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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残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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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芸也是有些眼眶微红的看着熊淍,没有开口说别的,只是默默地注视熊淍。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用乐仲的刀!”熊淍此刻怒发冲冠,单臂紧攥着追魂刀,有些颤抖,指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的指节青白。
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有朝一日龙得水,必令长江水倒流。
有朝一日虎归山,必要血染半边天。他日若随凌云志,兵不血刃灭神仙。
第一百三十七回 圆月弯刀
钢刀映出的冷霞在此刻耀人眼线,或许是风劲疾快,尖锐的铁器颤音不住扩散,熊淍单倚着刀,仅仅站在那,便已如此。
这追魂刀,本不过是一柄普通的刀。乐仲封名追魂刀,不过是指他的刀法急如闪电,快似追魂。
但此刻,这柄刀在熊淍手中,却显得并不普通,因为其上,刻铭着乐仲的意志。
“亮出你的鹰刀吧。”熊淍双眸紧缩卜鹰,半晌后,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卜鹰此刻眼神中也有些惊异,显然他没想到为何熊淍这么一个年轻的后生晚辈,竟会有如此扎实的根基、如此浩瀚的内力。
“好,你有资格让我出刀。”卜鹰看着熊淍,刀唇微掀,轻轻开口。
紧接着,卜鹰的鹰刀便再度亮了出来,但这一次,卜鹰亮出刀却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反而只是冷冷地矗立在那。
刀有直有弯,这一柄鹰刀,其实便是弯刀,弯的就好似月牙的银弧。
刀是杀人的利器。
卜鹰的弯刀更甚,他出刀从未失手,当眼前闪现出那一抹璀璨的冷霞时,灾祸就会降临。
但卜鹰的刀,不能够与李寻欢的刀相比。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寻欢,刀法可谓是独步江湖,只不过他的刀,是飞刀罢了。
小李神刀,例不虚发。
但卜鹰的刀,却是因人而发,对于没有把握的人,卜鹰便不会出刀。
或许和人有关,卜鹰永远能在愤怒下保持机警与冷静。
他是大漠边陲中的一只鹰,沙漠中神秘的“猫盗”首领。
和班察巴那一样是藏族人心中的守护神。冷漠,无情,孤独。
卜鹰的刀并不快,却像你看见月光一样,当你看见时,已经落在你身上。
天上只有一轮明月,地上也只有这一柄弯刀。
圆月弯刀,卜鹰的刀。
而在这柄刀之上,有一行很细很小的字;“小楼一夜听春雨。”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其实,小楼一夜听春雨,本是臆想中的仙境,却刻铭在一柄弯刀上,本就是件奇怪的事。
或许,使用这柄弯刀对主人而言,也是种挣扎!
谁也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江湖上会不会再传出一把似银月的弯刀,上刻;“天下谁人不识君……”
听雨、君临。
卜鹰出刀后从来不会犹豫,但今天却是有些迟钝。
“我以为你亮出刀便会攻过来。”熊淍单臂紧攥着追魂刀,看着面前的卜鹰,看着那把圆月弯刀。
李青此刻也紧张了起来,卜鹰若想杀人,恐怕他可拦不下。
指尖转弄的柳叶飞刀俞挑俞快,蓄势待发。
熊淍,决不能死!
本是飘逸的浪子,此刻已然额头见汗。
夏芸虽然焦急万分,但此刻却也全然帮不上什么,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
莲足微移,夏芸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关键时刻,帮熊淍挨上这一刀。
“你认识我的刀么?”卜鹰忽然如是说道,同时还将刀锋微微上挑,霞光万丈。
熊淍紧盯着,半晌后点了点头,低哑开口道;“圆月弯刀。”
“你不怕我?”卜鹰蹙了蹙眉头,冷声疑惑道。
熊淍释然一笑,扬了扬追魂刀,扫过连同卜鹰在内的所有士兵,有些狰狞的笑道;“尔等齐上,我熊淍何惧?”
“锵!”
卜鹰的身形骤热抽动,似风般,巨力猛地爆发而出,弯刀拖地,擦出阵阵火花耀目。
“接下我这一刀试试看!”卜鹰爆吼一声,身形高高跃起,自空中螺旋半周,弯刀自下而上,平举当雄,猛地坠下,朝着熊淍凌厉螺旋砍去。
熊淍一惊,卜鹰的动作,太快了,当熊淍看到卜鹰的圆月弯刀时,就好似看到月光,还未感受,刀已落下。
“锵啷!”
火花璀璨,熊淍追魂刀前倾,刀锋招架,身形前冲。
“飕!”
追魂刀上压力骤然一轻,紧接着卜鹰的圆月弯刀竟然已经从熊淍身前划了下来,刀势疾快,刀风凌厉。
“怎么可能!”熊淍失声惊呼一声,睁大了双瞳。
卜鹰的身形竟然在空中借力再度腾飞?
踏空而行?
熊淍惊骇,他不相信天外飞仙还存在!
“这一式,鹰击长空!”卜鹰的声音再度传来,已经那般冷酷,不过这次的冷,是刀风的冷。
熊淍心下漏跳一拍,不错,卜鹰是大漠的浪子,身法高明,高自己几倍也不为过!
既然躲不掉,那便战!
“刺阳一剑!”熊淍牙关紧锁,四个重音自腔内迸发而出,以小腿为源、以要为轴,追魂刀轻鸣,骤然发力。
飒飒风中,熊淍眼前看到的,好似是那抹林影,白衣人倚剑疾舞,风声呼啸中,剑气横秋。
“师傅……”熊淍的瞳子里骤然泛起晶莹,手上的劲道更是加了一分!
“师傅!!!”熊淍猛地仰头爆吼一声,丹田中极涨,几乎将把他的身体撑爆一般,就在此刻,这一声痛啸声中,内劲随气而走,凝在刀端,骤然爆发。
卜鹰一惊,不因别的,只因熊淍此刻的这一式刀法,凌厉的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砰!”
果决,机警。
这一次,熊淍看到了卜鹰的身形,卜鹰的脚掌就那么猛地踏在半空,身形随之扶摇而起,直蹿出去。
脚踏寰宇?
“这是大漠的轻功扶摇吧?没想到卜鹰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李青在一旁矗立,看到这一幕,突然开口感叹道。
追魂刀霞光万丈绽放,几乎是顷刻,追魂刀如似链剑般抛射而出,卜鹰避开了,但其与人可做不到!
带着刀芒,追魂刀猛地似极光般掠出!
“噗噗噗……”
接连闷声突兀,远方的战阵之中,大片血花飘洒,再回首,横尸十数。
一刀、灭世。
但熊淍知道,自己此次终究是输了。
先前那一刀,早已叫他脱力。
熊淍脚步踉跄,口中不断地大口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锵!”
铿锵声当空。
卜鹰的圆月弯刀骤然归鞘,卜鹰一袭黑羽皮甲飒爽,就那么掠上墙头,矗立在那,教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熊淍不解的开口,喘着大气,低声喝问道。
卜鹰闻言,却是莞尔一笑道;“我从来不对无把握的人出手。”
熊淍愣在当场,他甚至不明白卜鹰为什么这么说。
“我已经无力再战。”熊淍紧盯卜鹰,此刻的他,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卜鹰微微一笑,有些意欲深长的开口道;“我从不对一个真正的强者出刀两次,我期待你的成长。”
熊淍一怔,从卜鹰冷酷的话语中,他甚至听到了一丝萧索。
孤独求败?
这一刻,卜鹰圆月弯刀的刀鞘上,熊淍竟也发现一行小字。
那是他自己刻上去的么?
小楼一夜听春雨、天下谁人不识君……
第一百三十八回 死里逃生
阵阵恶臭散发,熊淍站在这里,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卜鹰。
“熊哥,快走吧。”夏芸焦急的说道,不因别的,只因她看到京城之中,士兵越聚越多,劫法场,并没有那么好逃。
李青看到熊淍没有受伤,自然不会说什么,只不过他此刻看熊淍的眼神,除了戏虐外,还夹杂着一丝狠辣。
此时此刻,他将熊淍,看作自己对等的武者。
甚至,凌驾与自己!
绝世高手,并非后起之辈。
“走了,便不要再回京城,此次有那三个死尸为你担下逃狱之罪,你的运气很好,我的运气也很好。”卜鹰看了一眼先前扔出,现在就躺倒在熊淍身旁的乐仲,伸手指了指,轻笑道。
熊淍看了一眼身旁的乐仲,他致死也没想过,此次竟会是乐仲救了自己。
深吸了口凉气,熊淍看着面前的卜鹰,骤然拱手道;“鹰兄保重,熊淍告辞。”
话音一落,熊淍便猛地一个跟斗翻飞卷了出去,自城墙上一跃而下,宛如清风,身法自然。
夏芸也是一惊,脱力的熊淍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掠下?
“砰!”
李青猛地掠了出来,一把抓住夏芸,一同掠下城墙。
没有人看到,就在李青最后掠出的同时,那一旁前一秒还轻笑自然的卜鹰骤然面色煞白,“噗”的一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
“大人?!”
其余的士兵看到卜鹰这般模样,皆是惊慌,骇然惊呼道。
没有人想过,强如卜鹰也会受伤。
而且这伤口,并不算轻。
当一名凑近卜鹰的身体时,才惊骇的发现,卜鹰身穿的黑色皮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胸口到小腹,尽数裂开,猩红的血接连迸射,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裘天恨是什么人物?那是凌驾于整个武林的前辈,他的一身功力再加上逍遥子的内劲,尽数传给熊淍。
先前那一刀,确实火候未到,但足以将那股精粹到极致的内劲骤然爆发出来,即便招式简陋,但强横的内功,足以将一名高手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尽数震断!
卜鹰若是先前没有跃起避开,恐怕早已呜呼,哪里还能硬撑到现在。
他真的是鹰,大地飞鹰。
平喙,断爪。
始终只能在自己一个人时看到,这便是苍鹰,这是一场属于大地飞鹰的涅槃。
卜鹰不会死,只会重生……
林影交错,这密林极为辽阔,通幽小径,熊淍、夏芸、李青。
熊淍此刻的感受,就犹如有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在胸口,教他根本喘不上来气。
“先前那一招,太恐怖了,我感觉我的丹田都枯竭了一样。”熊淍猛地摔倒在一旁,痛苦的咬牙开口嘶吼道。
夏芸见状自然是冲了过去,开口催问道;“熊哥,熊哥你怎么了?”
熊淍只是不住的痛嘶,没有回答。
但却没有人发现,熊淍的手紧攥着,或许,他是在提防那一旁的李青?
回首望去,李青却是没有趁人之危,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的笑着。
而在此地大概有一箭之地的一棵参天树上,一位黑衣人正遥遥地眺望,半晌后轻笑一声道;“故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大人,你是想?”这时,一个健硕的汉子走了出来,手持一柄闪耀着红色流光的钢刀。
火麟刀,赤龙儿!
“不,这次的事情,是我答应过凤儿的,伤她心,我是万万不能。”黑衣人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转身跃下树梢,朝着京城走去。
一边走,黑衣人一面摘面罩。
待到黑衣尽褪,露出的,竟是极显尊贵的紫金罗袍。
懿文太子,朱标!
“卜鹰也败了,看来凤儿的眼光不差。”朱标望了眼城楼,轻轻呢喃道。
儿须成名,酒须醉。
酒后倾诉,是心言。
尚还记得在楚裔客栈,待逍遥子与熊淍等人前往翠华时,李青与赤龙儿便对一个武功出神入化的黑衣人称呼大人,没想到……竟是明太子朱标。
懿文太子,朱标会武功?
没人知道。
天色渐晚、黯然的天。
皎洁的月光洒下,却兀的让熊淍有些感觉心中发寒。
或许……是圆月弯刀?
“李兄贵为探花郎的传人,竟然会插手我的事,倒真是意料之外呢。”熊淍静静地走着,突然好似不经意的开口笑道。
夏芸一愣,刚欲开口,熊淍却猛地狠狠攥着她的手。
李青能有如今的威名,自然不会是个只会依靠师傅的蠢货,这般言外之意,当然是心中了然。
“熊少侠不必多疑,也不必再探口风,我李某虽然并非大能,但不该说的事,守口如瓶。”李青轻轻一笑,没有再开口。
熊淍闻言倒是微微一笑,看着李青那一双瞳子,到嘴边的话却又不知怎么,莫名的咽了下去。
李青瞥了一眼,终究是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李青也不愿淌这浑水,我也是受人之托,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
熊淍眉头轻蹙,赶忙催问道;“受人之托,受谁所托?”
但熊淍这次问话,李青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也不回答,只是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熊淍知道,李青说过,不该说的话,守口如瓶。
再问也是徒劳,索性熊淍拉着夏芸便一路顺着密林小径行走,也不再去想什么。
除了他,没人能体会到,当鸟儿飞出笼子的快感,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时,心情是那么舒畅。
大约行了一刻钟,前面隐隐已能看到大路。
“你打算去哪里?”李青脚步一滞,突然开口发问。
熊淍闻言一怔,没有回答。
江湖之中,人心难测。
谁也说不准这李青,究竟是哪方势力。
倒是夏芸此刻冰雪聪明,娇笑一声将话接下道;“我和熊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自然是云游四海,将大山大河的绮丽尽收眼底。”
熊淍正愁不知怎么回答,听到夏芸如此说,便也笑了笑,冲着李青点了点头。
李青自然也是老江湖,听夏芸这话,便已知道她二人对自己还存有戒心,也不再多问。
却只见李青兀地朝着右手边一挥手。
熊淍看到,还当是激怒了这李青,当下一惊,就欲拉着夏芸闪避,哪知李青的手中的确没有飞刀,而且挥手也很是自然,不似是发射飞刀。
其实若是李青真的要掷出飞刀,又岂会让他二人看到?
不到半晌,只听得远方树林一声长嘶悄然。
“嘶!”
骏马长嘶,而且这声音极为嘹亮,若是驯马的好手,一听便知是匹上好的烈马。
果然,时不多侯,一阵马蹄声便已传来,还未待熊淍夏芸二人反应,良驹已然蹿出。
只见这马气势极雄,四蹄生风,通体赤红,马鬃也似一朵烧云般垂下,且骨骼奇大,比之一般的三河马要庞大的多,这样的马,即便同乘三人也都不成问题。
但无论这马是如何的凶烈,待他奔驰到李青身旁,却骤然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发。
这等神驹,果然极好!
熊淍双瞳神光大放,心中赞许道。
“江湖之大,四海为家。两位,李某就送到这了,未能远送,还望海涵。”李青转身看着熊淍与夏芸,抱拳恭声道。
熊淍闻言也是哈哈一笑,赶忙上前道;“哪里的话,李兄能来相送,熊淍心中已是感激不尽,怎会怪罪?”
李青哈哈一笑,顿了顿道;“熊少侠,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熊淍也是接言道;“有缘再见,李兄好走。”
李青点了点头,猛地脚尖一震,身形骤然拔飞而出,直窜出好几丈开外。
“李兄,你的马。”熊淍赶忙开口叫喊道。
“正所谓宝刀赠英雄。那匹神驹名唤龙血,性子刚烈,乃是我家大人相送,熊兄收下便是。”
李青的声音遥遥传来,但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湖之大,四海为家。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第一百三十九回 大散关下
晨雾初凝,雏阳斜升。
一点赤影平地飞驰,速度之快,如似在疾风中飘逸的烈火,自林中驰出。
而马背之上则端坐两人,正是熊淍与夏芸。
“熊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夏芸有些幸福的娇声开口道。
熊淍闻言咧嘴一笑,双眸遥望天际,淡然开口道;“出关。”
“去关外?”夏芸有些惊讶,不禁催问道。
熊淍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激动的炽热神光。
关外,逍遥鬼竹林。
那是让熊淍与逍遥子共度数载光阴的地方,林影密布,剑气纵横。
最神秘的,还是当年为了躲避鸿雁,逍遥子带着熊淍躲入密室的那个后山。
深不见底的隧洞,叫人无法捉摸。
“芸儿,我现在也再无什么牵挂,师傅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我们此次回到关外,便再也不回来,我们就在那里骑马牧羊,或是在那片鬼竹林之中逍遥快活,你愿意吗?”熊淍一边纵着缰绳,一边眺望远方,开心的笑着。
夏芸闻言面色倒是一阵羞红,听熊淍的逍遥快活四字,她也不禁想起了在牢狱之中两人那般合欢之事。
“只可惜父亲没能看到现在。”夏芸叹了口气,低声感慨。
确实,翠华山一役,夏惊云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夏芸嘴上不说,实际却很是担心。
“芸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熊淍单臂持缰,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夏芸。
此刻熊淍心中也难免会涌上一丝悲凉,其实,哪里只是芸儿想寻找父亲,他又何尝不想?
夏芸闻言,也是心中一暖,微微点头,如暖玉般的身子懒懒地靠在熊淍胸前。
熊淍对她而言。
就是她的天!
马背上的日子,本是乏味的,但因为熊淍与夏芸同在,这倒仿佛成了一次愉快的旅程。
两人也不急着赶路,一路走走停停,访过大山大河,将这路上的绮丽,尽收眼底。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熊淍和夏芸也终于赶到了雄关之下。
东到函谷关、西到大散关、南到武关、北到萧关。
这是长安人对关内关外的理解。
其大散关便是关中四关之一,为周朝散国之关隘,故名散关。大散关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且因其扼南北交通咽喉,自古便有“川陕咽喉”之称、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熊淍,此刻便乘着龙血一路渡过清姜河岸,阵阵催马,驰到大散关之下,望着大散关三个大字,眼眶却不禁有些湿润。
两人伫立关外,纵目远眺,但见群山叠嶂,古木翁郁,两侧的山峰如卧牛,如奔马,如似密不透风的天然屏障。
“迈出去,我们便再也不回来了。”熊淍噙着泪的嘶哑说道,怀抱夏芸的臂弯不禁又紧了几分。
夏芸闻言,微微点头。
今天过后,便是远离刀剑的生活。
今天过后,便是激情退去,长年厮守的日子。
即兴奋,又不舍。
熊淍端坐在马背上,双瞳的神光有些散懒,遥望着远方,口中轻声呢喃着当年逍遥子带熊淍初至长安时说的诗句;“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今宵谁念泣孤臣,回首长安远……”
“熊哥,别这样,芸儿会永远陪着你的。”夏芸看着熊淍的背影,隐隐觉得,莫名萧瑟……
熊淍黯然地点了点头,两人就如此同乘在马上,任风佛起鬓发,西风萧瑟,阵阵马嘶。
斜风又卷,万物萧条。
“芸儿,走吧,我们今日,便远离尘嚣、长相厮守。”熊淍微微苦涩的展颜一笑,有些暖心的开口。
夏云微微眨眼,甜蜜的默许。
“驾!”熊淍双臂轻震,一抖缰绳,双腿紧夹,轻磕马腹。
龙血长嘶一声,翻蹄便走。
马影留空,几乎不过瞬间,便已冲向大散关。
马嘶当空,不过余声。
但熊淍与夏芸二人乘马飞驰而过,却从未注意到,草野之中斜倚长剑的孤影,那一份萧瑟,那一份决绝。
黑发斜遮,双瞳中的神光锐利如刀,在此刻,激动的炽热神光,不过视线,却是紧锁熊淍。
这汉子的嘴唇微扬,淡淡轻笑,露出一丝冷意。
他右手紧攥着的长剑,缓缓轻吟。
似是兴奋的召唤。
“好兄弟,你跟着我多少年了,干将的荣耀,会再现江湖的。多年的屈辱,一雪前耻吧。”这汉子微垂着头颅,轻轻呢喃,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剑锋的宽刃。
遥望前方,没有再开口。
“飕!”
倏地,汉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在,唯一不同的,便是那片草野的一点焦草上,微微弯下了半分。
猛风再卷,人影袭出。
干将,兄弟?
会是神剑么?
关外飞鹰、霍飞腾?
或许吧……
春秋几度,当年那个手持干将,纵横江湖的人早已在视线中缓缓淡去,但即便如此,却也依旧刻铭在心中,亘古不忘。
当年那首耳熟能详的诗句,今夕还有几人依稀记得?
云腾千里姐妹山,薄雾升腾望月崖。
万仞峰前走剑气,九州谭前斩落霞。
第一百四十回 关外飞鹰
冷风如刀,云层重重。
天气变得很快,甚至有些骇人。
大散关之外,一匹通体赤龙的健马飞驰在平原,掠过疆野。
正是熊淍与夏芸端坐在马背之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天气变得如此不正常,熊淍已然微微蹙眉,呢喃开口道;“这天气怎的今日如此诡变?”
“熊哥,别多想了,芸儿会永远陪着你的,哪怕天寒地冻、路远马亡……”夏芸微微轻笑,将身子轻轻倚在熊淍的怀里。
熊淍微微暖心,点了点头,没有再度开口,只是手中紧紧攥了攥龙血马鞍旁斜挂的佩剑。
那是熊淍和夏芸在途径县城时买的,一柄很普通的剑,尽管熊淍不打算再步入江湖,但终究还是放不下与剑的情缘。
“师傅送我的剑,怕是被那些狱卒呈上去邀功了吧?”熊淍心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似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啪!”
兀地,龙血蹄边的一株枯草立刻折为数段,紧接着还未待熊淍反应,龙血遥遥远方,但见水天相接,金浪翻腾,一片猛卷,犹若海涛一般。
“熊哥!?”夏芸一惊,赶忙开口疾呼,确实,对于女人而言,她们深爱的男人,便是最值得信赖的依靠。
“锵!”
夏芸的话刚还未出口,熊淍便已经有了动作,猛地从马鞍上斜挂的剑鞘中抽出宝剑,锵啷一声人影已经翻卷而出,斜倚长剑,屹立马前。
金浪翻腾,刀风凌厉。
隐约间,那枯草的金浪落下之时,熊淍骇然的发现,一双锐利的瞳子忽闪了闪。等到第二个浪头卷下,这对瞳子已经近了两丈之远。
而此刻,已经足以隐约看到他的面容,清秀的似女人般的妖异面庞。
“飕!”
那人还不待熊淍细看,便猛地一个跟斗卷了出去,脚掌在草浪上轻点,身形已是如燕般掠出。
但叫人惊奇的人,这个人每走一步,竟然能横掠出丈远,如此轻功,确实叫人惊讶。
“来者何人?!”熊淍爆吼一声,似是壮胆,其实多年的江湖游历,让人总是忘记,熊淍这幅坚毅的外表之下,却只是个不足二十年岁的身躯。
不过是个少年。
这断喝声刚已落下,只听霹雳一声,金浪前电光一闪,人影突显。乱发披肩,半掩面目,这汉子手中紧攥着一柄长达六尺的奇形乌鞘宝剑,掌背青筋暴现,似是他宁可失去世上的一切也不愿将此剑放松片刻。
这乌鞘长剑,有些眼熟。
这乱发披肩的汉子,亦是如此。
霍飞腾、干将剑?
这来人并没有因为熊淍的话而停顿半晌,只是缓缓地迈着步子,一步步压来。
熊淍的额头已经流下了冷汗,不因别的,只因熊淍他看到,那金浪并不是天地间的风压,而是随着这人的脚步而变动,他走过,后浪平,前浪凝。
“你就是熊淍?”乱发披肩的汉子好似没有听到熊淍的话,只是一步步走来,直走到熊淍面前半尺,才开口道。
喝声有如洪钟,震得熊淍耳鼓“嗡嗡”作响。一时间,甚至觉得有柄重锤压在胸口。
尽管熊淍肯定面前这人是高手,但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也避不开了,更何况还有夏芸在场,看着先前这人的轻功,怕是逃脱不及。
“不错!”熊淍只得挺起胸膛,开口冷喝一声。
那乱发披肩的人满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开口道;“好,总算没让我没白等,取出兵刃来动手!”
熊淍一愣,朝着身后看了看夏芸,显然两人都在此刻愕然,这无冤无仇的,为何上来便要动手?
熊淍缓缓提气丹田,紧攥长剑,缓缓开口道:“朋友你与我有何仇怨不成?”
乱发披肩的汉子笑了笑,紧接着开口道;“无冤无仇!”
熊淍再度愕然开口道;“你我素不相识,既然也无仇怨,何故如此动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岂不美哉?”
“我霍飞腾,一生痴剑如命,如若非要追究原因,谁叫你是第一神兵,长生剑的主人。”乱发披肩的汉子冷眸直视,微启刀唇。
熊淍一愣,紧接着开口道;“长生剑?你是否搞错了?更何况我师叔白玉京难不成与你有些冤仇?”
霍飞腾没有开口,只是此刻夏芸却是猛地插口疾呼道;“霍飞腾?难不成是关外飞鹰?那你手中的这柄神剑难不成便是……”
霍飞腾闻言微微挑眉,笑了笑道;“看不出,一个女子还有些眼力。”
紧接着,霍飞腾手腕轻转,剑身翻过,映着天际的薄光,两字显现,正是干将二字。
神剑干将!
那是与江湖中相传已久的神剑,相传冶炼干将者,乃是与‘神铸’欧治子同门的师兄。
他所铸的神剑,最负盛名的便是干将、莫邪。
曾为吴王阖闾作剑,“采五山之铁精,**之金英”,金铁不销,其妻莫邪断发剪爪,投入冶炉,于是“金铁乃濡”,成剑两柄,即名为干将、莫邪。
“我曾以为你是个真正的武者。”霍飞腾双瞳发寒,紧紧目视着熊淍,冷然开口。
熊淍毫不动容,开口道;“我本就不是一名武者,不过是名混迹于江湖赚取赏金的杀手。”
“无论你是什么,用你的剑,证明给我看!”霍飞腾开口大吼一声,紧接着也不再与熊淍啰嗦,脚掌猛地狠踏,瞬间提速,骤然射出。
“既是如此,那在下领教了。”熊淍高呼一声,事已至此,避无可避只得相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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