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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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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太清道的功法最是合乎天道,对冥冥之事的感应也比别家要强,我见这株紫荆花,便心头泛起强烈的预感,预见它会跟你有所交集。

    那时我也很意外,因为我笃定你已经死了,但心头的预感,却让我不得不慎重对待此事。

    于是我趁着这个契机,便对它讲了数日的道经,激发它的灵性,顺便将我对你的一缕情丝化为执念留在它身上,如果我的预感成真,这份执念自然会出现。实际上当你和它初次相遇时,‘我’便觉醒了。”

    季寥道:“那时候你怎么不出现,而且你怎么认出我的?”

    赵希夷淡淡一笑道:“‘我’是对你的一缕情丝,认出你岂不是很正常,而且当初我勘破情关,其实破得并不彻底,否则也不必在你死后三百年才修行到人世间的极致,反而落后了季笙宗主百年。至于为什么我不出现,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本身就是因为你而存在的,见或不见,都不重要,能随着紫荆花伴随在你身边便行了。”

    她说的平淡,却透出一股打动人心的情性。

    季寥心里一叹,他明白了,这也不是赵希夷,而是她留下的念头。在这红尘里,这个念头只是为了他而存在。

    只是对赵姑娘这番情意,他却没什么可以做的。

    赵希夷接着道:“但我现在不得不出来见你,因为真正的我陷入了某种险境,同时有一股力量,正顺着因果线找过来,届时我无可抗拒。因此我希望在离别的时刻,能以流水为弦,为你奏一曲,这也是真正的‘我’一直期望的。”

    她指尖拨动出劲气,弹进流水中。流水激荡,竟发出宫商之音。

第63章 灭情

    季寥负手而立,静静聆听这以流水为弦奏出的琴音。她的手法不算高明,但胜在平淡质朴,叙述出峨峨高山、悠悠万里亦不能阻绝的思念。

    渐渐琴声婉转,如迟暮春草,应时凋零。

    “何言一不见,复会无因缘。”伴随着一声呢喃,琴音戛然而止。

    赵希夷复又抬眸看向季寥,幽幽道:“世间之事,总是难以两全其美,若是重来,我依然会一心向道,只是不会借你破情关了。”

    季寥默然无语。

    赵希夷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宛如当年。

    紧接着她身上亮起红光,季寥感觉到女郎身上的赵希夷念头,亦随之消散了。他分出神念,扑捉红光。

    红光竟也不闪不避,反而顺着季寥的神念,往他身上涌来。红光仿佛无视一切阻碍,直接杀入季寥的心灵识海。

    一声激烈的碰撞声响起。

    “元神!”伴随着痛哼,有人惊骇道。

    ……

    无边魔界,一座道观盘旋在血色的虚空中。道观之内,一名盘膝而坐的血衣道人蓦然间吐出一口鲜血。他双眸冷冽,膝前放在一把血色杀剑,上面似有亿万游魂的怨念缠绕,普通人便是只瞧一眼,都会魂飞魄散。

    随着道人口吐鲜血,血色杀剑上面的亿万游魂开始躁动起来。血衣道人面色一冷,手里结出法印,放出光芒,镇压杀剑上面的游魂,过了好一会,杀剑上缠绕的游魂才不再暴动。

    血衣道人缓缓吐了口气,双眼充斥血光,往虚空望去,仿佛正在搜索什么。

    一处笼罩着惨白雾气的峡谷里,流水潺潺,蜿蜒曲折,水花激荡,数条长着三只眼睛的胖头鱼忙不迭的从一块礁石背后游动出来。

    此刻礁石背后,正靠着位身着水墨长袍的女子,她青丝沾上水珠,有部分贴在面颊上,却也依稀可见如清水芙蕖般的姣好面容,肌肤雪白,如若凝脂,她正是赵希夷。

    她小腹上有一条约有三寸长,半指深的剑痕,没有半点血迹,但伤势已经深入魂魄之中。

    赵希夷轻轻一叹,这次的对手太强大了。她从自身分离的所有念头,都被之前遭受的那一剑顺着因果线斩杀。

    这样的情况亦让她明白,此次面对的敌人有将她从天地间彻底抹除的能力。

    对于修道人而言,那样的下场,比万劫不复还要凄惨。

    好在她遗留人间的念头,终于如当年预感那般,得以和季寥相见,说出了她当年未曾说出口的话,算是弥补了心中的遗憾。

    今后或存或灭,她都了无牵挂。

    赵希夷从袖中掏出一卷布帛,这是曾经纵横魔界一时的灭情道的根本法诀灭情诀,亦是因为这卷魔功,她才被追杀。

    太上忘情,一旦动情,便是至情。可是灭情道的功法,却是彻底湮灭情性,使性灵合乎天道,若是大成,举手抬足,便可代天行罚。从另一方面来讲,这门功法的修行,其实是先杀自己,才能入门。

    因为对于许多人而言,一个人若是没了情性,跟死亡也没有什么分别。

    正因如此,灭情道才归属于魔道。

    布帛上面的精妙文字,她都能一字不漏默诵下拉,但赵希夷仍旧在心里挣扎,为今之计,确实只有修炼灭情诀,才有机会度过厄难。

    心里挣扎了一会,赵希夷终于决定照着灭情诀开始修炼。

    当赵希夷开始修炼灭情诀时,她自身的气息也逐渐从天地间消隐。等她气息彻底消失不见时,一道淡淡的血光恰好扫过峡谷,结果自是一无所获。

    血观的道人眉头紧锁,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对于他而言,灭情诀将关系到他能否度过将来的生死大劫。现在失去了灭情诀的踪影,他必须想办法将其找到,或者准备另一个后备方案。

    不过道人还有一件事,萦绕心头。那个强大的元神给他留下的阴影,让他到现在都没能将其驱除。

    自从末法降临之后,元神这一条道路已经彻底被堵死,那些拥有元神的大能,也一个个陨落掉,为什么那人还能拥有如此完整且强大的元神。

    道人目光闪烁。

    “那人身处的地方应该是人间,距离下一次魔界和人间交汇,还有些日子,届时再做决定。”

    魔界和人间自然也有其他隐秘的通道,不过只能从人间进入魔界,而没法从魔界进入人间,具体原因很复杂,道人也没去研究,因为很多比他厉害的人物都没能弄清楚缘由。

    而且人间实是没有什么值得他这等人物觊觎的东西,也只有一些偏僻的低等魔族,因为在魔界生存不下去,才会想着逃往人间。

    元神在人间出现,却让道人极感兴趣。毕竟元神是早已证明过可以修成大道的。但他之所以没有立即下定决心,便是因为那人元神表现出的强大,实是让他都不得不忌惮万分。

    道人心中的思虑,季寥自是一无所知。

    他扶着因为赵希夷念头消散,而晕倒的女郎。观察到女郎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晕了过去,才放下心。

    同时他在思索刚才发生的事,显然赵希夷遇到了危险,不过两人分隔两界,季寥也帮不到忙。

    那红光的力量不算太强大,却让季寥的魂魄生出了惊人至极的力量将其反击。

    可想而知,红光的主人绝对不好受。

    季寥也观察到红光的力量虽然不强大,但本质极其特殊,似对神魂有极大的杀伤性,只是因为他的魂魄实在太过特殊,才没有因此受损。

    而女郎便是被红光稍微波及了一下,立时就晕倒了。

    从这一方面,稍稍可以判断,红光主人的强大决定已经遥遥超过了登仙境。看来魔界的确能使修行人有更高的上限,如果修士要想继续前进,进入魔界确实是一个选择。

    可惜他来不及问关于季笙的事了,希望季笙能安然无恙。

    因为赵希夷陷入险境,季笙生死未卜,季寥心中生出迫切感,在他看来进入魔界是势在必行的了,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解决掉三灾,否则自己进入魔界,怕也很难帮到赵姑娘和女儿。

    至于如何解决三灾,季寥心中大致有了眉目,看来还得用黑山老妖的身份继续搞些事情出来。

第64章 法身

    季寥心里有了模糊的打算,不过他还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将女郎轻轻放下,季寥缓步到离她十步远处,心念一动,身上爆发出强横无边的气息,他再度使出阴阳合流。

    慕青惊道:“你干什么。”

    她话音未落,季寥身上就冒出火焰来。

    季寥跳进河水里,须臾间河面就泛起茫茫雾气,那是因为河水直接被他体表的火焰烧得沸腾起来。

    他心念一动,立时收回阴阳合流状态。

    慕青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喘息匀净,她又叫起来。

    季寥再度阴阳合流,火焰片刻间,再度出现。

    季寥见状,立时解除阴阳合流的状态。

    “你最好不要再尝试了,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疼。”慕青飘到季寥面前,恶狠狠看着季寥。

    季寥道:“我刚才是为了验证一个想法,你发现没有,我们一进入阴阳合流的状态,那火焰就会出现,而且这火焰的威力,简直不可阻挡。”

    “你想利用三灾的火焰来对付别人?”慕青聪明绝顶,不用季寥说透,立时闻弦歌而知雅意。

    季寥微笑道:“确有此意。”

    慕青一脸古怪的看着季寥,道:“我突然发现你小子才是一肚子坏水,比我更像大魔头。”利用三灾来祸害人,恐怕自古以来都没有人做过这种事。

    要知道正常修士,面对三灾,都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全度过,哪里会想着利用三灾来打击对手。

    但季寥这个想法,可实施性确实很高,因为他出现三灾,跟阴阳合流密切相关,一旦解除阴阳合流,便不符合三灾发作的条件,反推过来,那就是季寥通过这个办法,掌控了三灾开启的主动权。

    这样一来,三灾非但没有成为季寥的阻碍,反而成了季寥的一招杀器。尤其是那些修炼阴属性功法的大修士,要是被季寥这么暗算一下,只怕一身修为都得赔进去。

    慕青便是鲜明的例子,季寥被火焰沾上身时,他本身受损不大,但把慕青害得颇是凄惨。毕竟阴阳合流状态下,慕青仍旧是存在的,而且她本质属阴,故而火焰直接克制她,使她苦不堪言,受到的痛苦远比季寥多。

    要不是她和季寥阴阳互根,等火焰消失后,季寥的阳性力量会来弥补她的创伤,单凭她自己肯定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其他修炼偏阴性的修士自然没有慕青这个条件,要是遇到这种麻烦,根基肯定会受到重创。便是偏重阳性的修士,遇到这种火焰,也会受到损伤。否则季寥便不必寻找解决三灾的办法了,直接硬生生将火焰挺过去便是。

    季寥适才也感受到火焰对脏腑作用明显,其次是血肉。好在他本自己的肉身虽然离仙肌玉骨还差一截,可是和那些大妖魔比却毫不逊色。正因如此,如果其他人沾到火焰,受到的伤害只会比他严重十倍百倍。

    除非对方把肉身修炼得比他还强,但那种人恐怕一只手都数不出来,而且还得是纵观上下几千年。

    两人说话间,女郎醒转过来,她道:“季寥,她是你的老情人么?”

    原来她适才被赵希夷的情丝占据身体时,亦非懵懂无知。

    季寥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个词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女郎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算是旧识。”季寥也不遮掩,直接回道。

    女郎轻哼道:“我才不信,而且你居然也是个老古董,活了那么久。”

    季寥心里发笑,暗道:你可不知道你才生出灵性时,我便认识你了。他道:“‘也’字用得好,你也承认自己是老物了。”

    女郎啐了他一口,说道:“我年龄得从化形开始算。”

    入世红尘这段时间,女郎也完成从花妖到女人的转变。

    季寥笑了笑,他觉得女郎比他活的通透自在。

    抓起她的手,季寥道:“我们回去吧,素秋还在担心我们。”

    “季寥,我突然发现你牵女人的手很熟练。”

    “嗯。”

    “对了,我听说男女间做那种事很刺激,要不要试一试。”

    “哪种事?”

    “就是生小孩啊。”

    “可我是人,你是妖。”

    “但我是人身啊,化形得很彻底。”

    “还是不要了。”

    “嘻嘻,你不会没试过吧。”

    ……

    素秋看到女郎和季寥喜笑颜开地回来,心下大是松了口气。虽然女郎是花妖,但聪慧可人,如解语花。错了,她便是一朵解语花。哪怕素秋是女人,也喜欢和她相处。

    季寥笑道:“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可以各自休息了。”

    “殿下,我有事。”小白狐爬到季寥脚下。

    季寥奇道:“你又怎么了?”

    小白狐指着白骨僧道:“这骨架子要收我做徒弟。”它还带着一点哭音。

    白骨僧见季寥看过来,挠了挠头,说道:“我看它心灵无暇,很有慧根,十分适合白骨观,便想把白骨观传给它。了悸大师,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样子,要收徒弟太难了。”

    小白狐哭道:“但我不想成骨架子。”

    “我这是修炼出了差错才变成这样子的。”白骨僧解释道。

    小白狐道:“那万一我修炼也出问题怎么办。”

    “你资质很好,应该不会出问题的。”白骨僧道。

    “你能保证?”

    “呃。”白骨僧继续挠头,却不敢把话说死。

    季寥道:“要不你把白骨观给我瞧瞧,我看你是怎么修炼出了问题。”

    因为一开始不太熟,季寥也没好意思问白骨僧他修行的秘法,如今白骨僧看样子很想将白骨观传下去,季寥便决定帮帮他,何况季寥也清楚了白骨观跟妙色大有关联,亦很有些好奇。

    白骨僧喜道:“那就多谢了悸大师了,其实我早就想让你帮我看看的。”

    季寥点了点头,又对白狐道:“我先了解这白骨观,如果问题不大,你还是可以跟着修炼的。”

    白狐心思单纯,又有礼貌,季寥不介意帮它一把。他对于异类向来也是平等视之,毕竟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算人。

    季寥心里也是一笑,现在他身边反而只有素秋是人,剩下的都是异类。

    白狐自是不会反对。

    接下来,白骨僧便将白骨观仔细说给季寥听。

    白骨观主要涉及生死色空的法意,白骨僧亦无避忌,连女郎和素秋都听得清楚。素秋更是暗自诧异,她没想到这个骷髅架子对修行亦是十分有见地,不时有妙语从它口中蹦出来。

    季寥的惊讶也是丝毫不少,此前他倒不是很在意白骨僧的白骨观,现在一路听下来,这白骨观分明不只是门高深的佛法,还是某种炼体的法门,可惜白骨观应该是类似总纲的东西,故而白骨僧只得其法,不得其用,一不小心就出了岔子。

    他的确猜到了部分真相。

    当初妙色因为身兼多门佛法,导致体内异气冲突,以至于修为尽丧。后来他得了法主的白骨天珠,由此领悟到了丈六金身的精义,且触类旁通,悟出修炼法身的秘要。

    他设想之中,修成法身后,便可以将所有神通术法融入进法身,法身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法意凝结,如此一来就不会出现他那种因为兼修多门功法,导致各种异气在体内发生冲突,为了保住肉身,不得不散功的惨状。

    可以说妙色设想的法身修行,实是在修行之道上另辟奇径。但他那时,已经垂垂老矣,纵然想出其法,也没能亲身实践,故而法身修炼,仍是流于想象,若是旁人贸然修行,必然危险重重。

    但他又舍不得此法就此消失,干脆将其精义化为法意,留待后人参悟。

    白骨僧这一脉的祖师正是得其法意,将白骨观领悟出来。只是他们未能领会出妙色的原意,仅体会到了生死色空的佛法。饶是如此,也让他们所获匪浅。

    白骨僧正是因为隐约感觉到白骨观另有妙用,而且可能是作用于身体,朝着这个方向修行,才会出差错。实际上他判断的没有错,只是他也想不到白骨观隐含的法身之法,乃是从肉身之外另起炉灶。

    季寥也没看出这一点,他只是凭借自己高明见识,判断出白骨观确实是炼体的法门。至于妙色当初的设想,实是异想天开,他一时间哪里能明白过来。

    何况法身之道,亦是脱胎于丈六金身。丈六金身本身就是人世间最高明的锤炼肉身法门,无论是白骨僧还是季寥因此想岔,实属正常。

    白骨观的法意用意会,自是片言即可,但要言传出来,却得经过白骨僧千言万语。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白骨僧才意犹未尽的闭口。

    素秋向白骨僧躬身一礼,道:“道友的色空之道,对我大有启发,我去闭关了,出关后便将自己所得尽数告知道友。”

    她说完之后,便迫不及待离开。

    季寥明白,素秋怕是顿悟了。这种状态他也遇到过,实是有些可遇不可求。

    素秋想的没季寥那么多,她是专注于色空之意,同自己的修行印证,从而大受启发。

    季寥亦微笑道:“我也去参详了,若有所得,便来跟你探讨。”

第65章 痕迹

    静室,季寥握着“小白”赠予他的白骨天珠,珠子在指尖拨动,季寥亦深深沉浸在禅意当中。

    他修行过完整的天魔经,通晓五分之一的帝经,可以说道魔两家最高的修行玄妙,他皆有参详,如今他要更进一步,其实有一条光明大道摆在眼前,那便是收集剩余的四份帝经以及见证无字经。

    自古以来,从无一人能够将三大无上宝典兼修一身,但如果尽览三大无上宝典,或许能让季寥不止登临登仙境,还能抵达传说中的破虚境。

    破虚便是“破碎虚空”,打破空间的阻隔。抵达这一步后,很有可能凭借自身之力抵达魔界,那也是最正确的办法,因为季寥去魔界之目的是为了找到女儿并且营救赵希夷。

    季寥仍觉得自己有机会解救赵希夷的缘由是传闻中“魔界一日,人间一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兴许他进入魔界时,赵希夷尚未身死道消。

    而且他也只能期望这是真的。

    季寥暂时抛开各种思绪,将白骨观和白骨天珠的生死色空之意结合。他对白骨观感兴趣的原因在于妙色,妙色又是那烂陀寺的首座,身上兼修多门由无字经延伸出的佛法神通,季寥希望通过这番体会,触摸到无字经的一些微妙。

    何况他对无字经并非毫无头绪,毕竟菩提多罗的元佛三限,亦是跟无字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连。

    季寥现在的目标便是将这些跟无字经相关的神通术法道诀分析入理,探索其本质,从而将其糅合在一起,成就一门崭新的功法,还原出部分无字经的精义。

    因为他并不打算去那烂陀寺强取无字经,故而想通过创出这门功法,届时看能不能和那烂陀寺商量一下,他用这门功法换取观看无字经的机会。

    如果不行,再用黑山老妖的身份强行借阅无字经,届时再给那烂陀寺留下一些好处,当然这是最后的办法。

    毕竟当初法主和妙色待他不薄,虽然斯人已逝,但季寥还是要给那烂陀寺一点面子。而且他整合这些神通,也是对自己佛家修行的总结,将其重新梳理一遍后,对他本身亦是大有裨益。

    他虽然真正的修行时光也就二十多年,但身上兼修的法门却涉及道佛魔三家最精深的部分,这让他变得手段丰富,远非寻常修士可及,同时亦是他继续前进下去的阻碍。好在道佛魔三家的功法源头都是一致的,季寥仍是有希望凭此返本归元,勘破真正的仙佛之谜。

    时光荏苒,岁月如刀。

    一连过去十日,季寥的房门才打开。

    他整个人比十日前瘦了不少,神色略有恹恹,一双眸子却比过去更为平静。他的眼眸亦似平静的湖波,但仍旧可以观察到少许的波澜,而此时的他,眼中连少许波澜都消失了。

    实际上这十日里的凶险,还胜过一场生死交锋。季寥到三日前,才发现白骨观真正作用不是在于肉身,那时他自身的血肉精气已经耗损了大半。

    由此他彻底醒悟,白骨观的修行跟皮相无关,而是介于虚实之间。

    季寥在多番尝试下,和慕青一起推敲,终于摸出白骨观的真意,悟到了法身修行的玄妙。

    在季寥身后,便跟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全身笼罩在黑袍下,面目跟季寥有些相似,但神韵更像庙里的神像,淡漠无情。

    这正是季寥修行的成果,确切的说这不是法身,只能说是法相。

    法相是比法身稍低一个层次的形态,从某种意义仍是虚幻,不能如法身一般凝实。

    饶是如此,法相亦让季寥大有收获,等于让他凭空多出一个帮手出来,而且实力不俗。

    季寥挥了挥袖子,这尊法相便进入他体内,黑袍亦被他收进储物囊中。

    但季寥也有遗憾,他纵然将元佛三限和生死色空的精义都推敲到极致,仍旧窥视不到无字经的真容,而且他预感到,如果不得见真正的无字经,他便永远不会知道无字经到底是什么。

    “哎,早知道自己这一世会成和尚,当初便该答应法主。”季寥不无遗憾想到。当初法主曾极力邀请他进入那烂陀寺,并答应让他查阅无字经,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季寥剃度出家。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没理由去做一个和尚,便拒绝了法主。

    只是世事难料,果然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季寥又缓步到了那处凉亭,目光落在那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季寥此前回想往事,恰恰与这句诗的意境锲合,心有触动。

    诗句的意思简单明了,飞鸿踏雪泥指往事留下的痕迹。

    他这位“母亲”的往事是什么?留下了何等痕迹。

    季寥略感好奇。

    或许他应该再去皇城走走,应该会有收获,同时观察下那位皇后娘娘。他们间的恩怨始终都要解决的。

    京城的大雪已经下了多日,街道上都铺满了厚厚的白雪。季寥没有选择飞入皇宫,而是慢慢往皇城走去。

    路上不时有孩童堆雪人,打雪仗,童子的天真和稚气,让这鲜活的人世变得无限美好。

    季寥没有加快脚步,而是注意孩童们的笑容。

    仿佛人经历越少,笑容便越真诚。此时他们的快乐,想必会比皇城里那位九五之尊多,只不过从俗世的意义而言,孩童的快乐也是不值一提的。

    至少有无数人愿意用一生没有欢颜,来换取当九五之尊的机会。

    而季寥显然比任何人都更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但说实话,他对此没有任何心动。

    于他而言,自在比权力更重要。

    如果皇后和他所谓的妹妹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恐怕会被气死,当然他那位妹妹已经死了。

    季寥又想到自己的弟弟“小白”,那个柔弱胆怯的少年,他实是非常善良的人。季寥讨厌皇后和妹妹,却又喜欢这个弟弟。

    自己兴许可以为他做点什么。

    他请了自己喝酒,还送白骨天珠,便是毫无关系,也该有所回报才对。

    不多时,季寥到了皇城脚下,他施展太虚天眼,皇城的气息以各种形象呈现眼前。

第66章 敝履繁华

    将皇城里大大小小的气息观察了个遍,季寥大致确定了东宫所在。

    他身子微微一晃,人依旧在原地,没有消失,甚至连装束都没有变化,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过去,他给人的感觉便和之前大不相同。

    此前他眼神平静,一身月白僧袍徐徐而动,让人自然判定他是世外高人。但如今他装束没有丝毫变化,给人的感觉却和此前大相庭径,仿佛他便是久居皇城的贵人,一举手一抬足既高贵又合乎礼仪。

    他翩然行至皇城的城门下,守卫宫禁的禁卫下意识拦阻他,季寥便看了他们一眼。这个眼神,禁卫们很熟悉,那是能自由自在出入皇城们的大人物才有的眼神。

    突然间他下意识认为这也是哪位大人,至于是谁,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宫门自然是开着的,季寥缓步进去,竟无一人想起来上前拦阻他。

    等到他去的远了,禁卫们才想起没有核对这位大人的身份。他们连这位大人的具体相貌都一时间想不起来,只觉得对方的身份地位定然极高。

    禁卫中一个小校仍是觉得不对劲,忙追进去,却没有看到刚才那位大人。仿佛对方凭空消失了,或者说对方从未来过。

    他心头惶惶,现在只能期望那真的是某位大人物。这件事他也不敢隐瞒,吩咐了一下看守宫门的兄弟,便去向上级禀报。

    皇城里进了不速之客,皇宫内立时暗自境界起来。这座皇城从一千年前开始修建,历经五百年才算彻底完成,里面的机关暗哨,足以让任何修士都头疼。

    但这些难不倒季寥。

    太虚天眼仿佛天生该用在此处,大大小小的禁制机关在他眼中一览无遗。季寥也不怕旁人瞧见他,因为他领悟的生死色空法意终于能在此地大展身手。生死色空,最精髓便是这个“色”字,色自然不止是美色,而是包括森罗万象。

    领悟“色”之妙义,自然能改变自身气质。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其实辨别一个人不仅是看外貌,还要看一个人的气质。有时候气质神韵改变,落在别人眼里,就等于换了一个人。

    季寥改变了自己气质,让自己变得高贵,这种气质甚至一下子深入骨里,比所谓世代簪缨的贵介公子犹有胜之。何况他还激发了体内那一丝真龙血脉,给自身的高贵气质再度加成。这一丝真龙血脉是慕青当初炼化小青蛇时,自然而然沾染上的,到如今经过生死色空法意的激发,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比那位至尊更像天子。

    一路往东宫走去,路上遇到不少禁卫和宫女,甚至有人见到季寥还下意识行礼,直到他离开很远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只是那时候,他们又怎么能知道季寥已经到了何处。

    不过季寥也算是感受了,为何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泱泱皇城,确实如海之深,里面郁结的怨气,连他都下意识蹙眉。可以说皇宫比大海可怕多了,进了大海,虽然随时可能遭遇风暴,或者遇到海怪,但里面的鱼儿大体是自由的,进了这深似海的皇宫,大多数人是没有自由的。

    太子的地位仅次于皇帝和皇后,但他也是不自由的。

    此时此刻,柔弱的少年正在发呆。他除了发呆,也无处可去。

    最近母后经常发脾气,尤其是前些日子那位太玄七绝死了,母后因此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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