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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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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道理,明道意。
所以他胸怀浩然正气,无惊无惧。
所以他写出来的文字,勾勒天地,讲述道理。
他并非以文字镇压,而是借着文字,正在与井院之中那头妖物讲道理。
章三十二 云镜先生
翌日,晨时。
明源道观有些安静,静得有些异样。
清原运功完毕,睁开双眼。
他借着一夜功夫,巩固了一下昨日突飞猛进的真气,已经稳当了许多。
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方自打开房门。
院外的山魈,正在练刀。
山魈浑身笼罩在黑袍之内,但一举一动,均是迅速凌厉,时而又磅礴大气,风尘滚滚。
任何人看去,都觉它是一位浸淫刀法多年的武道大家。
“这古苍倒是天资不凡,又足够刻苦努力。”
清原点了点头,颇是赞赏。
一般来说,妖类大多懒散。
但山魈古苍则有不同,它虽身为精怪,但毕竟是妖仙血裔,并且,那山中也是颇多凶禽猛兽的。
传言之中,不乏精怪之流,性情比人尤为奸猾狡诈,但被虎狼一吼,本能惧怕,时常惊惧得瑟瑟发抖,就被虎狼所食。
山魈虽不至于这般不堪,但也知晓弱肉强食的道理,故而才有这般刻苦努力,习练护身法门。
“先生。”
古苍收了刀,看向清原,照着先生平常见到葛老先生和云镜先生等人时的礼仪,施了一礼。
清原见状,笑道:“这刀法和礼仪,你倒是学得快。”
古苍挠着头,低沉着笑了几声。
“继续练罢。”
清原点了点头,走出院外。
……
前门处,恰好是启铭和启元师兄弟二人挑着水进来。
昨日井院荡动,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可谓惊心动魄。
清原从启元启铭师兄弟二人的眼中,隐约看到劫后余生的味道。
见了他们,清原迎上前去,问候了声,说道:“两位道长辛苦了。”
看见清原出来,启元登时放下扁担,施礼道:“见过清原先生。”
清原看了地上两桶清水,笑道:“我们住在观中,叨扰了不说,这衣食住行等等,每日又要多出许多事情来给两位道长忙活,真是亏得两位多费心了。反倒是我们这些人,没做过什么事情,真是过意不去。”
说罢,他低下头,从怀中取出几两银子,递过去,说道:“只算一点心意,谈不上报酬,莫怪……”
“使不得……使不得……”
启元连忙推脱,摇头道:“来者是客,招待客人自是应该的事情,至于什么粮食清水又算得什么?再者说……”
他原想说昨日险些出了变故,一旦出事,倒是连累了客人,过意不去,但想起了那井院的妖怪是不能外传的,于是转了个口风,又说道:“再者说,观主常说缘分二字,此二字虽是佛理,也并不无道理。清原先生既然是云镜先生的故人,又来了观中作客,这就是缘分,怎好收取这些黄白之物?”
启铭见到银两,本是有些动心的,闻言,便点头赞同道:“就是就是,我等隐居避世,怎会在意俗世钱财这般身外之物?”
说罢,他低下头,咕哝道:“我又不下山,拿了银两也没处使……有什么用嘛……”
启元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满是歉意地看向清原。
清原倒是喜欢这人的天真纯善,莞尔一笑。
一番客套,启元要担起水桶,又要入内。
清原立时想起昨日拓印下来的地图,忙是说道:“启元道长且慢着……我还有事请教……”
启元放下水桶,笑道:“请教不敢,有事但请问罢。”
当日关于源镜城那赵家,钱家,白家等三家的势力,特征,以及族中人物,这等等一系列详细的消息,便是从启元处得来的。
清原把那地图取出一份来,递与启元,说道:“我近来得了几份地图,但总是看不清其上地势,不知位于何方?”
启元适才挑水,手上染着水,生怕损了那图纸,登时把手往身上擦了擦,才接过那地图,细看许久,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味道,终是讪笑了声,摇头道:“不识得。”
启铭好奇,也上来细看,他不曾下过山,更是满面迷茫。
清原收回那图纸,又把其他图纸逐一递过。
启元逐一看来,俱是不识。
清原露出迟疑之色,说道:“启元道长虽是少有下山,但贵门观主时常云游,想来也是较为博学,不知是否留下过什么游历笔记?或者,两位道长又可曾从他老人家那里获悉过一二?”
启元微微摇头,歉然说道:“观主虽然常有笔记,却不好示人。”
清原闻言,道声失礼,说道:“这是我鲁莽了,有所失言,勿怪。”
“不妨事……”
启元露出笑意,微微摇头,不甚在意。忽地,他顿了顿,说道:“清原先生既然与云镜先生也有交情,何不去问云镜先生?”
清原反倒讶然,道:“云镜先生?”
启元点了点头,笑道:“云镜先生可不是死读书的人,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许多人都认为读书便如行走。但云镜先生则不同,他是云游各方,行走天下,走过名山大川,又或穷山恶水,繁华闹市,乡村僻野等等,可谓是见多识广,可不是那些独居一室,十年寒窗,却一步不出门外的寻常书生。”
清原闻言,说道:“云镜先生倒真是了不起。”
“是呀,他身为文弱书生,但却不畏艰险。”
启元笑道:“听观主说过,云镜先生当年山中遇虎,甚至用言语道理,讲服了那虎,随后从容离山。”
清原想起昨日镇压井院那妖物的气息,深以为然,没有半分质疑。
“观主说过,云镜先生虽不识神通道法,但知晓道理,造诣之深,高深莫测。用修道人的话说,他实则也算是道行极高了,只是……”
启元叹道:“只是没有法门,能把这高深的道行运用出来,当然,似这类书生人物,只看天地大道,将神通道法视作小道,就算是有这法门,只怕也是不学的。”
清原想起许多道行高深,却无道术的隐士,又或是苦学佛法而不修神通的僧人,以及传闻中似云镜先生这样的文士,点头道:“这等人物,着实可敬。”
“是啊,观主对云镜先生,也是颇为尊敬。”
启元想了想,然后说道:“观主曾说过……云镜先生虽是文弱书生,但学识渊博,能知天文地势,善会真人道理,识得六甲风云,辨别三光五气,九流三教,无所不晓……”
他语气崇敬,尤其是昨日在云镜先生讲服了井院妖怪之后,敬意更重,朝着清原说道:“问云镜先生,想是会有结果的。”
清原微微点头,答谢道:“多谢启元道长指点。”
“不必客气。”
启元笑了笑,担起水桶,说道:“小道还要做事,不能作陪,失礼了……”
说罢,他与启铭道了一声,一前一后,往内中走去。
清原让开道路,面带笑意。
章三十三 狂士,文士,君子
院内,房中。
云镜先生坐姿端正,手执一卷木简,神色认真,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书颇为安静,并没有摇头晃脑,也没有口中念诵。
当清原拜见之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景象。
云镜先生把木简放置在一旁,笑道:“清原先生来了?”
“不敢。”清原施一礼,笑着说道:“当初葛老先生要唤我先生,也被我推去,但他偶尔还是称个先生之名,我亦是无奈。想我不过一个后生晚辈,不论年纪辈分,又或是学识见闻,都远是不如,怎敢在您眼前,称得先生二字?”
云镜先生也并不是个多么客套的人,他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你年纪较轻,变成你一声小友罢。”
清原点头笑道:“如此正好。”
“请坐。”
云镜先生作了个手势,又煮水,取茶叶,开始冲洗茶水。
见状,清原立时说道:“先生不必如此……”
云镜先生抬起头来,面带笑意,悠然道:“此乃待客之道,怎好免去?”
清原便也不再阻拦,暗中仔细打量了云镜先生一下。
这位文士,儒雅温和,面貌白净,约似四十不惑的年纪,但细看,又仿佛三十七八。他眉宇平和,神色淡然,尽显高人隐士之态。
清原曾见过一些文士,见过一些狂士,也曾道听途说,也曾见过典籍记载。
许多文人,自认潇洒不羁,不受拘束,故作姿态。
或数月不洗,臭气熏天,然后与人交谈时,更要搔虱挠虫,再来谈论天下大势;也或是有人赤身**,不着衣物,美曰其名,说是天地房屋皆作衣衫,反驳他人钻进自家裤裆。
这类狂生,自称君子不器,行事举止看似洒脱,实则刻意而为。
云镜先生则一举一动,都极有规矩,倒是个令人敬服的文生。
清原感叹了声,说道:“都说君子不器,是不局限于规矩限制,所以才有那些狂生之士。但见了云镜先生,真是觉得此言差矣……器与不器,皆君子……”
“君子不器,各人自有诸般理解,难言对错……”云镜先生微微笑道:“我自是觉得,人总要有些规矩才好,但这些规矩也并非束缚,而是舒服……你看我端正坐姿,而非横躺竖趴,自身也是舒服;再看我身着衣物,驱寒保暖,遮丑遮羞,自身也不别扭厌恶。”
“其实君子不器,并非只是这个意思,或是许多人都曲解了,也或许是我狂妄了些,总觉另有深意。”
说道这里,云镜先生才哑然笑道:“其实君子这两个字,不也是局限吗?”
清原点头道:“云镜先生教导得是。”
云镜先生冲泡茶水,便递了一杯过去,说道:“我不饮酒,今日以茶代酒,祝贺小友道行增益。”
清原惊了一惊,良久才道:“先生真是慧眼如炬。”
云镜先生说道:“别的本事没有,倒是看得多了,也就知得多了。”
“昨日浩然正气当空。”清原忽然说道:“井院那边动荡立时消去,是云镜先生的手笔罢?”
云镜先生摇头说道:“手笔谈不上,算来算去,也就有少许讲道理的功夫而已。”
“先生虽无神通,虽无道法,然而通晓至理,昨日一幅字帖,虽非灵符,胜似灵符。”
清原露出敬色,问道:“不知先生动用了什么道理?”
云镜先生笑了笑,然后把茶杯往一旁泼去。
茶水洒了一地。
“你看,水洒出去了,不会悬空,不会往上飞,只是往下落。”
云镜先生说道:“这就是道理,天地间的道理。”
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昨日,我与那妖物讲了一些道理,让它明白,这天地间,有着应该遵从的道理。”
“按道理说,它应在井中,暂时不得出来。”
云镜先生摊了摊手,笑道:“所幸它也是愿意讲道理的,便不出来了。”
清原知道内中必然还有玄机,但云镜先生所说的却也是事实,当下说道:“先生对天地的理解,真是造诣精深,难怪水源道长赞誉颇多……”
云镜先生讶然道:“你还见过他?”
清原微微摇头,说道:“无缘得见,只是从启元那里得知。”
云镜先生说道:“可否说来与我听听?”
清原笑道:“自无不可。”
说罢,他便将启元所说的那一段话,复述了一遍。
“学识渊博,能知天文地势,善会真人道理,识得六甲风云,辨别三光五气,九流三教,无所不晓……”
云镜先生笑道:“倒真是看得起我。”
清原说道:“先生当得起。”
二人相对而坐,饮茶闲聊。
云镜先生知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他性子淡定,也不开口询问。
清原总觉直接开口过于唐突,聊过一阵,又觉这云镜先生有些似笑非笑的味道,自知那点想法都已被他获悉,当下心中苦笑,于是说道:“传闻云镜先生素来喜好云游,见闻广博,我这里偶然得了几张地图,不识地方所在,故而来此,欲请云镜先生指点。”
“地图?”
云镜先生微笑说道:“我确是喜好游览各方,也走过许多地界。”
清原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双手递了过去。
云镜先生接过一看,顿时露出沉吟之色。
清原见状,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过了片刻,云镜先生微微摇头,露出歉然之色,说道:“我见过许多名山大川,但也不曾见过这地方……此外,上面没有地名,只有地势,也是不甚好找。”
清原早有这般忧虑,闻言,虽在意料之中,但也不免失望,可心中犹有侥幸之意,又再取图纸递了过去。
四张图纸,云镜先生逐一看过,俱都摇头,说道:“我走过许多地方,几乎走遍蜀国,又行过南梁许多地方,确实没有多少印象,大约还是我孤陋寡闻,见识浅薄。只不过……”
清原听他言语之中似有转折,问道:“不过如何?”
“这世上有许多洞天福地,隐在方寸之间,雨雾之内,彩虹之后,这等等地方,常人不能得见的……”
云镜先生微微摇头,说道:“兴许这处地方,也属洞天福地罢……”
“洞天福地?”
清原倒是知晓许多修道人隐居避世,洞府隐于深山大川,又或是用**力遮掩去了,隐秘难见。
莫非这也是一处洞天福地?
广元古业天尊,乃是一位古仙,他老人家放置宝物的地方,若说是一处洞天福地,倒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云镜先生沉吟道:“清原小友所寻的地方,很重要?”
清原点头道:“确实重要。”
云镜先生问道:“有多重要?”
清原说道:“事关性命。”
“我明白了。”
云镜先生想了想,说道:“我虽然见识浅薄,但真要寻找这地方,或许可以给你指上几条道路。”
清原闻言,施礼道:“烦请先生告知。”
章三十四 三条明路
“我不知这地方是否属于洞天福地之流,又或是某处我未曾踏足的地界。图上的地方,我确实不识得,但水源道长也许认得……”
云镜先生说道:“他也是修行中人,且道行颇深,喜好云游各方,行走各方地界,也进过不少隐秘地界,甚至洞府之中。”
“水源道长?”清原略微沉吟。
云镜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原本水源道长近两日就能归来,但似乎有些意外,路上阻隔,只怕还要再等两三个月光景。你若不急,自可等候。若是急了些,那便该走其他的道路……”
清原沉默片刻,事关性命,大约也是三五年的光景,说来也急,可急也不急于一时,至少这两三月的时日,却还等得起。
沉思之后,清原又问道:“先生所指的其他道路呢?”
云镜先生认真说道:“源镜城白氏家主,白继业。”
清原登时一怔,道:“白继业?”
云镜先生点头道:“正是此人。”
清原正想开口,忽然发觉有异。
适才云镜先生所说的是源镜城白氏家主。
一般来说,人家提起源镜城白氏,大多是以临东白氏分支称呼,但云镜先生这般说法,反倒是把源镜城白氏,看得极重。
清原与白继业打过交道,知晓此人着实有这个分量。
“这个白继业,生来就是体弱多病,道行不高,在外界也无多少声名,甚至在白家杰出弟子之中,也似乎寻常。”
云镜先生眉宇间有些少见的凝重,说道:“但是当初我因一些事情,跟启元去了源镜城一趟,偶然间跟他有些交集,发觉此人实则智谋深算,是个城府极深,算计高妙的人物。”
清原想起当日与白继业的交谈,深以为然。
“他藏得极深,但偶尔又露出一鳞半爪,而并非一味藏拙。”
云镜先生思索片刻,说道:“水源道长曾与我说过,白继业暗中养了大批飞禽暗虫,又有许多眼线,遍布各方,素来通晓各方消息,对于许多地方,或能知晓。你若有疑问,可尝试一下询问此人……”
清原露出迟疑之色。
这地方关乎着广元古业天尊留下的宝物,牵扯着自家性命。
地图来自于九重宝函之中。
开启九重宝函的钥匙则是从白家所得。
他着实不愿以此事,再往白家一趟。
“白家得了钥匙多年,一直在探查钥匙的用处。如今钥匙被我得来,我已是走了大运,若是再用地图去问,岂非自己送上门去?”
清原这般想来,再回想当日情形,犹有余悸。
那白家之中,深不可测,几乎有龙潭虎穴之感。
昨夜修行之余,他暗中思忖,若是当时言谈不欢,争斗起来,自身至少要有超出三重天的修为,才能从白家脱身。
“白继业……”
清原闭着双目,思索良久。
白继业虽然是一介病弱之躯,道行仅在一重天。
但此人笑意吟吟,观他神色,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算无遗策。
他在对面与你交谈,一切了然于胸,似乎一言一行都被算准了。
在白继业那黑白分明的淡然目光之中,好似一切秘密都隐瞒不住。
清原沉吟许久,未有开口。
源镜城就在山下,白继业也在山下,着实是一条触手可及的近路。
但此人善于算计人心,与他言谈,一举一动都须注意,否则便会被他窥探出许多东西。
清原虽然不惧,但要时时刻刻注意自身一言一行,避免差错,实也疲累。
若真无办法,去寻白继业也是一条路。可若无必要,清原还是想要绕过去的。
过了片刻,清原才说道:“先生可还有其他道路?”
云镜先生并不意外,他微微一笑,说道:“还有一条,也自是最为稳妥。”
闻言,清原顿觉惊讶。
“昔年大唐未灭,有一地方,唤作钦天监。”
云镜先生说道:“这个钦天监,收拢诸多奇人异士,能观天象,能测地势,能知国运,能推际遇。后唐末时,四分五裂,散于各方。”
清原问道:“先生是要我借钦天监的手段?”
“正是。”
云镜先生说道:“我知晓一人,他虽非修行中人,只是**凡胎,但祖上却在钦天监供职,这一门勘测地势的手艺,倒也还学得六七成。”
“不是修道人?”清原沉吟道:“若这图上指的是修道人的洞府,甚至仙家洞府,他也能测得?”
云镜先生颔首微笑道:“只要有线索,他八成是能测得的。”
清原起身来,道:“劳烦先生引见。”
“他与我虽然相识,但仅有数面之缘。”
云镜先生微微摇头,说道:“你要请他帮忙,还是要通过明源道观才成。”
清原道:“那位高人与明源道观有所来往?”
“谈不上来往,但算是同根同源。”云镜先生说道:“昔年唐时,钦天监有许多人物,乃是明源道观的弟子,那堪舆一脉,也是明源道观所出,其中憾龙书最是著名。这位高人祖上,就是编写憾龙书的明源道观弟子,但钦天监灭后,大多四散而走,也都与明源道观断了联系,时至今日,已谈不上同门,但还有一点香火情分。”
他将水壶放回炉上,继续加温,悠悠说道:“勘测地势的手段,实则也是明源道观失传之法。你借明源道观之名而去,他自会助你的。”
清原微微点头,心道:“看来还要再等水源道长回来。”
如此,那地图势必要先请水源道长过目,若他识得,自然最好,省了许多功夫;若不识得,那么这请高人勘测地势的办法,也只能放在最后了。
等水源道长回来,还须两三月。
这两三月总不好枯坐,是否该尝试一下走白继业这条道路?
他沉吟不语。
“倒也不必等候。”
云镜先生看他沉思,就知他心中想法,说道:“道观传承法印,就在启元手里。我书信一封,你让启元为你添上明源道观的法印,也便好了。”
清原顿感愕然,说道:“水源道长毕竟是明源道观的观主,未经他的允许,擅自行事,只怕不妥罢?”
“你不认得他。”
云镜先生笑道:“他这人性情随和,不喜拘泥于规矩,否则按规矩讲,明源道观也早就恢复往昔兴盛繁荣,哪还会是今日这般冷清?你若在此等候他数月光景,兴许他还要骂你一声迂腐……”
“受教了。”
清原施礼道:“劳烦先生动笔。”
“不妨事。”
云镜先生伸手作个请势,说道:“你先饮茶,我来写信。”
章三十五 天地作棋盘,众生如棋子
事毕,清原辞了云镜先生,离开院落。
“那位懂得勘测地势的高人,如今不在蜀国,而居于南梁。”
清原细问了地方所在之后,眉宇便有思索之色,“昔年唐朝京都所在之处,就是南梁境内,也正因此事,南梁向来以正统自居。传闻钦天监也设立于京城之中,这位高人既然是钦天监之后,如今住在南梁,倒不意外。只不过……这耗费的时日……”
他沉吟许久,加以思索,待仔细思忖过后,大约估算,这一去一返,应须得三个月的时日。
而水源道长也恰好是两三个月之后才能归来……
云镜先生说,水源道长归来之后,在道观之中还有要事,此后一年半载,必是住于道观之内,不会外出。
“倘若去往南梁之后,无法请动那位高人,或是中间出现什么变故,所求无果,那么到时折返……也可回来道观请教水源道长,其中算来,至多也就耽搁月余时日。”
清原微微沉吟,心底想道:“如若水源道长也不识得这图上的地方,那么便只好去找白继业了,但也不知他能否知晓?”
其实去源镜城,请教白继业,倒是最为直接且简便的道路。
源镜城白家,近在眼前,又不耽搁时日,可白继业太过精明,终究忌惮最多,只得放在最后。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一封信。
这信是云镜先生亲笔手书,如今只差启元手里的道观法印。
“云镜先生……实则也是一位眼睛锐利,洞察微妙的人物……”
清原想起云镜先生的神色,不禁感慨。
文人莫非都是这般精于算计?但凡见得事情,就都能猜出许多端倪?
四张图纸,各自残缺不全,清原已经截下了最重要的一张,并把四张图纸的交界处,都留在第五张。
按说是难以看得出来的。
但云镜先生不说四处地方,只说一处地方,显然已是看得分明,只是未有点破罢了。
他出了院落,径直去寻启元。
……
启元还在后院忙活,见清原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事。
“听闻贵门当年曾有勘测地势的法门,虽已是失传,但在外还有另一脉,识得此法。”
清原将事情大致与他说明,然后说道:“在下厚颜,欲借贵门之名,请这位高人出手,推测我这四张地图的所在。”
启元闻言,沉思良久。
“与本门有香火情分的那位?我曾听观主提起过一次,但时至今日,那香火情分,也几乎断了……”
启元迟疑道:“而且,我辈分低微,又与他素不相识,要用书信请他帮忙,恐怕……”
清原知他难处,便又说道:“我是受云镜先生指点而来,这里有云镜先生的亲笔书信,只须在上面盖上一个法印,却不必让道长动笔了。”
“云镜先生?”闻言,启元心头迟疑尽消,说道:“既是有云镜先生书信,想来云镜先生与那位前辈乃是旧识了,如此,倒也不会唐突。”
清原闻言,点头说道:“那便多谢了。”
法印属于道观特有之物,加上要动用人情,启元实则是因这些牵扯,故而不敢轻易行事,但云镜先生与明源道观的交情,显然不轻。
得知是云镜先生的授意,启元立时便没有了疑虑。
清原自然也明白这其中关系。
总之,顺利便好。
“若寻到了地方……”
“那地方又会是何等地界?凶险?危机?”
清原眸光沉吟,暗道:“不论如何,暂以道行为重。”
“我护道的本领高上一分,自然便多一分护身之力。”
……
云镜先生院中。
“倒是个谨慎的年轻人。”
云镜先生静思片刻,微微一笑,收拾了笔墨纸砚,重新整理茶具。
过不多时,葛老先生也来了。
其实他早知清原前来拜访,只是没有即刻前来,待到清原离去,他才过来的。
“你这位小友,确实不错。”
云镜先生似也知他要来,茶水已备好,作了个请的手势,又说道:“四张图纸,分明是一张,他只是分作四张,又弄了些小手段,足见谨慎。其余方面,一言一行,都颇是不俗,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他笑了两声,看向葛老先生,说道:“不论什么来历,至少看得出来,心性不恶。”
葛老抚须笑道:“相处时日也不算短,我还谈不上老眼昏花,自然知他不恶。”
云镜先生微笑道:“他要走了。”
葛老点头道:“意料之中,这天下浩大,能相识,能同行,都是缘分。虽说无不散的宴席,但终究会有再聚之时。”
云镜先生颔首笑道:“你倒看得开。”
葛老说道:“生死走过许多回,但这一回之后,葛氏覆灭,一切均如云烟散去,再不看得开,又能如何?”
云镜先生闻言,倒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沉默,过得片刻,转而说道:“果儿小姐已经传讯而来,今修道已成,只可惜朝真山乘烟观那位道长,也于多日前寿尽归天。待得她为师服丧日满,便即刻前来,接你与小瑜,前往朝真山。”
“那位道长逝世了?”
葛老怔了怔,然后叹道:“他老人家神通广大,道行精深,相爷常以兄长称之。却不想……竟也躲不过天寿?”
云镜先生摇头说道:“得道成仙者,方能逍遥自在,永恒不朽。诸天正神者,方是与天同寿。那位道长固然道行精深,却也还在人仙之境,他自三国并立以来,力助葛相与姜柏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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