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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道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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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中已是空荡荡的一片,就连锅碗瓢盆也不剩一个,这些山盗充分发挥了职业的优势,把自家抢了个一干二净,虎窟山的基业,瞬间被败了个干净。
强盗强盗,没有强人镇压,也就只剩下鸡鸣狗盗了。
“下手这么快,也不等等道爷!”
伴随着李道士的嘀咕,自一个月前被抓上山来,辛苦、惊恐、纠结、香?艳、拼命,总算是到了此事的全剧终。
北方的天气偏寒,才过了十一月份,已有淡淡的雪花飘了下来,把这大好河山、层山峻岭抹上一层棉花白,三人赶到了镯子口,那是阳江的下水口,赶的快些,还能搭上去南方的河船。
“大姐姐,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丑娘整个脸都蒙在纱布里,大眼珠子眨巴眨巴,泫然欲泣。
“不,今年看来又是个灾年,雪虐风寒,去年官府的拯灾就出了大篓子,死了上千户的人家,我得去看着,若真是查到了那些贪官污吏,青釭剑新得,总得出鞘血洗一番,下次再见面时,我请你饮酒,”说这话时,就不是对着丑娘,而是李道士了。
道士哼哼了几下,表情是十分的不爽,道:“讲真的啊,不是道爷我说你,这酒不能多喝,喝多了容易得烟酒嗓,说话就跟乌鸦似的。”
“而且女侠这个职业不好当啊,你想想看,天天风吹日晒的,皮肤会变的灰暗粗糙;再说了,打打杀杀的,这腰啊、腿啊的都会变粗,你看你这小细腰,没了多可惜,还有,这行走江湖的总要骑马的吧,容易得罗圈腿,屁股都会磨没了……”
“道爷我告诉你做什么好,当然是找一个好男朋友,对了,你们这儿叫做郎君,长的要俊俏,能知冷知热,能捶腿做饭,还要会赚钱买房,叠被暖床,简称二十四孝夫君,更关键的是,他会保养你,这方面就必须跟专业对口了,我个人推荐做道士这个职业的人才,他们可是养颜美肤界的祖师爷……”
冯女侠的表情似笑非笑,两条剑眉微扬,一直盯到对方由滔滔不绝到结结巴巴,那张脸皮忒厚的老脸挤出了葡萄色,才轻轻的道:“二位,后会有期。”
女侠骑了匹白马,轻悠悠的走在山谷之间,剑柄始终张在腰间,随时能拔出鞘似的,就像是她这个人,总不会流落于世俗之间。
“道士,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丑娘呆呆的问。
“胡说八道,道爷我就是不信,从古到今,我还没见过真真大公无私的人,读书人求的是名声,武将要的是富贵,她又为的是什么?哼!道爷迟早会发现的。”
李道士表面装的跟什么似的,其实心里面的确有些不良的念头,没办法,女侠又酷又漂亮,可就是不想谈对象,他都替对方的父母着急,讲讲你们闺女啊!
冯真真行到半路,忽然嘴角扬起,如冰莲花展开,二十四孝夫君,真是新鲜的说法。
阳江是黄河的上游支流,水势平缓,两岸相隔只二十余丈,是南北交流的小运道,这个朝代可没有隋炀帝之类的角色去开辟京杭大运河,从北到南只能依靠密集且细小的水网,这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临近冬季,船商越来越少,李道士问了附近的渔夫,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船只往来了,李道士和丑娘在渡口吹了半天的冷风,硬是没看到一条船。
“道士,我饿了,”丑娘可怜巴巴的道。
“那就去买吃的呗,”李道士脱口道,往口袋一摸,冷风吹走几片枯叶,貌似、大概、也许,两个人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第四十八章 增强
清晨十分,陈婆婆挎着个木篮子,里面放的是从菜地里新摘的果子,还有新蒸出的馍馍,走在乡间的泥道上,去犒劳他正在田中耕种的小儿和媳妇,正颤颤行走间,忽然一个穷酸道士窜了出来,脸色蜡黄,风尘仆仆,抱着个女娃,面色悲痛。
“这位大娘,你快给我这妹妹看看吧,她似乎是生了疾病,面色、面色——”语罢,捂住脸面,低声的啜泣。
陈婆婆心善,而且老人家自忖自己穷酸老太婆一个,衣服补了又穿,实在没什么好讹的,便关心道:“快把这小娃娃放下,老太婆正好会一两手乡间手段。”
穷酸道士看不清表情,只是依言照做,一把把面纱掀开,黄毛脸、岩石头,小嘴咧开,露出满嘴的灰牙,陈婆婆眼一翻,二话不说就晕了过去。
“快快快,把馍馍揣兜里,对,果子用袖子装起来,篮子,我靠,篮子你给人家放回去……”李道士一边手忙脚乱的指挥,一边暗暗祷告,‘师傅老头,徒弟我可没破坏咱青城十戒啊,只不过是在小泥道上捡到了‘无人认领’的篮子,指示着自家的俾女去捡了几个果子,就跟在树上摘的一样,这无论是连带责任、一般责任、附属责任都牵扯不到我,别让雷劈我啊!别劈我啊,我是无辜的!’
道士的座右铭是人品可以无,节操一定要有,哪怕只剩一丢丢,左右瞅了瞅,把那陈婆婆挪到了一个相对安全舒适的点儿,估摸着没多大事,然后咬着馒头就奔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不到道爷我也有向五斗米折腰的时候,”道士啃果子啃的汁水飞溅,对着滔滔江水,唏嘘长叹。
直到两天前,李道士还满心欢喜的以为到江南只手可待,可是空空荡荡的河面给了他一耳光,船呢?他娘的船在哪里!硬撑了两天,一大一小两个吃货终于挺不住,道士便想出了这个馊主意,不打劫不偷窃,又没妖魔生意,不靠这张脸,还能怎么混饭吃。
把肚子填了个八分饱后,李道士叮嘱丑娘少吃点,就又跑到了渡口,第n次问向了附近的渔夫,“老大哥,这船什么时候能到啊?”
“这我可不知道,今年的老天爷可不给面儿,往常一天下来,总会来上一两艘的,”渔夫也愁,这不管是哪一种的鱼类,大多都是喜暖厌热的,温度降的这么快,连点鱼苗都捞不着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消息,阳江的中下游已经开始结冰了,若是这几天还没船来,这个冬天你可就别指望了。”
“我靠!”李道士愁容满面,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是三四月份,温度最好的季节,饶是如此,餐风饮露也把他弄个够呛,如今大雪纷飞的,再玩室外生存可不是找死嘛,难不成真的要等到明年才能赶到江南,那也太漫长了吧。
当道士一肚子愁绪回来的时候,就见丑娘正拿着果子喂那头没毛老驴,见他回来,连忙将手一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就差吹口哨了,这小姑娘不知道给谁带坏,都学会撒谎了。
“喂就喂吧,道爷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事实上他还真是,只不过那得看对象是谁,面对这只不知深浅的驴子,李道士还是有些敬畏的,无它,这驴子十有八‘九是炼化横骨,也就是俗称的精怪。
按理说来,李道士对付的妖魔鬼怪没有八十,也有十来个了,一个驴子精为何就把他给镇住了呢,无它,驴子是家禽,而家禽灵性几乎、天赋奇差,往往是最难修练出来的,不信诸位可回忆一下,在各个话本、传奇、山野民俗之中,频率最高的可都是狐狸精、黄鼠狼精、蛇妖、鼠妖,再不济也是狼精、猫妖、兔子精;可曾听说过鸡精、鸭妖、鹅怪的。
而驴子更是号称百脉不通、缺魂少魄,家禽界的垃圾,废柴中的战斗机,但是一旦修炼出来了,绝对是开挂的模式,为何?你想想三清大老爷平常的坐骑是什么,再想想张果老、赤脚大仙、镇元子之类的道家大仙为啥总喜欢骑这玩意出行;就是因为它够笨够蠢,点化了它才显得自己道行高深,意思就是甭管你小子资质有多垃圾,只要跟着本大仙混,保证带你装逼带你飞。
当然这只是李道士自己的阴暗想法,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驴子是不可能自修成仙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得道高人指点,就不知道那位高人是哪位,所以在摸不清楚这没毛驴子什么底细前,最好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过好在这驴子还算好应付,不用喂不用养,天天给它捋捋毛就行了,这活儿自然是丑娘来干,从目前看来,对方倒是挺满意的。
“走了,先找个睡觉的地方,”李道士没好气的道。
挑的地方不能离河太远,不然船来了都不知道,而且最好要正常点,李道士刚刚打了个boss,不怎么想玩命了,好在运气不错,在五里外的一个下船口找到一个废弃的木屋子,虽说有点潮湿,到底有地儿遮身了。
占了地点,先把今日的修行给做了,自从斩了两魄之后,再修炼时张口能吸入淡淡的月晕光华,三五七九而并引,月华化作两道,一道入口,一道入鼻,前者游内,从风门、胆口、肝俞、肺穴直绕,后者则转奇经八脉、四肢百骸,经过的穴道经脉之繁多,连他自己都未必能搞的清楚。
道家的理念讲究的是白日飞升、元神出窍,虽不像是佛家讲究**即是臭皮囊那样的极端,但也是先修内,后炼外,先服气,后导引,总的来说,三魂七魄的重要性要远大于**。
但李道士修炼的《玄都上品》则不然,它的前身是青城剑仙的根本法,讲究的是性命双修,性对外,命对里,齐头并进,所以不仅是道士体内的阴阳气在变化,**也在进步,只不过并不体现在表面,柔韧性、持久力、肌肉神经反应、肌肉记忆力,都含括在内,不然以道士刚穿越过来时的废柴体格,怎么会在短短一夜间练成了大禹辟虎狼步,怎么在面对虎伥时,发挥的不出差错,这可不添加一点的运气成分。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正儿八经的剑仙也不就吕祖一人,就连成仙得道,也只有旁人的八分之一的几率,功法的难以成就,可想而知。
所以对于剑仙来说,资质可不是天生的,资质是他娘的练出来的。
过了良久,李道士才收功,吐了口浊气,只觉的精神奕奕,怪不得那些得道的老家伙总喜欢变成宅男,窝在洞天福地里不出世,这玩意就跟大保健一样,越练越上瘾啊,不过万一出了岔子,遭受到的痛苦折磨也会增加百上千倍,爽的时候有多爽,疼的时候就有多疼,尤其是剑仙的练法,出岔子的可能性比不出岔子还要高,只不过李道士暂时还没遇到罢了。
练功完毕,李道士又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一笔一划的绘起了符,这玩意就跟资质无关了,完全靠的是汗水堆积,不过作为从小学到初中,被罚抄了足有上百万字的男人,这点功夫算什么,小意思而已。
第四十九章 小鬼
大约到了巳时,月明星稀,李道士这才甩了甩自己酸疼的右腕,地上多了十来张成符,还有近三十张的废符,这比例可算是不错了,按照刚穿越那会儿,可是一比五的成功率,估摸着等水平再提高一个阶段,就可以琢磨中乘符了。
下乘符有三要,走笔、走指、走印,中乘符同样有三诀,走指、走精、走穴,前者考验的是水平,后者则讲究的是道行,两者差别最大的即是符窍。
窍者,符身之枢关也,天有窍则鼓舞万物,地有窍则洞海归源,人有窍则动定神灵,总天地之玄关,合阴阳之至道,天地人同归,谓之符,说白了,下乘符并不是没有符窍,只是更在意符的结构与内气的结合,也就是俗称的笔力;而中乘符则讲究开三十六天罡,并七十二地煞,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精精相附,魂魂相依,所需的符窍数量更是多到夸张,以李道士现在的修为,估计连一张中乘符都未绘完就要虚亏了。
道士努力奋斗到半夜,意识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门口忽然被敲了敲,发出‘梆梆’的硬声,惊的他连忙起身,鬼劈柴、妖勾灵、野精狍子来勾魂?临近十二点,又是哪个妖魔鬼怪!?
事实上是李道士多想了,打开门一看,是老驴子用它那两颗大板牙在蹭门,道士打了个哈欠,“驴子老兄,这都什么时辰,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搞什么?”驴头往右转了转,似是指着阳江边上一片杏花林,不过花残果摘,只剩下一片光溜溜的枝桠。
“老兄啥意思,让我过去?”
驴子果然能听懂人话,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微微的明亮在杏林中闪了闪,像是星星眨了眨眼。
李道士精神一振,“难不成是什么仙家洞天要开启,或者有什么异宝要出世,紫郢、青索、照妖宝镜?”
没毛驴子不明意义的眨了眨眼,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在李道士的眼里,这就是十分明显的态度了,睡意顿消,抄起家伙就往那边奔去,宝贝啊宝贝,等着道爷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杏花林中夹杂着淡淡的香气,似乎是从树干中渗透出来,而那淡淡的光辉则是一条又一条的萤火虫流,在空中轻轻的舞动,随风飘荡,往林中汇聚,道士心中一喜,好兆头啊。
结果在林子中央,就见得这么一副画面,一个倒地的绸缎装中年人,头戴四方帽;在他身边,蹲着一个半人高的鬼类,青靛脸、方框眼、黑皮尖爪,标准的阴间小鬼,淡淡的流萤正在它的附近环绕。
此刻它正对着对方的口鼻,一口一口的吸着阳气,淡淡的雾气落入它的裂口嘴中。
我靠,怎么搞了半天,还是同样的套路,作者你有没有点新意!
李道士虽然吐槽,但手段倒是不慢,双手一翻,指缝隙夹着四张火乌鸦符,凭空一甩,符身无风自燃,“赤鸦赤鸦,风火之车,雷中乌鬼,云外夜叉,飞符走骑,赤骥飞炎,邪鬼无潜,妖魂无踪,元亨利贞,追摄!”
四团白火同时亮起,从四个方向往把对方包围,这只蓝脸小鬼吸的正欢,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被四团明火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背上,惨叫一声,化作十来条黑气四散而开,但出乎道士预料的是,散溢的黑气竟在十丈之外复又汇聚,一溜烟的飞了出去。
“怪哉,”李道士有些琢磨不定,在他的感知中,这小鬼的道行也就跟之前碰上的黄大仙、山魈差不多,按他现在的输出,基本上就是一招秒,结果自己四张火鸦符齐放,还被它给逃掉了,这不科学。
不过片刻,地上躺着的那个中年人‘唔咛’一声醒了过来,干咳了几声,“这是,道长,是你救了小人的性命?”
“嗯嗯,”李道士敷衍道,没毛驴子向来高深莫测,大半晚的叫自己抓鬼必有深意,自个儿还没琢磨的透,哪有时间去应付这家伙。
“道长——”
“好了,道士我向来做好事不留名,你就不用再问东问西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见,后会无期。”李道士不耐烦的道,他可不想好人做到底,再把人背回去。
结果回去找没毛驴子问了问,这驴子眨着两下铜球大的眼珠,一脸呆滞,自顾自的低头吃草,搞的道士火冒三丈,大半夜的让自己出工,又没半点好处,要不是顾忌着对方的背景,明天就请丑娘吃驴肉火烧!
同一时间,远在四川都江堰,两岸连山,略无阙处,明月皎洁,银河在天,一个矮子坐在小舟上,大红对襟袍服、高筒白袜、五岳冠,看这打扮,竟也是个道士,只见他一边划船,一边念着诗歌,声调清越:“修道之士,视锦绣如弊帛,视爵位如过客,视金玉如瓦砾。无思无虑,无事无为。行人所不能行,学人所不能学,勤人所不能勤,得人所不能得。何者?世人行嗜欲,我行介独;世人学俗务,我学恬漠;世人勤声利,我勤内行;世人得老死,我得长生!”
一路唱来,不禁引的坊船水客连连回头,本以为是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却没料长的是出人意料的——猥琐,鼠尾胡、三角眼、黄鼠脑袋,再加上生来一具五短身材,就这长相吧,看着能让人减肥。
不过这道士倒是一点也不自愧,放首自盼,喋喋一笑,腰间‘叮叮当当’的一阵响,是三只半月形的玉佩,玉佩上分别刻了一个茅字,当今道家诸派,以茅山、上清、云霄三派为尊,这猥琐道士竟是茅山的传人。
“既然祖师相召,那就不得不与你斗上一斗了,虞山鬼母,”茅山道士眯了眯眼,轻轻一敲小舟,舟身立即化作半丈长的巨符,随即破空而去,惊煞了一片路人。
大半天见鬼是什么感受,李道士第一个感觉是新奇,第二个感觉是逗比,没办法,眼前的这只小鬼就是给他这么一种感觉,青脸黑爪,长的像是魔戒里的咕噜,看着是挺恐怖的,但是那虚张声势的神态,后背上那四道火烫似的伤疤,没错,它就是昨天夜里被打跑的那个家伙,今个儿来找场子了。
按照常理来说,鬼怪是不能出现在白天,就算是千年老鬼、万年精魅,也顶多只是在寄居一方地域掩日遮月,颠倒五行,便是真要出行,也必定施展妖法,搬弄乌云、飞沙走石,不露形体,哪像这小鬼一样,呲牙咧嘴的,巴不得把自己吓死。
‘不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李道士满脸新奇,看着在丑娘的碧磷妖火下哀嚎惨叫的青脸小鬼,只觉的天大地大,真是无奇不有;不过片刻,小鬼就彻底的飞灰烟灭了,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布落在地上,被丑娘捡了起来。
李道士接过,用手捏了捏,一股子清凉柔软,这种感觉,心中一缩,人皮!不,确切的说,是人皮练成的魔器,越看越诡异,只觉的一道道漩涡从这皮布中释放,强大的鬼气透皮而出,相隔千百里,道士的魂魄似乎都感觉被召了进去。
第五十章 虞山
那是一座大山,通体墨色,足有三千丈,山口如钩,天上乌云滚滚,灰色的雾气弥漫其间,时不时的传出阴魂厉魄的尖笑声;尤其是山顶挂着的那颗大树,八人合抱之粗,铁枝铜干,枝桠直接盖住整个山头,而在根根树枝的尾梢,则吊着一颗颗人头,随风一吹,眼皮时开时合。
李道士的意念被其所吸,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身子就落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数不清的婢女小童正在忙碌,端茶送盏、抹地烧水,似乎完全看不见他,而在大殿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道士不自禁的往前走,穿过雕梁画栋、水榭楼台,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一间大房间前,推开门,只见在白色帐子之中,有一张占了大半个房间的鸳鸯床,小风吹起白帐,掀开一角,里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分娩?
她惨叫着,声音却说不出的动人,任凭产婆在她的白花花的腿间拨弄,玉脖微微一仰,露出了张绝色面容,颦着眉,小口微张,被角在她的手中不停变换着形状,就连李道士都忍不住替她揪心。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产婆擦了擦满是血水的手,剪断了脐带,女人也发出最后一声惨呼,软倒在床上,母子平安,空气中弥漫着燥热和腥气。
“娘娘,您的娃娃,”产婆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把婴儿递了过去,女子浅笑着,温柔的拨弄。
李道士脚步不听使唤,走到床边,低头一看,骇的头皮都要炸了,只见这婴儿浑身张满了黑毛,眼圈发乌,眼珠泛红,尖牙利齿,模样与之前见过的小鬼有八分相似。
等等,小鬼?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道士刚回过神,就听得这女子温柔的笑道:“我这娃娃好看吗?”
“好看,好看。”
“既然好看,你为什么要杀了它!”女子笑容不变,只是刚刚分挽的肚皮复又裂开,缓缓的蠕动、涨大、变色,最后竟翻出了两瓣嘴唇,足有西瓜大的一张嘴成了形。
“它死了,你就做本宫的孩儿吧。”
女子伸出两只光溜溜的玉臂,作势欲抱。
那产婆同样抬头,凹齿、长脸面、长毛尖颚,两只乌黑的眼珠,狼婆的面孔,露出诡异的笑容:“快点,快点进去,让老婆子再接生一次!”
危机关头,李道士体内的阴阳气一转,心神顿时一清,手忙脚乱的往外跑去,原本的雕廊画栋、亭台水榭通通蒙上了一层灰色,慌不择路之下,他又来到之前的大殿,那上千的童仆同时抬起了头,竟都是小鬼的面容。
“又是一个弟弟!”
“这弟弟怎么长的跟我们不一样?”
“母亲肯定喜欢新生的娃娃,不过等到了明天,他就会跟我们一样了,喋喋——”
“气息,弟弟身上有着凡人的气息。”
李道士脚步踉跄,被这些鬼物扑倒在地,腰、腿、后背都挂拉着一个个小怪物,头晕眼花、浑身恶臭,正欲叫唤之际,无数道发丝从殿顶射入,连穿数十丈,拴住了他的腰部,把他向后拖去,他挣扎着、呼救着,浑身的法力、符术通通无了用处,只看到黑暗中那双碧绿如水的鬼目,散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像是之前出现在人皮上的画面。
“来吧,来吧,做我的儿子吧……”
李道士面色一阵扭曲,正要昏迷之际,脖颈忽然一痛,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
“啊——”
“道士、道士,”急切的叫唤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当他睁开眼时,只觉的这张花猫脸分外的让人安心,一把把对方抱进了怀里,有气无力,“你娘的,吓死道爷我了。”
等起身后,才发现那张人皮布方方正正的摆在地上,摸了摸后颈,两排大牙印。
听丑娘说,当时自己双目无神、面色蜡黄,浑身跟打摆子似的,正急切无助之际,没毛驴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张口就咬,一下子把道士的魂儿唤醒了。
李道士当即就怒了,这老驴子摆明是耍了他一道,这小鬼的背后有个老鬼,而且是道行千年的女鬼,树妖姥姥的等级,隔着千百里就把他的魂给吸了过去,差点吞了自己,你娘的,怎么给道爷招了这么一个惹不起的主儿!
“你个死驴子,好的不学学坑人,丑娘,别拦着道爷我,今个儿天寒,爷请你吃驴肉火锅!”
丑娘拽着道士的衣角,其实没使多大劲,就奇怪的看对方张牙舞爪,怒气冲天,说到底还是春天里的萝卜——心虚,那千年女鬼自己不是对手,而这头驴子能破了对方的幻境,实力更不会差到哪去,所以按照国际惯例,吵得越凶的,越是不容易打起来,要要面子也就行了。
没毛驴子搭拉着眼皮,左前蹄伸出,在泥地里画出了张似符非符的图案,李道士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看去,谁知老驴子一蹄子踹了出去,正好砸中了他的脑门,晕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
“自己他娘的还没动手,这家伙就耍阴招了。”
‘神光神光,赫赫四方。救吾真性,在天即还天,在地即还地。在吾身中,穴气反冲,化为真人……’
随着轻扬的道咒响起,李道士在昏迷之中,脑袋里多了一篇功法,名曰——《分穴聚气决》,此法乃八仙之一的蓝采和所创,相传这采和大仙本是个行医的郎中,后来机缘巧合被铁拐李和何仙姑接引,踏入了仙途,成道的年月在八个人中算是最短的了,不过此人天赋异禀,把仙法与家传医术结合,练成了一身玄妙的法术,这《分穴聚气诀》便是其中之一,其效用便是刺激靠近上丹田中,也就是泥丸附近的九处大穴,强化对于天地元气的吸收,所以蓝采和虽然入道最晚,但凭借着这些开挂的本领,道行竟不比辈分最老的汉钟离、铁拐李要差上多少。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李道士醒来之后就明白了,这没毛驴子是给自己好处呢,道爷是那种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吗?答案当然是是的,这法诀等于给自己提供了一册永久版的经验书啊,所以道士决定不跟它计较了,下次有这事还记得找他。
转头看去,是一间小隔层,壁上有一窗,打开一看,冰凉凉的江水正在边上荡漾,岸上的景色越来越模糊,你娘的,这又是什么鬼,又被召魂了?咱不是在岸边被踹晕的吗,怎么一醒来就躺在船上了,还是又穿越了?
正纳闷之际,大门被轻轻推开,除了丑娘外,还多了一位头戴四方帽的中年人,见道士醒来,惊喜道“道长你醒了!”
“你是谁?”李道士挠了挠头,这家伙有点眼熟啊。
“道长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记得昨天夜里,您在恶鬼口中救下的小人。
李道士恍然,原来是这位。
又听对方道:“小人得救后,多番打探恩人的来历,没想到在岸边碰上了您和您的侍女,听闻二位是想要搭船去江南,便自作主张,把二位接了上来。”
这中年人也姓李,是李家绸缎庄的大掌柜,他的主家是江南六府中赫赫有名的大商家,当初虎窟山强盗还劫过他们一批货物;由于最近道路不靖,便派他过来上下打点疏通,昨晚刚谈了笔生意,回时天色已黑,想要抄林中近道,就倒霉催的碰上了那只小鬼。
第五十一章 书生
在古代,商人的地位还真是不高,士农工商里排老末,三教九流中也只比流娼、更夫、吹鼓手要强上一些;便是历史中混的最好的那几位,也是一个比一个惨,范蠡跑路,吕不韦抄家,沈万三流放,各种悲剧。
有道是无奸不商,不过这李掌柜倒是个热诚的性子,尤其是在见识到道士真有降妖除魔的手段,简直惊若天人,把他伺候的无微不至,偶尔旁敲侧击,想要求些延年长寿的丹药,似乎在众人的印象之中,这也是道士的职业擅长之一。
李道士虽然不懂丹汞之术,不过他会吹啊,把现代的养生手段用道家的名词包装,一股脑的抛了出去,颇有些老人频道的‘医学专家’风采,把对方唬的一愣一愣,听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
二人搭的船是古代的楼船,长十五丈,宽六丈,外观似楼,船高首宽,载了两百多号人,都是不愿在北方过冬的旅客;楼船这玩意在汉唐三国可是水中利器,用来打仗用的,当初老曹被铁锁连江、火烧赤壁,打造的就是这船的威力加强版,这李家绸缎庄在官场上倒还真有些能量,连这种船都能被船舶司批准。
李道士可不管这些,每天都是vip贵宾级的招待水准,让他的小日子过的飞起,都有点乐不思蜀了;而那《分穴聚气决》对于修行来说,的确是大有效用,至少在修炼了此法之后,他的日月二练,效率至少加强了一半,让他恨不得每天都宅在屋子里修炼。
不过道士似乎忘了师傅老头曾经说过,道家修行,快不一定好,慢不一定不好,修行之道,贵乎专、贵乎精、贵乎诚,盲目提升修为,道行不够,最易走火入魔,不过他却未有想到,或者说,下意识的给忘了。
由于今年天气转冷过早,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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