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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行录-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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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想请教你为何将修为压到了筑基,还能自由运用高级剑气与招数。”
“那是因为我比较刁。”
“胡说八道,金灵儿也是仙剑,她将修为压到筑基初期后,比普通剑修好不到哪里去。”
“那是因为她不刁。”
“我不是来和你开玩笑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
“呼!”
云雁气急败坏将手朝桌子上一拍,震得茶杯乒乓作响:“林师弟!”
林月枫端坐如钟,一点也没被她唬住:“我修行了意境剑域,她半个剑域也无法踏入,真是不努力。”
“千万不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个。”云雁面色一沉,有点惊惶地左右四顾。金灵儿最怕被人说无法修到剑域,要是被她知道了,又会闹腾许久极不开心。
林月枫又哼一声:“不努力还不允许人说不努力,无法正视自己的人,你管她作甚。”
云雁败下阵来,挥手将这个话题也扯开:“意境剑域能够使你即使压低了修为,也能随心所欲作战吗?”
“不能完全释放威力。”林月枫摇摇头:“但可以使用越阶的招数,要这些招数不被人注意,重点是快。当对手还未能注意到我的动向时,他就败了。”
“这种快定是很快。”云雁沉吟片刻,盯着桌面烛火,觉得自己有点说废话。意境剑域啊……将对方短暂置入自身打造的空间里,再用极快的剑招出击。当对手出这个空间时,可能脑子里只记得林月枫的一抹剑光,一道剑影。
平日自己与他切磋的场场落败,不就是如此吗?
这么说,今夜是白来了。
自己何时才能修成剑域……而且并没有修行过意境。
“七剑神通虽各有类别,但有许多的效果可以雷同。”林月枫见到她的颓废状,在一旁出声安慰:“因为世间没有剑修能同时修七境,你只需精研自己的剑境便可,无需羡慕其他人。”
“只要是剑域阶段,都属于空间法则,但要对现在的你讲明白,难度太大。”
云雁盯着他的帷帽,突然有种想挑起他面纱的想法:这家伙一下说了这么多话,是不是累得舌头都吐出来了?
林月枫好像也从白纱后盯着她:“但是,我听闻有一种特殊的法则器具。可以将人置入剑域空间里修行,不用本身修炼此剑境,也能有所斩获。”
接着他又道:“这种器具被称为剑神器,威力巨大是剑修至宝。但铸造方式已佚失,历史上只有寥寥几个出世,大多下落不明……你也不用多想。”
云雁暗自吐糟:不要我想你还说。
罢了,自己运势向来平凡甚至到低落,这样的神器可望而不可及,果然还是不去想比较安心。她闷闷地叹了一声,起身对林月枫作了个道揖,出门望天发怔。
看来,任何事情都难有捷径。
林月枫能这么刁,是因为他修行到了剑域。可是不明白为何他要一直压制修为……也许喜欢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想不到那小子突然站出房间,来到身后继续说话:“压制修为到低阶去应战高阶,对自身造成压力,专注剑招的琢磨……这是许多北斗剑修喜爱的一种修行方式。”
云雁懵然回头,听他侃侃而谈:“剑在你手,招在你心。何时用平招,何时启用威能大招,全凭用剑者的经验判断与自信。你需要在剑锋交错中锻炼这样的自信,对进阶不无好处。”
“当然……”他顿了一顿:“这样做也会造成危险,需小心在意不可过于冒进。”
月光幽蓝映照在他的白衣之上,刺得云雁的眼底有些发涩。林月枫为什么会讲这么多……是因为他讲的都是关于剑。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从来性子傲气冷淡。
但唯独在这一件事上,那人就像从冰底被点燃的火,此刻正散发无限的热能。
突然觉得离这位冷若冰霜的林师弟很近,因为……自己也是热忱的剑道追寻者。
“林师弟,以后请多多指教。”云雁躬身对那人再度行礼,眼神熠熠生辉:“我想多听些论剑之道。”
林月枫身形微顿,似乎被她洋溢出的飞扬热情感染,罕见地带出笑意:“你可从蓝帝那里学会了御神诀?”
云雁立刻泄气,当时暮沉风那么大的架势看得人眼花缭乱,又因状况危机出招速度极快……好吧,虽然他放慢了,可也没能记全。
“今夜开始,我引导你御神诀。”林月枫将仪光剑摄到手中,手捻复杂法诀,身形急速踏出方位:“第一式,擎斗。第二式,唤星……”
云雁拔出止水学他行剑方位,急急大叫:“你慢点!”
“我只教一次,也不会慢。”
“这么快你教了我也记不住!”
“自己不努力凝神,怪谁!”
“嚎!林师弟!”
388。第388章 噩梦
云气沉浮五彩四射,熠耀光华中,镜中水月手持幻化大刀,一步步踏了过来。他的身影如海市蜃楼般飘渺,衣袂飘飞拖拽到天际。整个空气里都充斥着幽雅清香,也溢满难以抗拒的压迫感。
云雁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背脊抵上一处山崖。顽石的冰凉坚硬渗在感官里,她的心脏快要停止韵动……魔族大司祭手中扬起透明光华,幻刃劈开天空呼啸而落!
要结束了吗?这奇幻疲累的一生……
云雁眼底笼罩上绝望,随着那光芒攻近,瞳孔急剧放大。
“姐姐!”“云师妹!”“云雁!”
是他们!……不……不要过来!
“嗤!”
血花溅射到身前,在迷离五彩中红得触目惊心。怜生水、南宫雅尔、徐泽龙和梅成功的身子,纷纷被撕开大洞。他们挡在自己面前,浑身千疮百孔缓缓软倒在地,瞬间沉陷到地面匍匐,再无动静。
云雁的眼被血光与悲愤染红,她强撑着站起伸展开双臂,发出难以遏制的惨呼:“镜中水月!住手!”
镜中水月的身形急速退去,暮沉风取而代之立到原地。
他的冰蓝长发直抵脚踝,随风轻扬。他额头上的七剑印记,与手中蓝化为的巨剑正灼灼生辉。那人将蓝平行指向自己,往日温和的声音变得如此威严肃穆:“嫌自己弱吗?你就要学会御神诀。”
蓝幻成的大剑柄上,露出一双微翘眼角的小男孩眼睛:“这个很容易的,紫姬。只要学会了御神诀,你就能操控仙剑打败镜中水月了。”
金灵儿的双马尾飘到眼前,蹲下歪着小脑袋盯着自己:“可是她为什么学不会啊!”
林月枫的声音从遥远地方冷冷传来:“身为持剑无法御神,要她何用。叫凛紫重新选一个。”
玄狰与英招的声音也跟随发出:“天权青染大人所言极是,可是主上他尚在犹豫……”
“紫姬!你一定要修成御神诀!”凛紫从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冒了出来,他恍若谪仙的脸皱成了一团,紧紧拖住自己的衣角,眼角滴落两颗泪水。
云雁大惊:不是说仙剑没有泪的吗?为何他哭了?
……为何自己脸上也这么凉?
……
抬手擦落脸颊上的泪珠,云雁睁开朦胧双眼盯着石屋顶部出神。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长长呼吸了一口:原来是大梦一场……身为筑基后期的修士,不仅睡死了过去还做噩梦,要是被旁人知晓了,定会笑得前仰后合。
进入筑基以后,有多久没有睡着过,又有多久没有做梦了?
修士生涯里神魂经常入定出窍,比如以前看见折羽与鸿蒙四兽……这些近似梦幻的经历,倒并不少见。只是像凡人一样陷入沉眠,很久没有再发生。
也许是近来自己跟随林月枫修习御神诀引起的。
不知什么原因,在最后关头气息总不能随意调用,冲击到额间封印部位。如果正式御神,这将导致唤星通道的直接关闭,造成失败。失败后无论是持剑本人,还是应和御神诀的仙剑,都会遭受重创。
林月枫心情很不好,他琢磨着是因为云雁不够努力上心。最近那小子耐性全无,讨论普通剑招还成,可一提到御神,他就做出准备开溜的姿态。云雁委屈万状,却又无法找人倾诉:无论是御神法诀还是感应方位,包括运气导向,自己都已全神贯注的学习,并烂熟于心。
但无法修成通达天地之能的最后一步稳定唤星通道。
以前自己御神过一次,是凛紫自损修为,以剑主导操控了持剑,这样的事最好别发生第二次。
现在的自己依旧对持剑身份无所谓,却在上次围观暮沉风御神后,稍稍转变了心意。虽然低阶的修士强行催发御神,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患。但当时南宫雅尔等人,为救自己被镜中水月重创,纷纷摔落地面的场景……云雁一直难以忘怀。
难以忘怀那种悲痛,难以忘怀自己发出的孤狼般长啸。
如果能够御神,至少可以像暮沉风那样,瞬间激发巨大战力。虽然不会像梦中蓝所说,能以如此低阶打败镜中水月。但至少可以不再无能为力,倒在地面绝望旁观,痛哭流涕。
但不能修成御神诀,何谈持剑战斗。
强行战斗的结果,也许会使凛紫也如承影一般,生生折损在自己手中。
如果将仙剑弄坏了……
云雁坐起身来,打了个寒颤:不仅天璇国的人会怨恨自己,论剑山会追讨自己,连其余仙剑和持剑都会怒不可歇吧……而凛紫的两名忠犬剑卫玄狰和英招,恐怕会立即翻脸,万里寻凶。
御神诀一定要再继续修习,但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它身上。眼下最重要的是,在这灵心空间里进阶修为,找机会重返地面,前往妖族。可是,玉贤留下的灵石与仙果,在分派给众人两年后,又所剩不多了。
原本有些松懈的外出探险,看来又得频繁起来。
云雁跳下石床,穿上斗铠将长发随意挽起,握着止水推开石门。日月轮圆圆的高挂在天空,妖风随着它变换出这个形状,定会更加疯狂肆掠……她暗叹一声,正要挪步。
一只黑乎乎的胖鸟从对面扑来,卷起山涧风声砸到面门。鹏圣这只乌鸦除了睡就是吃,竟然力气这么大了!云雁被他扑得仰倒在地,气急败坏伸手捏住鸟脖子:“你心情这么好?有空不睡觉,从床上爬起来活动了?”
此乌鸦近十来年的变化倒有些大,头顶长出了殷虹泛金的两簇翎毛,呆头呆脑覆盖在鸟额上。尾羽也逐渐长开来,赤焰纹样从尖端延伸到背部。配上他由黑变红的眼珠,由金变成红玉色的鸟喙,不太像一只纯种乌鸦了。
对了,原本他并不是乌鸦,是迦楼罗族传说里威武华丽的大鹏金翅鸟。云雁也曾阅读玉简,见过上面记载的迦楼罗图绘。虽然毛色花纹与现在的鹏圣的确有点相似,但依旧不是一个位面的。
389。第389章 登山寻人
鹏圣自然不知晓,此刻云雁正拿他与迦楼罗族的绘像暗暗比较,并十分怀疑着他的身份,否则这位“迦楼罗皇子”又要以血盟誓了……他奋力以尖锐双爪猛挠着云雁手腕,怒道:“放手!我有要事对你说!”
云雁把他丢到一块大石上,连翻了好几个筋斗:“说吧。”
“白少不见了!对吧!”
云雁一愣:的确,落星白少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松山涧了。以前的他总是按时站到石屋前,静静等候自己归来,并交付送给鹏圣的奢侈品礼物。他知道云雁一直怀有旧怨不待见自己,所以几乎不吭声。
两人连寒暄也没有,每月碰一次面,一个给货一个收货。这么多年来,甚至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如果云雁外出不归,白少会一直停留在松山涧等候。每次看到他直立在地,纹丝不动的温雅身影,如此固执忧伤……就令云雁想起地球传说中,望夫崖上痴痴的女子。
当然,望的可不是自己。
有时候,云雁也会暗暗叹息:虽然落星白少失去记忆前人品够坏,但现在的他人畜无害,显得良善又极为有礼,放佛重生过一样。最重要的是,他对鹏圣那种从未改变的深情关怀,实在令人有些感动。
以他宁远城主的身份,本应遣人送来礼品,根本无需亲自出马日夜守候。但也许他是想遂了执念,表达对鹏圣的情谊。也许更希望,有一天鹏圣会飞出来见他。
当然,那乌鸦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原本云雁偶尔还为落星白少略有不平,这只鸟也太无情了。但现在看鹏圣的表现,似乎并不是这样。她拂开石上尘土,坐了过去奇道:“这么久过去了,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乐于蹭他吃喝……怎么?那鸟蛋破壳时的血脉之咒还在吗?”
“我都吃掉蛋壳了,自然不在了。”鹏圣身子微缩,情绪有些低落。
云雁盯着他的红眼不放,道:“实话告诉你吧,落星白少送来的东西,我克扣了大部分作为剑修院的用度。”
“我不大想管这些,随你。”鹏圣再度缩着身子,鸟眼朦胧喃喃道:“只要有一点送到我手中,知道他来看过我就好。”
云雁恍然:“原来鸟蛋诅咒还在。”
鹏圣大叫:“你们人族不是经常谈感情吗?这和诅咒没关系!白少对我很好我当然会怀念,咱们妖族活的年月很长,记忆力却是很好的!”
云雁一怔,有点黯然。
这句话南宫雅尔也曾说过……大黄龙一定一定会记得自己的。可是,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那个容忍着自己在他脑袋上乱爬,耐心回答着自己懵懂提问,亲手引领自己踏入天之境……那个温和慵懒的巨大身影。
在初入修行的时光里,安慰着自己的寂寞,在墟渊趴着等候探望的黄龙……他现在会在哪里。如果自己是个凡人,也许到老死也再见不到他。
还好,岁月尚且悠长。
念及往事,云雁只觉一股微风拂过心头,像羽毛般挠得鼻尖有点痒。她伸手拍拍鹏圣的脊背,在他黑色翎毛上轻抚,语气温柔下来:“只是两个月而已,或许他有点事来不及赶到。”
不料那乌鸦奋起抵抗,对着她的手一阵乱啄:“不要乱摸!我可不是你的灵兽,是迦楼罗族尊贵的……”
“那滚吧。”云雁伸腿一踢,使他又飞出几个筋斗:“我早伺候不起你这尊贵王子了。”
“我已立誓做你的影迦楼罗,怎么可以滚。”乌鸦拍拍翅膀,收敛怒气飞下来落到她肩头。他经常被云雁捏脖子或者踹飞扔掉,早已不介意这种打击。转了转脑袋,鹏圣将注意力又回到落星白少身上,眺望幽林方向十分不安:“我与他相处多年,就算他有急事也定会遣羽城卫前来,或亲自寄送传讯符……”
“云雁!我觉得不大对劲!我们去松山上打听下他的消息吧!”鹏圣噗噗扬起翅膀,几乎是在求恳:“宁远城隶属天相国,他就在天相院驻地的,只要爬爬山而已……云雁!”
云雁满不在乎地抱起脑袋望天:“我为何要去,不仅和他没交情,还有过深仇大恨。”
“你克扣了他那么多礼物!”鹏圣竖起红眼,黑羽根根炸起:“吃到肚子里去了别不认账!”
“……”
从松山涧到松山顶,原本所花时间并不算长。对于修士而言,就是驾云一刻钟。但满月阶段此地妖风猖狂,不知何时就会卷出伤人,所以云雁只好苦逼地步行。
灵气来源如此稀少,与突然钻出的妖风抗衡,这样的体力透支毫无意义。她修剑已久,**耐力与速度早已到达一定程度。就算只是啸林奔跃,也如疾风闪电般迅捷。
红松林长势茂盛的大道上,不时也可看到修士们苦逼的以步行上下山。所谓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路。原本荒芜的原木老林,现在已变为仙气缭绕的一方人气旺盛之地。
云雁一口气登上松山顶,肩头停靠着黑乌鸦,大摇大摆钻进了五院驻地。她斗铠上印刻着剑修院的标志,背负寒锐长剑,透露出的高冷之气,与一般法修大为不同。
因为有“食神”称号,又曾在众目睽睽下的落星潭,击败过来自北斗的知名剑客。云雁在问道坛中的声望不低,许多购买过她灵食,或阅读过琳琅那满是吹嘘浮夸的“传记玉简”的人们,都能一眼认出她。
加上救助众人来此的大鱼鲲吾,原本是她灵兽的传闻,进入远牧谷的修士们对她更有感激之情。若不是她身为剑修,与法修之间带有天然隔阂,恐怕前来结交的友善者会络绎不绝。
一路走来,不时有修士停下脚步,迎面做出道揖问候。云雁回礼得手也软了,腰也酸了。对鹏圣要挟自己,前来打探落星白少的消息,更为郁闷。
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也只能按捺了下来,暗暗决定:以后再到松山这样的地方,定要穿着七杀猎门的夜行衣,鬼鬼索索比较好。
390。第390章 后患(上)
松山上的修士驻地,虽然因条件问题无法比拟问道坛,但南斗雅致奢华之风依旧被带了些过来。云雁站在霁青色金刚石的院门石碑前,有点犹豫。天相院是刺渊会的根据地,与剑修院向来关系不怎么样。
要是进去撞见些“熟人”,免不了一顿折腾。
“怎么了?咱们快进去!”鹏圣在她肩头有点急,伸翅给了她后脑勺一记。那乌鸦声音与体型都变大了不少,路过修士原以为是云雁的灵兽。见他如此毫不在乎地袭击主人,颇为无礼,都大吃一惊频频回首。
云雁的脸微红下来:椒图、鲲吾和鹏圣这几个兽类,和自己关系非常密切,经常在身边晃荡追随。外人以为是护主灵兽,可在她心中却和人类小伙伴没有多大区别。所以打打闹闹,毫不见外是正常相处方式。
可一旦出现在众目睽睽下,这种正常会显得极不正常。
她也不愿叫鹏圣装作普通灵兽,收敛仪态之类。只瞪了他一眼,抬腿迈进了天相院驻地。刚望见此间的松木楼阁,就被吓了一跳:跟随清虚那爱面子的掌院风格,天相弟子们连修个避难地都如此讲究。
各式功能房屋有条不紊地密布相连,由精挑细选的材质铸就,甚至还用上了些珍奇物件。最重要的是:它们真高,真大!最小的杂物房都比自己那破石屋要大数倍。
云雁暗自咂舌,埋头在驻地贴着墙根乱钻,现在她最不愿遇见的,自然是刺渊会的人。最好能拉到个普通修士,问出宁远城主的居所就好。可世间之事,往往十有**不如意。
就在她拦住一名圆脸小女修,堆满笑意刚要开口时,唐天茜从木廊柱间冒了出来。虽然流落到此地,这位精英弟子容色丝毫不减靓丽。也许能时刻与邢晓景相处,使她更精神焕发了。
“阿芝,在做什么……”唐天茜笑吟吟地唤着那圆脸女修,目光落到缩在一旁的云雁身上,顿时凝固在原地:“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云雁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运势果然不佳。想随便拦个小修士问路,竟然拦住了唐天茜的朋友,还被当场撞见。自从在九龙台救了唐天茜后,这女子倒再也没有找过自己的麻烦,可她终究是刺渊老大的亲妹妹。
无论在来远牧谷的千面舱上,还是鹞原的火拼阵容中。与她偶尔撞见对视时,虽不见她怨怒,但也一副冰凉沉默,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此刻她出声与自己对话,倒也罕见。
云雁有些紧张。
面对魔战上千百场她不见得紧张,面对唐天茜却紧张起来了。也许因为下意识里,她不愿得罪这人,引得刺渊找上门来,在松山涧折腾。唐天茜护短又冲动,以前因为自己把邢晓景摔了一跤,她就率众闯过仙迹崖问罪。
这种杀不得伤不得,却万万无法交好的人,最令人头疼。
“我……我来这里找个人。”云雁左顾右盼,突然拿手随便找了个方向一指:“看见了!他就在那边!失陪!”
唐天茜没有出声,肩头鹏圣却哇哇大叫起来:“白少在哪边?在那边?我怎么没看见啊!你看错了吧!”
“我没看错,他就在那边。”云雁咬牙切齿捏住乌鸦的脖子,使他吱嘎发不清声音,接着抬腿就要开溜。却不料眼前白影一晃,唐天茜的芙蓉白绸裙挡在了去路。
怎么?要玩找茬?
云雁脚步微顿,手下暗使力准备朝止水摸去:我都这样明显的准备逃之夭夭了,你最好也别挡住我,咱们好聚好散别出乱子。她面色笼上寒霜,略抬起眉眼朝拦路之人望去,眼中暗流涌动。
你若执意要在这里闹,我也不再逃,奉陪便是。
唐天茜出手了,她伸出右臂朝云雁揽来。云雁意随心动,侧身成直线后撤两米,扬起手来正要拔剑手臂却被那女子紧紧攥到掌心。唐天茜修为已是心动后期,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战意,秀眉一紧低声道:“我劝你别在这里闹,跟我走。”
啊也?
呆怔之间,她被唐天茜连拖带拽,推到一间秀雅房中。唐天茜伸出两指对她做了个噤声动作,左右朝外望去,合上门窗又打出个禁制法诀。云雁莫名其妙坐到圆桌前,唐天茜也移了过来坐下:“近日邢无痕来看望晓景,带了一众弟子过来,你可别被他们撞见。”
见云雁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唐天茜皱眉道:“你是不是杀了天梁院的三名弟子?”
云雁这才知道她紧张的原因,但却不明白为何要护住自己。
这应是说的在引木令开启的秘境中,五硕鼠的事情。可是……人并不是自己杀的,是凌梦桃从中作梗,利用当时剑阵中主剑未成的破绽,施法嫁祸。
唐天茜以手托腮盯着她,语气有点冷:“邢无痕向来看不惯你们仙迹崖,又加上两鼠与一些弟子的怂恿,早有要向你问罪的心思。”
早有心思为何到现在也不动手,自然是他也没有料到会流落此地,还对上了魔族……云雁暗暗吐糟,面无表情地答了句:“我若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怎么可能信!”唐天茜杏眼圆睁,隐隐有点怒气。她急急拍着桌子,脸色涨红:“你还要狡辩!那魂灯熄灭前的影像,正是你驱动剑阵将他们三人斩裂神魂,给劈得渣都不剩。做的时候那么威风不留后手,怎么现在却怕了!”
“若真是我杀的,我一点也不后悔也不会怕。”云雁继续面无表情:“但事实却是有人嫁祸,让我被天梁院问罪不好过日子。该说清的总要说清。”
唐天茜维持拍桌姿势不变,睫毛都不动一下盯住她,打量许久后坐回椅中:“就算我信你也没用……邢无痕早已报知问道坛,要向你追究此事。只是现在大家沦落到此地,暂时搁置了下来……但你最好别出现在他们面前。”
云雁笑了笑,也朝后一仰陷进椅靠:凌梦桃的计划得逞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自己铺了个烂摊子。
391。第391章 后患(中)
无论是问道坛还是论剑山,同门之间无故相残的罪名都很严重。虽然五硕鼠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能常年嚣张,背景定不会简单。修士之间虽时有争斗,在僻静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做了也就做了。
但远牧谷试炼关系对战魔族妖族,问道坛给弟子们点亮魂灯,正是出于要齐心对外,不得自乱阵脚的警告。平时修士们内斗有伤亡,可能没人管或敷衍过去。但在远牧谷里杀害同门,则属于典型的顶风作案,没有谁会那么傻留下后患。
就算有深仇大恨,也是在鹞原与魔族混战之类的情况下。像易海澜偷袭张浮生那样,悄悄地细致地计算,伤了对方再推给魔族。只要魂灯熄灭前的影像上不留下证据,谁又能把谁怎么样。
可三名天梁院修士死亡前的魂灯影像上,却清晰地将云雁印刻了上去,无论是剑招还是斗气,都令人一看便知凶手。
这是远牧谷试炼里,唯一的同门相残事件证据。
怪不得邢无痕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说起来,此人从自己与徐泽龙进院门后,就暗中捣乱,却一直不知道他的意图。
随着自己二人修为升高,声望渐盛后,他也再没有派人来搅合。但对剑修院的敌意,应该一直在吧……这是为什么呢?
云雁伏在桌案上,伸出指头碰着茶具,眉头纠结成一团。
想到梅成功说过,邢无痕和酆州有勾结……也许他如凌霄一样知道自己的持剑身份。因为想把自己养成“废材”毁掉北斗七星阵,所以既不想杀自己,却也不愿自己好过。
若他们知道了自己无法修成御神诀,恐怕会十分欣慰,欢呼雀跃……紫姬持剑,果然是废掉了啊。
云雁原本就为御神诀修行失败烦恼,这样一番脑补后更为烦恼。身体内还有凌霄打入的魔门道法,以后升高阶时,那东西就会爬出来捣乱。说不定御神诀这样的高阶剑术难以修成,正是拜它所赐!
郁愤之下,她只觉心意难平:自己早已立志一窥剑道顶峰,却像个被蛛网重重束缚的人,倒吊在半空。无法挣脱却向往力量,既有浓重的期望,却偏偏被灌注深沉的绝望。
不停作梗的各类事……层出不穷!
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剑修路上所谓的荆棘!这就是命运给自己的仙道设置的阻力!要怎么才可以摆脱掉它们,自由轻松地向前直行?
“!”
激怒中的云雁本能溢出灵压,指尖微颤间将一枚茶杯震到地上粉碎。唐天茜见她突然暴怒,倒被惊了一跳,从椅背上坐起:“你心情不好也别拿我房里的东西撒气,我可是好心在提醒你。”
云雁将注意力撤回,伏在桌案歪头看她:“你为何如此好心?”
唐天茜对上她幽黯的眸子,觉得里面似射出一道锋锐冷气,看得自己有些坐立不安。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在百味轩当小工,整天被人揍成猪头的云雁,变得像一把出鞘之剑了……
以前自己筑基时候,她还是名凡人,落在修士群中显得灰头土脸,柔弱不堪。修剑真有那么神奇,能把一只哆嗦的鹌鹑,变得像卧伏的老鹰吗?回忆着在魂灯影像中看到的她,面色近乎冷酷地在剑阵中舞动,那三名筑基弟子瞬间只余下残肢……
紫气浩然布满四周,她的剑阵寒星如芒,势如滔天。
唐天茜承认自己当时被惊颤了。就算自己现在已是心动期,如果与云雁搏命对战,或许也是死路一条……剑修实在可怕,这女子实在可怕!
但是,仔细看着现在的她,却与影像中大为不同。
那日在九龙台里,被青角犀兕摄入口中,原本以为性命不保。却被她激发的琉璃莲卷起,护在中心。那种温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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