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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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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到来,如同一个江湖浪子,横冲直撞,闯入大家闺秀的房间。既让人觉得突兀,又使人觉得他天生该如此莽浪。

    他腰间挂着一口轻薄冷冽的长刀,用跟身上同样一款的布料缠着,手法粗糙,依稀可见刀光流泄出来,既透出无匹的锋锐,又有一股静谧的禅意在其间。

    “这人难道也是来求亲的?”青火对季寥传音道。

    来人的厉害自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这不是说对方不懂得收敛,不懂得返璞归真,而是天生便是如此人物,如从高山奔流而下的瀑布,本当那样壮阔,供人瞻仰。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物,根本不需要掩饰锋芒,他们闪耀人前,那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收敛锋芒,反而教人遗憾。

    青火有点希望这人是来求亲的,如此季寥被招婿的概率就会小一些,但她又不希望季寥被此人比下去。

    “柳生刀斋,远渡重洋而来,特请天下无双的钱塘君跟我一战。”不疾不徐的话音落在洞庭湖波上,立时惊起重重骇浪。

    以洞庭湖波之浩渺,柳生刀斋不过沧海一粟,可此刻,他渺小的身躯,竟给人感觉到不下洞庭湖波的宽广浩瀚。

    钱塘君已是天下无双的人物,在不知多少年头里,无人向他挑战,因为任谁都清楚,向钱塘君挑战,便等于不自量力。

    但无论是谁见到了此刻的柳生刀斋,都不会觉得他是不自量力,反而会生出期待,好似神话中的魔王,终于等来了挑翻他的勇士。

    那不是从柳生刀斋表露的强大气息上生出的评价,而是源于他身上独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使人相信,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这个男子总有办法取得胜利。

    “柳生刀斋?”青火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惊讶。

    季寥偏过头,问道:“你听说过这人?”

    青火道:“他是东洋海界少有的强者,成名在百年前,人送外号‘刀圣’,曾有传闻,说他独自一人,杀了十万妖魔的壮举。”她顿了顿道:“此事山海阁的人调查过,确实属实,而且他还有一件确凿无疑的战绩,足以证明他的实力非常可怕,那是多年前海界一位大妖魔虎蛟王亲自出手追杀他,最后却反被柳生刀斋杀掉。”

    季寥眼中泛起讶色,道:“在他身上真看不到一丝血腥气。”

    妖魔也是生灵,这人杀了十万妖魔,仍能保持内心的澄净,心灵没有被血腥杀机污染,简直不可思议。

    洞庭湖波分开,一众虾兵蟹将的簇拥下,一位银甲青年由一道水柱托举出现,他头上的两道完美无瑕的龙角,表明他龙族的身份。

    与生俱来的高贵血脉,让他的眼眸里自然流淌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好似天地众生,除却龙族之外,都应该矮他一头。

    “你是成名百年的人物,但要见我叔祖,还不够格。”银甲青年负手而立,冷冷盯着柳生刀斋。

    远处的季寥一行人,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这些天为了亲妹妹出阁的事,他不得不担下迎来送往的责任,有悖于他一贯孤高出尘的性情。

    在人际交往中感到厌倦,心头正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发布出来,柳生刀斋的到来,正好给了他发现火气的出口。

    因此不等父王吩咐,银甲青年便点了一拨手下的虾兵蟹将,亲自来收拾这狂妄的家伙。

    何况钱塘君在龙族的青年们眼中有凡人眼中神一般的地位,柳生刀斋居然敢挑战钱塘君,无疑更激起银甲青年的怒火。

    大战显然一触即发,而季寥却好似出神,浑然不关心柳生刀斋和银甲青年接下来的恶斗。

    实际上,季寥的心神正出现在一处空旷的大殿里,大殿有八根柱子,燃着烈火,各自从柱子上延伸出一条烧的通红的锁链,将八根柱子中心的一个赤着上身的干瘦老头捆住。

    “足下是被钱塘君关押在此的么?”季寥心神虽然被引到此处,仍是泰然自若地问出心中疑惑。

    他如此问,也是顺理成章的。附近便是洞庭湖,老头能牵引他心神至此,定是不凡的存在,而他又被捆绑着。

    显然,除却天下无双的钱塘君外,洞庭湖附近再无其他人有这般能耐。

第28章 诸法归一

    干瘦的老头哈哈一笑,几乎眯成一条缝的双眸看向季寥,说道:“我就是钱塘君。”

    季寥悚然一惊,奇道:“尊驾是钱塘君,你怎么会?”

    “你意外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对吧?”干瘦老头缓缓道。

    季寥颔首道:“这确实很让人意外。”

    干瘦老头道:“周围八根柱子叫做八荒神火柱,这些锁链叫做乾坤锁,都是人力难以毁去的神物,天底下也只有这级别的神物,才能把我留在此处,而且还是我亲手用这两件东西将自己囚禁。”

    季寥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钱塘君道:“因为我做错了事,别人惩罚不得我,我唯有自己惩罚自己,如果我能挣开乾坤锁,毁去八荒神火柱,亦没必要继续留在此方世界了,那也是我撕裂虚空之时。”

    季寥说道:“那你引我来此处,又是为何?”

    他相信钱塘君的说辞,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解释通这位此界顶级的存在为何会被囚禁在此处。如果不是他自己动的手,旁人要困住这么一位人物,几乎不可能实现,即便成功,亦得日夜提心吊胆,生怕他跑出来。

    钱塘君道:“我自困在八荒神火柱内,没法亲身出去让外面那娃儿知难而退,恰好发现你有圣皇血脉,生有元神,便想请你代我出一招。”

    “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季寥沉声道。

    钱塘君微微一笑,他抓住胸前的一根锁链轻轻往季寥身前送来。季寥此时虽然只是一道心神,但无肉身拘束,无论是速度还是变化,都十分的迅捷。他身兼三大无上宝典加上绝世剑术,瞬息间生出数十道应对那锁链的神通和术法,招招**潇洒,任是当今世上任何一位炼气士看到后,都会叹为观止。

    季寥一口气使出这么多奇妙的神通和术法,哪怕限于心神,威力不大,但仍是心生得意,近来他一身所学,愈发圆融无碍了。

    可是他没有得意太久,那锁链轻飘飘送来,一举将季寥所有神通和术法破去,全然无半点迟滞。

    锁链顿时搭在季寥身上。

    季寥大为骇然,他惊讶的不是锁链的威力,因为上面浑无半分力量,却是举世无双的精巧。

    季寥若是肉身状态,定然冷汗不止。他发现无论自己用何种神通和术法,那锁链都能如期而至,打在他身上。

    大衍之数五十,而遁去一。钱塘君用锁链使出的这一式,便如遁去的“一”,无迹可寻,根本没法防备。

    钱塘君微笑道:“大道至繁至简,你身兼修行法之繁复,还好胜过我年轻时候,如果想要成为顶尖的人物,还需要诸法归一。这条路十分艰难,但你一定要坚持走下去。刚才我那一式,你只需要依样画葫芦用出来变成,无须领会其中蕴意,因为即便领会了,那也只是我的道,不是你的。”

    季寥道:“我当然能记下来你刚才用出那一式,那也确实是无可抵挡的一招,但为什么你要演示给我看,而不是给你洞庭龙宫的后辈子弟?”

    钱塘君道:“因为你有元神才能记下,且施展出那一招,他们不行的。”

    季寥心下一凛,钱塘君的话,意味着他亦拥有元神。

    他来不及思量更多,心神便再度回归肉身当中,他将注意力再次放在柳生刀斋和银甲青年身上。

    柳生刀斋将缠绕刀身的布条扯下,露出皎洁明净的刀身。他将刀举起,指向银甲青年,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但你要拦着我,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饕餮亦没有察觉刚才季寥的走神,对季寥道:“没想到人族之中又出了一位惊才绝艳之辈,道德经里面说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个柳生刀斋俨然有了这么点样子。”

    同旁边观战的诸人不同,被刀尖指着的银甲青年隐约感到脖子有些略微的不舒服。

    那里正是他的逆鳞,亦是柳生刀斋的刀尖所指的地方。

    柳生刀斋绝不是随意为之,而是真的把握住了自己的弱点。银甲青年虽然自负,却一点都不傻,立时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强劲的对手。

    柳生刀斋悠然道:“你放心我不会用十成力对付你,因为我真正的实力只有钱塘君才配见识到,接下来我会挑掉你的逆鳞,让你失去力气,毕竟那是你们龙族的弱点。”

    他的话实是嚣张霸道得很,但偏偏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在动手前,告诉对手自己要往敌人身上什么地方动手,亦是罕见的很,甚至很傻,可他偏偏如此做了。

    即便青火都能意识到,如果柳生刀斋说到做到,将对银甲青年造成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心理阴影。

    银甲青年不敢大意,一声龙吼自嘴里发出,好似雷霆霹雳凭空炸响,声势惊人。他身子一抖,便是一条上百丈大小的银龙,在空中绕着柳生刀斋盘旋飞舞。

    无论是虾兵蟹将,还是季寥他们都离得远远的。

    柳生刀斋静若处子,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天上的银龙却心里生出疙瘩,他还记得柳生刀斋刚才说的话,甚至觉得柳生刀斋的神念正在探查他的逆鳞。

    这种念头生起,让他十分不舒服。

    如果是别人说出刚才那样的话,银龙绝不会受任何影响,偏偏这人是柳生刀斋,是出了名的厉害。

    银龙心里发狠,一摆尾,俯冲直下。

    如九天挂落的瀑布,刚猛无俦。

    柳生刀斋平静自若,人如清风一送,身形若有若无,居然将银龙这势大难挡的一击避过。

    但他很清楚,这只是银龙攻势展开的前奏。

    轻盈的刀身划破水面,成千上万到水箭蓦然从水面跃出。

    每一道水箭的威力,都难以想象,撞击银龙庞大的躯体。

    银龙暗道一声不好,厚重的身躯,在水箭面前竟显得有些单薄。矫健的龙躯,动作出现了凌乱。

    柳生刀斋显然不会错过机会,轻盈的刀身划破虚空,似一道中庭月光洒下来,空灵明净,充满自然宁和的禅意。

    一片轻薄的鳞片被挑开,龙血自虚空喷洒,庞大的龙躯砸落湖面,惊起重重浪花,拍打水岸。

    很快龙血染红水域,显得触目惊心。

    柳生刀斋并未收刀,在他十丈之外,无生拔剑向他。

    “请赐教。”

第29章 天河剑气

    青火不由抓住季寥的胳膊,说道:“我们把无生叫回来吧。”

    她眉眼露出担忧的神色,银龙虽然没死,但也被废了大半,那可是龙族啊,天地间最强大的物种之一,都黯然败落在柳生刀斋手上。

    青火纵知道无生剑术高绝,此刻亦没有丝毫信心。

    季寥看向迎上柳生刀斋无畏无惧的无生,他没有比此刻更懂得无生这个人,他简单、纯粹,追求的是极致的剑道,在决斗时,他的生命才会有意义。

    这样的人一定会有很高的成就,只要他能继续活着,但季寥隐隐觉得,即使无生将一切献祭给剑道,还是缺了一点东西。

    观人如镜,可以映照自身,季寥也想从无生身上学到东西。

    可他仍是想不到无生身上到底缺了什么。

    他对青火的话,以沉默应对,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持刀持剑的两人。

    柳生刀斋的强大,有奄奄一息的银龙来证明,无生的强大,在于他敢直面可怕的柳生刀斋。

    柳生刀斋将狭细的长刀一抬,锋锐之气飒然而出,未曾有半分收敛,换做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很难睁开眼。

    无生细长卷曲的睫毛在柳生刀斋的迫人气机下微微颤动,但他持剑的手稳定的不像话。

    忽然间,一声爆裂的雷鸣发出。

    季寥心里一沉,出手的是柳生刀斋。

    高明的修者,早已能在战斗中后发制人,但这不代表先发制人便是错的。先发、后发的区别在于人,而不在于招式法诀之精妙。

    柳生刀斋一动手,便意味着他源源不绝的攻势就此展开,如江河呼啸,日夜奔腾,绝非人力可以断绝。

    他刀法带出的雷鸣,并非剑气雷音,但异曲同工,皆是因为速度太快,体现的结果。

    最可怕的是,季寥能感觉到柳生刀斋的刀绝非一味的快,而是锲合着玄之又玄的轨迹,给他一种尽在掌握的体会。

    季寥意识到:无生的剑,很难有这么快。

    刀光将无生吞没,紧接着一声悠然铿锵的剑吟升起,虚空里冒出一道罡流,同柳生刀斋的刀光搏杀在一起。

    “剑气罡流!”

    季寥暗自惊讶,他暗道无生这是一开始就要跟柳生刀斋以命相搏了。剑气罡流实质上是将体内所有的剑气具现出来,那代表无生从一开始便无所保留,直接越过试探阶段,要决生死,定胜负。

    如果换做季寥,绝不会这样做,他会给自己留下从容进退的余地。

    “不。”季寥很快心念一闪而过。

    他看到了无生的剑气化为滔滔天河,那哗哗声引起他久远的回忆。他作为一株草时,身旁便有一道这般的河流。

    季寥此时尚不清楚,那河流是无边无际的天河,跟黄泉水一样,俱是命运河流下最重要的河流之一。

    “天河剑气!”饕餮吃惊道。

    柳生刀斋并无饕餮这般高明的见识,但他遇上无生剑气所化天河后,心头莫名生出警觉。

    那天河滚滚,可不只是剑气那般简单。

    蓦然间柳生刀斋划破天河表面,立时体会到其中的剑意正化作无穷妙法,袭杀他而来。

    一剑生万法?

    柳生刀斋想起故老相传的一个剑道境界描述。

    显然这不是一剑生万法的境界,因为即便是仙佛,都很少有人能修炼到“一剑生万法”的境界。

    那是一种无上剑诀。

    柳生刀斋立时做出清晰的判断。

    他平生经历恶战之多,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在决斗中死亡,早已是意料中的事,甚至那是他最好的归宿。

    否则他不会在久无敌手后,选择度过东洋大海,来挑战天下无双的钱塘君。

    无生的天河剑气只能激发他的斗志,而没法使他露出半分畏惧。

    季寥没有亲历其中,无法感受天河剑气的奇妙,但他从剑气所化的天河里,仍能感觉到一股亘古长存的道意,那跟帝经天魔经、无字经甚至有些根源一致的感觉。

    天河剑气的奇妙在于,每一个浪花,每一道水流,甚至每一滴水,都是一道绝妙的术法和神通,这是源于剑气本身的玄妙,而非剑气主人修为的实质体现。

    如果是一般人早已被种种奇妙的术法和神通干扰到,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一旦心智动摇,便会被剑气主人发现,从而如洪水冲开堤坝,使敌人彻底溃败。

    柳生刀斋不愧是柳生刀斋,他不但能动于九天之上,亦能守如九地之下,安忍不动。

    天河剑气如遇到了一块坚定不可转移的磐石,河水不得不从磐石身上分开。

    久守必失这句话,落在柳生刀斋身上毫无用处。

    他真正做到了无懈可击,无隙可乘。

    季寥见到此情此景,立时清楚无生很难扭转局面了。因为无生的气势已然开始回落,强大的天河剑气,决然难以久持。

    柳生刀斋并非苦苦支撑,而是游刃有余。

    等到无生气势回落到一定地步,便会面临柳生刀斋毫不容情的反扑。

    柳生刀斋的刀光仿佛无忧无虑,他静待时机,如同钓鱼的老人。

    时机在某一刻到来,如同鱼饵被鱼儿咬住。

    这种机会,柳生刀斋从来没有错过。

    他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刀光从剑河中跃起,再落向河面。如同白天鹅落下水面,平稳悠哉的滑行,气度雍容。

    一切剑河的风浪俱不能阻挡,因为那些风浪总慢了一拍。

    刀光劈面而至,终于落向无生的身躯。

    无生着实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抵挡了,他和柳生刀斋终归有不可逾越的差距。一根青嫩的树枝凭空而现,斜斜贴住刀光。

    自然而然生出一股粘力,恰好涌入柳生刀斋刀光最薄弱的地方。

    柳生刀斋如同喉咙卡了一根鱼刺,进退不得,分外难受。

    树枝顺着刀光一动,刺中柳生刀斋的肋骨下方。

    紧接着化为粉碎。

    剑河消失,刀光消失,季寥的半截袖子消失。

    他手里还有些树枝的粉末,自己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柳生刀斋怔然良久,最后深深看了季寥一眼,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也不是钱塘君的对手。”

    季寥苦笑一声,表示同意。

    只有亲历其中,才让他体会到柳生刀斋的刀法境界究竟是何等高明。季寥第一次对力量产生了质疑,因为柳生刀斋并非靠力量粉碎树枝,而是一种奇妙难言的刀意。

    但柳生刀斋定然是败给了钱塘君,因为钱塘君传授那一招的蕴意要胜过柳生刀斋的刀意,才能使树枝刺中他的身体。

    换做出手的人是钱塘君,此刻柳生刀斋已然不在人世。

    无论是柳生刀斋的可怕,还是钱塘君的茫茫难测,都给季寥展示出一种有别于纯粹力量的战力。

    如果非要形容,大约是四两拨千斤之类,但其精巧,又绝非这样简单。

    那种感觉,实在难以具体描绘。因为季寥很清楚,在力量上自己跟钱塘君和柳生刀斋绝不会有无法企及的距离,甚至柳生刀斋未必在法力积攒上胜过他。

    只是他们拥有某种奇妙的东西,使力量在交手中没有成为最重要的因素。

    那到底是什么?

第30章 杀生剑经

    柳生刀斋很快就走了,他要走,除非钱塘君亲至,否则没人能留得住。

    季寥没注意这些,他还在思忖心中的疑惑。

    饕餮看出季寥的疑惑,说道:“圣皇子仍在为适才那个柳生刀斋对你出手那一下而困惑?”

    季寥点了点头,回道:“饕餮兄知道他最后那一招的玄妙么?”

    饕餮道:“我修行的路子跟他不一样,怎么会清楚,但我以为圣皇子没必要在乎,一棵树有一棵树的样子,一座山有一座山的样子,一条河有一条河的样子,圣皇子做好自己就好了。”

    季寥心里隐约有触动,他道:“饕餮兄意思是见性,也就是破去虚妄,回归真我?但我自忖已经懂得这些了。”

    大凡智慧生灵,都会有类似的思考,那就是我是谁,我从何来,将往何去,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经过几世轮回,季寥算是比其他人看得要清楚明白一点。

    饕餮道:“难道圣皇子以为真正的自己便是某个特定的样子么?”

    季寥摇头道:“我知道真正的自己应该是复杂多变的。”

    饕餮笑道:“一棵树从幼小到成熟变化是惊人,一座山四时的样子是不同的,一条河随着时令会有深有浅,这些看似复杂多变,但我们绝不会把一棵树认作一条河,一条河看做一座山,圣皇子可明白?”

    季寥道:“是的,这是因为它们类别不同。”

    饕餮悠然道:“但河里有泥沙,有水草;山上有溪流,有树木;树木上有微尘和水滴。”

    饕餮的话虽然未说明白,可季寥却理解了。如果他往细微看,河里的泥沙堆积可以看做山,水草可以看成树;反之推论其余两种事物,亦有类似的答案。

    明明不同的两种事物,如果在细微处,却又有其他事物的特性。

    这就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但到最后仍旧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季寥因此明白了饕餮终于要表达的东西,如果他将自身观察得更细微,便可以见到更多精妙之处,自然也能从细微处理解柳生刀斋和钱塘君那一式的妙处,因为他本身便具备钱塘君和柳生刀斋身上的特性,因为万物是相通的。但这还不够,一条河如果全是水草,那这条河便死了,山里也不能全是水,树也不能被泥土淹没。

    旁人的东西再妙,亦要点到为止,保留自己的样子。

    否则便要走错路子,最后害了自己。

    季寥道:“多谢饕餮兄提点。”

    饕餮道:“我即使什么都不说,圣皇子自己也会明白的,因为有的人是一株草,有的人是一株树,有的是溪流,有的是宽广的大河,但圣皇子里最终却会是无垠大海,一株树好改变,大河亦容易改道,可是汪洋大海,却是很难有大的变化。”

    季寥不是第一次被人称赞,可饕餮对他的评价也太高了,难道他如今肉身的潜力真有那么可怕。

    他没有沾沾自喜,因为上天从来是公平的,有所得必有所失。

    但即使有失去,那也是将来的事。

    季寥并不会为此忧心,他仍是感谢饕餮,无论如何,坚持做自己,总是对的。他学会了钱塘君那精妙无双的一式,甚至可以凭此伤到柳生刀斋那样的对手,但开发自身潜力,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他不是第二个钱塘君,第二个柳生刀斋,只是独一无二的季寥。

    季寥于是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他道:“饕餮兄能胜过柳生刀斋么?”

    饕餮悠然道:“他可以在我手上走脱。”

    季寥顿时明白,饕餮是比柳生刀斋要强的,但也仅此而已。要是换做钱塘君,柳生刀斋现在恐怕没办法从钱塘君手上活下来,有钱塘君传授季寥的那一式可以证明。

    可是将来的话,柳生刀斋未必不能成为钱塘君那样的强者。

    柳生刀斋是幸运的,如果钱塘君没有将自己囚禁,恐怕不会任由柳生刀斋或者离开。

    因为无敌的强者是寂寞的,但这种寂寞,本就是他们亲手造成。

    扼杀对手,扼杀天才,扼杀奇迹,通往世界之巅的路,一直都是血淋淋的。

    季寥从某种意义上有些佩服柳生刀斋,这家伙一定能明白这一点,他敢来,着实需要勇气,也确实置生死于度外。

    相比之下,季寥很难做这种事。因为如果变强会有就此泯灭的危险,季寥很难去选择变强,他过去一直以来都是敢于挑战强者的,但冥冥中他也有感觉,自己仍能死而复生,而且多次的重生,切实证明了这一点。

    他的无所畏惧,建立在有所恃上,那不是真正的大勇。

    无生走过来,季寥和他四目相对。

    季寥心里暗道:这小子跟柳生刀斋亦是一路人啊。

    无生一样具备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敢于在生死界限中,追逐真正的道。

    无生道:“我又想起一门剑诀了。”

    季寥问道:“是你刚才施展的天河剑气?”

    无生摇头道:“不,它叫做杀生剑经。”随即他认真地对季寥道:“练成这门剑经需要很多很厉害的对手,所以以后遇到强大的敌人,请交给我。”

    季寥不由莞尔,说道:“虽然你的要求很奇怪,但我答应你。”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希望在我遇到危险时,你能救我,像今天这样。”无生郑重说道。

    季寥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无生罕见的露出迟疑之色,欲言又止。

    季寥接着问道:“你想说什么?”

    无生道:“我不怕死。”

    季寥笑了笑,说道:“我会救你的。”他没有继续追问,一个不怕死的人请求旁人在他危难时救他,一定是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无生也有他自己的秘密啊。

    如果他愿意,他会说。

    这一会的功夫,洞庭湖波里浮现出一只硕大的神龟,将银龙驮着,同时游向季寥他们。

    “尊敬的客人,龙王陛下派我请你们到龙宫去,请上来吧。”神龟开口道。

    饕餮第一个上去,拍了拍神龟的脑袋,说道:“你个老家伙,见到我都不问候了?”

    神龟迟疑一下,随后恍然道:“饕餮公子也在这啊,我记性不太好,还请见谅。”

    既然神龟跟饕餮都是旧识,季寥他们更无迟疑,上了神龟的背。

    旁边银龙虽然奄奄一息,还是对无生开口道:“小兄弟,你为小龙仗义出手,小龙必有厚报。”

    无生本不是为了银龙才和柳生刀斋动手,但他此时没解释,说道:“那你能不能将龙神印借我朋友用一下?”

    青火顿时觉得无生可爱极了。

第31章 偷王

    银龙一顿,然后虚弱地笑道:“当然可以。”

    青火放下心来,季寥这下总不会去参加招婿大会了。她可是越来越觉得,季寥无比适合做她将来的“王后”。

    一众虾兵蟹将簇拥着神龟,沉入湖底。一层轻薄的气罩自神龟身上发出,将周围的湖水隔开。

    潜入不知多深的湖水,一座水晶宫赫然在望,古老和华贵,正是这座宫殿最大的特质。

    从神龟背上下来,早有人前来引路。至于银龙,却随着神龟到了别处去,应当是去疗伤了。银龙对无生很是客气,告诉无生,等他伤势好转,便来招待他。

    季寥他们一行人,随着一名侍女步入水晶宫中。侍女应是得了银龙的吩咐,对季寥他们分外客气。

    从外面看水晶宫,其占地不过数顷而已,到里面后,方知别有洞天,空间广大得很。里面没有水,种满奇花异草,上方的屋穹镶嵌有能自动散发光辉的珠子,按周天星辰排列,而随着某种奇妙的规律运转。

    光辉洒然而下,使得水晶宫愈发通明。

    这里面是没有水的,空气亦无腥味,十分清香。他们在路上,见了不少炼气士,皆是卓尔不凡。除此之外,还有化身人形的大妖魔,皆不是那种恶形恶状的,多是温润君子类型,想来龙王招婿,定是喜欢斯文有礼的,所以那些大妖魔才故意变作这般模样。

    如此,亦可见龙王之女受到很大的热捧。

    不知转了多少条路,最后穿过一处花园,进入花厅当中。

    那侍女道:“几位,我去吩咐人给你们上茶水点心,敖汤殿下他很快就会来招待你们。”

    敖汤便是银龙的名字。

    说罢,侍女对季寥他们盈盈一礼,随即袅袅去了。

    饕餮毫不客气挑了一张椅子蹲下去。

    季寥坐在它旁边,侧头看向它的娃娃脸,问道:“你以前来过洞庭龙宫?”

    饕餮道:“我跟他们有点亲戚关系,只是很少走动而已。那老龟上代龙王时便在了,曾见过我一面。”

    季寥听它解释,才清楚为何神龟叫它饕餮公子。季寥更没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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