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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澜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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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上补丁摞着补丁,裤腿儿也短了一大截。脚上踩在草鞋。她走到墙角处,从缸里舀了一盆水,照着模糊的水影,麻利地把头发绾了两个髻子,用两根灰扑扑的布条绑住。
然后抱了些柴走进了厨房,把锅刷干净后,添上水,蹲在地上烧火。孔海挑着水走进来后,看到蹲在灶前烧火的孔梅,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少女蜡黄的脸颊和枯黄的头发。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把水倒进缸里后,继续出去挑水。
缸挑满后,孔梅的饭已经做好了。孔海端着破了口子的碗,就着黑乎乎的咸菜疙瘩,面无表情地呼噜呼噜地喝着面糊糊。
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红彤彤的圆盘出现在东方,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孔海回到屋子里,换上长衫,夹着几本书走了出来。刚到院门口,正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屋里人咳嗽得很厉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孔海开门的手只是一顿,就继续开门走了出去。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脸上的表情麻木不变。
一阵长长的咳嗽声过后,孔母走了出来。一身衣服满是补丁,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来的样子了。年轻时的黑发上落了一层秋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脸上条条皱纹,像是一波三折的往事。眉眼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苦。
她蹲在药罐旁,她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的药,盖上盖子后,又拨了拨下面的火。接过孔梅手里的面糊,端到了屋里。待孔母拿着空碗出来后,母女二人才蹲在地上就着咸菜喝着面糊糊。
孔梅看着不远处的药罐,满面愁容地说道:“这药已经过了七遍渣了,根本就没有药效了。我爹咳得越来越厉害了,身体也越来越弱了。”
孔母没有说话,垂着眼皮挡住眼中的愁苦,低着头继续喝着碗里的面糊糊。
天已经大亮了,母女两个人搀扶着孔父坐在外面的竹椅上。孔父瘦瘦巴巴的身架,瘦小憔悴的脸上满是渔网纹,两只深陷的眼睛黯淡无光。
“啪啪!”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沉静。院里的三个人诧异地望着那扇破旧的门,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啪啪!”拍门声再次响起,门外的人开口喊道:“家里有人吗?孔嫂子在家吗?”
“在的,在的。”孔母慌乱地应了两声,也许是长久没有给人打过交道,声音有些急促,脸上一阵涨红。
“哎呀,在家呀!那我可就进来喽!”只见门外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深绿色的牡丹花刺绣长褂,下着同色马面裙,梳着垂髻,鬓角处插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脸上擦着白粉,嘴上抹着艳红的口脂。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走了进来。未语先笑,拉着孔母的手,笑盈盈地说道:“哎呀呀,我早就想来府上坐坐,和嫂子唠唠嗑,今天可算是有时间了。”
孔母目光呆直地看着来人,任由她握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来人松开孔母的手,用团扇挡住嘴,呵呵地笑道:“哎呀,是我唐突了。嫂子也许已经不记得了,我就住在前街,人们都叫我刘嫂子。我闲来无事呀,就是喜欢成人之美,让那些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着,也不用人让,自来熟地坐在了就近的凳子上,四下打量着,嘴里夸道:“嫂子真是勤快人,这个院子被嫂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其实从刘嫂子进门时,孔母就知道此人正是远近闻名的刘媒婆,只是不知道她为何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所以就顿在那里了。待刘嫂子坐下后,她也反应过来了,和孔父对视一眼后,先是吩咐孔梅给刘嫂子倒杯水,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不知道刘嫂子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
刘嫂子嗔怪道:“瞧嫂子问的,我就不能来找你唠唠嗑了?”她目光流转,端起孔梅倒的水喝了一口后,随口夸赞道:“哎呀,咱们梅姐儿真是越长越标志了。”看着孔梅红着脸退下,她笑着关心了一下孔父的身体,又笑盈盈地对孔母说道:“大哥和嫂子是有福气的人,有这样一对优秀的儿女。而且呀,我今天来,可是带来一桩喜事呢!”
“喜事?我们家哪来的喜事?”孔母声音轻颤地问道,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脸上是说不出的愁苦。而孔父的眼睛则一缩,手指轻轻颤了几下,他比孔母想得多,自然是想到了刘媒婆上门的目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看上了梅姐儿,眯着眼睛继续听着。
“哎呀呀,嫂子可不能这样说,这好日子可是马上就到了。”刘媒婆嗔怪道,脸上笑地跟朵花儿似的,“我跟你说呀,有人看上你家海哥儿了,托我过来透个话儿。”
“刘嫂子逗我的吧?怎么会有人家看上我们家呢?”孔母的眼圈顿时就红了。
第一百零八章说亲
孔母红着眼圈,满面愁苦地看着刘媒婆,活像刘媒婆今天是上门他们家的笑话,欺负他们一家人似的。
刘媒婆心里暗啐一口晦气。面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笑吟吟地说道:“哎哟,看把嫂子激动的,眼圈都红了,这可是好事,可不兴流泪的。”
“不是的,刘嫂子。”孔母慌乱地摆着手,急忙否认道,“我知道刘嫂子是好心,可是你瞧瞧我们家,这个样子哪还有姑娘看上呀?!你就别开玩笑了。”说完后,抬起衣袖压了压眼角,脸上的愁苦更浓了。
“呵呵,孔嫂子真会说笑。”刘媒婆笑呵呵地说道,只是那笑意有些不达眼,“我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哪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呀?你们家现在的情况是那什么,架不住咱们海哥儿好呀!人家就是看上了咱们家海哥儿。只要你们点头同意,找个媒人走个过场就行,只要彩礼什么的人家都不在乎的。”谈话见,刘媒婆似乎跟孔家又熟稔了许多。
“那家姑娘不会是有什么病吧?”孔母皱着凄苦的眉头,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撇着嘴问道。
“哎哟喂,我的好嫂子呀!你说这话不是在打我的脸吗?”说着,刘媒婆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扑满厚粉的脸,笑着说道:“海哥儿这个孩子我也见过的,人长得没得说了,那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有学问,年纪轻轻就考有功名,这样的人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我这做婶子哪能那样黑心,找个有毛病的姑娘塞过来?就是那普通的姑娘我都不会介绍的。”
孔母不自觉地点点头,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有了自信了,说话也有底气了,笑着问道:“那可倒也是!那你说说姑娘是什么情况,家里又是什么样子的?”
“这周家的二姑娘长得那是水灵灵的,为人也是端庄稳重,知书达礼,更是持家的好手。”刘媒婆最擅长的就是说好话,夸起玉雪来,那好话儿可是张口就来,跟见到真人儿似的,“周家的条件在徐州城内也是没的说的。在徐州城内最繁华的地带里有一间很老大的绸缎铺子,其他的街市里也有四五间分铺子,周家的绸缎作坊那也是不小的。”说着,她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润润喉。
“原来是个商户。”孔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似乎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蒙圈了。孔父冷哼一声,耷拉着嘴角,抖动着那张松树皮般的脸,深陷眼眶的双眼里充满了鄙夷。
刘媒婆喝水的动作一顿,嘴里含着水看着躺在竹椅上那个瘦骨嶙峋的人,恨不得把嘴里的水吐到他那张充满沟壑的老脸上,你家现在可是四壁漏风了,你也是一脚要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挑三捡四的,嫌弃人家是商户。你儿子是秀才,可怎么就能保证这次一定会考中呢?!想起荷包里那五两银子,还有事成后,另外五两银子,以及谢媒礼。用力咽下口中的水,同时也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孔母僵硬地转动着脖子,一头雾水地看着躺在竹椅上的人。只听竹椅上的人哼哼道:“举人贡士官家”孔父说的很慢,边说边喘着粗气,似乎这几个字用尽他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的。可是那渗人骨子里的自高自大是丝毫不弱的,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出来。
虽是短短的几个字,孔母立马就听懂了,她挺直了脊背,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家海哥儿是有功名的人,今年中举后,明年就是贡士。等成了进士后,那也是要成官老爷的。我可是听人说了,在京城里,每年放榜的时候都会有那,那什么来着?”
孔母拧眉苦想了一会儿,“啪!”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对,就是榜下捉婿!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家海哥那是一表人才,那官家小姐还不是争着抢着看不上他?”孔母越说越兴奋,脸上那些愁苦一扫而空,就跟她儿子现在就身披官袍,迈着四方步,前面那一溜烟儿的官家小姐等着她儿子挑选似的。
孔父听完后,心里也有了共鸣,兴奋的两眼冒光,那如干树皮的脸上也红润了许多。两口子一个意思:那商户家的女儿,我们可是看不上的。
刘媒婆嘴角抽了抽,抬起团扇挡住嘴角上的那抹鄙夷。心里暗骂:这家人还真是夜郎自大,八字这一撇还没开始撇呢,就开始想美事儿了,这要是哪天他们的儿子真的成官老爷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得瑟了。不过这都跟自己没有关系,把眼下的银子赚到手倒是真的。那些有的没的就让别人去愁吧。
想到着,刘媒婆用帕子压了压嘴角,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眼神真诚地看着孔母,微笑着说道:“呵呵,嫂子说的不错,凭咱们家海哥儿的样貌学识,还真是没有几个比得过的。”不意外地看到孔母脸上更深的笑容,刘媒婆请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说这些丧气话的,这远水可解不了近渴呀?!”
“呃,你什么意思?”孔母嗷一嗓子问道,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尖锐。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呵呵,嫂子这怎么还急眼了呢?”刘媒婆好脾气地笑着说道,眼睛打量着这四处破败的小院子。孔母随着她的目光看着,每看到一处,心就凉了一截,渐渐地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愁苦,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地呆坐在凳子上。刚才的神采飞扬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孔父不甘心地瞪着眼睛,嗓子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刘媒婆微笑着对上孔父那要把她烧死的目光,笑得特别欢快:“我知道大哥想说什么。现在家里穷没有关系,等海哥儿有出息成了官老爷,一切都会有的。”刘媒婆顿了一下,看到孔父哼哼地点点头,有骄傲地别过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好心问道:“可是,孔大哥这身体再不吃药的话,还能坚持多久?我怎么听街坊们说,你们家已经三天都没有去抓药了。”
第一百零九章事成
刘媒婆的话音刚落,孔父、孔母两个人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孔母的眼睛里还是那不变的凄苦,脸上满是委屈,嘴角向下撇着,一幅想哭不敢哭,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
刘媒婆坏心眼儿地想着,她要是哭出来,一定会喊:“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我现在的日子已经这样苦了,你还上门看笑话”
孔父的眼神就比孔母直接多了,他怒火中烧地瞪着刘媒婆,恨不得在她身上灼几个洞。刘媒婆眼尖地发现他耳尖的那抹涨红,就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刘媒婆慢慢地喝了几口水,心中暗到:看就看呗,我又不是被吓大的。这整天走街串巷的,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岂能被你们两个那老眼昏花的眼神吓到?
只是她也是有脑子的人,不管将来孔海考中了也好,还是和周家结亲了也罢,都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媒婆可以得罪的。拿捏好分寸,她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笑颜如花地说道:“哎呀,大哥,孔嫂子,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咱们街坊邻居这么多年,我岂能上门看笑话?我也是真心替大哥和嫂子打算,才多一句嘴的。大哥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个明白的郎中过来看看。眼看着越来越弱了,可却又停药了。我知道大哥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着急的,可这越是着急上火,这病就越严重。”
像是印证了她的话一般,孔父大声的咳嗽起来,如枯枝般的手指抓着胸口,胸口的衣服被他抓的乱成了一团。孔母赶紧起身,动作熟练地替他拍背顺气。
刘媒婆偏偏毫无眼色地继续端坐在凳子上,满眼同情地看着竹椅上的人,语气忧伤地说道:“没想到大哥的病这样严重了,这要是不好好治疗的话,万一哪天就这样走了,扔下这孤儿寡母不说,这海哥儿可是要三年后才能下场了。海哥儿现在已经二十一了,三年后那就是二十四了,二十五岁下场,一切顺利的话,考中进士也是二十六了。这么大年纪了,哪个官家小姐还能对吧?”想了想,刘媒婆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一切是顺利的话,那要对吧?”那要是不顺利呢?谁知什么时候能考中。
“哗!”刘媒婆举着一盆凉水,慢慢地抬高,抬高,兜头倒了下来。孔母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嘴唇不住蠕动着,像是随时都会晕倒一般。孔父被浇的一个激灵,面如死灰地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甚至忘记了咳嗽。
刘媒婆弯了弯嘴角,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她用的那是熟练地不能再熟练了。笑呵呵地说道:“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哎呦,这天呐是塌不下来的。我们这么多年的街坊,能伸把手就伸把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先前进门时说的事,你们都忘了?就是周家的亲事。”见两个人瞪着死鱼眼睛,呆愣愣的样子,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这,这能成吗?我们家现在这个条件,这”孔母嘴唇哆嗦着说道,身子也佝偻了,面如死灰,完全没有她儿子马上就要成官老爷时的嚣张气焰了。
“哎呀,合着我这半天的话都白说啦?”刘媒婆佯装恼怒地说道,心里美滋滋地想:不错,终于上道儿了。看着孔母惊慌失措的样子,刘媒婆走上去,主动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这周家看中的是咱们家海哥儿,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说也不对。周家的三老爷可是说了,等你们同意后,就让两个孩子相看一眼,要是两个孩子也相互满意,就让他们早些成亲。待成亲后,就让海哥儿辞了学院的差事,安安心心地准备下场的事情。把你们也接过去,享福不享福的且不说了,就是大哥这个病肯定是会找郎中治好的。”
“这,这不妥吧?住在别人的院子里,是不是不大好啊?”孔母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睛里却隐隐发亮,对刘媒婆所说的还是很期盼的。
刘媒婆最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怎么会看不明白孔母那点小心思,当即就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媳妇进了门儿可就是你们家的人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呢?嫂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等着和大哥一起享福吧!我可真是羡慕你呀,有个优秀的儿子,又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说完一脸艳羡地拍拍孔母的手。
孔母被她这样一说,原来对这么亲事有三分期待,现在已经有六分了。只是她却是不敢开口答应的,转过头看着竹椅上的孔父,小声问道:“他爹,你怎么看?”说完,紧握着双手,紧张地盯着那张松树皮般的脸。
刘媒婆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松动,但还是有些不甘。她眼睛转了转,就拉着孔母聊起了八卦,“没有想到呀,那钦差最后把差事交给了周家。嫂子,你都没有看到,其他家的人可都是眼巴巴地瞅着,说不出的羡慕嫉妒呢!而且呀,这可是刚开始,等钦差回来后,那周家可是越来越好呢!”
刘媒婆的口才好,说起八卦来那是绘声绘色的,也勾起了孔母的谈话欲,她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徐州城内,容家最厉害吗?”看到刘媒婆那惊讶的眼神,她赧然地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我也是去大户人家洗衣服时,听人家说的。”
“嫂子说的可没错!”刘媒婆笑着夸赞道,“那容家可了不得,家里的堂兄弟可是在京城里做官呢!容家跟周家可是姻亲,等将来海哥儿到了京城,对吧?大家可都是实在亲戚。”刘媒婆递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过去,见孔父侧耳倾听着,又砸了一个消息过来,“这周家呀和方家也有着关系呢!周家的三姑娘和容家大少爷成亲,请的可是方家二夫人做全福人。”
孔父早就被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劲爆的消息砸晕了,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第一百一十章搬家
周家的二姑娘周玉雪在出门踏青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正巧被经过的孔海孔公子看到,孔公子为人义薄云天,怎么能见一个弱女子落难而袖手旁观呢?就亲自把周家二姑娘送回了府中。觉得他损害了人家姑娘的闺誉,就亲自带着媒人到周家提亲。
一群好事的人坐在酒肆里开赌局,赌这个穷酸书生孔海进周家后会在一刻钟让人赶出来,还是在半刻钟被人赶出来。甚至有人还在赌他是会被乱棍打出来,还是被人直接扔出来。就在大家争执不下,赌局热火朝天的时候。酒肆里的小厮爆出了最新消息,孔海被周家三老爷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周三老爷直夸孔公子为人仗义,有担当,同意把女儿许配给他。听到消息后,酒肆里一片哗然。
周家三姑娘和容家大少爷的婚事引起的舆论浪潮的余波未消,周家二姑娘和穷酸书生孔海的婚事又再次让周家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周家也再次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有的人说孔海好人有好报,终于抱得美人归;有的人说孔海心机深沉,看上了周家的银子,故意接近周家二姑娘,要不然怎么这样巧,二姑娘崴脚了,就被他遇到了?
不管众人如何众说纷纭,周家和孔家的婚事可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孔父躺在竹椅上,望着蓝天白云,嘴里嘟囔着:“那天明明说好的,是去相看的,怎么就成了踏青偶遇,还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呢?”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那天孔海说没看上他们家二姑娘,周家同样有办法赖上他们的。
孔父嘀嘀咕咕着,半天也没有听到有人接话。孔梅坐在凳子上,两手握着拳放在膝盖上,不时低着头看着裙角,生怕裙角拖到地上弄脏了。这身新衣裙可是未来的大嫂,昨天打发丫鬟送来的,这鲜嫩的颜色,是她以前没有见过的。这衣服的料子特别滑,比她以前洗衣服的大户人家的姑娘的衣服都要滑。
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对珠花。对孔梅这样平时只用灰布条梳头的小姑娘来说,珠花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这漂亮的珠花就戴在头上,小姑娘高兴的跟什么似地。今早梳头的时候,她蹲在水盆前,照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没有看够。
孔母今天也换上了新衣,藏青色芙蓉印花绸缎褙子,同色六福裙,裙裾上绣着盛开的芙蓉花。花白的头发绾着一个平整的发髻,用一对鎏金吉祥簪别着。眉宇间的愁苦一扫而空,似乎一夜之间就年轻了好多岁。
“这是孔少爷家吧?”院门没有关,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门口问道。
“哦,对!”孔母知道接他们的人来了,疾步向前迎过去,走了两步后,又觉得不妥,随后便停了下来。停下来后,又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整个人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到哪儿了。
好在没用她等多久,门口管家打扮的人向后躬身道:“老爷,正是这里。”说话间,一个身穿石青色绸缎长袍的人,脚步缓慢而沉稳地走了过来,拱手道:“见过嫂夫人,在下姓周,是过来接你和大哥,以及侄女的。车已经停在巷口了,你们赶紧上车吧。”
孔母和孔梅朝周三老爷福了一福,就向外走去。脚迈出院门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刚要回头,就被人叫住了,一个身上穿着灰扑扑带着补丁的女人上来搭话道:“哎呀,嫂子,你们这就搬走啦?”
孔母赶紧朝旁边让开一步,生怕那女子黑乎乎的手抓脏了自己的衣服。她掸了掸没有褶皱的衣襟,扬着头继续向前走着。
“哎,嫂子,你还回来吗?你家那扒犁是不是不要啦?”刚才的女子扬声问道。
孔母刚想呵斥她“那是我家的东西,你可别眼馋!”就听有人说道:“哎呀,那肯定是不要了。人家孔嫂子可是去享福的。”
“谁说不是呀?!我刚才在巷口可是看到周家的马车了,啧啧,那真是,真是哎呀,我也不会说,就是那车夫屁股下的垫子用的料子都比我们身上的衣料好呢!”又有人说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孔母知道说话的是老王家的媳妇,刚开始的那个是李家的。等到坐上那辆让人羡慕的马车时,孔母只觉得后背都被汗湿了。刚才巷子里可是围了很多人,都是脸熟的,具体都有谁,她也没有看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反正都是对她身上衣服的称赞和羡慕。
孔母好奇地打量着马车,这马车可是比她身上的衣服都要干净,她坐在垫子上一动不敢动,生怕弄脏了人家的马车。感觉到手心出汗了,她刚一抬手,就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孔梅的手。
孔梅紧紧地握着她娘的手,怯生生地四处打量着,她从来没有做过车,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坐上这么豪华的马车,兴奋的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
孔母看着孔梅身上的新衣服才想起来,自己也换了新衣服。低头扯了扯衣襟,甩开孔梅的手,把她推到另一个垫子上,挺了挺脊背,嘴里训斥道:“坐一边儿去,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做一回马车就吓成那样了。”说完,用群摆盖住因为紧张不住抖动的双腿。
她没有坐过马车,也不知道这马车到底走了没有,想开口问问,又不知道问谁,想掀开帘子看看,又担心被人笑话。看着窗口那墨绿色的绸缎帘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任她冥思苦想也没有想起来。
直到马车的门再次被打开时,看到周家三老爷亲自背过来的孔父,她才恍然想起来,刚才走得急,居然把他给忘了。她嗫嚅地说道:“你,你也坐这辆车呀?!我,我以为你不和我们一起坐了呢!”说完,下意识地向里面靠靠。
好在孔父精神恍惚地看着车顶,也没跟她计较,她也乐意就这样糊弄过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旺夫
周家三老爷不忍心看着未来的姑爷一家受苦,找了一个清静的院子,把孔家一家人从那个破烂的小院子里搬出来了。三老爷不但不嫌弃这门亲事,还亲自把无法行走的亲家背到了马车上。当然没有人知道周三老爷回到家后,就把那身新做的袍子烧了,整整泡过三桶水后,才觉得身上没有了馊味儿。
一时间茶楼、酒肆又热闹起来了,周家和孔家的事情又被传得沸沸扬扬。有的人评论说孔家上辈子一定是行善积德了,才会遇到周家这样的姻亲。有的人说周家三老爷为人仗义疏财,义薄云天,是难得一遇的好人。还有的人说,孔家和周家乃天作之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那孔家少爷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没过几天,周家三老爷花重金从外地请来了郎中,为孔父看病。三副药过后,再配合着郎中的祖传针法,孔父的病就有了起色。经过两个疗程的治疗,孔父可以下地走动了。
周家和孔家都非常高兴,周三老爷为此还特意摆宴,宴请了相熟的几户人家,以及住在孔家周围的几家邻居。一来感谢郎中的妙手回春,二来嘛当然是庆祝孔父身体康复。
来赴宴的人当然都不会空手而来,多多少少都带着礼物的。曲终人散时,从来都没有收过礼物的孔母和孔梅,也顾不得那么多,迫不及待地拆着礼物,笑得见牙不见眼。
孔父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看着那母女二人眉开眼笑的样子。鄙夷地撇撇嘴,哼哼道:“小家子气,一点儿见识也没有。那点东西就乐成那样。”嘴上虽是这样说的,可是手里的茶一口都没有喝,抻着脖子,斜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母女二人拆开的礼物。不时瞪大眼睛,露出惊艳之色。
“虽说大户人家经常摆宴请客的,可是周三老爷的这次宴会与一般的宴会不同,那可是在街头巷尾又是一阵议论呢!”春芽从外面听到消息后,站在廊下摇头晃脑地说道。她长着一张苹果脸,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儿,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讨喜。
澜心躺在廊下那铺着厚被的躺椅上,一边用牙签挑着盘里的甜瓜吃,一边听着春芽讲着外面的八卦。最近几天杨妈妈不断地送些滋补的汤汤水水过来,澜心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有时候会痒得难受。
今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青荷和冬秀扶着她出来走走,只是她的身体还是有些虚,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可她又不想回屋躺着继续发霉。于是几人就把躺椅搬到了廊下,铺上厚实的被褥,让澜心躺在上面晒晒太阳。
紫衣切了一盘甜瓜放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正好春芽从外面回来了。澜心就让她们三个搬着凳子在廊下坐着,听春芽说说外面的趣事。从住进小院后,主仆几人都没有出去过。澜心又不想与世隔绝,所以经常让春芽或者春草出去转转,把街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讲给大家听。
刚开始听到春芽讲到周家的事情的时候,三人都担忧地看着澜心。见她神色如常,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三人对视一眼,放下心来继续听春芽讲着。
“那这回街上都在议论些什么呀?”澜心咽下口中的甜瓜,好奇地问道。
春芽声音清脆地说道,“现在街上都在传周家的二姑娘旺夫。有人不信,就有人就把孔家自从和周家定亲后,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地说了一遍。大家想到发生在孔家身上那一桩桩好事,也都信了。现在街上都在传二姑娘是旺夫宜子相。”
“嗯,辛苦我们春芽了。”听完八卦后,澜心笑眯眯地赞扬道,“让紫衣姐姐给你切一块儿甜瓜吃。”
“谢姑娘!”春芽屈膝行礼,笑眯眯地道谢,眨了眨眼睛说道,“姑娘,可不可以把甜瓜换成窝丝糖?”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任谁都不忍心拒绝的,澜心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我们春芽喜欢吃窝丝糖呀?!”看到小丫头红着脸,赧然地低着头,澜心的心就软了,笑着说道:“可以,让紫衣姐姐给你拿吧。但是不要吃太多,小心牙被虫子吃光了。”
“不会的,姑娘。奴婢每次吃完糖都漱口的,这样嘴里没有了甜味儿,虫子就不会吃我的牙了。”春芽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认真的表情,把廊下的人逗得哈哈大笑。小丫头听到大家的笑声,脸更红了,不依地跺跺脚,认真地强调道:“哎呀,这些都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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