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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行录-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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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恪�
她顿了顿，继续道：“来自南斗仙迹崖。”
“南斗……仙迹崖？”卓闻香一怔，脸色更红：“原来你是南斗五国人士，我平生从未渡过死海……听闻那里风景秀美至极，真想看一看。”
“仙迹崖上的风景，的确美轮美奂。”云雁不自然地笑了笑，与她寒暄了几句，心中暗暗叹息。在此异界，自己终究如一抹游魂，无根飘荡，是没有故乡的。
如果硬要说到来处，心底第一个认同的，还是问道坛剑修院的一方山水。可惜那些平静日子，早已一去不返，连仙迹崖也在大战里被摧毁。自己称之为家的地方，现在只有荒草乱石丛生，一片凋零。
卓闻香察觉到她的心绪波动，却有些误解，轻声道：“云雁……你怕这个训练秘境吗？我觉得好紧张，万一到不了七段，被一直困在此地，该如何是好？”
云雁从纷乱心绪里回神，安慰道：“刚才那浮雕说了，会根据剑奴的修为等级，来判定表现。即使你被筑基打败了，也不一定算失败。”
“我……我能跟着你们吗？”卓闻香羞涩道：“你们队伍有两个筑基。”她瞟了眼枢夜，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又望向君莫愁：“就算被其他人拦住，也会比我孤身一人好许多。”
此时新晋剑奴的十余人，已三三两两组成队伍，几乎没有人落单。云雁见她的确势弱孤单，便不作拒绝，与她并肩而行，走下木梯。刚踏到秘境地面，身上的塑力链立刻起了变化。
那盘旋在小腿部，缓缓萦绕的青光，好像抽风一样发出颤动。星光点点下，她惊奇地看到，身边卓闻香的脑后，升起了一团圆形光晕。那光晕连接塑力链，造型如同佛光。
它跳跃片刻，凝聚光点，凭空写出了一个大字：“零。”于是卓闻香漂亮的小脑袋上，就硬生生顶了斗大的一个“零”字，作为标记般的存在，老远就能看见。
而她似乎没有察觉，只瞪着一双杏眼，出神地望着自己的头顶。云雁当即醒悟，自己此时此刻，定也和卓闻香一模一样，插标卖首般，顶着个零字光圈。
她有些不自然地伸手去摸，只摸到一片空气，倒没有任何不适。这东岭集训也太扯了，居然让人头顶段位，在秘境里乱窜。如果人群聚集起来，那各式各样的段位数字，一定会闪瞎眼睛。
卓闻香却在思考另一件事，极其不安：“云雁，我听刚才浮雕说的规则，如果能打赢高段位者，就会有很大的加分。而高段位者被低阶打败后，则会大幅度扣分，甚至掉段。”
“即使我们现在是零段……也不会安全。”她喉头咕噜一声，紧张道：“因为打赢零段的我们，也有一定加成。这训练太可怕了，还有塑力链捆缚着身体，想逃跑也难！”
1192。第1192章 东岭（下）
》
云雁倒没有半分紧张，只一边对她的话点头应和，一边仔细观察四周情形。她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寻找转乾坤上，这个东岭并不着急出去，除非探索完此地。
现在大家身处在一个封闭的隧道中，壁上斜插着松脂火把，熊熊燃烧，倒也不觉黯淡。每走二十来米，便可见这样的火把，整齐规律。随着朝内深入，两侧穴壁上开始出现剑痕碎石，斑驳血迹，看来先前曾有过一些战斗。
竟然在这里就开始争斗了吗？
不仅是云雁，几乎所有新晋剑奴，都不约而同停下来，面面相觑。大部分人原本就不安，现在看见争斗痕迹，紧张更甚。
“哐！”“嗤”“铿！”
众人接连二三拔剑在手，紧紧握住，有些人因太过紧张，咯咯咬牙的声音都听得见。这样战战兢兢继续前行，又走了不到十米距离，前方突然爆发一声脆响，好像羽箭划过苍穹。
“哇！”一名走在最前的剑奴，发出剧烈的惊呼，接着惨叫连连，朝后仰躺摔到地上。大家来不及低头看他，因为紧紧咬住他，从黑暗处撞过来的一道巨影，已近在咫尺。
云雁朝左贴墙，将卓闻香拽到身边与自己并排，正要出剑斩向袭击者。身后徐泽龙却抢先一步，灵敏地手握正阳，分出三道律境分影，朝黑影包裹袭上。
金光在眼前一闪，他已独自挡在众人身前，剑气迸射之间，将那黑影斩了个四散飞扬。原来那巨物，是个连着着隧道顶端的赤铁球，浑身像刺猬一样长满尖刺，属于暗道内一种力量属性的机关。
铁球极为沉重，被它撞击之后，寻常人立即会骨裂致残。先前那名剑奴的左腿左手都已断裂，正在地面翻滚呻吟，可见机关的威力。众人被彻底吓到没有想到，论剑山会在集训初阶弟子时，就祭出这样的大杀器。
瞬间将人断手断脚，重创在地。若不是徐泽龙反应迅捷，恐怕前方的好几名剑奴，都会是这样的下场。众人惊恐未定下，对徐泽龙投以感激的目光。
在这秘境规则下，只要不是同伴，就会是竞争对手。若等对手被机关重创时，给他关键一剑，就可以获得段位加分。但是这个人，似乎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几乎本能地挡在所有人身前。
“啪啪啪……”
有好几个剑奴抬手鼓掌，对徐泽龙这漂亮的一剑，表示尊敬喝彩。徐泽龙闻声回头，明朗地对众人笑了笑，插剑回鞘，走的得意洋洋。借着火光，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同时爆发惊呼。
“一……一段了！”卓闻香指向徐泽龙头顶，那个斗大的一字，并且读那下面出现的青色小字：“破除地品机关，爆炎赤铁球，加分千数，段位提升。”
君莫愁后悔莫及地大叫：“早知道我就抢先出手！砸了个球就加了一千分，变成一段！这也太容易了！”
卓闻香则很开心，笑着对云雁道：“原来不一定要去和人争斗，才能提升段位。这样最好了，我原先担心根本打不过别人……”
“幼稚。”一个高亢的女声，从隧道前方传来，打断她的欢呼，冷冷道：“这灵隐图内的机关虽多，但你若连续破除同样品阶的，加分会越来越少。”
另一男子笑嘻嘻附和：“刚开始咱们和你们这些愣头青一样，也寻思着不找人麻烦，闷头寻找机关破解。”
“可是后来呢？”又一男子闷声道：“咱们就被困在东岭，整整一年！”
“这集训的最终目的，还需出剑与人实战，我们总算悟到了。”高亢女声渐渐逼近，从隧道幽暗里踏进火光中，是名瘦削长脸的筑基修士。
她身后紧跟着一胖一瘦两男修，瘦子笑嘻嘻，胖子朝嘴里正猛塞鸡腿，啃得唾沫横飞。那胖子一边狂吃，一边扬起鸡腿指向众剑奴，大声嚷嚷：“一、二、三……周晴姐姐，十三个新来的都挤在这儿呢，一个也没有少！”
“很好。”周晴一拍双手，眼睛冒光：“总算赶在那些家伙前头，不枉费咱们埋伏了这么久。”
“快动手。”瘦男修急不可耐拔剑，朝地面呻吟的那名受伤剑奴刺去：“就算是零段的，击败一个也能加一百分，晚了就会被人把肥肉抢走。”
周晴骂骂咧咧，也出剑朝剑奴们攻来：“为什么爆炎赤铁球只打中了一个人？早知道咱们就不等了。”
胖男修指向徐泽龙：“都是那小子干的好事！咦？他居然一段了，打败他可以得三百分！他是我的，你们都不准抢！”
说完他轮出一柄带齿重剑，呼哧哧朝徐泽龙疯狂扑来，连鸡腿都丢到了地上不管。
看到这里，大家总算明白这三个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们鬼鬼索索躲在隧道中，想等待机关将人重伤后，再来收割战利品。因为欺负萌新的剑奴弟子，最为简单便捷，比着与其他混在东岭的老油条争斗，胜率要高许多。
集训规则所谓的击败条件，其实很简单。
只要使对手弃剑认输，便算成功，无论他是断手断脚认输，还是不愿比试认输，都是同样的结果。但必须要一方主动认输，战斗才能停止。如果战斗打响后被中断，无人认输就结束，那么双方都要一起扣分，作为临阵脱逃的惩罚。
这个规则不会要人性命，但会根据输家的战斗表现，扣分掉段。如果高阶被太过悬殊的低阶战胜，严重的会直接掉到零段，导致前功尽弃。
许多固执的剑奴，即使连连受挫，也不愿弃剑投降。甚至个别心性高傲的，不介意以死相搏。所以在历届东岭的“魔鬼训练营”里，也会出现殒命失踪者，人数还不止一两个。
此刻见周晴三人一露面，二话不说就开打，新晋剑奴们目瞪口呆下，也怒气升腾。有的人自然龟缩在一旁，不愿被卷入战斗。而胆大血性的，都不约而同拔剑相迎。
徐泽龙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人群前方，和那胖男修斗成一团。
1193。第1193章 魔鬼集训
》
为了配合云雁，徐泽龙一早就压制了自己的修为。但不代表他损失了卓越的判断与长期战斗的经验。即使只是开光，他的力道也属同阶顶级，正阳舞动之下，胖男修节节败退。
不到片刻时间，那人就被徐泽龙逼到隧道拐角，不能前进也无法逃跑。男修情急之下，对周晴两人发出呼救，可混乱之中，十来人挤在狭小空间里，呼救声完全被剑器撞击淹没。
当徐泽龙前带后抽，连崩带搅的新一轮攻势刺到时，胖男修终于丢盔弃甲，软绵绵抵着穴壁高举双手，大喊：“我投降啦！不要打了！我认输！”
他“哐当”抛下手中重剑，脑袋后的青光圈立刻产生变化，冒出几行小字：“弃剑认输，技不如人，因开光期同阶战败，扣六百分数，段位降至三。”
然后他头顶硕大的“四”字立刻消失，改写成个“三”字。徐泽龙看得有趣，便撤招敛气，不再与他相搏。眼下算解决了一个障碍，还有两人未除。
他斗志昂扬转身，正要寻周晴的麻烦，背后突然传来剑气寒意，竟是那刚认输的胖男修，发动了偷袭。徐泽龙有些恼怒，发出一声低呵，驱动正阳回刺过去，与男修之剑相抵，撞得“铿锵”作响。
“你刚才的投降是假的吗？”他瞪着男修，气急败坏道：“敢从背后偷袭出剑，我饶不得你！”
胖男修恶狠狠回瞪他：“刚才投降是真，你没看见我已经丢分掉段了吗？”
接着他高高跃起，向徐泽龙来了个华丽劈斩：“这是重新来的一场，我要把丢掉的补回来！”
原来这个集训规则，可以在失败过后，立刻重新开始争斗。这样的话，连番的车轮战很有可能，需要提防脱力。徐泽龙正暗暗思索，眼前紫光一闪，那胖男修在高处翻出两个筋斗，惨叫一声，滚落到地。
只见云雁面无表情横着剑柄，抬手将他噼里啪啦一顿猛揍，直打的他全身是肿包，再也爬不起来。
接着她用剑刃在他脖子上一划，吓得胖男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停！停下！我投降啦！”
云雁慢条斯理切割他脖颈肌肤，恐吓道：“当真？”
她修炼灵食技艺多年，庖丁之术已出神入化。为了吓这男修，专挑敏感的动脉血管处滑过，刺出大股的血痕。这只是看起来吓人，剑气半分未入对方身体，虽然会引发剧痛，但只是极轻的外伤，用凡人的伤药都能涂好。
胖男修已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其他，噗通跪地惨号：“我当真投降了！”
“你若再敢找上门来，我就将你的头割下。”云雁收剑一脚踢飞他：“滚吧。”
“不敢了不敢了！”胖男修滚动身躯，捂着受伤的脖子，飞速朝隧道深处开溜，瞬间失去了踪影。
徐泽龙没好气地将正阳回鞘，对云雁嘀咕：“你刚才抢了我六百分。”
云雁白他一眼，正想骂句小气，却看见正前方的隧道中，狠狠撞出一物。那物飞得极快，定睛一看，竟是胖男修去而复返，正手舞足蹈哇哇乱叫，朝这个方向扑来。
云雁火气上冒，飞起一脚再度踢向他，大喝：“你又来找死？”
“不……不是……救命啊！”胖男修双眼飙泪，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便被身后数道剑光刺中，前胸后背喷出血来。他接二连三受伤，已无力支撑，头朝下猛栽在地，动弹不得。
击中他的一群人，见状在隧道阴影里发出朗声大笑，其中一女高声喊出：“郭胖子，你还不认输？”
“我……认输……”胖男修从口里挤出这句话后，段位急速跌到了二段，看来因连续失败，他损失不小。
“趁他无力挣扎，我们将他打到零段去！”那群人中又冒出个声音，立刻引得众人纷纷附和。接着数道剑光又至，朝郭姓男修全身刺去，眼见就要将他如刺猬般，狠狠扎进地面。
“住手！”混战中的周晴二人，终于发现了不对，急速奔来想要解救。可是他们距离甚远，终究来不及，眼见胖男修就要血肉横飞，两人不忍再看，抬手捂住了双眼。
但同伴的惨叫迟迟没有发出，等他们睁眼细观时，当场石化。但见徐泽龙在左，云雁在右，护住了地下的胖男修，正和那群人斗成一团。
“发生了什么事？”周晴惊叫一声，奔过去扶起胖子，使劲摇晃：“郭小冬？你快醒醒！”
郭姓男修努力抬起眼皮，被云徐二人的剑气震荡，打出个激灵：“周晴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救我？”
“我怎么知道。”周晴小声回答，又一笑，拍他脑袋：“管他呢，你没事就好。”
三人中的瘦男修，此刻也凑了上来，低声道：“撞了狗运，被两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给救下了，来的是朱老大一伙，咱们斗不过的，快走先。”
“他们定和咱们目的一样。”周晴冷下脸色：“是来吃掉这十三个新人的。”
瘦子嘿嘿笑：“方才我和你都收获不小，就是小冬亏大了……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周晴犹豫了下，握剑起身，凝视云雁两人的战局：“你带小冬先走。”
瘦子一愣：“你……要去和朱老大那伙人打？”
“他们救了小冬。”周晴低头咬牙：“我不做亏本的买卖，但也不想欠账。”
“周晴姐姐，我也不走！”郭小冬紧紧拉住周晴衣袖，虽然因为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可神色颇为固执。
“那好。”周晴点头，出剑直行：“我们先把那两人，从朱老大的手里抢过来。”
说话之间，她已与胖瘦男修同时加入战团，引得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周晴！你找死？”
“她升到五段了，来得正好！将她一起吃下！”
“看招！”
“铿！”
隧道内原本的混乱，随着战局加大，更显激烈不不堪。这边周晴等人从左刺到，那边枢夜也从右发动援手。云雁和徐泽龙原本被团团包围，挪移有些困难。
现在得到相助后，立刻杀出一大片空隙，战意越发旺盛。
1194。第1194章 峰回雁返
》
君莫愁和卓闻香并肩而立，站在远离战局的后方，旁观云雁等人的搏杀，各自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卓闻香缓缓从背后，抽出一把窄刃短剑，握在手里。
见她捻了一缕发丝就要上前，君莫愁突然发出呼唤：“小美人，你要去送死吗？没看见那群人很厉害，连云雁都被缠住了。”
“你不是她的同伴吗？”卓闻香小心翼翼望了他一眼，轻声道：“为什么不上去帮忙？”
君莫愁抿嘴一笑，眼底却幽深无波：“我只是他们的同路，从来不是同伴。”
卓闻香好奇地打量他：“所以无论云雁遭遇了什么危险，你都不会出手？”
“我为什么要出手？”君莫愁哈哈一笑：“她是死是活，关我屁事。”接着他摆出个潇洒俊雅的姿态，对卓闻香流露关怀神色：“你修为尚浅，最好也留在此处，等他们打完架再说。”
卓闻香抿嘴笑：“多谢君道友关怀，但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区区旋照，拿什么去帮云雁”君莫愁还没有说完，就见卓闻香挺剑踮足，如一只敏捷小豹，从原地消失。眨眼之间，她已挪移了数十米距离，拖出一道浅淡绿影。
见她施展出时境剑势，君莫愁生生将话咽下肚子，抄起手露出好奇微笑。原来，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旋照期的萌新……有点意思，难道和云雁一样，她也压制了修为？
她伪装成旋照，压制修为跑来东岭，到底想做什么呢？
君莫愁凝神聚气，牢牢捕捉着卓闻香的动静。为了看得清楚一些，他已移步到了战局边缘，甚至驱动意境，紧紧相随。但见那女子如鬼魅般在混战里闪现，连连掠过数人，靠近到云雁身侧。
云雁立刻有所察觉，回头一望是卓闻香，虽然流露惊讶，但并无其他表现。她对那女修微微点头，似在感谢前来相助，便全神贯注到对手斜刺未老的一式剑招上。
卓闻香挺剑击出，朝袭击云雁那人面门罩上。说时迟那时快，君莫愁看见她的剑势使到一半，那柄短刃划出个半弧，竟如回旋镖一样，折返而回。
这次她的攻击目标，赫然是云雁的咽喉。
又快又准又狠，像经过了很久的深思熟虑，最后确信无疑的杀招。
“好家伙。”君莫愁暗暗赞叹一声，全身细胞都因激动飞扬起来。想不到这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女修，竟然是名顶级的杀手。她接近云雁等人后，一直在旁观察他们的招数与使剑习惯。
在精密的计划之后，她在混乱之中，突发这偷袭，已催发出半步金丹的威能。云雁现在被朱老大等人包围，正腹背受敌，注意力集中在别处。
这一式回旋偷袭，她已避无可避。
君莫愁暗自偷笑：此时此刻，除非云雁能在危急之中，将九转开泰释放出来。否则以她开光期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能抵挡，一旦被短剑削中，非死即伤。
话说回来，从遇见云雁直到现在，很少能见到她，陷入如此窘境……君莫愁兴奋不已，心底暗中高呼：云雁！这一次，就让我看看你怎么逃！
……
……
短刃出势时回旋，云雁当然能立刻察觉。可手中所有的力量，现在刚刚释放，前去抵挡周围的剑奴围攻。要在这电光火石下，敛气护住自身，只能有一个方法。
她完全不想在此时此地，运用的方法。
要释放九转开泰术后，被自己遏到新剑府内部的力量吗？那样固然能抵挡卓闻香的攻势，但余威会将隧道移为平地，波及到在场所有修士。
这些剑奴修为都不算高，在激斗混乱下，说不定会当场死在自己的剑境之中。要怎么办？难道任凭卓闻香的偷袭成功，重伤自己的肉身！
她脑中乱成一团，既被艰难的抉择困惑，又恼恨卓闻香的欺骗。心绪激动下，全身剑气引发本能的抵御，新剑府内真气滚滚，如江湖决堤。
所有的剑修，此刻都听见了一种奇异的声音。
那是如远山背后传来的雷音，缓慢低沉，声势浩大。接着他们的瞳孔，被急速透亮起来的炫目紫光迷乱。脚下的地面发出颤动，好像潜伏着巨大的猛兽，正要破土而出。
“什么情况？”郭小东惶恐之下，急急转头，却看见周晴正朝右侧弹射，横出身子举剑，朝云雁身前的一物削去。
“周晴姐姐！”他骇然发出尖叫，因为那一物卷带猛烈威压，势头快如闪电。即使郭小东难以判断它的等级，却本能地知道，周晴绝对抗不下来。
“咔咔……”
在手中剑与短刃相撞的一瞬间，周晴全身骨骼碎裂开来。接着她的剑也像被风化了一样，化成碎末片片四散。她身体迸出绵长的血柱，软绵绵朝后仰躺，被云雁抬手揽住。
如远雷的声音与浩大的紫光，包括脚底恐怖的震动，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朱老大等剑奴愣神片刻，齐齐停住攻势，朝变成血人的周晴看过来。
经脉骨骼碎裂，气若游丝！在这东岭之地，竟然出现了如此高阶的杀招！回忆起刚才的异动，有人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拔腿便跑。其余人回过神来，纷纷哗啦啦掷剑在地，发出喊叫。
“我投降！”
“不要打了，此战我们认输。”
“你们赢了……等……等着瞧！”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是来论剑山学艺的，不是来送死的！快撤！”
他们弃剑投降后，又一个个把剑捡起，争先恐后朝隧道外奔去。但见各人脑后的青光圈中，变戏法似地，开始了各种段位替换，数字直朝下跌。而云雁这方的所有人，则分数高涨，段位猛升。
但大家却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瘦子和郭小冬手忙脚乱，拿出止血药给周晴覆上，显得焦急万分。云雁等人则将卓闻香紧紧包围，重新打量她。
云雁指着生死不知的周晴，对卓闻香沉声道：“为什么？”
卓闻香低头盯着地面，冷笑：“你们运气够好，居然在生死关头，有人跳出来帮忙。我的峰回雁返式，招出必见血，但见血后会自动收势，无法连续释放。”
“这管闲事的周晴，看来是活不了了。”她朝西轻移三步，又朝东踏出四步，轻声道：“等着，我会再回来，取你们的性命。”
1195。第1195章 本能
》
“时境剑势的瞬步挪移！”枢夜牢牢盯住卓闻香的动作，发出低呼：“此乃萍踪无影式，已修至高阶！”
一边呼喊，他一边挪移方位，在东北与西南稍作停留，弹射剑气摄向那女修。卓闻香微微一愣，笑了起来，使出短刃划出一幕气墙，硬生生将枢夜的攻击格下。
“眼力不错，反应敏捷，破解方式也得当。”她的身体在空气中变得透明，拖拽出汩汩风声，卷出翠绿的叶形光斑：“可惜力道太弱，难以阻拦我的瞬步。”
“再会。”
说再会两字时，她整个人化为一道直线，平行投入前方隧道，瞬间无影无踪，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境瞬步果然厉害。”片刻之后，徐泽龙发出感概，懊恼收剑：“以我现在的功力，看不到她任何的剑气走势。”
他歪头朗笑：“但枢夜你也很厉害，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辨识出她的招式，还采取了正确的破解方式。”
枢夜默了片刻，低头道：“我的方式是通过阅读强记而来，终究纸上谈兵。”他舒出口气，叹息：“要是当真厉害，就能将她拦下。”
徐泽龙很严肃：“能做到这样已是难得……”他思考片刻，异想天开道：“我寻思出一个法子，以后咱们冲在前面时，枢夜你就在后面纸上谈兵，告知破解方式，说不定能出奇效。”
“切！”君莫愁这时才走上来，满脸不屑：“如果被对手察觉，我们阵地里有枢夜这个狗头军师，说不定一剑就将他先砍了。他身子骨这么弱，能抵挡几次围攻？”
“此事先放下。”云雁打断他与徐泽龙呛声，烦恼道：“想不到东岭集训地，竟然混有找咱们麻烦的杀手，不知这个卓闻香，究竟是何来头。”
枢夜沉吟片刻，道：“她曾说来自开阳国微山谷。”
众人茫然望过来，听他又道：“那里有一个祁家的大型驻地。”
君莫愁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她很可能与祁元化有关？”
“或许。”枢夜回答：“咱们初来论剑山，与别人并无冲突。而且知道我们会进入东岭，并有能力安插人手的，只有祁元化。”
“为了在聆松楼的丑事不被揭破，想不到他已动了杀念。”徐泽龙握紧拳头：“在这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悄悄除掉几个新晋剑奴，并不会惹出多大麻烦。不知他利用执事职位，干过多少这样的勾当。”
“让他来吧。”云雁沉着脸，擦拭剑刃血痕，平静道：“将他送来的杀手，逐一击破后，我就不信祁元化还坐得住。”
说完她附身查看周晴伤势，目光落在她的咽喉，那里有一道殷虹深长的伤口，几乎割裂气管，正不断淌血。如果不是这女修突然跳出来，挡下卓闻香的偷袭，现在这道伤，说不定已在自己脖子上。
云雁只觉喉咙口堵得慌，轻轻扶起眼神迷离的周晴，皱眉道：“为什么救我？”
周晴虽然气若游丝，但神智清醒。她蠕动了半天喉管，才艰难吐字，反问道：“你们……又为何救下郭小冬？”
云雁一怔，温和道：“当时他已重伤，势单力薄处境甚危，对手言语之间太过狠绝。看得不顺眼，剑就本能出动了。”
徐泽龙凑过来点头：“不错，我也是因见不惯，一大帮人追击一个重伤柔弱的，所以也跟着云雁动手。”
“原来，是因为本能吗……”周晴挤出微笑，对他们眨眨眼：“很早以前，我也像你们一样，是个满腔热血的大好人……咳咳！”
“你现在也是大好人。”君莫愁没好气地插嘴：“否则为何要挡在云雁身前去，搞得自己快归西。”
云雁转头狠瞪了他一眼，却听周晴苦笑：“原本回身相助你们，是因为报答对小冬的相救。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就横剑挡出……也算是本能吧……”
接着她努力起身，盯着自己的全身伤口，叹道：“我……好后悔！今天亏大了！”
“看在我为你挡了一剑的份上……”她牢牢握住云雁的手，凄婉道：“要帮我报仇！”
眼见她大口喘气，喉咙与七窍不断喷出血来，随时都会气绝身亡。云雁哪里还来得及思考，重重回握她的手：“放心，我必手刃害你之人。”
周晴欣慰点头，抬手指着身后两男修：“胖的叫郭小冬，是我的干弟弟，瘦的叫周阴，是我的亲弟弟……咳咳！”
“你们人多势众，看起来也够强，一定能很快通关，出去西岭……”她紧握云雁手掌，恳求道：“拜托，也将我们一齐弄出去！”
云雁点头：“此事不难，我答允你。”
周晴满目含泪，感激道：“谢谢……还有……我们困在东岭整整一年，除了打架，其实学成有限，和当初上拜入论剑山时的愿望，相差甚远。”
云雁问：“你还有什么愿望？”
周晴指着枢夜，双目放光：“这个俊男看起来十分厉害，能否以后多教教我的两个弟弟？”
“这……”云雁犹豫地回望枢夜，见他微笑对自己点头，便也点头：“好罢，此事也定下了。”
“我们出身穷困……”周晴举目望天，血泪长流：“连一把合手的兵器也没有，更没有灵石买上品伤药……”
云雁立刻掏出一个小型储物袋，将徐泽龙炼好的部分灵石，塞进她血淋淋的手心，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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