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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残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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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千里追魂

    黄昏斜阳

    山岭耸立,赤霞照耀。

    这山并不是寻常山岳,而是名震天下的武当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武当山之上,便有着一位‘半仙’!

    武当有双绝,武当的太极剑法,堪称当世绝学,而另一门绝学,则是武当派掌门‘张三丰’道长穷尽一生所创的‘太极拳!’。

    武当剑派,这个在武林中享誉盛名的门派,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向武当挑衅了,没有人记得,因为在武当派弟子的心目中,只要掌门人‘张三丰’在,这天下江湖,便只属武当一家!

    不过多年的久负盛名,也让武当的弟子们,少了一份江湖人本该拥有的警惕性!

    “飒飒。。。。。。”

    晚风自山巅吹拂,激起的,不是玉泉的浪花,不是古树的枯叶,而是,几缕乌黑的头发!

    一个黑衣人缓缓迈步自林中走了出来,站在崖边,通体黑衣遮掩着身形,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住他身材的匀称与精壮,他的肌肉如同流珠一般嵌在身体表层,虽然看不到面部,但面巾夹缝中露出的那双漆黑的瞳子,却是让人心惊。

    因为这双瞳子的狠辣,如同刀剑,骇人心弦!

    而比这瞳子还要骇人的,则是他腰间的佩剑,那是一把隐匿在黑鲨皮套剑鞘内的利剑。

    “呼。。。。。。”长长的舒一口浊气,黑衣人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或许是因为紧张,此时此刻,他紧攥的拳头,因为力量的强度,竟然将他的指节都捏的青白。

    定了定神,他缓缓低头看着山崖之下,这高度,恐怕足以让一个人摔成肉泥!

    “砰!”

    一声悄然的闷响,这黑衣人竟然猛地屈膝炸射而起,身形倒转,如似流星,顺着那山崖直掠而下,头在下,脚在上,他如刀子般的瞳子没有闭合,此时此刻,看不出他的紧张,看得出的,只有决心与勇气!

    “飕。。。。。。”

    破空的声响带起飕飕的呼啸,黑衣人的下坠速度逐渐加快,甚至快到肉眼已经无法清晰捕捉,能看到的,只是一抹残影!

    时光正常的流逝着,黑衣人的高度也在不断的下降,眼看就要撞上石壁!

    “锵!”

    一声铁器的铮鸣,一蓬火花猛地自他手腕处闪亮,接着,一道黑色软鞭似得铁爪便已猛然弹射而出,朝着山崖旁那株参天巨树狠狠抓去!

    他在赌博,他是在用生命做赌本!

    “砰!”

    果然,就在其头颅刚要落地时,那铁爪猛地一声震鸣,射出的铁链骤然回缩,瞬间止住了他的冲劲,下坠的恐怖速度,戛然而止!

    “啪!”

    轻响悄然,那黑衣人一个跟斗卷入了参天巨树之中,他一动也不动,一双刀子般的双瞳扫视周围,生怕被人发现。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黑衣人悄悄的探出了头,他面前的,是一座江湖中久负盛名的门派,是一座在山壁上存在的门派,而这,同时也是他杀手生涯中,最艰难的一次刺杀。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道理,天下人皆知!

    武当剑派!

    张三丰,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老实说,这也是他见过的榜单中,最昂贵的头颅。

    不过,既然身为‘暗河’的杀手,一旦有命令,就必须要执行。

    杀手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不是敌死,就是己亡,这是他们无法逃脱的宿命!

    “飕!”

    黑衣人双脚猛地一个蹬地,身形凌空翻滚而出,一个低跃,已经掠到了武当剑派之中,回廊山壁之内。

    刚一落地,黑衣人心头已经惊呼出口;“不好!”

    因为他听到了回廊山壁的转头传来了交谈声,那是武当剑派的巡山弟子。

    只见黑衣人猛地一个撑地,身形高高跃起,竟然猛地翻下了山壁那细窄的走廊,他在自杀么?

    当然不是!

    他双手用力的扣着一块略微凸起的岩壁,双腿弯曲,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此时的他,就如同蛤蟆一般,吸附在山岩上,他的头上,是回廊,他的脚下,是深渊!

    “师兄,你知道吗?听说今天掌门师祖要出关了,少说也有两年了吧?想来掌门师祖的‘太极拳’应是更加炉火纯青了,若是能传授我一招半式,该有多好!”爽朗的笑声在黑衣人头顶传出,听声音,便可知道,这开口之人年龄不大,正值年少。

    “嘿,师弟你还真是贪心,太极拳法可是只有师叔们才能参悟的拳法,以我们的资历,能学上一招半式的‘松风剑法’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另一名少年如是回应道,话语虽然平静,但却带了一份骄傲。

    学了‘武当剑派’的剑法,这事情,足以让任何人满足!

    黑影人就那么吸附在岩壁上,静静的等待着,直到脚步声消逝,谈话声远去,这才敢微微探头。

    “张三丰。。。。。。”黑衣人冷冷的低声呢喃,接着身形猛地自崖壁上一个借力,骤然跃起,翻上回廊。

    只见黑衣人双脚变幻,几乎每一步都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微微借力,不发声响,但身形却能飘出丈许,这等轻功,堪称绝世!

    身形飘逸,黑衣人连连赶路,几乎只是几个翻滚,已经掠到了武当后山。

    武当剑派的后山,是习武的地方。

    前殿悟道,后山习武。

    这是武当剑派的传统!

    “锵!”

    剑器铮鸣,无数的长剑自黑衣人眼下挥洒,剑影纷杂间,带起一片肃杀之意。

    “宋师兄,接我薛某一剑!”一道中年人的朗声传出,接着只见一抹青影高高掠起,右手倚着一把武当灵剑,朝着后山的另一位中年人,仗剑直袭而去!

    武当长剑通灵,但其实不是因为剑本身,而是因为其剑法通灵!

    “两仪剑法!”那另一名中年人见状,开口惊呼一声,然而还未待其呼声落下,身侧的年龄稍长之人已经轻身掠起,手中也是倚着一把武当剑,剑法击,戳,刺,抽间,剑式不断变换,正是‘太渊十三剑’。

    黑衣人虽然心知平常这绝世剑法难得一见,但是作为一个杀手,成功的击杀目标永远是第一要务,他很明确,而且,他也很清楚,他能出剑的机会,只有一剑,对付张三丰,他不会自傲的以为自己有机会出第二剑。

    所以,一剑出,一命绝。

    这是优秀杀手的必修课。

    “飕!”

    借着武当弟子比剑的乱势,黑衣人猛地自武当后山的峭壁上低掠爆射而出,如离弦的箭一般,只是霎那间,已经蹿射了过去,横掠过习武场!

    “啪!”

    脚掌落地,黑衣人落在后山唯一的殿堂房瓦上,他的速度很快,很迅疾,但却没有发出丝毫杂音,他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他很清楚,自己脚下踩的屋子里居住着谁!

    张三丰!

    他静静地蹲伏在房瓦上,不露一丝痕迹,他就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的就像羽毛一样,不做声响,毫无重量。

    “吱呀。。。。。。”

    一声推门的轻搡缓缓传出,殿门渐开,发出声响。

    一位花白胡子的低矮老头缓缓自屋内迈步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身子,看起来和一个农家的老翁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如果仔细瞧,便会发现他那本该浑浊的双眼,竟然异常明亮!

    “师傅!”而此时,正在练剑的宋远桥,薛长青等人也是赶忙长剑归鞘,快步跑了过来,朝着那低矮的老头开口道。

    不错,这看起来竹林老翁般的佝偻老者,就是‘武当掌门人’张三丰!

    “师傅,我们的两仪剑法。。。。”宋远桥一拱手,开口作礼就欲询问武当剑法的问题。

    谁知张三丰却是摇了摇头,轻轻扬起手臂,低声道;“慢!”

    就在众人不解时,张三丰则是猛地一挥掌迎空劈向殿瓦之上,内力一呼,猛袭而去!

    “阁下做了这么久的梁上君子,是否也是时候现身了?”张三丰低沉着嗓子,闷声吼道。

    “锵!”

    一声剑器出鞘的铮鸣响彻,一抹黑色的闪电夹带着一道寒光如箭一般,自瓦砾漫天的烟尘之中飞跃而出,长剑轻震,朝着张三丰直袭而来!

    这一剑,迅捷,疾若闪电!

    这一剑,阔厉,势若奔雷!

    这是绝杀的一剑,因为面对张三丰,他也只有这么一剑的机会,所以,他赌上了全部!

    “放肆!”一声叱咤,宋远桥猛地一蹬地,倚剑掠来,就欲拦下黑衣人。

    “轰!”

    谁知一声炸响先一步响彻,但中招的,却不是张三丰,而是黑衣人。。

    “滴答。。。。。。”

    血珠缓缓地滚落下来,没有人知道,这黑衣人,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的鲜血了。。。。。。

    “锵!”

    还未待黑衣人反应,宋远桥已经自空仗剑袭来,剑锋轻转,只是一剑,但却内含十三种变化,一出手就是武当的招牌功夫‘太渊十三剑’这也算得上是份荣幸!

    “飕!”

    黑衣人大惊,先前一剑刺杀张三丰失手,他已经知道自己今天没有机会了,当下心中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先走为妙。”

    心中如此决定,黑衣人脚尖一点地,身形立时翻飞,一个跟斗朝着武当剑派前殿卷去,身形如风,就欲遁走。

    “嘿,哪里走!”薛长青也是大吼一声,一个跟斗飞身而起,手中三尺武当寒剑铮鸣,接着寒光迎风暴涨,一剑刺向黑衣人。

    “噗!”

    长剑终究比黑衣人闪避的快了一分,尽管黑衣人尽力避开了重要位置,但薛长青手中的武当长剑也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沾染了一丝他的鲜血!

    黑衣人吃痛,身形一扭,再度一个跟斗掠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哼!”武当七侠剩余的五人齐声闷吼一声,接着只听得‘呛啷’一声,五把长剑一齐出鞘,映起一抹寒霞,照在黑衣人的脸上,那般的刺目,仿佛是生命的终结。。。。。。

第一回 九道山庄

    春秋几度,暮色苍茫

    落日的余晖洒下,将天边映的像灼烧的火焰,这片山道上,四周像死一样寂静,没有任何杂音,有的,只是晚风拂过林子,而发出的悉索声,除此之外,还有脚链摩擦在地面,而发出的沉重声响。

    一些失魂落魄,手脚带着镣铐的人自山道远处缓缓行来,他们的**还活着,但心已经死了。

    他们的身旁,还跟着几个身穿锦衣,家丁模样的人,不时的用软鞭抽打着他们,发出‘啪,啪。’的历响,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这些戴着手链脚链行路的,不是他们的人,只是躯壳。

    但在这群行尸走肉之中,只有一个人,他的双眼明亮,有神,但却血丝隐现,显然刚刚大哭过一场,他怒视着一切,却又不敢明显的表达,他的瞳子如刀剑一般,看的人直叫心寒,可以想象,这个人身上背负的事情,很多,很多!

    熊淍(zhou)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他的名字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他自己。

    另一个是岚。

    熊淍的另一个名字是八号。

    你可别以为这是某个杀手集团的杀手代号,这世界的残酷远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八号不过是王府最近买进府中的十三个奴隶中的其中一个,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六号七号八号九号十号十一号十二号十三号。

    熊淍是八号。

    走在去往王府的后山路上,熊淍和其它十二个刚买进来的奴隶手脚上都戴着镣铐,他努力的想着最后一次看到岚是什么样子的。

    慢慢地,他想到了那时候在‘九道山庄’和岚在一起的日子。。。。。。

    绿水桥平,朱门映柳。

    柳雾初开,晨气正浓。

    这里俨然一副旷世仙境,景色宜人,且十分凄清幽静。

    这里,便是江南。

    软风轻拂,使得柳条轻轻摆动,水流亦不像北方那般湍急,而是涓涓溪流缓驰,只是稍远些,便已听不到水声。

    低看着水花溅起的涟漪,远望着水流潺潺而去,便会发现,离这里不远处,一座青石庄院隐约可见。

    朱门紧闭,两位身着蓝色锦衣的年轻人倚剑矗立在院堡门前,他们的脸上,挂着温婉和煦的微笑,就好像这江南景色一般,温暖的好像能将人心融化。

    突然,一阵急促的蹄声自玉潭的桥头上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沉重的铁链镣铐声,打破了这份特有的宁静。

    虽然声音尚远,但却已经引起了两位护院青年的警觉。

    左侧的青年微微偏过头,耳朵轻震,半晌后,有些警惕的开口道;“只得一骑,但听镣铐声嘈杂,应是送来的奴隶!”

    另一名青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以示明确,旋即也不再多言,而是缓缓地,将手悄悄的抚到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提防着一切的可能。

    两人交谈之声刚落,来骑已经自转角那边荫绿转来,箭也似的冲上了桥头。

    那是一匹三河马,全身上下的肌肉线条看起来是那么匀称,四肢粗健,看起是那样的神骏,健硕!

    骑在马上的,是个身穿布衣的大汉,满脸的胡须,身子虽然并不算高,但却很是精壮,双臂孔武有力,他的双掌只是随意的横持缰绳,但却能让胯下那血统纯正的三河烈马笔直奔驰,可见其来人驭马术的高超!

    “驭。。。。。。”厚重的声音自他口中缓缓传出。

    “希律律。。。。。。”

    骏马一声长嘶,双蹄高扬,奔驰的劲头戛然而止。

    布衣汉子勒马松缰,翻身跃下马背,朝着两位仗剑的护院青年拱手笑道;“在下侯三,前日贵庄管家在小厮以二十两纹银买了奴隶,今日在下特来为贵庄送来一共二十名奴隶,不知两位小哥可知晓此事?”

    两位看院青年闻言一愣,接着只听‘锵啷’一声铮鸣,长剑归鞘,左边那名青年赶忙上前两步拱手还礼道;“原来是侯三爷,庄主早已通知了,还请侯三爷辛苦些,带奴隶们自前面幽径后的小门进庄,入庄后,自然有人接引。”

    “好,好,好,我这就改道,多谢两位小哥告知!”高大魁梧的布衣汉子侯三闻言,再度抱了抱拳,接着只见其猛然一掌按在马鞍之上,手掌微一用力,人已经高高撑起,端坐在马背。

    “嗤啦。。。嗤啦。。。”

    这时,那铁链镣铐擦地的声音也是愈来愈近,只见侯三朝身后摆了摆手,扯开嗓子吼叫道;“李四,随我直行,自‘九道山庄’小门进入,押送奴隶。”

    这时,那后面奴隶旁跟随行走的一名身穿麻衣的中年人闻言也是扬了扬手里的软鞭,以示明确。

    话音刚落,侯三还不忘转过头朝着那两名护院的仗剑青年拱手笑了笑道;“侯三告辞。”

    两位青年受到侯三大礼,也觉得有点雀跃,当下也是躬了躬身子,微笑还礼抱拳道;“侯三爷走好!”

    “驾。”侯三自马背之上,双手猛地一抖缰绳,只听得骏马再度一声长嘶,四蹄已起,朝着‘九道山庄’的另一条小路曲径走去。

    “呸,不过一个江湖老匹夫创立的庄院,竟然还让我侯三绕路走小门?哼,狗眼看人低!”侯三转过头低声呢喃一声,脸上的微笑之意尽消,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愤懑和不屑。

    人心隔肚皮,前一秒对你含笑的人,或许后一秒便会用匕首刺入你的心脏。

    真假易鉴,人心难测。

    人性,本劣。

    而随着奴隶的前行,终于,那二十个手脚都带着镣铐的奴隶也看到了这山庄的正门,显得很是阔丽,朱门紧闭,一对石狮横摆在庄院大门两旁。

    这石狮雕的栩栩如生,气势非凡,颇有威严。

    左雄右雌,雄狮脚底踩着颗圆球,象征着脚踏寰宇,代表权利尊严。

    雌狮脚底则是只幼狮,象征着子孙长绵。

    这是有钱有势的人门口必放的物品,不过若是这对石狮放在城里,倒没什么,但是摆在这看起来只是林家庄院的门口,却是象征了庄园主人非同一般的江湖地位。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两句工整的诗句,自山庄府门两侧以木牌对应摆放,高高的挂在墙上,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这庄内都是文雅居士。

    “岚,这个地方不错啊,比咱们原先呆的那马厮好的多了,看这个地方这般祥和,想来庄主为人应该也不差,你说,我们会不会过上少爷的日子?”一个看起来有些憨样的汉子用那双全身上下唯一明亮的双眼扫视着,接着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瘦弱少年,天真的开口说道。

    瘦弱少年闻言,却是没有敢抬头张望,只是赶忙将头更深的埋了下去,小声急促说道;“熊淍,你不要命啦,侯三可在前面看着呢,你小心挨鞭子。”

    “嘿,岚,你怎么这么胆小啊,那侯三可离我们远着呢。”熊淍低头嬉笑一声,他双眼澄澈,看起来犹若明镜,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他,涉世未深!

    赤子之心,奴隶之体。

    “飕!”

    猛地,一道黑影破空袭下,速度之快,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还不待熊淍反应,已经狠狠地抽打在了他的胸口。

    “啪!”

    一声历响骤然传出,这声音如同炸雷一样,软鞭抽打在皮肉上,即使是熊淍还算的上是魁梧的身子,也是免不得浮现出一道寸尺的血痕,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嘿,你在这说什么呢你,赶紧给我走!”一道叱咤声传来,熊淍微微侧头,斜眼看去,正是那身穿麻衣,手持软鞭的李四,他是侯三的弟弟,往日在马厮里,就属他最欺负熊淍他们这些奴隶,一个不顺眼就是一鞭子,疼得他们几天都缓不过来。

    谁知熊淍这么一侧头,竟然被李四发现,李四心道这些狗奴隶要卖进‘九道山庄’了,不服从他的管教,当下勃然大怒,挥舞着软鞭,猛地就是又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熊淍的后背已经又是开了染坊似得。

    “我告诉你们,不要以为到了‘九道山庄’就想象到了福地似得,以为自己腰板硬了?他们这些个自命清高的伪君子,更不拿你们当人看,你们天生就是奴隶,就是贱命一条,活该被老子打!”李四左手叉着腰,右手捏着软鞭指着熊淍他们,大声咆哮道。

    这一吼不要紧,惊了奴隶不怕,但却也惊到了‘九道山庄’护院的那两名青年,只见得右侧那名青年猛地转过身子,剑眉星目紧锁,看着李四低音沉声道;“山庄院口五里之内,不得大声喧哗。”

    李四看到那青年怀抱的长剑,还有那青年一脸的逼人英气,也是被吓破了胆,赶忙弯腰低头连连道歉,直呼知错。

    “李四,莫要惹了山庄高人的清静,赶紧走!”侯三的训斥声也是适时的从队伍之前传来,算是解了李四的围。

    听到人自家人训自家人,那护院青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板着脸说了句;“下不为例!”便移步走开了。

    李四也是不敢大意,转过身对着奴隶低声骂了一句,看到熊淍似是想抽,可这鞭子刚扬了起来,又是怕再度扰了那护院青年的清静,当下是怎么也不敢抽下去,到头来,本该抽下去的第三鞭只是化作了清清淡淡的三个字;“快跟上!”

    李四态度的转变,让熊淍欣喜,他天真的以为,在这‘九道山庄’之中做奴隶,真的就不用再惧怕李四,侯三这样的人了,当下大喜,转头悄悄对瘦弱的岚说;“岚,看,我说的吧,这里的人很好,你看刚才那个人就帮我骂了李四!”

    岚闻言转过头,想说什么,但看着熊淍那一双天真的双眼,话到嘴边,却只得咽下,终究没有作答,只是苦涩的笑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有的一切都不只是表象,就如同天真的熊淍,或许他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福地’,但其实,更恐怖的危险,就欲来临。

第二回 亡命寻路

    江南的春天,是多彩而绚丽的。

    青山绿水绕膝,花蕾渐次绽放。

    但这是云游诗人眼中的江南春色,不同的身份,看到的景色,也是不同的。

    就如同此时熊淍眼中的江南春色和诗人眼中就是不同的。

    熊淍眼中的春色,只有三种颜色,那是黑与白的交织,还有猩红血色的沾染。

    这是他和岚等二十名奴隶来到‘九道山庄’的第二天。

    虽然仅仅只是渡过了一天,但对熊淍等人而言,却如同过了一年!

    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不会想象得到,奴隶的生活是怎样的,在九道山庄的狗窝中躺着,熊淍突然怀念曾经在侯三马厮里的日子了。

    他也想到了李四那句话,甚至那副嘴脸都已经浮现眼前。

    果然,在那些自衫君子的眼中,他们,根本不是人!

    他看着自己那汗珠与血珠密布的胸膛,两行泪珠,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目缝淌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胸膛,此时有一道血迹未干的模糊血影,仔细看去,仿佛是一个大写的‘八’字,这是九道山庄那所谓的‘君子’赐他的。

    八号,他的终身代号,这是用刀在他的胸膛上刻画的记号。

    没有丝毫的怜悯,那些人哪怕连一块让他们忍住痛苦而咬的布片都没有给,他亲眼看到一同前来的那个马厮中的奴隶,被他们活活用刀刻记号从而疼痛致死,当熊淍亲眼看到奴隶死掉竟然在被那些个所谓‘君子’骂了一句,轻啐了一口后,竟然将他的尸体拉到了‘九道山庄’的后院,隔着围墙,熊淍依稀还记得,那一阵犬狗的吠叫,那一声声撕扯骨肉的断裂声响!

    这记忆,那般的真实,那般的,刻骨铭心。。。。。。

    当时的熊淍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判知,当时他的胸膛还在流着血,因为刻画那记号的伤后还未干,但当时他完全没有知觉,他当时几乎是心死的感觉,因为他想不到,想不到一起从马厮出来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喂了狗!

    当他看到那白衣执剑人居然将一块洒着血,而且不知是什么的肉块拎了出来,扔到一旁的荒地时,熊淍几乎恶心到了极点,他想吐,他的五脏六腑不断的蠕动着,他想吐,但是他腹内根本没有一粒米,一根面,所以他几乎是干呕着吐的。

    “岚。。。。。。”熊淍捂着口鼻,岚是他此时唯一能想到的,也是他唯一的支柱。

    一只手也在这个时候缓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用力,但却止不住颤抖,熊淍知道,这是岚的手。

    他抬起头,望向岚的脸颊,他在岚脸上,找不到一丝恐惧和惊愕,或者是恶心,有的,只有坚定,和冷静,岚的双瞳仿佛能目空一切,他透露的精神,是无畏。

    但是在岚冷静坚定的外表下,熊淍确定,岚也是害怕的,因为岚搭在他肩上的手,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

    畏惧恐怖,只会让你更加害怕。

    岚懂得怎么克制,他不会恐惧恐怖,他只会勇敢面对,并且,设法逃生!

    在这个人间的炼狱,他们如果不自寻出路,那么他们,终究会无路可走!

    “熊淍,坚强些,兄弟齐心。”岚猛地一用力,竟然将身板比大一号的熊淍拉到了怀里,在惊恐的熊淍耳边缓缓开口道,说话时,岚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隐约的抽泣。

    “其利断金!”熊淍也是定了定神,缓缓伸出了尚还沾染着鲜血与泥垢的手,与搭在自己肩上的岚的手掌,猛地叠到一起,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心安。。。。。。

    “啪!”

    一道历响骤然炸响在熊淍的耳边,将他从回忆拉回了现实,拉回了他们奴隶的住所,一片潮湿的草地,这是狗都不愿意居住的地方,但此时,却成了他们人类的居住地。

    “干活!快!八号八号!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快干活!”几声连续的催促自潮湿的草坪外传来,微微探头,那是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人,正是‘九道山庄’的奴隶管家,持着粗了一号的黑色马鞭,不断的抽打着潮湿的草地,朝熊淍咆哮道。

    熊淍含泪的苦涩笑笑,他知道,那白袍人之所以没有下来抽打他而是选择抽打草地,只是因为那人不想因为踏入这片潮湿且充满老鼠的土地,从而弄脏了他的鞋。。。。。。

    奴隶的命,还不若一只鞋。

    人比狗命贱,这是对生活最残酷也是最完美的诠释。

    江湖,本就不是上演幸福的舞台,光鲜的背后,是肮脏!

    垂头,含泪,熊淍天真的双目第一次有了变化,变得坚定,变得狠辣。。。。。。

    “八号!想什么呢,还不出来干活,又要挨鞭子了?!”咆哮声传来,那白袍中年人双目紧蹙,眼神里尽是不屑和愤怒。

    熊淍听到,哽咽了一下,躬下身子,赶忙蹿了出去,此时此刻,他奴隶的生涯,才刚刚开始。。。。。。

    烈日当空,正午耀阳。

    “滴答。。。。。。”

    豆大的汗珠自熊淍的额头上缓缓滚落,滴落在地面,湿润进泥土。

    肮脏的草叶沾染污垢,抹在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但尽管如此,熊淍的腰,始终挺着。

    “迟早我会杀了他们。。。。。。”熊淍悄悄的瞪起双瞳,扫视着周围那几名长袍在身,显得文静非凡的‘君子’,狠狠地开口道,话语中,竟带着一丝哭泣的哽咽,或是咬牙切齿的愤怒,也或是泣不成声的嘶哑。

    熊淍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岚正看着他,看着他满脸的悲伤与愤恨,岚那一张仿佛永远僵硬的脸庞也是涌现出一丝悲伤。

    就这样,两人在这江湖中久负盛名的人间仙境‘九道山庄’中,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染血的鞭,成了家常便饭;遭人唾骂,也已经麻木无念。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昏暗潮湿的草棚,熊淍满身血痕,道道鞭印和血痕,清晰可见!

    这几个月,他饱经痛苦,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

    起的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吃得比猪还差,干的比驴还多。。。。。。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存的习惯!

    他和岚并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只是这‘九道山庄’号称江湖第一庄,可以说只要不是庄主允许,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遑论他和岚两个人,手无寸铁,想从这人间炼狱之中逃出去,可谓是难上加难,痴人说梦!

    “嘘,熊,别说话,跟着我走。”悄然的声音突然自熊淍耳边传来,很微弱,生怕被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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