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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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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闻言,有片刻的沉吟。
他瞧了瞧外头,天色已经是有些昏沉了,看样子,再有最多半个时辰,天色就将完全黑透了。
在这种情况下,今晚上看来是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来不及再撤到山下去。再者说了,就算是能撤到山下董策多半也是不会去的,在这寨子里多好,有房子有床铺,能遮风挡雨的,睡着也不用担心受潮着凉,不比在野地里扎营要舒坦?
至于那些马贼们,则是完全不用担心,只消得多派几个人看守就成了。
“搬吧,让人好生看管起来,等会了磐石堡,直接搬进本官府中。”
董策这是要笑纳了。
若是明日再走的话,则时间就宽松的多,这些家具自然也可以运走了,反正山寨里面是有马车的。
“对了,让那俩丫鬟,给本官收拾出间房子来,今儿晚上,本官就宿在这里了。”
“是。”
王通应了一声,小心的看了董策一眼,问道:“那白麻子的遗孀,杨氏,该当如何处置?”
董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王通心领神会,忙不迭的点头:“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等董策出了房门,便瞧见石进和周仲也来了,他们两个身后还跟着不少磐石堡军的步军,都是两两扛着或者是抬着一个大箱子,这箱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寻摸的,足有三尺长,两尺宽,高度差不多也是两尺,只怕是一个壮汉也能塞进去了。
石进两人招呼士卒们把箱子放下,然后便是把他们给打发了出去。
这时候,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以及董策的家丁了,都是信得过的。至于杨氏那几个人,则是被王通给带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女人都是很温顺,那杨氏还看了董策一眼,董策只当是没瞧见。石进亲手把箱子打开,一共五个大箱子,排成一排,里面装满了东西。其中数量最多的便是铜钱和布帛,也不是什么蜀锦之类的上等绸缎,就是普通的棉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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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五四 最大的收获
“咱们把山寨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等搜出来的钱财,都在这儿了,请大人过目。”今日磐石堡步军表现的很好,石进心情也是不错,难得没有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话,还开了个玩笑。
这么多董策也懒得一一看过去,便笑道:“说有多少就成,这么多铜钱儿,让本官一个个去数?”
这也是有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不是责备。
“有布帛二十多匹,银子四百三十多两,金子一厘都没有,珠宝更是别说,最多的就是钱,喝,足足有六百多斤!实在是没法儿数多少个。”周仲笑着答道。
方才是石进在说话,这会儿却是他接了话,未免有在上官面前抢话的嫌疑,放在别的地儿,那是犯了忌讳的,但现在磐石堡建立没多久,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尚算得上是简单,而且董策和石进也都知道他这飞扬跳脱的性子,谁也没当回事儿。
从白麻子宅子里的缴获加上从山寨各处搜出来的银钱,一共有白银两千五百多两,黄金三百四十六两,其它珠宝若干,外加六百斤铜钱儿。董策略略估计了一下,这六百多斤铜钱儿,差不多相当于一百多两银子,估计是到不了二百两的。
如果把黄金也折合成白银的话,那么不计算珠宝绢帛这些物资,只算现银,这一趟的收入为将近八千两白银!
而若是把那些珠宝首饰什么的都算上,那妥妥的超过一万两没有任何疑问!
相当不少!甚至可以说是令人震撼的一个收益,谁能想到,区区一个山寨,竟然能藏着这么大的好处?
但董策想想也是释然,虎头山寨,白麻子手下这鼎盛时期的几百马贼,在很长时间内也是大同镇北这方圆百里之内数得着的大势力,便是等闲的军堡,几百官兵,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纵横十几年,能积攒下这些财富,倒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白麻子也是功不可没,这位真真是敛财有道。
点验过了这些财物,董策把王通留了下来,王通需要把这些财物全都整理一遍,然后分门别类,装箱封存,同时还要准备好足够的马车,以便明日运送下去。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伙计,是以董策留了王通本都的家丁给他。
这会儿王浑和耶律斡里和也回来了,两人大呼小叫,满脸的兴奋之色尚未消退,他的马上,铠甲上,还有手中的武器上,都是鲜血淋漓,显然方才是大发了一番利市。尤其是耶律斡里和,他手中那粗大沉重的熟铜锏上面,糊了厚厚的一层鲜血,其中还掺杂着白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浆。
没等他们喘匀了气儿,董策便是点了他们两个都,往寨子东边儿走去。
他们的目的地,乃是马场。
马场并不在山寨里面,毕竟要养这许多战马,需要一个面积很大的地界儿才行,而山寨里面,住了这许多人家,哪里有这么大的面积来养马?因此马场是单独的成了一个寨子,在山寨的东边儿,横跨小河两岸,长宽大约都在五十丈上下,面积很是不小,差不多有山寨的三分之一大小了。
马场四面,建的都是栅栏,而不是土石的围墙。栅栏都是用一丈五六尺长,碗口粗细的大木削尖了深深的打入地面的,两根大木之间的缝隙也就是三寸来宽,这个宽度,别说是虎狼野熊这一类的猛兽了,便是年纪略大点儿的孩子也钻不过去。
这也是为了提防山中猛兽窜进去祸害那些战马,毕竟在马贼们眼中,战马也是极为金贵的。
这一点,官军们和马贼们的看法也是一致的。中原王朝传统的养马地,大明朝有,但是这块地界儿在唐朝的时候能够为朝廷提供几十万匹战马,而现在呢?别说几十万了,只怕几万都是困难,估计几千匹还差不多。到了崇祯年间,明朝马政几近崩溃,军中战马,若是指望着朝廷供给,那是做梦,哪怕是九边北地这等和产马地离得比较近的军镇,战马也是极为的稀缺。
石进和周仲很清楚战马的重要性,是以把马贼们击溃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派人接管了马场。
董策过来的时候,天色渐晚,马场里面已经是点了不少火把,一片灯火通明。
负责看守马场的正好是第一和第二杀手队,第一杀手队的队总是郑发奎,第二杀手队的队总则是一个当初在十里堡外就跟着董策杀贼的老兵,两人都是心思灵透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在上官面前表现的机会,齐齐迎了出来。
董策缓缓打马向前,他们便在旁边跟着讲解,终归是来得早,基本上已经是把底细给摸清楚了。
这马场除了南面那一面之外,其它三面,在离着围着的栅栏一丈的距离上,都是建有马厩,这马厩瞧着是有些年岁了,颇为的陈旧。董策随便找了一处,翻身下马,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四下里看了看,便是点点头。
这马厩中很是宽敞阔大,屋顶也高,空间也大,地面也是打扫的非常干净,在正对着进来的门的那一面墙壁墙边,一溜儿饮水的槽子,而地上还铺着厚实蓬松的干草,瞧着就挺舒服的。而且这干草可能是刚换过没多久,并没有那等朽烂的味道。
一匹匹战马拴在柱子上,似乎是被这些忽然涌进来的陌生人给惊吓到了一般,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蹄子。
“属下等方才搜查这马场的时候,抓了两个躲进来的马贼,那俩人就是在这马场中做事的。属下等审了审,他们说这些干草是前天方才换过的,都是山里新打来的草。”郑发奎口舌便给,因此这一路上便是他说的更多些。
董策点点头,没说什么。
在这足足有十几丈长的马厩中走了一圈儿,董策也是有些感触。论起对战马的照顾来,说实话,在董策看来,马贼们似乎比自己的家丁做的还要好一些。
倒不是说家丁们不用心,只不过他们终归是刚刚做了家丁没多久,只怕在此之前都从来未曾接触过战马,是以对战马的习性是远远不如这些马贼们熟悉的,照顾的就不是那么周到。
这是没法子的事情,谁叫自己崛起太速,根基太浅,手底下人没多少专业人才呢?若是白添福那等世家出身的,别的不消说,手底下这等人肯定是一抓一大把。
董策接着便是想到,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抓到的马贼俘虏里面既然有专门在这里做事的,那回到磐石堡之后,也可以专门建一个这样的马场,着专人来照料,就从那些马贼中选人就是。反正又收纳了虎头山寨中这一批战马之后,磐石堡拥有的战马数量也是很不小了,需要这么一个专门的马场。
如此还能减小家丁们的工作,唯一可虑的就是这些俘虏们忠诚与否,若是用了不该用的人,这些战马都给人下了毒,一夜之间全都死了,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把整个马场看了一遍,大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其实照着这马场内接近二百匹马的规格来算的话,这马场还是不够大,根本不够这些马遛弯的。但马贼们是不在马场里面遛马的,山谷里面空间不小,马场四周都可以遛马,何必非要挤在马场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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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五五 毒
“回大人的话。”郑发奎道:“一共二百零六,其中战马一百七十三,上不得战场的驮马驽马等,共三十三。”
董策点点头,随口夸了他一句,郑发奎赶紧连声道不敢。
于董策而言,此次荡平虎头山寨,最大的收获其实不是这些金银,而是战马,足足一百七十三匹战马。
虎头山寨是白麻子一点一点打造出来的,其武器装备,诸如弓弩腰刀等等,在前期,基本上都是贿赂边将偷偷买来的,而到了后期则是侯家伟提供。但战马,连侯家伟都没多少,哪里还能支应给白麻子?这些战马,都是白麻子一点儿点儿攒下来的,有的是从走塞外的商人那里买的,有的是和蒙古部落做买卖得来的,后来他势力大了之后,由此一次甚至还趁着夜色带着手下奔袭数十里,偷偷灭了一个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部族的小部落,得了不少战马。这等行止,可说是胆大妄为。
其实家丁队不缺合格的兵员,只要是用了董策的训练方法,只要是选的人身体不错,又能吃苦,老实听话,那么几个月之后,一个流民也能成长为一个合格家丁。但董策手底下缺少的是合格的战马。而现下,算上这些的话,董策手下可用的战马几乎达到三百!
有了这些战马,家丁队的规模就可以迅速的扩大。
交代郑发奎等人好生看管着马场,董策便即回去。
走了这一圈儿,天色已经是完全黑沉下来了。
石进和周仲已经安排士卒们做饭了,山寨中不少宅子里面都有蜡烛油灯之类的物事,都给士卒们搜出来了。寨门内广场上的那些俘虏,留了三个杀手队看守他们,而其他的,则是都已经住进了附近的房子里面。
就算是房子再怎么简陋,也是要比睡野地舒服多了。
不过他们住的房子,全都集中在这片空地附近,这也是为了防备俘虏们有什么异动,都住得近,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就可以起来应对。
不少房子里面都有灯光亮起,更有袅袅炊烟腾空。
士卒们到了这会儿,才来得及吃饭。粮食是现成的,白麻子家中,还有山寨公中的粮库里,都有相当数量的存粮,足足有几十石之多,这些粮食也是明日要运回去的。负责看守俘虏的杀手队士卒们,待会儿自然有人给他们送饭。至于那些俘虏,今儿晚上就只能饿肚子了。倒不是说懒得给他们做饭,而是董策存心要饿一饿他们,饿的没了力气是最好。至少离开虎头山寨之前,他们是甭想吃上热乎饭了。
白麻子的宅子外面有家丁守卫,见了董策过来,纷纷行礼。董策摆摆手,翻身下马,白忠旗赶紧接过马缰,着人牵下去好生照顾。让家丁们都在外面等候,董策带着白忠旗进了院子门。
董策进了白麻子的宅子,便瞧见厢房中一片漆黑,正屋却是灯火透亮。
进了屋里,却是微微一怔。
正房中已经是被收拾的很干净了,瞧这样子地面也擦过了,铺着的青砖光滑洁净,点着不少蜡烛,屋里光线很足。中间一张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便是站在门口,也能闻到那诱人的香气。
而一个女子,正自垂首站在桌边,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惶惶然抬起头来。
二十五六的年纪,柔媚可人,正是杨氏。
瞧见这一幕,白忠旗心领神会,退后一步,把门给关上了,然后脚底下不丁不八,稳稳的站在那里,跟个门神也似。
董策轻轻摇了摇头,迈步过去。瞧见董策过来,杨氏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却是站住,微微一福:“奴奴见过大老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充满勾人的意味,和她的年龄正好相衬。二十五六,少妇妙龄,正是最魅惑的年岁。
之前杨氏冲着董策的那一笑,让董策很是有些印象。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会生存的女人,白麻子刚才死了没多久,她便是如此,显然知道谁才是能决定她命运的人。而由此董策大致也是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对白麻子,理当是没什么感情的。
“起来吧。”
董策淡淡道。
他坐在桌边,瞧着那一桌子的饭菜,也是不由得食指大动。毕竟是折腾了一日,中午吃完饭之后,一直到现在可说是粒米未进,方才还未曾觉得,这会儿肚子里的馋虫被饭菜的香气勾了起来,顿时就觉得饿的要命。
一共八个菜,都是荤菜,这也难怪,这会儿正是初春,野菜还没长出来,去哪里弄青菜?
都是些家常菜,但却做得颇为的漂亮,一道菜,色香味,至少目前看来,这道菜的色香都是有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旁边就有筷子摆着,还有一壶酒,两个酒杯。董策拿起筷子随手夹了一块蒜爆肉,纳入口中,他刚把肉放进嘴里,杨氏忽然啊的一声惊叫。
董策瞧着他,含含糊糊问道:“怎么了?”
“你,您,您不怕我在里面?”杨氏低低问道。
“你不敢的。”董策嚼了两下,咽下去,笑了笑:“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做这般蠢事?”
杨氏眼波流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董策把这些菜都是挨个儿尝了尝,赞叹道:“味道真是不错,你做的?”
“不是奴奴做的。”杨氏方才脸上还有的紧张和胆怯都不见了,她展颜一笑:“不过奴奴手艺也不差的,以后做给老爷吃。”
说话间,眼波流转,眼儿媚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一般。
“你倒是会说话。”董策哈哈一笑,却是忽然伸手一拉杨氏的手,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笑道:“来,陪本官喝酒。”
“是。”杨氏眼神中闪过一抹羞怒屈辱,却还是曲意奉承,依言坐在了旁边。
她身段婉约,这会儿虽然坐了下来,腰却是挺得直直的,就更显得胸部挺拔丰硕,不过董策的目光在上面瞟了瞟,便即挪开,倒也不是多么急色。反正人都在手里了,想要搓扁捏圆还是任他随意,又何须猴急?
杨氏伸手端起酒壶,给董策倒了杯酒,右手轻轻拈起,送到董策面前,轻笑道:“奴奴敬老爷一杯。”
“因何而敬?”东侧的却是不接过,调笑道:“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杯酒,本官可是不接的。”
杨氏轻轻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抹羞怯的红,看着董策,樱唇微启,笑盈盈道:“敬大老爷荡平贼寇,立下功勋,高升指日可待。”
“这话说得,本官爱听。”
董策笑着接过酒杯,酒液是琥珀色的,很浓,甚至有些粘稠的意思,一瞧就知道是有年头的老酒了。
“不成,美人儿在侧,哪有独饮的道理?”董策端着酒杯正要一饮而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手放了下来,瞧着杨氏道。
“那奴奴便陪老爷喝酒。”杨氏明白他的意思,她倒是也干脆,说着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双手托着,美眸流转:“老爷,这次可能喝了么?”
“当然。”董策笑笑。
眼见得他举起酒杯,杨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也端起了酒杯,放在唇边正要一饮而尽之时,却是感觉手上一轻,一股力道传来,却是董策伸手,把她手上那杯酒打落在地。酒杯撞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液四处流淌。
董策把自己手上的酒杯也放到了桌面上,脸色冷淡的看着他,嘴角闪过一抹讥讽。
杨氏满脸讶然的看着董策,诧异道:“老爷,您这是?”只是她的双手双腿,却都是一阵阵止不住的哆嗦,脸色也有些发白。“演得真好。”董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是本官喝下这杯酒,只怕这会儿本官就要躺在这儿,腹痛如绞,蹊跷流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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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五六 撤走
银牙咬着嘴唇,是那般用力,以至于嘴唇都被咬破,有鲜血流出来,她却是兀自未觉。
“你,是怎么发觉的?”杨氏盯着董策,咬着牙说道。她看着董策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伪装出来的温顺和柔媚,满满的都是恨意。
董策却没有答话,而是轻轻击了击掌。门哐当一声便是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王通还有另外一个全身披甲的家丁,跟在王通身边的,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却是白麻子宅子里两个小丫鬟之一。
杨氏的目光立刻落到那小丫头脸上,尖声叫道:“兰草,是你!”
那小丫头兰草初一见到杨氏的时候,显然是有些怯怯的,缩着脖子不敢看她。但被杨氏这么一训斥,她却是陡然间爆发了:“就是我,怎么了?我这做做错了么?白麻子宠着你,什么好东西好物件儿都是由着你用,你跟着他,倒是吃得好住得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捞到个什么?”
“我们姐俩儿睡得厢房,上头裂了好几道裂纹,冬日那风往里头吹过来,冻得人身子都要僵住了,一宿都睡不好。为这个,我们俩求了多少次?管用么?这一个冬天我俩病了三场,也没人给我们治病,给我们抓药,就得靠着自己个儿苦挨,要不是我们命硬,这会儿早就成了一具尸骨!”
“你知道么?我们最盼着的时候,就是你身子不爽利的时候,到了那会儿,白麻子那杀千刀的东西就会把我们姐俩叫过去糟践,至少那一宿,我们俩能睡个暖和觉!原先我们俩,可是最恨这等事儿的!”
“你们素日里,吃油穿绸,大鱼大肉从来没断过,我们却是吃着糙米咸菜,见不到半点儿荤腥!”
“白麻子那奸贼,自从他糟践了我那一日起,我这辈子就只剩下了一个指望:我要看着他死!今日,我可算是瞧见了!这样猪狗一样的东西,你还要为他这般作甚?你要死你就去死,可别拉着我们姐俩!你毒死了董大人,我们姐俩都得陪葬,你几时想过我们?还拉着我们俩给你一块儿,你凭什么!”
小丫头兰草想来也是素日里压抑的太厉害了,终于在这一次彻底的发泄了出来,她盯着杨氏,声嘶力竭的喊叫着,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甚至就连她自己的羞耻事,也是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
杨氏被这一连串的话给打傻了,她呆呆的看着兰草,神情讷讷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兰草说了这一通之后,却是忽然哇的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杨氏瞧见她这般,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跟着垂下泪来。
她忽然抬起头,满脸怨毒的盯着董策,指着兰草,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因为她?”
“有她一份功劳,但也不全是。”
董策摇摇头,道:“你伪装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火候。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装出一个刻意勾引的样子来,把你自己装扮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让别人瞧了,以为你对白麻子殊无情意,而是随时可以为了你自己能活下去,便不惜一切,哪怕是立刻向杀夫仇人自荐枕席。说实话,你差点儿就把本官给骗过去了,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儿。”
董策深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又加强语气一般的强调了一句:“一点点儿。”
“你眼中的恨意,瞒不过本官。”
“而且本官还观察过了,你被王通带下去的时候,手是攥在一起的。方才本官抓着你的手,你当是本官要轻薄与你?并非如此,只不过本官是要摸摸,你手上是不是有伤口。伤口果然是有,你的指甲也不算是多长多尖锐,能把手心儿给弄出伤口来,可见你当时攥的何等之用力,对本官的恨意是何等之深切!”
董策低声叹了口气,看着站在那里脸上一丝血色都无的杨氏,淡淡道:“本官说的没错儿吧。”
“本官当时,便是起了提防,而后又是让王通留心着,果然呐,是有些端倪的。”
“兰草告诉王通,你家里本有一瓶毒药的,但搜的时候,却是没找见。菜是厨房里做的,多少双眼睛瞧着,你下不了手。但是酒,却是王通让你下到酒窖里拿出来的,这是一个下毒的好机会。只是你可能不了解王通,这是本官身边数得着的心思细密之人,怎么会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杨氏怔怔道:“圈套?”
“就是圈套。”
董策轻轻敲了敲桌子,又夹了几口菜放进嘴里,道:“现在,本官唯一纳闷儿的就是,你为何对白麻子那般忠贞?你的过去,本官也找人问了,你乃是县里主薄的第三房小妾,那主薄虽然年纪大了些,五十多了吧?但总归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又是他所有妾侍中最为得宠的一个,仗着他的威风,想必你在宅子里的日子也不难过。”
“白麻子杀了你全家,还把你抢到山上来,你确实不恨他?”
“本官杀了他,灭了此处,你反而是恨本官?哪有这个道理?”
董策拧着眉头问道。
这个问题,真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推测,其中肯定是另有内情。
“你知道什么?白麻子不是我的仇人,是我的恩人才是!”
“我本是富家之女,只因我父得罪了那狗官,便是给他罗织罪名,下狱瘐死!把狗官霸了我家家财,逼死我娘我哥哥,还把我抢进了府中,我怎能不恨他?白麻子杀了他全家为我报仇,我高兴都来不及!我当时便立誓,这辈子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与他!”
董策听了,只是默然。
这等情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片刻,只是摆摆手:“带下去吧,别让她受什么罪,走的利索些。”
“是。”
王通低低的应了一声,拽着杨氏下去。
杨氏却是不哭了,只是瞧着董策冷笑,大声骂道:“董二,你造下这般孽,老天迟早收了你!”
董策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王通硬是把她给拽下去了,虽然如此,杨氏的骂声也是远远传来,不绝于耳。
董策摆摆手示意白忠旗并春草两人都下去,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方才默默地坐下,吃菜吃肉。
良久之后,方才是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一夜好睡,第二日,董策起了个大早,打熬筋骨。
军官们也是一大早就把士卒们给弄起来了,收拾各色物资,押解俘虏到平台下面集合。把所有的战马也都先一步运到下面去。
到了最后,十几辆从山寨中搜查出来的大车上,多半都装满了抄出来的各色金银财帛,珠宝玉器以及粮食家具等,缓缓的驶出了山寨。
不过平台通往下面的道路实在是太过狭窄,难以通行,不过这些大车又是不能舍弃,若不然后面那百多里路谁抬着箱子?
只得是先把箱子给搬下来,运下去,然后又用绳子把大车给吊下去,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算弄好。整个虎头山寨十几年之积累,被搬得一干二净!等到大部队都下山了,董策留下的殿后部队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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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五七 忧心
又是何必?
回去的路,总归是更轻快的,一想到要回家了,能安安稳稳的在营房的床上睡上一大觉,士卒们脚底下就走的快不少。
而且他们还寻思着,说不得大人这次回去之后还会给放假,那就最好不过。
而伤病员都被安置在空出来的几辆大车上,队伍前进的速度也不会被拖累。
第二日傍晚时分,比去的时候要臃肿了好几倍的队伍,终于是回到了磐石堡。
……
远远的瞧见了磐石堡,士卒们都是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他们是流民出身,原先的家乡要么是因为连年的自然灾害,要么是因为流寇过境的洗劫,都已经成了近乎于一片废墟的所在,绝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自己这辈子还能回去了。而当他们在磐石堡安下了家,分了土地,分了耕牛器具等等,定居下来之后,就更是没几个人心里还有这个念头了。
对于他们来说,磐石堡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将会在这里生活,耕种,居住,训练,将会在此生儿育女,繁衍生息,将宗族延续下去。
终老于斯。而他们的子孙,也会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此。
平时呆在堡中,整日训练的挺苦,他们嘴上不敢说,但心里却也未尝是没有怨言的。但这一次离开数日,却已经是想念的不得了,想念营房里头温暖舒坦的大通铺,想念食堂中那丰盛的饭菜,甚至,还有些许想念那繁重的训练。
过了桥,踏着平直的田间道路一路向前,当瞧见了磐石堡南门那巨大的城门时候,不少人心里都是发出一声感叹:终于回家了。
一路走来,也是疲累,再加上今日早晨起了一个大早吃完早饭之后,中午就歇息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是赶路,根本就没吃中午饭,是以这会儿都是饥肠辘辘,饿的心急火燎的。
只是盼着赶紧回去,吃顿饱饭,然后回到营房中大睡一顿。当然,若是吃完饭之后还能去澡堂子里泡个热水澡,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会儿虽然已经是傍晚,但还有一些百姓正自在田间忙碌着,尚未回家。
这会儿开春,田间正是要开始忙碌的时候,不少百姓也是辛勤的紧。他们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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