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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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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弄无悯已于溺内缶内困了多日,刻刻煎熬,欲火不减反增,薄汗层层。
青丘故技重施,自行以血开启溺内缶,须臾便见缶内景象——弄无悯仍是阖目静默,然其外袍已褪,堆于膝上,中衣纯白,上绣金丝文瑶鱼,衣衫已是尽湿;弄无悯贝齿紧咬下唇,施力甚深,已然见血。
“弄郎,允是不允?”青丘见状,想其终是难抵陷九邪力,此般模样,足令人心痒难搔,不禁轻唤一声,手足俱软。
弄无悯仍是咬唇,不见有应。
青丘笑道:“弄郎果是克己,于陷九这般上品缶内,仍可抵挡多日,君子之风,青丘渴慕。”一言未尽,又道:“青丘当真不忍弄郎这般难捱,央浼再三,愿舍身于君,灭欲火,平内息。”
弄无悯闻言,却不松口;青丘一脸讪讪,踱步上前,再抚上弄无悯虚像面容,半晌,自行褪了衣衫,赤身于前,媚道:“弄郎,你且抬目,瞧瞧奴家。”
弄无悯心知此日已至限期,若仍不得脱身,必逢大祸,思忖反复,短喘口气,叹道:“青丘,陷吾于此,自招罪愆;若可自纠,即便罪不容诛,吾愿网开一面。”
青丘当弄无悯怜惜,心下暗喜,轻道:“弄郎对待青丘,威虽重,恩尤深,青丘何德。。。。。。”
弄无悯长叹口气,已然启目,见青丘不着寸缕,嘴唇稍抿,却未移开两目,反是缓缓起身,下颌微抬,交睫数回,抬臂将头顶金冠取了,那青丝如瀑披下,青丘见状,耳畔隐约得怒涛拍岸之声,身子稍颤,竟不敢少动。
弄无悯唇角微翘,抬眉再道:“如此说来,吾脱身无望?”
青丘呆立半晌,长舒口气,方回魂应道:“待青丘入内,施云布雨,事毕,保弄郎无恙,你我皆可全身而退。”
“吾定无恙,恐尔未必。”弄无悯缓道。
青丘肆媚,掩口娇笑:“青丘万死,不敢辞。”
“若肯送吾返知日宫,即便不放吾出缶,亦可轻判。”
青丘早是难耐,连声道:“待青丘入内,弄郎即可出,而后把臂,共返知日宫如何?”
弄无悯抬眉,面上怒容转瞬无踪,唇边浅笑,轻道:“有劳。”言罢,一个转身,已是背对。
青丘大喜过望,急急再破药指,分点缶身蜃目,后便开怀抒臂,作环抱状,缓贴上前,感身前一力,初时甚轻,宛若轻抚,而后陡重,似鲸吸百川,不过须臾,青丘已为陷九所纳,置身其内。
“弄郎,奴身已至,但凭处置。”青丘见弄无悯立身于前,不过数寸,心下激荡,几已忘言。
“原可自造青云,偏与驽马共路。”
青丘闻弄无悯之言,已是一怔,直觉危机迫身;缶内原是燥热,然愈近弄无悯,反倒心中生寒,欲心忽灭,颤声道:“弄郎。。。。。。弄。。。宫主谬赞。”
“既已自行舍身,无悯却之不恭。”
一言既落,缶内明火大作,青丘惊惧,抖若筛糠,见弄无悯回身,眸色重赤。
第二十八章:君怀良不开 … 第94话
与此同时,愚城荒僻院所,一鸦青外袍斗笠客面壁,躬身道:“主人,溺内缶又开,想是弄无悯不敌邪火,允了青丘入内救急。”
一洪音自墙内而出:“千年仙力,不过尔尔。”
斗笠客轻笑,后道:“属下该当如何?”
“那青丘倒是老辣,布了结界于府上密室,你且前往,破开结界,我这便传信一人,命其前往,免那香艳不白,空费筹谋。”
“领命!”斗笠客躬身再拜。
这边青丘赤身于内,见弄无悯神色,心知不妙,轻声缓道:“弄。。。。。。弄宫主,青丘所以入内,无非急君所急。”
弄无悯抬眉,眼风一扫,却已不欲多观,笑道:“无论如何,自当无恙;戒敕多番,欲令智昏,甘心赴死,吾必成全。”
青丘若惊弓之羽,见身畔明火大作,后退无门,恐招火上身,急急求道:“弄宫主!此缶进得,出不得,若无交合,即便取吾性命,恐亦难脱身!”
弄无悯嘴角稍翘,定目直视,眼神颇耐寻味。
青丘见其半晌不语,身虽近火,心下恶寒。
“陷九,仙、人、妖,无可脱?”
青丘闻弄无悯问询,连连颔首,应道:“宫主功法高深,然困于缶内数日,此缶之能,毋须赘言。”
弄无悯冷眼相对,轻哼一声:“恃出路,不知死。“未待青丘回应,弄无悯一顿,抚发轻笑,“之前确是困局,然此时此地,恐万物披靡。“
青丘见弄无悯阖目片刻,眸色转淡,低声轻道:“弄宫主当真脱得了身?”
“吾必得出,留你不能。”
青丘念着之前于缶外,对弄无悯多番轻薄,亵渎之行,必是死罪,心中惶惶,轻道:“宫主悲悯无双,举世皆闻,求宫主贵手轻抬,纵了青丘这回。”
弄无悯眼风再扫,便见那明火直往青丘身上一扑,青丘吃痛,闪避再三,却难脱困,为炎火久炙,两腿骨焦肉烂,一时呼叫之声充斥,不得稍顿。
弄无悯稍抬右手,踱步上前,待近了青丘,那明火自熄。
“这回?可有下回?”弄无悯抬手,轻抚青丘面颊,指背轻扫,却引得青丘寒毛陡立。
“放任自流,纵虎归山。”弄无悯稍一倾身,轻道:“纠错惩过,万无漏一。”
话音稍落,青丘见弄无悯踱步退后,稍一抬袖,不过眨眼,已将那灰色外袍仔细穿回,青丝亦为金冠收拢,自行结髻,未有稍乱;再细细一观,其面上哪还存留半分汗迹?
“言已难恕,心更当诛;微德必偿,细怨必报!”弄无悯一言既出,陡地反身挥袖,便闻青丘一声惨呼,两股之间,血肉模糊,空落无它,断根绝户。
青丘痛极,瘫倒于地,仍是抬目,凝望弄无悯背影,口唇腥气渐重,笑意未散,口中不住喃喃:“风华绝代,身死情钟,痴心不改一二。”
弄无悯闻言,嘴角再抬,阖目不语。
片刻,青丘气息渐弱。弄无悯不欲多留,回身负手,垂眉瞧了青丘一眼,右掌微抬,袖管一挥,青丘身子翻转多回,竟已直直冲出陷九,跌于缶外。弄无悯见状,这方踱步,须臾脱身。
青丘见状,惊惧不已,却也称奇,暗道:见此情状,其出入陷九,若无人之境;这般,怎会屈留缶内甚久?念及弄无悯初至愚城,提及金乌丹之事,心中计较,苦笑不迭。
弄无悯见青丘面容,正色阖目,手掌虚张,正待施为,面上陡地轻变,眉眼稍低,不过一瞬,广袖轻扫,地上散落衣衫乍起,再观青丘,仪容已端,只是那股间血渍浸染外袍,面色如纸,气息几无。
青丘抬眼,见弄无悯左掌再开,心知大限既至,不欲躲避,反是浅笑,欣然赴死。
“在下桥玄英,叩拜知日宫主!“话音刚落,便见一人入得密室,形貌寻常,身法无异;只是环手身后,似是负重。
原是桥玄英携了无忧到了。片刻,桥玄英稍一施力,将无忧置于身侧,后便躬身,行一大揖。
弄无悯闻声,眉头微蹙,左掌平伸,便见那陷九直直飞入掌心。弄无悯扫一眼脚边青丘,又抬眉,陡地上前,却是环了无忧腰身,须臾不见,徒留满室金光,青丘桥玄英皆难开目,即便半柱香后,眼帘仍是炙痛,满目金华。
此刻,偶有愚城小妖仰面,恰见一道金光直冲天际,不过弹指,天现二日,光华未有稍差,阳精之宗,怎得其二!
桥玄英闭目半晌,见弄无悯早是不见,因不得无忧所在,轻唤数声,未见有应,摇头轻叹;待其眼目清明,这方上前,探看青丘。
“青丘门主!”
青丘阖目,几近失神,见桥玄英近前,感其面生,然心下所念所思,所憎所慕,唯弄无悯一人,全不欲探桥玄英底细。
桥玄英见其不应,又查那外袍袍身染惹血色,心中更惊,急道:“门主伤重,玄英这便去请人瞧瞧!”
青丘一哼,不拒不应。
桥玄英见状,慌忙将青丘扶起,手上未敢稍使力,约莫盏茶功夫,方将青丘扶至内房,安顿妥当,这便疾往门外一奔,却闻青丘启唇,声音几不可捉:”此事,更无六耳。“
桥玄英少应,回身对视,深深埋首,方道:“勿视则玄英无目,勿听则玄英无耳,勿言则玄英无口。”言罢,转身疾走。
第二十九章:荇菜左右流 – 第95话
桥玄英未敢耽搁,速速于城内寻了大夫,相携而返。
因青丘伤重,大夫花了数时辰,创血方止;后又剜了腐肉,以药草敷涂两腿火伤,细细扎合,一番下来,已是日暮。
待大夫告辞,桥玄英这方近前,轻声问询:“门主,可需些水粮?伤重若此,总需进些饮食。”
青丘半倚床榻,眉目微阖,虽闻桥玄英之言,不欲相应。
桥玄英无法,返身往案边布了些水,回了榻前,右手稍抬,便将杯盏递了过去。
房内静默久时,青丘原想桥玄英已去,稍一开眼,却见面前一盏清水,抬眉再观,见桥玄英立身榻边,未有稍离。
青丘心下一动,单肘撑了身子,缓缓坐起,蹙眉责让:“伤重濒亡,功法尽退,连你这低微小妖所在竟也难查。”
桥玄英将杯盏稍一向前,懦道:“是玄英惊扰门主。”
青丘见那茶盏,微澜频生,料其定是这般举托多时,心下倒也不忍,抬手接过,轻啜一口,然念着之前弄无悯品茶之相,再见自身丑态,暗自喃喃:“万岁无望!恐终此一生,再难近君;镜花水月,不过虚妄!”
念及此处,青衫已湿。
桥玄英见状,一时无言,手忙脚乱接回杯盏,返身往案几而去,不欲见青丘窘迫。
“青丘门主,究竟何以伤重至此?”桥玄英半晌方道。
青丘闻言,泪晶乍收,感股间痛麻难耐,低眉摇首,轻道:“觎心太盛,自食恶果。”
“可是知日宫主重手?”
青丘薄怒,斥道:“即便是他,甘之如饴。”话音虽落,心中疑窦丛生,又再问道:“府院结界,可是你施力破开?”
桥玄英忙应:“玄英至此,未见结界。门主已知玄英功法低微,如何破得?”
青丘抬眼,见桥玄英面色未有稍改,倒是诚恳,想其所言非虚。
“何以至此?”青丘稍喘,抚心歇了一刻,再道:“难不成慕我盛名,前来探望?”
桥玄英沉吟半晌,方道:“玄英亦是不解,之前于城内行走,偶遇一女,亦是妖属,名唤‘无忧‘……”
话音未落,青丘愤愤,切齿道:“弄无忧!”一时气郁,倒未思忖无忧现身愚城因由所在。
桥玄英未应,接道:“此女似为定身法所困,且外有结界,隐身不明。见吾经过,央求再三,恳吾施救以脱水火。”
青丘一哼,却又长叹,缓道:“看你所为,想是日行一善?”
“确是携其返家。”桥玄英轻道:“之后几日,其央吾前往卸甲门主府第,称卸甲为父……”桥玄英稍顿,见青丘面色少变,不禁暗道:主人神算!
桥玄英接道:“在下初时并未尽信,然难堪其扰,便欲探卸甲门主口风;岂料那毒雾退后,卸甲门主不知所踪,玄英也无它法,只得静待。”
青丘思忖其言,反复数次,未见纰漏,不置可否。
“今日,却有一人上门,头戴斗笠,面目不明。”此言一出,青丘身子一抖,又闻桥玄英轻道:“那人指了出路,令吾前来此处……”
青丘心下计较:欲而不智,果是无差!原本对那斗笠客存疑,怎料贪慕弄郎仙姿,竟入了这般浅显圈套。
桥玄英见青丘沉吟,轻唤数声,待其回神,问道:“门主可是跟那斗笠客有些渊源?”
青丘强颜一笑:“斗笠客万千,怎知其名?”
桥玄英也不纠缠,接道:“之后便尽如门主所观。”
青丘暗道:未料愚城之中,风云陡起。卸甲为弄无忧之父,真假莫辨;斗笠客诱以陷九,令吾败名,其意倒似专为那弄无忧!
思虑弥重,青丘难堪,感下身痛楚,苦不能言,侧目见桥玄英仍是恭立,心下稍怒:“弄无忧为知日宫人,你岂不查?”
桥玄英似是知此一问,缓缓应道:“玄英早闻无忧之名,然未曾谋面,此次其隐身不得姿容,实难分辨。”
“宁肯错杀,怎可漏纵?”青丘言罢,念起溺内缶中弄无悯那句“万无漏一”,不禁喃喃数遍,心道:弄郎今日,不似寻常。稍一转念,却又苦笑:从未长伴,怎得其寻常面目?
桥玄英磨蹭多时,轻声道:“玄英身份低微,法力难精,全望于愚城得一所容身,名利皆无所求,不造业债。”
青丘不屑,抵齿狠道:“为名为利,为妖为孽。你生而为妖,不慕名利,不施手段,难不成吃斋念佛,与世长隔?”
桥玄英一时讪讪,面上臊红,启唇无言。
青丘抚心,长舒口气,感血脉贲张,周天内四下游走,所过之处,无一不病。
桥玄英见青丘面色惨白,额发倾垂,若风拂梨花,娇弱之态,令其莫敢喘息,深恐唐突。
青丘熬过一刻,痛楚见缓,眉目一飞,正见桥玄英目不转睛,轻笑一声,缓道:“吾与那弄无忧,哪个更甚一筹?”
桥玄英低眉,躬身再道:“不可与门主相较。若要并论,恐刻画无盐亵玩西子。”
青丘鄙笑,怎会不知桥玄英逢迎,依其所言,连弄无忧面目未曾识明,怎断高下?然青丘念着桥玄英偶救弄无忧,亦歪打正着,及时止杀,保了自己性命;这般算来,陡感同弄无忧瓜葛笃深,似又跟弄无悯近了些许,心上竟感微甜,半晌缓道:“于客房稍驻,以备不时之需。”
桥玄英闻言,忙躬身作揖,轻道:“扶服以资。”言罢,少一侧身,却不欲离,四目时交,文辞尽废。
第二十九章:荇菜左右流 – 第96话
话分两头。
弄无悯携了无忧,陡化日华,弹指已至敛光居。
无忧近身,感四围热力大盛,实不得脱,抬眼定睛,见弄无悯面色倒是沉静,然气息稍重,鼻若长风。
“无悯。。。。。。“
一言未尽,便见弹指金光,定身法已开。不待无忧启唇,弄无悯身形一晃,已是近前,唇角稍抿,一手轻抬;无忧侧目,见其指尖微颤,近面庞不过半寸,心下一怔,径自探头上去,将面颊与其指尖不住搓挲。
弄无悯见状,竟是步步退后,反缚两手,阖目轻道:“情禅难坐。”言罢,又再启目,脚尖却向着门边稍偏,似是欲离,然又不舍,自行磨折。
无忧并非懵昧,见弄无悯此态,思及密室情状,虽仅得青丘数面,然其股间血渍,面上媚容,目逆而送,欲情相从。
无忧勾唇,眼尾轻挑,飞入云鬓,揶揄道:“知廾目败退,失宫主行踪;无忧忡忡,未料作忧天之思。”
弄无悯见状,下颌再抬,应道:“欲要雪上加霜?”
无忧稍一颔首,抬目娇道:“非也。火上浇油,更是妥帖。”
弄无悯抿唇浅笑,上前两步,垂目轻道:“为孽畜所陷,困于媚器不得脱,现其效未有稍解,浇油,焚己。”
无忧未想弄无悯直言不讳,原想轻狎些许,权作一乐,现闻其言,面现惭色,又见弄无悯愈近,四目相合,惊见其眸渐赤,面现调笑之态。
无忧长叹口气,争胜心起,不由暗道:常是一派楚楚谡谡,君子风度,此刻即便如此,总要守其盛德;尔虽千岁,我只百年,然论荡行淫姿,不羞小节,怎到你托大?这般念着,无忧亦是上前,二人鼻尖相擦,无忧两手轻展,扶上弄无悯肩头,又再稍离,后便延其袖一路而下,直至腰际,抬手扯其襟带。
弄无悯稍一仰面,笑容尽收,疾道:“作甚?”
无忧轻笑,手上动作不止,低低应道:“为君落冠弛带,妾之责矣。”话音即落,心中暗喜:看你怎生应对!
约莫盏茶功夫,无忧放缓动作,心道:若是从前,早该厉声喝止,羞面遁走才对,怎得今日迟迟不应?念及于此,无忧反是愁道:衣带已宽,这外袍,究竟除不除得?一番思忖,偏惹自己面红耳赤,轻舔唇瓣,舌燥口干。
弄无悯早查无忧颜色,笑容弥深,面庞再近,轻道:“疏惰若斯,令吾久候,过矣。”
无忧闻言,这方抬眉,见弄无悯神情绝非寻常,不过幽囚于密室,怎得连性子亦是变了甚多,难不成那媚器果有奇效?心中念着,却又不甘,反是收了两手,稍一退后,娇道:“济君解困,妾之本怀;然见君未有稍动,恐妾服侍不周,思前想后,原应自解罗裳以待。”话音即落,无忧已是抬手,松了自己衣带,两臂稍降,那橘色宫服已然坠地。不待弄无悯反应,无忧身子前扑,竟将弄无悯径直推至椅上,自己陡地压身过去,将其困于臂下,附耳过去,轻道:“夫君,于密室内,未得暇探看青丘门主一二,倒不知他那狐媚之术,可臻化境?”
弄无悯倒未躲闪,阖目浅笑,应道:“眼下豺狼当道,安问狐狸之功?”
无忧心知弄无悯嘲弄,本不介怀,然陡觉弄无悯探手,反将自己腰身一环,愈往其内稍拉。二人相视无言,面上笑溢,眉语千篇。
弄无悯眉目初定,倾身于前,颔首些许。无忧感其睫其眉,轻扫面颊;其息徐徐,幽兰之芳;心下惊愕,却不忍避,半晌启唇,柔道:“若非世人皆知,知日宫主世无其二,无忧真倒疑了——感身前之人,仿似幻化。”
弄无悯闻声,亦是笑道:“哪个更得尔心?”
无忧沉吟,少应道:“淡拓清峻者,得天下心;韵雅神俊者,悦女子心。各有其美。”
弄无悯露齿,笑声朗朗,缓移面庞。无忧顿感弄无悯唇瓣少贴,时近时远,欲落还收,自耳畔延至迎香,便停了动作。
无忧抿唇,强抑鼻息,胸如鼓擂,实难自控,陡移半寸,两唇互触,耳边闻弄无悯轻唤,一字一顿:”无忧。。。。。。“
无忧还未相应,惊见那木椅自燃,还未感热力,那椅尽数化灰。无忧感一力扶托,眨眼立身墙侧,须臾变化,不及反应,回神再探,早失弄无悯踪迹,唯其言绕梁:“弄无忧,禁足敛光居!七日后,怀橘宫来面。”
无忧如堕云雾,呆立半晌,心中暗道:原是赏罚分明,今却纵情随性。未见我行差踏错,怎就禁足面壁?一念至,一语出,愤愤抬臂,空指院外,愠道:”弄无悯,本是你惹逗撩拨,怎要罚我?“话音刚落,耳畔嗤的一声,无忧回身,竟见堂上余下数椅亦是迅指焚化为灰,心下愕然,咬唇捻鼻,讪讪不敢言,然顾睐多回,便又颔首,羞恼浅笑。
第二十九章:荇菜左右流 … 第97话
七日弹指。
无忧待解禁,一早便直往怀橘宫去。
入得宫内,见弄无悯立身院中,驻足荫下,仰面对花。未待无忧启唇,弄无悯已是轻道:“禁足方满,便似笼鸟脱困,穷犬下山。”
无忧闻其言,辨得话中笑意,盈盈反唇:“天鸡早啼。倒是某君,展翅而候,立尾相迎。“
弄无悯不禁摇头,轻叹口气,失了奈何,不怒反笑:“无悯无尾。”言罢,面上微红,稍一转身,便往院中桌凳而去。
无忧见其神态容姿,端一无暇,无有异样,心下一动,恍惚日前敛光居堂上,那人那事,闺梦无痕。
弄无悯见无忧失神,轻咳一声,引了无忧往桌畔,布了茶汤,轻道:“怎与吴牛为伍?”
无忧先是不明,转念方知,弄无悯所指,乃是愚城桥玄英。无忧掩口娇笑,心道:原是水牛所化,无怪形貌不佳。
“说来话长。”
弄无悯抿唇,笑应:“山静日长。”
无忧见推脱不过,只得啜尽盏茶,佯怒道:“此番奇遇,全赖某君。”话音稍落,闻弄无悯轻道:“原指点卸甲前往,愿尔安然翼下,恐是那桥玄英先至。”
无忧暗道:见无悯事事皆查,亏得我早作编排。
“知君思虑周全,处处以无忧为先;然,后日,若复自作主张,以仙法相欺,以宫规相压,我便。。。。。。“
无忧一言未尽,抬眼见弄无悯定定凝视,唇角再勾,轻道:“如何?”
无忧细思,深感力薄,无可奈何,缓道:“我便青眼转白,明枪转暗,惩你无从措手。“
弄无悯举了茶盏,近了唇边,闻言一哼,倒是笑出声来,缓将那茶汤饮尽,方道:“无悯知错,下回不敢。”
无忧一怔,旋即巧笑,柔声轻道:“孺子可教!”
二人相对,笑语盈院。
少倾,无忧接道:“不欲再见卸甲,各中因由,无悯应知。”言罢,稍一低眉,面有哀色,沉吟半晌,又道:“那桥玄英乃巷口所现第一,这便求助于他。”
弄无悯稍一颔首,轻道:”可是一直留于愚城?“
无忧轻笑:“不然如何?身为咒法所拘,偏那桥玄英,功法亦是寻常。”话音刚落,无忧陡地抬目,正色道:“那人自话功法寻常,倒不知真假?”
弄无悯再叹,应道:“却是实言。”少倾,接道:“然相较于你,总棋高一着。”
无忧自知功法低微,面上讪讪,缓道:“吾本忧心无悯安危,央桥玄英外出打探虚实,却不得君下落。”无忧稍顿,又再调笑:“无悯之于世人,若瑶柱之于啖客,大泽之于夸父。“
无忧言罢,自行摇头,叹息不止。
弄无悯见状,开怀展颜,诘道:“这般时辰,未进膳食?”
无忧哑然,见弄无悯浅笑嫣然,如隔云端,愣了半晌,忽闻弄无悯再道:“饥肠辘辘,怎未见尔垂涎。”
无忧舔舔唇角,媚道:“七日之前,涎若悬河,惜君应而不取。”
弄无悯花腮若火,喃喃应道:“无三媒六证,行夫妻之礼,实为轻慢不敬,非吾不取,恐尔允而悔予。”
无忧沛然,凝眉柔道:“那日凤凰河畔,曾言‘若得同心,必托媒妁’,无悯确是牢记心上。”
二人默默,一时无言,半晌,无忧轻笑,猛道:“如此,无悯如何脱那媚器挟制?”言罢,倾身而上,面容实需玩味。
弄无悯耳赤,轻声道:“七日之期,置躯于肥遗江,以骤水冲之;施以灵引,灵神面壁,静心寡欲,长思几过。”
无忧浅笑,眉眼一飞,“当真?”
弄无悯抿唇,颔首稍退,眼神明澈。
无忧不甘,探身又道:“愚城密室,可有非礼而动?”
弄无悯朱唇轻启,却不欲言,阖目蹙眉,少顷,抬眉凝视无忧,应道:“太清澄澈,泥垢企可滓秽。”
无忧念着青丘那虚弱模样,再见弄无悯正色仙姿,不敢稍疑,心下却对那媚器好奇不已,想着于密室中未得详见,便含糊道:“无悯。。。。。。”
弄无悯抬目,见无忧狡黠之色,未闻其言,已是解颐。
“无悯,”无忧娇声央央:“那媚器是何来处?几何能耐?能将无悯困住多日,必非等闲长物,且给无忧一观可好?”
弄无悯长叹口气,心下暗道:果如所料,狡狯不见稍隐。念及于此,不禁摇头,全不欲理会。
无忧见状,讪讪起身,闻弄无悯缓道:“你与那吴牛怎得密室所在?”
无忧一顿,娓娓应道:“无忧功法虽低,时运却佳,先得桥玄英义举相助,后得一斗笠客拨开云雾,告知无悯所在,这便前往。”
弄无悯不语,面色一沉,心下计较:恐陷九之事并非寻常,那人假手青丘,丧吾斯文;又将无忧引至,欲令吾二人分道背驰,其心当诛!
“可绘那斗笠客面容?”
“实是出奇,那人虽戴斗笠,却未掩面,当时本将其面目瞧得真切,然不过转眼,脑内空空,全然记不得了。”
弄无悯唇角微勾,启唇轻道:“聚尘虎封。“
无忧不解,轻道:“何物?”
弄无悯稍侧目,应道:“聚尘虎封,唯现于放印山。出世甚少。通名曰‘去拂’。修习前本相人身虎面,功法厚者,与人无异。以尘为兵,世间微尘可驭。”
无忧不住颔首,半晌方道:“无怪难忆其容,因其以尘聚面,仿若护具,对视尚不自知,然双目稍移,目下唯得尘埃,不见其面。”
弄无悯赞许一笑,再道:“孺子可教。”
二人念着初时言辞,相视莞尔。无忧静待,见弄无悯不再多言,这便转身,意欲告辞,弄无悯颔首相应,目送无忧往门外行了数步,见其陡地回身,羞道:“无悯,那媚器之内是何滋味?当真不欲给无忧廓开眼界?”
弄无悯闻听,右手稍抬,朝无忧隔空轻动,本欲责斥,却已无言,闷闷遥相指点,缓道:“弄无忧,可是欲再往贯日崖?”
无忧闻言,反是急急奔上前来,立于弄无悯指尖前不过一寸,可怜道:“宫主息怒。”言罢,不待弄无悯反应,已是探身,将鼻尖往其指尖一凑,往复磨蹭数个来回。
弄无悯怔怔,抬目见无忧遁走,须臾不见行迹,这方阖目,面上浅笑,呆立院中,连那手臂亦是忘了收归。
第三十章:潘鱼终比目 … 第98话
无忧于敛光居静待数日,倒未再见弄无悯身至。无忧念着其面皮甚薄,恐需月余,待那日亲昵冲淡减缓方是。
因自身低微功法屡遭弄无悯诟病,无忧摩拳擦掌,想着往并日宫待些辰光,总需精进法术,也好不成庸赘,再三添了弄无悯愁绪。
这日夜,无忧惴惴多时,终是有那不速之客上门。
苍文见无忧启门,转身返了正堂,自己便也埋首而踵,不发一言。
无忧引了苍文座上,盏茶相请,凝视半晌,柔声道:“文哥哥,无忧早料得你来。”
苍文悻悻,把玩掌上茶盏数回,查无忧目光,思忖再三,终是抬眉迎上,轻道:“师父于我,为严师,为慈父,为肱支,为良友;此言虽逆,却是本心。”苍文稍顿,见无忧面色未有少改,吞唾接道:“而你于我,为女弟,为姝丽;原想护为青梅,稍待数年,聘作佳偶,然。。。。。。“
无忧不待言罢,已是启唇:“男女之事,宛若茶盅,初空后满,满而复空,一切物境,唯心而造,身心二道,岂是你我可以自夺?“
苍文闷闷不语,将茶盏轻置桌台,回身侧目,瞥见堂下一角那玉竹扶老,心内激汤,忽而疾道:“你我本有深情,若非青姬夫人一事,怎会疏生若此?”
无忧目禁其言,正色道:“万般注定,命不由身。既已事发,追悔何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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