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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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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那话什么意思?女孩都不敢往下想了,略显慌张抓住江源芳的胳膊,急道:“妈,我爸不知道呢,我爸要是知道了,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你,指定给你出头,咱家三口人好好的,好不好?妈,你别吓我,你不能离婚。”
然后孙丽就边哭边扯着江源芳,慌慌张张就要拦人力车,嘴上不停重复:“对,咱赶紧找我爸去,让我爸给你出气,妈,你不能就这么暗地里要和我爸离婚。”
坐在倒骑驴上,江源芳看着街道两边,听着女儿扯住她手,一遍遍提孩子她爸,她都不了解自己此时是什么心理了。
有点期盼吗?
有。
她多希望跟丈夫一说完,孙建权就能嚷嚷出:“干啥啊?欺负我媳妇,我看看谁敢打我媳妇,以后咱再不去了!”
说实话,哪怕过后,并没有回去跟他几个姐姐吵起来,也并没有揍那个想要动手打她的二姐夫。
或者,都可以再退一步,甚至当面哄她,过后偷摸跑回家去哄亲娘,只要别再强迫她去婆家都行,她当这个是人之常情,谁都有父母。
但是,江源芳反问自己:为什么现在有点含糊了呢?她咋有点不信了呢?
要知道,在她弟弟家没出事之前,她可一直都是相信孙建权的。
……
道南派出所门口。
此时,真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可以过年了,因为这里围着很多人。
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一看有热闹,站下了;
年轻小伙子本来应该去游戏厅台球厅的,路过时站下了,被门口的五台汽车吸引住了目光。
好家伙,有宝马,真开了眼嘿,帕萨特,白色丰田越野车,银色皇冠轿车,还有一台老式奥迪。
妇女们呢,她们本来就爱看热闹,西北角有个跳舞小广场,专门为县里人锻炼身体的,这些人也闻听热闹跑过来了。
就像这条街有夜市一样。
孙丽跳下倒骑驴,给完一块钱后,她就开始找她爸。
江源芳是下了人力车,她就开始找江源达,怕出事啊,还是有点担心的。
孙丽是在派出所屋里找到她爸的,孙建权正跟人吵吵呢,孙丽说:“爸,你还管别人呢,咱家干起来了,我几个姑姑趁你不在欺负我妈,我二姑夫还要动手揍我妈,你快点跟我走!”
孙建权刚被人拂了面子,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一甩胳膊,将女儿手甩掉,瞪着眼睛道:“你们一个个吃饱了撑的?你妈呢,先让你妈过来找你大舅,你大舅可真行,就这么一会儿躲出去了,不给我当中间人,赶紧的,让你妈给你胡大爷这事说说。”
孙丽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见了,她不可置信道:“我妈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管别人家事?”
“离什么婚离婚,没看到我这忙着?你添什么乱,先去给我喊她!”
同一时间,江源芳没找到江源达,倒是一回头就看到了从警车上下来的龚海成,她瞬间双手捂嘴。
龚海成脑袋上围着纱布。
龚大姐站在弟弟身边,离挺老远她就喊:“我让你当厂长,你看着的,我给你那身皮扒了!”
厂长?是龚海成和胡厂长?
江源芳立刻愣在原地,她捂嘴的手是什么时候放下了的,自己都不清楚。
龚海成在路过江源芳时,忽然扭头看向江源芳所站的方向,像是对大家说的似的:“没事,不用惦记,我就是不想让他干了,要不然揍他跟玩似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拿什么来还你(一更)
龚海成,你知道吗?他厂长给我截在卫生间要动手动脚。
给我吓的,又不能嚷嚷又不能揍人家,那是公共场合,一旦大声,过后传着传着就得走了样。
旁人只会猜,人家是厂长,人家有钱有权什么女人没见过,至于强迫我一个这么大岁数的?
也都知道丽丽他爸和厂长走得近,那心思复杂点的,甚至会觉得,是我处心积虑想让丈夫当官。
我这委屈只能对他说,你知道他回我什么吗?
他说是我误会了,他厂长喝多了,我太敏感了,人家不是那意思,他不信。
可是他要是真不信,为什么之后一让我出去,我就说你厂长不正经,他咋不敢吱声了呢……
此时,人堆里的江源芳眼里蓄满了泪,哽咽到说不出半句话。
她想起来了,昨晚喝多,断片发生的事,她全想起来了。
也是在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龚海成一个刚回老家的人,怎么就和胡厂长打一起去了。
龚海成一看,这咋还哭上了呢,惦记他受伤?倒是很希望是这样,但是不可能,做梦吧。
不会是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吧?瞧着哭的那个委屈,不行,他得过去问问。
正要迈腿走,龚大姐忽然死死的一把拽住弟弟的胳膊。
龚大姐一脸严肃,小小声道:“人家有家,有丈夫,这么多人瞪眼看着呢,你要过去干嘛?你前脚说句话,后脚这县里就得一轰声,咱抬抬屁股转头走了,没啥事,人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哎呀,姐,你松手。”
“没有哎呀,你也少跟我哎呀”,说到这,龚大姐是真急了,先跺了一下脚,随后硬拽着弟弟,给拽到旮旯去了,狠狠心,用气息说道:
“老三,你听点话,你听姐说……”忽然又顿了一下,才继续咬牙道:
“你挺长情啊你?我真是没想到,你可真行!
咱现在说点有用的,你要是真对她还惦记,放着大姑娘不想要,想要跟她再续前缘,你等着。
咱今天把这干仗的事掰扯完,明天上午给娘下完葬的,姐大不了留到这多呆十天半个月的,我去给你接触,姐给你问问行不?”
这话给龚海成倒是说愣了。
“问啥啊?”
“问问她能不能不过了跟咱啊?给小星星当后妈,过了门就吃香喝辣,咱家小星星啥事不挑,多好个孩子,还老让你给找个妈妈呢,姐给你当说客去,没事请她吃饭给她买东西,鼓动勾搭让她离婚,我跟你说,这女人到了一把岁数,她落地了,不像当年在天上飞不知好歹,完了咱再……”
我天。
龚海成赶紧叫停,还掏了掏耳朵。
他一会儿真得再做个ct,脑袋好像真砸出问题了,要不然他姐不至于这么胡说八道。
“你快打住,姐,我没想那么多。”
说完这话,龚海成又回眸看了一眼还在偷摸抹眼泪的江源芳,心里轻叹了一声,转身就大步流星进了派出所。
倒是龚大姐站在原地,她皱着眉,心里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她认为自己已经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需再问。
首先,弟弟说要去寿衣店,说娘后期被保姆照顾惯了,看看能不能扎两个小丫鬟的纸人,烧了送过去。
你看,走时说的好好的,完了这人出去一趟,就没有影子了,在哪呢,那小丫鬟?
等到再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说在大庆跟人干起来了,好端端的大晚上去大庆干嘛?
结果回来了,老二还把江家老大给拉回来了。
虽然一直没倒出空问老二老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咋那么巧呢?
看来这是帮老江家干仗去了,那江源芳指定也在呗。
能让她弟弟这么卖力,说没有其他心思,那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说出去谁信?
再说今天,在饭店吃的好好的,弟弟就撒泡尿的功夫,转头就跟人干起来了。
龚大姐越细想越觉得,有答案要呼之欲出了。
她三弟这人,别人不清楚,她这个当亲姐姐的还是很了解的。
平日里,三弟是个特精的人,是,性格不吃亏,但是也绝对不是霸道到不行的人,性子里其实一直有憨厚的东西在,大多数时候挺讲理的,不可能就撞一下子,然后就开口骂人吧?
这事怎么瞧着,用她们家老二的原话就是:像是讹架,逼着人家要打架。
最可气、也最让他们全家人想不通的是,当他们听到消息,呼的一下全堵在卫生间门口时,那根本就是想挨揍都打不着的事。
她三弟却突然就像个精神病似的,拦都拦不住,不知道在哪摸到个烟灰缸,硬挤到那胡厂长面前还拿脱手了,人家仗着个头高,一把抢过烟灰缸就砸了下去。
这一下子,她家老二还有她孩子爸,拿着啤酒瓶子就要上,老三却忽然来劲了,抱住哥哥抱住她孩子爸,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一声声喊着:“不准动手,报警,我要报警。”
报警?
真招笑。
这太不像她龚家人风格了,他们有事从来不找警察,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们家让别人报警给告了。
唉,然后饭店的人这不就给拉开了嘛,警车也来了。
刚才,医生给成子脑袋缝三针,那头发剃的跟狗啃过似的。
龚大姐确定,他们家跟胡家没什么联系,谈不上有什么恩怨,毕竟几年都不回来一次。
那这种种不太正常的迹象就表明,看来胡厂长跟江家,或者更准确地讲,是跟江源芳有仇呗,弟弟这是从哪知道了,在那找茬呢,成心的,这个缺心眼的家伙。
龚大姐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弄无语了,她站在旮旯的地方,看向江源芳的方向。
江源芳正好也在看向她。
龚大姐笑的有点尴尬,好像二十年前的一幕一幕全都浮现在眼前了似的。
她和娘去江家提亲,她娘拍着炕席,就差给人家下保证说过门就当老大了。
结果,那姑娘在里屋,面也没露,只隔着门帘说了句:“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俩不合适。”
她和娘那真是,出江家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咋不臊得慌呢?这就是**裸的热脸贴冷屁股呗。
她当时年轻啊,恨的咬牙,咋不怨恨呢,一边觉得弟弟没出息,一边发誓,非要给弟弟张罗个更漂亮的。
然后一晃就多少年过去了,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以至于,娘在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弟弟,老太太像是不舍得撒手咽气,一遍遍含糊地念叨着:我老儿子命苦。
想到这,龚大姐咽下鼻酸,这回再次回望江源芳时,她笑的很灿烂,心里就一个想法:只要我弟弟高兴。
这边是示好的一笑,同一时间,派出所里。
由于正主从医院回来了,孙建权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笑的很难看。
第三百二十三章 原配PK备胎(二更)
其实孙建权从到了派出所,他压根儿就没搞明白,厂长到底是跟谁打起来了。
这里七嘴八舌,满屋子人。
只听说是跟一个姓龚的打起来的,姓龚的多了,那是谁啊?
打听一下吧,一问,对方人呢?说人去医院了。
说那一方要去做个全身检查,要验伤,还要给胡厂长扭送公安局,根本不接受私了。
还有人拍他肩膀,指外面的几台车告诉道:“看见没?全是外地牌照,一溜的好车,这算是招惹上茬子了,能差私了的几个钱?赔多少都够呛,打开瓢了,哗哗淌血我看见了。”
孙建权听完更着急了,你说这派出所里,平常也认识两个称兄道弟的,到关键时候了,要求到他们头上了,居然不好使,不让见胡厂长。
不让见代表着啥,这事要严重,他心里一沉。
还是和厂长一起吃饭喝酒的哥们,其中有一个,有点本事的,他找到副所长关上门说上话了,孙建权本想跟着进去,结果被人给训的老脸通红,给撵出来了。
可想而知,他这心情能好吗?
在他安抚胡嫂子跑前跑后说没大事时,那位小兄弟出来了,告诉嫂子以及厂长的家人道:
“完了,栽了,对方的大哥现在在县政府呢,那人的二哥正张罗要去市里,说这头县里要是整不明白,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结论,他们立刻出发,吓的这面也不敢让咱见面,也不敢放人,这不是活动活动就能拉倒的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咱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等会就得被拉公安局去。”
这人是好心,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胡嫂子突然出手,伸手就给人挠了,边挠边骂道:“你没事找老胡喝什么酒?就怨你们!”
就在这乱哄哄时,孙建权看到了大舅哥的身影,而且打眼一看就知道,大舅哥跟对方那伙人很熟悉。
因为江源达打开宝马车门子,从那车里拿水吃药,把手包也拿出来了。
孙建权立刻来了精神,认识好啊,他就嘴快告诉了胡嫂子,指着大舅哥的背影说有办法,他认识人。
胡嫂子当即握他手很感动,还暗示他道:“你放心,小孙,你胡哥只要好好的,出来就给你办,不用等过段时间调动。”
孙建权一听,表情变的郑重起来,那这事必须得办成,头拱地也得办成。
但他万万也没想到,当拽着江源达的胳膊说出请求后,还特意强调这和他过段日子升迁有大关系,这是亲大舅哥啊,居然没马上吐口答应他,只是说帮忙问问。
好,忍了,问问,那倒是去问啊?为什么只错个眼珠子的功夫,大舅哥就没影子了,女儿又跑来添乱。
不过此时此刻,孙建权觉得,他好像全懂了,脑子格外清明。
他看着龚海成在门口跟他女儿说话,还挺关心地拦住问道:“闺女,你怎么也哭了?跟叔说,是不是家里发生啥事了?”
“龚叔叔,你头怎么了?被谁打的?我,我是来找我爸的。”孙丽回头一指。
然后他们就对视上了。
孙建权扯开嘴角,表情看起来很僵硬。
听见对话没?
也、也哭了,外面还有谁哭了?他认为这字很有意思。
女儿叫龚豆包叔叔,这声叔,也叫的挺有意思。
难怪大舅哥认识对方那伙人,深想一下更有意思。
孙建权脑子又精光一闪,回忆起那尾数是三个九的手机号码。
江源芳是坐轿车回来的,说是大舅哥朋友的车。
看来,这龚豆包也是大舅哥的朋友呗?
他看着龚海成,这一刻,彻底笑了,笑的嘴里发苦。
觉得这事,全部的事,通通的事,真他妈有意思嘿!
是龚海成先对孙丽说:“我刚才看见你妈了,她在外头呢,你去吧。”
等孙丽走了,龚海成才看着孙建权开口道:“好些年没见了。”
“是你跟我们厂长打起来的啊?”
龚海成点头,两手插在裤兜里:“对。”
孙建权舔舔唇,微扬着下巴走到近前,问道:“为什么。”
龚海成眯着小眼睛,有好几十秒钟愣是没回话。
他回望孙建权,一肚子窝火的话,真想脱口而出道:
因为你是窝囊废,所以我来。
我要是只找他个茬,干一架,那没意思,我也不放心。
为什么不放心,因为你是个靠媳妇想上位的王八蛋,我真怕你哪天又干出让妻子陪跳舞的事,不如让你厂长直接解甲归田,绝了你继续溜须舔腚的心。
你也别给我继续做一步登天的美梦,最适合你的路,是继续巴结老丈人家,仰仗大舅哥,就算为了利,也得对江源芳好点。
龚海成挑了下眉,忽然哑口失笑了一下,正好有民警挺客气地请他进去,他在离开前,只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看孙建权,这就算回答。
派出所外面。
江源芳看到龚大姐被胡厂长他媳妇和几个亲属缠住了,正在求着,好像是龚家几个人也往这小跑过来了,她赶紧抹了抹眼泪。
孙丽走过来说:“妈。”
“嗯?”
孙丽以为妈妈哭还是因为奶奶家的事呢,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很急,还有对爸爸说不出来的失望。
“妈,你别……”
别离婚没说出来,爸爸那头有更急的事,这借口孙丽也说不出。
包括爸爸刚才还骂她了,还没心没肺让她出来找妈妈帮忙。
第一次,孙丽尝到了心里沉甸甸是什么滋味。
江源芳说:“你爸看到你大舅了,让我出面当说客,刚才也看到你龚叔叔了是吧?听你说了我被你奶家人欺负了,他告诉你,先可急事来,等会再说咱家的事,是吧?”
“妈,你?总之你不能离婚!”
孙丽这一嗓子,附近站着看热闹的,有几个人都侧眸看了过来,心想:难怪这女的刚才紧着抹眼泪,还以为是挨打那家的亲属呢,原来是别的事,正闹离婚。
醇厚的声音出现:“谁要离婚?”
江源达拧眉站在妹妹身后。
他刚才是找个安静些的地方,给苏玉芹回电话去了。
源景那媳妇也不知道该咋折腾了,电话居然打到老苏那去求,让帮着说说情,不离婚,这给男男妈吓的,给他气的。
问老苏:“我弟弟离婚你哭啥?”
老苏告诉他:“不是,我是后怕,你要是被人哪下失手打死了怎么办,那到时候就是要老爷子命,咱闺女就成了没爸的孩子,你怎么不想想后果,江源达,你又不是小年轻,腰上还有伤。”
听听,就这胆小的,隔这么老远,她先吓哭,而且还能直接往被打死上联想,还能指望她啥?
听着是又好气有无奈,江源达憋半响,才对苏玉芹说道:
“你赶紧吃药,快别哭了,我命硬着呢,指定给你们娘俩给我爹整利索的,我再拉倒,行了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全招了(一更)
“孙丽?”有两个女孩在不远处招手喊道。
江源达闻声瞟了一眼,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零钱,将里面最大额的五十块整钱递给外甥女。
“跟她们溜达玩去吧。”
孙丽摇头。
江源芳说:“去吧,闺女,妈没事儿,我和你大舅就说会儿话。”
兄妹俩站在原地看着孙丽的背影,听到那两个丫头问:“你耳朵怎么了?”
孙丽回答道:“耳朵眼发炎了。”
“咱俩也走。”
“哥,去哪啊?”
江源达在前面领先了几步:“跟我来吧。”
“欢迎光临。”
冷饮厅的门刚被推开,就响起叮叮当当的风铃声。
室内放着:“来吧来吧,相约九八,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相约一年又一年,无论咫尺天涯……”
江源达说:“给我来杯咖啡。”
“我们这就有速溶的,行吗?”
“行,开心果瓜子再来两碟。”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又看向江源芳问道:“女士,您点什么?”
江源芳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哥哥,又低头看了眼菜单:“我也咖啡吧。”
“好的,稍等。”
江源达靠在沙发上,先是揉了揉额头:“说吧。”
江源芳身体动了动,她不太习惯来这种地方。
一直以来都认为,县里这冷饮厅就是为小年轻搞对象准备的,她连路过都懒得瞅。
这?她居然和亲哥哥来了,哥哥请她喝咖啡,还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说话。
那怎么学啊,学他们老孙家骂人?没等张嘴就感觉哪哪都别扭。
有些话,真是只能在家里那种环境下,才能连哭带嚎学出来。
所以,江源芳忽然驴头不对马嘴地问道:“哥,你是不是总来这种地方啊?”
江源达疑惑:“我跟谁来?”
“秦雪莲呗。”
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源达感觉自己耳朵好像发烧了。
他沉着脸道:“我看你还是没事,闲的。”
“我咋没事?”江源芳嘴一撇继续道:
“我只是为我们女人不值,你看你们男的多会活?
我们女的,得琢磨菜价涨了,得琢磨人情往来,得想着老人孩子。
钱钱钱,有多少钱也跑不了琢磨这些,混的也没几个新朋友。
可你们男的呢,婚前婚后照样什么也没耽误。
小酒喝着,朋友三天两头聚会,那真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啥事也不操心。
我们嗦几句,你们还嫌我们烦,你们咋不想想,我们女的天天陷在琐碎事里,日复一日,你们找个药片都要问我们放哪了,我们能不变磨叽?
要是像你们男人一样没心没肺,天天也玩的挺潇洒,我们指定不会那样。”
江源达望着对面絮叨抱怨的妹妹,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有点听懂了,又有点……
“那男人挣钱辛苦,你们咋没看到?
你们一天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就会找事作妖。
再说哪家女人嫁人了不这样?
要不怎么说你们是女的,我们是男的,互补,娶回家就是让你们帮着把家管好。”
“哥,我怎么听你说话这么来气?”
江源芳点点头,咬牙道:
“行,你是挣到钱了,你再差劲,你秦二丫秦五丫六丫的,甭管外面有几个女的,你都没耽误过事。
最起码我嫂子家有啥大事小情,你能撑起来,你能张罗得了,给我嫂子她娘拿二十万救命不眨眼,就这一件事,你知道我们女的多在意呢?
别看我嫂子现在跟你离了,你信吗?她在心里指定老感谢你这点了,男的对我们女人家人好,比对我们好还感动。
可孙建权呢?他挣到钱了?咱家有什么大事小情他到位了?
他特么看热闹,他一家子看热闹!
他就属于本事没有,钱没挣到,浮心倒挺大,脑袋削个尖的想当官,呸,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屁事还贼多的选手,我要离婚!”
江源芳说到后来,越说越气愤,这说明她在冷饮厅这种地方开始渐入佳境了。
江源达端咖啡喝了一口,他拧眉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东一句西一句,说话没个重点。”
然后江源芳就开始学,而且不是从回家和婆婆吵架开始,是从在医院给孙建权打电话开始学。
整个过程中,当哥哥的江源达只插过一句嘴,那就是:“你那二姑姐夫打着你没?”
听到没打着的答案,他就没再吱声,一直是聆听状。
学到后来到派出所这,江源芳已经边说边用手心蹭眼泪了,她也不看她哥,就歪着头诉说。
十来分钟后,江源达拉着脸问:“怎么不继续说了?还有什么?”
这回江源芳怯懦了起来,音量极低道:“哥,我知道龚海成因为啥干架。”
江源达瞬间眯起眼睛:“为啥。”
“为我,我喝多了,我就……”
江源芳脸红耳热,手上拿个开心果,将果仁扔了,皮壳在手里摆弄,低头道:
“你不是知道跳舞那事吗?你不是有一个哥们说在那看到我,跟你学过吗?就为那个,我喝多跟龚海成说了,他是帮我出气。”
江源达立刻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他也没好意思看妹妹。
这回终于明白了,这架打的,为什么能这么奇特。
他和龚家人一起跑过去时,那都是干不起来的事了,大成子还不依不饶,怎么瞧怎么像是上赶子要讹人的架势。
当时,说心里话,他看到胡厂长那一方,心里还挺生气的,有他们这方挨打吃亏的方面,而更多的是,他也想揍那胡厂长来着,就因为妹妹。
要知道,当哥们告诉他,说推错包厢门了,看到你妹妹正陪人跳舞呢,你妹夫就坐在那瞧着,这话是啥意思?那相当没面子了,这口气就一直憋着。
毕竟,他一个当哥哥的,能说啥?咋好意思跟妹妹明说男人的心思。
再说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人家自己清楚就好,都这么大岁数了,不像没成家。
亦如此时,江源达仍旧没法深说,深问,深打听。
他一个当哥哥的,总不能……
昨晚喝多,那你和大成子有没有?
你现在要闹离婚,是不是因为大成子的出现?
要是没有大成子作对比,你是不是将就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江老大示弱了(二更)
“哥,我只就问你,如果你是我,你还过吗?”
面对妹妹这问题,江源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各种状况摆在这,他现在全知道了。
真是不说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在他看来,其实什么都能放一放。
就像妹妹和婆家吵架这事,一家子胡搅蛮缠的,这些相比较起来都无所谓,毕竟不在一块过。
但是,孙建权那个妹夫,心挺野啊。
江源达以男人视角看,这男人该有的担当,那个妹夫被这物欲社会弄的,丢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离没啥责任感不远了。
最好别混起来,混好了,说句不好听的,下一步离甩他妹妹也不远了。
而且这妹夫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动不动就爱耍点小心思,行,小气吧啦也可以,可那些小心思得有底线,这都不能叫爷们二字了。
呵。
江源达忽然呵笑了一声,这是对孙建权无语的笑。
江源芳看哥哥这样,她有点失落道:
“是吧?他早变了,你也觉得继续过没意思吧?
哥,我不是因为龚海成做对比,不是因为他出现,我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我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
难怪人说,朋友行不行,借借钱就知道了,丈夫媳妇行不行,家里出事的时候就知道了。
咱家还没发生啥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呢,只这样,你说他就能爹那头不去,丽丽刚才进去找他,他还一口一句胡厂长。
我在想,你说这过的不咸不淡的,憋一肚子窝囊气,这么让人拿着不识数,那我要是哪天忽然瘫在床上了,是不是都指望不上他?
到那时候,几十年,我这一辈子,临闭眼前会不会感觉更不值?
我想为自己活一回。”
江源达不想废话,直接问:“那你想咋活?”
一看江源芳那样,就知道她早想好了,回答的特别干脆:
“我想领丽丽单过,我闺女再开学高二了,得抓紧时间让她用功,白天我上我的班,晚上我陪她去补课,接她上下晚自习,我先把我闺女管好了吧,关键时刻,谁也不行,孩子好就行。”
这番话听的江源达很犯愁:“你这也没好好活一回啊,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江源芳疑惑道:
“有啊,我离了,心静,就老孙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孙建权脑袋削尖爱去钻研啥就去钻研啥,我看不见他那窝囊样,最起码不生气。
眼不见心不烦你知道吧?
我估计我嫂子就像我这么想的,她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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