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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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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这样一个人,却在勇武为尊的三军之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凭借的不是武力,甚至不是名震天下的战绩,而是他本身的才能本事。

    身具这样的才能,他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依然让人心中生畏。

    白晓呼吸微微一凛。

    ……

    洞天福地。

    古镜之中,显化出了这一幕场景。

    清原目光微凝,低声道:“白晓醒来,终于该要问罪了。”

    他如今施展八方道眼之术,已经不用凭借化血元术,而是凭借神符化身,更是轻而易举,挥手即来。

    盯着白晓以来,也是一日十二个时辰,不曾间断,所以当陈芝云发觉他逐渐恢复,召他前去时,清原便知是到了时候,于是便施展出了这八方道眼,静静看着这一幕。

    ……

    “不敢说话?”

    陈芝云往前走来,沉声道:“既然此刻不敢说话,那么当时行事,如何不先报知于我?”

    随着陈芝云开口,白晓呼吸都几乎凝滞。

    眼前的陈芝云,分明只是一个未经修行,甚至武艺低浅的普通人,但他这位三重天巅峰且武学造诣臻至内经层次的人物,却有一种几近窒息的错觉。

    何况,他已经换了神符化身,甚至不必呼吸,却也仍然觉得几乎窒息了那般。

    这便是威势。

    常人会被陈芝云威势所慑。

    而修道人则会被陈芝云气运镇压。

    白晓既是修道人,又是白衣军之人,顿时心生凛然,只是低声,咬着牙道:“若报知于将军,那将军必然不允。”

    “既然知我不允,你还敢擅作主张?”陈芝云声音不高,徐徐说来,但自有一股凛然之意,道:“你分明知晓,我这一生,最忌自相残杀,内中倾轧,这二百人都是梁**士,他们一旦上了战场,与你们也都是要并肩前行,同生共死的……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你就胆敢下此杀手?”

    白晓神色凝重,低声道:“战场之上,不容情分可言,不容仁善可言,也不容任何变数可言,任何影响战局变化的变数,在它露出苗头之前,都应当先一步扼杀……这是将军教过的。”

    陈芝云喝道:“这是梁国之内,不是战场之上。”

    他声音沉喝出来,满含震怒。

    饶是白晓已经改换肉身,神符化身有着清原道意的依附,于是显得比往常更为沉稳,但仍然禁不住闷哼一声,退了一步,但他依然倔强,道:“事关白衣军,事关梁国,这二百人的生死,无关紧要。”

    陈芝云见他退了一步,也只当是他伤势发作,不由得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说道:“那么你要杀这二百人,最终可还是寻到了什么线索否?”

    “不曾。”白晓低下头,道:“只因半途被人拦下了。”

    “被人拦下了?”

    陈芝云道:“杀了近百人,却又被一人拦下,不战而逃……最终你这一行,所有谋划尽数落空,数十精锐平白丢了性命,这就是你要交给我线索?”

    白晓脸色微变,终是退了半步,施礼道:“属下知罪,只是这一行三十余人,俱都受属下蒙蔽,不知真相,他们只以为是将军授意而已,倘如真要问罪,属下一力承担。”

    “倘如真要问罪,莫非你觉得还有假?”

    陈芝云抬起手来,往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那老者低声咳了下,道:“将军且慢。”

    闻言,陈芝云顿了一顿,看了过来。

    白晓心中松了口气,也随之看去。

    老者咳了声,低声道:“老夫看来,这小子此番行事,是有他自己一番想法……将军不妨先听一听他想法如何?”

    陈芝云默然不语,偏过头来,看着白晓。

    白晓只是低头,却不敢再有言语。

    陈芝云沉声道:“不论你有什么想法,但你可知晓,不谈其他,单是未经请示,领兵出营这一项,按军法处置,便足以将你杖杀于众军之前!”

    白晓说道:“属下知道,只是此事关乎甚大,于我白衣军多半还有着祸端,又怎可坐视不理?”

    他勉强抬起头来,咬着牙齿,显得十分倔强。

    旁边的老者,不禁露出讶然神色,他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物,倒也不会惊着,只是略微抚须,有了些沉思之色。

    “祸端?”陈芝云神色渐冷,道:“你话中有话,是想指些什么?”

    ……

    洞天福地。

    古镜之中。

    清原低沉道:“祸端……”

    他大约能知白晓所言之意。

    但未有想到,白晓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竟真敢提及。

    这一瞬间,清原犹豫着是否让白晓停下,剥夺去白晓掌控这一具神符化身的权力。

    但下一刻,清原念头转过,便露出了沉吟之色。

    “此事……或许另有变化。”

    他这般想着,却又放下了手,任由白晓行事。

    ps:这章其实先于上一章写出来,但发得都比较晚,因为今天精神状态挺好,但是码字思路不算清晰,所以只能改了又改,直至修改到满意。

章七三四 妄议国事者

    营帐之中。

    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只有陈芝云原来一向温和的脸庞,渐渐冰冷,逐渐冷漠。

    白晓深吸口气,双手往前一拢,施礼道:“属下跟随将军也有十余年,在近些年来,将军忠于梁国,却倍受打压,但凡本军将士,无不心中愤恨……”

    “再想那邓隐,虽是大将,但才能不如将军,名声不如将军,却能执掌十万大军,今官拜大将军,比您还要位高一筹,他依靠的是什么?”

    白晓咬着牙道:“便只是因为他成了太子殿下的爪牙。”

    “大胆!”陈芝云目光稍凝,喝道:“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你区区一员小将,也敢妄论?”

    “大庭广众之下,属下自然不敢,但既然帐中只有将军和华老先生,也非外人,属下便妄论一回。”

    白晓沉声道:“属下这些年来,见太子殿下行事,早有不满,他身为梁国执政之人,然而私心太重,凡事不公。”

    “在这些年来,将军敬他是太子,百般忍让,但此前还算留有几分颜面,将军忍下了不公之事,也便罢了……”

    “但自从设局伏杀月妃之后,皇上逐渐恢复,太子出手也愈发狠辣,难道您看不出来么?”

    白晓不待他回答,便即答道:“以您的智慧,早已看出来了,太子是不愿放弃手中的皇权,不会愿意他那老父亲******但将军自认为臣子,便要忠于国君一人,那必是太子最大的阻碍,我观太子耐心逐渐消去,如今锋芒渐生,若到了最后,必有杀局,而这一次,属下便是害怕有杀局埋藏其中,才冒险行事。”

    陈芝云顿时拂袖,低沉道:“你一员小将,胆敢妄议国事,单凭这点,就是死罪。”

    “属下不敢妄议国事,但这是关乎白衣军之事,便不得不说。”

    白晓深吸口气,说道:“将军也同样看得出来,皇上已经不如当年,他其实已经比不得太子殿下,现如今,将军若是愿意依附太子殿下,让这梁国全数归于太子,也便罢了……可您不愿皇位更替,不愿皇室流血,不愿梁国动荡,只想维持现状,让皇帝掌权,使太子为储君,这是太子所不能容忍的。”

    “这些年的局势,对于将军而言,已经极是恶劣,日渐恶化,而在月妃一事后,皇上日渐清醒,太子行事愈发狠辣,处处针对,俱都对白衣军极为不利,几乎要撕破颜面。”

    “这一次那文先生作为太子谋士,暗中派遣二百余人,护送物事,却不敢示之于众,必有暗中谋算。”

    白晓后退一步,躬身施礼道:“若是那当中有着什么制衡白衣军的消息,有着什么阴谋诡计,我等怎能容忍得住?将军认为猜测不实,不能妄动,不愿徒造杀孽,但属下着实无法容忍此事……”

    陈芝云握着拳,没有开口,但脸色难看。

    旁边老者脸色微变,他跟随陈芝云多年,自是看得出来,此事已是犯了大忌。

    平日里温文尔雅如他陈芝云,展露出这般模样,也是恼怒到了极点。

    陈芝云本身便是书生文士,后来执掌兵权,也善于谋略,许多事情他并不是不能知晓,而是不愿知晓。

    如今这些他所不愿多想的事情,被白晓生生揭开,这位当代名将,脸色也不甚好看。

    ……

    营帐之中,寂静的气氛,几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晓看着陈芝云的脸色,心中也知,这一次着实犯了大罪,但也只得硬着头皮下去。

    就凭这次领兵外出,擅自行事,放在军纪严明的白衣军当中,论罪便足以杖杀。

    更何况此去截杀的还是梁国精锐,也是犯了将军心中的大忌。

    再加上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三条罪责,每一条都是足以要命的。

    若真要论起来,数罪并罚,他白晓就是有九条命,都要尽数灭掉了。

    白晓心中知晓,哪怕陈芝云一向待他极好,甚至视如己出,但此时此刻,这一番言论,心中多半已是让这位将军震怒到了极点。

    若说前一条军纪,或许还能网开一面,但凭着后面的言论,大逆不道,妄论国君,对于将军来说,更是大忌之中的大忌。

    这一次若是处置不好,便要重新再死一回了。

    而这次死了,多半就没有了依附在神符上面,借而存活在世的机会。

    白晓深吸口气,略微咬牙。

    既然已经大逆不道,那便一条路走到底去。

    反正这许多言语,早已积蓄心中十年之久。

    他双膝跪下,喝道:“既然属下将死,那便大不敬一番。”

    ……

    洞天福地之中。

    饶是清原这位人仙,到了此时,都不由得为之凝重。

    尽管在道行高深的人物眼中,这三个人没有什么道行,场面也微不足道。

    但在清原眼中,这一场言论,必然会让梁国局势都有几分变化,甚至,也关乎着今后无数年的变化。

    “这就是白继业的想法?”

    清原低声自语道:“好大的手笔。”

    ……

    营帐之中。

    老者心中隐约猜测出了什么,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双手都略微颤抖了一下,他看着那个年轻人,不禁暗暗惊骇。

    陈芝云面貌白皙,文弱而秀气,但掌权多年,并有蓄须,威严亦是不低,他默然不语,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光芒,已是极为凛冽。

    “大不敬?”

    陈芝云拂袖道:“好!今日我便听一听你这大不敬之言!”

    旁边那老者倒吸口气,往前半步,口中动了动,便要劝说。

    此刻最好的做法,便是让白晓闭嘴,制止他再开口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要么直接便给白晓治罪,以军法处死。

    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最好杜绝于开口之前,莫说与之交谈,就算只是旁听,都是死罪!

    但是陈芝云略微挥手,示意老者不必多言,才看向白晓,道:“本将军倒想听一听,你能说出什么谬论来?”

    白晓深深吸了口气。

    他是源镜城白家的人。

    但十余年来,白继业不曾与他联系过,他也铭记家主所言,真正把自己当作了白衣军的人。

    甚至有些时候,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是源镜城白家的人。

    绝大多数时候,他便是最为忠于白衣军的人。

    许多想法,他早已积蓄在心。

    今日或许便是开口的时候了。

章七三五 如此梁国,不若叛之!

    白衣军营帐之中。

    三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便有白晓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见古镜之中显化,这年轻人双膝跪地,双手合拢,略微抬头,正色说道:“传闻当年,将军以数千人马,击溃葛盏阵势,使得敌方数十万大军就此溃散,实是力挽狂澜,拯救梁国于危难之间,您立下这等赫赫战功,论起功勋,梁国自立国以来,也无人能比,已被世人尊为当世第一名将。”

    “然而当年圣上,还恐您功高震主,只授予七千兵将,重立白衣。”

    “在圣上染病之后,太子殿下执政,任人唯亲,而将军忠心为国,忠于皇帝,还是只将太子视为储君,便处处受得打压,这些年来处境也是艰难。”

    白晓看着陈芝云,顿了一下,说道:“属下不敬,实则认为将军行事,难免迂腐。”

    陈芝云听他徐徐说来,但没有开口,只是随着白晓所言,他神色愈发难看。

    而那老者听到这里,开口喝道:“大胆白晓,不许无礼!”

    陈芝云挥了挥手,示意不必理会。

    妄论皇室,妄议国事,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都敢出口,提及他陈芝云,又有何妨?

    “将军……”

    白晓沉声道:“当今局势,除非您愿意依附太子,否则将来必定堪忧。”

    陈芝云平静道:“你是太子派来劝我的人?”

    白晓低声道:“属下只是白衣军的人。”

    陈芝云冷声说道:“那你还要说什么?”

    白晓继续说道:“太子是储君,未来便是国君。这些年过去,皇上已经老了,未来终究还是太子的,如若将军往长远去想……这梁国的未来,终究是当朝太子的。”

    “虽说您是一心为国,但是太子从来不是这般想。”

    “即便这些杀局避了过去,但日后太子登基,难免秋后算账。”

    白晓看着陈芝云,声音清晰,字句沉重。

    陈芝云默然不语。

    那老者思索片刻,忽然看向陈芝云,低声道:“将军,在这一点上,白晓所言极是。”

    陈芝云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白晓,道:“你要劝我依附于太子?”

    白晓微微摇头,说道:“若在十年前,或许还可,如今怕是晚了……太子含恨在心,您如今投靠过去,他或许还会是愿意以礼相待,可一旦天下平定,必是过河拆桥。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陈芝云面不改色,说道:“那你言下之意,我要如何?”

    白晓深深吸气。

    实则他已经是神符化身,不再是血肉之躯。

    但源自于心境的压力,终究还是习惯了这以往的方式。

    因为接下来这番话,就算是他,也觉沉重难言。

    白晓缓了片刻,才道:“将军忠心为国,却倍受猜忌,虽用兵如神,立下赫赫战功,却遭削弱权柄,兵权微弱……您对于这梁国,有着无上功勋,却从来不曾有过公平待遇。”

    “当朝皇帝曾忌惮您功高震主。”

    “当今太子则愤恨您忠于国君。”

    “未来太子必要登基,将军难有善果。”

    “莫非以将军之才,当真看不出将来的变化?”

    随着白晓一声接着一声。

    陈芝云脸色肃然,没有开口。

    老者面露惧色,心有骇然。

    然而就在这时,白晓略微俯首,终于道出了那一句最为大逆不道的言语。

    “如此梁国,不若叛之?”

    声音低沉,但饶是他白晓,也有着几分颤音。

    ……

    洞天福地之中。

    清原闷哼一声。

    古镜上面的场景,几乎颤了一颤。

    常人看不见气运,但清原又如何感应不到?

    就在那一刻,关乎国之气运,浩大无穷,那世间无数万人的命运,都在气运之间。

    白晓在陈芝云面前提及此事。

    而陈芝云正是世间气运最重的几人之一。

    其中气运之冲突,便是让人仙之辈,都要为之心悸。

    只是清原身具道意,不惧气运冲撞,才撑了下来。

    “果然如此。”

    清原眼中闪过一缕异色。

    ……

    营帐之中。

    彻底寂静了下来。

    陈芝云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老者颤抖不已,嘴唇几乎哆嗦。

    白晓低着头,没有再度开口。

    整个营帐,都在死寂之间。

    这个世道,尊卑有序。

    不是谁都敢以下犯上的。

    所谓君要臣死,臣甘愿赴死。

    这就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尊卑。

    这就是世人心中的枷锁。

    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人能脱出这种枷锁。

    真正脱出这种枷锁的,已是千古留名。

    要么是成而为王,流芳百世。

    要么是败而为寇,千古骂名。

    但更多人,遵循着尊卑二字……为了上位之人,无数人甘愿赴死。

    这个世道,命有贵贱之分。

    而帝皇之家,性命最是尊贵。

    所以白晓这一句话,才是最为惊世的大逆不道!

    “你……”

    老者早有几分猜测,但未想这年轻人当真是全然不顾其他,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顿时心中惊乱到了极点,极为后悔之前劝说将军去听白晓的心中想法,甚至便想给自己掌嘴。

    而陈芝云一言不发,走到了一边,伸手按在了剑柄上,可见心中已是有了杀机。

    白晓心知到了最紧要的时候,他陡然站起身来,看向陈芝云所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白晓喝道:“凭什么这梁国就是以当朝皇室血脉为正统?须知……前朝大唐也是所谓正统,现如今残留血脉,也都成了前朝余孽,被人追杀殆尽!”

    “将军若要起兵,但凭七千白衣,直捣京城,无人能阻,别说他邓隐数十万大军无法回援,就是能够及时回援,也未必能抵得住我等精锐!”

    “世间只是成王败寇,将军若能统合天下,从今往后,将军就是真命天子,而将军的后人,就是皇朝正统,就是天子人家。”

    一番言语下来,营帐之中的氛围,已是凛冽到了极点。

    白晓把十余年积累下来,对于梁国的不满,对于将军的敬畏,尽数化作了这大逆不道之言,尽数道来。

    “将军,反了罢!”

    白晓沉声道:“不仅是我,还有白衣军众将士,但凡忠于将军者,但凡知晓将军处境者,俱都难免此类所想,只是,他们不敢开口,而白晓死到临头,便再无顾忌。”

    他本是修道人,他也是蜀国源镜城之人。

    所以,他心中积蓄的想法,要比常人更为大胆。

    白衣军之中,其他人不敢开口,但是他敢开口。

    白晓言语落下,看着陈芝云,目光炽烈。

    “说完了?”

    陈芝云陡然抽出剑来。

    剑光如水,锋刃冰寒。

    这一剑落在了白晓肩上,锋刃贴着白晓脖颈。

章七三六 忠君爱国陈芝云

    营帐之中的气息,变得无比冰寒紧绷。

    行医的老者,已经颤颤不敢言语。

    陈芝云面色不改,拔剑而出,搁在白晓肩上,锋刃贴着白晓的脖颈。

    白晓还稍显年轻的面貌之中,带着几分倔强,紧紧咬着牙,但却一言不发。

    “梁国之中,前一个立国称帝的,还是你跟随着我前去平叛的罢?”

    陈芝云低沉道:“现在,你要我造反?”

    白晓在这剑下,不禁颤动。

    他已不是血肉之躯,但他还有魂魄依附在此。

    这不是肉身上的威胁,而是威势上的压迫。

    以白晓的本事,陈芝云弱不禁风,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气运之压迫,白衣军上下之尊卑,使得白晓未敢反抗,他心中凛然,只觉有刺痛之感,从脖颈之处而来,切入魂魄之中,令人心悸而生畏。

    听闻陈芝云问话,白晓便想继续开口。

    然而此时,便听陈芝云继续说道:“我自认事以来,便知自身是为梁国人……后为梁国臣子,便应忠君爱国。”

    “梁国固然待我不公,但我有今日,也是梁国所赐。”

    “尊卑有序,君臣有别,无论皇上与太子如何待我不公,一是国君,二是储君,我为臣子,为君者对臣子不满,便是我的罪责,纵是有些压迫,也自该受得……正是君要臣死,臣尚且要去赴死,何况只是这些?”

    “无论事状如何,我依然谨记,自身还是梁国臣子。”

    “但造反之事,以下犯上,便是大逆不道。”

    “而使得国之动荡,便是罪该万死!”

    陈芝云看着白晓的眼睛,沉声道:“你一向行事稳重得力,深受本将喜爱,但今日之事,你终究触了大忌……我这一生,最恨逆**常,动荡天下,祸害百姓之人!”

    他陡然抬剑起来,剑锋锐利。

    白晓有心要躲,但一身僵滞,竟动弹不得。

    这里是白衣军的营地。

    这里是天下气运最重的地方之一。

    陈芝云是白衣军主帅!

    白晓是白衣军一员军士!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将要兵亡,兵亦不得不亡!

    这就是尊卑之别!这就是上下之分!

    老者呼吸屏住,脸色变幻不定。

    陈芝云脸色沉重,有着些许犹疑,但终究断去了心中的不忍,一剑落下!

    “报!”

    就在这时,门外陡然传来一声,道:“将军,文先生来访。”

    ……

    洞天福地。

    清原吐出了口气。

    当白晓劝说陈芝云造反之后,气运冲撞,八方道眼之术的施展,便不甚顺利。

    他知道白晓这一次,或许逃不过陈芝云剑下。

    因此来了一个文先生。

    “白晓这些话,早有多年想法,一朝倾泻出来,颇为惊人。”

    清原自语道:“只是未想,陈芝云如此忠于梁国。”

    关于陈芝云的想法,想来白晓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如今他自觉到了这一个关头,许多话便已是不得不说。

    ……

    营帐之中。

    一剑停下。

    剑锋悬在白晓头顶。

    黑色的头发,被剑锋割断,为之飘落。

    再一次面临生死的白晓,心中骇然,心绪起伏不定。

    陈芝云默然片刻,缓缓收剑。

    “我知道了。”

    他徐徐走出营帐之外。

    那老者匆匆跟随在后。

    白晓依然站在原处,心有余悸。

    就在此时,外边传来了陈芝云的声音。

    “你们几个,看守这座营帐,看好了白晓……另外,命人准备一桌餐食,备上一壶好酒,送进去。”

    随着脚步,声音渐远。

    营帐外兵将低声应是。

    他们似乎也察觉了什么,声音较低,稍显沉重。

    因为白晓在这军中,也算有些威望。

    “嘿……”

    白晓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将军还准备了一桌断头饭?”

    其实在当时有人来报时,陈芝云也没有停手,本是要顺手将他一剑斩了,命人收拾,但似乎有些不忍,还是停了下来……或许,就只是想要,给他吃饱喝足,再去上路。

    “扪心自问,将军待我,也着实不错。”

    白晓自嘲了一声,旋即叹道:“只不过,真君在我身上,谋划了一番,可是白晓这条命,又得丢了。若早知道,就先用之前的原身来赴死,再请真君以神符之身救我了……”

    “你想多了。”清原声音淡淡传来,说道:“一切便按你原来所想行事,这一次,我保你不死。”

    白晓怔了怔,略有不解。

    这里是汇聚天下气运的白衣军,而要杀他的是白衣军的主帅陈芝云,纵为人仙之辈,也不能轻易插手此间之事罢?

    但他想了想,倒也有些释然。

    人仙之辈的手段,绝不是他这三重天修道人可以想象的。

    此外,天杀真君清原,从来也不是寻常人仙可比。

    “那就看真君手段了。”

    白晓低笑了声。

    既然能活下来,谁也不愿去死。

    ……

    而在此时,陈芝云则往军营外而去。

    以他的身份,只要不是太子殿下或是邓隐亲至,便无须亲自迎接,除这二位之外,梁国之中,无论谁来拜访,他陈芝云只须稳坐营帐,宣人来见便是。

    但文先生则又不同。

    这个老狐狸,若不能亲自看着,便不能放心。

    陈芝云徐徐走来,便见军营之前,有了一行人,约有二十人。

    当头一人,正是脸色惨白,站姿虚浮的文先生。

    而在他身侧,则是叶独等护卫之人。

    陈芝云目光微凝,心道:“早听说文先生此人,病重难愈,本以为只是谣言,如今看来,多半传言不虚。”

    其实这些年来,太子殿下一直压着所有关于文先生的消息。

    毕竟谋士之流,本就应当隐在幕后。

    只是文先生屡次出手,都难免使人心惊,声名也就逐渐传开。

    尽管太子殿下依然把持着关于文先生的消息,试图让他变得更为神秘,但后来文先生真正入了朝堂之上,也就见了光,再非暗处之人。

    有些事情,尽管有心要瞒住,但在许多人眼里,却也是瞒不住的。

    而陈芝云恰恰便是这一种人。

    他不仅是会练兵,不仅是会打仗,也懂得收集各方消息……在战场上,瞬息万变,关于消息的传递,便是极为重要,他对于谍子这一方面,绝不陌生。

    “文先生。”

    “陈将军。”

    两人站在了对面,相距半丈。

    无论立场如何相对,无论暗中如何不满。

    但大庭广众,这明面上的功夫,还显得极为和气。

章七三七 文先生来访

    两人站着对视片刻。

    文先生是个文人。

    而陈芝云,实则骨子里也是个文人。

    片刻,才见陈芝云把手一扬,将他们请了进来。

    “先生今日突然造访,可有何事?”

    陈芝云与文先生并肩而行,忽然开口说道。

    文先生笑了声,略微咳嗽,捂着口,片刻后,才道:“奉殿下之命,与将军商谈些军饷及粮草的事宜。”

    说着,他眼睛余光扫过,似乎暗暗打量着什么。

    陈芝云看了一眼,故作不知。

    因为这位文先生,已来过几回,每一回都有类似的举动。

    初时陈芝云还直接开口,询问他观看些什么,但文先生也只是敷衍,似乎听不出其中的不满,仍在仔细打量。

    而陈芝云此后,也便不去管他。

    即便他文先生再是什么智谋高深之人,但白衣军之中,又何曾简单了?

    白衣军的阵势,白衣军的布置,有不少便是掩人耳目……尤其是有人来访之时,早已移换了许多物事,甚至就连军中将士,都一改往日习惯,以迷惑外人。

    若只是来过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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