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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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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这种人必是薄凉之辈,但现在却让他嗅出一分不同来。

    陆云点着头道:“我若非动情,决计落不到现在这个地步,可见情之一物,纵能感人,亦是害人不浅,季兄你若是还不屈从,只怕难以善终了。”

    他到底是枭雄,即使真心实意的感慨,也要借此打击对手。

    季寥笑道:“小侯爷说的倒是有点道理,现在看来你确实不能善终,至于季寥能不能善终,你是看不到了。”

    陆云冷哼一声,再不多说一句。

    明明温煦的阳光从天空照下来,顾葳蕤却感到很冷。

    她本来身有寒毒,对于冷的感知要比一般人来得模糊,此刻却有种透骨的凉气。

    季寥却知道那不是凉气,而是杀气。

    杀气是中很飘渺的东西,却又不能说不存在。

    比如那些刽子手,因为杀人过多,身上便有杀气,便是一些鬼魂都不敢靠近他们。甚至集市上的屠夫,也会有淡淡的杀气,发起怒来,一般人都会心头畏惧。

    陆云身上的杀气又非是杀人过多而形成,但本质上跟那些杀气区别不大。只不过他的杀气更纯粹,亦更能动摇武学高手的心神。

    那是刀法带来的杀气。

    季寥闭上眼睛,虽然他本来就看不见。

    陆云的杀气不是来源于自身,而是来源于他即将施展的刀法。那必然是一套千锤百炼的杀人技,非是如此,不能让人练成此刀法后,便使人有了如此纯粹的杀气。

    世间的武学不尽是杀人的武功,因为习武最初的目的是强身健体,抵御敌寇。但有些武学,却是在刀枪剑戟里悟出来的,它们的出现便是为了杀人。

    只杀人的武技便不贵生,故而练习这种杀人技的人都活不长。陆云要不是遇到慕青,其实可以活很长的,因为他练了守身经。守身经是养生的功法,正好能抵消杀人技的负面作用。

    在谁也瞧不见的远处一株大树上,正瞧瞧站着两个人。

    一个紫衣女子是慕青,另一个是穿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她姿容姣好,只是差慕青一些,却也不在顾葳蕤之下。

    “教主,咱们不赶路了?”鹅黄衣衫的女子好奇问道,她声音柔嫩动人,若是唱曲,怕是能迷倒不少人。

    慕青笑道:“你去用十里醉,将那些花丛里埋伏的人都迷倒,我在这里瞧瞧热闹。”

    鹅黄衣衫女子“哦”了一声,突然又惊讶道:“教主,那个女人就是那日闯进摩天崖的。”

    她指着季寥身边的顾葳蕤。

第52章 立冬有夏

    慕青道:“我知道,心宿二你快去照我说的做,看完这场热闹,我们就走。”

    鹅黄衣衫的女子正是四大魔使之一的心宿二,见到慕青再次吩咐,也不多问。她尤为精通下毒、易容,武功也近乎枯木那级别,身形一闪便从树上离开,连一片叶子都没惊动。

    慕青在心宿二离去后,饶有兴致的看向亭子间那边。她认得陆云,这小子算是个人物,当初对方喜欢他,慕青便要将他杀了,没想到这小子练的功夫颇有些鬼门道,竟然挨了她一掌后,挺到现在都还没死。

    这次本来要去藏剑山庄,路过这里,恰好让她看到这出戏。对于季寥,慕青其实有不一样的感觉,大约是因为季寥也是个怪物的缘故。

    她也确实寂寞,否则最近也不会对季寥特别有兴趣。还好她还不算喜欢季寥,因此今后还是少见季寥为妙,免得到时真喜欢上,不得不杀了他,到时便少了个可看上眼的人。

    现如今,寻常江湖人的武学在她看来,实是不足一哂,便是法云、枯木那级别,也至多能让她多看几眼。论武学修为,季寥和陆云自然没有超出枯木和法云那层次,因此两人生死之斗,在慕青眼里的的确确只能算一场热闹。

    要是季寥知道这位慕青小姐姐就在不远处将他和陆云的比斗当成热闹看,怕是也会很无奈。

    如今季寥并不能小看陆云,场面的气氛十分沉郁,所有人都很安静,愈发显得江潮声和蝉噪虫鸣都清晰可闻。

    陆云的刀依旧不可见,他的手大家都看得到,在阳光下,仿佛冷玉雕琢,十指更是修长有力,却不见老茧。

    只看这双手,便让人期待他会用出何等样的刀法,那样的刀法又会是如何优美醉人。

    季寥一只手是空的,另一只手抓着小女郎的柔荑,微风从他耳后吹来,一缕发丝几乎要沾到他唇角下。他眼睛紧紧闭着,耳朵却抓住周围环境里每一丝声音,敏锐的感觉从始至终都注意着那股淡淡的杀气。

    顾葳蕤在这种气氛下很难受,却一点都不敢动。她听说绝顶高手的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情景仿佛真是这般。

    左功名更是骇然,他年少学武时便听说上乘的武学在意不在力,如今见到季寥和陆云这般,隐隐约约体会到了。

    意在武学上既重要,也不重要。因为若是一个人刀枪不入,水火不加身,一拳一脚都有万钧之力,任你武功练到江湖第一流境界,也是徒劳。

    因为你伤不到人家,而人家打你一下,你都受不起。要不然也不会有一力降十会的武学道理。

    但在势均力敌的比斗里,意的作用便能得到发挥。

    对于陆云来说,他练成蝉翼刀后就有了刀意,但那时的刀意只是嫩芽,而如今终于有了幼苗的样子。

    蝉翼如纱、如雾、如诗、如梦!

    蝉翼为刀,刀锋所过,如丝、如线、如痕、如隐。

    这便是蝉翼刀。

    唯有如此刀法,才能配得上他这个人。唯有季寥如此人,才配死在这刀法上。

    季寥的耳朵又动了,冷冽的杀气正逼过来,刀声微弱,并且掩映在江潮声里,换做任何一个人的耳朵,只怕都很难听到刀声。

    至于见,更是难以见到。

    顾葳蕤只看到了陆云手动,并不见刀。她不知道蝉翼刀本就是透明的,那是一种很薄很坚韧的材质打造的。

    但这种刀毕竟不是气,在高速下,更不可能不发出一丝声音,哪怕是陆云巧妙的利用了潮水声来掩盖,依旧让季寥“听”到。

    陆云已经离季寥不到一尺,但胸口却无声无息的被拍来一掌。季寥的一掌,便是陆云身上披着铁甲都挨不起。

    他身子出现一个奇异至极的扭曲,手里的无形透明之刀,以一个决计想象不到的角度往前削去。

    季寥像是优美的舞者,足尖点起,轻轻一个回旋,竟巧妙的避开陆云的蝉翼刀。

    陆云没有沮丧,手中的依旧不停变幻,而且刀声再不掩盖在潮声里,变得越来越响,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可季寥的身法实是精妙绝伦的很,他的手始终未松开顾葳蕤的手,或是拉着顾葳蕤翩然起舞,或是一人独舞,上下翻飞,左右横移,总能避开险峻的刀招。

    但是陆云的刀,就像是在编织蛛网,不断压缩季寥闪避的空间,可供季寥腾挪的选择越来越少。

    顾葳蕤身在其中,更是能感受到。

    突然她手心传来季寥手心的热气,蓦然间整个人由此生出一股气力,高高跃起。然后季寥身形凝定,手做剑指,刺向陆云。

    一股极阴寒的劲力爆发出来,薄薄的冰霜覆盖在本来透明的蝉翼刀上,在温煦的阳光下闪烁七彩。

    可是陆云的手掌却变得通红,像是被烫熟了一样,还有许多小泡从虎口以及手背长出来。

    陆云立在原地不动,问道:“这招叫什么?”

    季寥轻轻接住从上空坠落下来的顾葳蕤,待小女郎雪臂勾上自己的脖子,季寥才缓缓道:“四季剑法的两大杀招之一立冬有夏。”

    陆云道:“好名字,果然是冷中生热,立冬如有夏。”

    季寥十分平静,这一招是使体内真气阴阳对碰,产生出莫大的威能,并且冷中生热,奇诡无比,教人难以抵御。实际上四季山庄创立以来,他尚是第一个用出来的。因为此招乃是四季山庄第一代庄主凭空想象出来的,以他当时的功力,尚且没有季寥这般深厚,更无季寥这般强悍的精神力,可以强行催动这大违武学常理的招式。

    正是这种阴阳交击,才使剑招的威力如此强大,一举击败陆云的蝉翼刀。

    陆云又看了左功名一眼,充满冷意。

    左功名立时清楚陆云要做什么,他要埋伏的弓箭手放箭,哪怕自己背万箭穿心都在所不惜。

    陆云敏锐把握到季寥使出这招并不好受,此时放出乱箭,最有可能杀死对方,哪怕他也得送命。

    可他本就没几天能活了!

    左功名大喝道:“放箭。”

    季寥神色一凛,却不慌张。陆云只是以常理来判断季寥的状况并不好,但季寥是个怪胎,他可以利用草木精气来恢复精力。而且季寥对草木的感知再度放开,突然发现之前藏在花丛里的弓箭手都被迷倒了,如此一来,他更无危险,不必多费手脚。

第53章 秋鸿有信

    很快左功名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对着花丛劈了一掌,花枝伏倒,露出一个弓箭手,却是昏迷了。

    陆云寒着面道:“季兄何时做下的手脚。”

    季寥对顾葳蕤微笑道:“咱们走。”

    十数位杀手被季寥拍死,陆云又被季寥击败,埋伏四周的弓箭手又被不明原因迷倒,左功名是没面对季寥的勇气。

    陆云想要拦阻,可是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他刚才强行同季寥决斗,已经压榨了最后的生机潜能,现在连回光返照都不能了。

    染上冰霜的蝉翼刀栽落地上,陆云只瞧着季寥牵着顾葳蕤的手离开的方向面如白纸,突然间他脸上又生出一分激动的红晕,随后呼吸心跳停止。

    陆云又看到慕青了,她绝美的容颜上正展露一丝颠倒众生的笑容,仿佛是对着他。

    鹅黄衣衫的女子心宿二无声无息的回到慕青身边,她正对着季寥轻轻一笑,等到心宿二到来便收住了,树枝似被一阵悠扬的风吹动,两位动人的女子亦随之无影无踪。

    季寥如有所应,“看”向那株大树,顾葳蕤顺目看过去,奇怪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季寥道:“可能有些累,咱们早点回去吧。”

    他仿佛听到了慕青小姐姐的笑声,但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

    季寥心里一笑,自己怎么会想起她。他深知慕青的喜怒无常,说杀人就杀人,今后再也瞧不见她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顾葳蕤道:“也是,咱们快点回去。”

    季寥道:“那蝉翼刀的刀意真的厉害,竟颇有佛家禅意的味道,如梦如诗,无痕有隐,我回去后看能不能从里面整理出一门刀法传给你。”

    顾葳蕤笑颜如花,说道:“好啊。”

    年轻的男女仿佛在此刻抛却了人间的忧愁,一路上欢笑无忌。

    过了半月,江左人都知道陆家百年来最出众的子弟陆云离开人世,陆云出殡的水陆法会足足做了七天七夜,耗费纹银简直海了去,那是江左十年最风光的大葬,但依旧让时人觉得可惜,陆云还不到三十,便已经冠盖江左,如此少年风流人物,谁知道他将来会建立何等功勋,却在如今离世,实是令人扼腕。

    不过明眼人都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陆家出殡,江左稍有声望的家族都到场了,唯独没有一个顾家的人。

    更有人发现一件蹊跷事,顾家三老爷顾荣的嫡女竟然被悄悄的将名字从族谱抹去,顾荣亦回到了乡下祖宅,闭门谢客,归隐田园。

    …………

    大船正稳稳当当的逆水而行,星空月夜下,季寥正在甲板上教顾葳蕤练刀。那天亭子间事了之后,陆云便即气绝。

    固然陆云有先寻衅季寥之处,可是人已经死了,陆家还是对顾葳蕤和季寥有所迁怒。四季山庄在江左的不少产业都受到影响,不过季寥他们是奈何不了的。

    因此陆家施加压力到顾家上,最终让顾荣和顾葳蕤受到牵连。代价便是顾荣不过问族中事务,顾葳蕤也得被逐出家门。

    实际上顾荣倒是不在乎族里的权力,只是对顾葳蕤被逐出家门这件事不肯妥协。不过顾葳蕤倒是很乐意这样做,她劝了顾荣好久,终于让顾荣答应此事。这样一来,顾葳蕤亦可以跟季寥回四季山庄,后面更可以一起云游天下,替她师父完善医经。

    得到季寥保证会风风光光将顾葳蕤娶回四季山庄的承诺后,顾荣便也放下心事。以顾家的势力,当日亭子间发生的事,还是被他们查到,故而顾葳蕤虽是被逐出家门,但顾家的人待顾葳蕤还是相当客气,因此顾葳蕤被逐出族里后,名下却多了一些价值不菲的产业。

    虽然没有明说,实际上这些产业便是顾家给顾葳蕤的嫁妆。

    因此四季山庄在江左的产业虽说受到影响,可加上顾葳蕤名下的产业,实际上反而还赚了。

    事情也是到此为止,季寥和顾葳蕤亦很快离开,否则长留江左,陆家肯定看不顺眼两人,哪怕陆云之死,季寥都算不上最大元凶。

    现在季寥教顾葳蕤的刀法正是从陆云的蝉翼刀脱胎而来,不过蝉翼刀的心法季寥推测不出来,因此他教的这门刀法,威力倒是没有蝉翼刀威力那般奇绝,但是放眼江湖,亦是一套了不起的武功。

    “这招我给它取名‘人似秋鸿来有信’,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季寥抓着顾葳蕤的小手替她纠正姿势。

    顾葳蕤手上的刀也很轻很薄,只是没有蝉翼刀那般透明,故而在星夜下,能看到些许寒芒,锋锐难掩。

    顾葳蕤道:“我当然知道,意思是人好像大雁来去有痕迹。”

    季寥道:“不错,这一招的精妙不在于变化,而在于你体内的真气运行一定要循规蹈矩,不可有丝毫偏差,如同天上大雁春来秋去,十分规律。”

    顾葳蕤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啦,季师父。”

    季寥扶额道:“别乱叫。”

    顾葳蕤故意凑到他耳边道:“明明昨晚我叫你师父时你很兴奋。”

    季寥轻咳一声道:“好好来练刀。”

    顾葳蕤抿嘴偷笑,又似模似样的练起刀法来。

    季寥听着她练刀,一会摇头,一会点头。顾葳蕤天资确实很高,就是不喜欢循规蹈矩。好在他创出这门刀法便考虑到顾葳蕤的性情,一开始的招式需要一成不变,才能打下这门刀法的基础,到了后面,才是这门刀法最精妙处,非得有灵性,否则参悟不了。

    不过一开始他不打算将后面的精妙刀招传授,现在只是让顾葳蕤翻来覆去练习前面的基础刀招。非如此才能磨一磨她的性子,而且也有让她活动身子,舒展气血的意思。这样一来,她体内寒毒发作的症状亦会减轻一些。

    因为他前些日子见顾葳蕤老是没食欲,便悄悄去尝了尝顾葳蕤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的镇压寒毒的药,结果那味道简直苦不堪言,难怪小女郎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季寥当时就心里一酸,知她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忧,才不肯透露此事。

第54章 江中的棺材

    顾葳蕤耐着性子,又足足将这“人似秋鸿来有信”使了六遍。随后她就娇喘吁吁,对季寥道:“我不练了。”

    季寥知她寒毒在身,体力远比从前要差,故而也不勉强她,道:“那就休息吧。”

    说话间,又移形换影,将挂在船舱口的一件大氅取来给小女郎披上。

    他这般细心,顾葳蕤眉眼都是笑意,收刀入鞘,对着季寥脸颊亲了一口。

    季寥轻轻一笑道:“我还没洗脸,你就不怕亲一嘴灰尘。”

    他本是调戏顾葳蕤一句,哪知道话音刚落,自己的嘴唇又被女郎的粉唇堵住,她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刚让季寥舒服起来,又马上唇分,抿嘴笑道:“要是有灰尘,都还给你了。”

    季寥含笑道:“我现在倒是希望我满脸都是灰尘。”

    顾葳蕤翻白眼道:“不要脸。”

    这时江风一急,将平静江面上的星月绞碎,波光粼粼中,突然有一只棺材发现,只见其首部正点着一盏油灯,正对着季寥他们的船只顺流而下。

    顾葳蕤目力极好,一下子便看见那诡异的棺材。

    她心理素质极好,连忙向季寥附耳将所见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不用她说,季寥亦感受到一股阴气正在靠近。因为经历过顾葳蕤和张园的事,他对阴气记忆犹新,当棺材浮现时,他便感觉到。

    随着棺材靠近,他听到奇奇怪怪的敲击声,仿佛棺材里有人正在拍打棺材板,想要从里面出来。

    顾葳蕤眼睁睁瞧着那口棺材越靠越近,担心道:“怎么办?”

    季寥想起自己最近的经历,无一不反应他对那些鬼物有极大的克制,他试着“看”向棺材的方向,集中注意力。

    如同上次在张园的经历一样,季寥再度能看见东西,他看清楚了那口棺材。通体都是黑色,没有任何雕纹,首部的油灯虽然亮着,放出的火焰却仿佛极冷。那灯火在江风里并不摇曳,形状稳定,好似一只人眼。“人眼”朝季寥看去,忽地一声尖厉的啸声从季寥耳边响起,季寥再次不能视物。

    顾葳蕤惊道:“棺材消失了。”

    季寥回过神来,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顾葳蕤道:“你不是往棺材瞧了一眼么,然后那个油灯就突然熄灭,随后棺材就消失了,而且我感觉它走远了。”

    季寥仔细感觉,果然没有发现那股阴气。他好奇道:“你怎么感觉它走远的。”

    顾葳蕤道:“刚才我觉得那棺材有眼睛,正盯着我,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

    季寥道:“看来经过上次的事后,你也对这些东西有了敏锐的感知。”

    顾葳蕤道:“岂不是说,我以后还能看到鬼?”

    季寥扶额道:“大概吧。”

    顾葳蕤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说道:“季寥你是不是能看见那些东西,而不是感觉?”

    季寥道:“能看见,不过那应该是鬼物的阴气刺激感官导致的。”

    顾葳蕤拍手道:“太好了,要是以后我死了,你也能看见我,如果你死了,我也能看见你,咱们还是可以不分开的。”

    季寥不由一愣,他突然想到自己只想陪顾葳蕤一生一世,没想过要是顾葳蕤死了,她变成鬼,自己也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么。

    他现在算是第三世了,如果不出意外,后面可能还有第四世、第五世以及很多世人生,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陪顾葳蕤一生一世并不算什么。

    可小女郎显然是永生永世都不愿和他分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和顾葳蕤呆在一起,还是很开心。但他死了,可未必会变成鬼,甚至可能到不知什么地方,再次成为人,如同这一世般。

    “季寥你干嘛不回我,我知道了,你是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对吧。”小女郎眼泪簌簌落下来。

    季寥定了定神,觉得没必要想太远的事,他现在的心意是真的,而自己也准备瞒顾葳蕤一辈子他是另一个季寥的事,所以他道:“葳蕤我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开心,真的。”

    顾葳蕤破涕为笑,抱住季寥道:“我也是。而且季寥自从我上次在府衙见你后,总觉得你变了,你变得很好很好,我从前老是做噩梦,在梦里,你真的好可怕,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我现在真的能感觉到你很用心的在照顾我,我给你惹了麻烦,你也不怪我,二十四节气被毁了,你也只是关心我的状况,我其实一点都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季寥笑了笑,将小女郎横抱起带回房间。

    一夜无眠,第二日中午船就开到了沧州府的码头。

    外面码头出现不少人,围着另外一边的一艘商船,还有捕快衙役将人群隔开。季寥他们从码头另一边靠岸,顾葳蕤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不少,正由仆役一箱一箱的搬出来,过了一会,就有人来给季寥通报事情。

    那人正是四季山庄在码头这一片的负责人,他一五一十地将今天码头发生的怪事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大清早,这艘商船就停靠到码头边上。因为商船没有本地的标识,便有码头苦力的小头目过去,想问问商船的人要不要卸货,结果一靠近,就看到甲板上整整齐齐摆着数十具湿漉漉的尸体。

    那小头目一看慌了神,就连忙让一个手下跑去报官。

    因为事情太过诡异恐怖,所以衙门反应很快,将商船围住,并请来最好的仵作。

    现在仵作得出的结果,那就是这些人全都是憋气憋死的,但是口鼻胸腹都没有大量进水,显然不是溺死,可尸体身上的水迹,又显得十分奇怪。

    这桩案子诡异离奇,现在都有人在传那商船是闹鬼了。

    不过衙门捕快还是得硬着头皮查下去,因为商船上有一个尸体身上竟然搜出东宫采办的腰牌,此事显然涉及到了当今太子,府衙想瞒下去,只怕都瞒不住。

    而且新来的沧州知府还是太子一系的官员,下了死命,要严查此事,据说商船上还有什么重要东西遗失了。

第55章 砚台

    季寥将整件事听完后没有多说什么,等到顾葳蕤的东西都搬完,季寥和顾葳蕤上了另一辆马车,他们准备直接回四季山庄。

    “你说商船的事会不会跟那口棺材有关。”顾葳蕤同样听到了关于商船的事,想起昨夜遇见的诡异,她觉得两者会有关联。

    季寥道:“应该是有关系的。”

    顾葳蕤道:“你说会不会牵连到我们,毕竟咱们可是看见了那东西,听说这种东西只要碰到了,就很难摆脱。”

    季寥微微一笑,道:“不会,我想昨晚那鬼东西是被我吓跑的。”

    顾葳蕤道:“你又在开玩笑,不过也难说,对了,这么久我都忘了问你,上次你怎么将我体内的冥愿力量化去的,你是不是对付那些东西特别有办法?”

    她越想越觉得好奇,摇晃季寥手臂,想知道答案。

    季寥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说他的体质特别,那些阴气他可以直接吸收,并无任何副作用。

    顾葳蕤道:“原来是这样,话说那些阴气亦是一种强大的能量,你吸收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季寥道:“老实说我也很奇怪,但实际上真的没有变化,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些阴气去了哪里。”

    顾葳蕤对于这类事了解也不多,但她觉得季寥的能力很神奇,说道:“要不你下次见到慕青时问问,她兴许知道什么。”

    季寥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她把我杀了。”

    顾葳蕤道:“我又不笨,上次在张园里,我便猜到她可能对你有些不同,不过你还是不能主动去找她,到现在我都觉得她十年前突然杀了张家所有人,实在太邪门了。”

    季寥道:“所以这种人咱们最好是不要再跟她接触,但是我其实挺想再见她那只黑猫。”

    “那只猫?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被张家小姐的冥愿附身时,曾远远瞥见过它,你猜我那时生出了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顾葳蕤露出奇异的神色。

    季寥好奇道:“我知道它有许多特别的能力,甚至能抓鬼,但你那时看到它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倒不好猜。”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它特别高贵,我当时心里还生出一丝自卑。”顾葳蕤道。

    季寥笑道:“这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不过它确实很特别,还有就是,它和慕青的关系我总觉得挺特别的。慕青仿佛不把它当宠物,它也不像是认慕青做主人。”

    两人绕了一圈,又提起慕青。

    顾葳蕤突然有些小小的不高兴,虽然一开始是她提起慕青的。其实她不怕慕青,但她觉得季寥跟慕青似乎有种自己不知道的关系,这是女人的直觉。

    季寥很聪明,接下来便没有提慕青。

    但今天很不凑巧,他们回到山庄,耳朵里又传来慕青的名字。

    季寥带着顾葳蕤去季山的书房,刚和父亲将顾葳蕤介绍一遍。顾葳蕤便瞧着桌上的一方砚台惊讶道:“叔叔的砚台是水云石做的,还是出自郑大师的手笔。”

    季山暗自高兴,儿媳妇果然家学渊源,一眼就看出砚台的来历。原来这天下的砚台以水云石制作的为最上品,而制砚手艺又以郑大师为最佳。

    郑大师二十年前就已经作古,如今出自他手笔的水云石砚台,放眼天下,也不超过三个,在识货的人眼里,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便是皇宫大内,都未必能找出这样一方砚台出来。

    季山笑道:“葳蕤说的一点都不错,说起来能得到这方砚台,还是拖了寥儿的福。”

    季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季山道:“寥儿你去西江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叫慕青的朋友,这方砚台就是她派人送来的,我很喜欢,而且你的朋友居然也知道我对郑大师制作的砚台很感兴趣,这件事我可连你都没告诉。”

    季寥便是不用看都知道季山真心喜欢这方砚台,而且对这礼物远比他上次送的盆景要满意。

    他暗自抽了口冷气,因为腰间的软肉直接被顾葳蕤掐住了。

    季山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继续道:“话说这慕青是谁,寥儿怎么认识的。我本来坚决要回一份礼物,可是那来人根本不要,我见他坚持,便准备留他吃顿饭,悄悄将礼物放到他身上。这人当真是好酒量,我同他饮了十几坛花雕,他硬是一点醉意都没有,期间我试过好几次悄悄在他身上放一件珍贵的玉坠,哪知道每次都被他避开,此人武功之高明,我看当今江湖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可瞧他言谈举止,竟是对那慕青尊敬得很,我说你这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待季寥回答,顾葳蕤道:“叔叔,那慕青是个比我大十几岁的姨娘,季寥去西江时跟她认识的。你说她那么大年纪还没儿女,季寥又讨人喜欢,兴许她是把季寥当自家孩子看了,所以才送你礼物。”

    季山道:“是吗,可是?”他突然看见顾葳蕤正掐住儿子的腰,不由心里一笑,登时明了,这是风流债,于是把要出口的话吞回去。原来之前慕青送的礼物上还有拜帖,上面是用伯父来敬称他的。

    帖子里她又称季寥为贤弟,显然是跟季寥平辈论交。

    但此时要是说出来,新来的儿媳妇还不得生气,到头来还是儿子遭罪受。

    季寥道:“关于慕青的事,父亲不必问了,但这方砚台,怕是得藏好,否则咱们山庄怕是要有些麻烦。”

    季山道:“这砚台又怎么了?”

    季寥将砚台拿起来,其右下角沾了一些印泥,他用右手的大拇指肚将印泥抹去,上面露出一个不及米粒大小的苍龙标识。

    古语有云:“东宫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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