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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主-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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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寥心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间季寥福至心灵,稳固心神,冒出一句道:“欲修其行,先修其心?”

    他仍是半有疑惑,不确定答案属实。

    白衣如雪的男子不答反问道:“你懂不?”

    季寥心里泛起明悟,这个不是你我他,而是一种独特的称为,为冥冥中的至高无上神。

    同道一样伟岸。

    季寥不由泛起怒气,说道:“你问我懂不懂,难道你就懂了。”

    他劈头盖脸,反问过去。

    其实他是自然而然,依照自己最本性的方式,反击过去。他这个人,何曾唯唯诺诺过,白衣如雪的男子再神秘可怕,也不能让他泯灭本性,做个应声虫。

    随着季寥一声暴喝,白衣如雪的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溪水如碎玉流淌,千载悠悠,莫不如是。

    季寥感应自身,发现没有什么变化,再看太乙峰,依旧充满神秘,却又感觉不到神秘在何处。

    而刚才那白衣如雪的男子,更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他还是有变化的,摸了摸额头,那是许久没有出过的冷汗。

    到他这一步,早已锁住精气,不流汗水,但现在他确实流了汗,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显得真实动人起来。

    “天书,你还在么?”季寥想起体内的家伙。

    天书瑟瑟发抖道:“季寥,我求你了,咱们下山吧。”

    季寥道:“又没发生什么事。”

    天书几乎哭着道:“拜托了,我真的不想继续呆在太乙峰。”

    季寥看他求得恳切,只是自己还是没找出太乙峰神秘的源头,颇有些不甘。他道:“你要是害怕,就一个人下山。”

    天书道:“我不敢出来,季寥,我难受死了,你送下山去。”

    季寥看它要死要活的样子,实在无奈,他准备瞬间移动到山外,但是一切时空忽然凝固住了,他没法动弹。

    他变成一枚化石,亘古如此,不曾动摇。

    但这次他是有念头的。

    不一会,他听见哗哗水声,仿佛逡巡时光之河,上穷过去,下至未来。

    这是时光之河,居然在太乙峰流转。

    季寥作为一块石头,淌进时光长河里,上上下下,随其波,逐其流,飘然不知所止。

    可是他看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时光长河的水花上,一位少年道者踏浪作歌而来,跟此前白衣如雪的男子十分相似。

    “地肺重阳子,呼为王害风。

    来时长日月,去后任西东。

    作伴云和水,为邻虚与空。

    一灵真性在,不与众心同。”

    季寥读过这首诗,那是一位叫王重阳的道士所作,只是少年道者如何也会。

    毕竟那是他生为学霸的世界,没有神圣仙佛显世。

    难道少年道者也是跟他一样,会抄诗?

    在这个奇怪的情形下,季寥泛起古怪的念头。

    少年道者很快到了季寥面前,捞起季寥。

    他笑道:“好一块顽石。”

    季寥心道:“我是人。”

    少年道者笑道:“你是人?分明就是一块石头。”

    季寥不由无语。

    霎时间季寥失去对外界的感应,他被少年道者囊进袖子里。

    紧接着季寥再度触摸实地,这次他到了河岸边,旁边是哗哗水声。

    好熟悉的水声,跟他生而为草的水声是一样的。

    只是那时他是草,现在是石头。

第133章 颠因倒果

    少年道者将季寥扔在河畔,便继续作歌,杳然远去。季寥变作一颗石头,静静处在河畔。

    他听着熟悉陌生河水声。心里泛起复杂的感觉,好似他回到了最初,却又已经尝遍了人间的喜怒哀乐。

    他不再是一株草的季寥,更不是一颗石子。

    季寥很快厌倦了河水声,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能动,不能说话,最痛苦的是他能感知外界。一颗石子,若没有作为鲜活的生命过,它便不会有烦恼。

    它若没有情绪,仅是一颗石子,它也不会有什么。但他是季寥,独一无二的季寥。

    过了不知多久,或许有千万年那么久。季寥若没有在那一无所有空间的经历,他很可能已经成了一颗发疯的石头。

    现在他仍旧保持着清醒,但对于他,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清醒。

    除却哗哗河水,一直没有什么事物经过这里,直到某一刹那,终于有河水之外的事物经过这里。

    那是一个女子,季寥还认识。

    清冷绝美的面容,只要见过一次,便永生难忘。

    这是紫府峰的清水真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季寥心里泛出无数疑问,随后他疯狂的呐喊,咆哮,希望引起她的注意。

    随后这位清丽绝俗的道家仙子,果真走到了季寥面前。

    她低下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笑容。季寥注意到了,哪怕平时,他也会很欣赏这份人世间难得的美丽,何况他处在现在的情状中。

    清水真人温柔的笑容转瞬即逝,化为冰霜一般的冷漠,她淡淡道:“虽然不知道我父亲把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但我讨厌他做的事,讨厌!”

    于是她提起玉足,触碰到季寥的身子。如坠云端。

    不知道多久没有移动过的季寥,终于开始往河水上游抛飞。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因为他料不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那里。

    落进河水里,再度载浮载沉。季寥明白了一件事,那个少年道者,就是清水真人的父亲,可他又是睡?

    白衣如雪的男子应该就是少年道者,可两者给了季寥不同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形容这种事。

    终于,随着河水冲刷,浮沉不知多少时日,季寥到了岸边。

    这条河的河畔似乎都一样,听到的水声也一样,季寥如果能做出表情,一定是苦笑。

    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活人,不过最好不要是清水真人,被人踢来踢去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他变成了一块石头。

    过了不知多久,一道金光落在他旁边,金光中出现一个人,不对,是一只猴子,毛脸雷公嘴,很是丑陋凶恶。

    猴子抓耳捞腮,把季寥抓起来,又放下,抓起来,又放下。它道:“总觉得你这石头很奇怪,哎呀。”

    猴子怪叫一声,它一滴血落在季寥身上。

    “好恐怖的剑意,俺老孙的金刚不坏之躯都能割破。”猴子大呼小叫一翻,然后看了看远处,嘀咕一声道:“这老儿倒是快。”

    它当空一跃,眨眼间去了不知多远。

    季寥感应到一只巨大的佛手正对猴子穷追不舍。很快佛手和猴子都消失了。

    寂寂寥寥。即使有河水陪伴,季寥仍是感到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好在,他再度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有天仙心境的他,即便难受,却也能坚持住。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多少年便这样过去了。

    季寥有冰凉的触感,那是一滴水落在他身上。错了,那是一滴泪水。

    这一滴泪落在季寥身上,给季寥很奇妙的感觉,他身上发出奇怪的响声,石头破开了。而且那一滴泪,和猴子的一滴血赞美结合,居然酝酿出不可思议的生机。

    仿佛一粒草种在石头里生根发芽,没过多久,真的有一株草从裂开的石缝里出来,就是一株草,普普通通的草,但季寥却不由激动,他再度有了作为生灵的感觉。

    只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岂不是回到了最初。好似久远前丢失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

    这就是他的过去,他是那一株草,他是季寥,他是一颗能生根发芽的石头!

    季寥终于意识到第一次在紫府峰见到清水真人时,为何他有一种熟悉感,因为他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

    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少年道者,也就是清水真人的父亲,一定跟太乙峰有关联,那到底是谁。

    不过无论他是谁,一定都是无比恐怖的存在,而且超出季寥现在的理解范围。

    季寥明白了,自己的来历跟这位有关,这位又和青玄太乙峰密切相关。自己跟青玄的因果本是注定的,无关乎天书。

    可是其中涉及到时空的复杂性,颠因倒果,简直没法用逻辑解释,或者说不能以芸芸众生的逻辑来解释。这样一来,岂不是说那位少年道者已经超出芸芸众生的范畴,而是另一种不可言喻的存在。

    他难道已经超脱了?

    季寥觉得唯有如此,才能勉强解释。

    季寥得出匪夷所思的答案,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最接近事实。

    他想明白了许多事,不明白的又更多了,比如那一滴让他这块石头生根发芽的泪。

    他深知石头要生根发芽多么不易,可是一滴泪就做到了这种事,这又是一种何等可怕的存在流下的眼泪,可那样的人怎么会流泪,难道那种存在跟观自在一样么,见众生不肯回头,故而流泪。

    季寥不太相信是这个原因。

    可是作为一株草,确实比作为一颗石子强,虽然做人更好。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出现了,那是一个皇者,或者说道君,道之君主。他身穿皇者服,胸口两袖有阴阳太极,梳着道髻,目光所至,一切皆是他眼中的微末凡尘,唯有季寥例外。

    他看到了季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对着季寥,念了一段道经。那是太上所著的道德经,而且几乎让季寥以为是太上亲自对他口述道德经。

    字字玄音,诠释大道。季寥仿佛间,觉得这人就算不是太上,那也是道之化身,至高无上,无可比拟。

    可他想起少年道者,又觉得面前的人,有所不及。

第134章 轮回不寐

    季寥突然间为这位皇者惋惜,他明明已经可以比拟大道化身了,仍是较那位少年道者差了少许,如果这位皇者,知道世间还有少年道者那位人物,只怕心情不会好受。

    更重要的是,季寥隐约感觉到,皇者已经算是修行的尽头。

    修行的路是有终极的,面前皇者便是修行的终极,可是少年道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一半心神沉浸在道德经中,一半心神思绪飘飞。

    他还想到那白衣如雪的男子,给他感觉就是少年道者,可现在细细思量,两者仍是不同的两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白衣如雪的男子不见得比面前皇者更高明,但季寥也难以生出他比少年道者逊色的念头。

    好似白衣如雪的男子和少年道者根本没法分出高低,如一体同人。

    这种感觉,简直没法用常理来解释。

    道德经五千言,皇者没有刻意放慢语速,念诵完毕之后,竟显出一丝疲累。他这样的人,应当是永不会疲累,只能说念诵这段道德经,耗损他太多神思。

    季寥得聆听皇者口述道德经,而且他还有天仙级数的心境,所获之大,实在难以想象,不过许多好处,都要在将来很长一段日子才能显现出来。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也不是全部。

    皇者随后转身离开。

    季寥竟生出一丝不忍,他有种预感,可能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位了。心里生出复杂难言的滋味,那是久违的酸甜苦辣。或许是那一滴泪的因素,更或许源自季寥本身。

    由始至终他也没能和这位皇者说上话,当然他也说不出话。

    得闻道德经,季寥觉得天河的日子没那么枯燥了,其中的精义,足够他消化很久。

    季寥在想办法,再次成为人。寻找那一滴泪的主人,寻找那位皇者,甚至追溯白衣如雪男子和少年道者的秘密,然后去见清水真人,踢她一脚!

    沉浸在道德玄言里,浑浑渺渺,不知多少时光,一纵即逝。

    忽地季寥惊醒,耳边仍是河水哗哗,可是他又觉得,世间正生出某种奇妙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变化明显。

    在一片思索中,季寥听到一阵佛音。

    一位僧人走来,对他道:“你若有来生,定当轮回不寐。”

    僧人如皇者一般,飘然远去。

    季寥只见到他头上有光圈,圆满无极,那是证就无上正果的表象。如果皇者是道尊,那么僧人便是如来。

    如来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种境界,那也是修行的尽头。

    佛音伴随那句话,如温水浇灌季寥。

    季寥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飘飘渺渺,忽地一怔,出现在太乙峰山脚下。确切的说,他半只脚还在太乙峰境内。

    抽出半只脚,一时轻松,一时怅然。

    他好似做了一场大梦,可是他深深清楚,那是实实在在的经历。

    青玄太乙峰,他兴许已经见到它的神秘了,可仅是如此么?

    他细细思索此前遇到过的那些人和事物,白衣如雪的男子、少年道者、天河、清水真人、猴子、佛掌、皇者、僧人。

    突然间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块石头,还有那一株草呢,这都可以说是他曾经的躯壳,总不至于在世间泯灭痕迹了吧。

    季寥深深意识到,找回石头和草,对于他有极大帮助,或者说那将是他的一个罩门。

    少年道者颠因倒果,让他去经历那一切,绝非无心为之,当是有意。

    季寥明了自己过去,虽然有更多迷惑不解,但也得到许多信息。他的出身来历,确实非比寻常,难怪神主会认错他,兴许他以为自己就是那些人中间的某一个。

    不过少年道者当排除在外,毕竟仅凭感觉,少年道者凌驾在所有人之上。

    “天书,你出来。”此前季寥是感应不到天书的,现在又能感应了。

    天书弱声道:“季寥,我觉得我要死了。”

    季寥道:“那你至少现在没死。”

    天书道:“我求你了,以后别带我上太乙峰好不好。”

    季寥哭笑不得,这家伙有了情感之后,怎么怂成这样。他道:“好了,下次不带你,成了吧。”

    天书犹犹豫豫道:“算了,你和黄泉宗主决战时,我得在你身边。”

    季寥好奇道:“为什么?”

    天书道:“那将是一个契机,对于你和我都很重要。”

    季寥略作沉吟,心里推算,随后道:“好像是这样的,对了,之前你见到什么没有?”

    天书道:“我被一股气息定住,几乎被泯灭掉,但是后面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季寥干脆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天书知道很多秘密,说不准能告诉他一点有用的东西。

    天书沉吟道:“那一滴泪的来历或许跟那位皇者有关,他的来历我是知道的,那是太清嫡传,八景宫的小老爷。”

    季寥心中一动,暗道:“小老爷,赵真人也说过,她梦里有一位小老爷传授她道法,赵真人也是太上一脉,看来两个小老爷都是同一人。”

    季寥问道:“那位小老爷有多厉害?”

    天书道:“我全盛之时,也奈何他不得,你说他有多厉害。”

    季寥道:“那看来不怎么厉害。”

    天书愤愤道:“我以前可是命运,芸芸众生的枷锁。季寥,你别太过分,换做以前,我一定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季寥道:“那命运无所不能,你又怎么落到这样的地步?”

    天书顿时无语。

    季寥逗了逗天书,心情舒畅不少,又问道:“那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和少年道者呢?”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

    季寥道:“好吧,那个僧人呢?”

    天书道:“结合你在庙里的经历,应当是地藏无疑。他身为婆娑三圣,同世间有情,因缘甚深,显化世间,渡了你一次,不见得多稀奇。庙里的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才误认你为地藏。不过地藏怎么成了世尊,我也弄不明白。”

    季寥道:“看来许多事情都能解释通了,兴许最后的谜底,黄泉宗主能为我们揭晓。”

    他目光幽幽,穿过无数空间。

第135章 落宝金钱咒

    季寥的视线投注向无限玄远的地方,但天书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天书道:“季寥,即使你战胜黄泉宗主,咱们也没办法离开这个时空啊。”

    季寥知道天书说的是有人截断万古的事,他们再没法凭此回到山海界所在的时空,那应该是未来。

    季寥道:“时光长河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虽然有颠因倒果的经历,但对于时光长河,仍是没有任何理解。

    天书道:“时光是永远向前的,那是万事万物的发展过程,其实咱们现在也可以说身处时光长河之中,因为时光本身要和空间一起来看。”

    季寥道:“那么我们为什么可以逆转时光回到这个时空?”

    天书道:“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事,但也符合时光本身的逻辑,因为我将你那时在山海界身处的时光流向了此时,所以咱们才到了这里。而先前你颠因倒果的经历,却跟我用的方法截然不同,如果时光是一条河,那么你是先跳出河,然后又进入某个节点。而且清水真人踢你那一脚,据我的估计,应该也让你穿梭了时空。”

    季寥道:“她的来历,你清楚么?”

    天书道:“不清楚。”

    季寥叹口气。

    “怎么了?”天书道。

    季寥摸着下巴道:“我觉得她确实很厉害,所以我要踢她一脚,怕是很有难度。”

    天书……

    …

    季寥那场在太乙峰的奇遇之后,只过去三日,世间便传遍了一个消息,来年一月十五,就是上元节,亦是祭祀太一神的日子,便是青玄季寥真人和黄泉宗主决战之时。

    决战地点是太乙峰,所以除却青玄的人,都不太可能看到此战。

    但这一战,到底牵动世间人心。

    毕竟若是连青玄的季寥真人亦不能降服黄泉宗主,那么仙佛两道,都将陷落在黄泉魔宗的魔威中。

    这将是决定世间命运的一战。

    不管季寥是否抱着为世间修士一战的心思,但他已经背负上太多人的期望。

    如果是正常人,多少会有些压力,但季寥没有。

    他不是特别无情,也并不是特别不在意,只是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击败黄泉宗主。

    这种自信在太乙峰的经历后,变得无以复加。

    当他经历过那些事,便觉得黄泉宗主不算得什么。

    如同夫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这都是一个道理。

    见惯沧海的人,再见到河流,只会生出,不过如此的念头。

    因此季寥每天都在青玄里闲逛,一有空,就指点青玄的弟子修行。他没有藏私,能讲清楚的,一定会讲清楚,可以预见,再过一代人,青玄便会开启一段黄金大世。

    届时一定会有很多出色的真人冒出。

    这既有季寥的功劳,亦是时运到了的缘故。

    洞玄子默默耕耘,到吴道德时,便开启收获。

    前提是季寥能战胜黄泉宗主。

    青玄众人对此多少有些忐忑,他们都很清楚,季寥师叔祖满打满算,在青玄,也不过修行一甲子而已。

    一甲子,对于凡人是很长的时间了。

    可是对于“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修士,实是算不得很长的时光。

    …

    “叶七,你觉得时间有什么意义?”少年宗主问道。

    叶七道:“不知道。”

    少年宗主在一张纸条上画了两个点,他微笑道:“从这个点到下一个点的过程,便是时间,如果我将这张纸条折起来,两个点便重合了,它们之间的时间便没了。”

    叶七道:“宗主的话,似乎在讲时光的奥妙?”

    少年宗主淡淡道:“你慢慢理解吧。”

    外面下起漫天风雪,少年宗主走进风雪中,他一身白衣,所以雪落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有些臃肿。

    按理说,任何风雪都难以近他身才对,可现在那些风雪确确实实落在他身上。少年宗主似乎变成了普通人。

    “今天是腊月初八。”风雪声中,少年宗主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七点点头,目送少年宗主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当他再次见到少年宗主时,

    已经是一月十五,

    上元节,

    雨雪初晴,

    明月满天。

    那是在青玄之外的海浪上,少年宗主踏着浪向青玄走去。

    叶七远远望着,他不能靠得太近,否则会和青玄起冲突,那是他不乐意见到的事。

    …

    青玄之外,有护山大阵。

    吴道德当掌教后,重新加固了护山大阵,便是长生真人,都休想闯进青玄,但护山大阵对于少年宗主,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他进入其中,闲庭信步,比逛自家的后花园还轻松。

    不多时,便有无数法器向他打来。

    还没到少年宗主面前,就纷纷失去灵气,朝地面落下。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每一件法器上都贴着一道金钱符咒。

    那是法器丧失灵气的缘由。

    …

    “师父,那符咒是什么?”碧游眼尖,看到符咒,向身边的师父凌霄提问。

    凌霄道:“你不是经常在太微阁看书么,都不知道这符咒是什么?”

    碧游道:“可能太微阁有记载,但我没看到。”

    凌霄道:“那是落宝金钱咒,不过这个黄泉宗主真正的厉害在于,他是以念头结咒,仿佛凭空生法,不见痕迹。”

    碧游道:“那么师父觉得他能打赢师叔祖么?”

    “你觉得呢?”凌霄反问。

    碧游道:“我觉得不能。”

    凌霄道:“为什么?”

    碧游道:“前几天我见到师叔祖一个念头,便造出一件法器,想来创造比破坏更难,师叔祖的能力自然在他之上。”

    凌霄难得一笑,说道:“你倒是机警,不过这一战,委实说很难判断胜负。”

    碧游道:“师父莫非对师叔祖没信心?”

    凌霄道:“黄泉宗主动念生法,意味着只要你季寥师叔祖有一丝破绽,他就能立即抓住,但人在世间,怎么会没有破绽?”

    碧游道:“这么说师叔祖很危险?”

    凌霄道:“也不是,你师叔祖的法,已经十分圆满,要找他的破绽,需要一点时间,而这点时间,也是你师叔祖的机会。”

第136章 喜怒哀乐通四时

    太乙峰早无其他人,只有季寥候在峰顶,天边月恰然如钩,挂在太乙峰头。

    少年宗主缓步上得太乙峰,青玄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他。

    数千年下来,很少有外人能踏足太乙峰,近百年来,少年宗主还是第一个。季寥立在峰头,俯瞰少年宗主。

    他沿着款款溪流,往上游的峰头走来。

    论风姿,他着实称的上一句,世上无双,可是比起那位少年道者,又差之甚远。季寥的视线着落在少年宗主身上,少年宗主抬眸,他的视线和季寥的视线直接触碰。

    他眸光悠悠,似河水泛起涟漪。

    季寥心头顿时生出惊涛骇浪。

    这是少年宗主“生住异灭”四字真诀中的“异”字真诀开始发威。

    斗法,从此刻伊始。

    季寥没有冥想,没有禅定,什么都没做,任由心头骇浪惊涛。他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

    心灵波涛起伏,外在却愈发神秘幽邃。

    他仿佛与神秘不可测的太乙峰连成一体,所以心头的骇浪惊涛,也成了太乙峰暗藏的凶险。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自然而然,季寥便成了太乙峰,这个过程,一点突兀都没有。

    少年宗主一步步往上走,而季寥心头惊涛,亦酝酿成围绕在少年宗主身边的凶险。

    少年宗主念念生法,而季寥念念是自然险境。

    仿佛步步惊涛。

    少年宗主身边有岩浆迸发,巨大的火舌,将他吞没,过了一会,又成寒冰绝域,泯灭任何生灵的痕迹。

    是水,是火,是风雨雷电,是自然界种种不可思议的怪象。

    少年宗主引动季寥的念头起伏,最终都成为季寥凭之用来攻伐他的利器。这一手回应,实是高明得很,而且也很难。

    因为季寥任由心海狂涌,当然也得承受那些自然怪象的威力。

    少年宗主洞悉一切,微笑道:“我们还是停止互相伤害吧。”

    他话音一落,如春风拂面,似阳春白雪。

    季寥心海波涛顿时消弭无形。

    他淡淡一笑,看向离他不足百丈远的黄泉宗主,这位世间第一号大魔头。仅从外表上来看,他斯文秀气,根本没法和魔道巨擘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

    凝眸片刻,季寥道:“宗主异、灭两个法诀用得炉火纯青,只是对我起不到什么作用,还请让我见识一下,生住两字真诀吧。”

    说完,他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

    适才季寥念头起伏是“异”字诀,后来念头平定是“灭”字诀。少年宗主用出,世间九成九的长生真人都要受他摆布,只是季寥太厉害了,所以少年宗主这无往不利的两招,没有任何见效。

    少年宗主道:“季寥,你知道我‘生住异灭’的真正奥妙么?”

    季寥笑道:“我若是知道,宗主怕是不敢来了。”

    少年宗主淡然道:“你以为太乙峰我不敢来么,我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但我还是来了,我根本不怕这些,我要做的事,现在只有我明白,以后的你,大约也明白一点,其实无所谓。一座山登不登得上,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有所谓的,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只要我竭尽全力,便没有可后悔的事。”

    季寥道:“这是宗主的道,我听得明白,也很理解,还请你继续说。”

    听了黄泉宗主这番话,季寥顿时对他的评价高了一分,无论如何,黄泉宗主的胸襟,确实是季寥平生未见的,甚至他都以为这人没有了执着。

    修行有执着,才能到高处,但到了高处,还能放下执着,那就更可怕了。

    黄泉宗主很可能是这种更可怕的存在。

    少年宗主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要向你讲解‘生住’两字真诀的奥妙,你不明白,我给你讲明白,然后你还死在我手上,那便是该当如此,若是你没有死在我手上,我的路,你也能继续替我走下去。”

    季寥微微讶然,不过他还是反问道:“宗主如此确定我会走你走的路?”

    少年宗主道:“有生必有死,万物负阴而抱阳,生死矛盾而统一,我的路又不是绝路,甚至是出路,你为什么不走,不走是你的损失,于我何干?”

    季寥笑了笑道:“宗主是教我去偏执,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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