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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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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倒是与那寻常村舍不同。”无忧心下暗暗计较,见岛民在前,侧身抬臂,恭迎敬候;无忧不多迟疑,紧随弄无悯足踵,垂眉鱼贯。

    缓行半刻,经抄手游廊,无忧见身前开阔,乃一莲池。无忧细辨,又见昨日滴血莲花,忆着夜里弄无悯之言,无忧心下一紧,暗道:无悯言及,滴血莲花可引天龙;此池少不过五亩,稍一近前,便感阵阵寒气,想是池深水冷。。。。。。如此,岂非正是豢龙之地?边行边思,失神之际,已至正堂。

    无忧同弄无悯见袁不鹿取座正位,探手扬眉,示意二人入座;无忧眼风一扫弄无悯,又朝袁不鹿盈盈欠身,这便取座,定定直了脊背。

    “未知不鹿先生邀吾同内子前来,所谓何事?”弄无悯目睑一抬一坠,尤显淡然。

    袁不鹿摇眉朗笑,徐徐摆手应道:“想来贤伉俪初至忘归,心下难免疑惧,老朽不才,特来解惑。”

    弄无悯闻声拱手,沉声应道:“多得先生体恤。无悯同内子,因求药而入海,逢霾曀而迷航,辗转十数日,方至此地,若言不惶不郁,绝非实情。”

    袁不鹿捻须不应,挑眉瞧瞧无忧,见其面现忧怖愁苦,不似假作,这方正身,缓捡了身侧一盏,啜饮半刻,咂嘴品茗。

    “若是贤伉俪前来寻药求仙,倒可遂愿。“袁不鹿稍顿,将那茶盏搁了,轻声接道:”岛内珍奇,岂止那血莲妙音、龙凤箫鱼?“

    “哦?”弄无悯同无忧递个眼风,勾唇笑应。

    “若非居于此地,久得仙风雨露,吾等岂可延年保寿,不死不消?虽未得挟太山而超北海之能,然千岁万寿,总非登天之难。”

    “这般说来,忘归便是海上蓬壶,欲世层城?“

    袁不鹿闻无忧之言,兴味盎然,摇眉不止:“断不敢同昆仑比肩!”话音初落,却是满面自得,好不畅快。

    “倒不知不鹿先生同诸位岛民何时至此,缘何至此?”

    袁不鹿眉关一攒,身子稍往后倚,思忖半晌,方再启唇:”吾等至此,七百岁余。“

    无忧心下冷哼一声,闻袁不鹿沉声接道:“吾之故土,远在万里,家中世代渔猎为事,虽无口腹之忧,亦无长生之望。待吾垂垂老,恰逢喜寿之年,为一凶兽所掳,衔至海内,遇雷落水;本想身死神灭,未料不救获免,昏沉一月,方知流落此处。“

    无忧闻言,心下一惊,轻声嗟矜:“先生遭受,着实坎坷。”

    弄无悯稍一侧目,随之询道:”凶兽何样?“

    袁不鹿稍一沉吟,眼目一空,缓道:“似龙似虺,似兕似虎。。。。。。”

    无忧鼓腮,长呼口气,心下嘲道:“似百物,便是百物不似!正自思忖,闻袁不鹿抬声陡道:“老朽唯记其巨齿獠牙,齿根齿尖俱利,彻札若透纸!”

    无忧同弄无悯相视失色,心下俱是暗道:此兽,莫非便是角蟾?

    “先生所历,倒亦应了否极泰来之意。”弄无悯唇角浅抬,啜了半口茶汤,再道:”岛上余人,不鹿先生可知来历?“

    “吾乃忘归第一人;其后岛人,三五隔月而至;不消两年,殊途同归。”袁不鹿立时应道:“虽得长生,吾心下反怨,若是早个卅年至此,吾便可常保须发全乌之貌。”

    少待一刻,袁不鹿见弄无悯同无忧未应,面上不间不界,挠头接道:“老朽一把年岁,这般不知餍足,徒生笑料。。。。。。”

    无忧一扫弄无悯,又再巧笑,朝袁不鹿柔道:“先生何出此言。小女子初闻恶兽,心下惶惶,反失了礼数,乞先生无怪方是。”

    弄无悯闻言,亦是弓手倾身,缓道:“此兽残暴性命以自快,恐非善类;不知先生于忘归安身之后,可曾再遭凌虐?”

    袁不鹿面上一紧,眨眉数回,频蹙厉色:“忘归负固,亦有神佑,想那凶兽有所忌讳,未有现身。”

    弄无悯稍一扬眉,同无忧暗语二三;无忧解意,扺掌赞到:“忘归果是宝地!”

    袁不鹿闻声见喜,仰身朗笑。

    三人交言,把盏尽欢。

    待至巳午交替,弄无悯同无忧婉谢袁不鹿午膳之邀,齐齐起身,正待告辞之时,无忧却再返身,凝眉开目,柔声询道:“不鹿先生,小女子素奇神仙之事,得见足下,三生之幸。“稍顿,垂眉嫣然:”倒不知吾夫妇淹留在此,可会令不鹿先生生了愁烦?“

    “此话怎讲!”袁不鹿沾沾而喜,立时应道:“忘归虽为吾等所建,然此处乃天赐洞府,岂是吾等可独霸之地?”

    无忧闻声,颔首不迭,正待挽了弄无悯一臂,却又陡地欠身施揖,仰面楚楚:“昨日小女子尚记得,不鹿先生言及五百岁前,忘归来客,倒不知其乃何人,现下何处?”

    袁不鹿立时解意,眼目一冷,哼道:“那二人,名为夫妻,却非夫妻;皮为凡夫,实无血肉。。。。。。“短叹再三,袁不鹿终是起身背对,缓道:”并非吾刻意驱之,二人所行,实难为岛民所容。。。。。。“

    无忧目珠一转,感腕上一热,已为弄无悯轻扯而外。

    “吾等拜别,改日再探。”

    袁不鹿闻弄无悯淡言,稍一抬臂,徐徐挥个两回,沉声接道:“老朽今日乏了,若是贤伉俪不弃,倒可同岛民叙上一叙。”

    无忧唇角勾抬,同弄无悯把臂并行,相视见笑。

    “夫君,现下何往?”初出府院,无忧娇声询道。

    弄无悯双足一顿,挑眉笑道:“小君足智,袁不鹿之言,可见纰漏?”

    无忧踌躇,舒肩仰面,沉吟一刻,方道:“想来,除却长生,岛人并无不凡;若是如此,袁不鹿难查夫君魔气,倒是情理之中。。。。。。然,。。。。。”无忧拖个尾腔,侧身倚上弄无悯膀臂,目华明灭无定。

    “若是如此,其究竟如何查知五百岁前登岛之人不过借了凡夫皮相?”

    弄无悯浅笑未应,二人放脚,徐徐而行;待返村舍外,弄无悯停步,矫首遐观,懒声笑道:“却不知那庾氏女可是烹龙炮凤,待吾登门?”

    无忧不怒反笑,抬臂踮足,两臂勾缠弄无悯脖颈,贴面戏谑:“昨夜夫君唇寒,无忧便以热眼暖之;现下无忧齿冷,夫君耳郭弥赤,定是耳热。。。。。。”

    弄无悯阖目摇眉,笑意掩亦不掩,单臂稍一使力,便将无忧扯于背上,随其轻啮耳缘,启睑放脚,直往村上庾家。(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与君共无涯 … 第218话

    芥头糟菜,别有兴味;莼鲈稻蟹,尤见雅趣。

    庾氏兄据席尊,弄无悯为对席;庾家女同无忧分坐二人身侧。觥筹相错,杯盏交叠,不过半个时辰,那庾氏长兄聊性大起,已是顺着弄无悯话头,扬眉笑道:“五百年前?那时吾同舍妹亦在,各中原委,倒有亲闻。“

    弄无悯闻声轩眉,两掌平举,敬酒笑道:“愿闻其详,以助酒意。”

    庾生同庾女对视一面,仰面饮了掌内满盏,后便以掌背拭唇,缓道:“此事忘归尽人皆知,那二人施为,背人伦,违天道,几与禽兽无异,实难助兴。。。。。。”稍顿,抬目见弄无悯眉关一攒,这便沉声讪笑,又再接道:“然见贤伉俪似是好奇,吾便解惑无妨。”

    无忧唇角微抬,偷眼见无人有查,这方垂眉,指肚轻旋,徐徐转那身前杯盏,闻庾生接道:“那二人,男唤为‘弃’,女唤‘小修’,年岁相仿,那小修,倒是虚长三五岁。“

    无忧浅笑,抬眉见庾女定睛直视弄无悯,眶内无澜,触目无欢;无忧面庞稍歪,亦是瞧着弄无悯,柔声轻道:“早闻不鹿先生言及,二人并非夫妇,如此,可是姊弟?”

    庾生笑应,摇眉不止:“非也。此二人,乃是同门师姐弟,并无亲缘;据闻,其出身中夏名门,唤作’神策生‘,门主疏至叶,正是弃之生父。“

    无忧心下见疑,暗自计较:神策生?吾存百年,未尝有闻。恰于此时,闻弄无悯密音立起:“此门原据廉山,跳踉于西北,炼丹习剑,尤擅阵法;据肩山约莫五百里,倒是未同知日有所瓜葛。五百岁前便已门下零落,疏至叶徒散家破,不知所踪,故而小君不知,情有可原。”

    无忧闻声见喜,唇角再抬,脉脉凝神,心下暗道:你倒解意。

    弄无悯眼风一扫,眉头放收,轻声询道:“二人可是流落至此?”

    庾生面现不屑,挤眉嘲道:“逃命至此方是。”

    无忧结眉,面现不解。

    庾生长纳口气,沉声接道:“闻其自言,五百岁前,神策生门破,徒子百人,流离四散——皆因,小修执迷疏至叶,二人既有师徒名分之隔,又有梨花海棠之远,自是了无缘分;然那小修,心窍眼目,俱为欲念所蒙,暗戕师母,将疏至叶发妻毒害,后便假作自裁,掩人耳目。“

    无忧闻声,唇角一紧,轻哼不语。

    “哦?”弄无悯反是轻笑,苦道:“原想不过小儿女心性,涉世不深,多有狂言妄举;未想却是这般毒辣,果是驳了酒兴。”

    庾生亦是轻叹,缓就杯盏,阖目吞咽。

    “可叹之处,尚不在此。”

    无忧目珠一转,查庾生色挠,这便柔道:“庾家兄长可否详述?”

    庾生稍一颔首,沉声接应:“那小修,辣手毒心,想是见疏至叶丧妻后仍无可趁之机,这便发狠,不知如何施了媚术,惑了疏至叶之子,便是疏弃,反要一心嫁与弃为妻。”

    “或是其遇百折而挠,改了心意?“

    庾生未及有应,倒是庾女轻叹,举杯推盏,定定瞧着无忧,笑道:”当真如此,其又怎会指使疏弃亲戮生父,行此大不道?“

    无忧笑应,浅啜野酿,缓抬眼帘:“女子之心,自是女子可解。”

    二女俱笑,眉语反复。

    庾生倒似不查,又再沉声接道:“小修软硬皆施,却见疏至叶仍是推拒,这便令弃弑父,不果,二人露底,为千夫所指,只得离家远遁,至于其如何流至忘归,吾等亦不得知。“

    弄无悯眉关未见舒展,沉声询道:“吾同内子,留于忘归不过两日,然见诸位俱是殷勤好客之辈,良善高义之人,与那小修疏弃,绝非同路。。。。。。”

    庾氏二人见弄无悯沉吟,尚未解意,倒是无忧,轻嗤一声,已是笑道:“那小修当真寡廉鲜耻,行此龌龊,竟毫不遮掩,同岛民直言若此!”

    庾生这方明了,摆手朗声:“那般恶人,岂会自认?”

    “那二人原是谎称夫妇,于岛上呆不足半月,陡生内讧,拼剑斗法,互为指责,失口为岛民所查,这方知晓前后牵连。“

    无忧眨眉数回,直面庾女,轻道:“如此说来,乃是内讧生外溃,这便为岛民驱逐?”

    庾女轻笑,叹道:”那二人皆有法术傍身,吾等不过有寿之凡夫,本难相抗。“稍顿,庾女抬眉,见弄无悯同无忧面上不见波澜,这方浅咬上唇,轻声接道:”那小修功法略高,缠斗良久,终是将弃制住。。。。。。“庾女再顿,面上却显惊怖,”其后,小修竟将弃开肠破肚,生取其心肝脏器。。。。。。“

    无忧闻声停箸,面上一沉,瞧瞧弄无悯,见其示意,这便佯作惶然,手掌一颤,支吾道:“这。。。。。。这是为何?”

    “无人知晓。”庾生眉目一垂,叹道:“那夜之后,吾等查此罗刹行径,同不鹿先生商讨再三,终是决定将此祸害诳至墉善堂,便是方才弄兄所在,再借天龙神力,兵行险着,将那二人强行带离忘归。“

    无忧闻声,抬掌拊膺,轻声应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只是,剖腹剜心,弃仍不死?”

    “吾等亦是惊惧,见那人脏腑虽失,然言行尚无所碍,煞是出奇!”

    “其后二人下落,庾兄可知?”

    庾生闻弄无悯之言,口唇未开,攒眉摆手。

    弄无悯见状,同无忧对视一面,再不多言。

    一个多时辰后,弄无悯同无忧拜别,返归岛民所让居所。

    一路无言。

    “小君愁眉紧锁,可是生疑?“

    无忧侧倚榻边,眨眉数回,方道:“忘归此处,霾天晦景;无忧亦是迷头认影,实难辨那庾氏二人言下真伪。”

    弄无悯闻言起身,直往床榻,后便取座无忧身畔,抬臂一拢,将无忧自榻边扯至胸前,柔声笑道:“区区二日,若是诸人诈伪,自难辨于一时。“

    无忧随弄无悯揽着,启唇疾道:“夫君亦感此处不妥?”

    “忘归一处,本就来得蹊跷;那袁不鹿所言所行,亦有遮掩,恐五百年前一劫,并非如庾生之言。”

    “其言小修二人——皮为凡夫,实无血肉,究竟乃一时之怒,抑或另有所指?”

    弄无悯抿唇未应,少待半刻,闻无忧接道:“若岛民相欺,益在何处?”

    弄无悯眉头一攒,轻声喃喃:“想吾等必得趁夜再探那。。。。。。”

    话音未落,无忧嫣然接道:“墉善堂?”

    弄无悯巧笑,舌尖轻舔贝齿,调笑再道:“自午膳毕,小君便再不多提庾女,可是酢酒饱食,难再多进半盏?”

    无忧解意,立时哼道:“夫君切莫自恃,难不成汝未觉察,那庾女面无桃色、目无春情?“

    弄无悯似是早知无忧有此一对,反是仰身朗笑,应道:“确是如此。”言罢,朱唇再开,自道:“故而吾心更疑。”

    “待用了晚膳,候至亥时,无忧便随夫君往那龙潭一观。蛛丝虫迹,顺藤而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与君共无涯 … 第219话

    当日入夜,亥时过半。

    弄无悯驭气屏息,携无忧直往墉善堂。夜色沉翳,二人速疾,眨眉功夫,飞空蹑壁而至。

    无忧见四下幽晦,阖目细辨,耳内无甚异动,这便启睑,轻捉了弄无悯肘腕,两掌一上一下,稍一施力,轻道:“看来,墉善堂不过待客议事,并无夜宿之用。”

    弄无悯唇角缓抬,顾睐片刻,颔首应道:“或此处乃是忘归主人居所,连那袁不鹿,亦莫敢生觎心。“

    无忧闻言窃咲,柔声揶揄:“夫君登岛之际,莫不是已然乘露折花,小试功法了?”

    “吾之功法,尚堪一用,足证此处并非那不死之地;”弄无悯轻咳一声,反捉了无忧一掌,放脚直入,边行边道:“然,忘归虽非不死,小君又岂可认定,此地同角蟾毫无勾连?”

    无忧默然,蹙眉思忖接道:“若此地乃属角蟾,那凶物食人,又怎会舍近求远,纵岛民安然风月,品竹调弦,度得百岁闲日?“

    弄无悯冷哼一声,尚不及应,已闻无忧稍一抬声,自行接道:“若是真如夫君所料,恐忘归岛民,无一善类。”话音方落,眼风疾扫,撇嘴自道:“以善为墉,绝洪而断聪。“一顿,喟然而叹。

    二人行不过半刻,再至白日所处正堂;弄无悯同无忧相视一笑,话不多言,手上动作倒是不停,四下翻找查探,以求端绪。

    先堂后室,由外而内。

    二人毫厘不纵,寸旬莫敢空耗,然一炷香后,所得皆寻常物事,出奇者唯不过古籍书画二三、名琴一尾、弈具一套;二人相顾,俱是长叹。

    “徒耗辰光,全不过糠秕。”

    无忧闻弄无悯之言,不由嫣然,掩口笑道:“夫君帝孙,色奋赤轮,气夺烟霞,自是不将区区俗物看在眼内。“话音未落,踮足倾身,柔柔徐徐,将那瑶琴自头而尾细细摩挲。

    “此琴当有旷世之名,”稍顿,无忧侧目,再观那弈具,目华如火,“棋盘棋子,俱是古玉;佐以金字《呕血谱》,且不言其连城之价,若为音痴棋痴所见,恐是拼尽性命,意欲收归囊下!“

    弄无悯唇角微抬,摇首笑应:“困于此地,富贵无用。”

    无忧解意,缓将那七弦桐与那弈具重置原处,娉婷踱向堂外,柔道:“豢于浊世,。。。。。。”一语未尽,弄无悯得闻前语,翕然同声:“知音难期。”二人晏晏,把臂共出。

    待至正门游廊,无忧同弄无悯俱是一顿,感身前莲池寒凉迫人,更深弥重。

    “夫君曾言,此处多滴血莲花,鼻喷百里香气;此味,尤为天龙所钟,嗅之则天地皆忘,甘为驱遣,是也不是?”

    弄无悯闻言颔首,轻声缓道:“龙乃鳞虫之长,小君同属,可有所感?”

    无忧知其调笑,勾唇不应;抱臂仰面,恰风来月至,纱蒙涟漪,无忧口唇微开,正自失神,耳内陡得轻音,愈重愈紧,无忧心下一惊,侧目结眉,见弄无悯面上挂笑,正身负手而待。

    “夫君可闻。。。。。。”

    弄无悯做个噤声手势,耳郭一颤,却感那怪音乍止,来处莫辨。

    弄无悯长纳口气,思忖半刻,方道:“小君畏寒,莫多近前;为夫且往池下,探一探那怪音来历。”

    无忧闻声,侧退数步,见弄无悯一臂负后,一臂微抬,单掌竖立,于胸前掐个白鹤诀,迅指飞身,若仙鹤下翔,俯冲入水。

    无忧两掌上下逡摩,耸肩缩颈,仍感那寒气浸骨贯脊,若游针循面入目,生生刺出涕泪;无忧鼻翼微缩,似是抽泣数回,又再吞唾,徐徐后退数步,轻倚廊柱,仰面静候。

    目睑沉如铁,漏夜长似愁。

    半个时辰后,无忧身子陡地一颤,目眦一紧,方查已是不知不觉盹着了。

    “无悯?”无忧启唇,四顾轻唤。

    “夫君?”

    。。。。。。

    无忧惴惴,忧心如捣,疾步上前,待近那莲池,这便探身,见池水墨色,嗅莲香扑鼻,池下悄无声息,毫无异样。

    无忧见状,心下更紧,沉声自道:“无悯只身入池,怎得半晌不归?”话音方落,挠眉嘬腮,不知所以。又待半刻,无忧终是不耐,长纳口气,阖目暗操驭水诀,齿唇开阖之际,耳内却闻窸窸窣窣之声,无忧吞唾,凝眉见月华似雪,直映得池水泛白,再观那滴血莲花,莲瓣片片落,着水转赤,宛若泣血;不消半柱香功夫,莲香无处,鼻下满是腥气。

    无忧惊心,百脉之内,寒血凝立,不得周转;提气贯喉,哑声疾唤:“无悯?无悯何在?”恰在此时,莲池池水翻滚沸溢,汩汩之声不绝,无忧缓退半步,结眉裂眦,几已忘息。

    在其身前不足一丈,陡现一龙,周身火炽,引身直上——其长岂止百丈,其啸裂月碎星;在其尾后,得一人影,灰袍金冠,未见半点水迹,此人,若非弄无悯,便无旁人。

    无忧抬臂掩口,感那天龙华光耀目,几要将其目珠灼噬,然见弄无悯在后,无忧眨眉亦是不敢,仰面之际,却见那天龙弯身,龙头朝下,反往弄无悯所在而去。

    “无悯!莫要大意。。。。。。“无忧一言未尽,已见那天龙龙角若利刃前突,龙身急缩,迅指不过五六尺模样,透穿弄无悯胸膺,当心而过!

    无忧尚不及反应,却见弄无悯动亦不动,拊膺呕血;那天龙再近无忧,鼓吻奋爪,口内竟是丝丝之声,腥臊之气直扑无忧面颊。

    “无。。。。。。无悯。。。。。。”无忧呆立,一时不知进退;紧睑清眶,急泪夺目。无忧稍一摇眉,又再细观,竟见那天龙额前,匍一怪物:大小不足手掌,形如小蟾,周身脓肿,顶上一角。

    “角。。。。。。角蟾?”无忧纳气亦是不能,见那角蟾鼓腮挺肚,声若擂鼓;天龙闻声,立时得令,龙尾横摆,如振如怒。

    无忧见状,即刻闪身,踮足飞退,险避一击;抬眉却见那二兽志不在此——龙身直竖,重化原形,呼啸间波涌云乱,直冲天际;然那角蟾,却是一跃,自龙额而下,伏于无忧足侧,呼气起伏,尤显怡然。

    无忧手掌微颤,单臂一抬,便要驭气飞身,一探弄无悯伤情,孰料须臾之间,天龙返身,无忧耳内轰轰,身子已是不稳,却见那角蟾立增千倍万倍,巨口一开,便将那天龙吞下,少待半刻,闻吱吱咕嘟声相接,无忧呼气不迭,心下脑内喃喃不止:凶兽殃毒!凶兽殃毒!

    角蟾似有所感,鸣声若运雷;无忧见状,恤然不动,控指而不能,心下弥虚弥怳,既忧自身,又虑弄无悯,寒毛悚栗,眼见那角蟾巨口一张,目前昏黑,恐是须臾入其腹,万事俱休。孰料那角蟾诈奸,虚晃一招,却又陡以前爪撑地,借力反弹,近了弄无悯,这方呼呼吐气,倒似嗤笑。

    无忧单掌一支,纵身而起,倾身不及动作,已见那角蟾巨齿上下,咯吱咯吱将弄无悯生生咀碎,躯干四肢散布,冠落垂髾,灰袍尽为浓血所染。无忧瞠目,耳内闻一轻音,倒似杯碟落地之声,心下痴呓:无悯。。。。。。此定是无悯之计,定是。。。。。。思忖之时,定睛却见角蟾近前,口齿一阖,立时再开,口内早失弄无悯踪影;那角蟾怪叫数声,尤显得意。

    无忧惊见弄无悯尸身为那角蟾一啜即散,心下再不多惶,反是沉气,脑内无思,体内无觉,唯感开天之山自基而裂,寸寸碎,眨眉之间,峻倾而天覆——聪明眩曜,心无所依。

    那角蟾似查无忧心下情状,两目开阖,片刻腾跃而起,巨口再开,真真有吞日衔月之势;无忧中心劳伤,全不相抗,阖目冥冥,面上反见笑意。。。。。。(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虚花结硕实 … 第220话

    无忧念着弄无悯尸骨不留,心下伤极,反是冀盼快些入了角蟾口腹方好,这便阖目,结缨就戮。

    不过转瞬,无忧筋骨挺解,上臂剧痛;轻呼一声,已感臂膀肉条条碎,心下暗道:此兽倒似狡狸戏鼠,不咬头颈,可是要见吾生生痛晕过去?

    正自思量,目前泛白,无忧长息,探手抚上左臂,垂眉细观,惊见肘上三寸,成窟见骨,血流如注;自上而下,一条血痕,宽逾一寸,深达五分,直至左掌鱼际;血痕四下,多有爪掰舌舐之迹。无忧一怔,抬眉反见那角蟾退拒,鼓腮疾鸣。无忧心下不解,稍一侧颊,见四下茫茫,不辨所在,唯身前朦胧,再一细辨,倒似人形。

    无忧低眉咬唇,见影迹步步向前,足踵见赤,倒似脚下绽莲,离地既焚;又待半刻,目前为明火所迷,无忧阖目摇眉,徐徐侧身,定了一瞬,启睑便见冥火薄天,内温外燥。

    那角蟾见状,粗气急喘,汗流沫坠,心下虽惊,却也不欲轻纵入口之食,同那人影两相对峙,莫敢妄动。

    人影轻笑,抬臂前挥,立时便见天火为其所引,幻化三五火球,大小不一,分往角蟾四围;角蟾张口,似欲吞火,然那蟾舌一露,反为明火所燎,角蟾惊怖,转头疾走。

    少待,人影回身,徐徐踱步近了无忧,其形其面,愈近愈清。

    “小君可安?”

    此人,自是弄无悯。

    无忧心下,难辨喜恶:初时忿恚,然转瞬却是满心欢喜,结眉定睛,应亦不应。

    弄无悯见无忧臂上外伤,这便急急俯身,蹲踞扬眉:“可是为那凶兽一骇,失魂丧智不成?口目俱张,傻气的紧!”话音未落,却是探手而上,掌心向下,使气散功,但见金光一束,将无忧伤处自头至尾,细细匝拢;约莫半刻,弄无悯方提气收臂,再往怀内徐徐摸出一条长帕,将那伤处柔柔裹覆。

    无忧先为丧夫之痛所击,后经失而复得之喜,一时涕下,全不顾臂上伤处,两掌俱抬,直扑弄无悯胸怀,娇道:“夫君莫不是为那角蟾所食,骨肉尽入其腹?”

    弄无悯见无忧情状,唇角微抬,眉关反紧:“小君细辨,现下身在何处?”

    无忧闻声四望,见正倚靠船帮,四下无际,再一仰面,日轮高悬——竟仍在那挂星槎内随波逐流。

    无忧怔楞,目珠转个来回,已是解意。

    “角蟾诡诈,果是长于织幻!”稍顿,轻声询道:”夫君。。。。。。当真无恙?“

    弄无悯不由笑应:“一招未发,一子未落,便为角蟾所噬,满盘尽输。小君以为为夫这般无能?”

    无忧面上一紧,仰身后靠,抬声反怒:“吾当早知,若非幻境,弄宫主何以这般体恤入微,侍前奉后?”

    弄无悯闻声摇眉,起身亦退,不怒而笑:“若非身处幻境,小君何以如此关心备至,见为夫涉险则啮心,见为夫身故则殉爱?”

    无忧眨眉,怒目相向。

    “宫主若鸡肋,不过弃之可惜。”

    弄无悯目中流彗,沉声接应:“如此,无悯便是那不曲之肋,食则留咽,总令小君难寝难安。”

    无忧唇角轻颤,右手朝弄无悯指点多番,再不言语,稍顿半刻,却是以掌抱臂,轻声呼痛。

    弄无悯见状,立时探身而前,疾道:“为夫之过。一时无查,反为那凶兽投隙,伤了小君。。。。。。“话音未落,径自侧目,睥睨切齿:“待将角蟾生擒,留其角,后当生剐,以泄吾恨!”

    无忧这方垂了眉眼,反是吃吃笑出声来。

    弄无悯唇角浅抿,不明所以。

    无忧见状,娇道:“这方是那纵横叱咤之天魔所言。”

    弄无悯闻声,踱步上前,取座无忧身侧,闻无忧接道:”吾等从未离舟登岛?“

    弄无悯摇首。

    “那夫君于幻境所见,可是同无忧一般?”

    “忘归,袁不鹿,墉善堂。。。。。。”弄无悯一字一顿,沉吟半刻,又再轻道:“角蟾始作幻境,吾已有感,然不知其路数,便先隐而不发,以探虚实。”

    “如此说来,吾等所见,并无不同。”

    弄无悯颔首以应,又再接道:”小君可知,忘归岛上两日,全不过挂星槎内半个时辰!“

    无忧一怔,侧目轻询:“吾有若干疑窦,亦有两处不解。”

    “说来无妨。”

    “夫君佯作为角蟾幻术所迷,角蟾知是不知?”

    “其当不知。”

    “夫君于墉善堂内所见,可是无忧为天龙所伤,后为角蟾所吞,恰与无忧所见相悖?”

    弄无悯稍一摇首:“非也。那时那处,吾早脱幻术所控,虚无形器,暗伏一旁。你我所见幻境一般无二,唯一之别在于,小君身处幻术之内,无悯脱身幻术之外。”

    “夫君功法,在凶兽之上,或其有感,这便单单对吾使力。”

    弄无悯闻声挑眉,柔声询道:“不知小君尚有何处不解?”

    无忧长纳口气,缓道:“一来,那角蟾施幻,何以令吾先见夫君为其生吞之况?无忧功法低微,无论天龙角蟾,奋爪便得,何须伺机?”稍顿,无忧接道:“再来,夫君以为,那忘归岛,是真是幻,是实是虚?”

    弄无悯浅笑嫣然,侧目同无忧对视一面,轻道:“吾等随挂星槎而动,当有所查。”

    无忧稍一收颌,心下轻颤,哀声暗道:除却其上,吾多有一问。。。。。。

    浓睫交会,无忧定定瞧着弄无悯,二人眼波流转,俱是目窕心与;少待,无忧轻叹,无声扪心:方才吾于凶兽口下,从容就死,究竟因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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