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家有鲜妻-第1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关系的,小孩子嘛,再说,她也没说错,无须多礼。”赵成材起身客气的回了一礼。
潘云豹见他真的是毫不介意,不由生出几分结交之心:“咱们相遇也是缘份,不如就由我做东,咱们拼一大桌吧。”
“好啊。”赵成材怕他们心有芥蒂,欣然应命,带着两个孩子搬着桌子一起坐过去了:“请问你们这是上哪里?”
“我们去北安国的京城,逛逛,顺便探亲。你们呢?”
“巧了,我们是去南康国的京城,也是探亲。”
“这还真巧咱们才从京城而来,请问北安国有什么好玩的么?”
……
这一番坐下,二人俱是越聊越投机。
潘云豹是南康京城的地头蛇,混了二十多年,讲起那里的名胜古迹,美味佳肴是了如指掌。赵成材也在北安国的京城生活过不短的时间,兼之这些年一直在教书育人,练得口才极好,讲起本国的风土人情也是信手拈来,诙谐风趣。
两个大人把话谈开了,连带着孩子们也开始聊天,赵顺娘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潘家几个孩子除了潘以筝都比较文静,聊起来一点不费劲。
等着粥早都喝完了,大伙儿还意犹未尽。只是各各惦记要回船,不得不挥手作别。
回到船上,却见章清亭正百无聊赖的甲板上散步,等他们回家。
赵顺娘见了娘亲,忙把特意给她买的李子瓜果奉上,又说了做法,问她想要怎么吃,她就怎么做,章清亭听得喜笑颜开:“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娘就这样吃挺好的。今儿已经晚了,你快洗了歇着去。”
赵成材凑趣道:“既然孩子有孝心,就让她做吧。来,乐儿,跟爹洗澡去,这一身的汗。”
章清亭又忙着给他和孩子们收拾,竟没空说起别的。
一夜无话,等到天光大亮。
章清亭也不知是吃了女儿的孝心李子真有效果还是逐渐适应了,一早竟也能起来逛逛,精神还很不错。
“昨晚也不知是哪里的战船跟咱们歇在一处了,今早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开,挺威武的。”
“哦,那是南康国的。”赵成材头也不抬的吃着妻子递来的早饭:“昨晚我们在码头上遇到一位姓潘的男子,还拖着几个孩子,据说就是随行人员。”
章清亭微怔:“姓潘?”
“是啊。”赵顺娘笑道:“我昨晚还听他们家女孩儿说,她家爹爹是守边关的,不过爷爷和大伯等人倒是在京里,一家子都是武将。”
章清亭脸上的震惊连女儿也看出不对劲了:“娘,你怎么了?”
“那他……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倒不方便问得太仔细,怎么了?”赵成材抬起头:“你认识啊?”
章清亭没空解释,又急急追着问:“那他夫人呢?有说是哪家的么?”
赵成材摇了摇头:“这怎么好打听?人也没见着,听说也是晕船,没出来。”
不会这么巧吧?章清亭在南下的船上纠结着。
姓潘的武将世家,南康京城可只有独一份,就是那位兵马大元帅家。可他家老二不是个著名纨绔么?怎么还能派去守边关了?
张蜻蜓同时也在北上的船上纠结着:“那男的姓赵?老家是扎兰堡的?”
扎兰堡姓赵的秀才可没几个,会是那个她当年要冲喜的老赵家?可他家不是穷得叮当响么?怎么听说好似做了夫子,似乎还挺牛气?
不管如何,章清亭和张蜻蜓,想要早日归家的心思更强烈了。
自家究竟会成啥样了呢?
当清亭遇上蜻蜓(三)
六套小小巧巧的宅院,拢在一处,并作一套方正朴素的大宅,在扎兰堡算不得富贵,却是乡亲们交口称赞的典范。
“前面那就是老张家的房子了,瞧人家,多和睦?五个孩子各有一套院子,每逢年节孩子们回来,那可是全乡头一份荣耀。”
马车上女客极其诧异,问带路的老乡:“连女儿都有?”
“是啊,那老张家发家就是靠着他大女儿,起房子时也仗义,给两个女儿都各留了一套。现在乡里但凡条件好些的人家,都跟着他们家学,就是嫁出去的女儿也要留给屋的,这样女儿纵是嫁出去也才有底气,嗳,那不就是老张头么?老张,老张。”
张蜻蜓就瞧见一张无比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庞从田间抬起,手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嗳,老王,你这是打哪儿回来了呀?”
瞬间,眼泪就模糊了视线。是她爹,真是她那个好赌如命的爹。
只是张发财的脸上早就褪去了那些层层叠叠如老核桃皮般的苦涩,舒展开来,像是蒸好的包子,纵是依旧打着褶,也是富足而安定的。
潘云豹已经跳下马来,紧张兮兮的整整衣襟,问媳妇:“我这样还好吧?还好吧?”
“爹,娘,您们这都是怎么了?”怕吓着孩子们,除了夫妻二人,谁也不知此行的真正目的。潘以筝心无城府的问着,一脸好奇。
偷偷抹了把眼泪,张蜻蜓使劲按捺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没事,没事儿。云豹,快扶我下车。”
引路的老乡已经跳上马车,跟张发财说起原委:“这是一家外地的客人,想来买几匹好马,又听说了你们的家事儿,想来拜访拜访,我就给领来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张发财又和气的招呼张蜻蜓等人:“这大热的天,路上辛苦了吧?进屋先喝杯茶。老婆子,有客人来啦!”
“来啦来啦!”张罗氏直起那万年驼着的背,从屋里迎了出来,身上的衣裳不再是黑旧褴褛的,而是凉快轻薄的夏布。一瞧这颜色,就有新做的,花白的头上还戴着金银簪环,整个人和屋子一样收拾得干净俐落。
见他们进来,甚有气派的指使着屋子里的小丫头上茶,切瓜果,见他们衣衫齐整,还带孩子们,又让人端了些点心糖果出来。虽是乡村之物,却并不粗鄙,做得比一般人家精巧许多。
“你们别嫌弃,这些都是我家酒楼的厨子们没事做着玩的,尝个鲜吧。”张罗氏这态度很谦和,但话里话外都是骄傲。
“行了行了!”张发财打断的老伴的炫耀,将小孙女抱在膝头上,含笑问他们:“几位这是打哪儿来呀?想买些什么样的马?”
潘云豹忙站起来回话:“小可姓潘,这是拙荆,我们从南康来,打算看着合适,就给孩子们挑几匹好马。”
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听到了,章清亭家的马场现在可是做得极好,专门致力于培养最优良的好马,在北安国都甚有名气。
张发财这些年随着儿女生意越做越大,眼界也开阔多了,接人待物都很大气,听他们从南康来,也不以为意:“若是给孩子挑的,这个时节的倒是有些开春新下的小马驹。你们要是着急,我现就带你们去看。要是不急,就在我家用个午饭,唠唠磕,等这大毒日子下去了再去瞧看,如何?”
“这怎么好意思?”
“那有什么?进门都是客,何况你们还是那么大老远来的。不过是些家常便饭,算不得什么。”
张发财口中客气,但张罗氏已经吩咐下人赶紧去加菜张罗了。
张蜻蜓喝了口茶,定了定神,终于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开口了:“爹……老爹,你们家这么大的生意,都是大女儿在张罗么?”
“哪能啊!”张发财也不知怎地,对这位娇美可人的少夫人挺有好感的,见她问起,爽朗的笑道:“马场那儿,现在是我小儿子在帮他大姐干着。”
“元宝?”张蜻蜓不禁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后悔:“我们来时,听说你们家这小儿子还中了举人,是吧?”
是啊,提起这事,张发财就得意了。他三个儿子,老大张金宝是给当年穷耽误了,没读到什么书,但两个小儿子,张银宝和张元宝都考中了秀才。
只是张银宝中了秀才之后,因家中事务繁杂,无心向学,便回来帮忙打理大姐在永和镇的绸缎生意。而张元宝第一年考科举不中后,便自卷铺盖到大姐的马场干活去了。白日里干活,晚上却是夜读不辍。谁曾想这小子这么有毅力,坚持了又一年三年后,私下里跑去赶考,居然就给他中了举。
算是给老张家大大的长了一回脸,只是他对当官没啥兴趣,所以再往上也不想再考了。
“倒是想学他两个姐夫,日后到书院里当个教书先生,我们也都随他的。”张发财呵呵笑着,脸上很是满足,只字没提他大闺女为了这个跟小儿子怄了一个新年的气。
章清亭不是官迷,只是想让弟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张元宝却死活不同意:“咱家已经有姐夫中了个状元了,何必还要我呢?再往京城去,花费贵不说,马场里的这些马怎办?我当好这个马倌,可也不比当官的差。从前大姐你不就这么说么?况且,我中这举人,也就刚吊到榜尾,怎么可能到了京城反而高中了?”
把章清亭气得无话可说,只得作罢。
不过家里出了这样一位举人,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张发财没什么好求的:“只愿给他给门好亲事,这就罢了。”
为了专心苦读,张元宝一直不愿成亲,这回高中了,倒是有不少人来提亲。只是一直没有相到合适的,张元宝也不急,只说要过一辈子,就得找个合眼缘的才行。
就为这句话,和他大姐又闹了点小矛盾。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挑剔这些不着边的东西。
不过章清亭在走前,已经给李鸿文贺玉堂等交好之人都定下任务了,让他们发动一切三姑六婆,给这弟弟广泛撒网去,等她从南康回来,就要初步看见成效的。
张发财笑着感慨:“我这个大女儿啊,真是没话说,家里这些年,里里外外可全亏得她张罗。”
张蜻蜓听得心下微酸,忽地听门口有人说话:“爹您就记得大姐的好,我们都是不干活的。”
“哟,小蝶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张小蝶?张蜻蜓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得体,眉目清丽的女子,实在是很难将她和印像当中那个黄毛丫头联系在一起。
张小蝶看见家中有外客也不意外,含笑见了礼,让下人们将一筐东西送进里屋:“这不是看着天热,家里预备了些消暑解渴的东西,就顺便给你们多备了一份,才忙完铺子里早上的生意,这就送来了。”
“哎呀,你费这个钱干嘛?我们缺什么又不是不会买。”
“大姐现又不在家,不是怕你们舍不得么?来,把春儿给我抱抱。啊,这些天能睡安稳了,长得可好多了。”
“可不是么?全亏了你大姐家的婆婆,来作了场法。你别说,还真挺有用的。”
张小蝶噗哧笑了:“你别信她胡说,要不是金宝跑好几十里路去找人开了几剂好药,能有这效果?”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这话可千万别当人家面说,省得误会。”
“知道了,那几个小子呢?”
“都在你哥那院子里做功课呢!”
“那我去瞧瞧。”张小蝶抱着咿呀乱叫的小侄女,和张蜻蜓等人又见了个礼,到旁院去了。
张蜻蜓瞧得瞠目结舌,半晌才问:“小蝶,她嫁人了吧?”
“是啊。”张发财有些诧异于她的称呼,却没有见怪,带着宠溺的笑介绍小女儿:“嫁了个秀才,也是书院的夫子。不过她这性子却没有她大姐沉稳,都仨孩子的娘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那老伯家,人丁挺兴旺的啊!”潘云豹插了一句。
“这倒是。”张罗氏端着盘洗净切好的瓜果出来,扳着指头算给他们听:“我家大女儿有一儿一女,大儿子是两儿一女,老三刚这丫头是两女一儿,四儿子有一个小子,现在媳妇还怀着,不知是男是女,这外孙孙子加一块,就足足九个半了。”
张蜻蜓忽地想起:“那您家大儿子在干什么?”
“哦,和他媳妇开酒楼,城中那间绝味馆就是咱们家的。大媳妇家里从前可是御厨,有许多拿手绝活。你们要是去尝尝,报我的名字,让我儿子给你们打个折。”
瞧着老爹老娘笑容里带着小小心机,张蜻蜓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们都生活得很好,真的不用她再操心了。
而在南康京城,章清亭却瞧着深锁紧闭的章家大门欲哭无泪。她怎么知道,原来老爹早带着一家人回老家去了?
虽说还有几个看大门的,那都不是府上原来的人了,想打听什么也打听不到。
赵成材瞧她这泫然欲涕的模样,都快急出一身的热痱子来:“娘子你先别着急,咱们要不去潘家打听打听?”
“那有什么好打听的?”章清亭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进城之时早就问到,潘家老二都十多年不在家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大老远的好不容易回趟家,怎么就一个熟人也碰不着呢?
赵秀才一急,出了个主意:“要不,咱们回你爹老家去看看?”
章清亭听着这不靠谱的主意更要哭了:“那一来一返的得多少时间?再过些天,使团就该到了,你还哪里有时间?”
正在赵成材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上前询问了:“请问,你们二位有事么?”
这人赵成材不认识,但章清亭打眼一看,却觉得有几分眼熟。再仔细一瞧,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你是章泰安?”
从前的小胖子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不是读书的料子,却在三姐夫的影响下,酷爱习武。虽然起步晚了些,但家逢巨变后,人也成熟了不少,着实下了十年的苦功,中了个文秀才,又考了个武举人,因是官宦子弟,编入了御林军,在京师任职。今日恰好逢他休息,便回家看看,却恰巧遇到了章清亭。
章泰安觉得十分奇怪,他明明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怎么却一口道出他的名字?“在下正是,请问您是哪位?”
章清亭不好直说:“我是你家三小姐生母娘家的人,请问周奶娘还在吗?”
听她提起三姐,章泰安倒是有几分敬重,请他们进了家门,奉上茶水才道:“周奶娘随三姐去了边关十多年了,这次三姐回京,她年岁大了,便没有回来。”
这倒让章清亭可以畅所欲言的追问下去了:“我也有十多年没来京城了,能不能请小兄弟你讲讲家里的事情,也免得心里惦念。”
这倒是无妨。章泰安经了这些年的历练,为人处世谦和许多,只要不是家丑,大致情况跟人说说也没什么。
原来当年京城那一乱之后,章泰宁凭借真本事在科举中中了个进士,考虑到当时的局势,先是留京了一年,才外放出去做官,颇有清誉。
章致知却是在自己的案子了结之后,便带着一家子返乡了。章泰富留在了京城,张蜻蜓送了些堂弟股份,他也不贪心,由爷爷作主,算做几个叔伯兄弟公中的,帮着陆真接手了张记猪肉铺的生意。
章清莹十七岁那年,在章致知的老家嫁了个当地富绅之子。那门婚事是林夫人精挑细选的,虽说男方门弟不太高,但也是书香世家,况且男方人物出众,家境殷实,又兄弟和睦,离娘家又近,章清莹嫁去之后,自己也十分满意。
章泰寅原本走的也是科举读书的路子,但家中大哥已经放了外任,二哥又在京城任职,他在中举之后便也主动放弃了进京考试,留在家乡伺奉双亲,照料家务,现在基本成了章府的当家人。
当年将他送到沈家之时,张蜻蜓送他的那些钱财后来也没收回,就当作老爹的养老钱。后来在林夫人的指点下,他拿这些钱财置了些田产商铺,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至于最小的妹妹,章清芬现在也有十来岁了,给林夫人养在膝下,那边府上也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生母,小姑娘长得很是阳光明媚。
只是唯有一桩,现在章泰安因在京中任职,还没有娶妻,连带着章泰寅也不能迎娶。不过这事张蜻蜓已经拜托给大嫂了,让她无论如何也得尽快给这弟弟保个媒不可。
“你莫怪我啰嗦,你这年龄也不小的,确实也该早日成个家了。”
天已黄昏,章清亭在这儿不觉坐了大半日,虽然章泰安说得很含蓄,但她基本上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章泰安颇有些赧颜的抓抓头,小时候嚣张跋扈的他,谁曾想年纪大了之后反而变得这么腼腆了?
章清亭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我好不容易上京一次,能让我在府里转下么?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看看,看看这里。”
章泰安不知怎地,看着这妇人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瞬间让他想起什么,却又怎么也记不起,不觉就点了点头。
带着他们一家人,章泰安从大门处一一给他们介绍。那中年男人和一双儿女眼中俱是新奇的,只那高挑妇人的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怀念之意。
待走到三姐曾经住过的荷风轩,妇人眼中竟是湿润了。
夕阳西下,金红的晚霞洒在轩外一池碧波上,映得那些亭亭而立的荷花开得分外娇艳。清风徐来,摇曳满院莲香。
章泰安看着院外这些荷花,脸上现出柔和之意:“爹爹临走前,交待我一定要照顾好此处。三姐为了保住全家,差点就做了千古罪人,相比起来,我们为她做的,就实在太少了。”
推开门,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原样。
恍惚时间悄然凝滞,章清亭看到了自己似乎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镜前梳妆,在桌前写字,在琴边弹奏,在窗下刺绣。
而在她的房间正中,现在供着一名女子的画像,温婉妩媚,谦和恭顺。
“这是哪位?”赵成材小心的问。
低低耳语:“是我娘。”
“那咱们很该上柱香的。”
于是,找了个借口跟潘泰安解释了下,带着孩子们跪下,以子孙大礼参拜了一番。
香烟袅袅,直上画卷。衬出画中女子眉目灵动,似是笑得分外温馨。
从章府出来,章泰安才想起问了一句:“二位,若是日后给我家三姐说起,你们该怎么称呼呢?”
章清亭含笑看着他:“你就跟她说,是张发财的女儿女婿来了,她就知道了。”
章泰安点头记下,章清亭终于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了。
只是遗憾,不能亲眼看看那个张蜻蜓,还有她的丈夫儿女。
“要是那天,我随你们一起去岸上就好了。”
同样的遗憾,也盘桓在张蜻蜓的心里。
“没关系,只要我们两家有缘份,一定能遇上。”潘云豹很有自信,大不了,过些年再找机会来一趟呗。
张蜻蜓嘿嘿笑了,她心里还真的在打这个主意。
当清亭遇上蜻蜓(四)【大结局】
有一句老话,叫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蜻蜓和章清亭特意想遇遇不上,偏偏在最不想遇的时候遇上了。
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赵家小二说起。
到南康进行一番寻根之旅后,赵小二迷上了南方街头的一道著名小吃——炸臭豆腐。
只要一闻见那股子臭味,小家伙就流着口水走不动路了。也不敢说要,只是可怜巴巴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爹娘,那小模样你要不买给他吃,自己都觉得残忍。
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赵秀才本着难得来一回的心态,只要遇上,就尽量都满足了儿子的愿望。再说了,每回看见小家伙捧着个小碗,吃得稀里呼噜的样子,实在也挺逗人的。
当然,素性爱洁又注重规矩的章清亭是坚决不吃这玩意儿的,怕熏臭了衣服,甚至连靠都不靠过去。
这一点,赵顺娘倒是随了母亲,小姑娘大了,还是很臭美的。每当弟弟要吃那黑乎乎,臭烘烘的玩意儿时,她也捏着鼻子躲出老远。
于是,就只有不怕脏不怕臭的赵秀才陪着儿子去吃这个了。当儿子的吃着,当爹的也不可能白站着,吃了几回,连为人师表的赵秀才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独特的味道。
等到要离开南康国的时候,赵成材除了去讨要了份这臭豆腐的制作偏方,还特意买了一些人家的卤水,准备在路上馋的时候就买几块豆腐搁进卤水里浸泡,再拿出来一炸,就有得吃的。
章清亭对此行径很是不齿:“咱们这回去可不比来时自在,跟着使团呢,你好意思在船上弄得臭气熏天的么?”
这话说得也很在理,赵大院长总不能为了几口吃的,就败坏了整个扎兰书院的名声。可那些卤水也舍不得扔,还得装在瓦罐里,时不时的躲在房中烧开一两回以防它变质。
可是机会总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
在经历了漫长的海上航行之后,这一日,又到了他们曾经巧遇潘云豹一家子的那个码头。
使团里的官员们颇觉辛苦,经商议过后,决定在此停留一日,好生歇歇,解解乏。他们是前一日的晚上到的,歇一日后,便到第三日早上才出发。而在夏季,做那臭豆腐也不过浸泡半日工夫即可。赵秀才掐指一算,这时间足够他去做一顿臭豆腐的。
于是便在第二日清早,便抱着他的宝贝卤水坛子上岸了。章清亭拖儿带女的跟在后面,数次横眉冷目,奈何赵秀才全部无视。
还特意在本地人那儿打听了一番,找了一家做豆腐干做得最好的,买了足足三十块,现就泡进了坛子里,继续拎着逛。要不是坛子小了装不下,还得多塞几块。
赵小二一闻见那味道,就知道是自己最爱吃的那一口了,笑得两只大眼睛顿时成了两只小月牙儿,欢天喜地的跟在老爹身后,屁颠屁颠守着那坛子。
章清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瞪着赵成材河东狮吼:“去,快找个酒楼放下,这样满大街提着招摇,成何体统。”
呃……赵秀才其实很想说他一点都不累,虽说养尊处优了这些年,但平常在学堂里做夫子,眼着孩子们一起摸爬滚打,没事也上上他们的骑射课,身体还是练得很结实,提这么个小坛子实在是不在话下。
奈何夫人不喜,女儿也在一旁翻起白眼,嫌这老爹和弟弟太丢人:“你们要是拎着,我和娘就不跟你们一处逛了。”
赵成材只得又在街上寻了一间门脸还不错的酒楼,将他的宝贝坛子暂且寄存下来了。说好了回头来吃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不要打开来看,更别摔了。
酒楼掌柜的乐了,摆在身后供奉财神下的条案上:“您瞧,搁这儿您总该放心了吧?”
赵成材勉强放下肚肠,牵着一步三回头的赵小二走了。
赵顺娘见状打趣着弟弟:“娘,要不让乐儿拜大姑或是大舅母做师傅,好生学学厨艺吧,瞧这小馋猫的模样,见了吃的就没出息。”
章清亭闻言没好气的白了赵成材一眼:“子不教,父之过,都是你爹撺掇的,一把年纪还跟个孩子似的,就馋那一口吃的么?”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是没吃惯那个滋味,吃惯了才叫好呢。”赵成材振振有词,为自己和儿子开脱:“再说学厨子怎么不好了?话说回来,当年要不是有方老爷子这门手艺,咱们家也没个翻身的日子。饮水思源,让乐儿去学厨也不算委屈了他,天下也不见得就是读书一条正途,乐儿要是有这造化,跟方老爷子似的做成一代名厨,你爹睡着了,只怕也要笑醒了。”
章清亭轻哼一声:“只怕就学个炸臭豆腐。”
噗哧。
赵顺娘掩嘴而笑,冲弟弟挤眉弄眼:“听见没?炸臭豆腐的。”
赵小二还不大听得懂这里头的意思,见姐姐笑了,他也跟着傻呵呵的乐。
章清亭瞧着这小儿子的憨样,自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却是又想起一桩愁事,嗔怪起赵成材来:“乐儿还没个正经大名呢,你这当爹的也一点都不着急。”
这个赵成材可实在没办法。
当年章清亭为了救小叔子赵成栋,受了重伤,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地行走。之后的两三年,总是气虚体弱,时常犯晕。直到五年后,方才敢要了赵小二。
坐胎的时候,全家人都紧张得不得了,生怕伤了章清亭的身子。可也不知道是物极必反,还是章清亭本质娇弱,就在这样的娇生惯养之下,赵小二还是早产了一个月。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才五斤不到,皱巴巴的一小团,跟小猫似的。全家人提心吊胆,生怕这娃娃就养不大了。
赵王氏多年未曾装神弄鬼,那一回却是诚心诚意的求遍了扎兰堡附近所有的道观庙宇。求老天垂怜,保佑她家的孙子平安长大。
后来遇到了位游方的道士,给赵小二算了一卦。说他还是能长得大的,只是在十岁以前不能起大名,不能靠近庙宇道观祖坟祠堂等一切近鬼神之处。
一个是怕孩子眼神干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受了惊吓丢了魂。二个也是怕长辈乱给孩子做功德,反而折了他的福寿。
要等孩子过了十岁,魂魄养齐全了,这才能给他起名入族谱,往后就平平安安,大吉大利了。所以赵小二现在都快五岁了,还是个连自家祠堂都没入过的:“黑户。”
头两年,章清亭还信这些,由着婆婆说怎样就是怎样。可随着这几年赵小二健健康康的长大,章清亭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每逢年节看着别人家的小不点都到宗祠参拜了,就她的儿子还得藏着掖着,那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原本想着说变通个法子,给赵小二破解破解,但此事在家里略略一提,赵王氏就发火:“乐儿能平安长到这么大,就是全亏了听了那道士的话。别的都能听你们的,此事坚决不行,得听我的。谁要是敢背着我干什么,我就再也不进这个家门了。”
别看赵王氏这些年在家里安分守己,含饴弄孙,但她那个性子一旦拗上来也是十足火爆的。其实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婆媳二人有些理念不合,这就难搞了。
赵成材对于这种辨不出是非的家务争论,处理意见一向是先入为主。既然先提出这个意见的是赵王氏,当时章清亭没有表示反对,过后也就不要再争论了。
“你不总说男孩子就要贱养么?娘也是好心,何必为了这个又去跟她争论?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改了,过后乐儿有个三灾两痛的,你也心疼,娘也得把你骂死,你说是不是?横竖不过再等五年,很快就过去了。”
这些道理,章清亭不是不懂,只是总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有些不舒坦。尤其是这一回去,眼看就要到中秋了,到时大伙儿又要进祠堂,自家儿子又不能去,想想都觉得没意思。
赵顺娘听得爹娘又在这儿老调重弹,更觉没意思:“娘,您就是偏心眼,不过是看弟弟不能进祠堂上族谱心里就不痛快,可我都十岁了,我还没进过祠堂上过族谱呢,您怎么不替我去争一争?”
章清亭被女儿抢白得挺下不来台,横了她一眼:“等你将来嫁出去了,哪里没个祠堂族谱给你上的?你要是想进赵家的祠堂族谱,别跟你母亲说,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你若果真是个有本事的,就把世上这规矩改过来,否则别在你母亲面前抱怨。”
哼!赵顺娘冲娘皱了皱小鼻子,好歹是把章清亭这个话题给打断了。
赵成材赶紧当和事佬:“难得一家出来逛逛,净扯这些没意思的干嘛?咱们好好逛逛,买些土特产带回去,也算是来了两趟的缘份一场了。对了,你说我们还能在这儿遇到潘家人么?”
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章清亭坚决不信。潘云豹乘坐的可是战船,那么大的动静若是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