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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脸狂魔-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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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平庸,一遇见麻烦事便想尽办法推脱,久而久之就得了个‘三不沾’的诨号,在朝上混了几十年,也才堪堪往上爬了两级,在朝中资历最老,却最不会办事。

    这三人跟随在瑾瑜身边能顶什么用?皇上为何不听我的?赵碧萱觉得委屈极了,刚一下朝就派人去拦截帝王。

    “你找我?”周允晟现在已没有必要再装痴情种子,来到凤仪宫,看也不看跪在门口的赵碧萱,径直入了内殿,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摆手遣宫女上茶。

    赵碧萱犹然跪在殿门口,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惚的站起来。她原本以为晟帝会急急奔过来扶她,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却没料他竟连个眼角余光也不给。她定了定神,走到榻边矮下~身子,强忍着恶心和怨恨往帝王怀里钻去。

    “离朕远点,受不了你身上的味儿。”周允晟厌恶的甩袖。这女人非常喜欢熏香,壬劳馍馈13跄倚迮痢18尥嘈逍┐髦锒家懔讼懔喜趴仙仙恚砸晕咂鹇防聪惴缯笳螅笕诵纳瘢翟蚰馨讶搜喂ァv茉赎缮媳沧尤痰男量啵獗沧佑秩塘丝煲荒辏闭婧薏坏媒橇艘律眩送馄ぃ咏蛩岢乩锖煤孟聪础

    赵碧萱被他一手拂开,跌倒在榻边,膝盖撞上脚踏,立时流出~血来,鲜血透过轻薄的布料晕染开,显得触目惊心。若是以往,别说受伤流血,便是掉一根头发,晟帝也心疼得跟什么似得,又如何会亲手伤她。赵碧萱抬头仰望未曾流露出丝毫疼惜之色的帝王,不由呆住了。

    几名宫女连忙奔过去搀扶,嘴里紧张不安的询问,不时用眼角余光偷觑帝王神色,希望他能垂问一句。

    周允晟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慢悠悠地说道,“今日替你在金銮殿外拦人的内侍是哪个?”

    赵碧萱勉力站起来,浑浑噩噩开口,“回皇上,是方福。”

    被点到名的内侍连忙跪到殿前磕头,冷汗落了一地。他不似贵妃,被帝王独宠冲昏了头脑,总以为帝王会对自己千依百顺,俯首帖耳,他看得比谁都明白,晟帝如此杀伐果决,英明神武,绝不是周幽王那般被女~色所控的昏君。他宠爱你时能把你捧到天上,厌弃你时也能把你踩进泥底,更何况贵妃千方百计规避侍寝,未有一天尽心尽力伺候过他,又如何能够做到盛宠不衰?

    贵妃若是掐指算一算皇上主动前来凤仪宫的次数,怕会吓得肝胆俱裂。

    内侍越想越恐惧,已然明白自己好日子到头了。果不其然,歪坐在榻上的风~流帝王懒懒开口,“窥伺帝踪,打探朝政,将他叉出去杖毙。”

    很快就有几名侍卫走进来,将连连磕头求饶的内侍带走。

    赵碧萱懵了,看看已空无一人的殿门,又看看表情闲适的帝王,直过了好几息才红着眼眶委屈询问,“皇上,您怎么了?您为何如此对待臣妾?臣妾只是心中太挂念您才会让他……”

    “闭嘴,有事说事,没事别干嚎,朕听着烦。”周允晟将茶杯重重砸在矮几上。

    赵碧萱哑了,竟不知该如何质问他调换钦差大臣的事,但想到即将远行的心上人,不得不咬牙开口,“皇上,刘大人几个怕是不能担负平乱大任,以天下苍生为念,您是不是该另择人选。”

    周允晟眉梢微挑,轻慢的笑道,“赵碧萱,你可记得第一条宫规是什么?”

    赵碧萱哑然,踌躇半晌后颤声道,“后宫嫔妃不得干涉朝政。”

    “其后果如何?”

    “轻者废黜品级打入冷宫,重者凌迟处死。”赵碧萱不止嗓音抖,连身子都抖起来,摇摇欲坠站立不稳。眼前的男人虽然脸上带笑,眼里却透出冰冷的杀意,如此冷酷的神情,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你知道就好,念在你今次是初犯,朕饶你不死,去太后宫中领罚吧。”周允晟站起身意欲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头也不回的道,“齐瑾瑜那里,朕不想让他死,朕想让他生不如死。”末了甩袖而去。

    最后一句话似晴空霹雳般击中赵碧萱,令她彻底瘫软。最得她信任的大宫女连忙把其他侍从打发出去,将她扶起来以后快速低语,“娘娘,皇上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否则岂会如此待您?”

    赵碧萱手脚冰凉,巨大的恐惧感似粘~稠的液体一层又一层的裹挟着眼耳口鼻,令她眼睛发花,气息短促,几欲窒息。她拼命捶打胸口,将郁气吐出来,直灌下好几瓶琼液才缓过劲儿,哑声呢喃,“不会的,皇上不可能知道。”

    “如今这宫~内宫外俱在皇上掌控之中,他极有可能知情。娘娘,皇上之前是真心待您,把什么好东西都送到您面前,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这样专情的夫婿,所以您还是安安心心伺候他吧,不要再想着恭亲王殿下了。您跟在皇上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其风光无限,一旦失宠,那便是万劫不复!”大宫女苦口婆心的劝解。

    赵碧萱木愣愣的,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在榻上只躺了一刻钟,就有乾清宫的内侍来传旨,言及慧怡贵妃触犯宫规,有负圣恩,令其交还凤印,速去慈宁宫领罚。一些列变故发生的太快,令赵碧萱无暇反应。当她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挣脱时,人已经跪在慈宁宫的佛堂里。她须寒食寒衣、潜心修佛,未满三月不得出去。现如今已是初秋,白天温暖,晚上却渐渐寒凉,赵碧萱换上粗糙单薄的缁衣,被两名宫女用力按~压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又伤了一次。

    她痛呼不已,却无人理会,在佛龛前跪了一会儿,忽然低声哀泣。她像是又回到了曾经的冷宫岁月,被人欺辱,轻视,践踏,那绝对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猛然间意识到,她现在所拥有的无上尊荣与权力,全都来自于晟帝的恩赐。晟帝看重她,她就是高高在上的慧怡贵妃,一旦晟帝厌弃,她依然是那个居住在冷宫~内朝不保夕的小贵人。

    她的骄傲是以晟帝的心意为支撑,只要她还是晟帝的妃子,就必须顺从他,否则身上的傲骨会被一一折断。思及此处,赵碧萱才从绝代宠妃的美梦中清醒过来,一面对晟帝添了几分敬畏,一面却更加希望齐瑾瑜能成功上~位。齐瑾瑜绝不会像晟帝那般待她。

    因发现赵碧萱有失宠的苗头,其他嫔妃还在观望,太后却压抑不住,每日变着法儿的折腾对方。赵碧萱勾引儿子犯下那等大错,太后生吞活剥了她的心都有。赵碧萱苦不堪言,试着让宫女给皇上送信,都未能得到回应,慢慢变得绝望了。

    …

    周允晟离开凤仪宫后匆匆换下朝服,打扮成儒生的模样秘密出宫,专往僻静的地方走,七拐八拐行至一处报废的院落,终于停住。

    “给朕滚出来!”他冲着虚空下令。

    四周没有动静,约莫一刻钟后,周允晟冷笑一声,举步离开。异变陡然发生,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朝帝王快速掠去。

    “来得好!”周允晟喝了一声彩,执扇攻去。两道身影迅速缠斗在一起,拳风拂过之处莫不屋檐崩裂,飞沙走石,本就破败的小院越发摇摇欲坠,几近坍塌。

    “你这些天日日微服出巡,可是在找我?”赵玄每每与帝王错身而过时,便要压着嗓子询问一句。

    “可是想我了?”

    “那天的滋味可还记得?”

    “我甚是想念你,想得疼痛不止。”

    “心疼,那话儿更疼!”

    你他~妈~的能不能闭嘴!周允晟斜眼,甩了一个眼刀过去。这人每次都会忽然出现,将他好生戏弄一番,且次次蒙眼下~药,从不给他个痛快。他好歹也是皇帝,这样干简直大逆不道!今次他以身做饵,定要让他也尝尝苦头。将这人逐渐引到开阔的空地,周允晟忽然一脚将他踢开,大声喝道,“放箭!”

    早已埋伏在此处的暗卫纷纷朝黑衣人发射弩箭。

    赵玄游刃有余的挥剑格挡,迅速往外逃去,暗卫还不罢休,扔掉弓弩后提刀紧追。周允晟大声命令,“给朕捉活的,谁能捉到这逆贼,朕赐他黄金万两,官升两级!”

    暗卫们莫不怦然心动,越发穷追不舍。黑衣人却丝毫也不慌乱,抬手打了个呼哨便有许多黑衣人同样跃出来,几个回合就将皇家暗卫个个砍伤,随着领头的黑衣人扬长而去。

    暗卫们相互搀扶着来到帝王跟前请罪。

    周允晟盯着赵玄远去的方向,面色铁青。他本想着今日把这人捉进宫去,绑在龙床~上这样那样,肆无忌惮地折腾一番,却没料他竟然在京中也敢动用暗卫。看来他的势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大,别说在西北,怕是在京城也能横着走。

    “回宫。”周允晟甩袖,气哼哼的走了,边走边抚摸耳~垂上的008。爱人即便失忆,也并非无心,每一次绑了他之后都会给一串源代码,尤其爱用嘴巴嘬的方式输入008的资料库,好似将之当成了一种情趣。

    死变~态,总也改不了好色的毛病。思及此处,周允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暗骂了一句。

    赵玄卸掉伪装回到虞国公府,招来几名心腹议事。

    “将军,您究竟作何打算?”一名副将用纠结的表情询问。他实在猜不透将军的心思,说他对皇位没有兴趣吧,他偏偏爱伏击皇上,说他有兴趣吧,他又会每次都把皇上毫发无损的送回去。他一遍又一遍的撩皇上的火,为得是啥?

    若是赵玄能听见他的内心独白,定然会告诉他自是为了本将军的终身性~福。但他听不见,故而只是低笑连连的摆手,眼中满是兴致盎然的神采。那人说要捉活,可是舍不得伤了自己?定然是的,否则依自己干的那些事,常人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哪会在意自己死活?他捉到自己打算作甚?

    赵玄想象自己被帝王绑在刑架上抽打的画面,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兴奋而战栗起来。

    “将军,您可有什么章程?您给咱们个准话,咱们才好筹谋。”副将见他不答,又问了一遍。

    “我对皇位没有兴趣。”我只对皇位上的人有兴趣。隐去后半句话,赵玄沉声问道,“齐瑾瑜那里如何了?”

    “回将军,疾风刚送信过来,说是未能将齐瑾瑜击杀,因他身边有镇北将军府的暗卫保护。”副将满脸惭愧,同时也在心中揣度将军为何要对付恭亲王,分明之前将军与恭亲王很有些交情,怎说翻脸就翻脸?他最近越来越弄不懂将军的心思了。

    “齐瑾瑜倒是命大!让疾风继续追,务必将他的项上人头带回来。”带回来之后他会用阴沉木的匣子装了,趁热送给那人,希望那人喜欢。

    副将点头领命,见将军说着说着竟又开始走神,心内不由暗叹,末了略一拱手,自顾离开。

    ……

    是夜,周允晟沐浴后歪在榻上看书,忽觉鼻端飘过一缕暗香,待要循着香味查探时眼前一片发黑,身体也绵~软无力的躺倒,竟是又中了迷~药。赵玄你他~妈~的连皇宫也敢夜闯,简直活腻了!心里大骂不迭,他却连嘴唇都张不开。

    赵玄身穿一袭黑衣慢慢走入内殿,将他翻了个身,趴伏在榻上,而后拍着他脊背柔声问道,“若是把我捉住了,你想对我作甚?”

    “作甚?自是吊起来抽死!”周允晟哼笑。

    果然想抽我。赵玄低笑连连的开口,“你若是想抽,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不但站着让你施为,还会替你准备好鞭子。你挥舞皮鞭时的模样漂亮极了,我一看见你就硬了。”

    死变~态,无论转世多少回都不改本色!周允晟心内暗恨。

    赵玄笑够了,忽然俯身在他耳~垂上嘬了一口,一串源代码陆续输入008的资料库,令周允晟满心的怒气消弭于无形,只能暗自感叹爱人即便失了记忆,也十分懂得该如何取~悦自己。他的行为不受头脑的控制,像是镌刻在灵魂中的本能,这更证明了他对自己爱得真挚热烈。

    在赵玄看不见的角度,周允晟眼里泛出些许动容的泪光。

    

    齐瑾瑜在朝中的势力一一被晟帝剪除,本就没什么依仗,这次又带了三个草包出来,到了民风彪悍的西南地界很是吃了一顿苦头。朝廷每年拨下的赈灾银并未用在百姓身上,全让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层一层盘剥干净,天长日久竟形成了完整的贪污体系,你包庇我,我包庇你,结成了非常紧密的利益共同体,清正廉洁的官员在西南简直没有活路。

    齐瑾瑜空有亲王头衔,却无人脉助力,那些官员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领着他在安排好的村落走了几遭,试图将他糊弄过去。齐瑾瑜不是没脑子的蠢货,自然不会偏听偏信,假装收了官员们的贿赂,又享乐了几日,趁他们松懈之际带赵继东出门暗访。但他万万没想到路上会遇见流寇伏击,若非钱芳菲派了几十个暗卫保护,怕是早就没命了。然而暗卫只负责保护他,却不会管旁人,奔逃过程中将赵继东扔进了流寇中,被乱刀砍死。

    一位亲王外加正经的国舅爷死在西南地界,皇上必然会派人彻查,西南总督又惊又怕,连夜使人去搜索,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山沟里找到昏迷不醒的齐瑾瑜。只见他脸上割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堪堪擦着眼尾而过,皮肉已经翻卷化脓,治好以后定然会留下狰狞的疤痕,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剁掉半截,正不停往外渗血,就是侥幸不死,整个人也废了。

    西南总督内心哀嚎,知道事情恐怕难以收场。现在的皇上可不是三年前的皇上,他要是发起怒来,整个大齐国都要抖三抖,更何况西南这一亩三分地。完了,最担心的一天终于到了。

164、15。9

    流寇砍死赵继东; 砍伤恭亲王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西南总督为了将功折罪,派遣军队四处围剿流寇; 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竟意欲将流寇窝点附近的百姓都屠杀干净; 却在刚动手之际就与一群黑衣人对上,反倒损兵折将,狼狈败逃。西南百姓连年遭受饥荒之苦,却还要缴纳高额的赋税,养肥了西南的一众狗官,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杀戮。泥人尚有几分土性,更何况西南一带的百姓本就民风彪悍。

    不知受了谁的煽动; 百姓们拿起锄头砍刀; 势要推翻大齐暴政,从最初的几百人,慢慢发展成几万人的大军,连夜就攻下好几座城池; 杀了地方官和土豪劣绅; 将田地占为己有。西南总督本想灭火,却没料到火反而越烧越大,竟是无论如何也兜不住,这才使人给京中送信,旋即于当日夜晚自刎而亡。他这一死,本就乱象频出的西南官场更是变成了一堆散沙,有的官员效仿总督自尽; 有的官员连夜收拾细软逃命,有的官员闭门不出,书写辞呈,敢于站出来遏制民变的人一个没有。

    周允晟收到奏报时,西南百姓已全境哗变,短时间内集结了十万大军,正与西南周边的驻军抗衡。周允晟在朝堂上大发脾气,差点连御桌都给砸了,一面调兵遣将压制民乱,一面宣布要亲自去西南处理此事。

    君子不立危墙,更何况是一国之君,皇上若是出事,大齐就彻底乱了。朝臣们纷纷跪下劝谏,却拦不住盛怒中的帝王。周允晟钦点赵玄、罗震等大臣随行,又命几位阁老留下监国,这便宣布退朝。

    太后速速命人将他请去慈宁宫,一双浑浊的眼睛已哭得通红,“皇上,哀家虽然不是你生~母,但你扪心自问,哀家从小到大可有亏待过你?当初先帝驾崩,便是哀家拼尽全力扶持你登基,你别的不记,这份恩情总还记得吧?哀家的瑾瑜现如今在西南受苦,你可要把他全须全尾的接回来啊。算哀家求你!”

    短短一年时间,晟帝就将她手里蓄积了几十年的势力剪除的一干二净,她就算怀疑儿子遇险是晟帝动的手,也不敢与他撕破脸皮。他要是真被惹恼了,说不准儿子就埋骨他乡了。

    “母后放心,朕一定把他平安带回来。”周允晟点头应诺,心中却暗暗感叹齐瑾瑜命大,连赵玄派去的暗卫都拿他毫无办法,不愧为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

    赵碧萱得到弟弟殒命,恭亲王重伤的消息,立时昏倒在佛堂里。她的大宫女拼了一条性命偷溜出慈宁宫,在养心殿外拦住皇上,求他去看贵妃一眼。

    “罢了,念在赵继东为国捐躯的份上,便解了贵妃的禁足。去,把贵妃接回凤仪宫。”周允晟不以为意的甩袖,并未流露出任何疼惜之色,更没提要去凤仪宫安慰贵妃。

    大宫女见此情景,救下主子的喜悦之情转瞬消失大半。若是以往,别说贵妃受了刺激晕过去,便是眼眶微微一红,皇上也会乱了方寸,哪像现在,云淡风轻的语气竟好似赵家只是死了一个无关轻重的下人,而非主子的嫡亲弟弟。大宫女还在愣神,帝王已经回了内殿,几个体格彪悍的侍卫提着刀往门口一站,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肃杀之气。

    这让她越发感觉到了今日与往昔的不同。以往养心殿的侍从看见凤仪宫的人来了,哪个不是屁颠屁颠的迎上来奉承,因为他们都知道伺候好贵妃比伺候好皇上更管用。思及此处,大宫女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意识到自家主子究竟站在怎样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她在宫中的权利和尊荣,竟已然凌驾于皇权之上。她一介宫妃,凭得是什么?

    自然凭得是皇上的宠爱。然而这份宠爱一旦消失,她曾经的一言一行都会变成诛九族的死罪。

    大宫女赤白着脸跑回慈宁宫,接了赵碧萱出来。因儿子的安危系在晟帝身上,听说放了贵妃是晟帝的旨意,太后很不敢阻拦。

    “娘娘,您喝些热汤暖暖身子。”端来一盅补汤,大宫女正要劝解不停掉泪的主子,就听外面有人通禀,说是文远侯夫人求见。方氏此来自然是为了儿子的事。本以为儿子去一趟西南,回来就能高升,哪料到却直接下了黄泉。争来争去,他终究没有做文远侯的命。方氏心头大痛,在府中哭过一场便急急进来向女儿求助。

    “娘娘,您可要告诉皇上,让他务必将害死继东的乱臣贼子碎尸万段,以告慰继东在天之灵。继东死得冤啊,若不是恭亲王非要拉他去西南,他怎会遇见这种灾祸。我早说了让他安安生生的待在翰林院,莫与恭亲王搅合在一起,是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本就忌惮恭亲王,有意打压他,与他混在一块儿迟早仕途要受影响。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仕途还未开始,人就先去了。他傻,我更傻,我要是能劝着他一点就好了。我的儿啊,是我害了你……”方氏一面痛哭一面擤鼻涕,脸上又湿又黏简直不能看,似是快疯魔了。

    赵碧萱也不好受。母亲的话字字句句像刀子一般戳在她心上。弟弟为何与齐瑾瑜走得近,没人比她更清楚,但即便如此,这事儿也怪不到齐瑾瑜头上,只能怪天意弄人。赵碧萱强自按捺住悲伤,好生劝慰母亲,见不奏效,习惯性的命令道,“来人,去养心殿把皇上叫来。”

    非但几名内侍没动,就连那忠心耿耿的大宫女也毫无反应。她面上不显,心里却为贵妃的遣词用句感到心惊胆战。‘把皇上叫来’,短短五个字,却透出怎样的轻慢和蔑视,仿佛皇上是她的一条狗,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他不是狗,却是遨游九天的苍龙,吹口气儿就能灭人全族,更何况小小一个贵妃。

    “主子,皇上现在忙着处理政务,还是等用晚膳的时候再去请吧。”

    “不,现在就去!我现在就要见到皇上。”赵碧萱心痛弟弟,却更担心齐瑾瑜的安危。逝者已矣,生者为大,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齐瑾瑜能否平安无事的回来。晟帝那里一定有章程,她必要问清楚不可。

    大宫女无奈,只得领命而去,片刻后回转,面露犹疑之色。

    “娘娘,皇上命您把二皇子送过去。”

    “为何要送诚儿过去?他要见诚儿来凤仪宫就是。”赵碧萱反射性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居住的偏殿。她素来不喜晟帝太过亲近二皇子,在她心里,二皇子的父亲是齐瑾瑜,若是他从小与晟帝太过亲近,日后齐瑾瑜登基恐怕会转不过弯儿来。她可不想让儿子认贼作父。

    “皇上没说,只让您赶紧把二皇子送去。”

    “许是皇上太喜欢二皇子,想放在身边亲自教养一阵。娘娘,您还是送去吧。”方氏抹掉眼泪后哑声开口。若非还有个贵妃女儿能依靠,她现在早就崩溃了。

    什么叫‘娘娘您还是送去吧’?竟连文远侯府的人也晕了头了!皇上要什么,哪里是主子能够推拒的,好似主子不愿这事便能不了了之一般,真真是被之前的独宠迷了心智,一个二个轻狂的没边儿了。大宫女心内又是焦急又是气恼,却也不敢在方氏跟前把话说白了,心想等方氏走了定要好好劝劝主子。

    赵碧萱本打算亲自把儿子送过去,顺便从晟帝那里打探心上人的消息,还未走出殿门就被晟帝派来的一名内侍拦住。

    “娘娘,只需将二皇子送过去就成了,不劳烦您亲自走一趟。”话虽说的好听,却明明白白的宣告:皇上现在压根不想见你。

    赵碧萱忍痛将儿子交给大宫女,站在门口看着两人逐渐消失。方氏能在李氏的打压下独得文远侯的宠爱,对男人的心思自然把握的非常精准。刚才因为太过悲痛,她头脑有些混沌,现在缓过劲儿来,自然发现了端倪。

    “娘娘,咱家发生这样的大事,皇上都不来看您?”见女儿僵硬的摇头,她强忍心悸问道,“也没有一句抚~慰?可有派人赐下东西?也没说会如何处理继东的后事?”因赵继东死在外边儿,赵家人里除了赵玄,谁也没那个能耐跑到流寇横行战火连天的西南替他殓尸。然而之前方氏等人为了爵位已经跟嫡系彻底撕破脸,现在哪敢上门去求。方氏心道自己还有一个皇帝女婿可以指望,这才匆匆入宫觐见。

    依皇上往日对女儿的宠爱,无需她主动来求,皇上的告慰圣旨就该进了文远侯府的大门,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更甚者,连见女儿一面也不肯。难道女儿失宠了?女儿是否得宠关系着文远侯府的未来,更关系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方氏越想越怕,用力握住赵碧萱手腕,低声询问,“娘娘,您告诉我,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皇上厌弃了您?否则他不会想不到您现在是如何伤心,更不会忍心不来看您。皇上他似乎,似乎完全未曾将您放在心上。”

    赵碧萱被她问的心惊胆战,仔细一想,这才发现晟帝果然许久未曾主动来看望过她了。她一面摇头否认,一面按~压胸口,以免狂乱的心跳被母亲听见。她不想失去晟帝的宠爱,至少在心上人登基前不想,她太明白失宠的宫妃究竟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大宫女抱着二皇子进入养心殿,原以为皇上好歹会看二皇子一眼,却没料他头也不抬的下令,“来人,将二皇子送出去。”

    齐立诚是齐瑾瑜的种,周允晟怎么能放心将他留在宫中。齐瑾瑜成了废人的消息现在还未传入太后耳朵,但她早晚会知道,届时难免生出弃车保帅,孤注一掷的想法,趁自己离京之时发动政变,推二皇子上~位。虽然他有千百种手段遏制她,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他更喜欢先掐住对方的命脉。

    大宫女将二皇子递给忽然出现的黑衣人,见他单手一捞将二皇子接了去,然后迅速消失,轻慢的态度不像对待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倒像是一只小猫小狗。她抬眸偷觑帝王神色,竟发现他并未流露出丝毫不舍。她想问问他为何把二皇子送走,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想当初贵妃得宠的时候,她也颇受皇上青睐,还能在御前插科打诨几句,现在怕是一开口就会被杖毙。

    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这就叫今时不同往日。大宫女按捺住满心的恐惧,回了凤仪宫发现方氏已经离开,便如实将二皇子被送走的消息说了。赵碧萱满以为晟帝接走儿子是为了亲自教养,哪知道是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发疯一般跑出去,想问个清楚明白,却被看守凤仪宫的侍卫用剑戟顶了回来。

    这哪里是解了禁足,却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凤印没了,儿子没了,自由没了,即便弟弟意外暴亡,晟帝也未给予丝毫怜惜。凤仪宫上上下下的侍从,莫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贵妃失宠了!

    赵碧萱瘫坐在软榻上,双臂抱紧身体,试图驱赶从骨髓深处狂涌而出的寒气。除了寝殿华丽一些,她现在的日子跟以往待在冷宫时有何差别?

    当赵碧萱深陷在恐惧漩涡,并且终于想明白,打算好好伺候帝王以重新夺回宠爱时,周允晟已经在去西南的路上。赵玄原以为皇帝忌惮自己,必定会将自己拘在京城弃之不用,却没料他三番两次把极其重要的差事交托,看着倒像是对自己颇为信任。

    “将军,您说晟帝是不是想像咱们对付恭亲王那般,让暗卫扮成流寇将您截杀在此处?依属下看,您不如借此机会离开,然后暗中推动西南民乱,将咱们的军队混入农民军中,先杀了晟帝,再举着反对朝廷暴政的大旗直接杀回京城。届时等您上~位……”

    副将话未说完,就被赵玄赏了一耳光,斥道,“日后休要再提这种话。”

    副将接连试探了几次,确定将军没有叛反之意,也就不敢再多言。将军想当臣子也好,想当皇帝也罢,他们都誓死跟随。

    赵玄遣走副将,走到帐篷外远眺。他们已快进入西南地界,沿途不断收到农民军攻城掠地的消息。眼见那人一日更比一日忧虑,身上的衣袍都宽大了许多,他恨不能将他绑了,狠狠灌几碗补汤下去。因那人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几百侍卫,赵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强自按捺住满心焦躁和思念,有时从梦中醒来,耳边还回荡着他婉转地低泣声。

    仅仅在脑中略作回味,赵玄就肿痛的厉害。

    “奴才参见国公爷,皇上请国公爷去皇帐内一叙,您请。”林安乘着夜色匆匆走过来。

    赵玄心中暗喜,面上却丝毫不露,等林安通禀过后便大步走进御帐,半跪行礼。他眼眸微抬,看见帝王玉白的双脚垂落在榻边,因烛光的照射而镀了一层浅浅柔光,煞是好看,心里顿时像长了草一般骚~动。该死,若没有西南民乱,现如今的他应该身在皇宫,握住这人的双脚细细把~玩舔~吻,何至于一路奔波,连个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起来吧。”周允晟挺喜欢让赵玄跪自己,但见他一双色眼总往自己赤~裸的脚上瞟,便知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恨不得将脚丫子踩在他脸上。不过就算踩过去,这牲口大概也不会觉得受辱,反倒会趁机舔几口,真真是本性难移。

    思及此处,周允晟扶额叹息。

    赵玄以为他在为西南的事忧虑,拱手说道,“皇上,微臣愿为您平息这次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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