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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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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柄小剑还是她炼气期的旧物。所幸她素来懒散,懒得将这些低阶的道器清理出去。不然此刻连个辅助飞行的东西都没有。总不能就这么摔到地面上吧?就算她是化神修士,亦是一具**凡胎,不摔成肉泥才怪。
小剑多年未用,品阶又与秦悦的修为不符,秦悦拿捏不好灵力的多寡,小剑在她的控制下时不时抖动几下。人站在上面,难免几番颠簸。
秦悦倒是无所谓,但翡翠却一直胆战心惊。先前它抓着秦悦的裙角,和她一道从高空中掉了下来,深知秦悦定有对策,倒是一点也不慌张。
谁知秦悦的对策竟是一把低阶的小剑,还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翡翠抓着秦悦的裙裾,慢慢爬到了小剑上,心提了一路,时刻担心着自己会不慎从剑上掉下去。可叹它心底还存了一些傲气,不愿将这般胆小如鼠的自己向秦悦言明,只好强作镇定,故意一脸云淡风轻地坐在秦悦脚边。
耳边隐约传来了启涵的声音,秦悦抬眸一望,正见启涵御剑飞来,速度极快。他也看见了秦悦,顿将一脸忧愁换做了神采奕奕,灵气缭绕着他的周身,远远望去,竟觉得他不曾为妖兽所伤,亦不会有灵力消逝之灾。
秦悦莫名心底一松,一时不察,给脚下的小剑添了一股灵力。
她本是化神中期,又是三个纯灵根修炼,一身灵力自比常人精纯深厚。小剑品阶太低,自然没法容纳这一股新增的灵力,当即褪了隐隐灵光,上下翻腾了几下,便成了一块废铁,坠入深渊。
幸亏翡翠眼疾手快,立马抓住了秦悦的衣摆,没同她分开。
翡翠后怕得很,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直接顺着秦悦的袍袖爬进了她的怀里,心有余悸道:“当真命悬一线……你可有旁的飞行道器了?”
“没有了……”秦悦扯了扯嘴角,望了一眼半空,“不过启涵就快追过来了,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能在我们坠地之前赶到。”
翡翠安心了不少,又追问了一句:“他身后没跟着什么妖兽吧?”
秦悦仔细看了两眼,道:“没有。”想了想,又道:“我的画卷还没有回到我手上,想来那几只妖兽也没这么快逃脱。”
翡翠整个身躯彻底放松了下来。
秦悦抱在怀里,自然有所察觉,不由笑道:“近来险境不断,你先找个灵兽袋待着可好?”
其实对妖兽来说,被人修装进灵兽袋是一种侮辱……但翡翠压根儿没犹豫就点头了——它已不是第一次进秦悦的灵兽袋了,以往它还主动要求过呢……左右秦悦又不会害它。
秦悦从善如流,翻出一个灵兽袋,将翡翠装了进去。心道:“还是让它待在灵兽袋里稳妥一些。现今妖兽横行,往后不知要遇上什么事,不求它能助我一臂之力,只求它不给我添乱就成。”
启涵渐渐飞近,看着身无依傍、不断坠落,却依旧气定神闲的秦悦,默默地伸出一只手:“前辈……”
这是请秦悦搭乘他的飞行道器的意思了。
此刻离山谷已经很近了,启涵来得正是时机。秦悦正打算把手递过去,身子却突然一轻,不受控制地朝上飞去。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脚下竟是一只金光闪闪的乾鹤,正是九品。
启涵愣愣地看着这个变故。敢情墨宁前辈一早料到了下面有妖兽接应她?难怪她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从那幅画卷上跳下来!
秦悦被乾鹤带着一路高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只乾鹤,隐约瞧见它的脑袋上有个包……想来正是她先前用阵法砸中的那一只。
秦悦心里暗暗叫苦。她选择从画卷上跳下来,正是为了离开那群玄鹰鹏鸟,可这只乾鹤一路载着她往上飞,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她冷静地看了看四周,寻思着从乾鹤背上跳下去的时机。
“你干什么?”正在东张西望,恍然听见一道声音。
这儿既无妖兽也无人修,显然方才那句话是这只乾鹤说的了。
秦悦挤出了一抹笑容:“……随便看看。”
她该感谢这只乾鹤没有对她动手吗?不对,它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它想把自己送到那群妖兽群集之地,分明是想借刀杀人!嗯,虽然灵智颇高,计谋也不错,但手段狠厉,其心可诛。
但这是翡翠口中的祥瑞之兽,还是不要同它争斗起来了,杀不得,杀不得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乾鹤突然停了下来,小小的脑袋扭了过来,一双黑黝黝的兽瞳望着秦悦:“你对我有恶意。”
秦悦抽了抽嘴角:“您这话说反了吧?”
“你想要我的命。”乾鹤一语中的。
秦悦不自觉地挑了挑眉。这大妖的感知倒是灵敏!
乾鹤的翅膀扑棱着,气呼呼地说:“人修果真不堪信任!我见你从空中坠下,无法宝可助飞行,眼看着就要摔在山谷深渊里头了,便好心救你一命,载你一程!谁知你竟恩将仇报,想取走我的性命!”
秦悦听得一呆,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乾鹤是说,它是可怜自己没有飞行道器,又将将摔死,才特意来充当一会儿坐骑,免她殒命于此?(未完待续。)
斗凶兽启涵难避祸 逢瑞妖秦悦试解谜3
翡翠曾道,乾鹤为祥瑞之兽。存了善意搭救她,也未必没有可能……
秦悦的心思绕了几绕,看着乾鹤的目光带了审视:“可你适才还率同族攻击我,你说的话,我可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乾鹤闻言,眼眸里竟多了一抹赧然:“适才……只是个误会!我们是被一股灵力控制了!我们乾鹤一族历来都不屑与人修为敌。”
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又急急地将后半句改口了:“乾鹤一族从不会与人修为敌。”
“你说……你们被一股灵力控制了?”秦悦只听见了这句话,后面说了什么都没理会。
乾鹤坦然地承认了:“不错。”
秦悦有意仔细探问:“你堂堂九品大妖,何人得以控制?甚至同时掌控五只高阶乾鹤?”
“我不知道。”乾鹤摇了摇脑袋,“这种情形,自十年前就开始了。”
秦悦心头一跳。幽境之祸,是从三年前真正爆发、祸及南域的。可这乾鹤说它已被控制了十年有余……若它所言非虚,那个幕后之人岂不是筹谋了十数年?
这时乾鹤略带感激地看了秦悦一眼:“若不是你打伤了我的识海,我兴许再也不能清醒过来了。实不相瞒,我正是乾鹤一族的首领,一旦清醒,便可惠及全族。乾鹤一族幸免于难,实在是……多谢了你!”
所以自它清醒后,剩下四只乾鹤也相继清醒了过来,恢复正常。
秦悦闻言微怔,随后傻笑两声,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敢情她扔出的阵法正巧砸中了兽族首领的识海……没失手将人家砸死真真是万幸。
“你日后若有难处,大可来幽境寻我们乾鹤一族,我必倾力相助。”那乾鹤很是诚恳地打着包票。它见秦悦不但没有挟恩图报,反倒一直摆手推拒,和那些自私自利的人修不太一样,心中颇为欣赏。
“幽境……”秦悦重复念着这两个字,微微抬首,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她还记得当初烛蝶仅仅因为吐露了一点真相,就受到了反噬,当即殒命。可现在乾鹤却安然无恙,也不知所言是真是假。
不过,虽心有存疑,但直觉已相信了大半。一则,这只乾鹤说话时神态认真,有一说一,不像在故意诓骗她。二则,乾鹤与烛蝶不同,它如今已经清醒,想来早已脱离了掌控,故而不会受到什么反噬。
正在她沉思之际,一道灵光突然朝这儿飞了过来。乾鹤警铃大作,立刻振翅而飞。秦悦从思忖中清醒过来,看着由远及近的那道白光,唤住了乾鹤:“别急,那是我的道器。”
画卷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停在了秦悦面前。
秦悦可不认为这幅画卷将上面那群鹏鸟和玄鹰全都解决了。应是已然不敌,只好自发地回到她手上。
估计那群妖兽要追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秦悦凌空一跃,跳至了画卷,转过身来,面朝乾鹤笑道:“某正欲解幽境之祸,多谢告知其中种种。”
说完便操纵着画卷往下飞去。速度飞快,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乾鹤在半空中呆滞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扇了扇翅膀。忽然兽瞳一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旋即展翅疾飞,向秦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悦全力的飞行速度更甚于天劫,即便化神后期的修士也追不上她。但这乾鹤的速度竟也不慢,本已迟了一步飞出去,却也能渐渐追上秦悦的脚步。
仍在山谷中的启涵远远地瞧见了一个立在画纸上的人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他一直在等秦悦回来找他。他觉得秦悦为人周全稳妥,断不可能将他一个身负重伤的人留在这儿。一直没能见到秦悦飞回来的身影,难免担心她遇上不测。
秦悦越飞越近,身后似乎还跟着一道金光。启涵定睛一看,可不是先前围堵他们二人的乾鹤!
照这架势,分明是想追杀秦悦!
启涵皱了皱眉头,御剑飞了起来,下定决心般地朝秦悦飞了过去。
秦悦看见启涵也是一阵讶异。他灵力似乎很充沛,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不像是个灵力渐失的人。
“前辈。”启涵飞到了秦悦近前,向她行了一礼。
秦悦点了点头,刚打算细问他如今是何情形,便见启涵祭出了好几件道器,对准了她身后:“横竖我不过一死,今日就替前辈永绝后患!”
秦悦没听明白,顺着启涵手中道器攻击的方向,向身后看了一眼——竟是方才那只乾鹤。它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眼底既有不屑又有嘲讽还有傲然,冷漠地瞥了一眼启涵拿出来的道器,随后便移开了眼睛,像是没将这几件流光溢彩的法宝放在心上。
的确,启涵元婴中期的修为放在同龄人眼中,定是传奇一般的存在。但和九品乾鹤相比,根本不堪一击。
就在这一瞬间,启涵已经给几件道器一一注入了灵力,须臾之后,法宝彩光闪闪,齐刷刷地攻向了乾鹤。
秦悦反应过来,连忙打出法诀拦住了那些道器。
道器受到化神修士的阻碍,纷纷停滞不前。
“前辈,这是何意?”启涵见秦悦阻止,便主动收回了灵力。半空中被秦悦拦下的道器重又飞回启涵手中。
那只乾鹤的眼珠子终于正视了启涵一眼,视线在他和秦悦之间来回逡巡,显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秦悦好言好语地劝了一句:“据说这是祥瑞之兽,杀了它会损了自己的福缘。”
“前辈不用拦我!”启涵一脸坚决,“晚辈区区将死之人,还在意什么福泽?什么机缘?晚辈倒宁愿斗个鱼死网破,替前辈挣一份周全!”
秦悦刚想说什么,就听启涵接着喊了一句:“请前辈成全!暂时苟且偷生,还不如玉石俱毁!”
“启涵,你误会了,这只乾鹤对我们没有恶意的。”秦悦无奈地看着启涵,真不知他哪里来的越阶挑战的勇气。(未完待续。)
偿父债拒归虔正宗 抱憾心授予掌门印1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启涵闻言,下意识地朝乾鹤处望了一眼,后者正侧着脑袋,懒洋洋地拍了拍翅膀,像是在看自己金光闪闪的羽毛。
启涵一时有些犹疑:“前辈,它方才还冲着你出招,你莫不是忘了……”
秦悦莞尔,正打算和他好好解释一番,便见乾鹤开口了,语气漫不经心:“久未离开幽境,竟不知现今人修如此狂妄。区区元婴中期,还想同我玉石俱焚。你想寻死,我可不拦你,只有一样——别让我动手,免得显我斤斤计较,容不得你们人族。”
启涵听了愣了许久。
别说是启涵,就连秦悦也听得一怔。没见过哪只妖兽这么会埋汰人的!
此时乾鹤又加了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自行了断罢。”
启涵默了默,最后沉寂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早晚都是一死,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乾鹤的翅膀扑棱了几下,似乎在拍手叫好:“甚是甚是,人固有一死,迟早的事儿。”
秦悦却知道启涵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乾鹤:“你怎么跟着过来了?可是来寻你另两只同伴的?”
先前这只乾鹤识海受伤,从半空中坠了下来,两个同族追去寻它,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非也。”乾鹤摇头晃脑,“它们已回幽境去了,我是为寻你而来。”
秦悦微讶:“为何?”
“你适才说你欲解幽境之祸,想必要去寻一寻这场祸乱的源头。此亦为我所愿。”乾鹤说着,语气渐渐严厉起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暗中利用妖兽对付人修!几近让乾鹤一族灭族!”
秦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乾鹤一族已在近两三年间折损了不少,仅仅剩下几只修为较高的。秦悦先前遇见的那五只,便是仅有的幸存者。
乾鹤飞了起来,来到秦悦近前,郑重其事道:“如你这般漫无目的地闲逛可不行,我们要好好谋划一个对策。”
“话虽如此,”秦悦知道乾鹤说的在理,“可幽境之祸绵延数年,若有什么好对策,就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启涵在一旁默不作声,秦悦思量了一会儿,又道:“我打算先把他送回虔正宗,至于幽境之祸的应对之策……容我仔细想想,届时再行商议,你看可好?”
这话是对乾鹤说的,但启涵却抬起头来,应道:“不可!”
乾鹤和秦悦一齐望向了启涵。
启涵冷静而沉着:“幽境祸事,干系万千修士性命。还请前辈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秦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你是因为我,才以身试险,离开宗门,置身妖兽之乱。如今为妖兽所伤,我理应将你送回东笙掌门手中,一则成全因果,二则不负道义。”
乾鹤展翅而飞,绕着启涵转了几圈:“我怎么没看出这人受了什么伤?”
启涵刚想说话,秦悦就接了口:“他被鹏鸟抓伤了手臂,虽然现在看上去无碍,但不消几日,便会灵力渐失,生机全无。”
“果真?”乾鹤警惕得很,不置可否,“我看他身强体壮,不仅无伤,而且灵力充沛,全然不似你口中的虚弱之人。你们女修大多心软念慈,别被他几句花言巧语给哄骗了。”
秦悦虽然也觉得启涵灵力充足,不似青漪那般气息微弱,但鹏鸟抓伤启涵,是她亲眼所见,定不会有错。
她心里还是希望启涵安然无恙的。“启涵,你现在觉得如何?”
“我的灵力正在缓慢地恢复,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启涵细细道来,“方才吃了几颗丹药,伤势也渐渐好转了。灵力消逝的迹象暂时没有……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兴许再过几日,灵力便会突然一干二净……想来天道怜悯,不想让我在此紧要之时拖累前辈。”
秦悦思绪飘飘,想起她当年给青漪丹药时,青漪强颜欢笑道,她已是将死之人,药石罔效。可启涵却道,他服用丹药之后,伤势渐渐好转;而且,他的灵力也没有衰减半分……
莫非……幽境那些妖兽对启涵根本没有影响?
秦悦下意识地看向启涵,见他略微踌躇了一会儿,向那乾鹤拜了一拜:“方才……方才多有失敬之举,万望莫要责怪。”
乾鹤轻蔑地“哼”了一声。
启涵接着说道:“若我不幸身陨,还请您从旁协助墨宁前辈,解幽境祸事、免妖兽作乱。启涵在此拜谢!”神色颇为恭谨,态度也很诚恳。显然方才那句道歉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想说的其实是这一句。
秦悦听了一阵无语。若论修为,应是她在旁协助乾鹤,而非乾鹤协助她……不过启涵能为她考虑到这些,已是难得。
乾鹤倒没有计较措辞的问题,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启涵又朝秦拜了一拜:“前辈,我暂时不想回虔正宗。”
秦悦思忖了一会儿,微微颔首:“也可。”
他现在没有丝毫灵力衰减的迹象,留在这儿也无妨。倘若幽境那些妖兽真的奈何不了他,那他身上说不定藏着解救南域的契机……
秦悦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以后顾好自己便可,不必想着护我周全。你我有境界之差,按理也该是我护佑你才是。若当真有险境来临,我尚且不能脱身,那你八成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你实在无须以我为先,事事替我考虑。”
秦悦这话说得委婉,其实大抵意思就是:启涵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呢,用不着你管。再说了,我修为比你高这么多,你想管也有心无力啊。你先顾好你自个儿,别让我操心就成。
虽然启涵从未言明,但秦悦多少还是能感觉到启涵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她前面,替她拦下了前方的险阻。就像之前他有意将所有鹏鸟引向他一人,给她留出逃脱的机会。再如现在恳求乾鹤襄助她破解幽境难题。(未完待续。)
偿父债拒归虔正宗 抱憾心授予掌门印2
启涵眼底浮出了一抹愕然:“竟被前辈察觉了。”
这算是承认了。
他默了一默,又道:“前辈只知外相,却不晓得内因。我……尝闻前辈旧事,囿于镇霄宗侧峰百年……”
后一句说的吞吞吐吐,像是担心秦悦觉得难堪。
秦悦扬着声调“哦”了一声:“你从何得知?”
启涵说的,是她当年被华殊关在镇霄宗侧峰两百多年的旧事。
“子承前辈告知。”启涵答道。
原来是孟晏行告诉他的啊……秦悦点了点头。暗道:“也不知孟晏行那个拆解机关的古法领悟得如何了,日后若得遇,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启涵见秦悦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没有蹙眉不愉,亦没有恼羞成怒,遂略略放下心来,接着说道:“以往我不知父亲同前辈素有积怨,幸而前辈不曾介怀,犹对我多番指点……启涵无以为报。回护前辈之举,皆本心所致,一为拳拳感激之意,二为替父赔罪之心。”
秦悦不禁莞尔。当年叶荷为华殊所困,她亲自登门带回,闹得南域皆知。彼时她还担心启涵会不会因此与她断了来往,未料启涵却是这番心思。
几百年前,启涵犹是一个抱怨母亲严厉的孩童,如今,亦长成了顶天立地、敢于担当的元婴道君。
此刻南域的灵宇宗正是傍晚。
天枢峰上,一间洞府的光线突然黯了黯,几只飞鸟原本立在屋脊上,却被这忽然黯淡的光芒惊得飞了起来。
渐渐昏暗的洞府融进了夜色,若非刻意,轻易察觉不得。
就在这时,洞府内传来一声郑重而虚弱的声音:“去,把墨寒叫来……快去!”
“是,掌门。”
灵均正在自家洞府打坐。
其实修至化神期,寻常修炼已没了多大用处,最最紧要的还是心境的领悟。
这自然要比单纯的打坐修炼难许多,耽误时间倒是其次,关键还是要看各人命数。命数好,自然一路顺风顺水地进阶,从没有什么瓶颈,别人只有钦羡的份儿。若命数不好,就是大小瓶颈不断,动不动就道心受阻,境界更进一步简直难于登天。
灵均仅仅闭目吐纳了片刻工夫,就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若让他自己评判,他觉得自己时而是命数好的那种人,时而又是命数不好的那种人。修行虽不至于畅通无阻,但也平平安安地到了化神期。在宗门之内,身属掌门一脉,地位不凡;离开了宗门,又是世人交口称赞的灵均道君,声名颇为显赫。
但他绝不是修行一帆风顺的那种人。他的修为,几乎是数百年如一日的埋首苦修和各种天材地宝一并堆砌起来的。即便如此,他仍旧卡在了化神初期的巅峰,暂不能再前进一步。
灵均站起来,负手自语:“墨宁沉入无量海三年,便进阶成了化神中期,足可见其机缘深厚……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这位墨宁师妹以身试险,外出同幽境妖兽一争高下去了。灵均也有所耳闻,但究竟还是不信的。他记得秦悦当日曾说,要将青漪的孩子带去俗世教养,想来所谓的“解幽境之祸乱,救众生于水火”,不过是她为了离开宗门而随口道来的说辞罢了。
这样也好。俗世远离修真界的纷纷扰扰,是个安宁的好去处。灵均一点儿也不为秦悦担心。
天色渐晚,灵均静下心来。俄而想起秦悦还有一支笛子在他这儿,一直没有讨回,遂翻了翻袖子,将那笛子找出来把玩。
以灵均挑剔的眼光来看,这支笛子的做工算不上精致,但用的材料却是极好的灵玉,与音攻之术颇为相配。整根笛子打磨得很光滑,只有笛尾刻了两个小字——悦宁。
灵均挑了挑眉,勾起了玩味的微笑。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喊声:“师祖,掌门有请。”
灵均不慌不忙地把笛子收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了出去。
外头那人没听见灵均的回应,又焦急地喊了一声:“师祖,掌门急召……”
话音刚落,便见灵均走了出来,眼底波澜不惊:“何事?”
“弟子也不知……师祖去了就知晓了。”
灵均点了点头,径直走去了奉衍的洞府。
一踏入奉衍的洞府大门,便觉得此处有些昏暗,细细感知了一番,竟是灵气减弱的缘故。
灵均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步子走得更快了些。
屋子里面的奉衍坐在案前,见灵均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指着近前的一个位子:“你过来坐罢。”
灵均依言坐下。抬首看着奉衍,见他须发皆白,已不复当初的矍铄模样。
他已油尽灯枯了……灵均的猜测和现实对应起来。生机流逝,怪不得这间洞府的灵气正在渐渐减少。
“墨寒,我今日唤你前来,只有一事,”奉衍站了起来,自袖中翻出一个印玺,“便是将这枚掌门印交付与你。”
灵均自然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他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奉衍,等他的下文。
“我初登元婴之时便继任掌门,至今已有七百余年了……”奉衍眸色悠远,“此生身为掌门,我自认处事公道,问心无悔。”
灵均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我身中丹毒,一直没有收一个嫡传弟子。掌门的继任之人,只好从你们这些后辈里挑。其实这个掌门之位,我本属意青漪继承,但她……偏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先是寻了个俗世的药罐子,非要结为道侣。然后……竟折陨在幽境了。”
奉衍本还是一副责备的口吻,说到最后,竟只剩怅然了。
其实青漪的道侣并不是修仙之人,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俗世中人。青漪看中了那人的满腹经纶,温润风度,竟不在乎二人身份上的天差地别,干脆隐姓埋名,嫁与了一个凡夫俗子。
可叹此人自幼病弱,不论青漪给他服用了多少灵丹妙药都不见效,没过多久就匆匆病逝了。(未完待续。)
偿父债拒归虔正宗 抱憾心授予掌门印3
此事多不为人所知,奉衍也是偶然知晓的。也曾苦劝过青漪,让她早日收了凡心,莫要流连尘世。青漪本就高傲,行事随心所欲,若放任她为所欲为,她反会早早失了兴致;若苦口婆心地劝导她,她却会生出逆反之心。因而在道侣一事上,青漪不曾听奉衍半句,执意同那俗世之人结为琴瑟之好。
后来那男子病入膏肓,就此一命呜呼了,奉衍还暗自高兴了许久,以为青漪从此可以埋首修行,一心向道,可谁知她暗中毁了门中的传送阵,只好按照门规,将其遣去幽境悔过。
如今奉衍回想起来,竟是悔之晚矣。
他从未设想青漪会折在幽境。其实以青漪的修为,即便在幽境遇上了危险,不说毫发无损,至少可以全身而退。但万万不曾想到,幽境的妖兽酿成的祸乱,轻而易举地夺去了青漪的性命。
奉衍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灵均倒从未听说青漪结过什么道侣,将奉衍方才的话细细揣摩了一番,便猜出了始末。
“难怪……”灵均喃喃道,“那孩子身无灵根。”
以青漪的资质,就算不能生出一个资质上佳的后代,也不至于生一个没有灵根在身的普通人。灵均当初听秦悦提起时就觉得奇怪,现今才恍然大悟。
原来孩子的生父,本就是一个没有灵根的俗世中人。
奉衍闻言,更是痛心:“我未曾料到那时青漪已经身怀六甲,不然我是断断不会将她前去幽境的。她一介女修,孤身徘徊于幽境,还带着一个初生的幼女……真不知她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灵均的眼皮跳了跳:“墨宁师妹已将那孩子带回,想来她会躬身悉心教养。”
这句话像在宽慰奉衍,又像在安抚自己。
奉衍又显露出怅惘的神色:“墨宁以身试险,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能够看顾青漪幼女……”
“墨宁师妹处事稳妥,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灵均一脸笃定。
“墨宁……也是个好孩子。”奉衍拉过灵均的手,将掌门印放到他的掌心,“她此行若能平安归来,你便带她去藏宝阁,好好挑一件灵宝。”
灵均托住掌门印,垂首应了一声:“……是。”
奉衍摆了摆手:“你回去罢,我想一个人歇一歇。”
未等灵均回答,便转过身,步履蹒跚而又苍凉。灵均看了一会儿奉衍的背影,才默默地退出了屋子。
次日清晨,南域灵宇宗四座山峰上同时响起了钟声。
不少年轻的弟子茫然地问着身旁的人:“门中何时有了晨钟暮鼓的规矩?”
几个年岁稍长的人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掌门……坐化了。走,快去天枢峰。”
那些年轻弟子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他们入道时日未久,惊闻这个消息,心里还在嘀咕:“掌门坐化了?据说奉衍掌门正是元婴后期,如今应是寿元耗尽了才坐化的。唉,元婴道君,亦有一朝陨落之时,更何况吾等修为低微之辈?”
走到天枢峰,便见灵均负手而立,身后是巍峨的青山。众弟子上前拱手,口称“师祖”,“师叔”,或是“道君”。待这些礼数过了一遍,灵均才拿出一枚印玺,缓缓道:
“昨夜奉衍掌门召我前去,将此掌门印交授与我。承蒙师叔信任,我墨寒,从今日起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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