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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影-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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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直到现在仍然漆黑一片,看不到天亮的迹象。
※※※
血腥气从前方不停地飘来,令人反胃,也让人厌恶,陆尘和老马都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人并不是善男信女,也曾经见过一些十分惨烈的事情,但无论怎样,这种事情都从来不会令人愉快。
一路上十分平静,浮云司的人早已完全控制住了这里,但几乎没人开口说话,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痛苦嚎哭声似乎在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而路上的道路、墙壁甚至各处花草走廊等地方,都十分干净,想象中的修罗地狱、尸山血海般的景象至少目前还未出现。不过这并没有让陆尘和老马轻松几分。
这路上没有,但气息仍旧如此浓烈,那么里面真正出事的地方,那里的情形可想而知。
看着这时候附近没什么人,老马脚下忽然快走了两步,来到陆尘身边并肩而行。
陆尘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阴沉没有说话,老马则是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停下了脚步站住了。
老马压低了声音,涩声道:“这事跟你无关的,对吧?”
陆尘默默地看着他,片刻后开口道:“你觉得我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吗?”
老马咬了咬牙,道:“我相信你没做,但是咱们心里都知道,你只要狠下心来,也许会做的。”
陆尘“哼”了一声,道:“我刚才是为了救你,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老马断然道,“我很感激,也很欣慰,但是我想要你跟我说一句,这里不是你为了报复而做的。”
陆尘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后,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不是我做的。”
老马顿时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又苦笑了一下,道:“那就好,那就好。前面不远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说着,他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苦涩与同情,低声道:“听那声音,陈壑好像快疯了吧,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尘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前走去。
在一片血腥气中,他们走到了后院卧房这里,然后就看到了不久前在听雨楼外还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的陈壑,那个男人,扑倒在院子中,投向着某间卧房的方向,整个人抽搐着颤抖着,哭泣着哀嚎着,似乎突然崩溃了。
而在院子周围,密密麻麻站了十几个浮云司的人马,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陆尘和老马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那间房门半掩的卧房里。与此同时,脚步声再度响起,却是血莺冷着一张脸,也走到了这里。
他们一起看向了那间卧房,然后就能感觉到,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气息,从那里面翻涌着飘荡出来。
陆尘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走了过去,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独自一人,慢慢地走到了那间卧房的门口。
然后他轻轻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房门,向屋里看了一眼。
老马从身后向他看去,隐约感觉到,在那一刻,陆尘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过了一会后,陆尘缓缓向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来。这一次,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扑倒在地上的陈壑身上。
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血莺在内,目光都注视着他,似乎带有几分复杂之意。但是陆尘对外界的这些目光视若无睹,他走到了陈壑身边,陈壑对他似乎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只是用嘶哑的嗓子哀嚎着。
陆尘伸出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过了一会后,他先说道:“节哀顺变。”
又过了片刻,他又开口说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最后的这句话,他说的时候声音响亮了几分,院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安排
那间宅子里的卧房最后是被浮云司的人严密封锁了起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少数的一些人进去看到过,但是有关于里面的真实情况却很快暗中传开了。
对此,浮云司并没有严厉管控,一个是在场的人实在太多,确实很难完全控制住消息不外泄,另一个原因就是事已至此,如果一味压制消息,反而会显得这件事里有些蹊跷和怪异。
事实上,就算没有靠近那间不停飘出浓烈血腥气的卧房,没有看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那些人,只要看到这处宅子的主人陈壑在进屋之后就惨叫嘶嚎,然后貌似疯癫般地崩溃痛苦扑倒在地后,心里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真相了。
那是主人的卧室,并不是圈养畜生的地方,也不可能会在里面杀猪宰羊。那么浓烈的血腥气,意味着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再看看陈壑的反应,事实几乎就是呼之欲出了。
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疑问是绝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而就在这个晚上,另一件突然发生在天澜真君派系中两大实权人物陆尘和血莺之间的争执,也多少减弱了这股惊悚悲伤的气氛。
事后,这两人争执的原因也有只言片语的传言流了出来,虽然查不到这流言的出处,但流言却说得十分明白:在这场争执中,陆尘是撕破脸粗暴的那一个,但是事情的起因却好像是血莺这里先挑起来的。
血莺似乎是对陆尘,以及他最亲近的手下老马产生了怀疑,她不敢直接动陆尘,但想将老马扣下试图做些什么,结果陆尘当场翻脸,强力反击,甚至直接讥讽血莺的身份地位,在短时间里就将两人原本和睦相处的“外衣”直接扯破了,暴露出了两人势如水火的真实情况。
这就是突然不玩了还暴怒掀桌了的做法啊。
老实说,许多人都没看懂,或是没想通陆尘为什么要这么做,包括一大票真仙盟中的其他势力以及浮云司里的大堆人马。
不过令人觉得微妙的是,那天晚上一直到最后时候,对浮云司这一派势力拥有至高无上、威望权力的那位天澜真君,却一直都没有露面。
※※※
投靠了真仙盟,从魔教中弃暗投明然后反戈一击的陈壑,当初也曾经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硬汉子,面对真仙盟浮云司中那些令人恐惧的手段他都能硬撑下来,没有背叛魔教和鬼长老。直到最后,陆尘对他使用了攻心和离间计策,以陈壑家人的性命相威胁,以及让陈壑知道了魔教对他已然放弃并视若仇寇,这才让陈壑痛苦地抛弃过去,效忠正道。
然而,这一切如今看起来似乎都变成了一场闹剧和笑话,还带着充满了讥讽与嘲笑的恶意。陈壑曾经为了家人的安全而不顾一切,宁愿背叛了自己的前半生,但是现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号称天底下最安全的天龙山上,这个真仙盟的总堂所在地,他所有的家人,老婆、孩子,都永远地留在了那间黑暗的卧房里,再也没能走出来。
听说,他们的死状很惨很惨,鲜血流淌得特别多,这也是那天晚上血腥气异常浓烈的原因。
陈壑看到那一幕后就崩溃了,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完全疯掉,在痛苦嚎泣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逐渐清醒过来的这个男人,直接跑到了那座巍峨的昆仑大殿外,就那样身躯直直地跪在大殿前的石阶上,一言不发,拜倒在地,然后就这样跪了一天一夜。
中间有好多人前来劝说,血莺、陆尘、浮云司里那些相识的熟人等等,都来过这里劝他保重身体,复仇还要从长计议,但是陈壑只是不听,就那样硬挺挺地跪在地上。
他的脸色很差,几乎看不到血色,任是谁都能看出此刻的这个男人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稍微有些刺激起伏的,怕是就要禁受不住了。所以无论是谁,都不敢在此刻乱来,当然了,也说不定有的人面上悲伤口中劝告,心里却是高兴的。
没人劝得走陈壑,加上这件事已经逐渐发酵传扬开去,天澜真君数次派人相劝无果后,最后也不得不自己现身于大殿之外,和颜悦色地对陈壑安抚了一番。
陈壑并无其他要求,就只说了两字:“报仇!”
天澜真君答应了。
只是在真仙盟中,从那一天后,却又暗中流传着一种晦暗不明的诛心言论,说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光头真君在一开始的时候居然没有立刻答应这个天经地义的请求,而是犹豫迟疑起来,在过了好一会后,才带了几分勉强答应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真仙盟中的其他势力几乎一下子都关注到了这点,反而是那天晚上最开始闹腾的天律堂铁壶真君那边,居然没什么人去关注了。
铁壶真君是老牌真君厉害的,天律堂是历史悠久大堂口没错,但是如今这世道,已经是天澜真君和他浮云司的时代了。
“天澜老儿为何会有顾虑?莫非这件事里面还有什么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隐秘吗?”
天律堂大殿里,在只剩下铁壶真君与宋文姬两人时,宋文姬看着周围无人,便对铁壶真君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这个疑惑。
铁壶真君眉头微微锁着,看起来对此也是想了很久,末了沉吟道:“如今看来,倒不像是那个还未找到的凶手不好对付,而是他对他手下两员大将的争执有些顾虑吧。”
宋文姬目光微闪,挑了挑眉,道:“陆尘和血莺?”
铁壶真君点点头,负手在大殿中走了两个回来,道:“听闻血莺当天晚上曾经想过要扣住陆尘最信任的手下,不料却引起了陆尘的强烈反应,一下子撕破了脸。我当时就在想着,那个叫做陆尘的年轻人,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宋文姬“嗯”了一声,道:“是啊,他之前可都是一直隐忍着与血莺相处的,这也是持重守成的法子。毕竟他才是天澜真君的唯一弟子,日后只要不出意外的话,这片基业当然是由他来继承,现在与血莺发生冲突,根本毫无益处。”
铁壶真君看了她一眼,道:“正是如此,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先隐忍待时,从长计议,但那个陆尘偏偏就抛开以前,非要和血莺扯破脸,以我看来,问题就出在血莺突然要扣他手下那里。”
宋文姬道:“是他那手下有问题?”
铁壶真君想了想,缓缓摇头道:“血莺这么做,或许……是想借机生事,将这个凶手污名盖在陆尘那边的头上。毕竟天澜真君还活着,日后就算是撤换弟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宋文姬缓缓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处隐隐有几分奇异的光芒掠过。
这时,铁壶真君冷笑一声,似乎对这些事有些不屑,不愿多说,便对宋文姬岔开话题,道:“那人做事做得不错,你安排下去,过几日后,我来见他一面。”
宋文姬吃了一惊,道:“义父,你这就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铁壶真君呵呵一笑,手抚白须道:“这次的投名状效果比我预想的还好,够了,够了。”他微微眯起眼睛,道:“总有一天,我要让光头那厮也吃个苦头!”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为什么
天澜真君把陆尘叫了过去。
屏退左右,单独相处,偌大的昆仑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天澜真君甚至连大殿的门都叫人关上了。当厚重的殿门合上时,便隔绝外面的声音以及那些明里暗里窥视探究的目光,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看起来这一次的事情似乎十分严重,看起来天澜真君似乎十分恼怒,不然不会在陆尘到达后先是冷言冷语嘲讽几句“翅膀长硬了”的话,又在屏退其他人时隐含怒气,犹如声带雷霆,令人心生畏惧。
陆尘在众人面前并没有争辩什么,也许面对这样一位名动天下威势无双的真君师父,不管是谁心中都有极大的压力,毕竟天澜真君的一句话,也许就能让无数人血流漂杵。
当所有人都离开、这座宏伟的大殿安静下来以后,陆尘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望向前方,然后看到了那个光头真君面上怒色退去,眉头微皱着,在前方地上很随意地坐了下来,宽袍大袖的他,看去犹如一尊神祗佛陀。
天澜真君向陆尘看了一眼,然后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陆尘安静地走了过去,然后在他身前坐下了。
天澜真君哼了一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陆尘断然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是!”
天澜真君凝视他片刻,容色稍缓,但看起来仍是一副臭脸,道:“好,那你跟我说说,若是现如今你是浮云司的首领堂主,遇到这种事,你会觉得哪些人最有动机去杀陈壑的老婆孩子?”
陆尘皱起了眉头,看着天澜真君,没有马上说话,天澜真君淡淡地道:“让你说你就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以前不都是这样吗?还是说现在正式做了我的徒弟,便心有顾忌,反而有话不敢直说了?”
陆尘默然片刻,随即轻轻呼出一口气,点点头道:“好吧。”
天澜真君咧嘴一笑,神色间却似乎温和了不少,也让这安静的大殿周围不再那么僵冷。只听他用平和的声音又问了一次,道:“那你说,不说证据只论心证的话,谁最有嫌疑?”
“老马。”陆尘说道。
※※※
大殿中在那一刻似乎安静了一会,饶是以天澜真君的阅历,也是忍不住为之侧目,看着陆尘目光中带着审视意味,过了片刻后才说道:“马小云?你居然认为是他?”
陆尘神色淡定,道:“他心中本是迫切想离开仙城,借着去西陆追剿魔教余孽的任务去逍遥一阵子的,原本没什么问题,但后来这件事却被你和血莺安排交给陈壑了。心有不满,那是难免的。”
天澜真君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我猜你接下来要说‘但是’么?”
“但是,”陆尘道,“不可能是他。”
天澜真君道:“为何?”
陆尘道:“事发时,他始终和我在一起,并无行凶时间;此外,老马色厉胆薄,道行粗浅,也做不出这等暴戾凶残的事情来。”
天澜真君嗤笑一声,看起来有些不以为然,但却也没有反驳陆尘,只道:“按你这么说,那就不是他了,那后头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人?”
“还有几个。”陆尘很客气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若是按血莺薛堂主的想法,想必我也算一个嫌疑很大的人罢。”
天澜真君这次倒是真的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后,点头微笑道:“我看着也像,你这人心狠手辣,思虑周密,与血莺不和,陈壑又弃你而投靠她,还有马小云也是你最亲信的手下。不说是为了马小云出气,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立威,看起来也很有嫌疑啊?”
“说得对,但可惜不是我。”陆尘看着天澜真君说道,“如果你还要追问的话,当天晚上我和老马在一起,没有时间去做这破事。”
天澜真君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随即感叹一声,道:“你脸皮也越来越厚了啊……”
“实话实说而已,做了我就认,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陆尘说道。
“好吧,我相信你。”天澜真君居然十分痛快地就认可了这一点,然后说道:“但你现在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天晚上一定要跟血莺撕破脸吵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为难?”
陆尘欲言又止,看着天澜真君,有些诧异地道:“你怎么不追问谁是凶手的事了?”
“废话!”天澜真君看起来有些没好气地、带着几分蔑视地道,“谁有那个闲心去管几个不相干的人死活,那陈壑的老婆孩子死了对我来说算个屁!正经是你和血莺两个人闹起来,才是给我添麻烦,别嗦,快给我讲清楚。”
陆尘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后才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想想也有点可怕,万一以后我坐到你这位置上,会不会也变得像你这样冷血无情?”
“会的。”天澜真君十分肯定地点点头,道,“你这小子现在就已经跟我差不多冷血无情了,日后万一修道有成,成大功立大业,那肯定是尸山血海走过来,满手血腥,一句冷血无情肯定不够形容你的。”
陆尘脸色黑了下来,瞪了天澜真君一眼,忽然骂了一句,道:“滚,别咒我!”
天澜真君哈哈大笑,似乎十分开心,平日里也极少见他如此快慰,笑呵呵地道:“生气了么?不过生气发怒,是不是你心里还是觉得我说的很可能是对的,只是心里受不了啊?”
陆尘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理会这死光头的挑拨,定了定神,便将那天晚上与血莺争吵的事对天澜真君说了,末了道:“血莺她摆明了是对我一步登天心怀不满,想要借机生事下我的面子,若是能使些手段让老马屈打成招之类的,搞不定就能动摇你立我为传人的决心。”
天澜真君皱了皱眉,道:“所以你就当场与她翻脸?”
陆尘道:“是。”
天澜真君冷笑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护着你?血莺背后可是整个浮云司,她也对我忠心耿耿,凭什么?”
陆尘想了想,道:“我觉得血莺她自己,是第三个很可能的凶手。”
天澜真君吃了一惊,面色微变,道:“怎么说?”
陆尘道:“你刚才说了心证不论证据的啊,那这件事她获益最大,自然是有嫌疑。”他看着天澜真君,道,“怎么样?你知道我说的有点道理吧,血莺她故意栽赃嫁祸给我,这种事她做的出来的。只要你让我去查一下她,嗯,当然了,你要给我权力,还要先将她从浮云司的位置上给撤了,不出五天,我一定就给你一个交代……”
“不行!”天澜真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陆尘怔了一下,住口不言,只听天澜真君缓缓地道,“将来我的基业都会是你的,但是现在,我不许你去动她。”
陆尘定定地看着天澜真君,过了片刻后,开口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这几十年来,以你麾下无数奇人异士,你却只唯独对她一人青眼有加,信任不疑?”
第五百八十四章 异象再现
为什么不能动血莺?
这个问题大概有不少可能的答案,比如大多数人都能想到的血莺跟随天澜真君许多年了,并且一直忠心耿耿,又或是她曾经立下过大功,为天澜真君做了无数大小事情,为他奔走驱驰,为他如今的基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脑子灵光聪敏、或是肚子里阴谋诡计多的,大概还能想到也许这么多年来,血莺身为天澜真君最得力的属下,掌管着浮云司这么一支强悍可怕的力量,特别是浮云司向来以那些“影子”出名,没人会知道,血莺心里知道或是隐藏着多少秘密。
这些秘密中,有没有有关于天澜真君的阴私呢?会不会有什么把柄,是抓在她手上的呢?
这些猜测大都是符合所有人的想法,但到底是不是事实,陆尘不知道,天澜真君没有对他说,他自己也没有问。
在天澜真君清楚明白地对他说明不许去动血莺后,他对此事就一言不发了。
不过话说到这种地步,似乎也没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了,天澜真君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经过,陆尘也明白了天澜真君的态度,两人各取所需,所以没过多久,陆尘便起身告辞,离开了这座宏伟的昆仑殿。
他离开的时候,还带上了大殿的门,于是乎,这里在片刻光亮透进来后,又恢复到了有些阴沉昏暗的情景。所不同的是,从刚才的两个人变成了天澜真君孤零零的一个身影,看起来确实有些孤独的气息。
天澜真君凝视着大门的方向,过了一会后,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叹息声听起来有些惆怅,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大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大殿里,忽然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声调低沉浑厚,仿佛似雷霆在乌云间缓缓滚动一般,道:“你这徒弟很好,为何叹气?”
天澜真君的面上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对这个声音的突然出现没有觉得意外,但对于它所说的话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难得,你居然会夸奖他这样一个凡人?”
在他说话的同时,天澜真君伸手到怀中,片刻后却是取出了一件金色光芒闪耀流转的金印出来,正是当初他交给陆尘前往西陆的那一方“昆仑印”。
昆仑印上金色光辉缓缓明亮起来,放射出耀眼光芒,不久之后在天澜真君的面前形成了一片光幕,将他的脸都倒映成带了几分金色的模样,更不用说他那个大光头,更是折射出了几分金光,在一片威严肃穆中,难得地显露出几分滑稽来。
当然了,这里并没有外人看到这一幕,不过就算有人看到了这个场景,估计也没人敢取笑这位的。
那片光幕在半空中凝结犹如水墙,起伏荡漾,然后逐渐平静下来,最后金光安静之后,在光芒背后却是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样子模糊不清,但从那声音以及这影子的大致轮廓看,应该就是陆尘当日在昆仑山禁地天穹云间地底深处所见到的那条黑色巨龙。
光影背后的巨龙,虽然此刻看起来不过只是一个幻影,但是那股睥睨人间的气势似乎仍然可以透过那片光幕传出来,而他在面对天澜真君时,虽然多少也保持着几分克制,但还是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淡淡地道:“那人不错,很像年轻时候的你。”
天澜真君抬头凝视着这只黑龙,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说得对。”
※※※
黑龙摆动了一下它巨大的头颅,像是正在舒展自己的身躯,同时对天澜真君说道:“不过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我本以为到了这种地步后,他会让你更公开地支持他才对。”
天澜真君笑了笑,道:“不会的,陆尘是个聪明人,之前他跟我说了一大堆话,包括跟血莺那些争执,其实都是废话。他最想听到的东西,其实已经得到了,所以他才这么干脆地走了,对血莺也不放在心上。”
“是什么?”黑龙问道。
天澜真君道:“就是让我清楚肯定地交个底,以后这片基业是传给他的。”
黑龙“哼”了一声,似乎带了几分不屑,道:“你是这么说了,但是他就敢这么相信了吗?”它居高临下地看着天澜真君,带着几分嘲讽意味,道:“想必他还不知道你过去所做过的那些事吧,背信弃义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难。”
面对黑色巨龙隐隐带着锋芒尖刺的话,天澜真君并不生气,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他相信我的。”
黑龙“哈”的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道:“看来这年轻人竟然是和我一样的蠢,是这个世上第二个竟然敢如此相信你的人了。”
天澜真君看了黑龙一眼,微笑道:“虽然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如意,但就算是你,应该也不能否认,我当初答应过你的事,都做到了吧?”
黑龙冷笑一声,看起来有些嘲讽,但并没有否认这句话,道:“别人不晓得,我可是知道你能有今天的地位是怎么来的。怎么,对那个年轻人的承诺,你不要告诉我你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出会一定完全地遵守了?”
天澜真君沉默了下去。
黑色巨龙眼中的嘲讽之意越发浓烈,身子摆动了一下,昆仑印上的金色光芒顿时一阵晃动,然后开始逐渐收缩回去。它庞大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但是它的声音依然透过那片光幕传了出来,道:“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装了,那个年轻人,将来不过就是你手底下又一个祭品而已。”
随着那低沉的声音逐渐淡去,金色光芒完全收敛,昆仑印恢复了正常,落回到天澜真君的手中。
天澜真君的手掌抓紧又放松,将这枚金印放回自己的怀里。
他在原地又坐了一会,然后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大殿的门边,伸手打开了大门。
一股山风从大殿外吹了进来,天澜真君微微眯眼。他站在风中,袖袍微微舞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笑了一下。
笑容中有几分深沉,带几分沧桑,又有几分洒脱与傲气,负手在身后,目光望人间,道:“我就是对他守诺了,那又怎样?”
※※※
“轰!”
天际突然有一声轰鸣,似苍穹回响,又仿佛是老天爷对他所说话语的回应。天澜真君略感诧异,抬头望去。
与此同时,世间凡人抬头仰望,便只见天穹上异变陡生,光芒纵横,不多时,便有一片血海滔滔轰然而至,铺天盖地,遮蔽天日,并且这一次,看起来已经推过了至少八成的天空地方。
那一幕血海异象,再次出现。
第五百八十五章 枯井之下
突然出现的那片血海异象,又一次笼罩在天龙山乃至整座庞大仙城的天空中,并且这一次来势愈发汹汹,遮蔽天日只留下了不到两成左右的一小片天穹没有被血海所淹没。而且不管怎么看,那最后一点空隙似乎也随时会被这漫天的血色汪洋所最后吞没。
这里是人间界,是无数岁月以来人族在这里生长繁衍的地方。从古到今,人们早就熟悉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也熟悉了脚下是大地头顶是天穹的世界。
这一片天,可以晴朗可以阴霾,可以刮风可以下雨,暴晒冰雪春夏秋冬,什么都可以,人们什么都见过了,都可以习以为常,但是没人经历过和看到过这一片血色海洋倒悬于天空中,看起来随时都会倾覆下来将整个世界毁灭的那种气象。
不管怎么看,那似乎都是恶魔地狱才有的末日气息。
所以现在虽然还是暂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对这种血海异象十分反感厌恶的却大有人在,消息灵通的浮云司在第二天就有情报传了上来,明白地指出这一次血海异象出现后,仙城中离开的人数目上突然暴增了一倍。
当然了,那些因为厌恶或是恐惧,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愿呆在这变得古怪的地方的人,大部分都是真仙盟外的散修和凡人,占据了这片繁华城池并拥有天下无双实力的真仙盟中,并没有这样逃亡的现象。
大部分人都留在了这里,偌大的仙盟中规矩森严,贸然离开乃是重罪,眼下特殊时刻更可能被安上一个动摇人心的罪名,那以后就有苦头吃了。当然了,仙盟中离开仙城的人也不是没有,事实上数量也不少,不过在这里大家都是说开的,凡是离开的人都是身怀各种特殊任务,是正常离开仙城去外地办事儿非逃亡。
虽然在那些离开的人群中,有不少妇孺孩童,也有一些大家平日里眼熟的人物。反正真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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