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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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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老大你肯定知道的啦,你家就靠着林邑,马流人,就是马人啦。”

    “原来你是伏波将军的后人,”谭鱼语气复杂的道。

    汉建武十八年,伏波将军马援平定交趾,既植二铜柱于分茅岭,又植五铜柱于林邑;建武二十年,马伏波北还,留兵十余家于寿冷岸南而守铜柱,遗兵悉姓马,至隋时三百余人,今已五百余户,土人以其流寓,谓之马流人,言行衣服与华尚同。

    蛋人、马人、瑶人、歧人、人,皆是岭南土著,不服王化,只尊族规、土法,散则入山林,聚则数百成千,官府不能治也。

    这是数年前,当地官府上书朝廷的书文,不知怎么就泄露了出来,倒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马源哼了一声,“那又怎样,我如今还不是连头都不敢冒,躺在地上跟你们一起叫唤。”

    见虾头欲言又止,这位冷漠少年干脆道:“想都别想,那鲁天生我以前见过,是龙户老一代头人最喜欢的小儿子,若躺在床上的是我,我爹或许会拼命,但是小师兄的事,他怎么会去管。”

    “真是人离乡土贱,若是在豫南,谁敢这么对小师弟,简直是活腻歪了,”姜水源摇了摇头,看样子,连郑小宝的家世都十分清楚。

    “对了,八师兄呢,好似从昨天夜里就没看见他,”虾头忽然道。

    “我晚上起来尿尿时,好像见到八师兄在小武场练武。”谭鱼道。

    “哪个小武场?”

    “猛虎拳的小武场。”

    烧身武馆的武场,除了前面那个大敞厅外,还分有十七个小武场,每一个具是青石岩打造,上面用竹篾茅草覆盖。

    而每一间武场,都有十几到二十几个木桩,每一个木桩子都刻成了各种姿态,代表着拳术的招式。

    在武家的眼中,招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呼吸法、桩功、以及发劲手段,只有这些,才是拳术代代相传的核心。

    而十七个小武场,便代表着十七套拳术,当学徒们软硬桩功皆有所成时,便会先在小武场挑选要修行的拳术套路,再由武馆教习传授每一招的发劲方式。

    这就是拳术的传承方式。

    在猛虎拳的小武场中,共摆放着十八个形态各异的木头桩子,正是猛虎拳十七式和总纲,而一道人影正在其中鼓荡拳劲,虎啸生风。

    ‘寇哥哥,你教宝儿的变铜板戏法,宝儿学会了呢,我变给你看!’

    扭筋拔骨,五指一抓一放,无形的尾巴高高竖起,身形一伏一起,虎形回身,拨草寻蛇,眨眼间,身影绕着两根桩子一闪而过,肉眼难见。

    ‘寇哥哥,寇哥哥,你答应宝儿的,今天要教我写字做诗的。’

    身影乱转,臂随腰动,转腰蓄力,力达两手,扣指带劲,双手仿佛化作无数道黑影,双穿喉、掏肋掌、绞手翻、剪子手,‘砰砰’发劲。

    ‘寇哥哥你没钱的话,就把它当了,应该值不少银子。’

    膝半躬,腰行如摆柳,十趾一松一放,丹田蓄劲爆发,气血根起根落,如江河倒转,从脚底板一下子窜到双臂上,层层手臂肌肉鼓胀开,提膝抡劈,垮虎式,空气之中,竟是发出一记闷声爆响。

    ‘寇哥哥,宝儿会想你的!’

    丹田气劲外爆,四肢骨节发出鞭炮爆响,双手双脚化作身体的发力中心,脊椎后顶,蹬地发力,猛的缠住不远处的一根碗口大竹,寇立怪吼一声,青筋暴出,肩肘腕指同时发劲,‘啪啪咔咔’一阵脆响,竟在这一瞬间,将这撑顶的大竹子给撕扯成竹条竹片。

    五花坐山架!五花虎抱头!

    最后轻轻一蹬竹身,双臂滑转,似鹰一般在空中飘行一丈,双手一抓一放,扭身落地,好似胯下坐猛虎,抓缰下鞍,这却是跨虎式的变招,也是十七式猛虎拳中的最后一式骑虎抓毛。

    心中有神,方能制降猛虎,能把握住最后一式的精髓,也就彻底贯通了猛虎拳,人虎合一,拳术境界正式晋升精通,练劲入体,虎势如锤。

    寇立以怒意催动周身拳劲,狂练一夜,终于参透了拳中所有拳意,以后闯荡江湖时,也可以顶着猛虎拳传人的招牌了。

    对此,他却对此没有半点放在心上,用行话来说,江湖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只不过今天,他却要按照江湖规矩办事。

    清理门户!

    心中那只饿虎,已经龇牙吮血,迫不及待要破膛而出了!

    “天生仔在路上发了脾气,说是又不是他先动的手,那小子不经打,怪的了谁。”

    “其实也对,我们练拳的,谁没被人打过,受伤了就是自己没本事,活该!”

    “谁让人家是林师傅的亲传徒弟,哪来的徒弟,我看没准是私生子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林师傅待我们还是不错的,放心,他是亲传弟子,雄哥也是亲传弟子,就算闹到林师傅面前,也未必是我们吃亏。”

    “对,没错,这馆里的吃穿用度,至少有一半是我们胥家人供奉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不能还占老子们便宜。”

    武馆宅院中,三两胥家出生的学徒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昨天发生的大事,蛋人们在海里讨生活,天性桀骜凶暴,能被鲁志雄选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有些畏惧林显师的威严,但说话依旧放肆。

    “不好了,不好了,馆里的招牌被人摘下来了!”

    这一句话,就好似捅了马蜂窝,一个个精悍的武馆学徒们勃然大怒,烧身武馆,代表着荣耀,代表着活路,而谁敢阻他们的活路,就是要他们的命。

    “不是,不是外人,是他,是那个八师兄寇立!!!”

    …………

    而在观潮地区东南方向十里开外,三道人影,两男一女,女的模样普通,但是身形高挑,皮肤麦黄,就像是只皮毛艳丽的母豹子。

    “路师妹,事先说好,我们真的只是去交流拳术,你不要半途给我弄出幺蛾子来,烧身馆可不是好惹的。”白师兄警告道,他头戴高冠,身穿灰袍,竹竿子似的身形,轻飘飘的,好似随时能被风吹走一般。

    “知道啦,白师兄,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烧身馆要建在这穷乡僻壤之中,他们只要愿意,岭南不知有多少金主愿意供养他们,而且既然是武人,那林显师为何要阻止他的弟子加入我们粤地的打行。”

    路师妹见对方半点不感兴趣,眼珠子一转,撒娇道:“师兄,你也有点志气好嘛,当年就是因为你败给罗严宗,导致我们五象馆弟子见他们就自觉低上一头,若不是熊哥击败了他们的岳老二,就真的半点面子保不住了。”

    “那你还拉上我这个败兵之将,”白师兄自嘲的道。

    “只是平手,不分胜负,”背后那道巨大的黑影闷声道。

    “你们两个,”那路师妹忍不住跺了跺脚,“五象馆的男人就是靠不住!”

第二十八章 头顶牌匾三尺高

    牌匾一摘,几乎整个武馆都惊动了,等谭鱼几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寇立坐在岳武霍平常喜欢坐的太师椅上,肩扛‘烧身武馆’这铁钩银划的四字牌匾,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根鹅蛋粗的白楠木棍,目光一垂,俯视场下众人。

    这场景太有冲击力,甚至比平常的武馆总教头还要霸气几分,毕竟大黑熊可没扛过比人还大的招牌。

    “你这废物想干什么!”有武馆学徒当即怒道。

    “快把招牌放回去,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你没资格坐这把椅子!”

    江湖的规矩,武馆的牌匾是不能落地的,一旦落地,牌毁馆消,除非是彻彻底底的死敌,不然便是踢馆者,也只会把牌匾郑重其事的存好,等着对方来取。

    因为牌匾一落,便是不死不休了!

    这甚至能牵扯上几代人的恩怨。

    可如今,这名义上的八师兄,居然真的把牌匾摘下来了,他想要干什么?

    “我有预感,今天有大戏要开张了,”姜水源两眼放光,满脸兴奋。

    虾头则是满脸的担忧,他胆小怕事,从不敢想象有人会这般做,这寇师兄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群议汹汹到了沸点前,寇立终于直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淡淡的道:“今天,大师兄不在,岳师兄不在,鲁师兄不在,罗师兄不在,但武馆的规矩,总得要有人给你们教明白。”

    “没人教,我来教!”

    “教你们什么是尊师重道,尊老爱幼。”

    “你算那根葱蒜,桩功都站不好,还好意思教我们,你也配!”一个纹着海鳌纹身的大汉怒骂道,他是胥民出身,而且练武天资不错,已经练到了第二套拳术,是武馆中的中级学徒。

    “就凭我是武馆中的八师兄,就凭,我不站桩也能打死你!”

    话语一落,那人只感到腥风扑面,‘吼’声乍起,眼一花间,寇立已经近身三尺,沉肩坠肘、丹田后吸、后腿用力后蹬,腰、臂猛然发劲,大木杆子直直戳到了肩胛骨处,骨块碎裂的声音顿时炸开。

    那人两眼一翻,半个字都没吐出来,就被戳出两丈开外,不省人事,手臂也软软的垂下来。

    “找死!”

    “敢动鳌哥!”

    两个亲近的学徒当即就冲上来,手上还提着练刀术的无锋铁刀,纵使无锋,亦能断骨劈肉。

    武馆所传的十七套拳术中,有两套就是刀术,一套潮起、一套风涌,都是馆主林显师观天象有感,所创出的刀术。

    潮起展开,有如大海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气势汹涌,威力随着刀式的叠加而不断的上升,若是施展出全部威力,刀光甚至有如大海一般浩无边际。

    云涌则是有感海上风暴所创,方一使出,刀刀直劈要害,真如肆虐的风暴,让人半点松心不得。

    刀术这等兵械之术,用的再好,都无法让拳术境界再升一筹,但杀伤力却远非空手赤脚可比,最好的例子便是郑小宝爷爷,已是七八十岁的年龄,拿起枪来,便是水龙帮二狼都不放在眼里。

    江湖之中,追求拳术最高境界之辈,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想要借助拳术这种工具搏权势富贵。

    所以武馆中虽然只这两套刀术,修习的人却是最多的,甚至还要超过一般的拳术。

    但在这等刀光风浪中,寇立的身形未必有多快,但在一抖一颤一踩间,却总能在刀刃及身前,闪避开来。

    “好深厚的老虎弹虱!”马源脱口而出,他是有眼光的,自能看出对方把控全身劲力的技巧有多高明,坐卧之威几如真大虫。

    十几招过去,寇立终于找到空隙,手腕一翻,武馆牌匾直砸过去,对面学徒下意识的偏了刀光。

    眼见对方刀势用老,寇立同时扭步前蹭,小虎抱头,脊柱如杆肘似枪,一蹲一顶,直接砸在对方的脸上,白楠木棍紧随其后,‘啪’的一下,又砸断一条手臂。

    听声辨位,头也不回,白楠木棍反手一架,便挡住了后背的抡劈,牌匾往上一抛,手臂毛孔瞬间紧缩,凸显出肌肉层层棱棱,沉胯转腰、展背顺肩,肘部、前臂、拳轮接替为发力点,脊柱一挺,猛虎拳坐山单鞭!

    “砰!”

    这一抽,正好抽中了刀面,连刀带人,一起抽趴在地,身上的骨头断了几根,就谁也不知道了。

    这才举重若轻的接住了牌匾。

    “原来如此!”

    “你怎么又叫了,”姜水源不满道,他看不惯对方一惊一乍,好像在场所有人,就他能看懂似的。

    “你懂什么,寇师兄之前并不是压不住对方,而是避其锋芒,他看出这二位刀术锐利有余,根基不足,必然有由盛而衰的那一刹那,只要把握住那一刹那,便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这我当然看的出来!”姜水源不服气的道。

    “但你看不出来的是,武馆的牌匾是用铁木打造,不仅大如门板,并且通体六十五斤;而白楠武棍长八尺,诨号六点半棍,重二十斤,那么大的障碍物,近百斤的重量,再在进退之间躲避两口大刀,换了你,你行吗?”

    “这!!”姜水源也是吓到了,这么重的重量,这寇师兄到底是怎么撑起来的,除非是

    “桩劲,”谭鱼和马源异口同声的道。

    “按照桩功的境界来说,寇师兄已经是软硬桩功大成了,”刚刚上升到站硬桩层次的谭鱼面色复杂道,虽然他心胸不算狭隘,但还是一阵气闷,这才过了多久?

    距离对方第一次站桩的时间,好似才过了两个月吧,当初站桩站拉伤时的情景,依稀发生在昨天。

    两个月,从无到有,站桩练到了控制气的阶段,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倘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

    难道真的像寇师兄所说,他是个练武的天才,站桩站到虚脱,难道是某种神奇的境界?

    当然,辛亏他不知道,寇立站桩的第一天,就已经能控住劲了。

    而在这几人说话间,寇立又劈倒了五位胥家出身的武馆学徒,不是断手,便是砸脚,就像他们自己说的,练拳的,谁没被人打过,不巧,他也很赞同这句话。

    至于其他武馆学徒,只要不动手,寇立也不会为难他们,毕竟二者是很好区分的,身上有纹身的,基本上都是胥家出生。

    一时间,寇立几如下山猛虎,左冲右突,无人敢挡,手上楠木棍子,不知砸断了多少根骨头,虽然没有降真红木松气血的能耐,但是楠木也有楠木的好处。

    结实、耐磨、有劲。

    扛着武馆的招牌砸人,这叫做名正言顺、清理门户,任谁都说不破个理来,谁让人家是武馆八师兄!

    势如猛虎的八师兄!

    “去找李教习来,我们联手抢了他的招牌!”身下几个胥家仔互视一眼,其中一个惊慌道。

    能在武馆之中担当教习,最少也是有一两门拳术练到精通境界,等他回来,一定能制住这寇立。

    而寇立的回应,便是虎行回身,身影一窜即没,转身一个屈膝蹬踢,蹬翻了那个说话者。

    不是武馆学徒们本事太差,他们的拳术,大多在入门前后徘徊,偶尔的几个,也能摸上精通的边儿。

    但是拳术的境界,差一层,便是差一大截,再加上寇立头顶牌匾高三尺,以势压人,以力服人,武馆学徒们叫嚣的再狠,气势也难免减上三分,谁也不敢玩命出手。

    而只要他们不敢合力,寇立便能逐个击破,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已是迟了。

    这一打,就成了大人打小孩,哭爹喊娘一大片。

第二十九章 这招牌我在扛

    “嘶,我的腿啊。”

    “手、手好疼!”

    “等雄哥回来,你会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仍有人发狠道。

    ‘咔嚓’

    当寇立毫不犹豫的,踩断对方另一条手臂时,这家伙终于闭上了嘴,顺带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入眼所见,除去逃走的那一个外,身下的十三个胥家学徒,统统躺在了地上,或是手,或是脚,都呈现怪异的扭曲姿态。

    骨折的还好些,若是骨节粉碎,在这年头,就真的是无药可医,终身残废了。

    而剩下的大多数武馆学徒,都胆颤心惊的看着那鬼神一般的八师兄,就这身手,谁要再说对方不通拳术的话,那真是鬼都不信。

    眼前惨烈的景象,无一不表明,这位八师兄,比小师兄还要天才,并且残暴更甚,一连废了十几个人的胳膊腿,谁能想到他这么狠辣。

    “八师兄,接下来怎么办?”虾头眼神闪烁的道,但畏惧的表情中,还透出几分喜色,八师兄可是说过,要教他桩法的。

    所以他故意在这人多的场合下去问,就是为了表明,他如今已经是八师兄的人了。

    “让他们家人来领人,在林师傅没有回来之前,通通滚回去闭门思过,在烧身武馆闹事,胆子可真大!”

    谁也没有你的胆子大,敢摘了武馆牌匾去教训人,在场之人无不心中诽谤。

    “八师兄,那些胥民们可都是拔了萝卜带出泥,师兄你大概不知道,这些当地土著,名声可不是很好,”姜水源讨好的道,论起阴谋诡计,这家伙或许只是一般,但若论见风使舵的本事,那绝对是顶级水准。

    “名声不好?”寇立似笑非笑,这个地界儿,好人还真没几个,哪用的着他提醒。

    “不,师兄,我听到过一些流言,就是说,那些胥民蛋民们,跟近海的海盗有牵扯。”

    寇立心中一动,他在县志中,看过这方面的记载,‘……海洋聚劫,常起蛋家,其船杂出海上,多寡无定,或十余艇为一宗,或三四罟为一朋,每朋有数乡艇为之腌鱼。势便,辄行攻劫,为商旅害。’

    其中意思很简单,平常这些胥民靠渔猎为生,得闲时候,看见好欺负的对象时,也不介意做上一票,算是创造额外收入。

    往往就是这种半渔半盗的行为,有亲朋好友、妻儿老小掩护,官府最难治理,总不能将这上千户胥民,通通斩首了去。

    不过真要这么做,估计还真没多少冤屈的。

    但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只要是靠海吃饭的,就算是信誉再良好的商家,在海里若是碰上了能吃的下的同行,也不介意捞上一笔,岭南,是流放之地,海外,更是法外之地,只要有一丝半点的心善,便会被人连皮带骨头,一起吞下去。

    但这偶尔的捞上一把,与职业海盗可不是两码事,真正的海盗,那可是连官船都敢沉的。

    姜水源要表达的,难道是这个意思?

    寇立若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年头,还真是谁也不简单,就连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林显师,那个观潮的大善人,他难道就真的不清楚,鲁志雄的背景?

    或许,人家看中的,就是这个背景。

    武馆学徒们看着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寇立,都是战战兢兢,连离开的想法都不敢有,畏惧之盛,甚至要超过总教头岳武霍。

    总教头虽然脾气暴躁、动辄打骂,但是打心底里,大家都知道,这位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教学严格,可从来不是件坏事。

    但这位八师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废了十几个人,那就真让人心惊胆颤、浑身发凉了。

    或许,只有赵教习归来,才能让对方气焰稍减,毕竟,按照武馆中流传的说法,三位教习的实力,其实已经跟馆主七个徒弟中,稍弱的几个差不了多少。

    赵教习要是归来,怎么说也能镇住对方,再不济,总得把武馆的牌匾给抢回来,这可是镇馆之宝,可不能砸在他的手上。

    可惜,从早上到中午,这李教习一直没有露面,期间倒是来了一批胥民,一言不发的将伤员们带走,只是看向寇立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仇恨与杀意。

    ‘背后有个聪明人,’寇立心道,如果这时他们跟自己动起手来,那事情反而简单了,但他们不动手,这这起事件的性质,就只能是武馆的内部纠纷。

    既然是内部纠纷,那么事件的处理权,就始终把握在一个人的手上,那未曾露面的,自己名义上的师父林显师。

    按照虾头的说法,林显师在五天前回馆,而归来的头一件事,便是把几个徒弟召集起来,也不知谈了些什么,但是接下来几天,这些亲传弟子连同三个教习,陆续离馆,若是他们任何一个在的话,之前那场闹剧应该也不会发生。

    想要给郑宝儿报仇简单,便是弄死对方也不难,难就难在对于分寸的掌握,毕竟他们接下来还要在武馆门下学艺,得罪人可以,但不能得罪所有人。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郑宝儿安然无恙的醒来,真要有个万一,那寇立的手段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既然拳术已经入门,也不必非要死乞白赖的待在一个地方,他是靠本事吃饭的,又不是靠师傅吃饭。

    正当寇立不断考虑着,未来发生的种种可能时,‘砰’的一声巨响,从门外丢进来一只鼻青脸肿的‘死猪’,而这只‘死猪’,正是胥家人久等不至的李教习。

    “怎么回事,这废物不会真是你们武馆的吧,脾气这么恶劣,我见过你们李师傅,挺和善的一人啊,”一只鹿皮小靴踏在了对方身上,顺带擦了擦烂泥。

    随后走进来的白师兄一脸的无奈,这路师妹在武馆里,那可是长辈眼中的宠儿,向来无法无天,从来只有欺负人的份儿,但是这次,还真是不怪她。

    谁能想到,观潮这里居然这么偏僻难走,三人绕了半天,居然迷路了,好不容易碰上个人,满心欢喜的前去问路,偏生对方出言不逊,还率先动手,这就真怪不得他们了。

    “你们够种,够胆,居然敢砸我们烧身馆的招牌,好大的胆子”李教习说着说着,忽然愣住了,眼前那人手上拿着的,不正是烧身馆的牌匾么。

    不仅他愣住,就连进门的三人,也都微微一愣,那路师妹甚至还小声的道:“是不是我们来晚了,烧身馆的招牌已经被人给砸了?”

    “瞎说什么,”白师兄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拱手道:“五象馆白鹤,来寻旧友罗严宗,不知罗兄可在馆中?”

    “白鹤,不是那五象馆的大师兄嘛!”

    “蛇鹤双行白鹤,我们粤地武行中,最出色的打家之一!”

    “就是打拳能引来百鹤围观的那位?”

    众人议论纷纷,然后把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寇立,谁让他是馆中仅存的师兄呢。

    “大师兄不在馆中,其他师兄也是如此,三位要是来访客,不如隔日再来,”寇立平静的道。

    “这样啊,那真是白跑一趟了,师妹,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白鹤松了口气,笑咪咪的劝着旁边的女人。

    “哼,下一次,下一次我要能出来就见鬼了,当年那件事,难道你们都打算不计较了,那好,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虎拳这一路拳,我们五象馆才是正宗,以后你们烧身馆就不要顶着它的名头不放了!”

    白鹤面色大变,可惜这时阻止对方已来不及了,见状,路师妹又补充了句:“反正你们林师傅人送绰号百手师,精修那么多拳术,也不差这一门。”

    寇立对此没什么感觉,倒是一些老资历学徒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他们是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

    姜水源见状,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交代,而三人这时已经走出了门口。

    “麻烦等一下,”寇立忽然道。

    “小妹一时气话,还请这位兄弟别放在心上,等下次碰到罗兄,我会亲自向他请罪的。”白鹤歉意道。

    “不是这个意思,”寇立摇了摇头,将牌匾郑重其事的立在了桌面上,道:“烧身馆的牌匾,既然是我摘下来的,在我还没有挂上去之前,谁也不能落它的面子,你们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

    “因为这个招牌,现在是我在扛!”

    “有意思,”路师妹一脸兴奋的转过了头,“这次果然是来对了,你们看,烧身馆还是有男人的嘛!”

第三十章 虎豹合击(求收藏 求推荐)

    三大武馆中,烧身武馆是林显师这一代人所创,车家拳说是武馆,其实本是当地人结乡自保的拳术,在车家沟开枝散叶已经有两百多年。

    而五象馆更加古老,不是时间上的古老,而是拳种古老,它继承的,是古拳种八象拳中的熊、虎、豹、蛇、鹤五形,熊形练肉、虎形练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

    而其中的虎形,其实就是猛虎拳,或者说,完整版的猛虎拳!

    而烧身馆与五象馆当年的恩怨,便是从这争夺虎拳拳谱开始。

    对于此事,姜水源也只是道听途说而来,难免有模糊疏漏,不过寇立也不再意,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在大多数情况中,都是冤无头,债无主。

    江湖上的人,一向看拳头说话,力强者胜!

    “既然大家都自认为是虎形的正统,那就看看,是你烧身馆的虎威,还是我五象馆的虎凶,粤州这座山头,不容二虎!”

    寇立对面那个自称路遥的女人,五趾抓地,膝微屈,身体稍微下沉,十指一抓一放,带动着两臂、腿骨、肩胛、乃至脊柱都是一张一弛,与呼吸相应。

    深厚粗重的吐息声,就像是虎食人的前兆。

    更奇特的是,两人的起手式几乎一模一样,好似真的是同一套拳术。

    “烧身馆中,除了岳武霍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虎形练到这么精深的地步,”白鹤感慨,不过话音一转,“但若只是这般,对方会吃亏的。”

    “我们补全了,”身后那道巨大黑影闷声道。

    ‘吼!’

    ‘吼!’

    ‘吼!’

    在众人的眼中,场中的两人,似乎真的化作了两只花皮吊睛大虫,一雌一雄,神态凶恶,爪牙同使、扑杀撕咬,那不顾命的姿态,仿佛真的是在争夺山中霸主。

    路遥趁着对方躲避的功夫,两小臂内旋,塌腰挺颈,身形涨缩之间,双掌化虎爪,上步爪面,下步剜心,雌虎出洞,更显凶辣。

    挡上心被掏,挡下眼被扣,而同时挡的话,虎架子立马震散。

    寇立面无表情,丹田劲气于收发之间,猛然爆开,一步八尺,跨虎式转出,身影诡异的出现在了对方身后,剪子手、掏肋掌,好似刚刚场景重演。

    虎口泛黑发青,筋脉扭结,当初就凭这一招,寇立硬生生剪断了水龙帮打手的喉咙,这要是抓实了,眼前这女人不死也残。

    谁知对方同样似乎早有预料,脚掌一踩一抓,十根脚趾死抠地面,坍腰转髋,下半身不动,上半身仿佛瞬间矮了半截,直接扭曲近一百八十度,弓步双虎爪,从底向上爪,正扫了寇立的空门。

    正所谓脊背圆则力催身,力由脊发,虎口圆则力外宣,增加腕力,身形走圆则能气贯周身,增强命门之火。

    这一雄一雌两条虎,寇立是脚动身圆,走弧形,恰如虎潜草丛,而路遥更加诡异,脚不动身转身,拔筋转骨转腰转髋,身体柔韧性简直强到不可思议!

    寇立同样没料到这招,连忙将身一沉,五花坐山架,气血往下半身逼去,‘咚’的一声脚跟落地,双臂反架。

    一身脆响,汗珠子直接炸成雾水,猛虎拳的拳路,好似融入了寇立的本能,所以哪怕对方招式险恶,他也在万中无一的刹那,架住对方手腕。

    一上一下,一高一矮,二人的视线正好相对!

    但在对方的眼中,寇立却是看到了讥讽和凶性,心中顿时一沉,同一时间,危机感大作。

    路遥的手爪,仿佛瞬间长了半寸,化爪为撩,引曲到伸,指甲甲尖同时弹出,向前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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