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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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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英雄无悔

    白衣人一语道破天机,显然早已识破苏季的伎俩。

    然而,苏季却一点也不害怕,朗声道:

    “你喝的是送子茶,是一种迷药。你很快就会四肢无力,不省人事!”

    白衣人见苏季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禁发出一阵长笑。

    那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尽管有些冷冰冰的,却刚好能让适才灼热的气氛变得凉爽了几分。苏季见她笑得如此开心,自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花如狼望着这两个发笑人,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笑声收歇,白衣人敛容正色道:

    “我乃玄清之身,纯阴之体,凡夫的迷药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还有这种事?”

    苏季顿时一拍大腿,夸张地惨叫一声,露出惊恐万分又失望透顶的表情。

    白衣人略表惋惜地叹了一声,心想不愧是区区凡人,果然异想天开得很,觉得做出这般行径的苏季,就如一只伸腿想绊倒大象的蚂蚁一样可笑。

    “哗啦!”

    白衣人手中的茶杯突然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两只手失去了知觉,紧接着她感到头部传来一阵眩晕。

    苏季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恍然叫道:

    “差点忘了!除了送子茶,这里面还加了赎罪饮,好像恰好可以用来对付你们这些修仙的高人。”

    “赎罪饮是什么?”

    听见白衣人的问题,花如狼连忙红着脸,低下了头。苏季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转头对白衣人说:

    “所谓赎罪饮,就是我宝贝徒儿蕴含纯阳之气的童子尿!刚好能破你的纯阴之体!”

    白衣人惊得双眸微张,想起曾听师傅酒醉呓语过一段百字阴阳秘传,当时听得含糊不清,只记得其中确实提到童子尿是纯阳之物。没想到这个连半点玄清气都没有的小子,居然能知道三千大道最后一卷的内容!

    此时,这铁一般的事实远远在她预料之外,任何奇门毒药她都不放在眼里,而偏偏这污秽之物是她最受不了的。她越想越觉得恶心,不由得开始干呕。若不是长期辟谷修行,只怕此刻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花如狼眨了眨眼睛,问苏季:“师傅……好像比她喝得还多吧?”

    不问还好,这一问让苏季回味无穷,也开始恶心。

    “你小子什么意思?是想知道你的尿,好不好喝?”

    “不!不!不!我是想起师傅您好像也是仙人之躯,担心您会不会有事。”

    “徒儿多虑了。”苏季挤出一脸苦笑道:“以为师的修为,杀她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看她太过嚣张,想嬉耍一下她罢了。”

    说罢,苏季一拍胸脯,没想到这一拍牵连胃部一阵抽搐,顿时开始呕吐起来。

    “你小子……到底……尿了多少?”

    “……很……多……”

    话音刚落,苏季吐得更加厉害,刚才喝的都被吐了出来,不但没有头晕的感觉,反而越吐越清醒。

    花如狼拍着他的后背,慌忙解释道:

    “我看她好像很厉害,担心少了不起作用。”

    苏季擦了擦嘴,正色道:

    “她越厉害,药性对她的威胁就越大。她若是不这么艺高人胆大,也许不会输得这么惨。”

    说着,苏季一只手伸向白衣人的面纱,对花如狼道:“狼儿,为师要你记住这只丧家犬的表情。等你哪天成了像她一样厉害的高手,可千万别像她一样自以为是!”

    “别过来!”白衣人的声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只能仰头拼命摇晃,头上的斗笠被摇了下来。

    霎时间,乌黑光洁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肩头。

    苏季搓了搓手,一把扯下她脸上的白布。

    阳光透过棚顶的缺口倾洒在她的肩头脸畔,映出一张白皙的侧脸,尽管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不掩清丽绝尘的气质,仿佛她是刚刚踏入这个尘世一般。

    花如狼不禁屏住呼吸,竟是看得痴了。

    白衣少女不愿直视呆若木鸡的两人,闭目将头扭到一边。

    苏季只轻轻一转,便将那张俏脸又转了回来。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含泪的明眸之中带着几分畏惧与仇怨。那种梨花带雨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苏季又联想到自己的名字,心头复苏的春季悄然而至。

    他暗暗感叹,原来一个生气的女人,竟也可以这么好看。

    “这种时候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把持得住?”苏季认真严肃地拷问自己。

    他曾在林姿面前做过一次不正常的男人,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每每想起此事都令他后悔不已。经过弹指间的犹豫过后,为弥补当年的遗憾,他决定耍一次流氓,但嘴上却说:

    “我向来有仇必报。你刺了我一剑,我也要在你身上戳一个透明窟窿!”

    “师傅!”花如狼连忙摇晃苏季的胳膊,焦急地恳求道:“徒儿求您不要伤害她!”

    苏季心中暗暗发笑。他本无伤人之心,只想找回一点面子,没想到花如狼的反应竟然如此强烈。

    “真是狼父无犬子,你这小色狼和你爹一个德行,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

    苏季摇头叹息一声,忽然语气一变,对白衣少女义正言辞地说:

    “今天看在我徒儿的份上,这透明窟窿就免了。不过浩然天地,公道长存!为了让你记住道义二字,今天本公子必须在你的脸上留个记号……”

    一边说,苏季一边将白衣少女的脸抬了起来。

    白衣少女察觉到不对劲,似是明白了他要做什么,雪白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贝齿轻咬着红唇,睁着水汪汪的双眸瞪着他!

    花如狼羞得捂住了眼睛,只听耳边传来“呀!”的一声娇喊!

    少顷,花如狼小心翼翼地将捂脸的手掌分开,透过指缝偷偷往外面望去,只见白衣少女的脸上多了一个淡红色的吻痕。

    苏季笑道:“没想到你的心那么冰,那么冷,脸却这么热,这么红,就像冰窖里刚解冻的红苹果,又香又甜!”

    苏季闭眼回味了一阵,舔了舔嘴唇,转向花如狼坏笑道:

    “狼儿,你要不要也来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花如狼的小脸更红了,连忙摇头道:

    “师傅,徒儿求你别再欺负她了。”

    白衣少女满脸泪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娇喝道: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英雄无悔,后会无期!咱们走!”

    说罢,苏季转身扬长而去。

    花如狼轻叹一声,跟上了苏季的脚步。

    “狼儿,我之前教你的那段口诀,还记得吗?”苏季问。

    花如狼摇头道:“师傅当时说得太快,徒儿一句也没记住。”

    “有空我再教你一遍,这次没用上,没准下次用得着……”

    两人边走边聊,还没走出庙门,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急切地冲进庙门,跪在花如狼面前大喊:

    “小少爷别怕!我来救您了!”

    苏季上下打量着这位车夫,问道:

    “敢问这位马后炮是……?”

    花如狼噗嗤一笑,答道:

    “他叫马后炮,是我家车夫!”

    “名字属实贴切得很,不过听他口音不像本地人。”

    马后炮瞥了苏季一眼,见他衣衫破烂,便冷淡地回了一句:

    “我乃申都平阳人氏。”

    申都平阳?

    苏季想起李鸿钧提过西戎申国是截教盘踞之地,截教徒喜欢穿红色,又想起苏大人提到的红衣男子会施法术,很有可能会是截教中人。

    他觉得现在去平阳至少可以做三件事:一来可以送申候躯体归国;二来可以打听红衣男子的下落,三来可以出去长长见识,学些真本事。平阳距离镐京不远,如果证实善财公子是弑父的仇人,正好顺便用学到的本事去赴一年之约,报仇雪恨。

    “马后炮,接下来你刚好能顺路回一趟老家。狼儿的爷爷也是申国人。”

    说着,苏季摸了摸花如狼的小脑袋。马后炮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疑惑地挠了挠头,面带茫然地看向花如狼。

    花如狼回头看了看昏倒的白衣少女,将小腰板挺得笔直,拉着苏季的手,骄傲地说:

    “还等什么!就依我师父说的办!”

第二十一章 玄狐宗

    黄土浩瀚,一望无际的平原在天空下伸展着。

    尽管风吹在脸上热烘烘的,却丝毫不能泯灭一个孩子的好奇心。花如狼倚着车厢旁的木窗向外看去,只见旱地上布满网状的裂口。沿途被蝗虫啃食过的庄家,如败絮般随风飘摇。

    一条被铁骑踏平的黄泥路边堆满森森白骨,还有几道很深的车辙印。四周依稀保留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如今看来只剩下满眼的阴森与凄凉。

    马后炮挥着马鞭,黯然说道:

    “这里原是申国的小村落,三年前,周宣王引兵进犯,得胜返回时以犒劳三军为由,放任士卒在此地烧杀劫掠。那段日子这里浓烟滚滚,尸横遍野,到处是呼儿唤女、哭爹喊娘的惨嘶声。时至今日,附近一大片土地都已经没人了。”

    话语中充斥着无穷的愤恨,从这位马车夫的话中,苏季隐然能感到申国与周室之间仇恨,已然激化至冰冻三尺的地步。

    晌午烈日当空的时候,花如狼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惊醒了打盹的苏季。

    睡眼朦胧之中,苏季看见花如狼激动地指向窗外,远处是一片被森林包围的古城。碧波荡漾的湖水环绕城池,犹如一条透明的翠带。

    赶车的马后炮就算不回头,也能想象到身后两人激动的表情,而他却面无表情地挥着马鞭,不以为然地说:

    “你们看到的是申都平阳的蜃景,到那至少还有四天的路程。”

    紧接着,就像马后炮说的那样,只片刻功夫,那绿林、碧湖、古城,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平原,能听到的,只有马蹄与车轮滚动的沉闷声响。

    日落之前,马车赶到一家名叫“凤栖楼”的小客栈。

    这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人烟所在。若是没有这家客栈,根本想象不出这片荒原究竟会延伸到什么地方。

    凤栖楼名头起得很大,门脸却很小。里面连一个食客也没有,只有一个拨弄算盘的掌柜和一个点头打盹的店小二。两人身上的衣服款式怪异,色彩斑斓,肩头各绣着五色雉鸡和长尾猿,一看就是西方戎族的服饰。

    苏季随便寻了一张桌子坐下,只觉得口干舌燥,见没人过来招呼,便自己喊道:

    “一坛竹叶青!”

    小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刚想伸手拿酒,就被掌柜拦住了!

    “没有!”

    掌柜操着古怪的口音,带搭不理地回了两个字,然后埋头对小二嘟囔着听不懂的话,像是正在抱怨着什么。

    花如狼正在纳闷,突听一阵急遽的马蹄声,停在客栈外。

    听这马蹄声来得这么急,花如狼忍不住起身瞧了瞧,远远看见一个白发青年走了过来。青年身上的青色中原道服,让花如狼倍感亲切,仔细一看,居然与青灵庙里道童的衣服毫无二致。

    掌柜见那白发青年进店,连忙走出帐台,将他请到最好的位置上。

    小二见了白发青年,毫不犹豫地把苏季凉在这里,一路小跑着上前招呼。

    “一坛竹叶青!”

    完全相同的五个字从白发青年嘴里喊出来,结果却是天壤之别。眨眼间的功夫,掌柜便将一坛竹叶青摆在青年桌上,一脸谄媚地笑道:

    “此地干旱缺水,酒更是比银贝还贵。这最后一坛竹叶青是我专门留给九爷的,只有九爷您这样身份的人,才配喝这样的酒。”

    掌柜滔滔不绝地巴结,而白发青年却一言不发地喝酒,丝毫没有与他寒暄的意思。

    花如狼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不满已然写在脸上。苏季却是瞧得有趣,索性竖起耳朵听个仔细,觉得这掌柜似乎别有用心。

    “我儿子的事可有眉目?”掌柜又开口道。

    白发青年自顾自地喝酒,像是没听见一样。

    掌柜又想询问,却忽觉有人正在拽他的衣服,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孩子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撅着小嘴,不满地说:

    “我师傅要酒,你说没有。他要酒,你却说有。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掌柜正憋着闷气,见花如狼过来理论,索性将气撒在他身上,一脸轻蔑地说:

    “你这小杂种!这么好的酒也是你们这些叫花子能喝得起的吗?我不撵你们出去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花如狼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现在的确很像一个小叫花子。

    因为最近害怕白衣少女追来,马车一刻不停地赶路。花如狼身上的名贵衣服已脏成一块灰抹布,苏季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胸前还有一条被剑划破的大缺口。

    然而,出卖他们的并不是身上的破烂衣服,而是从花如狼怀里探出头来的一个有缺口的盘子。这个其貌不扬的宝物,现在竟成了叫花子身份的最有利证明。

    “你见过我们这么英俊的乞丐吗?”苏季扬声问道。

    “你在叫花子里算是英俊的,但毕竟只是个叫花子。”掌柜讪讪地说完,扭头对白发青年笑容可掬地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能让他拜在狐夫子门下,需要多少银子打点,您千万别客气,尽管开口……”

    听到“狐夫子”三个字的时候,花如狼突然看向苏季。苏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继续往下听。

    掌柜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只见白发青年抬起两根手指,示意他闭嘴。

    此时,白发青年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花如狼怀里的造化玉牒。

    “好别致的盘子……”白发青年微笑道。

    花如狼不知所措,只听身后的苏季,朗声道:

    “再别致,也只是讨饭的家伙罢了。”

    苏季这一句话,道出了掌柜的心声。掌柜一脸茫然,死也搞不懂,为何有人会对一个要饭的工具感兴趣。

    苏季摆了摆手,花如狼连忙跑回他身边,将盘子掖回到脏衣服里。

    白发青年又瞄了一下苏季腰上的青铜铃铛,脸色微微一沉,接着缓缓转头看向掌柜,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之意。

    掌柜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却仍是一头雾水。琢磨了片刻,他迈起大步来到苏季旁边,抻着脖子叫道:

    “你们两个叫花子!要是肯把讨饭盘子送给那边的先生,你俩这顿饭我请了!”

    掌柜说话时的表情,活像一尊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他用鼻孔对着下方的两人,等待他们将盘子双手奉上,并给与虔诚的感谢。

    然而,现实却再一次出乎他的预料。

    苏季淡然一笑,将一块金贝轻轻撂在桌上,对花如狼说:

    “小狼儿,尽管点!”

    金贝的光芒映在掌柜眼中,晃得他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张的嘴巴好像能塞进两个拳头。

    花如狼将木牌上的菜品,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才算是点完了菜。菜上齐时,一张桌子已经摆不下了,只好把菜分成三个桌子摆。

    店小二毕恭毕敬地将找回的一锭银子呈给苏季,殊不知这锭银子已是他身上最后的财产。因为之前走得很急,苏季只带了一块金贝。想到吃完这顿可能真会变成叫花子,他盯着面前的丰盛菜肴看了很久。

    花如狼眨着眼睛问道:“师父,怎么了?徒儿点的菜不合您胃口?”

    苏季苦笑道:“狼儿,你们王家平时也是这么吃饭的吗?”

    花如狼摇了摇头,说:“家里的饭菜比这更多,更名贵,可是现在没办法那么讲究,徒儿只点了一个人的量,是不是点少了?”

    “不少,不少。你点的够师傅吃好几天了,可惜这么多菜多半是要浪费了。”

    “徒儿在家的时候,吃不完的菜,下人会吃;下人吃不完,狗会吃;狗吃不完的,园子里大大小小的花草树木会吃;一点也不会浪费。”

    “你家的下人一定很多喽?”

    “不太清楚,只知道我身边伺候的就有十几个。”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店小二羡慕得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在这时,掌柜从后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盘子,轻手轻脚地放在白发青年桌上,说道:

    “九爷,这是我祖传的古器,价值连城,我儿子……”

    掌柜话没说完,只见白发青年将一只手轻轻盖在白玉盘上,等抬起来的时候,白玉盘已经变成一堆白色的粉末。

    白发青年也将一块金贝放在桌子上,阴沉地说:

    “这个留给你儿子买口棺材,他得罪了狐夫子,已经死了。”

    掌柜瞬间一怔,嘴角抽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分不出是哭,还是是笑。

    白发青年说完起离去,刚好与走进店来的马后炮撞了个正着。

    马后炮看见白发青年,连忙脚一缩,停在门口,直到目送他走出很远才进店来。

    苏季问马后炮:“你怎么拴马,栓了这么久?”

    马后炮笑着应道:“风沙太大,马不听人话。”

    苏季对花如狼道:“狼儿,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对我们的马做了什么手脚?”

    花如狼应声,立刻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马后炮眼珠子一转,对苏季说道:“您故意支开小少爷,想必一定有话要说。”

    “你可知道那白毛是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人们都叫他胡九爷,据说是玄狐宗掌教的把兄弟。”

    “玄狐宗?”

    “那是我们申国最大的修真门派,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等您到了平阳城,看到街上的风谷车,木牛流马,那些都是玄狐宗做出来的。百年来,不知多少人做梦都想拜入门下。”

    “这些与狐夫子又有什么关系?”

    “狐夫子就是玄狐宗的掌教。”

    苏季迟疑了一下,问道:“我何时成了玄狐宗的掌教?”

    “您不要误会。玄狐宗的狐夫子不是你,而一位真正的高人。”

    马后炮的话像一瓢凉水,朝苏季劈头泼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输与赢

    “莫非申国也有狐夫子?”

    苏季低声沉吟着,感觉很多关于狐夫子的事情,他这个狐夫子不知道,好像全天下都知道。他眉头紧锁,放下吃饭的筷子,问道:

    “你说的这个狐夫子是什么来头?”

    “他姓墨,单名一个殊字。有道是,上善若输,恶贯满赢。进了申国地界,但凡有耳朵的哪有不知道墨殊和姜赢这俩名字的?”

    听马后炮这言外之意,好像苏季的耳朵是白长了。苏季并没表现出生气,因为马后炮一路上说话的方式,一直是欲抑先扬,先拍马屁,后放炮伤人。

    普通人能被他一句话砸个跟头,一连几炮下来,必定五雷轰顶,外焦里嫩,但苏季不是普通人。他心想也难怪,谁让他叫马后炮呢?

    “我这个朝歌的狐夫子,你们申国人听说过吗?”苏季试探着问道。

    “小的就是申国人,至少小的听过。”马后炮抿了一口酒,道:“小的过去跑过很多地界,发现像您这样的狐夫子很多。”

    “你是想说我这个狐夫子是假的?”

    苏季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马后炮听得出来,也清楚自己说话的毛病,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给苏季斟了一杯酒,打着哈哈说道:

    “没说假的不好,但真的狐夫子只有一个。”

    “你想说只有那个墨殊才是真的狐夫子?”

    “您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听您问的这个问题,想必您一定不知道狐夫子三个字的来历。夫子是申国人对墨殊的尊称,狐字代表玄狐宗掌教的身份。说句您不爱听的,您这个狐夫子才做了几年?又会什么神通?”

    马后炮的语气无半点嘲笑的意味,他说的也许都是事实,但这些话进到苏季耳朵里,却变成了否定,甚至是侮辱。

    苏季淡然一笑,没有回答。

    任谁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否定,苏季也一样。他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连一个字也不愿相信。他甚至想过要掀翻桌子来发泄自己的愤怒。换做以前的苏季一定会这么做,不过现在的苏季没有。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将这些刺耳的话硬生生听完了。

    冷静的直觉告诉他,命运又开了一个玩笑,只有一路玩下去,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他想起白衣人曾嘲笑他只配做妖孽的玩物,如今他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原来狐夫子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个神,而是一群被妖孽摆布的棋子。

    那个墨殊又是何许人也?

    他究竟是这些棋子中的一枚?

    还是那个下棋的人呢?

    苏季将剩下的半壶烈酒一口气灌下去,带着酒意问道:

    “那个叫墨殊的狐夫子这么有名?朝歌百姓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现在的朝歌是从一片废墟上建起来的,已非昔日的前朝古都。贤人都去了镐京等地,留下的皆是寡见少闻的城民。再说墨殊作风低调,你们没听过他一点也不奇怪,但我相信你绝不会没听过他的老婆。”

    “狐夫子还有老婆?”

    “有,而且你一定听过。”

    “谁?”

    “黎如魅!”

    “你说的可是天下第一浪妓,黎如魅?”

    “没错,但现在你最好不要那样叫她,因为她现在是墨殊明媒正娶的老婆。你若对她感兴趣,小的这里有一个好东西……”

    说着,马后炮从自己的行李中掏出一个装满龟甲的包裹放在桌上,将嘴巴凑到苏季耳边,压低声音道:

    “这龟甲上刻的是《如魅禁传》,写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段子。我们万里同行就是缘分,小的只收您五块银贝。”

    “原来你还卖书!”

    “小本生意不容易。你若肯捧场。小的再和您说说姜赢,初到平阳,你不了解这个人恐怕很难活过一天。”

    酒意逐渐上来,苏季将身上最后一块银贝,痛快地拍在桌上。

    马后炮压低着声音,继续说道:

    “说起姜赢,每次我都提心吊胆。关于他我不敢多说,最多只能告诉你两件事。”

    “那两件事?”

    “第一,他是申候的嫡长子;第二,他最不喜欢输,如有人不小心在他面前提起输字,哪怕只是读到这个音,都要掉脑袋!”

    “那墨殊岂不烦了他的忌讳?”

    “一点也没错。申国姜氏与玄狐墨家自申候失踪以来,为了争夺截教主之位,一直针锋相对。百姓们都盼着着,墨殊莫要输,姜赢莫要赢。然而,凡是敢惹姜赢的人,都死得一个比一个惨。您有空儿可以去东市刑场看看,那里的石头十年前是灰色,现在已经被染成土红色。听一个侩子手说,这几个月光是行刑用的鬼头刀,就砍钝了七把。”

    “申候即是一国之主,又是截教之主,嫡长子姜赢理应继承一切。墨殊有什么资格争?”

    “申候只是恰好兼有两个身份而已,截教主不一定都是王侯。他能号令西方戎族,地位比地方诸侯还高!历代教主都是由二十五位截教元老选出来的。大公子姜赢为了引这些元老上钩,扬言谁能帮他得了截教主之位,就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的钓了几条大鱼争着帮他,可惜现在都是死鱼了。”

    “那姜赢的女儿想必很美?”

    “美!当然美。不过我刚才见到一个女人比她更美!”

    苏季楞了一下,连忙问道:“你刚才拴马时见到谁了?”

    “我见到一个白衣如雪的女人,头戴垂帘青竹笠,腰悬一把桃木剑。”

    苏季突然一怔。那个白衣少女的身影在脑中闪过。他连忙驱逐了那个念头,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她戴着垂帘的斗笠,你怎么知道她长得美?”

    马后炮拍着胸脯,一脸认真地说:

    “我真的看见了,而且还把她画下来了。”说着,他开始在身上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来,最后将目光落在桌上的包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想起来了!我就画在刚才卖你的这些龟甲上。”

    苏季随手掏出一块龟甲看了一眼。这一看非同小可,顿时如同中了定身之法,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再看那龟甲上哪有什么画像?连一个能让人看懂的字都没有,只有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定身符咒?”苏季发出一声惊叹。

    他从蝌蚪文的排列看出,那些龟甲都是一枚枚阐教符咒。现除了嘴,他连一根手指也无法抬起。整个人就像一尊石像般定在椅子上。

    “师傅救我!”门外传来一个惊慌而稚嫩的声音。

    花如狼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阵风。

    风吹来一个白色的人影。那身影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如幽灵般浮现在花如狼身后。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晕倒在青灵庙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从袖中取出一块银贝,递到马后炮面前。

    马后炮连连摆手道:

    “报酬就不必了,你只要让我把车上那个胖老头带走就行了。”

    “你还蛮会做生意的。”白衣少女瞥了他一眼,将银子收了回去。

    看见这两人碰面的场景,花如狼猛然想起自己拜师那天,拦住马车的正是这个白衣少女,恍然意识到原来那天这两个人的相遇并非巧合。

    “好一招马后炮,你们这步棋倒是下的很俊。不过搞不好……会是一步死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一旁的两个人茫然地交换了一次眼神。

    马后炮心里纳闷,从苏季脸上竟看不出丝毫畏惧之色,只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二十三章 左与右

    第一次进申候府的人,都会觉得它比想象中大很多。

    马后炮甚至觉得它比整个平阳城还要大两倍,而事实上这里的面积还不到外面的一半。他之所以会产生错觉,是因为申候府不仅道路曲折,而且幽林密布,比任何一个迷宫都要复杂难走。

    “旋灵阁主!”

    马后炮听到一声呼唤,转头望见一个老太监正在前面朝他挥手,连忙跟上去问道:

    “白公公,你叫我什么?”

    “旋灵阁主啊!”白公公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阁主?”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白公公用谄媚的语气解释道:“昔日周室屡屡犯境,申候为寻一件玄物复仇,一走就是十多年。三年前,周室大举犯境,适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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