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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二代的逆袭-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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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的中央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远远地看过去,那建筑的尖几乎要刺破了天空一般。
“那就是陆卯在的地方?”
秦琉璃恍恍惚惚的看着天空,怎么看怎么觉得也太不真实了点。
好像上一刻她还在丧尸的口下挣扎,这一刻她却已经到了这个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上辈子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走进这个基地,却都在最外围折戟,然而如今,她却如此轻易的走到了这里,好像只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漫步一般。
这样大的反差让她颇有些恍惚,仿佛自己还在做梦一般。
“那就是陆卯。”
沈玉衡仰着头,看着那个从窗子里面探出来的身体。
少女的黑发自然而然的垂落,头上的步摇颤颤巍巍,她伸出一只手,那广袖垂落,愈发的映衬的她和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她坐在云端,看着这芸芸众生的挣扎。
秦琉璃仰头,却对上少女那双眼眸。
虽然漂亮,却毫无生气,仿佛已经被世界的阴暗磨去了棱角一般。
“我们要上去吗?”
她恍恍惚惚的问身边的人。
“当然。”
身边的人给了她这样的回答。
然后她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臂,一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眼中缩小。
她在飞。
揽着她腰肢的人轻飘飘的往上浮着,越过那些丧尸的头顶,越过那翻涌的云层,最后停在那象牙塔的顶端。
一身暗红色曲裾的女子对着他们打开窗,秦琉璃如同做梦一般被带到了那空旷的书房之中。
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许久不见,沈玉衡。”
陆卯给她倒了一杯水。
在这末世之中,难得的还能够有这样清澈的水源。
“许久不见,陆卯。”
沈玉衡定定的看着她。
如今历经千帆,再见她却是百感交集。
曾经她也怨恨过陆卯,毕竟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掌控,这种感觉可是算不上好,然而在如今,她却也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
对于今天的相见会有何种的结果,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就如同当年的沉魈见到沈玉衡一样,陆卯也清楚的知道,这一次的相见,便是永别。
“是我在等你。”
陆卯定定的看着她。
“我知道。”
沈玉衡眉眼弯弯。
曾经他们是对立面的人,可是如今才恍然,他们所走的,从来都是同一条路。
不过殊途同归罢了。
“你想要喝酒吗?”
陆卯歪着头看着她,只是却不等沈玉衡回答,便转身将那架上的酒拿了下来。
是不知道攒了多少年的酒水,甫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醇香便散发出来,瞬间夺了几人的心神。
真香啊。
倒满的酒杯被送到了沈玉衡的手里,陆卯却没有给自己倒一杯的意思,而是抱着酒坛子,豪饮了一口。
“我一直都在等你来,就像是风筝等风来一般。”
她的双目已经有些模糊,看着沈玉衡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悲戚。
“或许说这些话给你听实在是太过可笑了,可是我没有别人可以听啊。”
“沈玉衡,你真幸福,你总是能够从黑暗里面挣扎出来,总有人愿意拉你一把,可我没有。”
“我爸是个酒鬼,什么也不会做,只会喝酒的那种,他喝醉了就打妈妈,把妈妈打死了就打哥哥,把哥哥打死了就打我”
“可我没死,我把他杀了。”
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仿佛是因为说起从前的缘故,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黑暗了,可是正是因为留在心底这么多年,才让她一直都无法抽离。
“所以我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你看,我得到的能力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好处,我可以随意的主宰着别人的人生,我可以随意的操控着别人的命运,可是我操控不了我自己的。”
“作孽吗?或许吧?”
“当我把自己内心中的黑暗都随意的发泄给那些世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有一天会被自己害死的。”
“我告诉我自己。”
酒水从她的唇角一点一滴的留下,沈玉衡举着杯,看着那个已经哭的一塌糊涂的姑娘。
她还未曾老去,鬓间却已经带了几分的白发。
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如花一般,她却比那耄耋之人还要苍老几分。
“他可真美好啊。”
“被整个世界孤立,饱受欺凌的姑娘忽然得到了校草的青睐,真像是那些校园剧里面演出的情节,不是吗?”
陆卯自嘲的笑了笑,然而却笑出了眼泪。
“可是这个世界里面,灰姑娘是从来都不存在的,能够和王子相配的,只有公主,而不是灰姑娘。”
“哪怕是灰姑娘,却也是生来的贵族啊。”
“我想起来了。”
秦琉璃拉了拉沈玉衡的衣袖,声音有些感慨。
“原来那时候报纸上说的人,是她。”
在上辈子的时候,她也看过那样的报道,然而却因为时光太过久远而渐渐遗忘,如今随着陆卯的一字一句,却是被她再次回想了起来,让她顿时忍不住有些唏嘘。
番外·陆卯(三)
“所以……学长说的,都是随口说说罢了?”
陆卯执拗的看着孟斯嘉,眼底薄凉如水。
“嘁,谁会真的去管你这么个卖的啊,要不是他们非要和我打赌,我才不想和你说一句话呢。”
少年还在嘴硬,只是说出的话却那么恶毒,恶毒的让陆卯的眼眸都渐渐沉了下来。
直到那少年都狼狈的消失在晨光之中,陆卯还未曾回过神来。
不过是……打赌吗?
真是个棒极了的理由。
嘴角缓缓勾起个妖异的笑容来,那少女单薄的身影轰然倒进冰凉的水池之中。
水中飘散的黑发像是曼舞的水藻,映出一种不祥的征兆来。
***
病房之中的消毒水味刺鼻的很,围满了整个病房的记者让病房外的老师们脸色有些发黑。
毕竟谁也没想到那个总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姑娘会忽然想不开的跳楼,更为不幸的是,陆卯选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
“我在学校过的很好。”
陆卯垂着头,宽大的病号服空空荡荡,不经意露出手臂上青紫的掐痕。
关于校园霸凌一向都是一件足够吸引眼球的事,那些记者们也不是傻子,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个机会,自然是大拍特拍。
少女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痕却足够引人遐想万千了。
至于报道之后会带来什么?谁在意呢?
“并不存在所谓的霸凌。”
然而提到上学之时反射性瑟缩的身体和身上错落的伤却诚实的揭露了一切。
“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没有,同学们对我都很好。”
“老师也很好。”
“被堵在卫生间?怎么可能?”
……
病房之中的人已经渐渐的散去,记者,老师,还是那些围观的人群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个苍白的少女嘴角挂着凉薄的笑意。
半晌之后,陆卯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支笔,一张纸。
“那么美好的人,也该有个锦绣人生,不是么?”
伴着少女的呢喃的,是她笔下的沙沙声,不过是寥寥几句,关于那个少年的一生却已经被勾勒出来。
一帆风顺,顺风顺水,然而却在最得意之时骤然被扯碎美梦。
相爱的女友早就另投他人,溺宠的幼子其实是隔壁老王的,经营多年的公司早就只剩下上亿的债务。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流亡街头。
“早就该这样了啊,不是吗?”
陆卯歪着头笑着,残酷的模样实在是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也曾不甘于黑暗,如今却终究甘愿与黑暗为伍。
陆卯的人生开始走向自己从前从未想过的方向。
她依然在黑暗里面沉沦,只是却已经不会再挣扎。
她手中的笔描绘出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写出一段又一段的悲喜,最后都以暗色写作结尾。
笔下的世界任由她操控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然而当一切都沉寂下来的时候,留给她的却只剩下彻骨的孤独。
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天地苍茫,只剩下她自己,就连星辉都不愿意照耀她的身体。
直到有一天,她的世界之中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若说从前她的世界之中只有黑色,那么这个声音的出现就给她添了几分白。
苍白的白。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世界?”
陆卯不可思议的看着桌子上的书。
书页哗啦啦的翻了几下,半晌之后在空白处出现了一个黑体的嗯字。
“真……不可思议。”
陆卯喃喃自语,然而心底却毫无波动。
习惯了,如今哪怕多一个人,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我是你创造的世界,只属于你的世界。”
书页上出现的字棱角分明。
只属于……我的世界?
陆卯的双眼有些迷离,然而最后却也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有些凉薄的笑容来。
没什么是属于她的。
这个世界,也不会属于她。
书页上的字没有继续出现,好像就此消失了一般,陆卯也未曾深究,只是继续执起了笔,在纸上唰唰唰写着。
“颜木槿,木槿,木槿,那就叫她舜华吧。”
陆卯弯着眉眼,笔下写出的却是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姑娘,她给她起名叫颜木槿,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写给她。
可是同时,她却也给了她一个注定凄惨的结局。
她注定会死,就如同果子注定要成熟,然后从枝头坠落一般。
“至于那些将要出现的丧尸们,啧,就当给你们一个开胃菜好了。”
陆卯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却是毫不犹豫的将那些丧尸写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时候。
重要吗?
随意吧。
“唔,好看的当然要给颜舜华啊,大略是因为颜即正义吧。”
她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肆意妄为,将自己的喜恶随意的加诸在所有人的身上。
而那些被掌控着的人,却未曾发现过,自己的命运早就在悄然之中被写就。
“你叫陆卯吗?”
书页上晃晃悠悠的出现了几个字。
陆卯翻了个白眼,她一直只有自己,如今这个总是时不时出现的家伙虽然不被她看在眼里,却难得的给了她几分慰藉。
虽然这并未被她承认过。
“陆卯,陆卯,听起来就是个好听的名字啊。”
“你叫陆卯,那么我叫什么呢?”
“我叫,嘉陆好不好?”
……
对于陆卯来说,嘉陆显然是个聒噪的家伙,或许是因为刚刚诞生出意识的原因,嘉陆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以至于每天都会问陆卯许多奇怪的问题。
最初的时候,陆卯连一个字都不想回答他,然而随着时间渐渐的过去,陆卯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是那个自己了。
她会在嘉陆说话的时候搭上几句话,会和嘉陆说起自己的从前,会在嘉陆没有出现的时候,突兀的想起那个有些聒噪的声音来。
或许是习惯了。
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了,便再也无法摆脱掉。
陆卯开始渐渐的习惯着嘉陆的存在,亦然一天比一天的依赖着嘉陆的存在。
而那个少年,亦然开始渐渐的在心中勾勒起那个萦绕自己所有的梦境的身影来。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陆卯的过去
“被全校孤立的小姑娘得到了校草的青睐,然而却没想到只是来源于一个赌约罢了,当从小姑娘身上骗够了东西之后,所谓的校草便将一切都戳破,于是小姑娘跳了楼,再之后,我便也不知道了。”
秦琉璃摇了摇头,那时候她还和安星桃说这个狗屁校草还真是渣,却没想到在如今就遇见了当事人的一方。
分明是如花的年纪,却经受了不应当经受的磨难。
“所以,我杀了他。”
陆卯的唇角带着笑。
她的人生仿佛就是一出悲剧,从头到尾,未曾有一丝值得令人欢笑的地方。
中学时代的饱受欺凌,大学时代永无止境的背叛,当她终于遇见一个能够给予她温暖的人,却还注定着那个人迟早有一天要离去。
她一直在黑暗之中挣扎,却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所有人都恨不得在她的身上踩上几脚,让她沦落到更深的深渊之中。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满足他们那可怜的自尊心一般。
然而她却注定让所有人失望了。
当真正的沦落到最深的深渊之中,带给她的不是灭亡,而是新生。
那些欺凌她的人,一个两个的死在了她的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
或许他们到死也未曾知道,当年那个被孤立的彻底的姑娘怎么会有了这样的能量。
然而一切却都不重要了,他们只要知道,自己死在了谁的手里便好。
“他们都死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死的。”
陆卯饮尽了坛中的酒,嘴角的笑容无比的嘲讽。
或许和他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亦然知道自己会死在谁的手中。
她自己的手中。
“酒喝完了?”
沈玉衡饮尽杯中的酒,看着那暗红曲裾的姑娘。
她曾经应该也是对这个人世抱着一种美好的想象的,然而一切却都在现实的面前被击垮。
她未曾做错任何事,却要承担那些做错了事的人才应该承担的后果。
所以她便干脆让自己堕入深渊。
生而为人,或许就是她的原罪。
“喝完了。”
酒坛子猛然的在地上被摔的七零八落,秦琉璃和安星桃愕然的看着那个一身暗红曲裾的姑娘渐渐的变的虚无,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没入沈玉衡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而那原本一身广袖交领三重衣的男子却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一片白光之中,那身披暗紫色长衫,身下一条紫色蛇尾的女子渐渐走出,仿佛是他们供奉过无数年的神一般。
“我该走了。”
沈玉衡将自己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
恢复成女子装扮的她显然没了方才的那些锋芒,那柔美的面颊之上隐隐带着几分威严。
不可亵渎。
二人心中只有这四个字在不断的徘徊着。
“这就要……走了?”
秦琉璃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以为沈玉衡会陪她许久,至少要走完这漫漫的余生,可是到如今才发现,哪有什么余生?
不过是生命长河之中再短暂不过的一番岁月罢了。
“是要走了,我还有我的九州,你也有你的余生。”
沈玉衡静静的看着秦琉璃。
她来到这个末世,为的不过是陆卯罢了,如今她所想要的一切已经完成,也到了该回九州的时候了。
九州还在等着她。
“那……你还会回来吗?”
秦琉璃怔怔的看着她。
“也许吧。”
沈玉衡笑。
重逢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就如同他们的相遇一样,不管是相遇还是离开,都是毫无道理的。
“那,再见。”
秦琉璃朝着她挥了挥手。
沈玉衡笑意盈盈。
只见那人身蛇尾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亮光之中,就如同她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时一般。
光芒渐渐散去,空荡荡的书房渐渐恢复了静谧,二人愣了好长时间,才惊觉,原来沈玉衡真的已经离开了。
“她就这么离开了?”
安星桃呆呆的看着那已经是一片空荡荡的书房,她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那一天,秦琉璃忽然说有个家伙要借住在自己家,然后沈玉衡就那样横冲直撞的闯入了她的生活。
而如今,这个家伙却就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了,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沈玉衡千般不好万般不好,然而如今沈玉衡真的离开了,她却还是觉得一阵一阵的恍惚。
“是离开了。”
秦琉璃将小姑娘放在了地上,忍不住眼圈有些湿润。
新生出双腿的小姑娘显然还不太习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十八岁的大姑娘往那里一站亭亭玉立,她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模样,然而却被那残疾的双腿耽误了不知道多少年。
没想到沈玉衡离开之前还给自己送了这样一份大礼的秦琉璃显然还未曾回过神来,她看着恢复健康的妹妹,心头都忍不住有些颤抖。
或许今后真的不会再相见,就如同沈玉衡所说,她有她的九州,她有她的余生。
此后当真是山水永相隔了。
他们注定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不过是偶然同行一段路,在那之后,还是要彻彻底底的走向不同的未来的。
“此后无论是天高海阔,还是山高水长,都与她无关了。”
秦琉璃俯身抱住安星桃,声音却难掩哽咽。
沈玉衡会回到自己的九州,而他们也会在这末世之中继续挣扎着,继续苦苦求生。
这本就是他们生命的轨迹,哪怕是重生一次,也无法改变。
远方的苍穹终于被一片墨色晕染,那绚烂的晚霞都渐渐散去,这片城池终于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游荡的丧尸们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成为这片黑暗之中唯一的亮光,而那高高的象牙塔之中,却终于是换了人。
他们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如今却终于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游荡的丧尸就是他们的堡垒,或许十年,二十年,都未必有一个人能够攻破这丧尸的堡垒,而他们或许会在这永无止境的生活之中厌倦,或许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然而不管怎么说,那却已经是另一段故事了。
另一段,只属于秦琉璃和安星桃的故事,而不是属于沈玉衡的故事。
番外·陆卯(四)
后来有一天,陆卯终于见到了那个聒噪的少年。
他比她想象之中还要漂亮许多。
尖尖的耳朵,纤细的骨架,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让他愈发的惹人怜爱起来。
陆卯看着展开的书页上虚幻的身影,觉得这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她遇见了自己笔下的世界。
“我叫嘉陆。”
少年的尖耳动了动,咧着嘴朝着她笑,露出尖尖的两个虎牙来。
“陆卯。”
她朝着嘉陆伸出了手。
小家伙伸出细细的小手搭在她的指尖,笑容比三月的桃花还漂亮。
终于,见到你了啊。
从我有意识的那一刻,我就知晓着你的存在,更加期待着与你的相遇。
你是我的创造者,可我却已经将你放在了心里,哪怕剜也剜不下去。
波澜不起的岁月似乎就要这么继续下去。
少年渐渐从那个只能够在书页间出现的虚幻身影变成了能够站在陆卯身侧的模样。
陆卯似乎已经默认了嘉陆的存在,对于陆卯来说,嘉陆不算是朋友,不算是亲人,更加不算是爱人。
像是陌生人,然而却比陌生人亲密了不知道多少。
陆卯并非看不懂嘉陆的那些情绪,然而她却从未去正视过,毕竟嘉陆是她创造出来的世界,一个傀儡师去爱上一个傀儡,那怎么可能?
从来只有傀儡眷恋着傀儡师的份。
或许嘉陆会把陆卯当成自己的性命,当成自己的心头好,然而陆卯却未曾将嘉陆放在同样的位置之上。
从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个对等的存在。
后来嘉陆死了。
陆卯以为,自己并不会有多么伤心,可是心却仿佛被剜了一块一般,空洞的疼着。
原来早在那岁月之中,她就已经悄然的恋慕与他,而她却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心意,一直到他已经彻底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她方才惊觉,原来对他,她早就深入骨髓。
这般深刻的爱意,早就该在岁月之中被铭记,然而她却是发现的太晚了。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当你失去某样东西并且再也不可能得回的时候,你才能够发现这样东西的可贵。
可是对于陆卯来说,一切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她也即将迎来死亡。
和沉魈一样,她对于自己的结局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知道自己会死,更知道自己会死在谁的手中。
当她被那无常的命运选中之时,便已经注定了自己的未来。
如同她曾经所说,她同沈玉衡一样,都是那般命途多舛的人。
命运给了她一个凄惨的背景,却忘了给她一个逆袭的金手指。
怨吗?恨吗?
怎能不怨?
怎能不恨?
可是怨过恨过了,一切却还是得顺着命运的轨迹前行。
她也曾像沈玉衡那样拼尽了全力的反抗,可是最后得来的结果却只是更深的沉沦,反抗,下坠,继续反抗,继续下坠,就像是一个永远没有止境的轮回一般。
她累了,也厌了,便甘愿在那命运的漩涡之中沉浮。
她在潮水一般的丧尸之中等啊等啊等啊,就如同枯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火一般。
将她整个人都烧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才好。
终于,那个她等待着的人来到了她的身边。
不是破开云雾的光,亦然不是带她走向光明的神,而是引领她到达最后的地狱的恶魔。
或许当真是孤寂了太久了吧,所以只要见到一个人,就那样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一切都供奉给她。
她饮着嘉陆酿给她的酒,对着沈玉衡讲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去,对着沈玉衡说那些年她所走过的,荆棘密布的人生。
他们都是命途多舛的人,身后留下的都是一串血印子。
或许这本就是属于他们的命运,而她无法逃离。
后来陆卯死了。
死的干干脆脆,死的清清白白。
就如同那个最纯粹的姑娘来时的那般干脆,来时的那般清白。
“我这一生未曾做过什么好事。”
“却也未曾做过一件坏事。”
“我甚至不曾知晓,为何我会受到那样的对待。”
“他是我的生父,却将我当成了牲口一般的打骂。”
“醉了也打,醒了还打。”
“或许醒了才更可怖一些。”
“那时我小,尚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可是后来我知道了。”
“我知道那叫乱lun。”
“或许他要的不是一个女儿,只是个泄欲的工具罢了。”
“所以后来他死了啊,至于是被房梁砸死的还是怎么样,谁会去在意呢?”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废物罢了,或许到现在,都没人晓得他死了吧。”
“我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人能够有那么纯粹的恶意。”
“我也曾忍气吞声,也曾想着息事宁人,然后和他们和平相处。”
“可是我不能不,是他们不能。”
“他们疯了一样的诋毁我,不管他们说的那些话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污名。”
“仿佛看见我坠入泥潭,他们便满意了一般。”
“或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负面情绪发泄的出口罢了,至于这个出口有没有情绪,谁会去在意呢?”
“所以他们都死了啊,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活得下去的。”
“我会让他们死的干干脆脆的。”
“你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那一身仙气的女子摸着虚魂的头顶,声音缥缈无期。
“生不逢时?不,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个人罢了。”
虚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或许她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生而为人。
“我叫陆卯,过去,现在,以及即将死去的未来。”
虚影忽然之间消散,那女子扑了个空,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卯虽说早就死了,只是那缕执念却怎么也不肯散去,而这缕执念怕是生生世世也散不去了。
生生世世都要在那人间徘徊,像是那些在夜里啼哭的冤魂一样。
“替你的份,一起活下去吧。”
女子揉了揉眼睛,觉得眼睛有些发干,她的声音在这虚空之中渐渐消散,最后连着女子的身影都彻底消失不见。
死了吗?
不,他们都没有死,只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罢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我回来了
僵硬的脊背似乎已经被这寒冷冻成了冰,少年背后的旗杆冰凉,然而他却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属于沈家的旗帜仍旧在九州之上飘扬着,然而这杆旗帜又能够继续存续多久呢?
没人知道。
当旌旗倒下的那一刻,或许就是九州也随之倒下的时刻。
“族长……”
沈霏霏替那个小少年抹去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他自幼便在这乱世之中浮沉,未曾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如今就连性命都几乎要走到了尽头。
沈斯幽的双目之中已经只剩下一片血色,他的身躯已经僵硬,然而脊背却立的笔直,一如那在天灾之中怎样也不肯倒下的旗帜一般。
“我,无事。”
曾经清脆的嗓音如今嘶哑难听,像是那老旧的风箱发出最后不甘的嘶吼一般。
谁又能够想到,他不过是个少年罢了?
“抱歉,我来晚了。”
身后的旗帜忽然被抽出,温热的手掌覆在他的腰际,那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的声音让他的身躯陡然僵硬。
他不敢回头,亦然没有办法回头。
只怕又是一场梦境,梦醒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族长……”
沈霏霏的声音颤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忽然出现的身影。
“抱歉,我回来迟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
沈玉衡朝着她微笑,那旌旗被她背在身后,暗红色的旌旗仿佛以血色凝涸而成一般,在风中猎猎发响。
少年终于僵硬的回头,熟悉的容颜映入眼眸,却让他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娘亲……”
此时此刻,沈斯幽只想要扑进她的怀中,将自己这些年的苦难都说给她听,然而他僵硬的身体却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只能够让他用那双满是血色的双眸看着她,这一眼,仿佛是将这些年的波折都控诉出来一般。
“莫怕,我回来了,娘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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