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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主-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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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寥终归没有告诉碧游,她将来会有不幸。

    他道:“你跟我去太微阁吧,我有事需要你帮我。”

    既然元神之道一时没有突破,季寥准备修炼心魔**。毕竟他此前到底被那些图画吸引了,这是心性有所不足的体现。

    心魔**正好可以补足这个缺陷。

    可是心魔**修行起来,凶险难测,即使有天书照看,亦难免有风险,身边多个碧游照应自是好的。

    这也能使碧游还他人情,因为那样一来,她会好受许多。

    …

    北方,一座客似云来的酒楼。这里没有南方精致的雅间,吃饭都在大厅里,酒楼的装饰气派敞亮,在最高的第三层,可以纵览山河。

    “许久没尝到人间滋味了。”黄泉魔宗的少年宗主坐在靠栏杆的桌子边,吃着美味的涮羊肉向身边侍立的叶七说道。

    叶七道:“可以找个手艺高超的厨子,带回魔宗去。”

    少年宗主微笑道:“好主意。”

    他们说话间,整座酒楼,轰然倾塌。

    接着一股天风吹来,将残破的酒楼,摧毁为粉末。

    酒楼原址的上空,少年宗主,擦干净嘴角的污迹,看向不远处的四位僧王,他淡淡道:“四位大师,你们连一顿饭的功夫都不肯给我,未免欺人太甚。”

    四大僧王之首的定自在合十道:“黄泉宗主,你和我等之间是大道之争,不死不休,我等自然连片刻的呼吸都不想留给你。”

    少年宗主笑了笑,说道:“可大师你想杀我,也不必害了这一酒楼的性命吧。”

    定自在道:“宗主魔功滔天,等你出手,魔气熏染下,他们定会入魔,丧失本性,沦为魔兵。与其这般,不如贫僧担下杀孽,送他们早入轮回。”

    少年宗主笑道:“大师果然是密迹金刚,口舌坚利。”

    他话音未落,五指并抓,魔气滔天,轰向四大僧王。

    这一击,说是排山倒海也不为过。

第87章 妄念

    四大僧王中的普广冲在了最前面,他袈裟抖动,迎风就涨。如同一道山梁,横隔在山前。

    排山倒海的劲气,最先打在作为屏障的巨大袈裟上。

    似雷霆炸裂,恐怖的气浪,将袈裟炸得粉碎。

    普广僧王亦不由得面涌潮红。

    少年宗主这一拳,并不是那么好接下。

    虚空之中,定自在僧王一步迈出。他步步莲花生,看着是直行,实际上稍稍集中注意力,就会发现,他的步伐玄奇奥妙,好似下一步可以出现在虚空里任何一处。

    少年宗主生出一种感觉,他无论往哪走,都在定自在僧王的追击范围内。

    定自在僧王从僧袍里出一拳,拳头里凝聚浑厚无匹的佛力,携着无上降魔的威能,攻向少年宗主。

    面对这无可躲避的一拳,少年宗主没有做任何动作。

    定自在僧王这一拳轰出,毫无滞碍,如天河之水,自九天滔滔而来,畅快到了极点。

    可是他心中却生出警觉,因为面对少年僧王这等人物,他根本不可能如此顺畅的攻过去。

    但事实如此。

    他也绝不可能在半路收手。

    眼见得庞骇惊人的降魔之拳,要落在少年宗主身上时。

    突然间少年宗主消失了,而定自在僧王整个人受到恐怖的撞击,在空中横飞,最终撞垮了一座山丘。

    少年宗主出现在原本定自在僧王站立的位置。

    他旁边的虚空,蹦出千丝万缕,瞬息间将少年宗主捆住。

    少年宗主道:“虚空法则,空间之力。可惜这些难不倒我。虚空藏大师。”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捆在身上的千丝万缕纷纷松掉。

    四大僧王之一的虚空藏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少年宗主身周生出层层叠叠的宇,将他的神丝折叠走,同少年宗主身处的空间分割开。

    四大僧王中的最后一位大辩并未出手,他道:“黄泉宗主领悟的是宇宙之道,适才他能攻击到定自在师兄,是因为他比我们多出了一刹那时光。在那一刹那时光中,他可以自如活动,而我们却没有那一刹那。”

    定自在已经从崩塌的山丘中出来,四大僧王再度将少年宗主合围住,但没有轻易出手了。

    少年宗主亦没有继续动手。

    四大僧王各有神通,其他三位僧王的神通他已然领教,唯独大辩僧王给他另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洞悉。

    他能感觉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僧王,能看穿自己的一些奥秘。

    少年宗主忽地一笑,说道:“四大僧王的高妙,我改日再来领教,现在却是没时间跟你们继续耗下去。”

    倏忽间,少年宗主消失。

    而叶七亦化成一道剑光,破空离去。

    定自在僧王道:“大辩师弟,可看出这个大魔头的根底?”

    大辩摇头道:“他虽然在宇宙之道上有极高的造诣,但绝不是他的根本,而且现在我们要追上他,并不是那么容易了,在我洞悉他的同时,他亦看穿了不少我们的东西。”

    定自在心知论佛法修为自己是四人中最高明的,但判断力,大辩师弟才是自己等人中最厉害的。他既然如此说,可见现在着实不适合继续追杀这位黄泉宗主了。

    他叹息道:“这位魔功日涨,现今我们已经没法降服他,黄泉魔宗若是冲出阴山,且不说对世间是一大浩劫,连同咱们的寺庙也要一并倾覆。”

    普广道:“可惜世尊只是翩然一现,否则世尊得到佛舍利后,定可湮灭这个大魔头的嚣张气焰。”

    虚空藏淡然道:“世尊行踪非是我等能够窥测,不如我等回去修炼那门阵法,再寻机会,引魔头入瓮。”

    定自在道:“现今之计,亦唯有如此了。”

    四大僧王相视一眼,化为佛光,掠天离去。

    …

    季寥在太微阁又清修了三年,期间修炼心魔**,数次凶险莫测。凭着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天书的提点,终归是化险为夷。

    这是季寥许久以来,首次在修炼上遇到如此多的艰难。

    心魔**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一旦失败,转变的便是心性,这比任何神魂和肉身的损伤都难以修复,而且道心微妙,实是难以测度,到现在,季寥都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心性究竟有没有受到影响。

    但好处亦是实实在在的,季寥彻底敛去身上的神华,连眼中的温润都消失不见,彻底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这是气质的改变,外人如果不是知晓他的根底,根本没法把他同飞天遁地的修士联系起来。

    凌霄是这一切转变的亲眼见证着,而且季寥还向她表演过一段不可思议的事情。

    季寥曾对着一块石头讲述道经,最后那顽石居然点头了。

    凌霄身具太虚神策,对天地气息尤为敏感,知晓那不是任何道法神通在作怪,因为没有任何元气波动,而是石头真的因为季寥说法,而做出回应。

    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信如顽石一类,也有灵的。

    但季寥告诉她,天上万物,皆有灵光。

    越是深究心魔**,季寥越是理解到元神之道是怎么一回事。元神就是精气神的凝练,最重要的便是神。

    这所谓的神,正是生灵先天而有的灵光本性。

    只是生灵来到世间,那一抹灵光本性就染上后天尘念,如明镜蒙尘。斩破虚妄,便是将蒙蔽先天灵光本性的尘垢尽数驱除,现出本性,再通自己后天修炼的精气完美结合,才能炼成元神。

    普通的尘念,在修行太上剑经时,早已被季寥斩去。

    只是尘念随灭随生,除非季寥一直斩灭尘念,否则那些尘念又会再度生出,这是因为身在红尘的缘故。

    如一滴清水,进入污水中,几乎不可能独善其身。

    而普通的尘念之外,更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妄念,清除普通尘念后,便是要找到自己的妄,将其斩灭,再把握那刹那的时机,炼成元神。

    因此季寥要炼成元神,就得找出自己的妄。

    这一步,却无任何经验可寻,因为每个人的妄都是不同的。

    季寥暗道,自己亦得如凌霄那样去寻找斩破虚妄的契机。

    正当他决心去寻找契机时,吴道德带来了一封请柬。

    “天洲?”季寥首先看到请柬上的一个地名。

第88章 普通青年季寥

    吴道德躬身道:“天洲全名叫天华洲,取物宝天华之意,起初太上道宗便是立在天洲,后来才搬到元洲地界的。而天洲和咱们元洲之间,不但远隔重洋,更有迷雾,道行不高的修士根本没法飞渡过去,故而两大洲少有往来。现今天洲最大的仙门唤作纯阳道宫,据说跟太上道宗渊源颇深。纯阳道宫里面的人,不乏道德高隆的修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邀请世间高人,去说法或者听道,这次的请柬亦是纯阳道宫发给师叔祖的。”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道:“徒孙都是从天地鉴得悉其中内情。”

    季寥当然清楚,作为青玄的镇派之宝,天地鉴里藏有历任掌教的见闻。

    季寥道:“青玄之中,纯阳道宫只邀请了我?”

    “据说他们还派人去请了凌霄峰主,只是凌霄峰主她行踪渺渺,纯阳道宫的人未必找得到。”吴道德回道。

    季寥点头道:“我应该会去。”

    吴道德说道:“徒孙听说师叔祖跟太上道宗的赵宗主私交甚笃,若是师叔祖不嫌麻烦,可以跟赵宗主问询一下纯阳道宫的事。徒孙打听到赵宗主受罗祖的邀请,论道即墨峰,料来即便已经开始,怕也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师叔祖若是前去,应该来得及见赵真人一面。”

    季寥微笑道:“你顾虑的对,纯阳道宫既然有些神秘,我去找赵宗主问清楚底细,自是极好的,何况我也许久未见她了。”

    吴道德放下心来,便即告退。

    季寥又对碧游道:“三年来,你虽然法力没多少增进,但心境修为却提升了很多。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就在太微阁静修,同时可以修习阁中的所有道法。”

    碧游道:“这样会不会使我分心太多?”

    季寥微笑道:“太虚神策,法用万物,你学的道法越多,对你的好处越大。”

    碧游道:“好,徒孙就照着师叔祖的吩咐去做。”

    季寥道:“论天资,你绝不在你师父之下,而且你有第一流的性情,我很喜欢。只是若为将来着想,我建议你多读太上著作的道经。”

    “徒孙谨记了。”碧游恭恭敬敬道。

    季寥心里暗自叹息,他能做的就这么多。太上著作的道经,偏于淡泊无为,碧游的劫难正是应在她性情里多情的一面,若是领略到太上无情的滋味,或许可以帮她化去此劫。

    只是季寥很久以后才会明白,碧游的劫根,在见他时就种下了。

    …

    元洲修行界以四大道宗为首,但不是所有的高人都出身四大道宗,除却佛宗高僧大德以及道家三十六观的人杰以外,世间之大,亦别有高士。

    如叶天流,如罗祖。

    罗祖平生没和人动过手,自从闻名世间后,一直呆在即墨峰,从不下山一步。他只在即墨峰上讲道说法,天下修士,皆可以去旁听。

    如此数百年下来,即墨峰旁听罗祖说法的修士中,很是出了一些厉害角色。

    他们皆尊称罗祖为师,在修行有成后,亦很少有人愿意下山,都继续留在即墨峰侍奉罗祖左右。

    罗祖无私传法,自然会引起一些修行势家以及仙门的不悦,也上即墨峰找过麻烦,但没有例外,都无功而返。

    但凡聪明一点的修士,都猜出罗祖的手段定是十分厉害。

    随着即墨峰里出的高明修士愈发的多,罗祖的名声更是愈发大了。

    这次罗祖说法邀请太上道宗的赵宗主论道。由于事出突然,知道消息的人很少,因此等到罗祖和赵宗主论道一天一夜后,即墨峰才热闹了许多。

    可赵宗主和罗祖都是当世高人,他们论道到后面,渐渐显现出自身的道相,天地威压之下,便将其他修士排斥出去。

    如今能接近两人十里地的都得是入化修士,至于能靠近他们百丈范围的修士,至今没有出现过。

    许多人都猜测,怕是得长生真人亲临,方能接近那个范围。

    “前不久又有一名修士试图越过那界碑,直接从坡上摔下来,堂堂入化修士,落得筋断骨折的下场。”

    这里离罗祖和赵宗主论道的雨花台还有十里,修士众多。

    而前面不远处的陡坡,立着界碑,上面标着十里坡。

    因有前车之鉴,所以没有还丹入道的修士,根本不敢去越过那块界碑。

    此时一个青年从人群中走出,不疾不徐走近界碑。

    “又来一个不信邪的,他要是没同伴,等会摔个半身不遂,看谁来帮他。”一众修士议论纷纷道。

    因为青年看起来实则平平无奇,没有还丹真人那等道气凌凌,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自量力,想要哗众取宠。

    这样的人,不是第一个出现,也不是最后一个,结局都是沦为笑柄。

    一众修士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目送青年靠近石碑。

    随着青年离石碑越来越近,都开始倒数起来。

    亦有修士,认为青年走到石碑附近,倒是修行有些火候了。只是终归太过不自量力,铁定要出丑。

    青年一脚过掉石碑。

    众皆讶然。

    因为预想中的事情没出现,他安然无事,继续往上走。

    修士们吃惊不已,都暗道自己看走了眼。

    可注意力仍是被青年吸引,想看看这普通青年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山路上,不乏厉害的修士,但都停下来,他们都到了自己能走到的极限位置。

    青年不疾不徐,众目睽睽下,超过一个又一个山路上的修士。

    当他超过最后一个修士时,便同雨花台只隔着百丈,亦将所有其他修士甩在身后。

    可从这里之后,每前进一步受到的威压,都是难以想象的。

    众修士都不由屏住呼吸,有修士暗自着恼,心想这位肯定是某个不世出的高人,先前也在他们之中,可惜没能套个交情。

    众人的目光亦从初始的鄙夷,到后面的惊讶,再到现在的震惊。

    但不变的是青年的步伐,依旧不疾不徐,十分稳定。

    那普通的青年终于开口,如金石清越之音,飘荡在天地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两位论道,失道矣。”

    “季寥,是你。”雨花台里有清妙道音传出。

第89章 出了这个风头,你快乐么

    人间五十年,没有在赵真人的容颜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季寥看到赵真人时,第一反应。

    过后,他又注意到雨花台上另外一个人。青衣广袖,只应是仙人化凡。这便是罗祖了。

    季寥再次看向赵真人,微微笑道:“是我,好久不见了。”

    现在再没有修士觉得季寥只是个普通青年,因为世间能面对赵宗主和罗祖从容不迫的修士,很少很少,这样的人,怎么会普通。

    他们未曾设下结界,修士俱都耳目通明,因此季寥这个名字,众人都听得清楚。

    虽然季寥已经有五十年销声匿迹,但还是有些修士记得他。

    于是有人抚须微笑道:“原来是季寥真人。”

    便有不曾听说过季寥的修士,好奇问他季寥来历。

    那知情的修士就一脸高深莫测状,将好奇的修士胃口吊的十足,才缓缓吐出两个字,“青玄。”

    修士们都不傻,立即明白季寥应是青玄的高人。

    他们来不及探寻更多关于季寥的事迹。

    雨花台上,赵宗主洒然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我等既非天地,亦非圣人,做不到不害不争,自是情有可原的,你若还是硬要嘲笑我们,我可不乐意了。”

    她话语之间,颇是**潇洒。

    都说太上道宗的真人得法忘情,对人少有颜色。可赵宗主居然对季寥有这番作态,实是令一众修士大感意外之余,又颇为羡慕,恨不得此时身替季寥,同赵宗主说上几句亲近话,便也不枉来世间一遭。

    赵宗主身边的罗祖更道:“道友所言虽是高论,却是我辈境界不能及。而身在世间,舟遥遥以轻扬,风飘飘而吹衣,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我等论道,实是兴之所至,不求得道,只求个顺心意而已。”

    罗祖此言一出,立时引得众修士喝彩。

    好一个“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真是道尽仙家逍遥的心境。

    好一个“不求得道,只求个顺心意”,人生天地间,如能如此,当真是死而无憾。

    季寥悠然道:“罗祖片言只语,俨然是道家逍遥境,只是在下有一言想问询罗祖:有外化而内不化;有内化而外不化。敢问罗祖顺心意,不知心意若何?”

    他言下之意是心意有两种情况,一是随外物变化而内心保持不变,二是内心多变而不能随外物变化。而罗祖顺心意,不知是心意不变还是有变?

    罗祖不由沉吟,他是世间高人,心里清楚,这问题,无论做出哪一个选择,都是落入下乘。因为事物是发展变化的。若是以初心不变,来应对世事迁移,等于是拘泥不化,不讲究实际;若是若是心意多变,而不能顺应外界的变化,便是不知进退。

    修士们见罗祖沉吟,不由暗自意外,心想季寥真人这问题如何难到了罗祖。

    过了一会,罗祖缓缓道:“季寥真人一语点醒梦中人。”

    修士们纷纷哗然,他们觉得季寥的问题,虽是难以辩驳,但罗祖大可不必纠结在两种选择中,应当直接跳出季寥设下的藩篱。

    更有才高智绝的修士想到,若是回答,自己两者都不属意,而是心随外物变化,锲合天地妙道,亦能对上季寥的话,总比自承下风要好。

    罗祖顿了顿,又道:“变者恒常,常者恒变。某之顺心意,即不顺心意也。”

    季寥微笑道:“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他驾轻就熟,又把这句经典搬出来。

    话音一落,他又继续补充道:“罗祖同我,不当有言了。”

    罗祖洒然一笑,身上泛起霞光。

    大千震动。

    这一刻,不仅是即墨峰的修士们大为震动,连带整个元洲修士,都被惊动了。

    短短三年过去,世间居然又有长生真人要遁破大千。

    而且就发生在即墨峰周边修士的眼前。

    这种事,元洲九成九的修士,十辈子都不可能遇不上一次。

    谁能想到,罗祖就在此时此刻,要在众目睽睽下,上演一场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得道飞仙。

    毕竟遁破大千,就是修士们毕生追求的飞仙之境啊。

    脱离本方天地的束缚,遨游更广袤无垠的宇宙,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罗祖青衣广袖,尽数染上金色霞光,浑身如同黄金铸就。

    他一指朝天,天空立时撕开一条裂缝。

    无数绚烂的天地元气涌出,浮动长空,如同诸天神佛显灵。

    罗祖收回朝天手指,负手而立。

    他深深看了四周,最终目光凝聚在季寥身上。

    终归是无言。

    随着罗祖登天,异象消失。

    众人的激动之色褪去,忽有人意识到,季寥真人和赵宗主都不见了。

    修士们懊恼不已,罗祖登天离去,固然是千载难逢的奇遇,但对他们而言,不过说了一些话,就让罗祖悟道飞升的季寥真人,才是真正不世出的高人。

    这简直就是太乙天仙再世,摩诃萨化身此间。

    他们都想着,若是能得季寥真人片言指点,不求同罗祖一样得道飞升,但抵上百年苦修,绝对是绰绰有余。

    可惜!可惜!可惜!

    有修士懊恼之色,溢于言表;有修士直接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更有许多修士围着说出季寥来历的修士,请他继续讲述季寥真人的事迹。

    如此一来,将来在徒子徒孙面前,说起季寥真人的事迹,也不会内容空洞。

    何况今日之事,已然是修行界罕有的大事件,将来必会被浓墨重彩。他们纵被一笔带过,却也与有荣焉,在后人面前,更是光荣。

    …

    “哟,季寥真人,出了这个大风头,你快乐么。”赵真人轻笑道。

    季寥苦笑道:“我当然很想说自己很快乐,但是一想到自己又得了一个大麻烦,便快乐不起来。”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她顾盼流波,倩季寥一眼,笑吟吟道。

第90章 口是心非

    季寥落落大方,拱手道:“好,我求你。”

    赵真人明眸生出一丝好奇,轻声问道:“你是季寥么?”

    “如假包换。”季寥含笑道。

    他接着又道:“不过不是这件事,我是向你来打听纯阳道宫的事。”

    赵真人慵懒的了耳畔瀑布般滚下的青丝,说道:“原来是这件事,他们邀请你去听到说法吧。”

    季寥道:“你也受到了邀请?”

    赵真人道:“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而已,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而且太上道宗和纯阳道宫是水火不容,他们怎么敢来邀请我。”

    季寥不由看向赵真人的脚,她竟然赤着足,饶是季寥见惯绝色,都不由心头一动。

    玉足比白月光和霜雪,更晶莹剔透,使人忘俗。

    赵真人嗔道:“你看哪呢。”

    季寥回过神,面带歉意,说道:“不好意思。”

    他心里隐隐觉得,赵真人的修行比诸五十多年前,有了变化。换做当年的她,决计是没有此刻动人的娇嗔。

    赵真人并没有在此事纠缠,说道:“当年的守尸鬼,现今已经改名为黄泉魔宗,论实力绝不在四大道宗之下了,而且黄泉魔宗的野心是席卷天下,纯阳道宫名是为了请你听到说法,实际上是想找世间高人商讨对策。”

    季寥好奇道:“这种事怎么会轮到纯阳道宫来领头?”

    赵真人道:“因为黄泉魔宗第一个开刀的对象便是纯阳道宫,你或许不知道,黄泉魔宗的宗主已经对纯阳道宫下了贴子,要取纯阳道宫的不传之秘坐忘经。”

    季寥问道:“黄泉魔宗的宗主是谁?”

    赵真人微笑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当然会以为那宗主绝不会是原本守尸鬼的老大,毕竟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但那位宗主究竟是谁,现在连我都没法下定论。我本来准备在论道胜过罗祖后,趁机提要求,请他出山去试探那魔宗宗主一番,结果被你打乱了计划。罗祖何其厉害,他早就有遁破大千的底蕴,这次跟你论道,明面上是受到你的启发,事实也是借势顺水推舟脱离这人世间的大泥潭。”

    季寥叹息道:“你说我做人这么本分老实,却成天要被你这些聪明人算计,真是天道不公。”

    赵真人白了季寥一眼,好似在说,你这话骗鬼,连鬼都不信。

    季寥装作没看见,道:“那你说我该不该去?”

    赵真人道:“你放心,现在你还是青玄道宗的大人物,纯阳道宫绝不会在这个节点开罪你,你去了只有好处。”

    季寥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在说我狐假虎威?”

    赵真人道:“你现在能借着威势也是好的,不瞒你说,我的结局我已经有预料,至多不过是再来一场,而你的命格,实在变得扑朔迷离,若是哪天运气不好。化为粉尘,都未可知。”

    季寥道:“你就不能盼我好一点,要知道以前你是多么希望我加入太上道宗。”

    赵真人道:“本来你加入太上道宗,虽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一定有许多好处,你要怪就怪洞玄子,将你置身于现今的局面。你看那湖水平静,岂不知是底下多种暗流互为纠缠的结果,一旦平衡打破,届时的混乱,会超过你我的想象。”

    季寥知她话里有话,心领神会,赵真人是说世间这盘大棋,有很多棋手在过招。

    自己身在局中,如今能安然无恙,不过是角力之后,形成平衡的结果。

    这种格局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季寥暗道,等我练成元神,修成佛法,就跟天书回山海界,不陪你们玩。

    他向赵真人道:“那我就和光同尘。”

    季寥口是心非,明明打着事了拂衣去的心思,嘴上却对赵真人说自己要不露锋芒,与世无争。

    “我倒是好奇,你现在准备解决眼前的麻烦?”赵真人另有所指道。

    季寥道:“罗祖趁机遁破大千,脱离泥潭,但也做了顺水人情给我。他人不在此间,可即墨峰他那些徒子徒孙却在,我会选个代理人出来,把他们整合起来。”

    赵真人道:“然后呢?”

    季寥道:“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赵真人道:“你戏弄我这一下,很开心么?”

    “开心。”

    呛的一声,一道法剑往季寥刺去。

    季寥提前一步,瞬间移动,身体消失。

    法剑回鞘,赵真人好气又好笑。她过了一会,平复心情,看了看天上月。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都是规律,没法改变的。

    “小老爷,季寥到底是不是你。”

    赵真人轻轻叹口气,往元洲北向,月光拖出她窈窕的身影,既孤独,又寂寞。

    …

    纯阳道宫邀请季寥前去听道说法的日子是正月初十,现今是腊月初八。

    今天元洲多地下起大雪,有些地方都形成雪灾。

    季寥盘坐在一块高岩,身周没有积雪,干干爽爽的,同周遭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高岩下方,堆着一个雪人。

    季寥提了一壶酒,不疾不徐喝着。

    一壶酒完毕,雪人突然炸开,地面上趴着个人,大汗淋漓,浑身冒着白烟,在雪地里形成奇景。

    季寥笑道:“你怎么不多做一会美梦。”

    这人却是个女子,正是当年狄希的女儿秋荻。

    她修的太上无情之道,跟季寥太上剑经的路数是对立的。

    季寥在元洲行走,她不知怎么就找来了。

    因此季寥就请她品尝了下自己这几年修行的心魔**。

    秋荻道:“不过是幻觉而已,你休想用这种伎俩击败我。”

    季寥道:“怎么会是幻觉?你刚才做梦,但梦中未尝不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孰真孰假,你真能辨得清楚?”

    秋荻道:“我手上剑是真的。”

    季寥哈哈一笑,说道:“我可不想跟你继续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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