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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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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可不理他们这一套,继续端坐围墙上方笑道:“婆婆,小叔,你们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一大早?瞧这会子太阳都升多高了,要是公公在家,只怕都得上朝办事去了。小叔你却还在家中睡大觉,也不好好温习温习,万一日后到皇上面前去考砸了,这岂不是辜负了婆婆成天替你求佛拜佛的心么?再说,我拆了你的墙,这不也是听说你中了举,婆婆要给你重新修葺院子,我这做嫂嫂的不在家也就罢了,既然回来了,自然得帮忙啊,嗳——”
她高声招呼着安西等人:“你们停下来干嘛?快拆呀,拆了墙,再把这院子里的假山鱼缸都给砸了,这些货色怎么能配得上咱们家举人老爷呢,拿走拿走,统统扔掉。”
“是!”安西他们也都听说前些天卢月荷所受的气了,大伙儿知道,这是二少奶奶蓄意报复。不过这个报复,确实应该横竖有二少奶奶挡在前头,大少爷也快回来了,他们怕个球有她这话,他们就敢砸。
很快,咣啷一声,围墙给砸了个大窟窿,安西领着人一哄而上,迅速将院子里新添的摆设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潘云祺受不了了,这当着他的面来砸他的院子,他要是能咽下这口气,也不是男人了。转身就冲回房里,取了墙上镇邪的宝剑,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对着张蜻蜓就冲了过来:“我今天要不杀了你这个恶妇,誓不为人!”
“哎呀,我好害怕呀!”张蜻蜓在墙头上故作惊吓,抚着胸口扮柔弱:“小叔,做嫂子的不过是想帮你重新收拾收拾屋子,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来杀我?救命啊,婆婆,您可要救命啊,您就是不看在媳妇的份上,也得看在你没出世的孙子孙女面上!”
她的语气陡然一冷,望着一根手指头都不动的小谢夫人凌厉起来:“除非您不承认我是您媳妇,云豹也不是您的儿子,那媳妇也没什么好说的,您就放您儿子过来杀了我们吧。”
这……小谢夫人气得无语了,这女人怎么能如此无赖?她这样的话,让自己怎么回?
张蜻蜓拍着自己的肚子,有恃无恐的又对潘云祺道:“小叔,难道你真的要一尸两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举人杀人,也得坐牢吧。你杀了我们娘儿俩,难道就不怕要去给我们抵命?若是真不怕,那就尽管放马过来,要是我躲一下,就跪下来给你当龟儿子。”
她指着已经围拢过来,护在她身边的下人们道:“你们所有的人全都给我站住,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姑奶奶一根头发。”
潘云祺给她将在当场,动弹不得了。他方才是火气上来了,所以喊打喊杀的。可他真敢杀人?恐怕连只鸡都不敢。
只是这张蜻蜓怎能如此可恶,简直如市井泼妇一般,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潘云祺毫不怀疑,若是他真的冲上去了,张蜻蜓真就敢让他拿刀子砍。可是他要是不上去,今儿这个脸可就丢大了怎么办?
开玩笑,张大姑娘从前是混哪儿的?那可是在市井之间,和无数地痞无赖们一块儿滚大的。自从来了南康,不是被爹娘管的,就是家有公婆兄嫂,处处讲规矩讲礼貌,张大姑娘已经憋很久了。难得这回没人管了,她不可劲儿的把卢月荷受的那口气吐出来才怪。
从前听大嫂教过她一句话,叫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张蜻蜓觉得不够,你要打了我一巴掌,我起码得还你一顿棒子不可。
“来人呀!”潘云祺心思急转之间,也生了个主意出来:“既然承蒙二嫂送我这么大份礼,我做兄弟的也不能不回娘,既是要修葺房子,不如连二嫂的也一起修了吧。”
他冲母亲一使眼色,小谢夫人顿时明白过来,白着脸望着张蜻蜓:“那好呀,反正眼看就入腊月了,正好把家里彻底翻修翻修,大家都好安心过年去叫管家来。”
“那媳妇可就多谢婆婆和小叔的美意了!”张蜻蜓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就着这话题刨根问底:“只是婆婆,有件事得先问明白。方才小叔说,是他要花钱替我们修房子的。您现在又说,叫管家来把家里彻底翻修翻修。那媳妇就奇怪了,不知道这笔帐是记在小叔头上,还是公中开销?若是小叔出了,媳妇没话说。可若是算公中的,那可对我和大嫂太不公平了。”
她喘了口气,接着道:“小叔不过中个举人,您就出钱替他修了房子,这总是公中的吧?我家相公还没功名,暂且不提,可大哥却是有官职的,我瞧他们这院子也挺旧的了,您怎么不替他修?若是我们都没修,您凭什么只替小叔一人修?婆婆,我知道小叔是您亲生的,您就是要偏心,我们也没法子。可您却不能拿着公中的钱来偏袒他亲兄弟,得明算帐,尤其咱们还没分家呢,就算是我们单独过日子了,这些帐却得算得一清二楚才行!”
小谢夫人给她抢白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给儿子修房,只想让他风光了,却没考虑到其他两房会不服。若不是顾忌着潘茂广,她甚至都打算等潘云祺中了进士,就让他搬到留给二老的正院去。
要说起来,她也是吃定了卢月荷生性温婉大度,不会为了这等小事争执。却没想到张蜻蜓寸土不让,完全跟个小门小户的妇人般,抠得这么细致。可这事确实她占着理,若是她一定闹着要查帐,小谢夫人麻烦就更大了。所以此刻就算是心中再气,也不好说话。
而张蜻蜓又斜睨着潘云祺,目光不屑:“当然,小叔你现在不过是中了一个小小的举人,还没有当官,也没俸禄,说起来,肯定也没几个钱。拆你这围墙,嫂子我可是派了自己的人来的,回头还得给他们发工钱。你若是没这个财力,也不必逞这个强,心意我领了就是!”
潘云祺一张脸由红到白,由白到青,怄得几乎生生的快吐出血来。“大丈夫说话自当一言九鼎,我……”
张蜻蜓闲闲的理着头发,望着天道:“哎呀,说方才是谁说要杀了我,杀不成就不做人呢?是我听错了吗?”
一众下人使劲憋着笑,心想这个二少奶奶一张嘴可太恶毒了,生生的能把人给气死。
潘云祺气得两个太阳穴突突直跳,连脑门都开始发晕,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好,这个钱算我的,你要钱是不是?我拿给你瞧。”
他在盛怒之下,当真回房取了钱匣,啪地一下打开,里面约有三四百两银之数,一把扔到地上,滚得四处都是,挑眉冷笑:“这样,我能去帮二嫂你修葺房屋了么?”
“马马虎虎吧。”张蜻蜓还说着风凉话:“可小叔你这钱,谁知道是不是原就是府上的?就算是府上的,既然婆婆给了你,我这做嫂子的也不好太过计较,便算你的吧。不过你也是的,一下全扔到地上,不还得婆婆给你捡?我说,大伙儿都别动啊,这钱财之事最难说清,若是少了几锭,岂不又是笔糊涂帐?婆婆,您快捡吧,媳妇就站在这儿帮您看着,看有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敢动手的,我帮您扒他的皮。”
张蜻蜓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所有的奴才都不敢动了。一来确实是怕扯上钱财之事,说不清楚,二来也是畏惧这位二少奶奶,太恐怖了,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招惹她呀?
小谢夫人已经气得手脚冰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潘云祺不想再在这里丢脸下去,提着他的剑,杀气腾腾就要往张蜻蜓那里去拆房揭瓦:“那我亲自去,总该行了吧。”
张蜻蜓一瞧这小子动了真怒,那就继续陪他玩玩呗。说实在的,她还真不信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拆得动自己的房子。今天有她这么一闹,府上的家丁大多是不敢动手的,那张蜻蜓还怕个毛啊。
心里正盘算着,是否要找人帮帮忙,顺便“不小心”掉几块砖头砸他身上,可就在此时,却见董少泉领着萧森,带着二十多个顶盔贯甲的士兵进来了。
萧森一面往里走着,一面就阴沉着脸低吼:“这是干嘛呢?干嘛呢,把这个衣衫不整的人给我拿下!”
只听唰地一声,二十多把雪亮的钢刀还带着战场上的杀气,森冷出鞘,同时举向潘云祺,犹如雪片般将他围住。吓得潘云祺一个激灵,方才的怒气不翼而飞,差点没腿软的瘫坐在地。
“你们这……这是干什么?”小谢夫人吓得心胆俱寒,哆哆嗦嗦的追出来问。
萧森冷着脸道:“听说西戎有探子潜进我国,我等奉令前来府上保护元帅府。”他冷酷的目光转向潘云祺:“此人形迹可疑,又手执利刃,可是混进府上的奸细?”
“不是不是!”小谢夫人连连摆手:“这是我儿子,你们元帅的公子。”
“确实是府上的三公子。”董少泉先跟张蜻蜓挤了挤眼,此时才在一旁赔着小心证实了一句。
萧森闻言这才收刀入鞘,却皱着眉头很是鄙夷:“怎么跟大公子二公子完全不同?”
张蜻蜓在墙头上幸灾乐祸的配合着道:“不是一个娘生的,当然不同。”
哦!萧森这才老着脸作恍然状,抱了一拳,算是赔礼:“咱们都是些大老粗,不懂规矩。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麻烦夫人您派个人来引路,带我们去元帅书房,还有大公子二公子的住处,他们的地方可能都藏有军事机密,一定要好生把守。就是闯进一只苍蝇,也格杀勿论!”
“是!”后面一队士兵们应得震山响,吼得人耳膜都疼。
张蜻蜓高踞墙头,噗哧,笑了。到底还是不放心,派人来了么?
第283章 探视
张蜻蜓可不是傻子,早上起来洗漱时,她看见自己雪白肌肤上那些小小的红点点了。
大冷的天,可别告诉她这是蚊子咬的。那些红点点,只有某双握惯兵器的手才能摸出来。可是张蜻蜓不会问,因为那人曾经交待过,有些事是她不该问的,等到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她。
只要知道他在,知道他在保护着自己,张蜻蜓就觉得很幸福了。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肆无忌惮的在家中嚣张跋扈。
潘云祺的复仇计划彻底泡汤,眼看着满目疮夷的院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暂且出了口恶气的张蜻蜓回了房,把绿枝叫来了,别有用心的交待了一句:“萧统领……和这些军爷们就交你了,好好照应着。”
绿枝脸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的不肯答应:“我……我那儿还有好多事呢,还有铺子里……”
张蜻蜓眼珠子一瞪:“生意算什么?招待好萧统领才是头等大事,萧统领,您说是不是呀?”
萧森耳根子有些发热,干咳着左顾右盼:“其实吧……我们也没啥事……”
“那你们成日在这府上辛辛苦苦的守着,不得安排好吃好住的么?放心,这事就交给绿枝了。对她,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
“那就这样吧。”张蜻蜓心中暗笑,小样儿,还想在如来佛手底下扮妖孽。回程的路上她早就看出这两人有猫腻了,只是懒得点破而已。现在正好,既然某人不放心,派人回来保护自己,正好就让绿枝也在家好好歇歇,跟他培养培养感情。她还有正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少泉,你若是来找我谈生意的,我可真没时间,你自己去找林权和白亮吧。我这就要出门了,过两天再跟你联系。”
董少泉却摇头轻笑:“我知道姐姐想上哪儿,生意的事,底下人已经干得很好了。昨晚我也去拜谢了山岚少东家,并托他再顶一时。现在这时候,咱们倒是谁也别插手的好。我这会子来,一是给萧统领他们领个路,二也是来陪你去办事的。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咱们走吧。”
嗬!张蜻蜓稀奇了,那就看看董少泉捣的什么鬼吧。
出了门,董少泉当即就领她去了刑部,路上买了些卤菜糕点给彩霞拿着。到了那儿,不走正门走偏门,跟那看门的衙役打了个招呼,人家立即就赔笑着放行了。
只是进去的人不能太多,除了董少泉,仅让彩霞跟着张蜻蜓进来,曲曲折折在里头走了好一时,到了另一处厚重铁门前,有狱卒开了门,还很客气的道:“毕竟是这种地方,条件不会太好,但已经尽量安排了。”
“我们知道,辛苦大家了。”董少泉道了谢,引着张蜻蜓进来,这儿是一处下行的通道,里面阴冷潮湿,便是地牢。
张蜻蜓刚进来,就觉得鼻子一酸,这种地方哪是人住的呀?现在天又冷,夜又凉,也不知老爹在里头过得怎么样了,真是心急如焚。
在狭长阴暗的甬道之中行走,就算是努力睁大了双眼,也看不清牢房里的情形。可是没走多远,就听到前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嚷嚷:“姐,三姐,我们在这儿,这儿!”
是那小大人,张蜻蜓再也顾不得的一路小跑着过去,看着章泰寅一身囚衣,蓬头垢面的样子,那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们怎么也给抓来了?”
章泰寅隔着牢笼,抓着她的衣袖就哭:“我们是在书院里给抓来的,谢院长想保我们来,只是保不住,到底都给抓来了。”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章泰宁劝着弟弟,自己却也红了眼圈:“三妹,你几时回来的?”
张蜻蜓一面拭着泪,一面道:“昨儿刚到,晚上家里出了点事,故此才耽搁到现在。”
彩霞在旁边小心的插了一句:“姑奶奶一听说家里出了事,顿时就晕过去了,直到今早上才起来。”
章泰宁一听,心里很是感动:“三妹你没事吧?”
张蜻蜓用力摇头:“我没事,爹呢?二弟呢?”
“在里面呢,都病了。”
张蜻蜓适应了些牢房之中昏暗的光线,才看见里头还隐隐绰绰的躺着两个人。当下就急了,问那狱卒:“我能进去瞧瞧么?”
狱卒见他们一直在说话,也不好打扰,此时见问便开了锁链,只是交待一句:“你们有话快些说,时间太长了,到底不好的。”
董少泉塞了锭银子,陪他在外头等着,张蜻蜓和彩霞一低头,进了牢房。在后头简陋的木板床上,一左一右躺着两个人,正是章致知和章泰安。
小胖子还好,不过是偶感风感,脸色差点。章泰寅把他拍醒,还能跟张蜻蜓打个招呼,只是没力气多说话,只点了点头便算打招呼了,只是扯着她的衣袖不放。
张蜻蜓心酸的拍拍他瘦下去的胖脸:“你放心,三姐一定想法把你们弄出去,回头还带你去逛庙会看戏,咱天天去,好么?”
章泰安听到这里,才松了手,又躺下了。
转过头,再看章致知,他坐牢可有一段时日了,脸色腊黄腊黄的,眼睛都抠偻了下去,整个人几乎快脱相了。
张蜻蜓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认出来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汹涌而下:“爹……爹他怎么弄成这样了?”
远离了狱卒,章泰宁才低声跟她说起了心腹话:“爹是给气的,不光是给人告发贪污那档子事,还有家里出的这些事。自从关进来之后,就气得整日整夜的不吃饭,不好觉,可劲儿的作践自己。我们怎么劝,他也不听,这才病下的。”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才跟张蜻蜓道:“你出去之后,替咱们谢谢云豹他大舅舅,有他在这儿关照着,咱们倒是没吃太多苦头。像爹和二弟的药,咱们的衣裳被褥都是够的。只是爹那儿,你去劝劝吧。”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其实爹醒着呢,就是不愿意理人。大妹二妹也来好几回了,爹一回也不肯见。”
张蜻蜓知道老爹是得的心病,到章致知面前跪坐下来,拉着他的手,未语泪先流:“爹,女儿不孝,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我也不在。我知道您心里有气,您别憋着,都撒出来吧。首先该打的就是我,若不是我嫁了那么个婆家,也不至于……”
“住嘴。”章致知猛地睁开了双眼,瞪了她一眼,终于开了口:“此事皆是为父之过,与旁人无关,你往后休要如此胡言乱语。”
章泰宁心想,这个三妹还真厉害,一句话就逼得老爹开了口。他也跟着张蜻蜓跪下了:“爹,是儿子荒唐,闯了这许多的祸,您要怪就怪我吧。”
章致知忿忿的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却负气道:“养不教,父之过,这是我的错,与你何干?”
他这么一说,章泰宁更加的无地自容了,眼中含泪道:“爹,儿子不孝,您要如何责罚,都不敢有半句怨言,但请您还保重自己身子,否则,否则您让儿子……”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章致知心中也是十分的难过,却又气恼又伤心的道:“我还保重着身子有什么用?章家的脸都给丢光了,就是活着走出去也再也没脸见人了,我还留着这条老命做甚么呢?”
“爹,您还没抱过您外孙吧?”张蜻蜓哭着,把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难道将来,您要让您外孙子一出世,就见不着他的外公?”
章致知一哽,原来想说的重话在未出世的孩子面前,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张蜻蜓这才哭着劝道:“其实这回爹您真的是应该怪我的,要不是我没把手下的丫头们看管好,也不至于惹出这些乱子。可是爹,难道咱们就能生生的被起子刁奴给祸害了?这口气您咽得下去么?”
“咽不下!”说话的是章泰宁,他这些时心里也积聚了不少的怨气:“我承认我从前是干过些荒唐事,可我要是真想强迫一个丫头的话,她逃得掉吗?我又没碰过她,她凭什么还来闹腾?”
“你还有脸说!”章致知气得终于坐了起来:“既然知道这样的丫头有问题,干嘛还要去招惹?招惹之后还处心积虑的往你妹子那儿送,这幸好是闹出你自己的事,要是闹到你三妹妹头上,你对得起她么?”
章泰宁方才说那样的话,其实也是为了故意的挑起话题,现在见老爹终于发了火,他就跪在那儿任由他训斥。
“从前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是长子,将来整个章府就是你的,你要多把心思用在正途上。可你倒好,成天帮着你母亲尽去琢磨那些家长里短。今儿想着怎么整治你弟妹,明儿想着怎么弄几个标致丫头。这会子是你弟弟妹妹们都在,三丫头,泰寅你也过来,现趁着我还有口气,替你们做主了。你们呀,以后都不用认这个哥哥,权当咱家没这个人!”
章泰宁给老爹骂得羞惭欲死,直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张蜻蜓见老爹一口闷气吐得差不多了,这才道:“爹,人常说,兄弟姐妹就是手足至亲,要相亲相爱。可没听说,哪条胳膊腿得了毛病,就要把它砍去的吧?大哥纵有些不是,可毕竟是咱家的长子。现在爹您年纪大了,弟妹们还小,往后都得靠着他来扶持。现在又正是咱家有难的时候,若是爹您再骂得大哥想不开,有个好歹,那咱们家,还有个什么盼头呢?”
她说着,又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听得章致知心中极是难受,悄然也落下眼泪。他是生气大儿子出了这种事,但却是更加痛心他的将来。
因为他更加明白,这样的事情,对于长子的前程来说,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而章泰宁自从给关进来之后,却从来没在他面前流露出明显的颓丧之色,反而处处赔着小心照顾自己。这么一想,这个儿子养得还不算太糟糕。
他心下一软,不觉长叹了一声:“泰宁,你都听见了吗?”
“儿子听见了。”章泰宁以头触地,哽咽着发誓:“儿子今后,一定善待弟妹,好生护持着他们成人嫁娶。如违此誓,让我天打雷劈,受万剑穿心之苦。”
“起来吧,这地上凉,都别跪着了。”章致知往床里挪挪,示意张蜻蜓在床边坐下:“这里也没个凳子,你有了身子,更禁不住寒气,且将就着坐坐吧,快把外面的情形说说!”
听到这儿,看来老爹是终于气顺了,兄妹几人都松了口气,张蜻蜓抓紧时间,给他们说起边关之事。
章致知听完之后,脸上表情缓和了好些:“原来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张蜻蜓正纳闷着,却见他忽地往门外看看,压低了声音问张蜻蜓:“你现在可有办法与军方的人联系?你这趟回来,你公公应该有派人护送吧?”
张蜻蜓心头一跳,可是出了什么事?她点了点头,附在他的耳边道:“公公应该派人回来了,云豹似乎也在其中。”
章致知微微颔首,同样耳语着告诉了她一事,并再三嘱咐:“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一定要快些通传出去,让你公公心里有个数。我这儿不必久留,快走吧。”
张蜻蜓用力点头:“爹,那女儿先走了,您在此好好保重。过些天,我再来看您。”
章致知却摇了摇头:“这地方你再不要来了,在他们没回来之前,好生呆在家里。就是你大姐二姐那儿,也让她们都别瞎扑腾了。最多,就打发人送些东西来就行了。对了,你回头记得打发个人回咱家去看看。”
他微叹了口气:“你乡下的祖父母那边不知道,今年秋天本写了信来,说是要来过年的。只是偏又出了事,可别吓着他们。”
章泰宁听及此,插了一句:“此事娘也是记得的,之前就交待了门人。后来她们也进来了,还特意将此事跟二妹妹提过。”
他好不容易觑着个空,想替林夫人说几句好话。
张蜻蜓如何不解其意?林夫人虽然可恨,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内讧的好。于是她也帮着劝道:“爹,就算咱家有什么事,等着出去了,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现在可不是跟自己人置气的时候。”
章致知一声长叹:“那你去问你母亲一句,问她知道错了么?若是知道了,就请她好好保重。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自己仔细些吧。”
张蜻蜓留下些吃食和糕点,又请那狱卒带路去了女牢。
女牢这边条件稍好,因顾绣棠和胡姨娘都带着小孩,谢尚贤特意关照过了,给她们找了一间干燥朝南的牢房,还给了一只火盆,可以取暖。
可这样的条件对于锦衣玉食惯了的小姐贵妇人们来说,还是太简陋了。一个个弄得鬓歪髻斜的,很是不像样子。
张蜻蜓蓦地就想起从前第一次见到萧老夫人时的情形,想来当日她们家的那些女眷,也就如此吧?她可绝不让自己的家人再落到那样的田地。
眼泪在那边流过了,在这里张蜻蜓就抓紧时间,问她们可有什么需要的,她好安排。
别人还没说话,胡姨娘先跪下了,把几个月大的女儿高举到她面前,悲悲切切的道:“三姑奶奶,我也没什么可求的,能把你五妹妹带出去么?还有大少奶奶的孙小姐。这里,实在不是她们呆的地方。”
“快起来。”虽在狱中,但林夫人当着张蜻蜓的面,还是要挺直了腰背,保持她最后的那一点尊严:“你这不是难为三姑奶奶么?老爷都在狱中受苦呢,怎么可能单让孩子出去?”
“可是夫人!”胡姨娘是真的心疼女儿,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您看看这孩子吧,身上起的全是红疹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尿褥子也不够,都得不及烘干,半湿的就得往身上用,孩子难受得成日哭闹,要是再这么下去,连小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她这一说,把顾绣棠的眼泪也勾下来了。
张蜻蜓瞧瞧这俩孩子,真是养成两只小干巴猴儿了。心中大是不忍,问那狱卒:“此事可有办法通融的么?”
狱卒挠头想了想:“论理,犯官的家眷在案子了结之前,就是奶娃娃也不许放出去的。不过那些都是大案子,像府上这样,也未必不能通融。其实我们底下办差的,只要上面一句话,不就办了么?”
那行吧。张蜻蜓也不在这儿瞎耽误工夫了,去找能帮得上忙的人吧。特意等到临走前,她才把章致知的话带给了林夫人。
又道:“母亲,再怎么说,您也是我们的嫡母,有什么需要的,不必客气,我会时常打发人来瞧你们的。”
林夫人听得脸上一僵,瞬间是再也忍不住的羞愧与悲喜交集。羞惭的是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让自己甚至连累得章府名声扫地。而喜的却是,就是这样的自己,也得到了丈夫和庶女的原谅。万般情绪交织在心头,终于忍不住悄悄背过身去拭泪。
要走的时候,张蜻蜓忽地想起:“碧落和雪砚两个丫头在哪儿?我是她们的主子,能去见她们么?”
不提起这二人还好,一提起她们,连章清莹也是咬牙切齿的:“她两个可不关在这里,给不知哪里的人提回家去了,要等开堂的时候才出来呢!”
张蜻蜓心里有了个谱,从大牢里出来,让董少泉先去找刑部官员打听的结果是,那俩孩子可以给他们带走,但得等到晚上来接。白天人多眼杂,不好行事。
这已经很好了。张蜻蜓道:“少泉,那晚上只好辛苦你再跑一趟了。我这会子去瞧大嫂,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董少泉却道:“那可不行,姐姐你得跟我去用个便饭才能走。”
为啥呢?等张蜻蜓去了,才知道,这小子原来是找了夏仲和,还把他的师父,宫中的王老御医给请来把平安脉了。
不用问,张蜻蜓也猜得到这事是谁交待的。既然有这么两位高明的大夫在,张蜻蜓不能利用完了就算了,还得请二位陪她到别苑去瞧瞧大嫂和孩子才行。
张蜻蜓虽然不懂什么医术,却也听说过,妇人要是在月子里落下什么毛病是极难根治的。萧老夫人虽说卢月荷的情况好了许多,但张蜻蜓还是不大放心,态度诚恳的一定要请人家过去瞧瞧。
王老御医很好说话,呵呵笑了:“总是都出来了,那就去走一趟吧。”
随她到了别苑,张蜻蜓才见到阔别已久的大嫂和素未谋面的小侄子。
卢月荷见着她,眼圈顿时就红了,只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太过动情,赶紧收敛了,先请人给自己和孩子把了个脉。
孩子没什么事,只是卢月荷倒真有些小毛病。王老御医看了先前大夫开的方子,又跟夏仲和在那儿讨论了半天,酌情增减了些药材,不过有一条医嘱是一样的:“千万不可劳神,好生保养过这个冬天,方可保日后康泰。”
夏仲和又私下向张蜻蜓保证,等过段时间再请师父来给她们妯娌看看,张蜻蜓才放心的让董少泉送他们离去。
等人都走了,卢月荷微湿着眼圈斜睨着弟妹,也不说话,只那么一个劲儿的瞧着她。
张蜻蜓让下人们都出去,又把抱着怀里,正好奇的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拽着她衣襟玩儿的小侄子放下,自己抱了个椅子上的锦垫,走到卢月荷面前跪下了。
“嫂子,你别怪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劝他的。你要是生气,就怪我吧。”
她虽然一早没时间过来,却是把潘云龙写的家书让人先送过来了。别的事尚可,只有她劝大哥与宇文都兰逢场作戏那一段,虽然是事出无奈,可她也实在觉得对不起大嫂。将心比心,要是换作自己,只怕心里也是极难过的。
第284章 损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情至深处,所求的无非是一生一世一对人而已。不分男女,皆是如此。
在相公的来信中,潘云龙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他与宇文都兰并没有半分情愫,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行事。说起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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