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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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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看到法台之上,有一对金童玉女,正在空中撒花。
那金童虽不认识,但这个玉女,我却认识得紧。不是别人,正是盗仙门的林红衣,也是张幼谦的相好。想不到她竟然也来到了金陵,难道是因为西门吹灯和李青衣的打赌?估计张幼谦还不知道此事,否则早就赶了过来了。
林红衣也看到我,冲我挤眼,又指了指这铜像,意思想要对这个庞然大物下手。我心说,要能在人群之中,把这个东西给偷走了,这本事就算是盗圣门的几个师兄也做不到,那这次盗圣门和盗仙门的比试,肯定是落在下风的。
严监生身穿大红袍,胸口带大红花,雇了五六个锣鼓手,有一声没一声的敲打着。尤其是敲鼓之人,双鼓槌只用一根敲,敲锣的更是只敲边,不敲中央,听上去又闷又哑。严监生冲后面道,伙计们,给我卖力敲打起来!
几个锣鼓手跟他理论起来,声音虽低,却也瞒不过我的蛛丝真气。
那鼓手道,严老爷,我们给你敲打了三日了,说好的包食宿,你一天只管一顿饭,还是咸菜窝头,我们实在没有力气敲了。
严监生一瞪眼,说,我们都是签了合同的,你们要不卖力敲打,我回头跟官府告你们偷奸耍滑去。
鼓手道,严老爷毫无道理,文书上不是写好的嘛?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无米,面也可,青菜一碟足矣!
严监生冷笑一声,我可不是这么说的,文书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无米面也可,青菜一碟足矣。
那鼓手气道,你这不欺负我们老实人嘛,这活儿我们没法干了。
严监生道,你们若不干,那可是一文铜板也拿不到了。
那鼓手约莫心疼银钱,跟几个人商量了下,这才又重新卖力敲打起来。
有几个乞丐凑了上前,道,严老板,今儿好日子,散点财呗!
严监生低声暗骂一声晦气。
这种日子,正是乞丐、小偷发财的时候,尤其是丐帮这一行,若真得罪了他们,拦在路中央来一阵莲花落,这些都是丐帮乞讨的传家手艺。若是给了钱,他把你夸成天上的神仙,人间的圣人。若你不给钱,或者辱骂他两句,他就把你骂的一钱不值,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所以一般人,遇到这种手持竹板的乞丐,都会象征性的打发他几个铜板走人。乞丐这行,有就是恩,倒也无多无少,但是你若说两句难听的话,那你就倒霉了,他们骂人的话都是成套不带重复的,而且什么下贱的话都能说出来,而且你还不方便回击。
这种便是丐帮污衣派中人。
当然,丐帮还有个净衣派,穿的衣着光鲜,出入于达官显贵之院,对污衣派之人不屑一顾,并表示污衣派庸俗、媚俗、低俗,难等大雅之堂云云。严监生被污衣派乞丐拦路乞讨,于是吩咐家奴,从旁边一个笸箩中取出一些面元宝,向周围洒了出去。这种面元宝,一般都是年节时,用面团和印模弄出来,如元宝模样,有些甚至还涂成黄色,看上去如金灿灿大元宝。
这种面元宝一般是祭祀用的,想不到严监生竟然能想出这一招来,真是持家有道啊!
谢君衍见状噗嗤一笑,道,小时候就听闻,金陵有四宝,这严监生便占其一。当年,他买了条咸鱼挂在房梁上,几个老婆吃饭都拿着米饭看一口鱼,吃一口饭。有个小老婆多看了一眼,就被他教训,说,你再看,齁死你!
我也哈哈大笑,说,本以为这多半是有人穿凿附会之词,如今看来,倒也符合他性子。
就在这时,一道疾风吹来,带来了一片乌云。不过几息时间,整个金陵城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连拉着谢君衍来到一处酒家避雨。然见此时,却见林红衣一跃而起,来到了马车之前,一脚将车夫打翻在地上,手抓缰绳,一拉马头,喊道,驾!
才跑出十几步,只见黑压压一片东西向林红衣压了过去!
林红衣一惊,连忙向侧方闪开三四丈。
轰隆!
整个马车被砸翻,这座“三万斤铜、百斤金粉”塑的观音菩萨,碎为泥水,洒落了一地。
雨来的快,去的也急。
整个长街,满是泥泞。
几个乞丐手早就对严监生扔面元宝打发他们不满,人家乞丐也是有尊严的吧,于是,手持竹板,一板一眼唱了起来,道:严监生,真善人,三万斤铜百金粉,博得慷慨真名声,不输齐国孟尝君。可惜好事不出门,天降大雨雨淋人,谁料菩萨显真身,金菩萨、银菩萨,敢情是个泥菩萨。
把严监生臊的,低着头,一溜烟跑回了家中。
第323章 官字两个口
林红衣本是观音座下玉女打扮,如今溅了一身泥,好不狼狈。她恼火道,这个该死的严监生,说好的三万斤的铜像呢,弄了个泥胚子来糊弄人,让本姑奶奶出丑,看我今晚不去你家给你弄个鸡飞狗跳。
我上前跟她打招呼,本来就恼火,见我道,苏犹在,你骗得我好辛苦!
谢君衍在一边微微皱眉,我连忙摆手,说,林红衣,话可不能乱说,我多咱骗你了?
林红衣说,我师父说了,你明明是我师兄,却害得我小师叔小师叔的喊了你那么久,不是骗我又是怎得?
我说这就冤枉了,小师叔是你自己主动叫的,我又没有想着占便宜。
林红衣见了谢君衍,双目打量着她,道,姊姊好美啊。
我心中一乐,正要夸她有眼光。她转口就道,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气得哭笑不得,谢君衍拉着她手道,原来你就是林红衣啊,苏大哥经常提起你的。
虽然那天阴差阳错,我与谢君衍成亲,但如今她仍然以苏大哥称呼我。
我问林红衣,怎么你来了金陵,不去找你的张哥哥,反而来这里装起金童玉女来了?
林红衣道,还不是你们盗圣门和我们盗仙门的大比?本来今天我都算计好了,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让这座观音像凭空消失,弄一个轰动金陵的大事件,结果你看到了!
盗圣门与盗仙门虽是同根,但一直互不服气。这次西门吹灯和菊花老祖李青衣约了在金陵大比,颇有盗门内武林大会寓意在其中。据说,这次大比,两大门派比较的并不是看谁盗窃的金银财宝多,而是双方在约定期限内,各自做出三件难度最大的盗技,然后综合评判胜负。
也就是说,你从城东李财主家里偷十万两银子,还不如从紫禁城内部偷一个皇帝用过的夜壶。
林红衣若真能在光天化日下盗得观音像,那肯定能算一件大盗术。
我安慰道,这件事怪不得你,如今时间还来得及,你可以再策划一个难度更大的,比如给长城贴个瓷砖什么的。
林红衣说少来这套,为了这件事,我可是花了半个月时间准备呢。她冲着在泥里坐着的那童子道,李灵宝,你过来!那小童子诺诺过来,道,师姐,你喊我?看这小童子模样,似乎对林红衣又敬又怕。
林红衣对我道,这是我新收的一个弟子,叫李灵宝。灵宝,喊苏师叔!
我竖起拇指道,厉害,想不到几日不见,连徒弟都收了。
李灵宝扑了下身上泥巴,上前躬身,道,李师叔好。
我说,我姓苏。
李灵宝道,好的,李师叔!
我心说这小娃子脑瓜不太开窍啊,怎么林红衣收了这个家伙?不过,面子上的话,该说还的说,于是上前拍了拍李灵宝肩膀,赞叹道,不错,你小子天资聪颖,手指细长,是一个好苗子,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李灵宝道,谢师叔夸奖。说罢,一甩袖子,向远方跑了过去。
我跟林红衣聊了几句,告诉她张幼谦今日极有可能去参加龙舟赛,可以去前面找他。林红衣与我告辞,带着李灵宝去找张幼谦了。我与谢君衍牵手逛街,路过一家文玩店,谢君衍看中了一块玻璃种的翡翠,道,这块翡翠,水头足,成色好,着实漂亮!
那老板是人精,见我与谢君衍一男一女,便猜到了大概,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块玉佩,是开泰年宫里的东西。当时龙空阁的一位公公恩赐出宫回老家,将这块玉佩带了出来。后来那位公公死后,家里晚辈争分家产,便将这块典当卖与我了。这位公子,俗话说,宝剑配英雄,美玉配佳人,你若将这个东西买了送给这位姑娘……
要说古董玉器,价值有二,一是材质,二是故事。正所谓古董无价,故事才有价。这掌柜的,先说东西好,偏又不对谢君衍劝说,而是直接问我,足见其看人火候。
谢君衍连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看一眼就成。
掌柜道,姑娘真是体贴的人儿,不说东西不好,而是想着替这公子省钱,这样的姑娘,谁娶了你真是大大福气啊。
我见谢君衍确实喜欢,于是问价格,掌柜伸出五根手指,本来是卖五百两,可能这块翡翠与姑娘有缘,我便送个人情,三百两买与你!我心说,东西是好东西,不过最多五十两的价值,你还真当我冤大头不成?
刚要砍价,掌柜却对姑娘道,听说一个女人在男人心中地位如何,就看他舍不舍得给女人花钱。
谢君衍本还要推辞,听到这句话,便道,苏大哥,你肯买给我嘛?
我知道她心中还介意我对徐若男的感情,心中暗骂掌柜油滑,口中却道,三百两又不贵,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包好了,我伸手去怀中取钱囊,结果却摸了个空,手放在怀中,放那里也不是,拿出来也不是。
谢君衍瞧着我,道,怎么了?
我低声骂道,林红衣,你收了个好徒弟!
真是走了眼,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堂堂盗圣门弟子,竟被李灵宝那个小子给顺手牵羊了。想来想去,正是我去拍他肩膀那一下,之后他甩袖便走,就在那瞬间,我疏忽大意,被这小子给得手了。
这小子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想不到却是盗中老手了。
掌柜有些不耐烦了,还买不买?
我只得道,没带钱。
掌柜满脸堆笑的脸立即耷拉下来,将翡翠放了回去,兀自向柜台后走去,低声道,没钱来充什么大尾巴狼!
我对谢君衍道,等明日我取了银子来给你买。
谢君衍有些失望道,不必了,乱花那些钱作甚?苏大哥,今日是观音菩萨成道圣之日,我想去通善寺去降香,一是给君帆祈福,二是也是为你求平安。
我说今日去哪里,你说了算。
出得店门,迎面撞过来一人,我一看,竟然是六师兄。
我惊喜道,六师兄,你怎么来了?
六师兄说,我去你们江湖司找人打听,才知你在这里逛街了。大事不好了,你快些跟我走!
我问什么事?
六师兄看了谢君衍一眼,我说这是你弟妹,还没来得及跟师父磕头呢,不妨事的,你直说便是。
六师兄道,小师弟,四师兄嫖‘娼被官府的人抓了!
我六个师兄中,大师兄草上飞不苟言笑,整日跟在西门吹灯后面,将师父伺候的很满意。二师兄水上漂脾气大,师兄弟们也不愿意跟他玩耍。第一师兄和五师兄平日走的比较近,四师兄与六师兄玩的比较多。
这四师兄人好脾气好,就一个毛病:好色。
俗话说,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这种事情,也就西门吹灯说他两句,其他几个师兄,也都没法说他。
六师兄见我不说话,道,小师弟,你是公门中人,总得想想办法啊。
我说,抓就抓了,最多关的十天半月就能放出来了。
六师兄道,这是面子问题。
我说咱们盗圣门行为准则第三条,就是要钱,要钱,不要脸。
你总不能看着自己师兄受苦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以为捞人那么简单嘛?咱们师门的人都被丢没了,话说,你怎么没被抓呢?
六师兄诺诺道,我这不是没付钱,就跑了嘛!六师兄是去准备结账时,被官府的差人给当场抓的。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在那里故意钓鱼执法!
话虽然如此说,但师门中出了这档子事儿,该处理还是要处理,于是我问,抓你们的人叫什么?
听说好像是宋捕快,你们六扇门的。
我心中有了主意,原来上午遇到宋成才,他说去赚点小财,竟然是去干这个。我略带歉意对谢君衍道,君衍,你先回家,我去处理点事情,中午前赶回去,下午陪你去烧香!谢君衍说不妨事,你忙你的便是。
我从街上找了两巡逻的捕头,让他们将谢君衍送了回去。
稍微一打听,人还在春香楼,没有被抓回大牢,那么这件事,就有可操作的空间了。
来到春香楼,却见十几个嫖‘客,正双手抱头,在一旁蹲着,四师兄见我来到,站起来道,小师弟!
一名捕快骂道,乱喊什么?
四师兄道,你看,我就说吧,咱们都是一家人,没骗你吧。
宋成才见我,连忙迎出来,笑道,什么风把苏大人吹来了?
我指了指内屋,道,宋捕头,借一步说话。几个人来到内屋,我对宋成才道,今日你们抓的人中,有一位是我的朋友,宋捕快,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宋成才这时却摆起了架子,说,这事儿有点麻烦啊,这么多兄弟都看着,人证物证都在,苏大人,你这是让我为难啊?
我说按照朝廷律例,嫖‘娼的认定,给钱算嫖,不给钱算约,进去算嫖,没进去算撩。前一个算是法律问题,后一个则是道德问题。这定量的原则不能改变,但是定性的权力,还是在宋大人手中啊。
四师兄连道,对对对,我这不还没进去就被你们抓了嘛,不算,不算!
宋成才道,可是你给钱了啊,而且给的还是假币!
我上去就给了四师兄一拳,四师兄问,你打我干嘛?
我说,这一拳是我代师父教训你的,造假是不道德滴!你说是不是啊,宋捕快?
宋成才有些意动,道,铸假币可是重罪啊!
我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于是直接道,南江湖司还缺一个司吏。
宋成才立即改口,也对,铸币是归铸币司管,我们是管治安的。这事儿有些超出权限了,吩咐左右道,放人!
我竖起拇指,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有理。上道!
第324章 格局
从春香楼出来,我们在不远处一间酒楼坐下,要了一壶茶。
我说,众师兄弟之中,轻功之高,除了大师兄就是你,别说这些朝廷捕快,就是江湖中的高手,要想抓你也非容易之事,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四师兄道,这不是有你吗?听说你在金陵城混的不错,都横着走道了,我这才放心让他们抓的。否则,别说是他们,就是武林盟主来了,想要抓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没好气道,横着走的,那是螃蟹。
六师兄道,小师弟别听四师兄胡说,我今儿分明看到,他点的那个姑娘进去时,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皮鞭、铐镣的。
四师兄被六师兄揭穿,骂道,老六,人艰不拆,这么说有点没有意思了。
六师兄也不甘示弱,两人吵了起来。这两个师兄,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动不动就吵架,对此我也习以为常,过了片刻,伙计端上来酒菜,两人收了神通,开始吃将起来。
我问,师父和其他几个师兄呢?也都到金陵了?
六师兄道,我们是先到的,大师兄和师父约莫还有段时间。这次盗门之争,师父十分重视,派我跟四师兄来打头阵。听三师兄说,师父与李青衣,有意结束两门对峙,可能要两派合流。
我说这是好事啊。
六师兄接着道,本来,盗圣门与盗仙门同气连枝,都是祖师爷何道子的传人,师父和师叔原先感情也是极好,若非因为流花河之事,两人也有可能成为一对眷侣……
我问,李青衣是女的?
六师兄道,你以为呢?
一直以来,我只听说过菊花老祖李青衣之事,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李青衣却是一个女人,而且还与师父西门吹灯差点走到了一块。难怪西门吹灯每次提到盗仙门,都痛骂半天,当盗仙门遇到麻烦时,却又出手相帮。若非西门吹灯,朝廷打压盗仙那些年,恐怕盗仙门早已关门大吉了。
我又问,那他们为何要分手?流花河之事,又是什么?
六师兄看了看我,又瞧了四师兄一眼,四师兄道,你少说两句。
六师兄干咳两声,喝酒,喝酒!
三人饮了片刻,长叙久别之情。
这一次盗圣门与盗仙门技能比武,两门弟子来金陵各显神通,而最主要的目标,便是号称三大圣物之一的天绝舍利。
三大圣物之中,风月宝鉴在京城惊神阵之中,没有人能打它的主意。
聚魂棺在东海,西门吹灯和大师兄寻而不得。
如今两派之争,又以天绝舍利为赌注。此物本是大空寺镇寺之宝,去年忽然被人偷走。大空寺怀疑是通善寺所为,还派人前来索要,后来通善寺念慈大师请了若干佛门高手来助阵,又在通善寺下埋了炸药,作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大空寺才没有硬来。
我还曾经怀疑过,有没有可能是西门吹灯或李青衣作的手脚。
我问道,天绝舍利难道真在通善寺?
四师兄道,在不在通善寺我不知道,然而可以肯定就在金陵。盗仙门李师叔擅与望气,她曾起过一卦,这天绝舍利在这里是错不了的。
我本来想将两位师兄安排在南江湖司,可他们与第一师兄和五师兄一样,对衙门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于是只得让江南给二人找了一家客栈让他们住下,还特意叮嘱二人,别乱出手。
刚一出门,张幼谦派刘三斤来找我,邀我参加下午的龙舟赛。
我应成下来,便回乌衣巷喊谢君衍一起。
李婶儿道,少奶奶回来后,说身体乏的厉害,便回房休息了。
我去看谢君衍,只见她已熟睡过去,我帮她攘好被子,退了出来。
李婶儿说,最近一段时间,我见少奶奶睡得少,饭也不怎么吃,不会是害喜了吧?
我说害个大头鬼。
这一点我也发现了,心说等大师兄到金陵,让她给瞧瞧脉象。要知道,大师兄入门之前,也曾是神医薛家庄的传人,水平可不是薛神医那种江湖骗子能比的。
来到秦淮河,沿河两岸人山人海,有挑花的,有卖糕点的,还有卖大力丸、狗皮膏药的。
由于上午新雨,天气并不炎热,所以今日游人甚多,还有若干顽劣童子,穿插其中,整蛊搞怪,或打翻了包子铺的幌子,或弄坏盲人算卦的八卦图,被那盲人拿着竹竿追出去三四里。
一番普天同庆,好不热闹。
张大少爷当然不会与民同乐,他包下来沿河的一处酒楼。与之同屋的,多是当地的一些商贾士绅,大多数我并不认识。张幼谦骨子里还是有商人禀赋的,时时刻刻不忘赚钱,所以结交的朋友圈又颇多,这一点,我不如他。
龙舟赛是民间自发组织的,张幼谦爱热闹,又不差钱,便花了八百两银子赞助了一支龙舟队,冠名为八卦周刊号,顺便给《八卦周刊》作了宣传。这些商贾士绅见我到来,却多不认得我,只到是被邀来一并观看龙舟赛的。张幼谦知我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也没有跟众人介绍我。我坐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饮茶,顺便听众人聊天。
听了片刻,才知原来这些人都是前不久在生丝霸盘中被赵、王、谢三家坑苦了的中小户商贩。
这些生丝商户,多半是中小型的商户,每年成交量也不过万斤左右,其中还有部分是在外面使了钱的,前不久三家降价抛售生丝,导致生丝价格下降,导致市场恐慌,尤其是那些放利钱的,唯恐收不回本,便上门催收,导致这些商户贱价卖出,亏的血本无归。
一人道,今年市面上八成生丝都在三家手中,价格已到了七两银子,三月前,我跟南洋蛮子签了一万斤的单子,如今就要交割了,张大人,张老板,您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此人是金陵城内一个生丝贩子,姓苟,名不刚。上午严监生那一出,便是他给出的条件。
张幼谦奇道,苟掌柜,既然是三月前的单子,那前不久六百文一斤时,你为何不入手?
苟不刚道,我何尝不想?可那几日,我家中妻儿被人威胁,若我抢购生丝,就要身首异处。这一定是三大户干的,我去官府报案,人家却以经济纠纷不受理,让我们找江湖司,这比强盗还要绝啊!
我心中暗忖,前不久王谢赵三家霸盘,恐怕靠的不仅仅是银钱,还有一些江湖手段,只是做得比较隐秘,难以察觉罢了。这些商贾士绅,别看平日里衣着光鲜,骑着宝马,却喂不起上等草料,如今也是驴屎蛋上挂霜,外面光亮而已。
张幼谦道,钦差大人马上就要来金陵了,你们可以去找钦差告状啊!
苟掌柜道,怎么告?自古官商勾结,恐怕那钦差没进城,就被他们收买了。
我冷笑,这人只顾说话,却忘了自己也是商人。
这些商贾,唯利是图,看着虽然可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可对待起那些种桑养蚕的农户,更是盘剥的要命,一点情面也不留。这也不怪他们,无奸不商,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王谢赵三家关系千丝万缕,而且赚钱的手段也颇多,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个生丝霸盘。可是冯零感一死,三家却抱成了一团,作了霸盘,恐怕针对的对象只有一个——即将到来的钦差大人。
这个屋子里的商户,三大家根本没瞧在眼中,只是无端莫名成了牺牲品。
钦差大人奉旨督查丝绸,丝绸生产需要生丝,只有控制了城内的生丝,才有资本与他谈判。众人议论纷纷,张幼谦平息众人道,我这里有两条路,不知你们选择哪个。
众人都被三大家逼得快要发疯了,一听还有两个办法,连忙洗耳恭听。
张幼谦道,第一条路,三大家不是要打价格战嘛,那大家就抱团起来,跟他们正面刚一波。不过,这就要看大家能承受多少损失了。
其实这一条路肯定行不通,这是有他们的秉性决定的。赚钱可多可少,但是赔钱,谁赔多?谁赔少?这一点,他们内部意见就不会同意。
果然,苟掌柜道,大家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他们指头都比我们大腿粗,我们凭什么跟他刚?我,不刚!
张幼谦笑了笑,又道,那就第二条路,钦差大人就要到金陵了,若有机会,我会向他引荐你们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必要的出血,也是有的。众人连问,出多少?
张幼谦一摆手,我怎么知道?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无外乎就是你赚的多,多出点,或者是我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还是你多出点吧。
苟不刚忽然道,我想到了个人!
众人忙问,谁?
苟不刚道,严监生那个暴发户不是想一直进咱们圈子嘛,他贩卖盐引,那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到时候让他出点血,我们把他弄进来,不就完美了吗?
众人连忙竖起拇指,高!实在是高!
我心中鄙夷,一群乌合之众。
众人轻松了许多,在酒楼吃茶起来。
张幼谦来到窗外露台,道,这些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问,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张幼谦道,首先,我是一个商人。我虽然弄下了《八卦周刊》,但在金陵始终是小打小闹,要真想在这里混起来,那三大家必须要打压,而这次生丝霸盘,也是他们给自己挖了坟墓。
此话怎讲?
张幼谦道,张百万说过,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我说,如今王家也有几个在朝廷中为官的。
张幼谦说,那能敌得过圣意嘛?跟皇帝饭碗抢食儿,那还不是必死?皇帝既然往江南派了钦差大臣,若换做我们张家,早就乖乖的将这部分产业拱手送出,也许还能留下脑袋吃饭。
我心中同感,怪就怪,这些年有冯零感庇护,他们赚银子赚的太容易了,而且把这块肥肉当成理所当然了。无论是小商小贩,还是三大家族,都拧不过“贪欲”这两个字啊。
倒是张家,常年在京城做生意,更了解官场规则,张幼谦能审时度势,兴许能改变金陵城格局。
咚隆,咚隆!
鼓声起,龙舟赛即将开始,张幼谦道,我跟你赌十两银子,这次龙舟赛,我们八卦周刊号必胜!
第325章 舍利出世
我看了一眼张幼谦冠名的八卦周刊号龙舟,只见八名舵手都是老弱病残,还有弯腰驼背的老妪,没好气道,就算是重在参与,你总得找点像样的选手来吧?再不济,弄点精壮点汉子,好歹还有一拼之力,这个队伍,在你额头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输字啊!
张幼谦哈哈一笑,你这就不懂了吧?别的龙舟冠名费的都要五千两以上,而我们八卦周刊号只需八百两,这笔账你会算吗?
到时候输的一塌糊涂,你不怕丢人?
张幼谦一摇头,非也!龙舟赛每年都有,可是老妪老翁龙舟队可不是年年都有,这支队伍,就算赢不了,但我只花了八百两,整个金陵城都记住我的《八卦周刊》了,这八百两的宣传效果,不比五六千两赞助个龙魁首要差,而且我只要稍微一发挥,弄几个热点出来,没准连头名的风头都被我们抢走呢!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西洋镜,这玩意儿好像是叫远近镜,从里面能将距离拉近了看。
我说你都通象境了,还用这玩意儿看?
张幼谦哈哈一笑,这不是赶时髦嘛?你要不要试试,看得真真的。
我摇头道,我不习惯八倍镜,裸眼看起来更清楚些。张幼谦听了,也不再劝,站在楼台上,继续观望。
龙舟赛共有十支队伍,其中三大家都派出了队伍参赛,这也是三家的一个传统。三大家族组织参加这种活动,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向金陵城内的百姓展示自家的软实力以及影响力。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落下。
而最为特殊的是江南学宫队,这些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都赤膊上阵,意气风发,要与众人一比高下。
旁边一支由精壮汉子组成的队伍划过他们,向他们展示肌肉,嘲笑道,就你们这体格,连个姑娘都抱不稳当,还来参加龙舟赛,别丢人现眼了。
学宫队为首那人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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