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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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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这般贪睡!”
男修其实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闻言连连认错:“是我犯了懒,罔顾了纪师祖的栽培。”
纪帆看他态度良好,也没有多加责怪,指了指里间:“去瞧瞧诸位弟子的本命玉牌可有不妥。”
男修忙不迭地跑进去看,没过多久,就一脸惊惶地跑了出来:“不,不好了!”
纪帆喜欢稳重的弟子,最看不得别人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板起了脸:“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男修却是话都说不利索:“墨……墨宁,墨宁道君她……”
纪帆神色一变,暗道不好,连忙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墨宁的本命玉牌光芒微弱至极,几乎就要熄灭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快,快去玉衡峰上禀。”
殿内还有几个机灵的修士,听了这话连忙往外跑。纪帆深深皱着眉头,负手走到了那个年纪轻轻的男修面前。
男修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慌忙跪下:“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弟子不该在此偷闲贪睡,没在意那位前辈的玉牌示警。”
“现在知错了?晚了!”纪帆叹了一声,“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
男修新入门不久,只有一个大略的印象:“是个结了婴的道君,还是……掌门座下的弟子。”他说着说着,脸都吓白了。门中元婴修士不多见,若折了一个,便是巨大的损失。更何况,她还是掌门的嫡传弟子,身份贵重,不容闪失。
纪帆瞥了他一眼:“她不仅是掌门的弟子,还是掌门的幺徒。三百多年以来,凌玄掌门没有再收一个新徒,分明就是把墨宁师叔当成了关门弟子。更何况,她还是墨安、墨宣两位师叔唯一的师妹。今番她遇险,而你没有及时上禀,若当真出了什么差池,你就等着这几位尊长来处置你吧。”
男修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喃喃自语:“墨安墨宣两位前辈不是还有个唤墨宜的师妹吗……”
纪帆冷笑:“那是慎行师祖的弟子,哪有墨宁师叔和他们来得亲近?”
男修年纪虽不大,但也知道轻重,闻言不住地叩首:“求纪师祖替我说说好话,我……我才拜入灵宇宗三年啊……”
“你这般情形,就算是执事殿的老前辈诚舟道君亲自求情,也没多大用处。我劝你还是多多祈祷那位墨宁前辈安然无恙吧。”
纪帆看见男修绝望的神色,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继续道:“别说是你,她若真有什么闪失,就连我也难逃责难,你我还是……自求多福罢。”
恰在此时,先前跑去玉衡峰的几个修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失措大喊:“凌玄掌门闭关了!”
纪帆甩了下衣袖:“元徵师叔和墨宣师叔呢?”
“去沧镜了,还没回来。”
纪帆慌了起来:“玉衡峰上还有谁?”
“墨宜师祖。”几个修士面面相觑了一瞬,“她说,墨宜修为低微,师姐遇险,怕是不能襄助半分了。”
如此岂不是没有一个人去搭救墨宁?纪帆沉着脸色走出了执事殿,往玉衡峰上遥遥一望,恰看见那位遇险的道君的洞府冒出了好几道华光。
又有一个修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见礼:“元徵师祖回来了。”
昏暗的屋子里,寂静万分,落针可闻。许久之后,才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这个走动之人穿着黑色的披风,隐约可窥里面暗红色长袍的衣角。他望着墙上钉着的女修,桀桀笑道:“待我把解灵阵琢磨透了,便是你的死期。”
女修疲惫地抬眸,讽刺地一笑:“修魔之人,何必研习正道的阵法?”
站着的男子冷哼了一声,见面前女修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却了许多,即便一身血污,也掩不尽端妍的容貌,不由自语道:“若不是你周身灵力尚有用处,本座早就把你当炉鼎用了。”
女修眉宇之间尽是傲然:“我墨宁,来日必报今朝之辱。”
秦悦落到如今这个田地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当时她正从沧镜飞回宗门,离山门还差几十里远的时候,就见一只灰色的大鸟径直朝她飞了过来。
这种灰鸟她也遇见过,正是以灵根为食的噬灵鹫。她急着回宗门,只管向前疾飞,不顾噬灵鹫在身后紧紧跟随。
再然后,她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元后的男修。
她心生不对,扔了一个阵法过去便掉头逃跑。奈何前有人修,后有噬灵鹫,她被一人一兽围住,在他们的合攻之下,半分逃脱不得。
这时男修朝她扔出了一个灯笼,她侧身想躲,但灯笼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不停地绕着她转圈。秦悦反应过来——是测灵灯。
灯笼一会儿被绿光填满,一会儿被红光填满。男修大喜过望:“木火双系纯灵根!没等到那个纯金灵根,竟等来了这个宝贝。哈哈哈,灵宇宗出人才啊!”
秦悦敛眉,看着男修逼近的长剑,抬手唤出了掠影琴,飞快地拨弦,甩出了几个音调。男修顿了顿脚步,四枚半尺长的铁钉出现在了他面前,秦悦听见他轻蔑地说了一句:“不识好歹。”
就在那一瞬间,两枚铁钉穿透了自己的脚踝。经脉忽然一滞,灵力开始运转不继。
秦悦的耳边突然蹿过一句话:“你记着,三百二十二年之后,你有一场大劫。”
她两条腿已经动不了了,只来得及把坐在木莲里的翡翠扔出去,大喊:“快走!”
翡翠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袖,看着四周云彩飘飘,一动也不动。
秦悦好言好语地劝它:“这是我命定的劫数,你快离开这儿,自己活着要紧,别管我的生死。”
她的话音刚落,又有两枚铁钉飞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想躲,但这两枚钉子像长了眼睛一样,她往哪儿躲,它们就追到哪儿,最后扎进了她的两只手腕。
秦悦呼痛,周身经脉像被封死了,再也不能调动灵力。
这时翡翠讷讷地接了一句:“我,我不会飞。这儿是万丈高空,你让我走哪儿去?”
秦悦一脸歉疚:“我可能……要连累你了。”
那个男修飞近,扯住秦悦的胳膊,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疾飞。翡翠挂在她的衣袖上,绿眸之中尽是惊惧。
秦悦定定地回望着灵宇宗的山门,那山门之上的“灵宇宗”三个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忆往昔预劫已得验 叹今朝夙愿未有偿1
第一百二十九章:忆往昔预劫已得验,叹今朝夙愿未有偿
这个把秦悦掳走的男修名唤胡易,不是什么正派修士。除了秦悦之外,还捉了两个有纯灵根的人修,应该是想借用这些纯灵根研习某种邪术功法。不过这个邪术尚须一种名为“解灵”的阵法为辅,那胡易的阵法造诣不怎么样,至今没有把解灵阵设出来,所以这三个身具纯灵根的修士还活得好好的。
这些都是秦悦的揣测,是她从胡易的言行中推断出来的。她自己都算不清自己被关了多久,每天都靠这些细枝末节的猜想过日子。
虽暂无性命之险,但已然命悬一线。更何况她的手腕脚踝都被半尺长的锁灵钉穿过了,还钉在了一面墙上。整个人挂在墙上不说,全身灵力都被封得死死的,和一个不曾入道的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
因而胡易经常怪笑几声:“都说女修柔弱,我还担心你受不住就自我了断了。没想到你以凡人之躯受此钉刑,还一声不吭不喊不叫,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秦悦其实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闻言也只是淡淡地讽刺了一句:“我之心性,岂为尔邪道可知?”
这世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踏入魔道,大多都是道心不稳才被迫走火入魔。秦悦这句话实是嘲讽胡易心性不足,远远比不上她。
胡易边摇首边抚掌:“死到临头了还逞口舌之快。”
秦悦偏头,表示不屑一顾。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刀,但她觉得自己的纯灵根于胡易而言尚有用处,后者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她,所以胆敢屡次三番对他冷嘲热讽。心里想的都是:“现在不逞口舌之快,难道等陨落了以后再嘲讽他吗?”
翡翠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很多时候都躲在她的袖子里。秦悦劝它离开,翡翠害怕得要命,但也执意不肯:“我总不能让你孤孤单单地在这儿受苦。”
秦悦只好说:“你若得脱,不仅自己平安,而且能替我找一些援手。”
翡翠这才应下了,趁胡易不在的时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又回来了,闷闷地说:“外面有道禁制,我出不去。”
秦悦哀叹:“天意。”
翡翠攀上她的肩膀,猫尾巴来回摆动:“你们凡人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之举。你若是顺了天意,就没有如今的修为了。可见人定胜天,你万万不要绝望才好。”
秦悦浅笑:“多谢劝慰。”
翡翠望着秦悦血淋淋的手脚,小声嘟囔:“伤成了这样,看着都觉得疼。”
秦悦还要反过来抚慰它:“还好还好,皮肉之苦罢了,没痛晕过去。”
尘年当初有言,三百二十二年后,她有一场生死大劫。她对这个身负神鬼莫测之术的人十分相信,心里也记下了这回事儿,近几十年来,更是数着年岁过日子,心想:届时务必要避开这场劫数。
差错就出在沧镜里面的镜湖之行。她去那个陌生的世界待了十几年,可那个世界的时间与这里的时间算法不同,在那儿待上一年,相当于外面的两年。她还以为生死大劫来临之日尚早,没想到这就遇上了。
其实翡翠也曾提醒过她,它说:“你才在沧镜待了三十几年。”可惜她没往心里去,根本没意识到时间出了偏差,这才无奈地迎来了这场已然注定了的劫数。
“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秦悦怅惘地望着屋顶,那里开了一扇小窗,有微弱的光芒照进来。她的语调里有数不尽的遗憾:“我的本命法宝还没有炼制好,音攻之道还差琴心一层没有领悟,拆解机关的古法也没有钻研过……”
翡翠就在她旁边,听着她有些失落又有些惋惜的声音。
“还有我写的《白云小记》,里面虽然记了诸多琐事,但也抄录了不少珍贵的古籍,没能留给后生晚辈,真真是一大憾事。”秦悦敛眸,只觉得此身倦怠,此心惘然。
四周渐渐沉寂下来,翡翠听秦悦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儿,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秦悦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一身灵力被封,现在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伤得这样重,全凭意志撑到了现在。周身染血,却不曾磨去倔强的傲骨。
灵宇宗内,纪帆满头大汗地跟墨安解释:“墨宁师叔她没留下一滴精血,根本没办法探查她的所在。”
历来想要寻人的具体位置都要祭一滴精血才好,不然还真没办法找到。
墨安一回来就看见了秦悦黯淡的本命玉牌,脸色很不好,但也没有斥责纪帆,只是问了一句:“她去哪儿了?”
“沧镜。”纪帆连忙答道。他心里清楚,墨安没有责怪他只是因为墨安他素来寡言少语,犯不着为了责备他而多费口舌。
但这件事确实是他的过失。门中弟子众多,难免遇上危险,若想及时搭救,务必要留存几滴精血。秦悦当初是由秦昌直接带回山门的,把这道程序给省了。纪帆知道这回事儿,但他一直忘了向秦悦讨要这一滴至关重要的精血,今日终于酿成了祸事。
“沧镜……”墨安重复了一遍,转身往山下走。
纪帆看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去沧镜寻人了,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师叔留步!我有一个法子。”
“说。”墨安的眉宇之间带着隐约的忧虑与急迫。
“墨宁师叔洞府门口的禁制兴许融进了精血。”
墨安犹豫了一下,御剑飞往了玉衡峰。
宗门之中都有禁飞的规矩,墨安胆敢罔顾门规,御剑飞行,可见救人心切。纪帆愣了一瞬,墨安就没了踪影。他咬了咬牙,也踏上了飞行道器,心道:“事急从权。反正有墨安师叔在前面顶着,我怕什么。”
他的修为不及墨安,赶到的时候正见后者在拆解秦悦洞府门前的禁制。纪帆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不必如此,只消一个手诀就能取出其中的精血。”
墨安侧过身,沉着声音道:“快点。”(未完待续。)
忆往昔预劫已得验 叹今朝夙愿未有偿2
纪帆连忙上前,对着门口的禁制掐诀。墨安看着这间洞府不断往外冒出华光,眸色越来越深沉。忽然那些光芒全都消失了,墨安又是一惊,心里愈为不安。
恰在此时,纪帆掐出了最后一个法诀,禁制烟消云散。他暗自捏了一把汗:“这还是墨宁师叔结丹初期的时候设下的禁制,竟然这般难解。”
墨安看着空荡荡的洞府门口,深深蹙眉。纪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这禁制里头没融精血。”
墨安面沉如水,但语气尚算和缓:“我知道。”
他看了一眼秦悦的洞府,再度唤出飞剑。正欲踏剑飞走,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疾呼:“等一下!”
墨安回首,看见原本空荡荡的洞府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少年。少年长得极好,让人觉得看他一眼就像冒犯了仙祇。可他身上半点灵力都没有,分明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往南走九千里,有一个山谷,她就在那里。”少年捂着胸口,“她伤得极重。”
墨安神色一变:“幽洵山谷……”
他曾经在那儿遇见过一个男修,那男修几次三番想取他的性命,似是要给灵兽噬灵鹫觅纯灵根而食。再想了想秦悦身上的纯木灵根,墨安神情一肃,立马御剑朝那个地方飞过去。
纪帆还没反应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出色的相貌,不免腹诽:“没想到墨宁师叔会在洞府内豢养俗世男子……没想到她会有这种癖好。”
他正这般胡思乱想,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响。原是那少年不知为何倒在了地上,手还紧紧地捂着心口,面色惨白,唇边淌血,像是受了内伤。
纪帆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把少年抬起来架走了。看顾墨宁师叔豢养的男宠,能不能将功抵过?
秦悦睡得将醒未醒,只觉得眼前是昏昏暗暗的一片。她想换个惬意一些的姿势,却半点动弹不得。整个人悬在墙上,四肢疲乏得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神志模糊,仿佛陷进了睡梦,再也出不来了。但手腕脚踝的痛楚又是那么真实,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她的存在。
她看见翡翠抬起兽脸望着自己,她看见屋顶的小窗透进来一丝微光,她看见光线之中飘舞的尘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还看见了屋外荒芜的山野。她没有伸手,却触摸到了泛黄的杂草,摇曳的野花。
秦悦蓦地睁眼,眸光灼灼地看着前方。那不是她的幻觉,那是她真真切切看见的情景,实实在在触摸到的东西。那是她的神识。
修道三百余年,已然元婴后期的秦悦,终于修炼出了神识。
四个锁灵钉封住了她的灵力,却没有封住她的神识。百里之外的景象经由神识传进了她的脑海。不仅能看见四周的风景,而且能听见脆生生的鸟鸣,闻到清清浅浅的花香。她像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晚辈,认真地借助神识探索这个全新的世界。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被禁锢在了这里,但思维和意识却挣脱了束缚,奔赴了远方。
这种感觉堪称玄妙,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自己,她一眼看不尽的地方,自有神识代替双眸探寻。
可惜这个新生的神识还不具有敌过胡易的威力……秦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只希望胡易这辈子都不要领悟出那个解灵阵的算法。此人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了,应该是研习阵法正入迷着。
后来几天,她一直都在尝试锻炼神识。但她此前从未研读过相关的典籍,此刻自然只能漫无目的地自我摸索。好几次都出了差错,把神识伤得一阵一阵地疼,但她乐在其中,不以为苦楚。
但更多时候还是无事可做的。偶尔会想起那个向凡人索要灵芝,困于静湖之底的青年,也隐约理解了他为何选择自尽。这般孤寂的日子,这般消沉的时光,实在是太难捱过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兴许不等胡易来取她性命,她便要疲惫困倦而昏迷不醒,就此陨世了。
好在翡翠常常陪在身边,时不时和她说上几句,她才没有想象中那样落寞。翡翠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很多时候秦悦还没说几句,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就泫然欲涕了,直道:“我真不知我还能听你说多少话。”
这话说得真不吉利。秦悦却也不以为意,反倒笑着说:“你愿意听,我多讲一些便是了。”
翡翠顺着她的裙角爬上去,抱着她的腰。
秦悦一笑,缓缓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回家看一眼。那里和平友好,没有修真世界的纷争。但也没有光怪陆离的妖兽灵植,只有日新月异的知识与科学。”
秦悦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什么叫科学吗?科学,分科而学也。在那里,通过学习不同类别的学问,可以更加深刻地了解这个世界,获取更多的知识和技能。虽然那里没有修仙这回事儿,也没有比天同寿这种可能,但我相信,总有一天,科技会飞跃到一个新的高度,可以使**凡胎长命百岁,可以让凡夫俗子青春永葆。”
翡翠没怎么听懂,但仍旧把头埋在秦悦的腰上,乖乖巧巧地说:“真好。”
秦悦极想伸手摸一摸它的猫耳朵,但两只手都被钉住了,稍稍一动便是尖锐的疼痛。
她微微抬眸,望向屋顶:“翡翠,那里有一扇小窗,你用力挤一挤,应该能从缝隙中逃出去。”
翡翠猛然抬头,看着秦悦恬淡的神色。
秦悦笑容和煦:“我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那里没有禁制。”
翡翠慢慢地从她腰上爬下去,音色凛然而坚定:“我去找人来救你。”
“不必了。”秦悦莞尔,“人心险恶,你又不知深浅,别中了人家的圈套被人剥皮抽筋炼成法器。”
翡翠闻言,设想了一下那个情形,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说不定我陨落之后就能回到从前的世界了,然后带着一身修为纵横天地山水。”秦悦轻笑,开始了对未来的美好设想。
翡翠却听出了一股哀伤,不愿意走了:“我还是陪着你吧。”(未完待续。)
峰回路转器灵襄助 柳暗花明师门援手1
第一百三十章:峰回路转器灵襄助,柳暗花明师门援手
这时门口传来了拍掌的声音:“想不到人修会对妖兽这般情深义重,这灵兽竟也对主人依依不舍。”
秦悦挑眉:“哦?你阵法设好了?”
胡易避而不答,只道:“这只妖兽和你都逃不了一死。”
于是秦悦便知道了他还没有领悟解灵阵,嗤笑一声:“连个阵法都设不了,就会关着人这种小把戏。”
被一个阶下囚说成这样,胡易觉得难堪至极。更何况此时秦悦的脸上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仿佛已然看淡了生死,不在乎胡易作何反应。
他正准备拂袖而去,忽见秦悦的衣袖里慢吞吞地飞出来一只灯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道:“这里怎么这么昏暗?”
“养出了灵智的道器?”胡易的眼中露出贪婪,“八品灵兽,上品器灵,你这女修身上倒有不少好东西。”
秦悦打量了一眼。照心灯沉睡了两百多年,已然进阶成了上品。可惜这灯笼不是她的东西,沉雪兽也没有同她拟定契约。再想了想眼下的情形,秦悦默叹:“这照心灯醒的真不是时候。”
这只器灵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光芒盛了几分,昏暗的屋子渐渐明亮了起来。它一眼就看见了胡易,立马往后飘了几步,挑剔道:“凶神恶煞,绝非善类。”
胡易眉间煞气更甚。
秦悦无奈摇首。这个器灵张口就损人的毛病半点没改,早晚有它受的。
照心灯转了一圈,突然顿住,怔怔地来了一句:“你怎么被折腾成这样了?”
显然它看见了秦悦,也看见了后者血迹斑斑的衣袍。
秦悦看向胡易:“你该问他才是。”
照心灯顿时明白过来,晃晃悠悠地朝胡易飞了过去,颇为鄙薄:“想来你也不是什么正派人物,这般心狠手辣,迟早要遭报应。”
说完还左右摆了摆,像是在摇头叹息。然后光芒微闪,打算放一个幻境给胡易看看。
可叹形成一个幻境须要不少时间,而胡易又已经忍了它许久,就在它凝神结出幻境的时候,冲着它扔出了一道符箓。
这道符箓是灵灯最为畏惧的水符。一旦灯中火焰被水浇灭,这个灯笼必然威力大减。好在照心灯里面点着的是燃而不熄、经久不灭的千莲幽火。虽然火焰没有被浇熄,但凝结到一半的幻境已被打断了,自己还吓得抱头乱窜,惊慌失措地大喊:“哪里来的凉水,冷死我了。”
秦悦失笑。这只灯笼素来都是畏寒的。
胡易又拿出了一张符箓,思量了一下,还是没有扔出去,反倒和照心灯打起了商量:“你家主人现在身陷囹圄,朝不保夕,我看你好歹也有些灵智,不如弃暗投明,改当我的法宝吧。”
器灵痛斥:“你才朝不保夕呢!凭你这副阴险狡诈面目可憎的模样,连我家主人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胡易冷笑,看了秦悦一眼:“好好好,又是一个深情厚意的。”
秦悦神色微妙。她敢担保照心灯口中的“我家主人”指的是华殊,而不是她。
脚边的翡翠轻轻地动了动,突然一个箭步飞奔上前,对准胡易的脖颈狠狠一划。
秦悦始料未及,但当事人胡易却及时反应过来了,捏住翡翠的尾巴,用力摔到了墙根。
翡翠几个跳跃又回来了,迅速地和胡易缠斗在了一处。
它的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与其受困于此,性命攸关,不如放手一搏,或可免遭毒手。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秦悦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胡易身边窜上窜下的白色兽影,担心不已:沉雪兽族温驯,翡翠又从来没有参与过打斗,这般贸然斗法,恐怕凶多吉少。
别说是她,就连照心灯也看傻了,喃喃自语:“这妖兽什么来路?不要命了吗?”
秦悦抿了抿唇,忽然灵光乍现:“挽青剑,帮我把挽青剑取出来。”
照心灯怔怔地应道:“什么剑?”
“去我的储物珠子里去找,品阶最高的那一把就是了。”秦悦语速极快,一双眼睛还没有离开前面缠斗的一人一兽。挽青剑是沉雪兽的相克之物,兴许能助翡翠一臂之力。
照心灯纠结了一会儿:“我没手啊,只能放在灯笼里面给你带出来。可你知道千莲幽火又称圣火吗?那把剑要是品阶不够,会被圣火熔掉的。”
秦悦的眸色染上了焦躁和不安。
照心灯安慰她:“你别急,我去给那个男修放一个幻境。”
秦悦看着它慢悠悠地飞远,只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它早干嘛去了,到现在才想起幻境?
其实秦悦冤枉这只器灵了。它早就想放幻境来着,可是没得手啊。
翡翠正当八品,倘若论起道行,和一个元婴后期的人修没有差别。但它没有多少打斗经验,更何况这些年待在秦悦的身旁,没吃过什么苦头,天生的兽性都要消失殆尽了。幸亏它从来不依靠丹药进阶,一身修为很是纯正,胜了面前这个灵力混杂的魔道一筹,这才不至于落了下风。
它虽然不知道应当如何斗法,但一些自保的法术却是生来就会的。不管胡易出什么招数,它只管用法术抵挡回击,偶尔还伸出尖尖的指甲掐进胡易的皮肉。后者吃痛,偏偏奈何不了这只小兽。
翡翠正全神贯注地使着法术,忽然发现面前的人修不动弹了。翡翠惊讶地抬眼看去,只见胡易神色迷茫,目光直直地盯着另外一个方向。
然后它就听见那只灯笼开口说话了:“总算是把他给镇住了。哼,就他这种邪门魔道,哪配和我的主人比?”
翡翠见自己缠斗许久的人修竟被一只灯笼给制服了,很是敬佩:“你适才出了什么招数?”
“一个幻境罢了。”照心灯洋洋得意,“趁他现在还没清醒过来,你赶紧把他灭杀了,免得横生枝节,后患无穷。”
翡翠有些犹疑,杀害人修这种事,它还是头一次干。回首望了一眼秦悦,见后者点了一下头,翡翠终于下定决心,慢慢酝酿起了法术。(未完待续。)
峰回路转器灵襄助 柳暗花明师门援手2
沉雪兽族温顺,与生俱来的法术也很柔和。若用来防御,自然相得益彰;若用来攻击,却没有绵里藏针的效用。所以翡翠暂时不能置胡易于死地。
秦悦一点也不急。左右胡易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一招不能毙命,多使几招便是了。她在这儿受困许久,如今终于迎来了转机。
其实翡翠有些恐惧。它从来没有见过一条鲜活的生命濒临死亡的情景,现在却亲自当了这个刽子手。
正当它凝神使出法术的时候,大门哐当一响,翡翠吓得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强烈的光芒突然照了进来,秦悦眯着眼睛望过去,依稀看见了两个男修。翡翠担心来者不善,谨慎地向后挪,慢慢挪到了秦悦的身边,蜷缩成了一团。
其中一个男修走近,哑着嗓子唤了一句:“师妹。”
照心灯一摇一摇地飞了过来,照亮了男修的面庞。秦悦看清了来者的相貌,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元徵师兄。”
墨安蹙着眉看着秦悦略显苍白的脸色,片刻之后才伸出手,想要拆掉嵌进她手腕的锁灵钉。
这时随他一道前来的另一个男修大喊:“墨安,不可!”
这个男修走上前,耐心解释道:“这个钉子钉在她的经脉上,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拔出锁灵钉后失血过多,陨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秦悦微笑,自如启唇:“无妨,死生有命,若我捱不过去,便是天意如此。师兄,你动手吧。”
墨安没理她,回首问道:“白竹,那你说该怎么办?”
白竹便是那个男修。他道:“自然是连人带钉子一道运回你的师门,备齐了丹药灵草,再施救治。”
墨安思量了一下,拿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剑,小心翼翼地切开陷入墙壁的铁钉。秦悦的手脱离了束缚,无力地垂了下来。
白竹见此情形,眸光微闪,心道:“不好,她的经脉已经断了。”
恰在此时,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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