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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无痕-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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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他人当众受到那样的羞辱,不想手持利刃将其千刀万剐就算是客气的了,怎么还可能期待对方出现?
这时候看到西羌国负责迎亲护驾的都武尉叶赫策马过来,似有什么事情要示越城郡主,冉虎轻轻咳了一声,提醒郡主董宁及董杏儿莫要再讨论陈海了。
董宁被陈海当众拒婚之事,董氏脸上自然无光,而要是让西羌国的人听入耳里,也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能会让董宁在西羌国受到不应有的轻慢。
该死的陈海。
这一切都是陈海造成的,要不是被陈海当众拒婚,董宁在河西都没脸呆下去,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嫁到西羌国这鬼地方去?
董氏子女众多,随便挑个女儿嫁到西羌国联姻,何必让太微山的明珠丢到西羌苦寒之地蒙尘?
冉虎虽然在陈海为将,极敬服他治军用兵的本事,但也恼他是这样的无情无义之徒,从那件事之后,他就与昭阳亭侯府的人绝了交情、不再往来。
“西峡走廊长逾万里,南临高愈万丈的乌鞘岭、玉金山,北面是漫漫戈壁大漠。虽说乌鞘岭、玉金山深处的妖兽凶顽之极,令人心畏外,但真正可能威胁到我们的,还是漫漫大漠深处、出没无影的那几路马贼,冉虎对此行的凶险,可要有心里准备啊!”西羌国都武尉叶赫,是受西羌国君委派到河西迎亲的,此时与冉虎所率送亲的扈卫,精锐兵马仅五百余骑。
大漠深处普通的马贼,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好怕的,但益天帝二十年前西征受创,河西兵马都被迫放弃西峡走廊内的兵垒,退守铁流岭之来,在长达万里的西峡长廊北边,漠漠大漠深处,一股接一股的马贼,占据大漠深处不多的绿洲,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些马贼有些是二十年前益天帝西征途中剿灭的残羌势力,有些则是西羌国以西的一些势力,想要将手伸到东面来,也对西羌国虎视眈眈……
要不是河西与西羌国的刀兵还算锋利,这些马贼估计都要进占西峡长廊,彻底切断河西与西羌国的联系了。
听了叶赫的话,冉虎微微一哼,要不是河西这些年主要将精力放在铁流岭以东,尽心经营三郡之地,西峡走廊上,哪里有这些马贼肆虐的余地?
当然,冉虎虽然是河西年轻一代将领里的佼佼者,有心高气傲的本钱,但也恰是如此,他心里清楚此行不会特别太平,毕竟并不是所有的势力都希望看到河西与西羌国联姻结盟的,相信贺兰剑宗及鹤翔军背后所站的黄氏,就是其中之一。
也恰知道此行不会太平,身后五百余骑除了西羌国的百余精锐外,其他四百骑皆是河西最精锐的道衙兵,即便是有三五千马贼蜂拥而来,冉虎也有信心能将这些马贼撕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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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山脉西北麓是马鬃山,往马鬃山的连绵群岭再往西,就是一望无垠的金州大漠。
燕京并没有金州的详细地图,只有为数不多的修行游记里,对金州大漠有着还算详尽的记载跟描述。
从乌鞘岭、玉金山、黑山等绝域往北,茫茫的戈壁大漠,东西南北都有七八万里纵横。
唯有乌鞘岭、玉金山、黑山相接的大漠南部边缘地域,因为有大量的绝域冰川融水流下来,形成不计其数的湖泊、绿洲,繁衍出百羌诸族,也出现不少地接千里的诸侯国,西羌国仅仅是其中之一。
而继续往北,除了少量的雨水外,没有大的河流延伸进来,在漫漫大漠深处的绿洲,无论是从规模,还是数量上,都急剧减少,除了大小马贼或在金州群雄争霸中失败的残余势力外,就很少再有真正意义的诸侯国或小国出现了。
而继续往北,到金州大漠的北部边缘地区,则是妖蛮活跃的区域,人迹更是罕见。
在西昌国与铁流关之间,由于紧挨着乌鞘岭的北山脚,有数以百计的溪涧河流从乌鞘岭深处倾泄而出,在这一万三四千里的狭长地域里形成一连串的大小绿洲。
这里也是燕州从河西西进金州的主要通道,世人将其称为西峡走廊。有史以来,无论是燕州崛起往西扩张,还是金州诸羌部族联合起来东进,西峡走廊都是双方的必争之地。
然而河西与西羌国作为西峡走廊最重要的两股势力,这些年却因为内忧外患等各种原因,在益天帝西征受挫后,都未能将西峡走廊彻底控制住,不能说不可惜。
陈海出河西后,并没有走西峡走廊,而从马鬃山西进,直接踏入茫茫无垠的金州大漠深处。
不过他也是轻视了茫茫戈壁大漠的威力,在大漠深处徒步走了十数天,也是困顿不堪,还被一群有上百头规模的铁脊沙狼盯上了。
陈海坐在一块能避风雪的巨石后,掏出肉脯狠咬了两口,和酒咽下,这时候从茫茫风雪里,又冒出数头铁脊沙狼的身影,正警惕的盯过来,不靠近,不给陈海出手斩杀它们的机会,但也不离开,似要等陈海精疲力竭之后,就会召唤后方的狼群围上来,将陈海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万里相随
铁脊沙狼,在金州茫茫大漠深处,绝对不能算多强横的妖兽;但也不弱。
黄褐色的皮毛粗糙在无尽的风沙吹打下,变得极其粗糙、坚韧,又因为颜色与沙石相近,在沙地戈壁滩潜行无声,猎物很难提前警觉。
而骨骼坚如铁石,也才有铁脊沙狼之称。
成年的沙狼体形有半人高,四五百斤重,锋利的牙齿能轻易将精锻铁甲嘶咬开;也因为常年栖息在茫茫大漠深处,在沙地里的耐力极佳,奔行速度也快。
这群沙狼是三天前就缀上了陈海,陈海到现在还没有将其甩脱掉。
当然,这群沙狼最令人头痛的,还是这种集群行动的低级妖兽,有着不弱的灵慧,又在这条件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培养出极其难缠的猎食技巧。
遇到实力强悍的猎物,先是三五头哨狼紧紧缠盯着,而狼王率领狼群远远缀在后面,在漫无边际的沙漠深处比拼耐力,待猎物疲备不堪的时候,再突然从后面或两翼包抄上来,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此时紧缀在陈海身后的那几头哨狼,都精壮像匹马,黄褐色的皮毛褪去,长出深青色的长毛,爪掌更粗壮,踩沙无声,有着在沙地疾行如飞的血脉天赋,被陈海出其不意斩杀两头,像下的四头哨狼却没有离去,而是变得更小心翼翼。
看前人所写的金州大漠游记,陈海知道铁脊沙狼的狼群有大有小,是茫茫大漠深处极难缠的角色,在沙海生长百年,毛皮才褪为深青色,实力不弱于辟灵境武修,又有着在沙海疾行如行的血脉天赋。
即便是更强悍的妖兽、玄修,被五六头青毛沙狼盯上都是有死无生的局面,更何况后面还有狼王率领的狼群死死盯着。
狼王的耐性更好,三天时间里,陈海只能远远看到其金色的身影站沙丘,妖瞳似有所思的盯着猎物,体形比寻常的战骑还要高大,利爪闪烁着金属般的寒芒。
这头狼王绝对有着不弱于明窍境武修的强悍战力,但真正难缠的还是它好到令陈海都头痛的耐性,也或许是天生就有着对强敌的敏锐直觉,三天时间里竟然都没有主动出击过一次。
没有将狼王诱出单独斩杀的机会,哨狼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陈海都怀疑继续纠缠下去,他的体力、精气、精神念力乃至真元法力持续消耗下去,都未必能从这群沙狼的缠杀下安然脱身。
陈海将手里的肉脯吃干净,连一丁点的肉丝都没有浪费,拍拍屁股站起来,准备逆着风雪,与这群沙狼继续在漫漫沙海里比拼耐力。
当然,陈海也想好了脱身之策,沿着若隐若现的黑石岭,继续往前走,大约再走一天,在山坳子里有一处很小绿洲,那被一伙马贼占据。他只要不断的接近绿洲,就有机会摆脱狼群,当然,他也不能真正就轻易接近那座绿洲。
大漠深处真正难缠的还是那些马贼。
马贼所用的战术,与狼群极像,而且更凶残、血腥,有着比狼群更严密的部署,通常也有着极为精锐的兵甲。
陈海敢与狼群在大漠深处纠缠,慢慢摸索、熟悉狼群的战术,但绝不敢在大漠深处与上百名精锐马匪纠缠。
当然,马贼也有马贼的好处,马贼通常只求财货,即便是绑了肉票,也更多是求赎金——当然有机会猎杀大群的沙狼,特别是几头有成了气候的青毛沙狼及狼王,皮毛筋骨都价值不菲。
这群沙狼显然也应该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想放走他这头猎物,必然会在接近那座小型绿洲前出击。
陈海服下一枚益元丹,补充精气、体力的消耗,但三天三夜都没能真正的停下来歇一口气,心神的消耗才是最大的。
陈海也已经修炼到辟灵境圆满,六识感知提升到极致,兼之他掌握多种真意雏形,即便是在沙石冰雪满天的茫茫沙海深处,他最初还能清晰感知三四千步的细微动静,但三天三夜过后,因为心神消耗太长,他六识感知的范围已经被压缩到两千步以内。
那头狼王应该也已经开辟识海了,这才能敏锐的感受到陈海身体内实际蕴藏着远超辟灵境武修的战力,才如此的小心翼翼,才如此的有耐心缀在后面。
这也是诱杀狼王最头痛的地方,狼王开辟祖窍识海之后,就能感应天地元息,一旦发动最凌厉的攻,漫天的风沙冰雪皆是狼王所能借用的战兵玄刃,陈海既要摆脱大群沙狼的围杀,又要与狼王近身搏杀,难度要远比想象中艰难。
然而也恰是艰难,才越能磨砺自己的战意与武道真意。
想要掌握完整的道之真意,甚至想要掌握更高层次的道之真意,舒舒服服的坐在灵天洞府之中潜修,是不可能达到的。
感应狼群也渐渐变得不耐烦,随时都有可能从后面或两翼包抄上来,陈海也不能再大意,将玄胎铁弓取在手里。
陈海没有直接取出破甲箭扣在手里。
玄胎精铁所铸制的破甲箭,威力固然强大,但太珍贵了,陈海这次离开聚泉岭,他也就只带了九支破甲箭在身边,一旦射伤狼王,他又不想被狼群缠住,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不能有一丝的耽搁,也就没有取回破甲箭的机会,破甲箭用一支就少一支。
陈海攀上一座露出沙海的黑石岭,这时候风雪少了一些,除了四头哨狼,能看到狼群就在四五千步之外的远处。
这座黑石岭只有四五十米高,主体掩盖在沙海之外,可以说只露出一道石脊,从马鬃山出来,一路都断断续续的,应该是马鬃山或太微山潜伏在地底的余脉。
狼群此时也分成两波,这是要出击的迹象。
陈海这时候反而不急着逃跑,不射杀或射伤狼王,他现在肯定没有摆脱狼群,还不如闭目养神,等狼王先扑杀上来。
蓦然间,天地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气从漫漫风雪里蓦然闪现,一道雪色浮影分开风雪,直接往狼群掠去。
金毛狼王这时候也蓦然惊觉到强敌的出现,张开血盆大口嗷啸,就见一道淡蓝色、杂夹无数寒煞冰屑的风刃,往雪色身影斩去。
狼群里最凶猛的十数头巨狼,最快反应过去,快如青色闪电般往雪色身影扑杀过去。
雪色身影在凌空微滞,瞬息间在半空踏出千百足影,将寒煞风刃踏碎,两手虚抓,就见莹莹指爪间有十道碧华闪华,顿时就见扑到身前两头青毛巨狼抓得浑身皆是血洞……
看到这一幕,陈海毫无犹豫扭身就走,踏风踩雪而行,根本就不顾雪色身影与狼王及凶残狼群搏杀。
那人见陈海非但不过来相助,反而扭头逃得比任何一刻都要快捷,秀直的鼻梁都差点气歪掉了,三两脚就将围上来的七八头青毛巨狼踢飞,看到金毛狼王像道闪电似的扑杀过来,纤纤玉手掐诀,在身前凝聚一道青色光华,往金毛狼王斩去。
金毛狼王周身狂风怒卷,没有凝聚风刃或其他术法,与那道青煞光华对抗,而是妖躯在狂风的带动,在半空硬生生的瞬间移出三尺。那人见狼王竟然能闪开她的碧云斩,当下也不犹豫扭头就走,身形仿佛鬼魅连连掠动,缀在陈海的身后就追了上来。
“你这个没良心了,我好意替你解围,你却抛下我逃跑,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吗?”
那人边追边叫,还不忘一脚将想着截道的一头哨狼头颅踩得粉碎。
如果这时有谁比狼群与马贼更令陈海头痛,那就是没事追到茫茫大漠来的宁蝉儿。
黑燕军与虎贲军的战事正烈,陈海也没有想到宁蝉儿会没事跑过来。
陈海闷头直走,确定将狼群甩脱之后,才在一道沙丘脚下停住脚。
甩脱狼群容易,但想甩脱宁蝉儿太难了。
陈海停下脚,从怀里取出一枚益天丹补充刚才精气体力的剧烈消耗。
“你这步法好奇怪,不动用真元法力,速度竟不比御风飞行稍慢,还以为你没有办法摆脱狼群的围追呢,原来你是跟这群沙狼逗着玩啊,”宁蝉儿晃悠悠的站在十丈之外,打量着陈海,说道,“你为什么要逃?我们两人联合,收拾那一群沙狼,可没有什么问题啊。”
陈海将玄胎铁弓收入戟匣之中,袖手而立。
宁蝉儿还是用薄纱遮住她绝艳芳华的脸容,虽然四周狂风大作,但宁蝉儿身边却是徐徐清风、吹拂裙裾的样子。
“我要是折身杀向狼群,你却突然脱身跑开,那我不是陷在狼群自寻死路不成?”陈海冷脸说道。
“我们这段时间不是合作得很愉快,你不要还把我想得那么没良心好不好?”宁蝉儿娇怨道,好像受到很大的委屈。
陈海冷冷一笑,宁蝉儿有前车之鉴,在没有足够把握之前,不会再轻易对他出手,但不意味着她不会借狼群试探他的极限。
陈海见惯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会轻易上宁蝉儿的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妖女相缠
陈海既便是全力施展,也很快将狼群彻底的甩开,这会儿不敢耽搁太久,将全身包裹在深褐色的罩袍里,继续大步流星的往西奔去。
他估算过,他需要距离那座被小股马贼盘踞的绿洲足够近,狼群才有可能最终放弃他这头猎物,但避免被马贼盯上,他又不能真正跑到那座小绿洲里去了。
“你也知道四百里外的夜渠山绿洲被一伙马贼占据,能助你摆脱狼群啊?”
陈海虽然不理不睬,宁蝉儿却没有知情识趣到离开的意思,在风雪里仿佛一朵雪色妖莲,如影随形的紧紧跟在陈海的身后。
陈海快,她也快;陈海慢,她也慢,陈海默不作声,她却啰嗦个没完,好像不将陈海所有的意图推测出来,她那张诱人之极的娇艳檀唇就不会停下来。
“不对啊,你知道董宁即将西嫁的消息,也就两个月,而且还有一个月你东躲西藏都在路上,你前后能用来研究金州的时间,在聚泉岭前后也就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也没有见你派人到学宫调阅资料,怎么可能将金州的地形、势力分布搞得这么清楚?你很早就在研究诸羌势力了?”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找到你呢?义师与虎贲军在河西激战正凶,我却万里迢迢跑到金州大漠来找你,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姚兴对宁蝉儿的残留记忆,就是记忆碎片里那么绝艳遗世的脸容,大概绝想不到宁蝉儿有如此唠叨的一刻,烦得他就想将宁蝉儿那漂亮的脖子给掐断了。
又闷头跑了两百多里地,陈海想着这边已经接近渠夜山外围了,这里是狼群围杀的最后时间,他在一块黑色巨石后躲避风雪,将一枚益元丹咽下,就盘膝坐在石后默默的炼化药力。
“你也真是奇怪,当初畏惧董氏世子董畴,不惜激怒秦穆侯董寿,也要当众拒绝与董宁的婚约,为何这次却又将聚泉岭交给诸家共执,难道你以为董氏也有参与,就会感激你吗?当然,董氏此时对聚泉岭也鞭长莫及,是拿你没辙,但你再也得不到董氏的信任,又不惜万里迢迢绕到西峡走廊来见董宁干嘛?你这人真是奇怪啊,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那个满心只知潜修然后再求功名利禄的姚兴了!”
陈海抬头看了宁蝉儿,将玄胎淬金戟从戟匣中取出,淡淡说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想再与我一战!再有半炷香的时候,狼群就会再次追上来,那我便成全你就是。”
玄胎淬金戟两截合一,长近一丈,陈海是分拆成两截装入戟匣之中背在身后,一截是短戟,一截是钩镰短枪,也是陈海此时为自己专门打造的玄兵。
玄胎淬金戟,炼入大量的玄胎精铁,看上去与寻常的战戟相比仅仅是尾端多了钩镰枪刃,实际上却重逾八百斤,非陈海双臂神力,谁都无法抓起这一戟一枪挥舞如飞御敌。
“你辛辛苦苦随你跑到金州,就是为了跟你喊打喊杀吗?”宁蝉儿委屈的说道,挨到陈海身边坐下来,完全无视陈海手里短戟与钩镰短枪,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暴起杀机,对她也会有致命的威胁。
“你应该知道你与董宁的事再无挽回的可能,却偏偏选择这样的时机,将苦心经营数年的成果拱手交出,而自己脱身,真是让人猜不透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万里迢迢跑到金州大漠来,也不完全是为了阻止董宁嫁入西羌国吧?”
宁蝉儿盯着陈海的眼睛,似要将陈海内心里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未曾想她费尽心思试探。
见陈海犹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宁蝉儿又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说董家这么急着将董宁嫁入西羌国,到底是有什么图谋,是想能将驻守铁流岭的兵马抽出来,往南吞并贺兰山呢,还是想图谋近在咫尺的天水郡?”
陈海还是不吭声,将战戟横在膝前,细细看那似冰雪渗入的锋锐戟刃,在这一刻,仿佛他横在膝前的战戟短枪,才是他真正能信任的伙伴。
“你猜猜看,倘若换成我是董良那头老狐狸,会怎么利用与西羌国结盟这件事?”
宁蝉儿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仿佛她与陈海正置身和熙的春风之中,舒服得想痛痛快快的躺地睡上一觉,美眸撩过来,好像是要陈海将大腿伸开来,好让她舒服的枕上去。
然而就是宁蝉儿这一个简单的回眸,陈海就觉得体内的媚魔魂种又蠢蠢欲动起来,刺激得窍脉间的精气狂乱涌动,恨得牙痒痒的转过身去,不看这妖女。
“……换作我是董良那头狐狸,暂时就还是继续按兵不动,但集结兵马在太微宗,就等待义师在河阳、历川击溃虎贲军,京畿惶惶难安之际,他可亲率数十万众虎狼之师,直入京畿勤王。到时候成则董宁控扼朝堂以令诸侯,不成就可退守秦潼山,据秦潼山、太微山,将西北域十郡完全纳入董氏的统治之下。倘若能溃败武藏军、鹤翔军,天水郡吴氏等族不过是骑墙的小丑,到时候董良这老狐狸也有资格据西北十郡称帝了。但是啊,真到这一步,你的种种算计都要落空了,聚泉岭怎么都不可能再挣脱董氏的掌控,你说你现在费这么大劲,还将董氏得罪得这么干净干嘛?”
陈海眼瞳微微睑起,懒得跟这妖女解释什么,却也不得不承认宁蝉儿这妖女实在是难缠得很。她几乎都已经将董氏未来可能会有部署都猜了一个透沏,但她怎么都想不到,燕州最大的威胁,并非那些有着难以欲壑的强藩霸主们?
董氏会不会在与西羌国结盟、暂时不用考虑西边的威胁后,就直接出兵占领秦潼山,然而将西北十郡要收入自己的囊中?
陈海没有与董良见过面,甚至都不知道世子董畴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也说不好,但有一点能够肯定,董氏急着与西羌国联姻,还是为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乱局提前做准备。
不然的话,董氏北部面临妖蛮诸部的威胁、西边又面临诸羌群雄的威胁,根本就抽不出太多的兵力,去做趁火打劫的事情。
北域苗氏就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准备,以致流民军摧残蓟阳、河阳、雁门诸郡里,徒有百万兵马,却没有办法抽兵南下,也就失去趁机将触手伸入蓟阳、河阳、雁门诸郡的机会。
苗氏这时候甚至还要为黑燕军近在咫尺的威胁大为头痛。
不错,在他的布局里,就怕董氏出兵秦潼山,到时候聚泉岭除了彻底依附于董氏之外,却彻底失去所有的主动权,但在此之前,他看似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但也恰恰如此,所有人都不敢跟他翻脸。
而他这时候只有将聚泉岭交出去,才能让诸家联合起来发展聚泉岭,而不是拖聚泉岭的后腿。
也唯有聚泉岭的铸造工场以及机关傀儡术发展到一定的水准,才有可能批量造出他心目里那真正能用于实战的神机战车与机关傀儡战甲。
也唯有到那一步,人族的普通将卒,才能用神机战车与机关傀儡战甲武装起来,对抗罗刹魔的入侵,而不是指望那些将自己性命看得比谁都重,将平民视为蝼蚁的宗门玄修。
目前看来,诸家共执的局面,让苗氏、董氏将聚泉岭的权力捋夺过去了,但随着聚泉岭聚集及培养出来的熟练匠师、匠工越来越多,这些匠师、匠工是忠于苗氏、董氏等宗阀,还是对聚泉岭更有向心力,这个就难说了。
赤眉教为什么能相对容易拉拢宗阀内部的寒门子弟?
这是由宗阀势力内部,宗阀子弟与寒门子弟之间的巨大沟壑所决定的。
目前匠师会三十九人,除了昭阳亭侯府的三人外,其他三十六人都是来自苗氏、董等族的匠师,但这些匠师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出身。
这自然也不会是陈海有意安排,诸族会派什么人安插到聚泉岭来,不是陈海所能决定的,但宗阀势力内部,真正出色的宗族嫡支子弟,通常都会执掌军政大权,唯有寒门子弟里的佼佼者,晋升的渠道有限,才更倾向于专注炼器、屯种、铸造等宗阀子弟看不上去的繁琐事务。
陈海一定要将聚泉岭抓在自己的手里,完全抓在昭阳亭侯府的控制之下,以昭阳亭侯府的实力,迄今只培养出苏原这么一位明窍境大匠师,要到驴年马月才能造出真正实用的傀儡战甲来?
而陈海看似将聚泉岭交出去,却一下子就多出十三位明窍境大匠师,满心想着发展更完善的机关战车、更完善的傀儡铠甲,后期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明窍境大匠师甚至道丹境的大匠师加入。
而真正到某一天,聚泉岭的实力蓦然间已经能与太微宗这样的一流宗门比肩之时,这些来自董氏、苗氏的大匠师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就像吴蒙、周景元、葛同、沈坤等人,他们严格意义上说,都是太微宗的外门弟子,他们为何此时会有这样的选择?
陈海看似将聚泉岭老窝让出去,但目的还是为将董氏、苗氏等强藩势力的鸡引进来生蛋,他整个计划是有不少漏洞跟风险,却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此外,也唯有这样,昭阳亭侯府才能一步步从河西剥离出去,不再受董氏及太微宗的完全控制。
宁蝉儿是极聪慧,但她完全看不到陈海最终的目的,自然是怎么都猜不透陈海的意图是什么。
陈海也压根不会跟宁蝉儿解释什么,歇过力之后,待到抓起戟矛继续赶路,却隐隐看到七八骑快马正逆着风雪,从南面往这边赶来。
第二百三十章 夜渠山
宁蝉儿同时也感知有人接近,她美眸杀机乍现,想要杀人夺马,但转瞬又改变了主意,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一件深褐色的罩袍,跟陈海身上所穿的竟然是同一种款式,将罩袍穿在身上,将她傲人的身材都包裹在里面,仅仅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来。
宁蝉儿这时候又摘去脸上的面纱,陈海转身却发现她那千娇百媚的容颜,在倏然间又变得平淡无奇,仿佛是跟着他出行的贴身女侍——陈海知道宁蝉儿是摧动脸面窍脉间的精气扭曲脸部的肌肉,以达到变换面容的目的,但极难得的是他都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宁蝉儿的表现也恰像个贴身女侍,在七名陌生骑客——满脸横肉或伤疤纵横的剽健汉子——靠近时,她身子躲到陈海的身后,畏畏缩缩,就像是怕这七人将她拖出去当场就给强暴了。
来人皆穿灵甲,黄级灵甲谈不上多强,但所镌刻的道篆禁制隐然牵动着天地元气,有神华暗藏,一旦遇到突袭就会立时显现出刀枪不入的威力来。
这七人竟然都有辟灵境的修为,背负大弓、腰间佩刀系剑,各持长枪大戟,御马散成半弧形将陈海、宁蝉儿隐隐包围起来,像刀子似的凌厉眼神在陈海、宁蝉儿的脸上扫来扫去,却也不主动喝问陈海他们的来历。
这伙人看着凶悍异常,却又不像寻常的马贼,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更像是游哨大漠的悍卒。
“姚兴见过诸多将爷。我主仆二人西出铁流岭,欲往西羌诸国游历,不曾想在风雪中迷了路途,敢问诸位将爷,此地是何地?”陈海耸耸魁梧的身躯,从巨石后走上去拱手问道。
“我叫胡必烈,姚氏在燕州的大姓啊!”为首者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有着辟灵境后期的修为,有两道伤疤横贯全脸,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龄,像刀子似的凶戾眼神盯着陈海,此人虽然鹰鼻深目,是羌胡人,但对燕州的情形十分熟悉,可不会轻易就信了陈海这番说辞。
“是啊,姚氏是燕州的王侯大族,我祖上跟贵居燕京的姚京还是有些牵涉,但此时已经是攀附不上了。”陈海笑道。
“你们的马匹呢?”胡必烈问道。
如此大的风雪,绝非燕州那些娇生惯养的宗阀子弟所能承受得起的;而陈海身材魁梧、稍有些臃肿的脸,也是满脸的络腮胡子,有几道浅浅的伤疤纵横交错、显得狰狞剽勇,也绝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宗阀子弟,甚至比他们更像马贼派出来的探子。
“燕州所产的马匹,不耐这酷寒天气,出铁流岭没几天就双双倒毙了,我主仆二人却是不甘心半途而废,在这风雪天里已经走了三天三夜,都不知道偏离西羌故道多远了。”陈海平静的解释道。
“你们往南走三四百里地,就能看到乌鞘岭的北山山嵴了,那里才是西羌故道所在,不过,这风雪天,你们要是再这么瞎走下去,多高的修为,都只怕会落个精尽人亡的下场,”那自承名叫胡必烈的汉子看不透陈海的底细,凌厉的眼神制止住蠢蠢欲动的手下,说道,“我们恰好护送一支商队回西羌国,如果你们不介意先随我们同行到夜渠山拜访一下友人,这时候可借一匹马给你们充当脚力,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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