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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养成手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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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宁才过十四岁,娇小纤细。压在他山一般的身下躯就像小羊羔般。

    罗慎远才一笑,把她捧起来坐在自己怀里。她只能抱住他,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反正困在犄角逃也无处逃。宛如饱满水盈的蜜桃,被迫被人吮吸汁肉。直到许久他粗喘着结束了,烛光恍惚,本来精神就不太好的宜宁昏然欲睡。推出去的手虚软无力,她几乎就是一滩泥了。

    但是他平静下来,第一次稍微满足了些。抱着她安慰,随后又有了第二次。

    宜宁凌晨昏然睡去的时候,才感觉到被人抱去清洗了。很冷,她往那个热的人怀里钻。他把她抱回来,这次可以搂着她睡了,既然她喜欢。

    以后要是有什么,也要她解决。这是睡得好的代价。

    第二日宜宁猛地起来,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无比的难受。想起昨夜无论怎么拒绝,他都把她压在身下索取。

    他也醒了,宜宁有点不敢看他,别过头望着窗外的白光。

    罗慎远起身穿衣,结实的背部可见她的抓痕。他走过来柔和道:“你今日好生躺着,我让丫头给你做了糖水荷包蛋,一会儿端过来。母亲那里我派人说过了,不用去请安。”

    宜宁想起昨晚就不想看他。罗慎远却抬起她的脸低头亲她的额头:“我晚上回来。”

    宜宁觉得疼得动都动不了,只想咬死他。晚上也别回来了!

    但他已经穿好官服出去了。

    这时外面的丫头通传楼妈妈过来了,宜宁让她们进来。楼妈妈带着珍珠和玳瑁进来,看到宜宁的样子。原本笑盈盈的楼妈妈收了笑容,有些惊讶,脸色也不太好看。

    知道宜宁真的和罗慎远有了夫妻之实后,楼妈妈的脸色就凝重了。她是英国公的奶娘,英国公打小就由她伺候着。这次给宜宁做陪嫁,她连去田庄子荣养的机会都放弃了。就是看着小姐年幼,怕她嫁了之后被姑爷的不知节制给伤着了。

    楼妈妈让珍珠和玳瑁服侍着,她再给宜宁沐浴。这一看更生气,姑娘有撕裂的伤,必定是小姐还承受不住姑爷却被他强行地索求的。

    楼妈妈掌心里抹了膏子,热化了涂在宜宁淤青的伤处。心疼得止不住道:“下次姑爷再这般,您就叫奴婢们就是。这如何能承受!”

    宜宁走神,被楼妈妈叫了声才回过来。她正好说:“……让厨房炖些补汤,用天麻、党参之类的药材。”

    楼妈妈一个犹豫:“给谁准备的?”

    宜宁叹了口气说:“自然是我,我得补补。”否则多来几次她真的撑不住啊。

    晚上罗慎远回来的时候,她还靠着窗扇旁看书。

    旁边放了一小碟的金丝蜜枣,没剩几颗了。冬日的阳光透过银杏的枝丫照在她的书上,罗慎远走过去看,发现她在读一本《小煮记》。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没抬头,把身边的小碟推过来:“珍珠,再给我装些枣儿来。吃得发渴,我还要油茶。”

    “还要油茶,那一会儿就吃不得饭了。”

    来人突然说道。

    宜宁抬头才发现是罗慎远回来了,他的官服未换下,革带收腰,肩宽身长,他穿着格外挺拔好看。清朗又高大。

    “……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此时与他同处一室就有种莫名的暧昧感,宜宁竟然有点局促。他在她身侧坐下道:“今日布政使回京述职,说是四海丰收,无饥荒灾祸,所以早朝下得早。”

    她一时不知道又说什么,拿水壶给他倒茶

    “以后就不用分被褥睡了。”他拿过宜宁的书看,指尖摸摩挲着纸页突然道。随即又抬起头,“我还是你的兄长,只是现在也是你真正的丈夫了。”

    宜宁居然有种被他宠溺,还是兄长的感觉。

    但是她现在真的觉得分被褥睡挺好的。

    罗慎远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她从小碟里捡枣子递给他,笑着说,“我觉得还是暂时……分被褥睡好。”她总要养养伤吧。

    罗慎远嘴角微勾,才淡淡道:“既然你要求,那便先随你的意吧。”

167、一百六十七章

    167

    次日起床后宜宁给他穿衣。

    罗慎远下颌微抬,宜宁帮他整理衣襟时瞧见他的喉结微动,有点好玩。她用手轻轻一触,罗慎远就垂眸看着她,反手抓住她的手警告道:“别乱动。”

    宜宁才道:“好吧,不动就是了。”

    罗慎远看着她的发心,宜宁的头发很软,丝绸一般光滑。

    终于把罗慎远送出了门,那边林海如就派丫头过来了。说在给罗宜怜商量嫁妆,要宜宁过去一趟。

    罗宜宁无言,这也太急了。就算陆家再怎么高门大户,好歹也矜持点啊!

    她乘了个滑竿小轿去正房,发现自己是来得最迟的。陈氏携着大周氏小周氏两个嫂嫂,罗宜玉,两个年幼的庶女都在那里了。罗宜怜被几个嫂嫂围在当中,问想要什么也不说,一昧的脸红。

    宜宁则看到罗宜怜背后站了两个陌生的婆子,膀大腰圆,面无表情。

    林海如让她过去,告诉她:“这两个婆子是宁远侯府一大早送来的,说是先拨来给怜姐儿使唤,我看几乎样样精通,十分厉害。你瞧乔姨娘那样子,觉得侯府重视她女儿,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那两个婆子一个姓王,一个姓余。姓王那个看了宜宁,屈身请安:“这位就是贵府的三太太吧?”

    林海如含笑说正是,两个婆子就相视一眼不再说话了。

    已经派人出去给徐夫人传了信,这门亲事是肯定要成的。罗宜怜跟两个嫂嫂说话说得口干舌燥,抬起茶杯喝茶发现就剩些茶叶渣子了。回头对罗宜宁说:“劳烦三嫂嫂与我递杯茶来。”

    态度自然,又跟另外两个嫂嫂说话去了。

    罗宜怜从昨天到今天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特别是看到侯府还派了两个婆子来伺候她。态度自然也傲慢起来,她和从前不一样了。陈氏那么严厉的人,也要捧着她柔声说话。让罗宜宁倒杯茶怎么了,她现在不讨好她。等以后她入了宁远侯府,才有得罗宜宁受的。

    罗宜宁自然不动手,身边的珍珠端了杯茶过去。罗宜怜看了就笑:“三嫂嫂的丫头倒是勤快得很。”

    “怜姐儿这话见外了。”罗宜宁只是微笑。

    说到这里,那姓王的婆子又开口了:“我们侯爷前两日没得空,说今日下午亲自来一趟,夫人且记得准备准备。”

    嫂嫂们纷纷恭喜罗宜怜,一片欢欣,宜宁则低头喝茶。

    陆嘉学要亲自来了。

    罗宜宁握着茶杯啜饮,天寒地冻的。杯中腾起雾弥漫到脸上来,花厅外树木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天空阴沉低霾,头顶泛着白光。

    她抬起头看,这天气倒是快要下雪的样子。

    珍珠端了小碟姜饼出来,给她配着茶吃。说:“看这天气是该下雪了。”

    都快要十二月了。

    的确比前几年冷些,罗宜宁突然问珍珠:“我记得你和玳瑁是同年生的,现在该有十九了吧。寻常丫头这个年纪该放出府去了,你想嫁人吗?”似乎伺候她的丫头都要晚婚一些,当年雪枝嫁人也很晚。

    “您年纪尚小,身边没得个信得过的人在,新起的丫头奴婢总是放心不下。”珍珠屈身一笑,语气有些晦涩,“奴婢不喜欢嫁人。相夫教子,受婆家磋磨。特别是放出府去的丫头,有些银钱的还要被婆家惦记。奴婢不如一生伺候小姐,反倒自在,也没人敢看轻奴婢。”

    宜宁握了握她的手。珍珠的手总要比她糙一些,掌心微热。只要她留在她身边一天,宜宁就不会亏待她。

    宜宁站起身准备进屋子去,天气太冷了,林海如让婆子去取了炉子出来,屋内烧了炭之后就暖和起来。

    大周氏正在跟罗宜怜说:“我还无幸见陆都督,不知道是长得什么模样?”

    罗宜玉嘴唇微抿,笑得十分含蓄:“我幼时见过一次,却没得看清,只记得是很高大英俊的。”

    “眉姐儿不是认了陆都督做义父吗?”林海如在嗑瓜子,转头问宜宁,“是吧?你在英国公府里,必然看到过他。长什么样子的?”

    宜宁在她的小碟里抓了小把五香瓜子,淡淡说:“平日没怎么见。大概和四姐说得差不多,就是要威严一些。”

    小周氏饶有兴致地插话:“三弟妹还是都督的义女,怎的没听你提过?”

    宜宁说:“是父亲请他收我为义女的,平时不走动,故也没什么好说的。”

    义女也有很多种,口头说说的,正式上族谱的。罗宜宁平日的确不和陆嘉学往来,而且也不提起他。其他人自然没有重视这回事。

    到下午天空果然飘起小雪来,细碎如盐。楠哥儿很高兴,乳母把他裹得跟个球似的,所以他才不怕冷。抱着宜宁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嫂嫂,雪雪,雪雪。”小孩子刚学会走路,谁抱他都不肯。

    宜宁被小胖球拉到外面去看雪。这一会儿的功夫,石径已经湿漉漉的了。他拿小手去接,宜宁把他的手拿回来,亲他奶香的软和脸。“你不许去接,一会儿仔细伤寒,那就要灌你喝药了。”

    楠哥儿啃着手指,可能小脑瓜在想问题,可能就是没反应过来。

    外院却喧哗起来,有婆子跑进来通传陆嘉学来了。宜宁把楠哥儿沾满口水的小手擦干净站起身,看到丫头婆子簇拥着,大家已经撑着伞鱼贯而出了。宜宁把楠哥儿抱起来,又亲他一下:“走,我们看热闹去。”

    楠哥儿就抱着她的脖子,抓她耳朵上晃荡的翡翠耳坠儿来玩。

    陆嘉学出场的排场一向很大,前厅到处是他的亲兵站岗,气派无比。穿了官服的罗成章正陪着他说话。外头飘着雪絮,寒风吹着,宜宁看到屋内他英俊的侧脸,隔着飘扬的大雪却是刀凿斧刻的清晰。披了件黑色的鹤敞,腰间狮虎纹革带。如山岳沉稳。

    大周氏忍不住低叹了:“权势滔天就算了,长得还如此有英俊。难怪别人趋之若鹜……”

    小周氏拉着罗宜怜的袖子一脸振奋:“六妹妹你快瞧瞧!”

    罗宜怜也是第一次看到陆嘉学。这样出众的人物!虽然身边有个罗慎远这样出众的三哥在,但陆嘉学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那些传奇刻在这个男人的背后,是一眼望不到底的迷雾。看不透,也看不懂。

    面前的陆嘉学气势魄人,只是偶尔回一两句。罗成章倒是毕恭毕敬的:“……都督今日前来,我等也不敢怠慢。内人带了怜姐儿过来,都督您看可要见见她?”虽然这不合礼制,但罗成章也没想在陆嘉学面前拿捏礼制。

    “随罗大人的意吧。”陆嘉学盖上了茶杯。

    林海如牵着楠哥儿,带着罗宜怜进了前厅,怕她不习惯会紧张,让几个嫂嫂陪着她一起进去。乔姨娘没得身份上这个场面,而宜宁还想看看陆嘉学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也跟两位嫂嫂上去了。

    陆嘉学扫视一眼众人,似乎也没在意罗宜宁,落在了那个明显盛装打扮的少女身上。罗宜怜才上前给他行礼,说话的声音颤巍巍的:“……小女宜怜,见过都督大人。”

    陆嘉学面无表情地看了罗宜怜良久,才道:“六姑娘坐下吧。”

    罗宜怜只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有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坐下,就看到陆嘉学的手指正有意无意地摩挲扳指。

    她即将成为这个男人的妾室吗……罗宜怜的心扑通地跳起来。突然开始有了些期待。

    罗成章见此一笑,开口说:“怜姐儿听闻都督大人要亲自来,高兴了许久。她平日最仰慕将军,说能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才是真英雄。还读过些兵书,略能说上一二……不如改日叫她和都督大人谈论一番,博都督大人一笑而已。”

    宜宁就听到陆嘉学的声音说:“难得她有这个爱好。”

    罗成章还真是张嘴就来,罗宜宁分明记得罗宜怜是最讨厌打打杀杀了。

    罗宜怜这时候就做足了闺阁小姐的姿态,低头含笑。突然语气轻柔地说:“三嫂嫂不是都督大人的义女吗,怎的不给大人请安。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嫂嫂不敬重长辈呢。”

    罗宜宁正站在一旁当花瓶,听到罗宜怜提到自己才抬起头。她们这些嫂嫂刚才只是随着罗宜怜屈了一下身,是不想抢了她的风头。

    两个周氏连同林海如都看向罗宜宁。

    随后传来了陆嘉学低沉的声音:“竟然是宜宁,义父倒是许久未见过你了。”

    罗宜宁抬头看到陆嘉学似笑非笑的眼睛,咬牙上前一步请安:“义父安好,方才是宜宁失礼了。”

    “无妨。”

    陆嘉学喝茶,宜宁退了回去。屋内一时寂静,楠哥儿看看周围,他想到宜宁身边去。但是他不敢去。

    他抬手要咬手指,袖子上的东西就掉下来,落在黑漆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是一只翡翠耳坠儿。

    宜宁立刻认出是她的耳坠儿,方才取下给楠哥儿玩耍的。她立刻就要上去捡,但另一只戴着扳指的手已经把耳坠儿捡了起来。

    宜宁只能屈身说:“多谢义父,这是我的耳坠。能否请您还给我?”

    陆嘉学随着她看去,果然有一只耳坠不见了。他把玩着耳坠,慢慢道:“自然,东西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宜宁伸手去接。他才把耳坠还给她。只是那话才是真的意味深长。

    陆嘉学没这个耐心跟罗成章虚与委蛇了。他平静地道:“罗大人,七日后之后我来接人。你可要好好准备。”

    七日会不会太仓促了些,罗成章一愣。刚才不是说半个月吗。他只当陆嘉学是见了怜姐儿格外喜欢,不想多等了。

    “这时间有些急促,都督大人可容下官好好准备。怜姐儿也要准备些嫁妆。”罗成章连忙道。

    陆嘉学转而看向罗宜怜,淡淡地问:“六姑娘可是觉得时间仓促了?我觉得还是合适的。”

    罗宜怜站起来,她又怎么敢说不合适呢,红着脸点头说:“一切都听都督大人的,小女没有意见。”

    陆嘉学没多说几句就离开了。罗成章送他出去,剩下的嫂嫂们则纷纷恭喜罗宜怜。

    “都督大人必定是见我们怜姐儿国色天香,才喜欢得很,提前了婚期……”

    一片奉承之声,宜宁面无表情,捏着翡翠耳坠儿越发的紧。

    罗慎远在路上遇到了从罗府出来的陆嘉学。

    罗慎远先叫了声停车。然后挑开车帘,笑着问道:“难道,都督大人竟有空到罗府来。”

    陆嘉学听到罗慎远的声音,也挑开了车帘。周围一片霜雪,只有马儿的鼻子里冒出白烟,他道:“这趟倒是巧了,遇到罗大人。”

    站在旁边的林永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侍从敢说话。

    “我听说都督大人有意纳舍妹为妾?这趟该是来商议的吧。”罗慎远又道。

    陆嘉学听了就笑:“令妹冰雪可爱,我看着的确爱不释手。虽做不成正室,做个妾总是没有问题的。”

    “得都督大人喜欢,宜怜妹妹必定是高兴的。”罗慎远慢慢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扰都督大人了。先回府一步。”

    他放下了车帘,脸才面无表情,全无笑容。

    陆嘉学看到他的马车回府了,才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继续走。

    小雪渐渐转了大雪,下到晚上还纷纷扬扬的没有停。

    罗宜宁派出去打听的丫头回来了。

    丫头的双丫髻上还带着未化的雪,脸色冻得通红。“三太太,奴婢仔细问过了,那两个婆子几乎不踏出院门。专心伺候六小姐,别的事从来不过问,平日话也不多。”

    罗宜宁本还以为是陆嘉学派这两人来是打探消息的。但这么听又觉得不可能,明目张胆送过来的别人自然会提防,这两人绝不是用在这上面的。

    宜宁赏了丫头一袋银裸子,让她先去歇息不用伺候了

    罗慎远回来的时候大雪还没有停。

    窗外北风吹,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地掉。下人把屋内的夹棉靠垫换成了黑狐皮的靠垫,华贵漂亮。罗慎远跟曾珩混了好几年,他不缺钱。只不过他是清流党,有时候不好拿出来用罢了。

    “你回来了啊。”宜宁半跪在小几前仔细地在描花样,准备给罗慎远做双冬日的护膝。

    她的毛笔蘸了朱红色说:“三哥,你来帮我画兰草吧,我总是画不好。”屋内烧了地龙,但她穿了一件有兔毛边的褂子,换了一对白玉玲珑耳铛。一只鞋袜随意的搁在床沿,有种随意的生活气息。

    罗慎远走过去,从她身后拢过去,拿过她手上的笔:“画在那里?”

    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日常这样的亲近不多。

    宜宁微微屏息。指给他看画的地方,他的身体更倾下来一些,身上有外界寒冷的味道。单手靠着桌沿寥寥几笔,就给她添上了兰草。

    “这些够不够?”罗慎远问她。

    “够了。”宜宁竟然觉得他的嗓音低磁好听,有些失神。他又圈着自己在怀里,一时紧绷不敢动弹。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有力。衣袖卷起一截白色斓边,看得到手背有经络浮出。

    怎么还没有放开她,不都说够了吧……

    宜宁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暧昧。

    他突然又道:“我听说陆嘉学今日过来了,你见到他了?”

    “母亲让罗宜怜去给他请安,怕她紧张,故带我们几个嫂嫂一起过去。”宜宁解释说。

    “嗯。”罗慎远听了没什么表情。看到她薄薄红软的嘴唇片刻,低下头问道:“眉眉,你的花样画完了吗?”

    “还差几只白鹭。”罗宜宁说,有点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我来帮你画。”他左手提笔蘸了墨,也是寥寥数笔。顿时就是一行白鹭飞上青天。

    果然有□□。

    宜宁觉得自己很难学得来。

    随后他放下笔,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问她:“你知道前不久贵州匪患的事吧?”

    这事宜宁自然是知道的,最近这事闹得挺大的。

    见她说知道,罗慎远就继续道:“皇上削了贵州布政使,汪远就提议由我出任。”

    宜宁听了一惊,画笔放回了笔山里:“这如何能行!”

    布政使是从二品,但对罗慎远来说这升迁实则是贬黜,更何况贵州那里上下是汪远的人,周书群都让他们耗死了。他去了就算能治理,绝对也要花大力气,离京数年,又不是湖广、两广这些布政使,仕途怕要受阻。

    她一时激动,差点撞到他的茶。

    他把自己的茶壶挪开,这可是热茶。说道:“未必就会去,你不要担心。”

    宜宁怎么能不担心他,看到他啜着茶不慌不忙的样子,说道:“你倒是不急的,那我何必急了。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个法子,皇上若是让你去,你真的去不成?”

    三哥头也不抬道:“现在贵州乱成一锅粥,的确需要人管——叫我去我就去吧。”

    宜宁看他,罗慎远才放下他的书,笑道:“京官外调,哪儿这么容易。户部商议了还要递内阁定夺的。”他又继续说,“而且工部也是个烂摊子,除了我没几个人能收拾。只要我不愿意去,皇上不会让我去的。”

    罗宜宁觉得不太对,他在工部做得好好的,平白无故的为何要提他外调一事?贵州那里都是汪远的人,她又想到了陆嘉学说的话,顿时心里有了猜测:“你无端被提外调,还是那样的地方……可是都督大人所提?”

    现在那地匪患频发,就是剿除都剿不干净。若是他真的前去,当真危险。

    罗慎远顿时握住她的手腕,克制道:“我只有一句话,不准去找他。”

    她不会去找陆嘉学啊,找他又有何用。

    罗慎远见她不说话,沉声再重复了一次:“听到了吗?”

    罗宜宁点头,他才放松了些手。罗宜宁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见陆嘉学,没想到他这么顾忌。宜宁问他:“虽然知道你不会去。但我还是想问问,若是你去贵州,我可跟你去?我听说人家外调经常带家属。”

    炉火噼啪一响,罗慎远说:“自然是带你去的。”

    宜宁才挽着他的手臂坐下来,笑眯眯地说:“那无所谓了,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的。”

    罗宜宁的担心让他很动容。有个人牵挂着你,在乎着你,你因此而存在,不再是孤独至极的一个人,于他而言更是如此。他伸手想把她抱在怀里来,但忍了忍还是没有。皇上现在的确担心贵州的事,说不准一时脑热,还真会派他去。他就先给宜宁提前说一声。

    宜宁这两天一直帮忙罗宜怜的亲事,又听到这个消息。很久才缓过来,如果罗慎远要去也没有办法的事,只要他五年期到一回来,那就是肯定的升官,前提是他能活着回来,并且有政绩。若是不去留在京城,天子近侧,迟早有一天是工部尚书。

    她又说了句:“当然还是不去最好的!”

    罗慎远回过头,她的脸藏在雪白的兔毛边里,像个精致的雪球,还稚气未脱的。这是他的小妻啊,需得好好护着养着,说不定还能长高长大呢。到时候才能与她更亲近些,不像现在总是克制。

    以后说不定她还会生下他的孩子。

    两个人的孩子?

    看着那平坦的小腹和细腰,罗慎远有点不敢想象。他不是很喜欢小孩,太吵闹了。而且会分散孩子他娘的注意力。

    孩子还是晚些时候再说吧,现在这小丫头还同他分被褥呢。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168章

    接连两日商量罗宜怜出嫁的事,宜宁忙得团团转。

    乔姨娘觉得自己怜姐儿能嫁个好人家了,挺直了腰杆,冠冕堂皇地要这要那。

    宜宁刚把管事婆子送走。就有丫头过来传话,说乔姨娘不满意罗宜怜的吉服,非要再改。

    罗宜宁焦头烂额,匆匆赶往林海如那里。乔姨娘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嫌弃衣裳非正红色。林海如由丫头婆子伺候着喝参汤,听到后忍不住冷哼:“不是正室出嫁,却穿个正室的颜色,这才让人笑话!”

    罗成章已经吩咐,无论如何都要先紧着罗宜怜,她的意见最重要。林海如忍了又忍,闹不闹笑话都不重要。这件改了三次的吉服又拿去重做,功夫全都白费了。

    宜宁去的时候正好派去陆家安床的婆子回来了。这婆子喝了口茶,笑着有些谄媚地跟罗宜怜道:“姑娘是没去,宁远侯府好大的气派,奴婢进门就是好大一个影壁,院里的护院都是官兵。虽然说不讲六礼,我分明看到侯府里到处张灯结彩,做得跟正式娶亲也没有两样了!人家侯府成亲,两边的百姓都自觉地回避。侯府里还有人专门开道,老奴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排场。”

    来看热闹的两个周氏闻言惊叹,夸宜怜嫁得好。

    乔姨娘对于改嫁衣这件事更有了底气,端补汤饮笑着说:“正红色如何穿不得,要紧的是都督大人喜欢,我看轿子也要改改才是。”

    反对正红色的林海如冷哼一声说:“那你要不要人也改改?”

    乔姨娘毕竟是妾室,被林海如当面训斥脸色青白,却不敢顶回去。

    罗宜宁拿笔蘸墨:“乔姨娘,怜姐儿毕竟嫁过去是妾室,最好是低调些。正红色不行,水红色和茜红色中选一个来。”

    乔姨娘觉得只要陆嘉学宠宜怜,罗宜怜在侯府横着走都没问题。没有谁比她更明白男人宠爱的重要性,所以她不怎么理罗宜宁的话。依旧笑道:“为何不能改为正红色。宜宁,你可是怜姐儿的三嫂,没得见不得她好的道理吧?”

    罗宜宁淡淡瞥她一眼。回头蘸墨写字道:“你若是再有不满自己去找父亲说。你看他是愿意丢你的脸还是罗家的脸。”

    “我看老爷更紧着都督大人的意思才是。”乔姨娘道。

    宜宁抬头温言道:“这等家宅不宁的事,乔姨娘愿意出去说,我自然也无妨。”

    说到这里乔姨娘才忍了忍,不再说话,她这时候可不会头脑发热做什么事,让宜怜的亲事被影响。

    罗宜怜按了乔姨娘的手,笑着说:“三嫂也是一片好意,日后怜姐儿还多有报答的时候。”

    宜宁微微一笑:“不客气。”

    说罢收了笔,叮嘱婆子再拿去改。

    明日是冬至要祭祖不上朝。但回保定祠堂祭祖不便,罗成章就叫在正房摆了三牲祭品来祭祀。罗慎远上午祭祀之后就同杨凌等人出门去了,连晌午饭都没得吃。下午罗宜怜想去寺庙里还愿,要有人陪她陪她。宜宁觉得自己要离寺庙等地远一些,最好是不要出门,婉言谢绝,林海如叫了两个周氏嫂嫂作陪。簇拥罗宜怜的丫头婆子浩荡出门了。

    宜宁正说回嘉树堂休息。却看到垂花门外罗慎远回来了。杨凌、户部侍郎等几个官员一起,几人可能在谈官场的事,罗慎远面带笑容。

    宜宁远远地停下来看着他。同僚跟他说话的时候都很敬重他,虽然谈话随和,却没人敢打断他说话。外头大雪堆积,淡淡的阳光里雪粉飞扬。他披着她前几日做的灰鼠皮的斗篷,高大挺拔,俊逸如松,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他。

    宜宁的心很宁静,她突然地想,他和前世是不是不一样了呢?

    她前世也是这般远远地看着,但是彼时陌生。现在却是有最亲近的关系。

    宜宁正斟酌着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罗慎远等人却远远地看到了她。

    杨凌先笑道:“罗兄,多日不见你太太,要不要我去打个招呼?”

    “她一个妇道人家,你打什么招呼。”罗慎远不喜,杨凌每次看到宜宁都很热情,他跟他们家太太关系不睦,杨凌来衙门的时候脸上还经常带伤。现在他看宜宁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儿等着。”罗慎远道,提步朝宜宁走过来。

    宜宁看到他走过来,就问他道:“三哥,你带同僚回来啊?”

    罗慎远顿了顿,正要说什么,杨凌的声音就从他背后冒出来:“罗三太太,我俩许久不见啊!”

    宜宁看到杨凌眼睛弯弯的,想到他家中好玩的杨太太,也笑眯眯道:“杨大哥,许久不见。不知道杨嫂嫂好不好?我还没得空去她那里玩。”

    “她好得很——她哪儿有不好的!”杨凌道。

    随后他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发冷,不言不语。才没有说话了,心里嘀咕这家伙真不好开玩笑。心眼又小醋意又大,亏得人家魏姑娘忍得了他!

    罗慎远见他退出去,才道:“嗯,请他们过来商议事情。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不过今日会早些回来,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去看庙会,大概今日就有。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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