,脸皮也跟着上升,等到封敬亭称‘朕’那一日,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更更不要脸。

    在船场待了三天,基本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两人也筹谋着准备离开了。

    这几日董大方对他们看管的很紧,几乎上茅厕都有人跟着,根本找不到机会走。

    晚上的时候,两人在一张床上躺着,商量着怎么逃走,最后达成一致意见,放一把火,烧几栋房子,然后趁乱逃出去。

    看着郭文莺兴奋中略带得意的小脸,封敬亭不禁暗叹一声,你说他跟这丫头什么都能想一块去,怎么床上就不能和谐一些呢?

    真是白瞎了爷一身好活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有些困意,等睡到半夜都爬起来,封敬亭施展轻功跳窗出去,在几处没人之地放了几把火,待火烧起来,赶紧回来接郭文莺。

    郭文莺早就抱了包袱等着,两人悄悄从房里潜出,碰上董大方派来监视的人,都被封敬亭打倒了。

    外面嘈杂声一片,有人大喊着“着火了”,有人四处寻水灭火。此地是造船场,到处都是木头,火势一旦蔓延起来,很是麻烦。

    董大方指挥着一干工匠救火,好容易火势渐小,忽然想起封敬亭和郭文莺,可再派人去找,哪儿还有两人的人影啊。

    这会儿封敬亭已经带着郭文莺出了船场向福州而去,两人也曾遇上一些船场手下阻拦,不过有封敬亭在,尽数都给杀了。

    等到天亮之时,两人已经跑出很远,便是再想追也追不上了。

    董大方气得跳脚,但此事不宜声张,严令船场之人谁也不许说出去,根本不许提有这么两人进来过。他怕自己是引狼入室,心里后悔的不行,大声嗟叹,不该把两人带来北茭。

    天亮之时,封敬亭和郭文莺已经跑到距离福州很近的地方。

    两人跑了一夜早觉得饿了,找了个食棚子,叫了两盘包子两碗粥,一面吃着,一面寻思着怎么进福州城,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还是要和路怀东等人联系上,否则就算他们说自己是钦差,也没人肯信,贸贸然跑进城去只会让人当成箭靶子。可这会儿想找路怀东他们,上哪儿去找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乞丐

    郭文莺的意思是,先悄悄潜进福州城,就近观察江太平的举动。封敬亭觉得有些冒险,不如先躲起来,待找到路怀东再说,他行事一向谨慎,现在他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太过冒险的事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做。

    郭文莺也觉得他有道理,便提议两人换上破衣服,扮成脏兮兮的乞丐,时不时地在城门晃一下,探查进城的人中有没有西北军之人。

    封敬亭摇摇头,“爷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扮乞丐?若是被人知道了,钦差的颜面何在?”

    郭文莺摸摸鼻子,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当主子的自然要顾全身份,也只有她这样的喽委屈奉献一下了。她找了身破衣服,自己扮乞丐,打算悄悄进福州城。

    封敬亭则在附近找了个民居暂住,每天躲里面喝茶睡觉。

    人同命不同,郭文莺虽不忿,也只能忍了。

    城门处搜查极严,稍有外地口音的都会被严查,或许那守兵也没敢想钦差会扮乞丐,盘查的大都是穿着正常,打扮气派之人。郭文莺进出城门两次,都没被人发觉,只是最多被呵斥两句,挨上两脚就是了。

    她进城之后,打听到还没钦差入城的消息,也没有锦衣卫和西北军入城。也就是说路怀东他们还没到。

    到了这会儿也不用四处找了,只要在入城的必经之路守着,只要他们还活着,总能等到这些人来。

    相较于她的心急如焚,封敬亭倒是悠闲自得的很,中午一觉,晚上一觉,睡得舒服适意的很,时不时还要拿她当枕头躺会儿。对着她愁苦的小脸轻笑道:“阿莺,大好春光及时行乐,该来的总会来的,何苦为难自己?”

    郭文莺狠狠瞪他一眼,他是不为难自己,为难的都是她,横竖这里的吃喝花销、房租啥的他是不管的。真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他什么了?要这辈子做牛做马的还?

    不过他们运气还算不错,接连等了几日,还真叫他们等到了。在离城门不远的一个茶寮棚子外蹲着,隔着好远就看见一队镖队向这边而来,路怀东那张大饼脸,即便穿着一身镖师服饰,也看得格外清楚。

    郭文莺眼一亮,立刻举着要饭碗走过去,“这位爷,给点吃的吧,都饿死了。”

    路怀东正烦着呢,瞧也没瞧她一眼,立刻喝道:“滚远点。”

    路唯新倒是多看一眼,他听出郭文莺的声音,抬腿给了他爹一脚。

    路怀东骂道:“你个兔崽子,长脾气了,敢打你爹了。”

    他爹眼神这么不好,路唯新没办法,只能凑近他低声道:“是文英。”

    路怀东还在四处看,“哪儿呢?哪儿呢?”

    路唯新无语了,直接指给他看,路怀东这才发现身边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正在对着自己吟吟笑着,那小模样还真是挺熟悉。

    他一喜,“文英,你在这儿呢,王爷呢?”

    郭文莺低声道:“王爷在安全的地方,正等你们来呢。”

    路怀东点点头,他也知道此地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便起身对镖局的镖头说了几句话,随后对郭文莺道:“走吧,先去见了王爷再说。”

    郭文莺带着他们到了那处民居,他们自去见封敬亭,她则找了个地方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下来。乞丐服又臭又脏,穿在身上真是难受的不行,也难为她忍了几天没吐出来,也是不易了。

    路怀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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