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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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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苏季在白公公的引领下,已经沿地下洞穴走了一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前方的岩洞变得开阔了许多,脚下发现许多大小不一,高低参差的石笋,犹如雨后春笋一般。

    “玄狐宗不是在山丘上吗?”苏季放慢脚步,问道:“为什么你一直带我往下走?”

    “当心!”白公公打断了他的问题。

    苏季猛然一愣,停下脚步一看,只见拱形的洞顶倒悬着奇怪形状的钟乳石,好像一条条锐利的冰棱。要不是白公公提醒,钟乳石的锐尖必会划破他的头皮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苏季一边摸索前行,一边又问:“难不成是墨殊让你引我来的?”

    白公公没有回答,只是举着火把,向四周探视着。前方的洞壁越来越宽敞,洞顶高得看不分明,一根巨大的石乳从上方直垂下来,足有几丈长。

    一条螺旋形的石阶通向巨石乳底端。

    苏季跟着白公公踏上石阶,越往下走,雾气越重。两人走到最底下时,喘气已经变得像是吸水一般。

    “阁主怎么不走了?”白公公转身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敢继续走?”

    苏季停在两根粗长的钟乳柱前。

    两根钟乳柱斜搭在一起,形成三角形的石门。

    门口很窄,只容得一个人进去。

    门里有光,周围的雾气都是从那门里散出来的。

    白公公用火把指了指那道门,一脸焦急地说:

    “快走吧,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到了?”苏季不以为然地说:“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到哪去,反正一定不是玄狐宗。”

    话音刚落,白公公手里的火把忽然熄灭!

    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

    苏季心头一沉,不知是浓厚的水汽熄灭了火把,还是白公公自己熄灭的。他向四周呼唤几声,无人应答,于是确认答案是后者,白公公想必已经穿墙遁走。

    现在,他身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面前只有一道门。

    转头沿着石壁爬回去,显然不是男子汉的作风。既然来了,他就没想过回去,哪怕明知里里面凶险万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头扎进雾蒙蒙的石门里。

    走着走着,他来到那个巨大钟乳石的底端。只见那石乳的尖端晶莹明洁,下方有一个凹槽。四周洞壁裂开无数细小的石隙,温热的水从石隙间流出,汇聚在那个凹槽里,形成一个雾气迷蒙的池塘。

    朦胧雾气之中,他眼前出现一个肉色的少妇身影!

    居然有女人在这里洗澡?

    刹那间,苏季感到心跳加速,不由得将手伸进怀里,摸了摸自己的心窝。然而,他首先摸到的,却是一只女人的绣花鞋,反而让他心跳得更厉害了。

    尽管看不清那少妇身上的任何细节,苏季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而,那些看不清细节却依旧他在脑海中呈现出来。

    他仿佛看到润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肩头,光滑的手臂撩起一汪泉水,淋在晶莹的肌肤上,打湿了少妇妩媚的腰肢……

    一幕幕香艳的画面,猝不及防地浮现在他眼前的黑暗中。

    池中,圆形的水纹在荡漾开来,一圈圈溢出池边,涌到苏季脚下。溢出的水刚刚接触过那玲珑剔透的赤身,仿佛已经变成那妖媚躯体的一部分。

    这时,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从那池塘中传了出来:

    “……你不过来么?”

    那声音透着一股甜意,听得苏季心头一阵荡漾。

    一种潮湿的触感自脚底传了上来,脚上的鞋已被溢出的池水浸湿了。

    苏季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座分水岭上,只要踏出一步,就会被**的浪潮带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第三十三章 死结

    苏季正在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里,心中暗暗骂自己奇怪,没遇到这样的好事时,连做梦也会期待,而真的遇到时,却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一只鞋带来的这场艳遇就像一瓶毒药。这瓶毒药最可怕地方在于,它会让那些明知它有毒的聪明人,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池中少妇见他还愣在原地,于是自己从池塘里站了起来。尽管雾气中看不清楚她的模样,苏季却依然惊得目瞪口呆!

    他惊讶的不是别的,而是那少妇身上居然还穿着衣服,而且不止一件!

    那些衣服都已湿透,沾在她身上,使那玲珑的娇躯显露无疑。美有很多种,她的美具有一种诱惑力。

    然而,苏季仍然觉得很失望,心想这女人真是奇怪,居然洗澡还穿衣服,既然你这么害羞,那就只好,我先脱了!

    他刚要解开腰带,却发现自己居然系了一个死结!腰带被雾气浸得湿漉漉地沾在一起,解了很久也解不开。

    少妇看不清苏季的表情动作,只见他依然不动声色,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姿色,于是问道:

    “很多男人都想得到我,难道你一点都不想?”

    她柔美的声音不带半点挑逗的意味,却听得苏季骨头都酥了。

    他暗自加快手上的动作,可是越是着急,那腰带死结系得就越紧。非但解不开不说,还和系着鸿钧铃的绳子缠到了一起!

    这一折腾又是半晌过去。

    少妇只听一阵铃铛声响,却不见他过来,于是奇怪地又问:

    “我以为天下男人的心思,没有一个是我猜不透的,直到今天遇见你……”

    苏季心里叫苦,真想告诉她:你猜得一点也没错,只是腰带不争气啊!

    他气自己笨手笨脚,手上使劲狠狠一拽。这一拽非但没把腰带扯断,还把怀里的绣花鞋甩飞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鞋子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

    苏季上前一看,不禁噗嗤一笑,连忙捂住了嘴。

    少妇缓缓将一只鞋,从脸上揭了下来,发出“嘶啦”一声。

    “你竟敢如此对我!”少妇厉声娇嗔道。气得柳眉倒竖,狠狠跺了一脚,溅起一潭满满的池水!

    苏季知道她是彻底误会自己了,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腰带勒住,连拔也拔不出来,心中不禁感叹。

    这就是命吗?

    难道自己这辈子都注定要做一个不正常的男人?

    他惋惜地看了那少妇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她白皙的肌肤泛起血红色,冉冉冒着热气。湿漉漉的衣服被热气蒸干,显出一袭浅紫色薄烟纱。

    眼看美妇已成了怒妇,苏季悄悄向后退了一步,想要借着雾气溜走。不曾想那少妇抬手一扬,掀起一股灼热的风浪,顷刻间吹散了四周的雾气!

    一张愤怒的俏脸,清晰地浮现在苏季眼前!

    苏季连忙赞美道:

    “你的确很美,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不过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妇娇喝道:“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事比女人更重要?”

    “当然……当然是厕所重要!”他装作一副尿急的模样,道:“正因为被你的美貌吸引,我才憋了这么久,不然早就去了!”

    听苏季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美丽,少妇稍稍缓和了语气,问道:

    “那你为什么用鞋子丢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因为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场艳遇。”

    “艳遇?”

    少妇脸上的怒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

    苏季朗声答道:“皇帝的艳遇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财主的艳遇是主动送上门的,穷小子的艳遇是老天爷给的,而我的艳遇只有在梦里,用鞋子扔你,是想让自己快点醒来。你若觉得我这么做不是男人,我也没办法。”

    苏季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少妇抿嘴一笑,恢复了娇柔的语气回答道:

    “你不但是男人,而且还是个有趣的男人。”

    “我们男人远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有时也会被一些小事缠住。”

    苏季转过身子,偷偷将缠在腰带上的手抽了出来。

    少妇误以为他转身要走,连忙叫住他:

    “你若就这样走了,还不如杀了我!”

    苏季突然愣住了。

    他印象中的美女往往怕自己的名节变坏,因为她们不愿把自己交给许多男人;而这位美妇人,却怕自己的名节不够坏。她的坏名节就好像一个温柔的陷阱,让许多人男人都不由自主地跳进去。

    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掉进这女人的陷阱,否则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保住你的名声?”苏季转身问道。

    “若有哪个男人问起你我今晚的事,你要讲一个能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故事。我保证他们都会羡慕你,因为没有任何事比得到我更让男人有尊严。”

    “看来你遇到的都只是一些肤浅的男人。我可不需要谁来羡慕,男人的尊严是自己争来的,不需要你送给我!”

    苏季的语气愈发正经,也愈发觉得说这些话的自己很伟大。尽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并非出自本心,但说出来却特别的痛快,如果刚才自己着了道,现在绝对不会有底气说这么硬气的话!

    “你必须帮这个忙!”少妇娇嗔道。

    “我凭什么帮你?”

    “若你不帮我,就只能在这里变成一只孤魂野鬼!”

    “别说鬼!神仙我也做过!”

    “你可不要后悔!”

    “人生如棋,落子不悔。英雄无悔,后会无期!”

    苏季拱手拜别,潇洒地拂袖而去。

    少妇见他真的走了,气得站在原地直跺脚。

    就在这时,洞中突兀地响起一阵拍手声:

    “啪!啪!啪!”

    苏季停下脚步,转身一看,顿时双眸微张。

    只见一根钟乳石柱后,走出一个黄眉老道,一只手拖着一把拂尘,另一只手捋着黄褐色的胡子,连连点头称赞道:

    “能从墨夫人的媚雾中脱身的男子,旋灵阁主您还是古今第一人!”

    话音刚落,苏季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只是有惊无险。原来这雾气中另有文章,难怪自己就算闭上眼睛也会产生幻觉。

    黄眉老道说完,白公公从另一根石柱后走了出来,来到苏季面前深行了一大礼,竖起大拇指说道:

    “阁主真是了不得!当初与您住在同一栋阁楼的玉羊真人,纵然玄清二境的炼气修为,也没有您这等定力啊!”

    “不敢当。”苏季双手抱拳,勉强挤出一脸笑容道:“在下没别的本事没有,基本的操守还是有的。”

    听了这句话,白公公和黄眉老道更是钦佩得连连点头。

    黄眉老道口中的墨夫人当然就是黎如魅,苏季心想她真不愧为天下第一浪妓,居然连洗澡时旁边都可以站着两个糟老头。两人刚才应该一直躲在那里偷看,只不过雾气太看清罢了。

    他暗自庆幸多亏有那个死结,否则自己一旦没把持住,还不得被这两个老家伙看了好戏。

    “你们两个老家伙,马屁拍够了没有?”黎如魅不耐烦地说:“还不快点带阁主去见我夫君!”

第三十四章 绿帽子

    苏季爬出黑暗的洞穴,脸上掠过一丝茫然。眼前是一片干裂的平原,没有丘陵,也没有村落,除了望不穿的荒凉和叫不破的寂静外一无所有。

    黄眉老道看着他微微一笑,拂尘一撩,掀起一阵大风。空旷的荒原上顷刻间涌起细沙浪,犹如朵朵金色的浪花。

    苏季被突如其来的风沙眯了眼睛,就在揉眼睛的功夫,只听风声骤然平息。他抬头一看,差点惊讶得叫出声来。

    眼前紫光蔼蔼,彩雾纷呈,一座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伫立在那雾光之间。这些宫殿比幽林密布的申候府邸还要华美百倍。真可谓金钉攒玉户,碧瓦砌梁檐,一派仙家气势。

    苏季知道这里,既非天上神仙府,也非人间帝王家,而是墨殊的玄狐宗。他盯着前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只见一条长长的行商马队,竟从那景色中穿了过去!

    原来眼前光景只是海市蜃楼而已。他曾在马车上见过一次,虽然见怪不怪,但是凭空造出蜃景这种事,却是他连想都没想过的。

    “大祭司,真不愧为玄狐宗首席长老!”白公公遥望着蜃景,口中连连赞叹:“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少走很长一段路了。”

    黄眉道人收起拂尘,望向黎如魅,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接下来,还要劳驾墨夫人……”

    黎如魅瞟了两个谄媚的老头儿一眼,轻轻解下缠在玉臂上的丝带。

    浅紫色的丝带随风飘向远方,越飘越长,化作一条紫色的丝绸天路,一直延伸到蜃景中的一座宫门外。

    苏季看得双眸微张,不禁暗暗感叹这些道法的神奇。他跟在三人后面走到一半,回头看去,发现身后早已看不见荒原,只有满眼的琼楼美景,时不时能看见几只发光的灵狐穿行在紫雾琼楼之间,路过的青衣门人对这些狐狸视而不见,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走下丝绸长路,他抬头看见朱红的殿匾上写着“银烛宫”三个字,再往上看,只见那檐上趴着一只狐狸。

    那狐狸周身银白,唯有眉心正中有一条黑纹,就像一只闭合的天眼,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白公公和黄眉老道对那银狐施了一礼,而那银狐却丝毫不予理会,只是惬意地闭着眼睛,一条柔软尾巴垂落着,随风轻轻摇曳。

    苏季暗想,“银狐”也被称为“玄狐”,可见这只狐狸在玄狐宗的地位非同一般。

    黎如魅收回丝带,只手一撩,宫门瞬间敞开。四人刚要走进去,只见银狐的一条尾巴突然抖开,散开成九条,银亮的狐尾横挡在宫门前,只留一人通过的空隙。

    “三位请先回避。”

    银狐说话时眼睛还是闭着的,嘴也没有动,只是黑色的尖鼻微微突了起来。苏季暗吃一惊,觉得这银狐的声音隐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还是最近几天的事。

    黎如魅瞥了那银狐一眼,翩然离去。白公公和黄眉老道各对苏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季拜别二人,独自跨过了门槛。当他走到正厅前时,骤然感到一丝异样的气氛。

    厅内光线昏暗,台案前供的不是三清灵位,而是一尊狐首人身的塑像,竟与青灵庙的雕像别无二致。雕像旁边侧身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玄狐宗的狐夫子——墨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束发翡翠冠。

    苏季看来那无疑是一顶绿帽子,可见墨殊是一个乐观豁达的男人。此人不单帽子是绿的,衣服也是绿的。肥胖的身躯外罩着一件墨绿织锦道袍。隆起的肚子将道服撑得圆滚滚的,两只手藏在箭袖之中,圆脸被一副狐狸青铜面具盖住,没有露出任何一寸肌肤。

    他这一身行头,让苏季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沐灵雨。

    沐灵雨裹着一身白,而墨殊则裹着一身绿。尽管墨殊这一身绿裹得更严实,却不像一身白那样冷峻,反而有几分滑稽,感觉整个人好像一只缩在壳里的绿顶老龟,倒是给人一丝熟悉亲切的感觉。

    苏季最为在意的要数墨殊脸上青铜面具,这让他不禁想起善财公子也曾给过他类似款式的面具。透过面具上两个漆黑的空洞,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两人对视良久,青铜面具里传出一个敦厚的声音,缓缓说道:

    “想必旋灵阁主也曾是一枚棋子。”

    苏季一听这句话,便知墨殊此刻正与自己心照不宣,不禁苦笑道:

    “想必墨先生也曾遇到过那位公子?”

    “阁主指的,可是多闻公子?”

    “多闻公子?”苏季愣了愣,摇头道:“我只知道善财公子。”

    青铜面具里传出一阵沉闷的笑声,似乎隐隐带着几分苦涩的意味。

    墨殊道:“老夫还听过,百草公子、常乐公子、伏魔公子、长情公子。这些公子都穿着一身青衣,应该是同一个人,想必阁主与老夫有过相同的经历。老夫只想问问阁下,还记不记得那位青衣公子的长相?”

    苏季低头回忆了很久,沉声道:“……不记得了。”

    墨殊长叹了一声,道:“老夫也早就不记得了。十年来,老夫问过许多同僚,没有一人记得。我等不过区区一枚棋子,怎么可能看见那个下棋的人。”

    苏季不禁愤然道:“墨先生难道甘心一辈子只做棋子?从没想过摆脱青衣公子的掌控?”

    “……十年前可能想过,可是现在回想来,实在是个天真的想法,那是老夫绝不可能的做到的事。青衣公子已强大到凡人无法想象之境地。老夫十年来唯一的收获,就是认清这个事实。”

    苏季双眉紧蹙,握紧拳头道:“连墨先生这个玄狐宗掌教都拿它没办法!难道要这样任由它将凡人玩弄于鼓掌?”

    “老夫说自己不行,但没说阁下也不行……”

    苏季微微一怔,万没想到墨殊竟对自己有如此高的期望,只听墨殊接着说道:

    “阁主身上无半点玄清修为,能来到这里,想必不是巧合。若阁下肯拜老夫为师,老夫也许可以让阁下成为第一个摆脱青衣公子的人。”

    苏季犹豫了一会儿。他看着墨殊头上的绿帽子,心想这个老乌龟可能有点真本事,可是他的老婆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哪天再中了什么撩人的迷雾,自己又没把持住,岂非要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琢磨了一会儿,他忽然拱手道:

    “墨先生好意,在下心领。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没弄清家父下落之前,我不想拜任何人为师。倘若墨先生肯倾囊相授,我愿以截教元老的身份,全力助你成为截教之主!”

    他说刚完,青铜面具里蓦然传出一阵闷笑。显然,这句话正中他的下怀。笑声收歇,墨殊缓缓抬起左袖,一只精致的木制假手从墨绿的箭袖中伸了出来。

    “阁下深知我心,请容老夫先看看阁下资质如何。”

    木手发出簌簌的摩擦声,五根木指灵活地捻起剑指,轻叩在苏季眉心处。

    苏季抬眼一瞧,只见木手的掌心嵌着一颗血红的珠子,淡淡的红雾从那珠子上冉冉生出,弥漫在自己周围。无数细微的尘粒,在昏暗的红色光线中飞舞弥漫。

    屋子里很静,仿佛能听见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的声音。

    过了很久,墨殊收回剑指,缓缓握成一把拳头。

    苏季发现那只木质的拳头正在微微颤抖,发出吱吱的细微响声。

    两人之间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只听青铜面具内传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苏季终于按耐不住,抬头望向墨殊,认真地询问道:

    “结果如何?”

    墨殊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起身,道:“……请容老夫明日再作答复。”

    苏季听出他语气中的失望,不禁垂下头,苦涩地一笑。

    墨殊离开后,苏季被一个青衣道童请入厢房休息。连日的逃亡早已令他身心俱疲,整个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窗外月光黯淡,白公公走到墨殊身旁,轻声询问:“狐夫子多是和我们一样天赋异禀之人,那小子也是痿阳之体?”

    “……不是。”墨殊叹息一声,道:“他是万年一遇的冥顽之体!”

    “冥顽之体?”白公公一脸疑惑地问:“闻所未闻,可是资质好到了极点?”

    白公公花白的眉毛缓缓挑起,盯着墨殊面具上的两个黑洞,期待着一个惊艳的答复。

    墨殊长嘘一口气,道:“恰恰相反,是差到了极点!”

    白公公顿时大惊失色,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墨殊解释道:“普通人就算先天没有阐宗的玉玄清气,尚可通过后天努力,依截宗法门修行。可是冥顽之体的人,无论怎么努力也绝对无法提炼半点玄清之气。”

    白公公唏嘘不已,不屑地说道:“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只是个废物。”

    “青衣公子绝对不会选中一个废物。至于为何选中此人,恐怕只有比老夫修为更高的人才能领会其中的深意。”

    白公公沉吟了一会儿,道:“若他知道自己无法修行,不知能否影响墨先生您的教主大事。”

    “修行法门千奇百种,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墨殊风轻云淡地说:“你忘了?我们截宗还有那个法门。”

    听到“那个法门”的时候,白公公突然望向墨殊的一条胳膊,低声沉吟道:

    “那个法门的确很特别,截宗之所以能与阐宗不相伯仲,就是因为有那个法门。不过凭他的资质……”

    白公公戛然而止,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墨殊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他的话头,说道:

    “凭他的资质试上一试,没准儿会很有趣……”

    二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望向苏季休息的房间,只见那窗前的油灯还亮着。

第三十五章 两条路

    苏季彻夜未眠,两颗眼球布满斑驳的血丝,满脑袋想得都是墨殊那只颤抖的木拳头。尽管现在不知道结果,但凭青灵庙里辟谷修炼的失败经历,他也能猜个**不离十。

    整整一夜的辗转反侧,让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在意那个结果。

    他一直觉得凡人有凡人的乐趣,不必强求长生得道。那些木讷的修士原本一向是他鄙视的对象,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内心深处,也许只是嫉妒他们的天赋罢了……

    就这样一直想到天亮,他实在疲累到极点,终于还是睡了。

    然而,还没睡一个时辰,他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他推开窗子,只见天上红日当头,似乎已到了该吃午饭的时辰。

    窗外的青衣道士纷纷向一栋阁楼涌去,密集的人流如潮水一般。

    辟谷修炼之人必不会是去吃午饭,那这些人为何要走得这么急?

    那密如潮水的人流之中,伫立着一位老妇的身影。她像一块孤单的礁石,将那人流一分为二,那场面很是壮观。

    苏季定睛一看,只见那老妇身子是人,脸却是猫,诡异的模样令人毛骨悚然,难怪会让这么多人敬而远之。对于那猫脸老妇,苏季并不陌生,记得几天前她还来旋灵阁送过礼。那时她怀里抱着一只人脸猫,可是今天不知为何,竟是孤身一人前来。

    她来这里做什么?

    带着十分的好奇,苏季整理了准备下去看个究竟,刚一开门,只见墨殊迎面走了过来。木手上拿着一片兽骨,上面缠着一根喜庆的红丝带。还没等苏季发问,墨殊便先开口道:

    “姜赢遣使送来请帖,说申候尚有一线生机,特邀二十五位截教元老,携家眷,共赴下个月初九的重阳盛宴。”

    苏季接过信,看了看,说:“明里说是要为申候祈福,暗里想必是要把截教主之事做个了断。”

    “阁主与老夫所见略同。该来的总是会来。旋灵阁主也在截教元老之列,到时您的家眷也会到场。”

    “家眷?”

    苏季想起沐灵雨,不禁发出一阵不以为然的苦笑。

    他转头看向窗外,只见那猫脸老妇扭动了一下脖子,似乎发出“喵”的一声,像是在说什么。在她对面,好像有人正在与她寒暄。阳光穿过那个有些透明的身体,显出一个淡淡的人影。

    苏季定睛一看,原来是白公公。

    “……白公公的身体似乎异于常人。”苏季沉吟着。

    墨殊解释道:“那是痿阳之体的男子辟谷期时独有的特征。白公公的修为虽比不过四位玄清二境的四位祭司,但若真动起手来,只怕要平分秋色。”

    窗外,白公公弓着身子,目送猫脸老妇离开,举手投足甚是谦卑,完全看不出一个修士的孤傲,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苏季转念一想,沐灵雨是纯阴之体,那她的玄清二境,是否也能与玄清三境的高人平分秋色?

    他询问墨殊道:“若一个玄清二境纯阴女子与阁下切磋,墨先生会如何招架?”

    墨殊沉默了一会儿,说:“属阴的功法在纯阴体质的人面前,威力都会消减,唯有痿阳之体可以匹敌。”

    苏季试探着又问:“痿阳之体也被称为男人中的纯阴之体,不过相传纯阴之体的男人远比女人还要珍贵稀少。”

    墨殊略显得意地笑道:“老夫不才,正是男人中的纯阴之体。”

    苏季恍然大悟,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墨殊和白公公都是痿阳之体。这种体制的男人一般都是童子之身,而且绝不会有后代。难怪墨殊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给别人享用,自己要戴绿帽子,直是可悲又可笑。他心里暗暗偷笑,嘴上却淡淡地问:

    “如果墨先生不是痿阳之体,而是连玄清气也无法提炼的体质,可还有办法招架?”

    墨殊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回答道:“关于阁主的问题,老夫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指明两条路。第一条路是服下蕴含玄清纯阳气的丹药,再学习一些功法。顺利的话也许会有一层胜算。”

    “一层?”苏季感叹道:“那岂非九死一生?搞不好会是一条生机渺茫的不归路!”

    “大道三千,两千九百九十九皆为定数,唯有一线生机遁去。我截教法门截取的正是这一线生机。第二条路,要比这第一条路凶险十倍,不过胜算也会翻十倍!”

    “十成?”苏季突然挺起身子,激动地问:“那是什么样的功法?”

    “这功法的叫做青灵魇术。阁主也许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想必见过。阁主仔细想想,以前在青灵庙的时候,可曾做过一些特别真实的梦?”

    苏季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我曾梦到两位高人对决,还有一只巨蟒,醒来发现是一场梦,可是……”

    墨殊突然打断他的话,说:“……可是那又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苏季恍然道:“难道当时,我被施了青灵魇术?”

    “不只是你一个,那天只怕全城百姓都被施了魇术。我也曾有过与你相同的经历,直到后来自己也修习了魇术,才知其中的玄妙。魇术修炼之初,可以幻化入梦,颠倒虚实;到了中期,可在梦中杀人与无形。至于后期……”墨殊沉吟了一会儿,道:“碍于风险太大,老夫至今尚未企及。”

    “修炼魇术有多大风险,会死吗?”

    “死是不会……”

    苏季松了一口气,只听墨殊接着说道:

    “……不过会比死更可怕!”

    墨殊说罢,苏季顿时又把那口气吸了回去!

    墨殊缓缓抬起袖子,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变形的手掌诡异地向下弯曲,上面满是银白色的茸毛,与那说这是一只手,不如说是一只银白的狐狸爪子。

    “常言道,智者当借力而行。魇术在于借力,可是水能载舟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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