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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养成手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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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重地点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裳。

    后来他终于回来了。没有战功,陆嘉然却因为杀了敌军首领立了战功,升了副指挥使。她不知道陆嘉学在战场上怎么过的,他还是如往常一般,跟那群世家子弟玩,赌钱。有一次输了很多钱,赌坊收账的人找到了陆嘉然,陆嘉然笑着说弟弟:“他也就这么点爱好了,我这个兄长自然要给他兜着。”

    她想起来,似乎那个时候,陆嘉学抬起头看他的兄长,眼神就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再回来她才得知,那个一箭射死敌军首领的是陆嘉学,而不是陆嘉然。陆嘉然冒领了弟弟的军功。

    他居然一直忍着,什么都没有说过。反而在兄长面前总是和气地微笑。

    ……要是他真的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记得自己的霸王卸甲。那么她对于陆嘉学来说究竟算是什么?

    算了,也不该再想下去了,都已经不重要了。

    马车停了下来,宜宁睁开眼。英国公府已经到了。

    她迟迟未归,魏老太太派了她身边的大丫头芳颂在进门的倒座房等着,看到宜宁回来才松了口气。向她屈身道:“小姐安然无恙回来了,奴婢便能去给老太太复命了。”

    宜宁道:“劳烦祖母关心,你代我向她老人家问一声安吧。”

    芳颂含笑应了退下。宜宁刚见了芳颂出来,就看到影壁那里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看到了她,立刻快步朝她走过来。

    宜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屋檐下的灯笼光一晃,程琅那张俊逸雅致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他薄唇紧抿着,说:“我得知了消息就立刻过来了,你家管事却告诉我你出去了。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宜宁请程琅去了前院的官堂说话。坐下之后她才说:“我知道,金吾卫的郭副使跟我说,忠勤伯参了父亲一本,惹得皇上龙颜大怒。郭副使来找我商量该如何保住父亲的爵位,于是我就想了办法……”

    程琅听到这里,再看宜宁表情平静,怎么会猜不到她去干什么了!

    除了陆嘉学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她定是为了魏凌去求了陆嘉学!

    “你去了宁远侯府吧。”程琅走到她面前突然抓住她的手,“你怎么能回去求他,是他害死了你啊!你回那个地方做什么!”

    宜宁看着程琅的动作皱眉,她站起来笑着说:“我除了求他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难道谁还能帮我?你这是怎么了?”

    程琅看着自己抓着她的手,突然地放开了。他是一时心急了,当他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怕罗宜宁会去求陆嘉学。

    他这般逼问她的态度肯定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甚至是产生怀疑。

    程琅哑声问:“你……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宜宁摇了摇头,她不想再说下去了。她做什么是她的事,程琅若是想关心她她无话可说,但谁也不能来质问她。她跟他说:“阿琅,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她想离开,却看到自己的手又被他抓住了。

    “你不要生气。”程琅怕她恼了自己,闭了闭眼说,“……我只是怕你被他所用了。”

    程琅漏夜前来也是为了告诉她英国公的事,她怎么会生气。宜宁反握住他的手说:“这也没有的。现在赶路不方便了……不然你还是留宿客房吧,我让丫头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

    程琅听到才释然了些,嗯了一声:“我明日正好要去上朝,卯时就要起床。”他又接了一句,“你可不要被我吵到了。”

    宜宁叫了珍珠进来安排,跟程琅告了别,她已经很累了,回了东园几乎就是倒头就睡。

    但皇城外面,有家茶寮的灯还亮着。

    徐渭很喜欢这家茶寮的毛豆。要他说,别家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罗慎远尝过几次,觉得也没什么不同的。不过只要徐阁老高兴就好。

    所以商议事情也总是在这家茶寮里。破旧的茶寮被官兵围着,外面放的一口大锅腾起水气,往来的人一看就知道,徐阁老又在这儿吃毛豆呢。

    后来见徐渭常来,有人干脆给茶寮的店主捐了点银子,让他把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好好修修,免得徐阁老吃毛豆吃得不舒服。店主拿了银子果然办事,这屋内铺了樟木地板,刷了桐油漆,摆了几个官窑的青白釉梅瓶,有点那么个意思。

    徐渭正对着罗慎远坐,旁边坐的是杨凌——今年殿试的时候他考了二甲第三,也被徐渭收入门下了。罗慎远看过此人的文章,觉得比榜眼王秋元写的还好,才华横溢,见解独到。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得了个二甲第三,不过徐渭把他从翰林院提了出来,让他跟着自己做户部给事中。

    杨凌为人很谦和,却又不卑不亢的。即使罗慎远跟他是同科进士出生,罗慎远已经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他却还是个七品给事中,他在罗慎远面前也不露怯。笑着给他敬酒说:“罗兄,你我同是徐大人的门生——你看给徐大人剥毛豆这个事,咱们谁来?”

    话是这么说,一盘毛豆已经朝罗慎远递了过来。

    几位在场的大人皆都笑了,徐渭也笑着说:“好你个杨凌,竟然敢打趣我!”

    罗慎远面色不改,接了杨凌递过来的一盘毛豆:“给老师剥豆,学生自当要做。”说完卷了一卷袖子,就开始给徐渭剥毛豆了。

    那双写字的、带着薄茧手下,青莹莹的、香喷喷的毛豆一粒粒掉入了盘中。

    徐渭不知道对这两人说什么是好,旁边的大人们都是哄堂笑。户部侍郎拍着罗慎远的肩道:“杨凌你可看好了,得跟着罗大人学学!不然怎的你才是七品,罗大人就是四品了——他这剥毛豆的速度都比旁人快!”

    徐渭笑得有点肚子疼,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学生有点人情味了。他摆了摆手:“别扯远了,才说了慎远的擢升之事,再来说平远堡那事。”他正色了起来,“我看这当中事事都透着蹊跷。慎远,你不是派人去了平远堡查探,你的探子可有什么消息?”

    身为大理寺少卿,有些事不好明面上派人去做。罗慎远就在暗中养了一批人专门干这个。他放下了手里的毛豆,拍干净了手说,“我的探子来信说,平远堡的确有场大战。但是伤亡的三万大军——却是有蹊跷的,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尸首,虽然穿的是我方的甲胄。但是翻看之后发现,其拇指有茧、腿侧有伤,皮肤黝黑。应该不是汉人,我看了他们的信,推测应当就是瓦刺部的人。”

    “你是说,我军的实际伤亡应该没有三万?”有人好奇地问,“那剩下的这么多人呢?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罗慎远说得太过离奇,徐渭也觉得蹊跷:“——这如何说得通。可见到魏凌的尸首了?”

    罗慎远摇了摇头:“要是见了魏凌的尸首,那就说不通了。”

    杨凌听懂了罗慎远的意思,有些惊讶:“你是说——魏凌没有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罗慎远从来都不会把话说得太绝对了,“见了尸身才能说他死了,现在谁都不知道。兵部已经派了左侍郎肖左云前去宣府,宣府现在又增了兵力,还有陆嘉学的副将在,边关应该是稳固的。”

    说到这里,有人倒是感概了一句:“要是英国公真的死了……戎马一生的落到这个下场,倒也是可怜。我听说他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要是魏凌真的没了,魏家因此败了也说不定。”

    罗慎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朝上陆嘉学也没有为他求情。”又有人说,“他倒是够无情的。”

    “他的确该屹立多年不倒。”罗慎远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了。手里剥好的毛豆碟递给了徐渭。

    等从茶寮出来,回新桥胡同的途中,罗慎远问轿外的人:“英国公府近日可有信来?”

    “刚来了。”外头的人说,“小的放在您书房里了。”

    罗慎远嗯了一声,等轿子到了新桥胡同的胡同口,他才看到有辆马车停在他家门外。

    是孙家的马车。

    马车上被丫头扶着下来一个人,她抬起头的时候看着罗慎远:“慎远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夜里太凉,罗慎远请她进了前厅。他吩咐丫头给她上了姜茶驱寒。孙从婉捧着手里的姜茶,突然有点想哭。

    罗慎远其实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只要他愿意,他能够对别人非常的好。

    原来他刚到京城来求学的时候就是这样,能注意到别人的一言一行,别人的所求。她读书读得心不在焉,他就猜到她发小的小表妹要来看她,提前让她下学。她叫丫头端热水进来续茶,他就知道是自己讲得枯燥了,然后转了话题。她觉得他非常的体贴,后来才发现那是因为这个人非常的敏感,或者天性的擅长注意别人。

    也许这就是智多近于妖,擅于推断,因为她联想到后来罗慎远做的事之后,真的不寒而栗!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孙从婉说,“我就觉得你非常的特别。你立在我父亲书房外那株墨竹旁边,抬头看竹子的长势。别的门生都进来给父亲请安,你却是父亲亲自出去迎接,我才知道你就是北直隶的少年解元郎罗慎远……”

    “你出来的事你父母知道吗。”罗慎远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孙从婉是当大家闺秀娇养大的,这么晚了,家里不可能只让她带几个婆子就出门。她应该是自己跑出来的。他站起了身,叫了人进来,“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吧。”

    “我一定要说!”孙从婉的眼里全是泪水,她站起身说,“罗慎远,你听我说完!”

    她的母亲知道了罗慎远做过的事,气得发抖。拉着她去找父亲,要请了人去罗家退亲,她哭着说她不答应,被怒火攻心的母亲痛骂了一顿,把她关在房里不要她出来,孙从婉却偷偷地跑了出来,她就是想亲自问问他,让他把事情讲清楚。

    她就是想弄明白而已啊。明明两个人都要定亲了,明明就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为什么,罗慎远要这么对她?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115章

    罗慎远沉默了片刻:“你想知道什么。”他转过身,继续道:“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就问我,我一并告诉你。”

    孙从婉抬起头,她一向都是温婉的。在这人面前却被逼得没办法了,眼眸像是被水洗了,透出一种决然的光彩来。

    “我知道你无情……你对谁都这样。父亲很希望我能嫁给你,但是母亲一直劝我,说你年纪轻轻,却半点嗜好都没有,那是要多老成和耽于心计才能如此。但是我还是这么喜欢你。”孙从婉继续说,“姑娘家怎么能恬不知耻呢……”

    她知道自己要自尊自爱。但是在他面前,她就觉得无比的卑微。心情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变化,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还曾对宜宁说过,若是可以的话,就算我做妾也要跟着你……”

    罗慎远听了叹气:“你不该跟她说这些。”

    “我只想问问你。”孙从婉却根本不管他说了什么,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毫无波澜的目光里,看出点什么情绪来。

    “我瞒着母亲从家里出来,就想问问你。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吧?你没有喜欢过我。上次我和宜宁出门之后被程琅截住。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放我出去当诱饵的是不是?”她强忍着眼泪,提高了声音,“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明明就知道,但心里还抱着一点期待,希望他能打断自己的话,告诉他自己也不是那么绝情的。

    但是他听着她的指责,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孙从婉终于也忍受不了了,她被罗慎远这副任她发泄的沉默逼得要崩溃了。

    罗慎远终于才说:“……对不起。从你手里流传出去的消息,他们才会信。”

    他想彻底断了孙从婉的心思,这对孙从婉也好。

    听到他这无所谓的语气,孙从婉却是怒火攻心,走到他面前来揪着他的衣服打他的胸膛,边打边哭:“你这个混蛋!你用我去引诱程琅上当,你就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从来没想过娶我!你连我的名声都不顾,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哭得差点瘫软在他面前,“我等了你三年啊……”

    罗慎远任她不停地打自己,身影巍然不动,他说:“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是个混蛋。你不要喜欢我就好。”

    孙从婉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她扬起手,突然打了他一耳光。夜里寂静,声音格外响亮。

    这是他挨的第二个耳光!

    孙从婉是个弱女子,但打人耳光也不会一点不疼。罗慎远只是抹了抹嘴角,却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发泄完了,就回去吧。”

    “罗慎远,像你这样的人只会让人觉得恐惧!”她忍不住大声喊道,“你这种心肠歹毒的人,以后肯定会遭报应的。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喜欢的人也这么对你的时候,她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叫了人进来,坚决地把孙从婉送了出去。

    罗慎远回了书房,还不能休息。从平远堡送回来的信,大理寺的卷宗,甚至有些户部的文书还摆在他的桌上。江浙突发水患,他对于水利了解甚多,徐渭就交给他帮着看。这些事他不做没人帮他做,很多时候都要熬到深夜。以往他都是毫无抱怨地把这些事做了。但现在他看着这满案的东西,觉得满心的火气,突然就伸手一拂,那些文书案卷轰的一声被他扫下了书案!

    刚进来的林永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问:“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跑过去帮忙收拾,伺候的书童也在帮着捡。

    罗慎远手撑着书案喘气平息着怒火,闭上眼好久才缓过劲来:“……把平远堡来的信找给我。”

    他为什么无端的发火,却没有人知道。

    八月末,天气已经没有前些日子这么热了。但要说凉快也一点都不凉快。宜宁在书房里描红,门外蝉声叫个不停,天气太热了,珍珠就让在书房里放了冰块,冰镇绿豆汤给她喝,屋子里又能凉快许多。宜宁喝了两大碗绿豆汤,又专心地去描字了。

    松枝挑了竹帘进来说,芳颂来传魏老太太的话,让她带着庭哥儿晌午过去吃饭。

    魏颐从中城兵马司回来了。

    宜宁这才吐了口气收笔,心绪已经宁静了许久。叫人去喊庭哥儿过来,一起去魏老太太那里。

    魏老太太的静安居外面是个夹道,夹道前面种了一株黄兰树,这时候黄兰开花正盛。宜宁还没有走近,就看到魏颐站在黄兰树和赵明珠说话。赵明珠指了树上的一朵黄兰,魏颐几步上前,抓着树枝一跃就给她摘了下来。

    他把黄兰花递给了赵明珠,一脸的漫不经心,倒是有几分风流贵公子的气派。魏颐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看到了罗宜宁,嘴角微微一抿。

    赵明珠的笑容则略有些僵硬。

    宜宁后来听丫头说过,原来魏颐在京中跟沈玉是好友,两人自十岁起就一起练骑马。听说她拒了沈玉的亲事之后,魏颐就一直不怎么待见她。魏颐私底下还跟许氏说过:“我看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沈玉兄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一个从外面抱回来的女儿,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要是没有魏凌,她在英国公府里什么也不是。”

    当年要不是因为魏凌在,没有人敢对宜宁上魏家的族谱说什么,恐怕宜宁回英国公府也艰难。魏凌在把女儿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帮她把路铺好了,现在魏凌不在了,对宜宁的出身有微词的声音压都压不住。

    许氏听了儿子的话就皱眉:“什么魏凌,他可是你堂叔!你父亲当年受他恩惠不少,能调山东任指挥使还是你堂叔帮忙,你要对他尊敬些。”

    魏颐却不甚在意地说:“要是当年祖父早几年出生,英国公府的爵位说不定在谁手里。现在这么大的基业交给一个才十四岁的女孩儿管着,岂不荒唐?满京城的王公贵族里,哪家是这样的?”

    许氏虽然觉得儿子说话直接,但这个还是有点道理的。罗宜宁才多大,她懂什么管家?魏家没有主母,但也该由老太太管着才是。

    宜宁知道魏颐不喜欢她,不过现在她心平气和。只是喊了他一声魏颐堂兄,就进了魏老太太的屋子。

    今日魏老太太叫宜宁过来,其实是要告诉她一件喜事的:“……听说今日南书房里皇上说起你父亲的事,本来是打算发落你父亲的。不过被皇后娘娘劝了下来,说‘不能因此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好歹保住了你父亲的爵位。”老太太的眉眼间难得透出一丝喜气,“皇后娘娘待咱们有恩,等哪日我身子好些了,领你进宫去向皇后娘娘请安道谢。”

    宜宁屈身应了。心里暗自想着,恐怕不像老太太想的这么简单。皇后娘娘跟英国公府往来不多,怎么会贸然给英国公府求情。陆嘉学和皇后娘娘是有交情的,应该是他告诉了皇后的吧。

    陆嘉学倒是聪明,皇后求情的效果比他好,且不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她端起茶喝,看到魏嘉拿着只色彩鲜艳的鸡毛毽子进来,小脸红扑扑的。她请宜宁跟她一起去玩,饱含期待地问:“宜宁姐姐,你会踢毽子吗?”

    宜宁并不会踢毽子,她觉得踢毽子这种小姑娘的活动有点无聊。

    魏嘉原来是跟着父亲和乳娘在山东任上的,刚回到京城没多久。因说话的口音问题,在这边连个玩伴都没有。宜宁也不忍驳她的建议,陪她到外面玩踢毽子。她踢不了几个,魏嘉却踢得很好,什么姿势都没有问题。

    但是魏嘉并不踢毽子,她就把毽子给宜宁,期待地看着宜宁让她踢,宜宁只要能踢了一个她都拍手称厉害。

    宜宁无奈地掂了掂手里的毽子,庭哥儿跟着在旁边拍手起哄。

    宜宁看着两个孩子更加无奈了,挽了裙子踢毽子。一个、两个、三个……掉了!

    “义父!”突然有人欣喜地喊了一声。

    宜宁回过头,发现陆嘉学不声不响地站在院门口,身后带着一群人时,她简直就吓了一跳。

    他刚才就这么站着看她踢毽子?

    陆嘉学也没有怎么理会宜宁,向喊了他的赵明珠点了点头,赵明珠恭敬地给他行礼。宜宁这才反应过来,也屈身给他行了礼。陆嘉学嘴角一扯,又看了她手里五颜六色的鸡毛毽子一眼。在宋妈妈的引导下进了屋子。

    他是来探望魏老太太的,带了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

    ……这居然让他给看到了,前世便是如此。她稍微做了点什么出格的事总是被他撞到,继而加以嘲笑,这混蛋,刚才指不定也是在笑她。

    宜宁拍了拍手里鸡毛毽子,把毽子还给了魏嘉。

    她把自己的毽子宝贝般的捧在怀里说:“宜宁姐姐踢得真好!以后我还找你玩。”

    宜宁嘴角微扯,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跟着进了屋子。

    陆嘉学靠着椅子上,正在说魏凌的尸首没有找到的事,劝老太太宽心。老太太听着儿子的消息心里就震动,一时又哽咽了。

    许氏领着魏颐给陆嘉学请安,魏颐对陆嘉学很是恭敬,毕竟面前这个人可是陆嘉学。

    陆嘉学听说他在中城兵马司做吏目,随意指点了他几句。“……你在五城兵马司里做事,只要不出什么差池就可。你父亲又在山东立过剿匪的功绩,你几年之内擢升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空闲时间有限,不久就要告辞离开,魏颐提出送他,他摇头道不必了。

    魏老太太就说:“老身现在起不来,那就让宜宁送你出垂花门吧……你来着是客,这总是要的!”

    陆嘉学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宜宁送他出了垂花门,两人一路没有说话。想到这事他终究帮了忙,宜宁又屈身给他道谢。

    陆嘉学却过了会儿才说:“只要魏凌一天不回来,这事就没完。你也不用太谢我。”顿了顿,“你踢毽子踢得惨不忍睹,以后还是少踢吧。”

    宜宁心想要你管什么闲事,面上嗯了一声。

    他走出了垂花门,随从跟了上去。

    路上的轿子里,陆嘉学闭着眼睛养神。本来也不必亲自去一趟的。他看到罗宜宁踢毽子的样子,脑海里全是那夜她跪着求自己的画面,还有听到她的话突然失控的情绪……实在是因为他快要疯了,十多年的忍耐和等待会把人逼疯。

    明明知道这是不理智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他就是突然想逼问她,好像这样就能问出什么一样。或许那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那天直到宜宁走了,他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以后还是少见她一些吧。

    魏老太太那边,等到罗宜宁送了陆嘉学离开,许氏则有些顾忌地开口了:“老太太,原是你家的事,我不好开口……只是我瞧着,怎么府里是宜宁在做主?她才多大的姑娘,又没有历练过,您竟然也放心得下让她管?”

    魏老太太靠着迎枕叹气:“魏凌没有娶妻……我现在身子又不好,宜宁也做得顺当。我也是看过她经手的账本的。”

    许氏就感叹说:“老太太,您这心也放得太宽了!”

    那日晨起她在前院里喝茶,就看到有人在外面背着手张望。看到她的注意之后,那白胖的管事才进来给她请安,咧着嘴笑:“您就是大堂太太吧,小的是田庄的管事李桂。特地来给您请安的!”

    他手里提着一只麻鸭,一篓螃蟹。说是给她带的礼。

    许氏看到他提着东西皱了皱眉,一问才知,李管事是来说这田庄里租钱的事的。

    “……租钱本来是小姐的决定,小的也不好多嘴。但这租田的租钱本来就少,三成的租子都不够使的,今年收成不好,小姐还坚持不涨租子。别人家的田都是四成租五成租。小姐宅心仁厚是好事,心疼佃户也是好事。但这开田庄毕竟不是做善事,怎么能由小姐胡乱决定呢!那又多少家产都不够败的。”

    许氏听了觉得宜宁做的是不太对,问道:“真有这等事?”

    “小的何故敢诓骗了您。”李管事道,“都是为了东家着想啊!小姐当家着实是太年轻了,我等十多年的庄稼老把式了,总比她懂些。她却是不听劝的,我等真是不服气的。”

    许氏听了觉得有些道理,这才记下了。至于麻鸭和螃蟹当然是让他提回去了,她还看不上这点东西。

    她跟魏老太太说了这事:“倒不是说她什么,不过这管家的事,她怕还是不够火候。”

    如今府里就她们几人相依为命,儿子生死未卜。魏老太太不会在这个时候伤了孙女的心。她想了想说:“你等我派人去看看那管事说的是否属实再说。”

    宜宁见了陆嘉学之后,心里就在想他说过的话。

    当今圣上虽然也算是明君,上任之后做了不少减轻赋税徭役的事,还修浚了运河。但脾气喜怒无常,又偏宠宦官。万一哪日他又想不过去了……宜宁本来是练字静心的,许久之后把纸揉成一团扔了。想了想还是给罗慎远写信。分析朝堂的事还是请教当官的比较好。

    宜宁以为不久就能接到他的回信。没想到结果第二天,他就亲自上门来了。

    今日沐休,他穿了一身常服。

    “带你出去走走。”他说,“难得有空一日。”

    她这些日子的确是累着了,魏凌出事之后一直心中郁积,这时候出去看看也好。宜宁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但是既然是三哥带她出门,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罗慎远去给魏老太太请了安,才带她出了门。宜宁坐在马车里,她在想自己的事,抬头一看,暗淡的光线里他抿着嘴唇。似乎也在想事情,一路都没有说话。

    “三哥。”宜宁突然喊他,“究竟……怎么了?”

    她觉得罗慎远有点反常。

    罗慎远抬起头看着她,他一直看着没移开目光。宜宁有些狐疑,罗慎远才移开了目光说:“孙家已经退亲了。”

    其实两家人未曾定亲,却也算不上退亲。但孙夫人找了出了两任阁老的薛家老太太来说,以后估计也不会来往了。

    罗宜宁就想到早晚有这么天。她不知道罗慎远突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安慰他吗?她正想着要说什么,一只冰凉的大手向她摸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乱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城东的祥云酒楼下有几条画舫,平日不怎么热闹,这时候却在开赏荷会。我带你去看看。”

    祥云酒楼离玉井胡同着实也不远。河流靠岸的地方停着许多画舫,以铁链相连,靠着祥云酒楼青砖外墙,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影着画舫船只。这时候的确很热闹,船上摆着许多盆各式各样的睡莲,养得都很漂亮。

    宜宁刚下了马车,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那里,看到罗慎远之后向他拱手道:“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罗慎远嗯了一声,带宜宁走下了台阶。

    宜宁还披着披风,她自小就养在深闺里很少外出,觉得这周围有些新奇。来往的人里公子不少,女子却都娇媚轻柔的,着绸缎褙子,或者披了纱衣的也有。看到她之后会好奇地看她一眼,但都是善意的。

    她很少来这样的地方!

    宜宁看到画舫有点犹豫,船身在水中晃悠,她很少坐船的。正犹豫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他展开的手手心向上,中指显得比别的手指长许多,指腹带着薄茧。她刚把手伸过去,他就握住一用力,然后把她牵了过去。

    船上有点晃动,只有少坐船的人才能感觉到,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总觉得不稳。宜宁不得不牵着罗慎远的手走在她身后。

    他买下的画舫里布置得很精致,一架屏风隔开,摆了矮几和漳绒地毯。矮几上是一套的冰裂纹茶具。旁边的长案上是一架桐木琴,再旁边的瓷缸里插着几只荷花苞。

    画舫小小的地方,竟然也五脏俱全。

    罗慎远的护卫拱了拱手道:“大人,小的已经告诉过酒楼掌柜了,无人会来打扰您。小的带人在外面守着……”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画舫外面有人笑道:“怎么,我不是人啊!”

    罗慎远听到这个声音就皱了皱眉,跟宜宁说:“你坐着,我去应付他。”

    宜宁听了却有点好奇,既然罗慎远不生气,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吧。不过这个声音听着却陌生得很,她以前应该没见过。

    罗慎远起身走出去,帘子放下了。宜宁就把茶杯一个个摆开准备泡茶。然后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不请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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