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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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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一一挥手,青城六剑收剑归鞘,齐后退一步。

    剑五冷笑道:“大人的剑术通神,杀起我们这等小民来,那是一剑一个人头。造反,我等真不敢哦!”

    他这阴阳怪气地话一说,刀疤脸虎吼一声,又要扑来,却被络腮胡死死抱住。

    络腮胡怒道:“众兵士听令,将这六人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青城六剑大怒,剑一喝问:“我等所犯何罪?”

    络腮胡说:“某怀疑,尔等跟那两个贼人是一伙的,在这故意捣乱,欲坏我朝廷大事。”

    刀疤脸红着眼,嘶声叫道:“恁地那么多废话,儿郎们,拿下便是。若有不从,杀!杀!杀!”

    这几声“杀”字出口,众兵士大喝一声,持刀挺枪,就要扑来。

    剑五叫道:“你心眼如此之小,落入你手中,那还不是肉在砧板上,任你宰割!左右不过是一死,我等拼了。”

    剑四拨剑怒道:“来得好,爷爷手中的宝剑,可正渴得很,要喝人血。”

    他一拨剑,“铮铮铮”六剑齐出,六人脚步变幻间,组成一个剑阵。

    见这六人胆敢反抗,众兵士便犹豫了,看向刀疤脸。刀疤脸骂道:“看个屁,选锋军听令,给我,杀!杀!杀!”

    军令一下,众兵士再不迟疑,发一声喊,数柄长枪刺来。

    剑一大喝:“起剑!”

    剑二大喝:“杀!”

    剑阵一转,数柄长枪齐齐斩断,再寒光连闪,那数名攻来的兵士,手腕齐根而断!

    只一下,便是见了血!

    见了血,选锋军的兵士眼就红了,喊杀声中,奋不顾身地攻来。

    见了血,六剑再不犹豫,结成剑阵,放手便杀。

    这六人二十几年来吃住尽在一起,彼此之间不敢说心意相通,但配合默契至极。这一全力施为,不过十几个呼吸间,攻上来的十数名兵士,尽皆或死或伤。

    可不过十几个呼吸间,号角声中,选锋军的兵士,已源源不断地围了上来。

    “杀出去!”剑一大喝。

    剑阵移动,却是移向选锋军早已设好的包围圈中,于是立即陷入重围。

    只是六人的剑阵实在了得。但见剑光闪烁凌乱,脚步移动纷乱,却是乱中有序。

    一名兵士持枪刺向剑五,眼前忽然人影一闪,剑五消失不见,再是剑影一闪,却是被剑四一剑割喉。他旁边兵士痛叫一声,一刀砍向剑四。这一刀,却被剑三挡住。而剑四理都不理,从侧面再是一剑,再断一人咽喉。

    如此威力,围上来的数十兵士,竟然阻挡不住这剑阵。便如滔天巨浪,在礁石面前,再是声势骇人,也不过纷纷粉碎。

    六人一时势不可挡,缓慢却坚定地,向外移去。

    于是,血雨纷飞,惨叫声不绝,六人杀得,痛快淋漓。

    剑三大笑:“好,好,痛快,杀得真痛快!今日这般大杀一场,爷爷我死而无憾!”

    剑二大笑:“孙子们,来啊,上啊。有不怕死的,二爷我送你们下黄泉。”

    可这番得意,却没持续多久!

    初时的震憾后,刀疤脸终清醒过来。

    他万万没料到,这六人竟敢当真反抗;他万万更没料到,这六人结成的剑阵,杀伤力竟如此之强!

    不过区区六人,杀出的声势,竟比千军万马;不过区区六人,杀死的好儿郎,更胜千军万马。

    看着自己手下的儿郎,红着眼冲上,再红着眼倒下,刀疤脸心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心剧痛之下,他发热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他开始指挥战局。

    于是,形势立变!

    青城六剑忽然发现,眼前的敌人再不如方才般,咬着牙没头脑地往前冲。而是三人成一组,三组成一队,结成十数个小队。每一队,或围攻、或阻击、或防御,各自进退有度,有条不紊。

    立时,青城六剑压力剧增,再不复之前般,势如破竹。

    六剑咬牙猛杀。正战至激烈时,一声号响,众兵士竟毫不迟疑,如潮水般退却。

    六剑一愣,正待追过去,定晴一看,却是大骇!

    这会儿功夫,原本埋伏在外的精兵,已全数调了回来。

    前方,已出现五十战士。这五十战士皆身披甲。披的,还不是普通的皮甲,竟是步人甲,是全身重甲。

    五十披甲士着重甲,持长枪、大刀、巨盾,在号角声中,浑如一人般,一步一步地,杀来!每一步,沉重若山。一脚踏下,便见地上石子,微微颤动!

    不过五十人,这样如墙般推来,却带来了,如山般的重压!

    六剑何曾见过这般声势?剑三吞了口口水:“好,好生厉害,这回真死定了!”

    剑四苦笑:“我大宋若有三千这等披甲士,金国算得了个屁!”

    剑一叹道:“想那些做什么?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说话间,披甲士已杀至身前七丈许。六剑深深呼吸,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却不料,一声号响,披甲士齐齐停下。

    六人莫名其妙。

    剑六向来最是机敏,一想,脸色忽然大变,叫道:“不好,他们要放箭!”

    话声未落,长号声响,无数的弓箭、弩箭,如雨射来。

    还不是普通的箭雨,是神臂弓射出的,箭雨。

    神臂弓射出的箭何其之快,弦刚响,箭便至!

    六剑大喝一声,手中长剑舞得水泼不进,将箭雨,竟数挡住。

    可是,箭雨连绵不绝。

    挡了两拨后,六剑只觉体内的内力如潮水般退去,舞剑的动作,不可避免地,缓了一缓。

    正这时,忽听十声巨响,便见,十根手臂粗细的弩箭,呼啸着电射而至。

    这一下,六剑惊得魂飞魄丧。都来不及发一声喊,六人分散飞出。

    可,终究不能躲过。

    一声惨叫,剑四躲过了巨弩,却没躲过弓箭,身上已是中了两箭。

    而剑六,视线刚好被哥哥们挡住。待听到呼啸声响,已是反应不及。

    弩箭临头,他用尽全力,猛地刺出两剑。

    第一剑,一弩箭碎。

    第二剑,一弩箭偏。

    可巨弩之力重逾千钧,剑六终究挡不住。

    第三支弩箭,直接穿身而过!

    剑六的身体,被这股巨力带得飞起。人在空中,他茫然地看了眼自己胸前,忽然出现的一个大洞,他裂嘴一笑。

    “我去!”他说。

    “老六!”其余五剑心中巨怮。剑四不顾身上箭伤,就要扑上去。剑六大叫:“不要,散开,扑上前!”

    剑一明白过来,叫道:“近身肉博,快。”

    左右后方,一片空阔,正是弓弩发威的大好场所。只有前方七丈处,有披甲士守着。披甲士后,才是弓弩手。

    只有近身肉博,让弓弩手不敢放箭,才能争得一丝生机。不然必成肉靶子,被活活射死。

    当此关头,剩下五剑忍住心头剧痛,分散开,闷声向披甲士杀去。

    此时相距约七丈。若在平时,这点距离不过是几次纵身。可此时,这七丈,却是生死!

    弓弩声不绝,间中夹杂着巨弩的呼啸。好在弓弩手终究不多,箭不到两轮,五剑已杀到。

    五剑大喜,可这时,剑二一声惨叫。

    他刚闪身躲过一只巨弩,再勉强躲过一轮箭雨。却不料前方刀疤脸手持一柄雕花大弓,当头就是一箭射来。这一箭,箭似流星,剑二再避无可避。

    关键时刻,他极力一扭身,险险避开心脏要害,利箭正穿透左肩。

    剑二强忍剧痛,扭身扑了上去。

    可一身号角后,弓弩声停,五十精锐甲士齐齐一声大吼,巨盾砸地。然后盾牌中间,长枪猛地刺来。

    瞬间,五剑面前便多了面盾墙。盾墙中间,刺来丈八长矛。长矛之后,长柄大刀高举。大刀之后,是全身重甲的披甲士!

    五剑,便被挡在这盾墙之外,不得寸进!

267 事已至此,何苦来着

    长枪扎来,五剑大喝一声,身子忽地后退。待长矛去势已尽,五剑腾空而起,脚踩长矛,飞身翻过盾墙。

    却不料,盾墙后有十几柄长刀迎面斩来。这一斩蓄势已久,五剑身在空中,或剑击刀,或以掌击刀,竭尽全力,勉强躲开。

    这下力竭,身子落地。可双脚还未着地,众持盾持矛的甲士已弃了盾弃了矛,抽出腰刀,飞身扑来。

    只这一下,五剑便身陷重围。

    匆促之间,五剑反击。可这些披甲士,竟不闪不避!

    这下变起突然,待长剑刺到对方身上,刺之不动时,五剑才惊觉,这不是江湖决斗。这些人身着重甲,寻常刀剑,刺进去哪管半点用?

    一着之差,满盘皆输!

    剑四本已受伤,当下被两柄腰刀迎头劈中,狂吼一声,倒地殒命。剑三刚强提内力,一剑刺偏三柄腰刀,听到这声惨叫,分心一看,下一刀便再避不开,右手齐肘斩落。

    只这一下,一死一伤!

    剑一大叫:“不要缠斗,冲出去,冲出去!杀弓弩兵。”

    剑二和剑三同时狂吼:“你们走!”

    狂吼声中,运起最后的内力,剑二和剑三身形如游鱼,在十数披甲士中一转,手中长剑散出万道剑花,每朵剑花都刺向,披甲士不着甲片的双眼处。

    包围圈中立时一乱,现出一条缝隙。剑一和剑五身子一闪,跳出这包围圈。

    披甲士外,便是弓弩兵。

    对江湖高手来说,威胁最大的,便是强弓劲弩。若没了弓弩,寻常兵士和披甲士再多,也构不成致命威胁。这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

    跳出包围后,剑一和剑五回身一看,剑二和剑三已身陷重围。两人本已受伤,自是必死无疑。

    剑一和剑五痛叫一声,左右分开,向弓弩兵杀去。

    这一下出其无意,那些兵士哪能料到,这弦刚松开,这弩刚放下,敌人便已杀至。五十披甲士,竟阻不了几下。于是弓弩兵大乱,四散逃窜。

    剑一和剑五心里痛极、恨极,运起身法猛追,一剑一个,绝不留情。所过处,倒下一串尸身。

    刀疤脸也是痛极、恨极,指挥兵士四处围堵。却无奈吃过大亏的剑一和剑五身法游走不定,绝不在一地停留一下,便连自己连射三箭,都箭箭落空,普通兵士又能如之奈何?

    可这般游走,终究大耗体力、内力,再杀了一人后,剑一身子猛地一滞。却是全身内力已尽数耗光,体力也几已耗尽。

    就这一缓,耳边破空声响,身上已是中了一箭。

    剑一痛叫一声,就地一滚,滚到一株大树后,坐起,只觉眼前发黑。

    他闭上眼,深呼吸,待听得耳边脚步声起,他大喝一声,猛地窜出,就是一剑。

    一剑便杀一人,剑一咬紧牙关,脚步不停,就是杀!杀!杀!

    也不知杀了几人,待一剑刺下,如中铁板时,剑一才勉力睁大眼睛一瞧,视线的晃动中,模糊地出现了一具步人甲。

    那披甲士发一声喊,来不及举刀,合身猛力一撞。剑一此时哪还避得开,“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跪在地上,剑一喘气如雷,他呵呵想笑,却笑不出。他裂了裂嘴,吐了一口血沫,举起不知何时断成了两截的长剑,无声地呐喊一声,再合身扑去。

    那披甲士动也不动,只是用大刀挡住了自己的脸。待软绵绵的一剑刺到自己身上时,他从下飞起一脚,踢得剑一如虾子般跪下,张口,又吐出几口鲜血。

    这一下,剑一好一会后才缓过来。待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被披甲士团团围在正中,已是再无生机!

    剑一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将手中的断剑小心地放到地上。他一屁股坐下,看着眼前的刀疤脸,嘶哑着嗓音问:“我的兄弟们都死光了吗?”

    刀疤脸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极是复杂,即是痛恨,也有敬佩。他点了点头,说:“是,你的兄弟都已死光!”

    剑一呵呵一笑,摇头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将我这大好头颅砍了便是,我怎能让我的兄弟们久等。”

    刀疤脸却没动手,他叹道:“一直以来,某都对江湖中的武功高手不屑一顾,总觉得所谓的绝技,也就单打独斗时有用,真上了战场,除了拖累同伴外,半点屁用都没有。可事到如今,某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嘶声叫道:“某自认练兵,在大宋首屈一指。某费尽苦心,花了整整十年,才练出三千选锋军。这次某奉命南下,从三千选锋军中,再选出两百百战精锐。”

    “两百百战精锐,配上当今世上最好的甲、最好的弓和最好的弩,可一战之下,竟折损四五十人。而对手不过区区六人。呵呵,区区仅仅六人啊!”

    剑一晒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等也曾以为,六人结阵,便是在千军万马中取敌大将首级,也不过是探囊取物。可最后还不是在两百兵丁包围中,尽数身死。”

    刀疤脸叹道:“是啊!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沉默了下,问:“某只想问你一件事。”

    “那两人,真值得你六人如此做?不惜身死,不惜反抗朝廷,也必要维护那两人。”

    剑一一脸疑惑地说道:“哪两人?今天这事,不过是一个臭屁引起的血案,又关别人什么事?这事是我兄弟六人做的,我六人拿命来偿便是,可不能怪罪到别人身上。”

    刀疤脸怒道:“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个做什么?你等故意用一件屁事来激怒某,所为何事,当某真是傻子?”

    剑一不语。

    刀疤脸深呼吸,说:“好,某知你便是死,也不会让那两人跟这事扯上关系。那某就问你,”

    他正色问道:“青城剑派大小姐,血海飘香许若雪,和天一派小道士张天一,是不是死有余辜、犯下谋大逆重罪的恶徒?”

    剑一一听大怒,怒极之下,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他从地上蹦起,大声说道:“放屁,放的全是臭屁!”

    “青城剑派许若雪是当世绝世女侠,生来侠肝义胆。自行走江湖以来,行侠仗义。所做的事,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可比我们这六个混蛋,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天一派道士张天一,在山野之中苦修道术十八年,擅于捉鬼,行事但顺本心,合天意。下山以来,不知救过多少百姓性命。现在数府中,有无数百姓为他立下长生牌。他若不是好人,哼,这天下,便再无一个是好人!”

    “无奈这世道黑暗,容不得好人。他二人不过是在驱除恶鬼,解救苍生时,得罪了当朝权贵,最后才被这般污蔑。他二人,何错之有?何罪之有?”

    刀疤脸看着他,脸上满是苦涩:“你说的,可是真的?”

    剑一怒道:“爷爷便连死都不怕,死前还说虚的做什么?我所说的,你等一问就知真假。我要是说了假话,死后定下拨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刀疤脸闭上眼,再睁开眼,声音里满是苦涩:“你六个都是铁打的汉子,你这话,某信!”

    他摇头苦笑,忽然怒气勃发。他指着四周的兵士,怒道:“如此以来,那某的数十儿郎,岂不白白身死?”

    “某练兵十年,付出了一切,练出了这等精兵,本想着用来杀尽金兵。却不料,我的儿郎未曾死在战场上,却白白死在,死在此地!”

    “某一时糊涂,听信了那些文官的话,依了军令而行。结果,却害得自己弟兄白白送死。十年心血,几毁了一半。”

    “某恨,某深恨啊!”

    听到这番话,剑一苦笑道:“你也是一个英雄好汉!是,大好男儿,不与金兵拼杀而死,却自相残杀,死得何等冤枉。这事,哎,何苦来着?”

    刀疤脸看着他,长叹一声,手一挥,意兴阑珊地说道:“你走吧,某不杀你!”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惊。

    那络腮胡急道:“将军,这事定瞒不过人。我等损失如此之重,将军若放跑了此人,上头的大人怪罪下来,将军怕是担当不起啊!”

    刀疤脸意兴萧索地说道:“我等是选锋军,是边军。那些大人擅动边军,深入腹地追杀无辜之人,可曾得了朝廷的号令?”

    “他们便是怪罪下来又如何?哎,就算某练出十万、百万精兵,可兵权不握在我们当兵的手中,尽在文官的手中。文官心里不想着怎么杀金兵,却尽想着杀自己人。那请问,某便练出绝世雄兵,那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这样,还不如归去!”

    络腮胡再劝:“将军,我等领命而来,死伤狼籍,那许若雪和张天一却是分毫未损。这事,可轻易被人大作文章啊!”

    刀疤脸眼一瞪,怒道:“这里闹得偌大的动静,便是傻子,定也惊动了。再说,弓弩兵死伤大半,没了强弓劲弩,失了战阵,我等要再填上多少人命,才能擒得住那两人?哼,某却是不肯白白牺牲手下的儿郎,却捉那无辜之人。那群文官想借某的刀杀人,却没那么简单。”

    见他意已决,络腮胡长叹一声,便不再劝。

    刀疤脸丢下一句“通风报信的人,是丹棱一个茶肆里的店小二”,转身离去。

    包围圈中一兵士哭道:“将军,这人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真要放他一条生路,那不是让黄泉下的兄弟寒心?”

    刀疤脸停住脚步,说:“此人心已死,苟活在这世上,不过是比死更痛苦十倍、百倍。既然如此,杀他跟不杀他又有什么区别?此人也是好汉,今日死伤实在太多,某不忍这世上再少一位英雄。”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你等若有谁放不下这恨,愿杀便杀吧。”

268 剑客的剑和贱人的贱

    选锋军的兵士开始打扫战场、安葬死者、救治伤者。

    围着剑一的兵士渐渐散去。

    也有好些人手持兵器,来到剑一面前,眼中杀气凛然。可最后,这些人或是狠狠地骂上两句,或是往他身边吐上一口口水,或是在他身上擂上一拳。可终究没人下手,割去他颈上人头。

    剑一再等了一会,笑道:“既然没人来杀我,好,那我也收拾下我兄弟的尸首。”

    于是驿站前,这恐怖的修罗地狱里,出现了极诡异的一幕。

    方才还舍生舍死,死命相博的双方,竟各忙各的,相处平安无事,便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可遍地的血腥,一大堆的尸首,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压抑不住的哭声,却分明地诉说着,此处,曾发生过怎样惨烈的血战!

    剑一此时已身重欲死,却挣扎着将五剑的尸体集中到一起。只是其它四剑都找到了,可剑三却怎么也找不着。

    剑一大急,叫道:“各位军爷,有谁看到过我家老三的尸体。”

    叫了几声,无人理他。

    剑一正想再搜寻一次时,脚步声响,一兵士过来,将一人的尸首放到他脚下,正是剑三。

    剑一大喜,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递了过去:“谢了,军爷。”

    那兵士不过十**岁,恨恨地看着他,嘶声叫道:“我不喝,你杀了我哥,我嫡亲的哥哥,是一剑封得喉。”

    剑一一愣,继续将酒壶递去,说:“军爷若是恨我,待我安葬了兄弟之后,一刀砍了我便是。只是最后记得,要把我和兄弟们葬在一起。”

    那兵士看着面前的酒壶,呆了一呆,接过。打开壶塞,他就着眼中的泪,一口将酒饮尽。再掷壶于地,转身离去。

    剑一长叹一声。

    数了数,剑一笑道:“这下好了,我们兄弟又聚齐了。”

    这一笑后,他再撑不住,便和兄弟并肩躺着,就像从前般,还搂着一人的脖子,脚架在另一人身上。

    驿站里,渐渐寂静。选锋军的兵士已整队离去。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马蹄声响。官道上飞速驰来两骑,正是许若雪和小道士。

    许若雪一看到地上的青城六剑,浑身剧震。她飞身下马,还未及落地,便是一脚踢去。

    踢了两脚,见六剑纹丝不动。许若雪大哭,泪如雨下:“你们几个贱人,起来啊,快起来。在这装死做什么?吓唬人啊!起来啊。”

    小道士急忙过来抱住她,安慰道:“若雪,别这样,不要这样。”

    许若雪不听,一把挣脱开,边踢边骂:“你们几个贱人,不就是说我敌不过我夫君的床上功夫,我认了便又怎样。你们若是起来,我便不打你们。你们若敢再装死,小心我的云淡风轻。”

    她这话刚说完,剑一忽然睁开眼,笑道:“啧啧,我们青城剑派的大姐大竟然还会哭鼻子,竟然还自认自己功夫比不上别人。啧啧,稀奇,真是稀奇!”

    许若雪立即破涕为笑:“就知道你们在骗我。装得这般像,真真吓死我了。”

    说完,她在剑二、剑三身上再踢了一脚:“好了,都说起来吧。本女侠说话算数,说不怪罪就定然不会怪罪。”

    剑一苦笑:“大姐大,不用再踢了,除了我能起来,他们确实是起不来了。”

    许若雪一听,脸上血色尽去。她俯下身,一个一个地细细看去。越看全身便越是抖得厉害,看到后面,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剑一叹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等在驿站中,因为一个臭屁,与一群选锋军的兵士发生了冲突,一时气不过,双方动起了刀。”

    “我们六人自作自受,实在不值得同情,大姐大就别哭了。女人哭起来大是难看,若是因此被自己的夫君嫌弃了,那就好生不妙!”

    许若雪大怒,冲上去就是一脚,骂道:“你当我傻啊!我路上遇到了一伙商人,问了个明白。你,你休想骗我。”

    说着,许若雪再踢了一脚,忽然就蹲下来,抱着剑一的头,放声大哭:“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傻!为了我和夫君的两条命,赔上自己的五条命,值得吗?”

    被许若雪抱着,剑一浑身就是一僵。然后他笑道:“这说得什么话,你可是大姐大,真要拼起命来,自己是我等小弟先去拿命拼。做大姐大的,动不动就自己提剑杀去,那岂不是让别人小瞧我青城剑派。”

    许若雪怒道:“就算你们要救我,也要等到我到来后,再一起动手。那样胜算自然会多出不少,又怎么会落得五人身死?”

    剑一苦笑:“那些人可不是江湖上的混混,那可是正宗的官兵,还是边军。这一动起手来,可不就是板上钉钉的谋反大罪。我等六人既然已经下了水,自然就要将大姐大给摘出去。”

    许若雪哭道:“可这样,值得吗?”

    剑一笑道:“值,当然值,别说你是举世无双的青城剑派大姐大,就凭你是青城剑派大小姐的身份,也值得我们以命相护。”

    他说:“想我六人,不过是六个孤儿,被青城剑派慈幼局救上山,不但好酒好肉的养着,还给教读书习武。这番大恩,我等粉身碎骨也不能相报万一。这次真到了要拼命的时刻,岂能怜惜性命!”

    看许若雪哭得伤心,剑一劝道:“大姐大,我六人从小在慈幼局中一起长大,向来吃则同食,穿则同衣,睡则同床。我等早就发过毒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真能一起赴死,对我等来说,也是人生幸事。”

    小道士也来相劝,好一会儿后,许若雪这才慢慢收了声。只是依旧悲伤不可抑止。

    回到驿站。小道士骑马去买棺材,许若雪找了把锄头去树林里挖坑。

    等棺材送到后,三人合力将剑二等人下葬。小道士还买了香烛三牲,念了两个时辰的超度经文。

    这样不知不觉中,已是天黑。

    剑一点了火把,坐在兄弟们的坟前,喝着酒,絮絮叨叨地说着,曾经的一点一滴。而驿站中的许若雪,在用血海剑削木为灵牌。

    小道士去做饭,做好饭后,叫许若雪吃。许若雪不肯,一心一意地刻着手中的灵牌。只是刻着刻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小道士叹了一口气,正待劝解一下,却发现桌前,赫然摆着五张灵牌。

    五张灵魂都刻好了,还写上了名号,那许若雪手中刻得第六张,却是给谁?

    小道士大惊,问起,许若雪不吭声,只是哭得更厉害。

    灵牌刻好后,许若雪拿起毛笔,沾上浓墨,写上却是“先兄剑一之灵位”。

    小道士见了大怒,喝道:“若雪你糊涂了,这人活得好好的,你立什么灵位?”

    许若雪不答,哭得更是厉害,眼泪滴滴落下,打湿了灵牌。

    “你!”小道士气极,抢过她手中的灵牌,就要摔碎。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猛地一震。

    放下灵牌,小道士疯了似地,往树林那跑去。

    近了,看剑一正好好地坐在那,小道士心中长松了一口气。他说道:“剑一兄,吃饭了。”

    剑一一动不动。

    小道士的心猛地一抽,那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他颤抖着嗓音再叫了几声,却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定睛一看,浑身剧震:剑一的心口,正正地插着一柄短刀,短刀直没入柄。竟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小道士的眼泪,疯狂涌出。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驿站,许若雪头都未回,问:“他去了吗?”

    小道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许若雪伏桌痛哭。

    小道士跳了起来,叫道:“他,他怎么可以去死?他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为何还要去死?”

    许若雪哭道:“他们兄弟六人,从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做什么都是一起。现在兄弟五个都去了,他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自然会随他的兄弟离去。“

    小道士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生命如此宝贵,怎能轻易舍去?”

    许若雪摇了摇头:“夫君,你不是江湖中人,你不能理解江湖男儿心中的那份义气,和刀口上的那份豪情!”

    “可我能理解。当看到剑一叫那掌柜,再送一副棺材来时,我就知道,他死意已决。这世间,再无人能阻得了他。”

    “所以,我也没阻他。”

    小道士唯有长叹。

    擦干了眼泪,许若雪收起了桌上的灵牌,说:“走吧,时辰不早了,将剑一也安葬了。再耽搁下去,便是明日了。既然说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就不能错过时辰。不然几个哥哥,定会生我气的。”

    剑一已给自己挖好了坑,准备了棺材,两人就将他安葬,立上墓碑。

    此时,夜已深。

    天上无星、无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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