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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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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那儿逛逛。

    正琢磨着呢,刚出了衙门拐过一个弯去,忽然什么东西套在他头上,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

    他疼得大叫,嘴里不停呼着:“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

    那打人的嗤笑一声,一张口似是南方口音,“爷老子的,你丫的小白脸敢勾搭老子的女子。”

    有麻袋罩着,他黑乎乎的也看不见人,一时真以为自己冲撞了哪位,慌忙告饶,求道:“爷爷说的是红凤凰吗?还是青蓝姑娘?我跟她们真没什么啊。”

    横三暗乐,心说,这小白脸的小官还真上了不少女子。你爷老子的,你横大爷还没碰呢,倒先叫你给碰了。抬手一拳对着他脸打过来,紧接着一脚踹中他肚子。

    郭文云疼得大叫一声,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横三拍了拍手,骂道:“不中用的东西,绣花枕头。”

    夜色中,郭文莺缓步走了出来,对打人的两人道:“怎么样了?”

    皮小三道:“不动了,多半昏过去了。”他是西北口音,怕叫人听出来,刚才一直没敢出声。

    郭文莺点点头,扫了一眼那卷成一团的破麻袋,心里比吃了什么好的都痛快。

    她又踢了一脚,见真不动了,才道:“行了,走吧,去看看陈七和张强那儿怎么样了。”

    他们转身走了,至于郭文云醒来之后是个什么情形,怎么满世界找仇人,回到家之后又怎么闹得鸡飞狗跳,傅莹怎么哭得死去活来,这都不提了。

    横竖他永远也想不到,是郭文莺下的手就是了。

    其实今夜套郭文云麻袋,只是余兴小节目,真正的大事却是托给了陈七和张强。

    那个兵部左侍郎胡德免,不是不给她面子吗?那就叫他知道知道,是面子大管用,还是拳头大管用。

    劫持朝廷命官的事,若搁在从前她是不敢做的,不过明天她就要离开京都了,一上战场生死不知,就算那狗官回过头来想报仇,也不定能找到人。更何况还有封敬亭教给她的一个妙法,真是百试百灵,管保叫人有苦说不出。

    她笑吟吟地走着,心情无比愉悦,现在总能体会到为什么封敬亭喜欢折腾人了,做坏事的感觉,原来可以这般美好的。

    此刻张强正在一座废弃宅院前等着她,远远地见她过来,忙躬身行礼,“见过大人。”

    郭文莺低声问:“怎么样了?”

    “胡德免在宅子里,陈七看着他呢。”

    “好。”郭文莺迈过坍塌的院墙往里走,问他们,“你们从哪儿弄来的人?没被人发现吧?”

    “当然没有。”张强笑笑,”说起来也是巧了,这胡大人年岁不小了,色心却盛,他在外面养了一房外室,还是个寡妇,长得倒是一副白净净的好身子。咱们昨晚跟着他摸进那寡妇的院子,人是从被窝里掏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还光着屁股呢。”他说着抿着嘴,呵呵地乐。

    郭文莺好笑,还以为张强是个老实人,原来也是这么满肚子坏水,果然人不可貌相了。

    京中每年都有抄家灭门的,像这样废弃的宅院也有几座,都是豪门大户家里死光了,剩下座宅子没人打理,也便荒废了。

    皮小三打着灯笼,郭文莺跟着他迈过废弃的墙垛往里走,忽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似乎多年前她在这里卖过兵器,还差点被一个又高又大的少年抓住。那人好像是齐进,也是因为他,封敬亭才走入了她的生命,与她牵扯至今。

    此时再走一遭,倒是故地重游了。

    胡德免被关在众多房间中一间,屋里除了张破椅子什么都没有,到处落满了厚重的灰尘。

    郭文莺走进去,看见胡德免躺在地上,身上裹着一床被子,头发披散着,那模样看着甚是可笑。

    她看了一眼陈七,“先把他弄醒再说。”

    陈七倒不客气,伸着两只蒲扇大的手,左右开弓,两三下就把人打醒了。

    郭文莺看看胡德免那张肿的跟猪头似得脸,忍不住叹一声,这下手太重了,可别把老家伙惹急眼才好。

    胡德免悠悠醒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睁开眼看见对面笑眯眯看着他的郭文莺,不由大怒,“郭文英,你好大胆,敢劫持朝廷命官。”

    他一张嘴,连嘴都是疼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想伸手去摸一摸,一抬胳膊,半个身子从被窝里露出来,他瞧瞧自己光裸的模样,又羞又气,差点又昏了过去。

    郭文莺知道今天跟他梁子结大了,死活解不开了,她寻了那张破椅子坐下,破椅子断了条腿,好险没把她摔了。只好蹲在胡德免面前,笑道:“胡大人,你也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没必要绕弯子,我要的五十万担粮,你到底给是不给?”

    胡德免气得要死,“你要个粮而已,至于把本官弄成这样?”

    郭文莺呲了一口白牙,“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些军粮对大人来说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但对咱们西北官军来说,却是咱们的命。况且本将军也没空跟你耗,若想咱们放了你,明天你就放粮如何?”

    胡德免咬牙,“这不可能。”

第一百零七章 身家

    郭文莺含笑接了,旁人又敬酒,她跟着吃了两杯,却有些多了。她本就不善饮酒,这会儿倒有些晕晕的了,一张脸好像染了胭脂的鸡蛋,百里透着红,娇嫩异常。

    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知不大好,借了个由头到外面,让云墨拧了个冷帕子给她冰脸。

    再喝下去怕要出事,便借故还有要事,让小二去雅间说了一声,就带着云墨从后面走了。

    雅间里几人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郭文莺回来。郭文清正要出去看看,却见小二进来,说刚才那位大人已经走了。

    郭文云忍不住嗤一声,“这人好没礼数。”

    郭文清道:“或许真是有要事呢,你也别那么多事。”

    “我多事?”郭文云嗤笑,“我说大哥,他跟你非亲非故的,怎么瞧着你老护着他?你当那个小白脸是什么好人吗?年轻这么轻就做了高官,又不是豪门大族出来的,还不是巴上了端郡王,不定他和端郡王什么关系呢。”

    郭文清听得皱皱眉,斥了他几句,叫他心存厚道,小心说话。

    他这个二弟品性并不坏,只是家里太多娇惯,生生让西府的老太太和太太们给惯坏了,皇家的闲话那是随便说的吗?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不大相信,郭文莺真有什么大本事,一个十七岁的小子,能有什么功劳值得皇上降旨,还连升三级?多半也是端郡王帮衬之故。可既便如此,也不能背地里传人闲话,给人乱扣帽子。

    此刻郭文莺已经坐着马车穿过西街,走到街尾时,她突然叫车夫停了下来,几步跳下车,蹲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吐了一阵,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才觉胃里舒服些了。

    云墨从随身的茶壶中倒了茶水给她漱口,茶有点凉,她简单漱了几下,觉得嘴里没味儿了,才站起来。

    从前没喝过几次酒,她也不知道酒量如何,今日才知自己酒量太浅,不过七八杯便顶不住了。

    回到王府封敬亭还没回来,云墨让厨房做了碗醒酒汤,她喝完了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正迷瞪着,外面脚步声响,听到封敬亭的声音问:“郭大人呢?”

    含香的声音答:“大人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躺下了,看着脸色不大好。”

    封敬亭迈步进门,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便掀了帐帘坐到床边,见她脸红红的,伸手在额头上摸了一下,觉得不烫才放了心。

    “怎么?喝了酒了?”

    郭文莺“嗯”了一声,下意识向后避了一下,她本就没睡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醒了。只是觉得他对自己动作太过亲密,有些不适应。

    封敬亭淡淡睃了她一眼,“醒了就起来吧,本王有要事跟你商议。”

    郭文莺本就没脱衣服,便掀了被子起来,下了地,给自己倒了杯浓茶,捧在手在慢慢啜着。

    封敬亭坐在她对面,难得面色郑重而严肃,看得郭文莺咯噔一下,本就剩下不多的醉意,霎时全醒了。

    她问道:“王爷,可是出事了?”

    封敬亭面色微沉,点点头,“确实有事,此次议和怕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郭文莺大惊,“上次见皇上,不是还没下定决心吗?”

    封敬亭有些义愤,“皇上没定决心,可有人定了决心了,父皇身子这几日又大不好,每日喝了药昏昏沉沉的,已经起不来床了。便有人趁机再提议和之事,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都同意了。”

    这三位爷掌控了大半个朝廷,他们说是,谁敢说不是,若皇上醒着还好,一病倒了,接下去什么都不灵了。再说皇上也一直没反对议和,没反对也可以当做默认,朝堂上有扛大旗的,自然也有摇旗呐喊的,一家之言,众人呼应,这一次太子出力甚多,倒是出尽了风头。

    封敬亭说着,又道:“还好议和的章程还没拟出来,三家都想从我这儿叼块肉吃,如何下嘴还得打一阵,趁这个机会,咱们先走一步棋吧。”

    郭文莺精神一振,“王爷想做什么?”

    “你即刻回西北,然后发兵攻打凉州和冀州,在议和特使到达之前,务必攻下两座城池。”

    郭文莺大惊,她知道他素来胆子大,可这回也太大了,这是摆明了与太子和几位皇子,还有满朝文武对着干吗?且没有皇上旨意,他敢发兵,不怕被人问罪谋反吗?

    封敬亭轻嘘口气了,只觉心里沉甸甸的,轻声道:“若不是逼不得已,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本王不可能离京,他们也不会让本王离京。所以只能你去,本王把中军的军权交给你,由你兼任镇军将军,带着陈赞的人马。至于陈赞,本王已经把他调回京都了,这会儿多半已在回京的路上。”

    郭文莺顿时明白了,他早从半月之前就开始布这个局了,怕是在他们回京之前,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逼急了就走这条路。

    她叹息,“王爷可是下定决心,一条胡同走到死了?”

    “是,不能回头了。本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南齐的江山,南齐数千万的百姓。瓦剌养虎为患,绝不能留,且本王也决不许现在议和。”他说着拍了拍郭文莺肩膀,声音沉重道:“文英,你可想好了,应了本王,即便成功也未必能得了好,若是失败便是万劫不复。本王活不成,你更活不成,跟着本王的将官也都活不成。”

    郭文莺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多么热血的人,可今日事到临头,让她在国家大义和自己命之间取舍,竟一心想着去顾大义了。他身为王爷能舍了自己的脑袋,自己又为什么不行?

    她身子一挺,背脊如白杨树般笔直而立,肃声道:“王爷既然这么说了,文英便与王爷共生死吧。”

    好在她的身份没有揭露,别人只当她无父无母,就算获罪也不会牵连任何人。

    “好。”封敬亭赞许地看着她,他终究没看错人,这个丫头不是男人,胜似男人,便是一般的男子也没有她这般气节。真真让是爱煞了他。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这是元帅虎符,皇上虽曾收了回去,不过前几日却着人悄悄给了我,怕也是防着有这么一天吧。即便如此,这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现在本王把虎符交给你,你且记住,这就是西北二十万军队,就是本王的身家性命。”

第一百零八章 打劫

    郭文莺不敢接,在他的催促下,勉强拿在手中,却只觉沉甸甸的,压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她真没想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虎符交给她。可她真不敢保证能做得到啊!

    小心翼翼问,“王爷,下官把它转交给陆先生好不好?”

    “陆先生没有军职,领不了三军。”

    “那还有楚将军,最不济还有路将军。”

    封敬亭睃她,“路怀东此人不正经的时候,比正经的时候多,他行事荒唐,为将尚且可以,若为帅绝不行。至于楚唐,虽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毕竟不是本王心腹,本王怎可将身家性命交托?”

    郭文莺想说,“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心腹,你怎么确定我就不会背叛你了?”可看他定定地眼神望着自己,竟让她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无奈地看着他,然后听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文英,本王只相信你。”

    此刻的郭文莺,并没理解这句话之于她有多么沉重,这就像是条枷锁,牢牢栓紧了她,比许以高官厚禄,黄金珠宝还要厉害。以至于在她今后多少年的无数个日夜,都在为这个人这句话尽心竭力,呕尽了最后一口心血。

    封敬亭道:“我会尽量拖延议和特使启程的时间,你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必须攻下两城,把瓦剌驱出边境,你可能办到?”

    郭文莺深吸口气,双手把盒子举过头顶,高声道:“下官誓死为王爷效命。”

    封敬亭抓紧她的手,把她扶起来,随后往怀里一带,紧紧拥在胸前,头抵在她肩上再不发一言。

    他是不舍,真真的不舍,明知道自己在强迫她,强迫着把这个重于千钧的重担压在她肩上,可他目前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他只能这么做。

    郭文莺难得抱紧了他,第一次主动回抱他,无关男女之情,只是他们此刻都亟需对方给自己力量,支撑自己走下去。

    很多年之后,郭文莺在回忆自己这段经历时,对人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是个很坚强的人,不是不坚强,而是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坚强。我的人生路几乎是被那个人给逼出来的,他永远在尝试,尝试我究竟有多大能力,究竟能发挥多大潜力。然后每一次他都很欣喜,觉得我还有很多可压榨的余地。一次又一次的,他毫不留情地把一个个艰难的重担压在我身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于那个人的不懈努力,然后逼着我更加不懈地去努力……”

    紧接着,她开始深深的后悔,她这辈子最不该遇到的只有一个人:封敬亭。一个狡猾的读懂她的心,让她甘于卖命,甘于献身,甘于为他做任何事的,不要脸的男人。

    第二日,郭文莺就开始做出发的准备了。一个月打赢这场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谈何容易。

    首先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粮草问题,二十万大军至少要有能支撑一个月的粮草。

    他们是背着朝廷开战,要钱要粮想等着兵部和户部出,那也得看看你的脸够不够大。郭文莺脸不大,不过脸皮被封敬亭磨练的很厚。

    她想着没钱有粮也行,哪怕挤出个七八万担的也能勉强支撑几天。苍蝇也是肉啊,有的吃她从不嫌弃。

    所以一大早,郭文莺便带着四个亲卫全副武装的出门了。她也没打算去别的地方,直接到了兵部,见了兵部左侍郎胡德免。

    兵部尚书被撤了职,新任的尚书还没到任,只这位侍郎大人在统管衙门。

    兵部左侍郎是从三品,与郭文莺同级,郭文莺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开始哭穷。一路哭诉西北军生活多么艰苦,西北军吃的都是猪食,西北的环境多么恶劣,西北的仗打起来多么残忍……

    她这些年和封敬亭争辩争得嘴皮子很是利索,一番话说得情感勃发,凄惨异常,真真是把西北军比喻的连比街上乞丐也不如。

    胡德免是进士出身,又出身勋贵之家,何曾见过这么惫懒的人。一时也不知拿她怎么办,只气呼呼道:“郭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郭文莺送他老大朵笑容,“也没什么,就想要五十万担军粮,让我带回西北去。”

    胡德免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五十万担,你打劫呢?”

    郭文莺笑,“大人何必这么说呢,打劫兵部谁敢啊,这不是求着大人来了吗?”

    胡德免一甩袍袖,“不行,没有军粮。”

    “别呀,咱都挺不容易的。谁家不是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有个意外多心疼啊。”

    她好说歹说,连威胁都用上,胡德免就是不答应给放粮,只以‘国库空虚,没粮可放’几个词打发她。

    这是在他的地盘上,郭文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心里暗道,你且等着,有机会爷再收拾你。

    从左侍郎的公房出来,她心里有事,一直闷着头走,正与对面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被她撞的踉跄了一下,一抬头看是她,阴阳怪气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力气,原来是怀远将军啊,怎么着啊将军大人,这是没在王爷跟前发泄完火气,跑到这儿耍横来了?”

    郭文莺见是郭文云,本来就有些郁结的心情更差了,她一把甩开她抓过来的手,“主事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一句“主事大人”叫得郭文云脸顿时绿了,他哼哼两声,“郭文英,你不过是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攀上了王爷,在你郭爷爷跟前也敢撒野。”

    郭爷爷?我是你爷爷。

    郭文莺心里恨的要死,面色却丝毫不露,只笑道:“主事大人若是没什么事,还请让一让。”侧了侧身,从他身前挤过。

    郭文云也没拦她,只对着她的背影连连冷笑,不时骂一句,“小白脸子。”

    郭文莺到了衙门外,四个亲卫都在等她,瞧她出来,皮小三迎上来,“头儿,事办的可还顺利?”

    郭文莺摇摇头,把四人叫到跟前,“此事稍后再说,你们先替我办件事。”

    陈七几人齐声问,“头儿,什么事?”

第一百零六章 叫板

    王文远此人看着斯文又老实,实则最爱作弄人,他与他是同一科的进士,平日又在一起办公,关系很是不错。见他眼神闪烁的光芒,就知道他打算灌醉郭文莺。

    郭文莺酒量怎么样他不知道,只是却莫名的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王文远收到好友的警告,倒收敛了一些,心说,郭文清平素跟他很是合拍,今日倒怎么维护起这个小白脸来了?不过这小白脸真是好看,那因饮了几杯酒愈显嫣红的小脸蛋,看着还真是赏心悦目。

    三人正随意说着话,这时雅间门忽然开了。

    从外面走进两个青年男子,一个二十三四岁,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都穿着官服,看朴子似是六七品。

    前面一个男子似与郭文清相熟,径直走到桌前,对着他埋怨道:“大哥真是的,既是要请客,怎不叫上我?”

    郭文清看见他并没有好脸色,哼一声,“你倒是鼻子尖,闻着味儿自己跑来了。”

    那男子笑道:“我也是和澄明兄来吃饭,听说你在这儿,正好蹭一顿。”说着已经自动自发的在他右手边坐了下来。

    郭文清横了他一眼,转头对郭文莺介绍,“郭将军,这是在下胞弟文云,在兵部任主事之职。”

    听到郭文云,郭文莺脑子里“轰”地一下,说起来这是她的亲哥哥,傅莹那贱人所生的长子,永定侯府未来的继承人。

    郭文云从小就欺负她,幼时或许因为他娘亲傅莹背地里撺掇之故,他表面上对自己尽显哥哥风度,一没人的时候就揪她的辫子,还推搡她,把她五岁的时候,还恶作剧把她推进湖里,差点被淹死了。

    她幼时对他恨极,总想着将来有一天长大了要报复回来,没想到今日两人十二年后重逢,却是这般光景。

    此刻的郭文云倒是与从前顽童形象大不相同,他生的身材高大英挺,有着形似父亲一样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几缕乌发微微飘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瞧见他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很是完美。

    当年郭家祖父老定国公,就是个有名的美男子,定国公夫人也是难得的美人,后来生的子孙仪容个个都很出色。可以说男的大多面貌英俊,女的秀美迷人,都是一副好相貌。平心而论,郭文云这副皮囊,在男子中也算出色了。

    郭文云扫了一眼郭文莺,见她身上是三品武官官服,不由面色一怔,问道:“这位大人是……?”

    “这是皇上亲封的怀远将军,郭文英大人。”

    “郭文英?”他目光闪了闪,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的笑起来,“倒是和咱们家那个病得死去活来的大妹妹同名呢。”他摸着下巴把她从头看到脚,形容颇不尊重,“长得嘛,也很像个女人呢。”

    郭文清轻斥一声,“文云,不可胡说。”

    “好,好,我胡说,我给这位郭大人赔礼了。”他嘻嘻笑着微微一躬,那礼行的也没几分诚意。

    郭文清连忙代为告罪,“舍弟无礼,还请大人宽恕。”

    郭文莺也不欲和这人计较,瞧他那浪荡公子样,想必傅莹也没怎么把他教好。

    世人都知郭府分东西两府,东府住着老定国公郭怀德长子郭洵一家,西府则是次子郭昭的后人,老国公死后,长子郭洵袭了爵,后来又传给了现在的定国公郭义潜,而西府的爵位是郭昭自己挣来的,封了永定侯,爵位传给了郭文莺的父亲郭义显。

    祖父在世时,郭家还算兴盛,到了父亲这一代就略显没落了,西府有三房,长房郭义显是个自私自利,利欲熏心之人,自己没多大本事,却心高气傲,野心很大,往往做事做了,苦吃了,还讨不到半分好处。二房郭义贵则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十多年前就在京郊的道观出家了,扔下一位太太和一个小姐,说是就此不问世事,再也没回来过。至于三房的三叔郭义衡,那简直就是混账玩意,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正事不会干,邪门歪道的道行深着呢。自己骑马摔断了腿,栽在郭文莺身上说她克的,就是这位了。

    下一辈子弟中西府只有两子,长房的郭文云,三房的郭文城,郭文云就不用说了,就这德行也还不到哪儿去,郭文城倒是各肯读书的老实孩子,只可惜身子太弱,从小药不离口,三太太总是忧心他活不了几年。

    说起来,到了郭文莺这一代,西府已经没什么前途可言了,郭文云虽是将来有可能袭爵,但每过一代降一级,到了他这儿,侯府就该改伯府,这种爵位看着尊贵,却没什么实职,以他兵部六品的小官,能撑得起郭家门面才怪了。

    郭文莺看着他,暗暗冷笑,真不知一个没甚本事的浪荡子,究竟哪儿来的胆子敢跟她这个三品怀远将军叫板?

    几人坐下吃饭,席间郭文清又介绍了,随郭文云来的那名男子,他也是一兵部主事,名唤郭怀毅,字澄明,性子倒是难得的和顺,只低头吃饭,也不怎么爱说话。

    郭文云看一眼郭文莺那莹白的小脸,不由笑起来,他起身敬酒,“来,郭大人,喝了这一杯咱们以后算认识了,大人在京中想去哪儿玩,尽管找我就是。”说着一口干了,并把酒杯倒扣以示诚意。

    郭文莺陪了一杯,故意笑道:“主事大人,莫不是很喜欢玩乐?”

    一句“主事大人”叫得郭文云甚是不悦,他虽是六品官,去也是侯府世子,以后也是要袭爵的,别人平日里都敬他一声“世子爷”,最不济也是“郭大人”,还从没人称他“主事大人”的。这不明摆着故意嘲笑他官小吗?

    他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冷声道:“郭大人瞧不起郭爷是不是?”

    郭文莺假装不解,“主事大人这是何意?”

    雅间几人都是跟郭文云很熟的,都深知他脾气,见他这样,王文远忙提点,“郭将军,这是永定侯府的世子爷。”

    郭文莺假装“哦”了一声,随后不咸不淡一句,“永定侯府世子爷,真是好大的名头啊。”

    她这话本是讽刺,郭文云竟没听出来,一时得意洋洋,还以为她怕了自己。

    郭文清心里暗自叹了一声,自己这个堂弟还真是不省心,一个称呼而已,何必如此计较,倒让人小瞧了郭家。

    “来,郭大人吃菜。”他用公筷夹了个鸡翅到郭文莺碗里。

第一百零四章 官服

    郭文莺听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味起那名字,腾地跳起来,“你说真的,真是我舅舅?”

    “自然是真的。”封敬亭有些不高兴地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这丫头对他没兴趣,一听舅舅名,倒乐得要横蹦了。

    郭文莺大喜过望,一时也顾不上他的小情绪,只急问道:“这么说,我舅舅要进京了?”

    “最多下月初就进京了,若兵部和吏部公文下得晚些,你或许还能赶上见一面。”

    郭文莺更加喜笑颜开,离下月初还有十天左右,正好见完舅舅,就可以回军中了。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了这些年,说是不在意是假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又渴望亲情。尤其是舅舅,他从小就和自己母亲要好,母亲在世时就时常提起舅舅,每次说起往事,那满满的笑意和喜欢,让母亲整张脸都变得柔和起来。

    她不喜欢总是严肃的,愁眉苦脸的母亲,所以常缠着她说舅舅的事。

    后来母亲去世时,她见过舅舅一次,那时他看她的眼神好温柔,还说要接她回河南外租家去住。

    只是傅莹太过可恶,使计把舅舅给蒙骗了,让他以为自己在侯府是很受优待的。她后来也曾尝试过给舅舅写信,只是她自尊心太强,不愿把自己的悲惨境况昭示于人,便报喜不报忧。这些年他们一直都以为她还在郭府中,并且过得很好。

    想到马上就能见舅舅、舅母和几个表哥,心中一热,但与此同时又生出一抹落寞。就算要见,她以身份去见呢?以郭文莺的身份不方便,可以三品怀远将军贸贸然的上门去,还不定会怎样呢。

    封敬亭看她那神情,立刻猜到她在想什么,笑道:“你若想见也不难,等你舅舅来了,本王亲自去拜望,到时你跟着就是,不用露面,远远看几眼也罢了。等他日有机会再团圆,再叙别后之情。”他说着,忽然很觉这样对她过于残忍,心中一滞,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好在郭文莺只情绪低落了一下,便也没事了。只道:“都听王爷的吧。”

    封敬亭幽幽一叹,这丫头一直这么坚强,这些年真是难为她了。

    过不几日,吏部公文下来了,吏部传令到王府,让人去取公文印信。

    郭文莺想着自己半个月没出门了,取个文书也要让被人代取,不知别人背后怎么议论,说她狂妄呢。索性在府里窝了这些时日,也没什么事,倒不如自己去一趟。

    两日前,从三品官服就送来了,郭文莺好生沐浴一番,这才拿出那套官服,红色锦缎上绣着雍容精细的麒麟图案,摸起来质感如镜,果然不是从前的软甲盔帽,土黄的武服可比的。

    她急不可耐的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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