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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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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线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小谢夫人颓然瘫坐在地,所有的信念都灰飞烟灭了。

潘家上下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沉静里。

袁丽嫦内心更是震惊不已,谁也不曾想到,二少奶奶居然以这种方式发泄着对小谢夫人,对潘云祺,又或者是对整个潘府的不满。

但也同样因为是张蜻蜓是主动检举,所以皇上开恩,并没有提取除了潘云祺以外的人到堂。可因为事关重大,潘府被更加严密的封锁起来了。

除了当场听说过这个消息的各位主子,就连潘府的下人们都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只看见潘云祺被人带士兵走了,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毕竟是私采矿藏的重罪啊,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府上的公子,竟然做出这等事来,那是不是意味着潘家有了反心?

而张蜻蜓这么做,到底是出于自保,还是为了让皇上另眼相待,把自己收回宫去?袁丽嫦很困惑。

她难道就未曾想过,她这样的所作所为,反而有可能会激怒皇上,让皇上对潘家产生更大的疑心么?

只要张蜻蜓不说,这些事原本都是可以私下解决的。可是她说了,还直接捅到皇上面前去了。这样就一点挽回的余地没有了。张蜻蜓不是一个蠢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这么做了,还害得她自己现在已经和整个潘家势同水火。如果说潘云祺重利忘义很可恶,那她为了一已之私,出卖整个家族,岂不更加的让人深恶痛绝?

将来就算是潘家无事,但张蜻蜓想在潘家好好过下去,只怕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了。那她为什么,会甘当一个出卖家族的罪人呢?

想不通,袁丽嫦真是想不通。

为了请罪,潘秉忠带着全家的男丁都紧随其后去了大理寺。

卢月荷来到张蜻蜓的院子,没有通传就径直闯进来,把丫头们全都撵下去,带着泪痕,无比痛苦的看着她,只问一句话:“为什么?”

张蜻蜓背过身去:“该说的我都已经在大厅上说完了。就好像大哥为了不愿意让你伤心,拒绝皇上的赐婚,我也要为了保住自己和云豹,做些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拭去脸上泪水,卢月荷失望的转身,只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好怎么跟云豹解释吧。”

等她走了,屋中才传来低低的隐忍的啜泣声。丫鬟们都不敢上前,站在门前等候吩咐。直到萧森大踏步的进来,才打破了这难言的肃静。

“麻烦去请下二少奶奶,说我有急事要见她。”他的口气很急,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见。”屋里传来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却仍是熟悉的,只是多了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让人寒心:“转告萧统领,他和那帮子兄弟在我府上已经呆得够久了的,去问问他们,是否也该回去了呢?现在这时节,加一个人可不是加一双筷子这么简单。潘府外已经有了皇上派来的大队官兵,总不会这么多人还比不上他们几个吧?”

萧森窘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原本想好的话也一字都说不出来了,但待要与她争吵,却又到底是在人家的屋檐下,还蒙她照拂多时。但若是要再忍气吞声的呆下去,那实在不是血性男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二少奶奶,您不用赶,我们这就走。只是走前,我想求您一件事。您之前同意把绿枝许配给我的,我想把她一并带走,可以么?”

“不可以,你说我把绿枝许配给你,可有文书文契?若是没有,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萧森气得无法,狠狠的一跺脚,走了。

张蜻蜓从窗户缝里斜觑出去,吸了吸鼻子,开始唤人:“来人,给我打盆热水,再让厨房做一碗热热的汤面送来。”

丫鬟们不敢大意,很快就忙开了。只是张蜻蜓自有孕后,吃东西难免挑剔一些,尤其是这汤面,不能稠也能稀,不能太过油腻也不能太过清淡。要调得鲜香适口,汤美面滑,还是榴喜更拿手一些。

张蜻蜓近来气不顺,厨房里的事情可更要小心,故此榴喜亲自拿火腿肉片精心烹制了一碗面汤送来。

可潘二奶奶吃得仍是很勉强:“把榴喜唤进来,成天这么几个菜式翻来覆去的吃,问问她还有什么新花样。”

于是,在大伙儿同情的目光中,榴喜赔着小心进来说话了。

问了一些天南海北的吃食,张蜻蜓似乎心情好些了,推说身上燥热要洗澡,打发小丫头们去给她烧水。

此时二人的神色才为之一变,张蜻蜓收敛了那副不耐烦的神色,轻声问:“怎样?”

榴喜点头,沉稳的答:“二奶奶放心,已经办妥了。”

张蜻蜓略松了口气,却又蹙眉道:“成不成就在今天晚上了,你可千万要当心。”

榴喜微笑着示意她放心:“二奶奶别担心,奴婢就是豁出这张脸面,也会把事情办妥的。”

张蜻蜓颇有些感动的看了她一眼:“榴喜,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奴婢不用问。因为奴婢相信二少奶奶是好人,您连奴婢这样的人都能容得下,怎么可能真去害什么人?纵是的话,那肯定也是逼得没法子了,那奴婢就更应该帮你了。回头您一高兴,奴婢的好处可更多呢!”

张蜻蜓扯动嘴角,勉强笑了一笑:“没想到这时候,你居然是最信我的人。只是一会儿,可要委屈你了。”

“奴婢不委屈,二奶奶您有苦说不出,才是真委屈。”

张蜻蜓眼圈微红,诚心诚意说了句:“谢谢你,榴喜。”

榴喜点头一笑,那笑容竟是说不出的温婉可人,蜕去了从前那些矫揉造作的轻浮俗艳,现在的她,真正活得像个自尊自爱,也让人喜欢的女人了。

张蜻蜓暗自吸了口气,像榴喜曾经遭遇过那么不堪的一切都能重新站起来,自己这点小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沉住气,端起面前未吃完的汤碗用力的掷向地面,摔得粉碎张蜻蜓相信,迟早,她也会把这些不好的过去全部抛弃。若是真的错了,那所有的过错就让她一人来背。

这也算是,还了潘家,还有大哥大嫂他们待自己的一片真情。

冬夜漫漫,井水沁凉。

把最后一件衣裳拧干,挂上晾衣绳抖平晾上,绿枝长出了一口气,背着手捶捶酸痛的后腰,再咬牙慢慢的弯下,将洗衣盆和棒槌碱土收起,不觉自嘲,真是太多年没干过这样的粗活了,一天下来,浑身累得几乎快散了架,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不过身体一闲下来,止不住的疑问又浮上心头,二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洗了大半天的衣裳,已经足够让绿枝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了。相处这么多年,张蜻蜓是个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虽说现在的她与从前的她区别确实很大,但张蜻蜓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一个会无理取闹的人。虽然有时脾气大了些,急了些,但是非黑白还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对她好的人,她更不会轻易辜负。

可是今天的事却处处透着古怪,先是故意跟大少奶奶呛声,后来又把自己赶来洗衣裳,把周奶娘和彩霞打发出府。萧森之前还过来非常气愤的说,自己和那帮兄弟也给她轰出府去了,连应承他们的婚事也变了卦。

这些事里分明透着不寻常,而且又是从章泰寅回来时的那晚才开始的。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逼得张蜻蜓不得不出此下策?

正皱眉沉思着,忽听小丫头们在议论:“听说没有,刚刚二少奶奶又发脾气把榴喜姐姐给骂了一顿,连碗都砸了,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呀,我刚过来时,见榴喜姐还躲厨房里哭呢。”

“呀,是绿枝姐姐回来了?还没吃饭吧?给你留了饭的,你快去厨房吃吧。”

“放心,二奶奶已经睡了,没事的。把东西给我吧,你快去吃饭。”

绿枝道了谢,把衣袖放下来,去了厨房。果然看到榴喜红着眼睛,蹲在灶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榴喜!”绿枝轻拍她的背,不提自己的难处,先安慰起她来:“别难过了,二奶奶可能最近遇上愁事了,大家都多担待着些吧。”

榴喜转眸:“你不怪她?”

绿枝轻轻摇了摇头,在她身边的小杌子上抱膝坐下,一面烤着湿漉漉的鞋袜,一面低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二奶奶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好了十几年,就是偶然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说着,她的眼圈也红了,不过很快就振作起精神,跟她挤了挤眼:“你不是给我留了吃了么?快给我拿来,我真饿了。二奶奶常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饿着肚子那可是什么事也办不成的。”

榴喜也笑了:“二奶奶果然没看错人。”

绿枝心中一凛,看着她的眼光变了。

榴喜回头看看门外无人,附在她耳边道:“现在二奶奶有一件事要咱们去办,万一失手给人拿住,就是打死也不能说,你敢去么?”

去!绿枝就知道,张蜻蜓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她赶去洗衣裳。只要还肯用她,证明二奶奶还是最信任她,她又岂能不去?

榴喜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就着炉光给她看了:“那一会儿,你就跟我去老爷的书房偷这个!”

萧森带人走了,可潘茂广的书房门口还是有人在上夜值守的。只是今晚上也不知是怎么了,两个小厮都不约而同的闹起了肚子。一个一个跟比赛似的往茅厕跑,可这又是什么大毛病,发作时天又晚了,想要去找人来代班也找不到了。

但这两个小厮却极是尽忠职守,就算已经这样了,还坚持一个去茅厕时,另一个一定留下来看守。

榴喜跟绿枝使了个眼色,她微微点头,趁一个人刚回来,另一个人还没去时,从花丛后站了出来:“二位兄弟忙着呢!”

“哟,是绿枝姐姐呀,你怎么过来了?”

绿枝故作赧颜上前:“我是想问问,嗯……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和萧统领联系上的。”

绿枝和萧森的关系,是大家都知道的。而她受罚之事,他们也听萧森抱怨过了,所以此时绿枝来问,也算是合情合理。

“绿枝姑娘,你不必太担心了,萧统领肯定还在京里,我们虽不知怎么和他联系,但回头问问大少爷,应该是不难找到人的。”

绿枝更加羞怯了:“我就是不好意思麻烦大少爷,最近二少奶奶脾气不好,我怕让她知道了又生气。嗯……你们可不可以帮忙,就说是他拉了东西下来,给你们收拾了,再托大少爷转交?”

这个没问题,二人立时答应了。

要说起来,张蜻蜓那边的丫鬟婆子们还是很不错的。待人和气不说,行事也大方得体。虽然二奶奶不会叫人办点事情就打赏,但若是真给她办了事,她底下的人却经常会帮着他们补个衣裳做双鞋袜什么的。若是有些头疼脑热,去找他们那儿的人来代个班,甚至于抓副药都没有二话。这些事儿虽小,但有时却比直接给钱更暖人心。

绿枝见他们应了,很是高兴,当即就说要回去拿包袱,然后瞧他们两个气色不好,关切的问:“你们是不是不舒服?”

“可不是?也不知是吃坏了什么,闹肚子呢嗳哟,姐姐,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了!”

又一个小厮跑了。

绿枝抿嘴一笑,跟剩下的那个道:“你们怎不早说?我那儿就有治腹泻的药,我一会儿去给你们带几颗来。”

“那可太谢谢你了。”

没事儿绿枝笑着应了,回身走了。为了把戏做真,她还当真回房收拾了给萧森做的两样针线,又写了封短信,这才带着药出来。只是又从厨房里端了两碗榴喜早准备好的热米汤,搁了点糖,一并带去。

两个小厮感激不尽:“真是太谢谢姐姐了,还想得这么周全,正觉得饿呢,您就送这个来了。”

不客气。绿枝微笑着等他们吃完了,才忽地想起:“呀,我忘了,大夫曾经嘱咐过,这药吃了,人会有些犯困,你们还上夜呢,一会儿可得撑着点。”

两小厮想想,还真怕自己睡过去了,于是等绿枝走后,提了个马桶进来。约好一人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先就有一个睡过去了,尔后另一个正强打精神硬撑着,忽地只觉嗅到一阵香风飘来,很淡,正诧异着天寒地冻这是什么花,人已经不知不觉的给迷倒了。

榴喜不敢大意,捂着口鼻又拿迷烟熏了一阵,直到听到二人的鼾声如雷,才和绿枝从阴影处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

“怎样?”忽地,从她们背后蹿出来一个身影,唬得二女魂都差点飞了。

定睛一看,却是张蜻蜓,裹着一条玄黑的斗篷,也悄无声息的摸了出来,把声音压得极低:“你们放心,我在屋子里也点了迷香,没人知道我出来。”

绿枝眼角暗抽,心想自家的二奶奶实在是有做宵小的天份,把这些迷香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可既然好不容易费这么大的劲进来了,那就别费话,赶紧找吧。

三人摸进书房里,开始四下里一阵翻腾。动作还不敢太大,怕把东西弄乱了,回头给人察觉,只能极其小心的就着一支特意剪短了灯芯的小蜡烛四下找寻。可几乎要把书房翻遍了,也没瞧见要找的兵符在哪里。

绿枝急得鼻尖都快冒汗了:“这到底藏在哪儿了?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道?”

榴喜听她这么一说,立即转移了目标,开始掀墙上的画,摇书架上的花瓶,又敲地下的砖,可怎么还是没有呢?

见她二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忙得团团转,张蜻蜓也跟着瞎忙了一时,却忽地在看到墙上挂着的军刀时顿住了身形,想了一想。

潘茂广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依公公那个性子,都能直接在晚辈面前承认自己的剑法不如大儿子,这么一个坦坦荡荡的人有可能在书房里布置什么机关暗道么?

绝无可能。

那他若是要放些最珍视的东西,会放在哪儿?

张蜻蜓几乎是本能的低头,目光落在那张宽大的书桌上。书桌上放罩着笔墨纸砚,天天擦拭得一尘不染。桌面光洁,一览无余。

举着蜡烛低头细看,却在书桌边沿的雕刻花纹中发现了一道明显粗些的刻痕,再一细看,却怎么好像是个缝隙?

张蜻蜓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却又纹丝不动。可她直觉这地方有问题。“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绿枝觉得奇怪:“二奶奶您掏桌子干嘛?”

可榴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伸手在旁边刻花那儿摸了摸,竟拔出一支木雕的活动花来,而张蜻蜓心有灵犀的再一拉那里,抽出一只小小的屉斗,里面放着一只锦盒,连把锁都没有。打开一瞧,不正是那块兵符?

张蜻蜓惊喜莫名:“榴喜,你怎么知道这么弄?”

榴喜也很高兴:“从前老爷曾经赏过我一只黄杨木的首饰盒,也有这样类似的机关。”

张蜻蜓还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没想到榴喜全不介意,反而催促着她:“姑娘,东西找到了,咱们快走吧。”

张蜻蜓点头,将兵符揣进怀里。又依样把书桌恢复原样,三人小心翼翼的溜出了书房。刚出院子,忽地瞧见脚步声响,还有灯笼亮光,是潘秉忠他们回来了。

张蜻蜓只觉头发皮发麻,潘茂广的书房离正院极近,万一给发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们无论是跑回去,还是想离开,都极有可能给人发现。

心中一紧,当机立断的就把兵符塞进榴喜怀里:“你快回去,绿枝,你跟我掩护。”

榴喜一猫腰,贴墙根快步跑了。

“什么人?”潘云龙听觉极其敏锐,已经察觉到了这边有人。

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张蜻蜓抬手就给了绿枝一个耳光。一面放重了脚步,一面怒斥:“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大半夜的把我哄出来,还说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跟我说,原来竟是想引我去领罚?我做没做错事,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绿枝会意,苦苦拉着她的衣袖劝道:“少奶奶,您就去跟老太爷老太太认个错吧,您现在还有身子,他们不会怎么罚您的。只要您说几句好话,他们会原谅您的。”

“够了!”张蜻蜓怒不可遏:“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我平常对你好点,就忘了自己的奴才身份。你要再这样,可不是洗衣裳这么简单的了,我随时可以把你卖出去。”

然后,她转过头来,冷冷看着在不远处听她们说话的潘云龙:“大哥不是说这些天都去军中住么?这是回来拿行李的?”

潘云龙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张蜻蜓一转身,气势汹汹的走了。可大冷的天,手心里却直攥出两把热汗来。

好险。

等她走远了,潘云龙给夜风一吹,忽地觉出不对静来。

弟妹这深更半夜的跑出来就为了绿枝跟她说话?没道理呀,绿枝这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张蜻蜓拖到这儿来才让他发现?

他留神左右一看,这里离老爹的书房最近,张蜻蜓没事跑到这里来能打什么主意?或者说,她其实是担心他们迟迟不归,所以过来瞧看?

从本质上,潘云龙是不愿意相信弟妹是出于恶意才举报的潘云祺。这件事虽然对潘家的影响很大,但是反过来一想,却也未必是没有好处的。

皇上本来就一直忌讳潘家势大,想找个理由削弱老爹的势力,之前一点小打小闹完全动不了潘家的根基。可是这回的事情就不一样了,潘云祺犯下的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如果皇上最后允许潘家将功折罪,那么也正好有个现成的借口了。

其实此事就是潘家不说,吴德也迟早会咬出来。不过原先潘云龙打算的是,让潘云豹把此事的证据都带回来,再一举揭发吴德,告他一个诬陷之罪,让潘家脱身。

而张蜻蜓的做法只是多了一步,便是把潘云祺拱手送了出去。这么做,虽然是自揭其短,但有可能,也是一个转机。

因为有了张蜻蜓的大义灭亲,所以皇上的态度还算不错。他们一家去大理寺请罪时,宫里特意派了小太监出来传话,说是待事情查明之后,会有一个定论。在此之前,只是让他们别声张就完了。

这就说明皇上的态度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如果不闹出来,那潘家自然不会受到多大的牵连。不过也有一种可能,皇上只是顾忌着潘茂广还在边关,所以暂且隐忍不发。

潘云龙越想越伤脑筋,越想越糊涂,不明白张蜻蜓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挑这样的时机来发难,若是她心里当真不痛快,跟他们明说不好么?为何一定要这样?

算了算了,理不清,索性就不理了。

再说,元宵就快到了,他回军中也是应该的。每年正月十五,京城全年唯一可以昼夜灯火,不闭城门的日子。所有百姓都可以自由出入,观赏花灯。大伙儿是开心了,可是对于军人来说,这份职责可是不轻。尤其现在的九门提督潘茂广还不在京城,身为他的长子,潘云龙也想多分担一些事务,算是替老爹尽责了。

现在只盼着潘云豹能快点回来,也许有他在身边,弟妹的真正心结就能解开了。要不然,女人的心事还真难猜。

摇着头,背着手,潘云龙一路回房了。今晚城门已关,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收拾了行李,在书房歇了一晚,次日天还没亮就卷铺盖走人了,免得让张蜻蜓看到又说他没信用。

至于看管书房的小厮,早起时可着实吓了一跳。他们怎么就睡着了呢?幸好书房里并没有什么不对静,于是二人也就放下心来。想着绿枝提醒过他们,这药会让人好眠,便也忘了那迷香的味道。

想把绿枝拜托的东西交给大少爷,可大少爷已经走了。但没有关系,都在京中,让家里的下人过去时,一并带去就完了,谁也没太放在心上。

第335章 你怎么回来了

天色渐渐昏暗,寒风如刀。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雪,正是化雪的时候,四下里显得分外寒凉。董少泉起身,将自己那件白狐狸毛的斗篷拿起,想给张蜻蜓穿上,目光里满是担忧:“真不要我去?”

“不必了。”张蜻蜓已经套上件胡府小厮们所穿的蓝色棉袍,故意逗趣的一笑:“你的斗篷真漂亮,那头大黑熊对你还挺好的嘛!”

董少泉却笑不出来:“姐,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我真的想陪你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我扮成丫头总行了吧?”

张蜻蜓佯怒:“好好的男孩,扮的哪门子丫头?再说了,哪有人这么笨,用你这么漂亮的丫头?若是给人瞧见,岂不就把主子比下去了?你别担心,安心的在家里坐着,我不过是出去转转,很快就会回来的。注意啊,一定要替我打好掩护,千万别让浩然知道。”

董少泉无奈的应下:“那你一定小心点!”

张蜻蜓点头,拿了顶狗皮帽子戴上,遮住大半眉目,这才出了门。

昨晚拿到兵符,她天一亮就让人去给邹蕙兰传话,要约见沂王李禛。但李禛却把时间定在了傍晚时分,张蜻蜓怕给人瞧见,对潘府影响不好,假意来武烈侯府做客,又伺机把胡浩然支开,让他到郎府上去要点东西,这才换上小厮的衣裳,步行出了后门。

董少泉独坐屋中,只觉一颗心七上八下。张蜻蜓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不要出门跟去呢?董少泉刚迈开步子,却又收了回来。如果他去了,万一给人拿住,那张蜻蜓就更说不清楚了。况且他也不知道张蜻蜓究竟要去哪里,去做什么,若是自己贸然行动,反而会给姐姐惹来麻烦。

可干坐在屋里,真是让人憋屈那通红的火盆都烤出汗来,有心想叫人撤走几个,却又怕给人发觉张蜻蜓不在,真真是左右为难。只能祈祷张蜻蜓诸事顺遂,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来。

同样憋屈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张蜻蜓的亲堂弟章泰富了。他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回三堂姐过来总是对他不大理睬。有什么话,只肯关起门来跟董少泉说,也不跟他说。

章泰富知道,自己年纪小,又是从乡下来的,许多事情不懂,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可瞧三姐这样,他心里也会着急啊。

磨磨蹭蹭的在他们说话的屋子外头呆着,章泰富一直在想找个机会到三姐面前晃荡晃荡,好跟她说说话。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什么合适的机会,倒是看见董少泉身边的一个小厮兴隆领着另一个小厮从屋里出来了。

章泰富本想上前去打听打听消息,却见兴隆领着那人,直接往后门去了。他心中奇怪,一路跟着,却见那人出了胡同,才上了等候在那儿的一辆马车,既不是潘府的,也不是胡府的,却像是从外头临时租来的,但驾车的那人章泰富却认得,不正是铁华黎么?

章泰富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劲了,他是眼看着纪诚驾车跟爷爷奶奶一起走的,三姐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阿黎驾车驾得最好。若是他在这里,那三姐呢?

他正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忽地有人在他身后轻拍了下肩膀,章泰富一回头,就给人捂上了嘴巴,怔在那儿了。

张蜻蜓上了车,便命阿黎驾车往桃花林而去。

冬寒料峭,那里临着水,更加的游人稀少。便是有些来赏雪作诗的,这化雪的时节也显然不是什么好时候,故此偌大一片林地里,竟是冷冷清清,除了偶尔的鸦雀之声,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少奶奶,现在怎么办?”铁华黎深感责任重大,现在就他一个人陪着张蜻蜓,万一要出点什么事,他可怎么办?

张蜻蜓很是警惕的在车中注视着周边的动静:“再往里看看去。”

再行一程,终于瞧见一辆也很普通的马车停在那里,不等张蜻蜓出声,对面就问:“来的是什么人?”

这是对暗号的,张蜻蜓赶紧高声答道:“走错路的人!”

那边见对上了,才引着他们到了一个隐蔽处,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必须生起一团篝火御寒,那站在火旁之人,可不正是李禛么?

见她过来,沂王李禛当即把手下挥退了。

张蜻蜓示意停车,独自走到他的面前:“王爷,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的家人您什么时候可以放?”

“二少夫人真是信人!”李禛先是赞叹一句,又道:“但东西对不对,总得看一下吧。”

张蜻蜓从袖中掏出一张拓印递上。

李禛脸色微变:“少夫人,您这是何意?”

张蜻蜓挑眉冷哼:“王爷,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你虽是跟我说,只借这兵符用一天就还,可您若是不还,我还能找您要去?既然我做了这件事,就没打算指望您还。但我这人做买卖,向来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又没把我的家人带来,我怎会傻乎乎的把兵符送上?万一您要是信不过我,收了兵符又推三阻四的不肯放人,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凭什么跟您争?所以我现在也不怕打开天窗跟您说亮话,兵符我是拿到了。也是从我公公的书房里找到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不敢保证,但我也只有这个能力了。您若是信我,便放了我的家人,我把兵符送上。您若是不信我,我只得另想其他的办法。到时总不过拼一个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结果。”

李禛给她说中心事,不觉有几分尴尬之意。他原本劫持了章家老少,就没打算要这么轻易的放了。先逼着张蜻蜓偷了兵符,再威逼张蜻蜓去说服潘家,倒戈相向,助他们一臂之力。却没想到张蜻蜓虽是女子,重家重情,但并不愚蠢,这个时候还能觑破他的伎俩,倒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微一沉吟,他开始讨价还价:“既然如此,那为了免你疑心,本王这就放了你家的女眷,等事成之后,再放你家的男丁,如何?”

“不好。”张蜻蜓摇头否决:“王爷,你对我是知根知底,了若指掌。我若是胆敢拿个假东西诳你,恐怕你在皇上面前随便说几句坏话,我就吃不了兜着走。您之前跟我说好的,只要我偷了兵符给您,您就把我的家人全放了。若是您这么大个男子汉,说话还要不算数,那我怎么能相信您,您在验过兵符无误就会放人?”

呃……这话说得李禛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了。

张蜻蜓把拓印展开:“您既然要办这样的大事,想来城门关里也有些自己的门道。大可以拿了这拓印去找人问问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您放人,我给东西。如果不是,我们都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我有句话要请您记得,您要真杀了我们老章家一个人,我必要贵府上的一条命来偿。您甭管我是在做白日梦,还是胡说八道不自量力,总之我把话放在这儿了,信不信由您。”

李禛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这个女人,真够狠的看她的目光,冰冷凛冽,真不像是开玩笑。万一这女人真的发起疯来,闹个同归于尽,那却是不划算了。

他心念微闪,打定了主意:“好,那就依你所言,不过这兵符我也不验了,咱们就等到三天之后的元宵佳节,掌灯时分,你带着兵符到南城门外来接你的家人。若是事情中途泄露,不管是任何理由,我都不会杀你的家人。但我会让他们活在人间地狱,并让你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这句话也请你记得。”

“好。”张蜻蜓咬牙应了,主动伸出手掌:“那咱们就击掌为誓,三天后的黄昏,我会在南城门外等着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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