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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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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俗世的香炉。”
秦悦看着那几个缓缓冒着白烟的小炉,凝眉道:“还在燃香,说明这里常常有人打扫。”
“来都来了,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归……趁现在这儿没人,我们不如一人带一个香炉走?”
秦悦:“……”
卢秋饶有兴致地绕着香炉走了一圈,目露思索。秦悦失笑:“你不会真打算挑一个带走吧?”
“墨宁,你来看,这些香炉是不是暗合八卦。”
秦悦依言看去,只见面前摆了八个小炉子,再细细探查了一番,发现每个炉子里的香料都不一样。她只能辨别出还在燃烧的两种:“这里面分别有水火双系灵力的气息。”
“火离水坎,正好互为对应。”卢秋构想出八卦图,“还须再找一卦,才能推断出每个方位。”
“找什么找。”秦悦扳着手指,“知道了离坎二位,剩下六个方位的排布只剩下了两种可能。都试一下不就好了。”
卢秋竟然认为很有道理:“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的思维异于常人。”
这算是夸奖吗?秦悦蹲在一堆香炉旁边,支着脸颊思考:“就算知道了这个八卦的全貌,又能怎么样呢?”
卢秋灵光一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里位于深海海底,必定符合地水二源,水坎地坤,所以我们应该破解坎坤二位。”
坎位已知,要确定的就是坤的位置。秦悦刚想把两种可能都试一下,就听见了殿门外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有人来了!秦悦和卢秋对视一眼,隐匿了气息,躲在一架屏风后面。心里紧张地要命——如果来者比她们的修为高,就会发现这儿藏了两个人。
从声音上听,来的是两个妙龄女子,正在有说有笑地聊天。卢秋偷偷放出神识感知了一下,惊讶地“看见”她们是人身鱼尾。
卢秋传音道:“是鲛族。一个三品,一个四品。”
秦悦很早就想亲眼见一见这个物种,踮着脚透过屏风上的镂空向那儿张望。
那两个鲛人容貌极好,一举一动都摇曳多姿。一个长发飘飘,发梢几乎垂到了鱼尾;另一个盘着头发,脸庞干干净净的,清艳无匹。
那个长发的鲛人提着一个花篮,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问道:“阿蓝姐姐,你说这些灵药真的能治好小公主吗?”
被唤作阿蓝的鲛人是四品修为,也提着一个花篮,她飞快地捂住了长发鲛人的嘴:“这话别再乱说了,让族中长老知道了,有你罪受。”
两个鲛人运起法术,点燃了地上的两个香炉,然后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秦悦看得清楚,被点燃的两个香炉一个是坎位,另一个八成是那个待定的坤位。
“我们干脆用张幻形符,变出鱼尾跟过去看看。”秦悦看着两个鲛族姑娘消失的地方,一脸兴奋地提议道。
“她们去的地方有整个鲛族,我们两个人修确定要跟上去?”卢秋很想去,但却顾虑重重。
“先前有缘得到了幻形符,刚才又知晓了破开八卦图的方法。”秦悦欣然,“路都送到眼前了,为什么不去?”
卢秋默了默,拿出了一张符箓:“走吧。”
那张符箓正是幻形符。秦悦笑了笑,也拿出幻形符,往身上一拍。
两只鲛人相视一笑,指间生出一簇火花,点燃了两个香炉。炉中白烟袅袅,掩尽了两个人修来过的痕迹。
“你说走哪条路比较好?”卢秋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岔路口,纠结不已。
秦悦尝试着用鱼尾行走,十分洒脱地指了其中一条路:“就走这儿吧。”
两人遂一同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走了很久,道路才渐渐开阔起来。一直向前走,竟然走到了海岸边。习习凉风扑面而来,秦悦摇首:“想来是我挑错了路。”
此刻正值夕阳西下,余晖晚霞交织在一处,色彩斑斓。秦悦靠着海水坐下,本想抱膝看看日落,看到自己双腿已然成了一条鱼尾,只好作罢。
一旁的卢秋目光凝视着一个方向:“挑错了路?倒也不尽然。”
秦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那边有许多鲛人。因为隔得远,看不太清,大约有十来个。
“要不要去见见‘族人’?”秦悦摩拳擦掌。
卢秋拉住她:“先别去,万一露出了什么破绽。”
两人停在原地,看着远处一群鲛人自由自在地嬉笑玩闹。夕阳缓缓落下,温暖的余晖下,海面像是抹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料。一点残阳很快沉进了海平面,皓皓明月徐徐升起。清辉明澈,映照着汪洋大海,海水仿佛被笼上了一层薄纱。
62。泪成珠沧海泣月明 歌惑心危楼观星落
第四十二章:泪成珠沧海泣月明,歌惑心危楼观星落
月亮一出来,那群鲛人就停止了嬉闹,一个挨着一个排好,一起游走了。秦悦和卢秋跟了上去,慢慢地拉进了两方的距离。
月华如练,鲛人放缓了速度,转过身来。茫茫大海,避无可避,秦悦二人就这么和她们打了照面。
幸而海水下隐约可见两条鱼尾,那群鲛人把她们当成了同族,颇为和善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秦悦和卢秋慢吞吞地游了过去。
这一片的月华极盛,处处盛满了空明的光芒。所有鲛人双手合十,正对明月,低声吟唱起了歌谣。
秦悦听见歌声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因为她看见那些貌美的鲛人全都噙着眼泪,神色哀伤。
这歌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能让她们露出了这么悲痛的神色?
一滴滴泪水从眼眶中滴落,迅速地变成了一颗颗珠子,伴随着翻卷的海浪渐行渐远。
秦悦看着这如梦似幻的一幕,目不转睛,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此刻那些鲛人的音量突然增大了不少,秦悦神思飘忽,一股伤感涌现在了心头。目光呆滞,眼中却有着万千愁绪。
卢秋听见歌声,暗道了一句“不好”。再看到秦悦的不对劲,连忙传音给她:“是音攻,快醒醒。”
秦悦不为所动,只管盯视着半空中的月亮。
又一段歌声传来,卢秋竟也愣了愣,自顾不暇,更不论秦悦了。后者身形未动,思维却飞出了好远。她感觉自己慢慢来到了岸边,走了很远,走上了一座高高的楼阁。冷月如霜,星河璀璨,秦悦停在了楼梯上,痴望着宁静的夜幕。
“别发愣了,快过来嘛。”一个甜糯的女声在她耳边想起。
秦悦听话地往上走,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幻形符的期限是一个月,可自己现在怎么变回了双腿?
很快就来到了楼阁最高的那一层。有一个黑色衣袍的女子背对着她,正扶着阑干赏月。她像是知道了秦悦的到来,慢慢转身:“等好久了,总算是来了呢。”正是刚刚那个甜糯的女声。
秦悦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黑衣女子,怔怔地问道:“你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样?”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谁,我便是谁。”
“你怎么可能是我……不同的,不同的。”
那女子唇角绽开一抹笑:“那你说,哪里不同?”
“声音不同。”秦悦凝视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摇了摇头,“面容和我再像,也伪装不了声音。
女子不说话了,转过身去看晴朗的夜幕。恰有一颗斗大的星星从天上掉了下来,坠在了远处一堆草丛里,激起光芒数丈。
“俗世若有大将大才陨世,就有一颗星星坠下。”女子哀愁地叹息,“世事无常,自有定数。”
秦悦差点被她伤感的语调影响了。她压下心中莫名涌上的哀愁,举目望向绚烂的星河。
“我倒觉得,天道有常。于俗世中人而言,轮回历世又何尝不是新生?”秦悦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当真这么想?”女子黑色的外袍上绣着精致的符文,整个人看起来都端庄肃穆。
秦悦又瞥了一眼天上的星星,眸光意蕴悠远。女子看着她,诱劝道:“修仙有什么好,你走得越远,陪伴你的人就越少。等你真正走到了阶梯的顶端,整个世界就只剩了你一人。这般孤寂地追寻渺渺仙途,有何意义?”
“那你以为该当何如?”
“自然是就此罢手,做自己欢喜的事,从容度过余生。”
“那不是余生,而是残生。”秦悦笑了,“修仙并不寂寞,因为有许多人与我一同奋进。更何况,只有通过修行,才能不断增加寿元,才能一直做自己欢喜的事。也唯有如此,才算不枉此生。”
女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许久才继续道:“可是修仙路上也有很多坎坷,处处险阻,步步艰辛,指不定哪天就身陨了,只能变作一颗落星。”
她话音刚落,空中就又掉下了一颗星星,它原本明亮的光芒渐渐变得黯淡,蕴含了无限的凄凉与悲怆。秦悦的目光只在这些变化上停留了一瞬。她忽然笑了出来,悠悠道:“星空本就奥妙,你实在无需在里面布置一个阵法。”
“你……你怎么知道?”星空里的确埋下了一个阵法,能使人神思迷茫,轻易受人蛊惑。但秦悦于阵法的领悟极深,兼又心志坚定,这才没有为阵法所扰。
“你和我最大的不同,不是在声音。”秦悦勾出了一抹凛冽的笑意,“数年之前,我有过一次顿悟,所悟正是一片星空。但你没有。你不过是个惑人心智的幻象罢了。面貌模仿得再像,也复制不来我的心境。”
她心念一动,木莲从衣袖中飞了出来,放出一道青光击中了那个和自己一般模样的女子。那人一脸惊愕不已,秦悦平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形渐渐消散,才十分惋惜地慨叹了一句:“原来我穿黑衣服也挺好看的,哎……”
这时整座楼阁忽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亮堂的屋子。面前还有一个眼眶红红的鲛族女孩子,激动地握紧了自己的手:“你总算是醒了,怎么在祭祷的时候晕过去了。”
秦悦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明亮,微愣地看着自己的鱼尾。环顾四周,没发现卢秋的身影,目光变得又呆滞又茫然。
眼前的女孩子突然哭了出来,边哭边自责:“都是我不好,给你胡乱喂了草药,现在你果然变痴傻了……我该如何向你家的长老交代啊……”
她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在半空中变成了一颗又一颗的珍珠。秦悦心肠一软,抚了抚这个女孩子的后背:“别哭,我不傻。”
鲛族女孩子仔细看了看秦悦,飞快地擦干了眼泪:“你是哪一支的,我送你回家吧。”
这还真没办法编。秦悦默了默,道:“你还是当我傻了吧。”
那个鲛人怔住了,随即一脸恍悟的神色:“你从家里偷溜出来的,是不是!”
63别绮罗远寻补息玉 陷囹圄深忧避祸法1
第四十三章:别绮罗远寻补息玉,陷囹圄深忧避祸法
流动的海水拂过秦悦散落的长发,她拿着一个剪刀剪着几枝海草,神情专注。一个鲛人游了过来,献宝似的捧出了一只水母,道:“墨姐姐,我捉到了传讯水母。”
这个鲛人就是秦悦先前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名唤绮罗。她误以为秦悦离家出走了,遂好心地收留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同族”。秦悦自然心安理得地接受,待在人家的屋子里住了几天。她如今是结丹中期,化成鲛身就是五品的妖兽。绮罗是个堪堪三品的小鲛,对修为高深的秦悦十分景仰。
几天前,秦悦向绮罗打听卢秋的情况:“有没有一个鲛人和我一样,在祭祷中晕了过去?”
“确实还有一个,被阿蓝姐姐救走了。阿蓝姐姐住得远,去一趟要好几天。不过你放心,阿蓝姐姐精通医术,定不会把那个鲛人治傻的。”
卢秋和秦悦一样,身边有四张幻形符。一张幻形符有一个月有效期限,所以她们能在鲛族待四月之久。秦悦遂在这儿安心地住着,时不时捡几只海星烤着吃,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此时此刻,绮罗正一脸得意洋洋:“姐姐不是想找那个同样晕过去的鲛人?有了这个传讯水母,就能和阿蓝姐姐通信了。”
秦悦放下剪刀,伸手摸了摸水母。水母转了一圈,跳进了她的手心。秦悦欣然一笑:“这要怎么用?”
绮罗对她的一无所知没有产生半点怀疑,把传讯水母的用法一一告知。然后指着秦悦面前的一堆海草,好奇问道:“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家的石床睡着不舒服,硌得慌。”秦悦复又拿起了剪刀,“我想用这些海草编一个吊床。”
绮罗满脸崇拜:“墨姐姐会的东西真多。”
秦悦微笑。原来鲛人是这般天真淳朴。
这天晚上,秦悦给阿蓝传了讯息,说自己认识她救回的那个鲛人,问她可否让她们两个见上一面。第二天清晨,水母送来了回信——阿蓝说七天之内,必登门拜访。
秦悦数着日子开始了等待,第四天就等来了阿蓝和卢秋。这阿蓝不是别人,正是她们二人在香炉八卦图前见过的那个盘发鲛人。绮罗是个爱哭的性子,秦悦这几天和她相处久了,竟也有几分多愁善感。刚刚一眼看见了卢秋熟悉的面容,顿时眼泪汪汪。
然后她就听见了卢秋的传音:“别哭。”
秦悦扬着声调“啊”了一声。
卢秋继续传音过去,一字一句道:“你能滴泪成珠吗?”
秦悦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她总觉得卢秋在强忍着不骂她蠢。
两人随后挑了个僻静的地方,一同商量着今后的打算。卢秋先说了自己之前的遭遇:“我堕进了鲛人歌声编织的幻境里,竟然还得了一份机缘。”
秦悦好奇问道:“什么机缘?”
“那个幻境描述的,是我近来常常苦恼的妖灵二力。”卢秋一笑,“我竟然在那里面领悟出了几分意思。”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卢秋颔首,又道:“此间虽好,但不可久留。我们再待几天就走如何?”
秦悦道“好”,还说:“这几天要把接下来的路线规划好,最好能把鲛族绘制的地图借来看一看。”这群海底生物的地图一定精确许多。
两人正做着诸多盘算,忽然看见绮罗和阿蓝远远地游了过来。二人停下谈话,等着两只鲛人游到眼前。
阿蓝拿出了几块玉盒,道:“我临行前,沐宸长老曾嘱托我,一定要找到医治小公主的灵药。现在唯有东面的海域没有去过,你们如若愿意与我一同去,就能得一盒赤鲛珠作奖赏。”
秦悦传音:“赤鲛珠是用来干什么的?”
卢秋答:“不知道。”
“听着像是很贵重,不如我们应下此事?”
卢秋微微点头,对阿蓝说道:“我们两个随你去,如何?”
绮罗眼眶一红,拉住秦悦的手臂:“东面的海域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海兽,你若去了,遇见危险可怎么办?”
秦悦刚想说“那就不去了”,就听阿蓝温煦地安慰绮罗:“我们一连祭祷了十几天,试过了不少妙药,小公主都不见好。现在还剩最后一线生机,怎么能放弃?况且那边海兽虽多,但品阶不高,并不足为惧。”
阿蓝是四品鲛人,相当于人修的结丹初期。秦悦看她信心满满,就没有再说什么。
卢秋眼眸一转:“何时启程?可否给我们一张地图?”
“最迟明晚走。”阿蓝笑道,“是我疏忽了,忘了地图这回事儿。你们先看我的吧。”
阿蓝拿出一片玉笺,卢秋接过,暗暗欣喜:这张地图十分精致,每个地方都有明确的解说,甚至标出了每一种海兽生活的水域。她用了些神识,把这份地图印在了自己的记忆里。
次日晨,绮罗凝眉看着她们三个离开,眼泪化作了接连不断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秦悦临行前还宽慰了一下她:“又不是去了就回不来了,过段时间还会见面的。”
这时的秦悦并没有料到,这个所谓的“过段时间”,竟隔了整整三百年之久。
阿蓝一边飞快地游动,一边向秦悦二人说明此行的目标——位于恶蛟一族深处的补息玉。秦悦拖着一条鱼尾,游得不是很快,和阿蓝卢秋她们隔了一段距离。
她游着游着,突然游不朝前了。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一只鱼叉钉住了她的鱼尾。这鱼尾毕竟是幻化出来的,没让她感觉到什么疼痛。
不知道是谁下的狠手,看自己落单,来了这场偷袭。秦悦绝不会束手就擒,当即抬手催动木莲。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张大网把她整个人包裹住。大网银光闪闪,分明是一件道器。秦悦挣脱不得,灵力全被锁住了。她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地大喊:“是谁?为什么不敢现身?”
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现了身,秦悦有些愕然:人修?
他后面有一道黑影正在急速地靠近,那是一个鲛族女子。她一边狂奔一边大喊:“放开我族中小辈!”
这个中年人二话没说,就和那女子打了起来。
64别绮罗远寻补息玉 陷囹圄深忧避祸法2
秦悦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数,也看不透他们的修为。也就是说,面前这一人一鲛,至少是元婴期境界。秦悦向来不敢尝试越级挑战,更何况这个元婴修士比她的修为高出了一个大境界。她现在只能默默祈祷那个鲛族女子得胜,好救自己逃脱。
他们两个打得难舍难分,一连打了三天。天不遂人愿,鲛族女子遍体鳞伤,落荒而逃。那个人修冷哼一声,把秦悦塞进了一个灵兽袋。
秦悦露出了悲壮的表情——古往今来,被塞进灵兽袋的修士,恐怕唯她一人!
灵兽袋里的空气不流通,秦悦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想起玉泉兽曾在灵兽袋里“闷坏了”,竟恍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错觉。斗法斗不过,逃跑逃不走,秦悦尽力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阴寒的幽洵山谷中慢慢走出了一个男修。他穿着暗红色的长袍,肩上落着一只灰色的大鸟。这灰鸟不是什么讨喜的灵兽,而是以人修灵根为食的噬灵鹫。但现在一人一鸟竟然相安无事,显然这只噬灵鹫被男修契约了。
男修修为高深,已经达到了元婴中期。他一直在漫无目的地行走,微锁的眉头和阴沉的脸色昭示着他此刻极其不佳的心情。
“八十多年前错过了那个纯金灵根,至今想来都觉得遗憾。”他像是在对噬灵鹫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噬灵鹫突然扇了扇翅膀,朝着一个方向飞去。男修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激动,踏上飞行道器追了上去。
墨安远远看到一只灰毛鸟不要命地朝自己飞了过来,再仔细一看,来的竟然是一只噬灵鹫。他见多识广,知道这种妖兽喜欢吃杂质少的灵根,自己身上有一个纯灵根,被追上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噬灵鹫不过四品,哪里来的胆量攻击如今元婴初期的自己?
墨安下意识地向灰鸟后方一望,果然看见了一个紧紧跟随着的人修。虽然那人的修为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小境界,但墨安修行根基稳固,真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可是他不想招架这种平白的祸端,立马乘着一柄小剑飞远了。
暗红色长袍的男修看清了墨安的脸,顿时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又是他!又是他!他就是八十多年前的那个纯金灵根!又被他遁逃了!
男修恨恨地追了上去,可惜已经失了先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安踏进了灵宇宗的山门。他跺了跺脚,满脸不甘:“灵宇宗,灵宇宗。好!我就日日来此守着!”
墨安自然知晓自己被追了一路,心中讶异得很:一来,噬灵鹫喜欢吃人修的灵根,别无他用,谁会契约来做灵兽?二来,没见过哪个修士这么积极地给灵兽觅食,一路都穷追不舍。
他一边思索一边慢慢走上玉衡峰,一眼看见了半山腰上有间洞府冒出了四道金光。他招来一个小童问道:“师妹的洞府何时又有了异象?”
小童答:“今日刚刚出现的。”
墨安点头。八年前,师妹墨宁的洞府突然金光大作,并且经久不退,几乎成为了玉衡峰的一处奇景。金光足足闪了三年,才渐渐地消散了。可是师妹已经不见了踪影十几年,洞府频频有此异象,实在怪异。不过这异象看上去极为祥瑞,也不知她在洞府里养了什么奇珍。
秦悦睡得昏昏沉沉,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结界中。四周还是静静流动的海水,显然还在禹海里。
她揉了揉眼睛,心里有些伤感:可惜那个做好的吊床才睡了两天。
这时,那个捉住自己的中年男修走了过来,扔给她一瓶丹药,命令道:“吃了。”
秦悦头一回体悟了几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她打开瓶子看了看,没认出这是什么丹药,小心翼翼地打听道:“这是什么?”
“你吃了就是了,哪有这么多废话。”
人家都把自己关在这了,总不会给她什么裨益修为的丹药吧。秦悦盘算了无数种可能,面色慢慢发白:“你如果要取我性命,就用一个利索点的法子,别折磨我的心志。”
“你这只鲛妖看得倒是明白。你别担心,你这条性命暂时丢不了。”
秦悦听清了“暂时”两个字,表情悲愤,神色凄凉。
那人继续道:“你们鲛族唱首歌就能迷惑人心,你吃了这哑药我才能放心。”
原来这瓶子里是哑药。秦悦欲哭无泪,连连摇头:“我不吃我不吃。我不会唱歌,真的……”她又不是真正的鲛人。
她戒备地看了几眼那个男修,温声细语地打着商量:“你留我一命,定然是因为我还有些用处。你不妨说出来,我们可以合作的。”
那人先大笑了几声,然后毫不在乎地说道:“你倒是个聪明的。不过我留你一命,是因为我家主人想吃新鲜的鲛鱼肉。你当真要与我‘合作’?”
秦悦呆了一呆:“鲛族半人半鱼,你们怎么忍心下口?”
“如今哪有下不了口的东西?你一直生活在海里,不懂也不奇怪。时下人修为了增加修为,连元婴都吃。”
修士修至元婴期时,体内的金丹就会融解,慢慢结成一只元婴,住在丹田里。元婴和修士本人一般模样,但只有婴孩大小。一个人修,即便肉身已经灰飞烟灭了,只要元婴尚存,就能夺舍重生。
同样的,如果肉身还在,元婴被毁,那这人一身修为也就此殆尽了。所以元婴是重中之重,轻易不能放出来对敌。
秦悦脑补了“一人捧着一只婴孩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的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斟酌着现在尴尬的处境:若告诉这个男修自己其实是个人,她是会被人家大发慈悲地放过,还是会被恼羞成怒地灭杀?
秦悦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他家主人连鲛族的肉都不放过,他为虎作伥惯了,定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若不告诉他,难道坐等着自己被煮熟了送上餐桌?
65沐宸助鱼儿脱金钩 海族会狸猫换太子1
第四十四章:沐宸助鱼儿脱金钩,海族会狸猫换太子
秦悦凝神思考着对策,眼角突然瞥见一道隐隐约约的黑影——是先前与这个男修对打的鲛人。秦悦不动声色地干扰着男修的注意力:“你家主人什么修为?能让你一个元婴修士为他做事。”
显然这话说到了男修的得意之处,他一脸与有荣焉:“整个南域都没有这般天纵奇才的人物,六百岁不到就登临了化神期。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镇霄宗掌门的宝座,还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男修滔滔不绝,秦悦支着下巴,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这种连鲛族都吃的人,外表再好看,内心也是丑陋的。
她摇头的动作被那男修捕捉到,他双眉倒竖:“你摇什么头!”
可惜他没能听见秦悦的回答,就被一根坚硬的海草洞穿了胸口。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这一片海水。一只小元婴从他丹田里爬了出来,一脸讶异地仓皇遁逃。
这时,又一根海草划过海水,径直飞向了那只元婴。人修的元婴在水中逃跑,速度难免会慢一些,很快就被海草追上了。一个元中的高阶修士就此陨落。
那男修一死,关住秦悦的结界就烟消云散了。躲在暗处的鲛人游了出来,扶着秦悦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秦悦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得救了。
那个鲛人是个面目慈祥的女子,她牵着秦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人修狡诈奸滑,心狠手辣,你以后见到了他们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秦悦抽了抽嘴角:“其实……也不尽然。人修中也有好人……”
鲛人帮她顺了顺头发:“你不用帮人修说话,我们鲛族受他们的迫害还少吗?”
秦悦刚想好好劝说一下她,就见她握着自己一束头发,和蔼的神色渐渐消失:“你不是鲛族族人。”
秦悦本能地后退一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计划。
鲛人上前一步,一脸冷色:“你是哪个兽族?冒充鲛族想干什么?”她的发梢没有鲛人特有的灵气,若非自己修为高深,轻易不能发现。
秦悦下意识想跑,但又害怕这鲛人扔根海草灭杀她。犹豫了片刻,她干笑了一声:“实不相瞒,呃,我就是你厌恶的人修。”
鲛人脸色一变,秦悦连忙加了一句:“我化身鲛族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来这儿丰富一下阅历。”
“你怎么有的鱼尾?莫非……你把哪个族人的鱼尾剥了下来?”那个鲛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寒。
“不是不是。”秦悦吓得连连摆手,“我有一种符箓,名唤幻形符,可以幻化出鲛人的模样。”
“你还有几张幻形符?”
“三张”两个字在舌尖转了转,最终还是改口成:“只剩一张。”秦悦心怀警惕,不敢暴露自己所有的底牌。
“幻形符……”那鲛人突然笑了,“我是鲛族长老沐宸,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秦悦不过沉吟了一瞬,就被一股威压镇住。她迫不得已地点头,小声道:“你实在无需过问我的意愿。”
沐宸拉着她离开了这个血腥的地方,来到了一个僻静祥和的所在,敛着眉说道:“我族中有个小公主,如今重病难愈,你可知晓?”
先前在香炉八卦图前就听到了这个消息。秦悦点点头:“略有耳闻。”
“此事关乎我鲛族隐秘,不足为外人知也。”
秦悦听得心都凉了——她这话的意思是要杀人灭口吗?
“百年一度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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