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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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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均沉默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悦,眸光倒是复杂。
那个相貌粗犷的男修见他既不走,又不上船,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堂堂化神修士,竟然连两百个灵石都舍不得!真没见过像你这样吝啬的高阶修士!不管你了,我去开船了!你不上来拉倒!等别的船去吧!”
原来这位便是船主。无量海上,船只是唯一的代步工具,自然是重中之重。此船不像一般的飞行道器,只要输入灵力便可驾驭。这种特定的船只,有其固有的驾驶方法,研习起来十分耗费时日。
而修仙之人惜时如命,自然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琐事上。所以学习驾驶这些特殊船只的人,大多寿元将尽,登仙无望,只好来无量海上做个“摆渡人”,一来打发时日,二来替后辈赚些灵石。
但是,也正是因为懂得开船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显得尤为稀缺。技术高超的船主更不多见,登船众人将身家性命交给了船主,自然都会敬重他几分,他也不必看哪位高阶修士的脸色,只管专心开船便好。
这也是方才这位船主敢对灵均不尊不敬的原因。若灵均同他争执不下,必会遭受一船人的谴责。
没过多久,大船就飘离了海岸,缓缓地驶向了海中央。
灵均注视着晃晃悠悠的大船,突然撤了脚底的飞行道器,飞身一跃,跳进了船舱:“此行危险,本师兄特来舍命陪君子。”
秦悦刚挑了一个舒坦的地方坐下,接过小修士递来的灵茶抿了一口,忽然听见这句话,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饶有兴致地抬头望了一眼,只见灵均笔直地站在面前,眉宇间除了傲然,还有些微不可见的兴奋。
这人莫非觉得出海历险很有趣?秦悦只能用这个理由解释这种兴奋。
恰在此时,一个海浪扑了过来,船身微微颠簸了一下,灵均没站稳,笔直的身形晃了一晃,差点摔在船板上。
“师兄,坐吧。”秦悦不禁莞尔,一声“师兄”也唤得格外戏谑。
灵均刚准备坐下来,就见那个负责收钱的小修士跑了过来,面色复杂地说道:“前辈,您的船金还没付……您看,您都上船了,您也不好……”
语调小心翼翼的,很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灵均。
秦悦立马笑得不能自已。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在说灵均故意赖账不给船钱。没想到纵横南域的灵均道君,也会遭遇如今这般窘境。
灵均瞪了秦悦一眼:“多少灵石?”
小修士嗫嚅道:“两……两百个灵石。”声音小得很,像是担心灵均付不起。
灵均悻悻地付了灵石,小修士欢天喜地地走了。
秦悦继续喝了一口灵茶:“你跟过来作甚?”
灵均挨着她坐下:“我方才不是说了?我来舍命陪君子,免得遇上危险你一个人招架不住。”
“良心发现?还是……另有图谋?”秦悦仔仔细细打量着灵均,“我看你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倒不像在处心积虑地谋划什么。”
灵均眼角一跳。看来他在这位师妹的心里俨然是个奸猾之辈。
“难道你是因为那位船主说你吝啬,舍不得两百个灵石,所以才特意上船,以表财大气粗?”秦悦不负责任地揣测道,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灵均咳了两声:“承蒙墨宁师妹提点,我方才恰好顿悟了一回。现在登船,正是为了感谢师妹,顺便成全一下顿悟之心。”
秦悦不免好奇:“你方才顿悟了什么?”
“助人之乐。”灵均说得很是严肃。(未完待续。)
妖风雨暗兆妖异事 奇海兽原为奇诡灯1
第一百八十章
秦悦审度地看着灵均,后者挑眉:“怎么?你不信?”
确实不信。秦悦觉得,“助人为乐”这个词和灵均不会有半点干系。她收回了视线,随口问道:“那你跟过来,是为了感谢我裨益了你的顿悟?”
“没错。”灵均坦然的承认,“顺便助你渡过险境,成全我的道心。”
秦悦微微垂首,低声道了一句:“我不信。”音量很小,仿若自语。
灵均微怔,眸色渐渐暗了下来,看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秦悦,却没有再说什么。
大船在一望无际的无量海上航行了一个多月,行得很稳,几乎没有多大的颠簸。秦悦天天闲着无事,就抱着翡翠走到船舱外面看海。
翡翠自然还是惧水的,但它为保尊严,一直没在秦悦面前表露出来。每日都陪着秦悦去看海,听她讲早年在禹海的种种趣闻。灵均偶尔也会凑过来听一听,倒也相安无事。
那时谁也不知,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实则暗潮汹涌。
几日后,秦悦照旧走出船舱看海,这时,一个小修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前辈,快进船舱吧。船主说,待会儿有一场暴风雨,您还是先避一避为好。”
秦悦从善如流,走进船舱,看见众人的脸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惊惶。
抱着翡翠坐了下来,随口问着灵均:“我看他们似乎有些害怕?这是什么缘由?”
灵均是少有的不惊不惧的人之一。他淡淡道:“海上风暴,最是无常,稍有不慎,便会送命,你说他们会不会害怕?”
秦悦了然地点了点头。
很快,黑压压的乌云移到了大船的上空。秦悦的神识探出去,只见海风呼啸,海浪翻滚,须臾之后,密集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这雨点不仅阻挡了视线,更阻挡了神识。
秦悦的神识探不出去了,只好眯着眼睛朝外面看去,滂沱的大雨连成一串,仿佛一道道水柱从天而降,接连溅起海水。薄薄的暮霭从海面升起,愈发模糊了人的视线。
秦悦见没什么可看的,就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来端端正正地坐好。
灵均见状,笑道:“这种风浪并不算小,但我看你……像是无所畏惧。”
秦悦一本正经地答道:“你不是也不曾惊慌吗?我看你应是重利惜命之人,此刻遇险却仍旧潇洒自如,想必有什么逃生之策。届时生死攸关,我来沾你的光便是。”
此时,船舱里许多人都陷入了惴惴不安,俱皆静默不语。外面风雨声不绝于耳,这儿却安静得很,落针可闻。所以秦悦方才几句话都被众人听得明明白白,纷纷下意识地朝灵均看去。见他修为深不可测,又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灵均冷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悦。她是故意说给所有人听的吧?
秦悦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心道:“灵均说他要顿悟了助人之心,我偏要看看他是怎么助人的。”
顺手摸了摸翡翠的猫耳朵:“翡翠,待会儿若有危险,你就跟着这个男修。只要不离开他半步,便可确保性命无虞。”
翡翠望了望灵均,又望了望秦悦,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在座诸人再次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灵均,仿佛在看救命的稻草。然后又佯作漫不经心,把视线移开。
秦悦看灵均皱着眉头,脸色也青了不少,不由低头轻笑。竟有了些许捉弄旁人的快意,当真给枯燥的无量海航行添了一抹亮色。
只是风雨仍在继续,一连持续了大半个月,仿佛没有尽头。
小修士跑进跑出,一会儿说:“船主说了,风暴事小,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莫要惊慌。”一会儿又说:“船主说这回风暴不比寻常,但假以时日,必可平安渡过。”
三番两次地安抚众人,反倒弄得人心惶惶。众人的心里仿佛提着一块大石头,一直没有落下来。
此时此刻,整座船舱,唯有秦悦和灵均二人最为闲适自在。后者拿出了几块绸布,擦拭着自己的道器,务求一尘不染。而前者闲而无事,找来了几本古籍研读。乌云蔽日,船舱昏暗,她便催动火灵力,凝出了一簇火苗,聊以照明。
火光忽现的时候,灵均还看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待会儿险阻未知,你没必要为了照明浪费灵力。”
秦悦倒觉得无所谓。一来,今非昔比,化神期的灵力是元婴期的数倍不止,还真不用担心灵力枯竭的那一天。二来,她有三系灵力,就算用完了火灵力,还有水木两系的灵力,实在不必忧心灵力不继。
灵均见她不听,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又有好几天过去了,暴风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众人时不时朝船舱外看几眼,只盼风雨就此停歇。
乌云掩去了所有的阳光,天色一日比一日昏暗,日夜的区别渐渐变得不太明晰了。有时候,秦悦朝外面看一眼,竟也不能分辨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众人开始习惯了这种在暴风雨中漂泊的日子。他们慢慢不觉得害怕了,也不是认为“不过尔尔”,还是已经麻木了。
秦悦看累了典籍,把书册收了起来,抱着翡翠闭目养神。忽然听见一句:“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光?”
“啊,果真!莫非是来搭救我们的船只?”
秦悦睁眸,朝船舱外看了一眼。只见远方的海面上飘来一个又一个的光点,在苍茫晦暗的天地间,显得尤为清晰,尤为温暖。
“那是什么?”秦悦的直觉告诉她,此事不同寻常。从光点的大小和密集的程度来看,那不太可能是别的船只。
“兴许是海兽,成群结队的海兽。”灵均沉沉的回答声在秦悦的脑海里响起。
秦悦微讶。灵均并未直接说出来,而是用了传音入密。他是怕造成恐慌吗?
转头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沉重而又冷漠的目光。秦悦这才觉得事态严重,同样传音回去:“会发光的……海兽?”(未完待续。)
妖风雨暗兆妖异事 奇海兽原为奇诡灯2
秦悦仔细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她杂书读得多,奇闻异事也看了不少,还未曾听说过某种海兽会发光。
“兴许是变异的海兽,这类事也不是全无记载。迫于生存的需要,或者在什么特定的环境下,发生了如此这般的集体变异,产生了新的能力,比如说照明……”灵均侃侃而谈,说到最后,却渐渐收了声,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船舱之外的汪洋。
与此同时,周围诸人传来一阵抽气声,惊恐中夹杂着胆怯和慌乱。
秦悦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朝外面望去,只见那些光点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所在的船只行来,越来越近,渐渐显出了一个灯笼的轮廓。
定睛一看,灯笼里面恰恰嵌着一颗人头。
秦悦脚步一软,差点朝后倒去。
灵均站了起来,扶住她的身子,语带调侃:“你我化神修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雕虫小技有什么好怕的。”
秦悦抓着灵均的袖子,急切却又语无伦次:“你看,你看那些人头,每一颗都不一样……一定,一定是从不同人修身上砍下来做成灯笼的……”
“幽境素以鬼祟之物众多闻名,这点算不得什么。”灵均随口道,“你看在座诸人,哪一个像你这般惊慌的?亏你还有化神期的修为!当真替你惭愧!”
秦悦紧紧地闭上了眼,复又睁开,面色复杂地看着飘过来的灯笼。有的灯笼已经离的很近了,里面的人头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血口大张,仿佛要把整个船只吞噬。
秦悦迅速地呼吸了几下,往后挪了好几步。
灵均见她站都站不稳,只好无奈地一边扶着她,一边跟着她后退。估摸着这位师妹只见过友好善良的宗门弟子,没见过险恶多端的小人,更没见过猛兽魅妖。
“墨宁,你想想你那个友人。”灵均劝道,“你若连这些都害怕,那你又怎能深入无量海,去找那个友人的身影?”
秦悦念及席昭,顿时振作了不少,抬起眼眸,直视着近在眼前的灯笼和远处源源不断聚过来的光点。
此时,几只灯笼突然加快了速度,飞到了大船边缘,一口咬上了船身。众人吓得落荒而逃,能跑多远跑多远,就差跳海遁逃了。整个船舱顿时乱成一团。
小修士跑进来声嘶力竭地大喊:“诸位道友莫慌!你们这样跑来跑去,很容易造成船只倾斜,甚至翻船沉没……”可惜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灵均低低地问了一句:“你能自己站稳吗?”
秦悦点了点头,挺直了背脊。
灵均见状,撤开了搀扶她的手。
秦悦本以为灵均放开了她,是想像众人一样四处逃窜,没想到他只是腾出手来掐诀而已。他手诀打得极快,深厚的灵力在掌间翻飞,很快化成了一道光,朝船边的灯笼打了过去。
灯笼被击中,里面的人头晃了几晃,从船边滚落了下去,连同它咬下来的一块碎木,一块儿沉到了无量海底,再也没有浮起来过。
众人仿佛受到了启发,纷纷拿起道器,朝着那群人头灯笼放杀招。灯笼一个接一个地沉入了无量海底。
大家见有效,立马燃起了斗志,冲着随后赶上来的人头灯笼攻击。秦悦也缓了过来,开始双手掐诀,助众人一臂之力。
但这些人头灯笼仿佛没有止境一般,一直前赴后继地涌上来。一批还未解决,新的一批就到了,耀武扬威地跳上了大船。再加上众人渐渐灵力不继,场面慢慢变得失控起来。
船只也被那些人头啃咬得破烂不堪。船的一侧开始渗水,若情况再无好转,这船极有可能就此沉没。
而且,越到后面,人头灯笼的品阶也越来越高。先前一个法术可以解决掉一排灯笼,现在却连一个都没办法应付。众人处在面对诡异的灯笼和面对死亡即将来临的双重恐惧中,惊惧至极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人头灯笼仿佛有了灵智,越是听见哭声,光芒就越是热烈。有的灯笼还得意洋洋地跳进了船舱,见人就咬。灯内的人头格外阴森,又惹来了一阵慌忙的闪避。
秦悦也侧身避了一避,但她躲过了人没有躲过衣裳。一只灯笼狠狠地咬住了她宽大的裙裾,人头还阴嗖嗖地瞪了她两眼。
秦悦被这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掐诀的手指哆嗦了一下,一连打错了好几个法印。
突然想起周浩然曾对她说:“你可要换一身衣裳?我唯恐你这衣裳……不利于行动。”
秦悦懊悔得很。竟没有打听一下幽境的种种危险,就冒冒失失地过来了。
灵均忙着斩杀横行船舱各处的灯笼,转头看见秦悦的境况,连忙拿出一把长剑,直直地朝咬着她的裙裾的灯笼砍去。
一击即中,灯笼动了动,从秦悦的裙子上移开,人头的喉咙里发出了“唔咯唔咯”的怪响,双眼也开始淌血,看上去极为骇人。它仿佛能判断灵均的所在,径直朝他扑了过去,似乎想报一剑之仇。
灵均是何等人物?自然眼疾手快地俯身一避,然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朝灯笼劈了过去。灯笼闪躲不及,正好打在人头的额中央,猩红的鲜血从长剑的剑尖流了出来,很快满脸皆是。
灵均冷哼一声,抽出长剑,灯笼咕噜咕噜地滚走了,来来往往的人修踹了它一脚,灯笼立马飞了出去,沉入了茫茫的无量海。
这时又有一个灯笼向他冲了过来。这个灯笼在暗中窥伺已久,本想趁灵均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灵均早已放出了神识,灯笼还没靠近,就被他甩出来的长剑钉在了地上。
秦悦离这只灯笼很近,顺便走过去把长剑拔了出来。人头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是非常不甘。秦悦勾了勾嘴角,把长剑扔给了灵均:
“接着!”
灵均一手催动着道器,另一手接下了长剑,转眸和秦悦对视了一眼,二人默契地相视而笑,大有比肩作战的心照不宣。(未完待续。)
识阵法惊问玉手钏 夺横笛勇斗妖灯笼1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秦悦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已被咬碎了一大块布料,还沾了不少血迹,看起来很是落魄。不过在场诸人并没有比她好多少,大多都是周身浴血,伤痕累累。
旁人不说,单说秦悦先前遇见的那三个元后修士,此刻便已是强弩之末。楚兴一手举着一把弯刀,另一手握紧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只对付面前的人头灯笼,而不去管旁人死活。
慕容胜一边掐着手诀使出法术,一边运起道器抵御灯笼,但根本应付不过来。他的灵兽是一只苍鹰一般的鸟兽,时常替他去啄那些人头的眼睛,为他减轻了不少压力。
三人之中,最可怜的莫过于凌芝了。她身为女修,本就害怕这些魍魉鬼祟之物。因为胆怯,十分攻击就只剩下了五分,手忙脚乱,很容易打错法诀,如今竟连个元初的修士还不如。
恰在此时,两个灯笼同时围上了她。凌芝顿时没了分寸,慌乱之间,只好求救:“楚兴哥哥,可否助我一回……”
楚兴却只是冷冷地道:“我自保尚且困难,又如何助你?芝妹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所谓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经此一事,楚兴身为修仙之人,冷漠寡情的一面终于显露了出来。
凌芝只好独自面对两个人头灯笼。人头张开了血盆大口,并没有直接扑上前,而是一步步地跳了过去,仿佛在故意消磨凌芝的意志。而凌芝也确实吓着了,大脑一片空白,只顾着往后退,半个对敌的招式都使不出来。
海上又飘来了一批灯笼,几个人头对视了一眼,一齐向秦悦冲了过来,渐成围攻之势。
这些灯笼已经具备了初步的灵智……秦悦飞快地判断着,双手微抬,火光忽起,连绵的烈焰渐渐形成一条长龙,火舌翻卷,沾上了一颗又一颗人头。
相较于秦悦的游刃有余,凌芝就显得手忙脚乱了。她也不知应当如何应对,油然而生的恐惧和对楚兴的失望一同涌上了她的心头。灯笼就在此时跳上了她的肩膀,一口把她的帷帽咬了下来,露出了她伤痕累累的面庞。
“啊——”凌芝下意识地捂住脸,倒给了人头灯笼不少可乘之机。灯笼张牙舞爪地攀上她的手臂,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颈。
凌芝登时瞪大了眼睛。
秦悦刚刚解决了面前一堆灯笼,转身一看,正好看见凌芝缓缓倒下的身影。心头一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不久之前还很鲜活的生命,就这般陨落凋零,心里说不清是漠然还是惋惜。
凌芝似乎还有一些意识,眼眸忽明忽暗。双手依旧紧紧捂住了自己伤痕遍布的脸,像是在挽救最后一丝尊严。
袖口微微垂了下去,一截皓腕露了出来,腕上戴着一只玉白色的手钏,给她添了不少女子的娇柔。
秦悦瞧着那手钏有几分熟悉,细一回想,猛然醒悟过来:这可不是她当初在鬼市买下的白玉手钏?原本是一对,各埋了一个阵法,先前她离开南域的时候,送给了席昭和承影,一人一只!
这个名唤凌芝的女修一定见过席昭!还把她的手钏夺走了!
秦悦连忙奔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了凌芝的衣袖,连声问道:“这手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它原先的主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她用的力道极大,凌芝的衣袖顿时皱成一团。
秦悦懊悔得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这个阵法品阶不错,席昭少了它,就相当于少了一件护身的法宝。又或者,席昭已经遭了毒手,毕竟她只是区区结丹初期,而凌芝已经元婴后期了,灭杀前者不过小菜一碟。
“我……”凌芝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手掌遮去了脸上的伤痕,却没有挡住她的眼睛。此刻,她的眸子血红血红的,仿佛填进了火光。
秦悦皱着眉头,忍不住催促道:“你如何?你倒是说啊……”
“我,自幽灵……”凌芝一字一顿,缓缓地说道。只吐出了这四个字,脖子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整个脑袋从颈上掉了下来,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蓦地亮起光芒,形成了一个灯笼,面露凶相,向前重重一扑。
秦悦下意识地闪身一躲,凌芝的无头尸首就在她的旁边,颈部喷流而上的鲜血撒了她一脸。
趴在她肩头的翡翠也没能幸免,一身雪白的皮毛全都沾上了血迹。顿时吓傻了,语无伦次道:“灵兽袋……快,找个灵兽袋让我待着。”
秦悦一边后退,一边拿出灵兽袋。没等她提醒,翡翠就毫不犹疑地跳进了袋口。
眼前灯笼里面的人头正是凌芝。她似乎瞅准了时机,飞快地向前一跃,狠狠地撞上了秦悦的胸口。
“小心!”灵均手腕一翻,一柄长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锋利的剑尖插进了灯笼,剑身没入凌芝的头颅,又从她的眼睛穿了出来,露了一小截明晃晃的剑尖,险些扎到秦悦的心口。
灵均快步走了过来,推开凌芝的脑袋,把秦悦向后一扯:“师妹没事儿吧?”
“没事儿。”秦悦摇了摇头,还牵强地一笑,“就是吓着了。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秦悦指了指地上的灯笼。
凌芝原本相貌不差,只是脸上挂着深深的伤口,看上去很是骇人。此刻长剑扎着她的右眼,眼眶血淋淋的,猩红的血液从眼角淌了出来,淌过了她的鼻翼和脸上的伤痕。左眼完好无损,却还睁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
“她妖化了。”灵均一脸漠然,“那些人头喜欢咬东西,衣物道器,见什么咬什么。只是一旦被那些妖灯咬伤了脖颈,片刻之后就会妖化,变成新的人头灯笼,反过来攻击人修。”
秦悦深深地闭上眼:“原来如此。”
灵均摇了摇她的肩膀:“你先别懈怠,还有很多灯笼等着我们去应付。”
这些灯笼的品阶越来越高,灵智也随之增长。不知以他们化神初期的修为,能否全身而退。(未完待续。)
识阵法惊问玉手钏 夺横笛勇斗妖灯笼2
恰在此时,一个小修士突然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大喊:“不好了!船主陨落了!”
众人大惊失色。船主身陨,谁来开船?就算他们有幸躲过这些人头灯笼,也没办法抵达无量海深处的宝藏。他们只能在海上漫步目的地飘荡,时刻有可能折在一场暴风雨中。
众人总算明白了何谓心如死灰。面前的灯笼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大家却像失去了全部希望一般,再没有了与之对敌的心思。
灵均见状,忙喊:“诸位道友!我们若齐心协力对敌这些灯笼,兴许还能活下来。我们若自甘求死,那就断无生机!敢问各位道友,修行至今,为何一朝放弃?”
“是是是,这位前辈说得没错。”小修士连连点头,“船主还留下了一个玉简,他说里面是赠给大家的保命符,可见天无绝人之路。请诸位振作起来,莫要轻生放弃。”
众人顿时燃起了斗志。
可惜小修士说完那几句话后就被一只灯笼咬了一口,正好咬在了脖颈。
灵均迟疑了一瞬,还是劈了一道灵刃过去。小修士软软地瘫倒在地,右手颤巍巍地掏出了一件东西:“玉简……”
沉沉地闭上了眼眸,再无妖化可能。
秦悦叹息了一声,自袖中拿出一支玉笛,缓缓吹奏了起来。笛声时而凛冽时而铿锵,铮铮锐意尽在其中,靠得近的灯笼行动都迟缓了许多,离得远的灯笼也不由微微一滞。
众人趁此机会,大杀四方。
秦悦从没有见过那么多鲜血,满船舱都是斑斑血迹。不断有灯笼滚落,亦不断有人修倒下。有的人修被妖灯咬住了脖颈,立马毫不犹豫地抱着灯笼跳进了无量海,同归于尽;也有人被咬了之后不敢自尽,仍想苟活,却被同伴一剑斩杀。理智与情感仿佛已经荡然无存,人性的阴暗面全都暴露无遗,众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
外面仍在下着倾盆大雨,雨点落在海面上,伴着船舱内的厮杀声,反倒越来越清晰。秦悦吹奏着笛子,想起了凌芝不甘阖上的双眼,想起了她手上戴着的白玉手钏,想起了生死不明的席昭……悲难自抑,汹涌的伤感全都从笛声中飘荡了出来。
所有人头灯笼都晃了一晃,人头的眼神都呆滞了不少,仿佛沉浸在这般悲凉的乐声中。不仅是灯笼,就连人修都有些神志迟缓,唯感此生寂寂,修行寥寥,悲哉。
灵均率先清醒了过来,趁此时机,甩出了一道又一道灵刃,灭杀了不少人头灯笼。乐音仍在继续,船舱内的灯笼几乎被他杀光了。
众人也陆陆续续地清醒了过来,见战局逆转,不由为之一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船舱外的灯笼,一道又一道杀招劈了过去,情势渐渐被控制了下来。
外面的灯笼也不知是畏惧船舱内的惨状,还是害怕秦悦的笛声,或是为来势汹汹的人修所慑,竟没有跳进来,单是在海面上飘着打转。
众人本就是玉石俱焚的心态,现在见灯笼露怯,愈发无所畏惧。越来越多的灯笼沉入了深海,而人修竟没有一个损伤。
灵均大笑一声,回首道:“没想到师妹的音攻之术竟如此不同凡响!”
却见秦悦满脸是泪,眸中是数之不尽的惆怅和哀伤。
灵均怔愣一瞬,暗道:“不好,师妹心绪不稳,倒有入魔之兆……不对啊,走火入魔这种事,素来都是道心不稳的人才会遇上的。按理说,修至化神期的人,心境绝佳,根本不会有入魔之虞……”
灵均想了想秦悦不到半千的寿元,又念及她曾说自己境界不稳,顿时醒悟过来:“莫非这位师妹的化神期修为是强行提上来的?我说呢,世间怎会有如此天纵之才……”
只是不能让她再吹这支笛子了,要不然她真的会入魔。
灵均伸手,想夺走秦悦的玉笛,却在半空停住了手。
妖灯尚未完全根除,笛声若止,灯笼必会卷土重来,届时势必死伤惨重,比先前的情势更加严峻。
一船人的性命,和秦悦一人的生死,孰轻孰重,灵均突然有些分不清了。
一边是众人成功灭杀一波妖灯的欢呼声,壮烈的嘶吼、连绵不断的道器碰撞声;另一边,是秦悦无声的泪,哀伤入骨的笛音、缱绻悲戚愁意……
她是自家师妹,那群不相干的人修算什么?自己方才也斩杀了不少妖灯,功德足够,再损一些又有何妨?
灵均一手夺过了秦悦的笛子。罢了罢了,轮回孽债,善恶曲直,自有浩浩苍天评判;千番罪过,万般因果,自为他一人承担。
笛声戛然而止,秦悦眨了眨迷蒙的双眼,看见了灵均手中的玉笛。伸手过去摊开:“还给我。”
“不还。”灵均干脆利落地回了两个字,再没有理会秦悦说了什么。逃一般地走到了船舷边,双手同时放出了灵刃。
妖灯果真卷土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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