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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行录-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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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细细检索地图,玉指在上面飞扬,激起每座地形幻影,逐一查看。突然,三三念的目光,牢牢盯着上面的红色芒星部位,对云雁问道:“绘制这张地图的,究竟是何人?”
云雁不准备供出浮屠,那家伙为躲避大司祭,神魂回去北极部族驻地后,就严严实实躲避了起来。他算是自己在酆州极为重要的资源,虽然不值得全面信任,但这样的资源稀少,不能随意摧毁。
于是她垂目回答:“陛下,我不准备暴露此人。”
“哦。”三三念对她这个回答,似乎早有准备,没有半点动怒,只微微抿唇一笑。
她指向地图的芒星方向,继续道:“这个标识,是酆州高阶皇族,私底流传的传统图案之一,代表某处极其重要的区域。”
“看来送你这张地图的,是妾身座下,某位长老尊者级别的人物……”魔皇嘻嘻一笑,对云雁回头眨眼:“你即使不说,我也知道。”
云雁老神在在,不回答也不反驳。
酆州魔尊不多,但长老却是蛮多的。就算三三念每个部族去盘查,也不会查到,在大司祭的战报中,已经身死道消的浮屠身上。再说……她偷眼瞟了眼魔皇:依照这家伙懒散的作风,恐怕也根本不会去查。
却不料三三念依旧很好奇,转头注视那图形,背起双手变得严肃了些:“这位长老标识出如此重要的区域,可曾对你说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雁也不瞒她,回答过去:“此地能聚集神皇殿地宫里的能量,撕裂出一个上行到神州的通道。”
“话倒也不错。”魔皇背起手点点头,沉吟片刻,对云雁神秘道:“但是这里很危险,他没有对你说过吗?”
云雁倒不介意,立即回答:“水月宫里想必步步惊心,对于我而言,四处都很危险。”
三三念扬眉一笑,注视她的神色变得很复杂,一副欲言又止,但生生克制住的神情。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那魔皇突然抬手,去扯云雁一直蒙着的面纱。
她手法诡异,貌似直线攻击,却瞬间幻出难以计算的虚影,从四面八方摄了过来。云雁没料到她暴起发难,眼睁睁看着面纱跌落到地。怜生水温婉的五官,首次展现在三三念面前,两人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进入苍龙城前,改换了容貌!啊哈哈哈!”三三念好像孩童般抚掌大笑,打量云雁的幻形:“像你这样烹饪灵食技艺,已经出神入化的修士,在世间怎么可能没有名号!”
“陛下。”云雁没好气地捡起面纱,重新佩戴:“根据酆州角斗士的规则,若我没有战败,便不能在人面前展露真容。”
“你是个假冒的,又死活不肯留在我这里,事到如今还在乎这个?”三三念满不在乎继续笑,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举手阻止云雁的动作:“剑修,到底哪张脸才是你本人真容?”
云雁有些愕然,却见她直直抬头仰视穹顶,似乎在回忆什么。接着魔皇抬手又重重一拍,一把拉起云雁,朝炎魇殿外跑去。她力道甚大,速度又快,云雁一时无法挣脱,只能跟着她飞速前行。
“陛下……”她刚要皱眉开口。
却听三三念头也不回道:“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陛下?”
魔女依旧死死拽着她,哈哈大笑:“剑修,如果你这张脸是真容,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惊喜。”
云雁随她在廊柱丛里奔走,顶着风声询问:“此话何意?”
“我找到你弟弟了!”三三念回头对她眨眼:“他正在神皇殿中!”
震惊之下,云雁的心跳好似漏了半拍。
她说的是真的吗?在酆州之地四处探索,犹如大海捞针,不见任何形迹的怜生月……居然正在神皇殿里!
激动疑惑之间,云雁的声音发出颤抖,话音连自己都听不大清楚:“阿月他在神皇殿中?怎么可能……他被劫持往酆州时,已被制成阴阳蛊……”
“阴阳蛊的命运都不大好。”三三念神秘道:“可是你的弟弟,运气很是不错。”
1050。第1050章 惊喜(下)
两人的动作都轻盈迅速,疾如闪电。加上此地正是神皇殿,周围气息与它的主人融合默契。所以那魔女带着云雁,熟门熟路地从各处旮旯里掠过,没有惊动任何侍卫宫人。
交谈之间,云雁被三三念拉扯着,已接近宫闱东面的一座大殿。殿堂从嶙峋的山巅岩壁里生出,飞檐斗拱,气势宏伟。左右两座高耸入云的魔神雕像旁,各自蜿蜒着螺旋形的石梯。
石梯极细,而两侧的岩石高阔,远远望去,倒生出些奇异的落差美感。三三念悄悄拉着云雁,沿着螺旋石梯攀上,纵驰了段时间后,落在一处雕像装饰密布的高崖。
“这里是阜孤台,神皇殿里待客饮宴之地。”魔皇鬼鬼祟祟与云雁一起,扒拉着石崖朝下俯视,四处张望。但见下方二十米处,临着苍龙山城的深渊,斜斜飞出一块巨型碧玺石。
上面并排摆放着左右两列桌案,美貌的心月狐侍者们,正来回奔走,为案前端坐的高阶皇族们,添酒上菜。大宴场地堆满了酆州难得一见的鲜花果品,数盏鲛人燃脂灯正熊熊燃烧。
山城的迷雾滚滚攀援上阜孤台,当空红月似乎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捕捞。此地充斥着酆州特有的暗黑美学,魔族们狂放高笑着,肆无忌惮地摔碎杯盏,大刺刺地歌唱舞蹈。
甚至还有几位长老围聚在一起,让手下搏斗取乐,场面如火如荼,喧嚣声直刺耳膜。在如此狂放的气氛中,云雁却留意到北面尊位上,孤零零坐落着,一座月白色帷幔遮掩的小帐篷。
那帐篷四周,也如其余皇族身边一样,围满了侍女侍卫。但他们却神情严肃冷清,抬手缔造出浅浅的隔绝屏障,将小帐围在中心。看他们目不斜视的模样,放佛这个盛大饮宴,与自己毫无关系。
甚至不少人面带忧虑和烦躁,与整体氛围格格不入。
云雁凝神观察了片刻,对身边三三念悄语:“那个小帐篷里的人,和大家有什么不一样吗?”
“的确和大家很不一样。”魔皇对她努力地眨眼,神秘道:“因为里面的人是水月宫的少主,大司祭钦定的传承人。”
云雁对此人早有耳闻,恍然道:“原来是君莫愁。”
“他身子蛮弱的,喜洁爱静,见血就晕,极其讨厌嘈杂。”魔女在她耳边悄语,声调微微扬起:“你弟弟也是这样的性子吗?”
云雁猛地侧头与她对视,心中微动,张嘴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阿水在世时,对怜生月也曾经常回忆,但分离之时他们都还幼小,性子也没有成型。
随着修行渐深,过往的记忆,也渐渐在漫长时间里模糊。
阿水在自己身边长大,可是怜生月……谁也无法推测,小小的他被俘去酆州后,在巨大的折磨中会变成什么样。
“我和弟弟自幼分离。”云雁努力回忆当初的怜生月,用手在胸前划出个小小的空间:“当时的他只有这么大……”
“所以来到酆州后的他,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也不会吓到你了,是吗?”三三念眨巴着眼睛凝视云雁,见她缓缓点了下头,立即扬眉一笑。
她伸出胳膊肘搭在云雁肩头,引她的目光望向小帐:“在里面的就是你弟弟,妾身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你说什么!”云雁几乎要跳起来惊呼大喊,立刻被三三念眼明手快按下脑袋,捂住嘴巴。
那魔女嘻嘻直笑:“看,看!你还是被吓到了!我就知道……真是有趣啊!”
“阿月就是那个君莫愁?”云雁终于按捺下强烈的惊异,俯下身子隐藏在雕像丛林中:“他……他怎么会被大司祭选中,做了水月宫的少主!”
“这个妾身也不知道了。”三三念小声嘀咕:“我和那两个雌雄同体的家伙,其实并非表面上一样亲密无间。”
“咱们都是各干各的,他们会走过场来禀报一些重要的事。”魔皇显然有些烦恼,用手指敲击岩石叮当作响:“但有时候找不到我,或者不想对我说真话,便会自主下达谕令。”
云雁有些震惊:“你不是酆州魔皇吗?”
“都说了是各干各事,相互约制也有沟通。”三三念板着手指头,对云雁耐心讲解:“我是魔皇为一方,大司祭他们两人为一方,三大长老是一个势力,四极魔尊嘛……”
她嗤地一笑,黄金色瞳仁中跳动莫名黯淡:“谁知道他们真心站在谁那一边。”
云雁有些顿悟:原来这酆州高层,看似君临帝制,实际玩的三权分立……严格意义上而言,应当是四权分立。权利势力之间谁也不服谁管理,经常各行其事。
怪不得酆州疆域会这么混乱。
要知道聪明者能力者太多,又没有什么约束的话,天下就会像煮一大锅腊八粥似的。就连恪守正道的南斗,问道坛五院并肩,都惹出来那么多破事……
云雁暗暗叹息:假如当初五院之间默契团结的话,魔族之乱大概就能止于门墙。
一回忆起那场战事,云雁的心情就极为不好,好像被冰冷巨石牢牢捆绑,沉入无尽深渊中。偏偏这一沉,好似永远也不会到底,窒息烦恼如层层枷锁,使她难以呼吸,想要奋力宣泄。
三三念立刻感觉到她的异样,但显然领会错误,急忙悄语过来:“剑修,你不要太过烦恼。反正大司祭的这些少宫主,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代了,你找机会和弟弟相认后,速速带他离去就是。”
“等那两个家伙回来后,或许会勃然大怒……”她窃窃地笑出声来,仿佛觉得此事太过有趣:“我最喜欢看他们跳脚抓狂的模样。”
“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选出新的少宫主,重新像宝贝那样养成。”三三念撇撇嘴,勾搭上云雁肩膀,指向阜孤台上的小帐:“现在该咱们出场的时候了,把你的斗师血盔穿戴起来,直奔你弟弟而去吧。”
云雁怔怔凝视那帐篷片刻,突然问道:“陛下,这么多年来,阿月音讯全无……现在你又如何得知,君莫愁就是怜生月?”
“找个机会,使你和他真容相见。”三三念眯起眼笑了:“到时候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1051。第1051章 一缕神念
当从阜孤台进入勇士大殿的传送门时,云雁的脑子有些迷迷糊糊。
接待新晋斗师的饮宴太过喧哗,周围的高阶皇族又太过热情。或许他们感觉到魔皇陛下,对这位承影的与众不同,于是自己几乎每一秒,都被杯盏与行酒令包围。
三三念与自己再次出现时,一个身穿着规格巨大的魔皇战盔,一个则裹在斗师血盔里。谁也不会想到,在几个时辰前,这两个看似庄严威风的家伙,在头顶山崖做了长时间的偷窥之事。
那魔皇拉着自己的手,在皇族之间周旋引见,结果竟带来了剧烈的酒醉效果……云雁隔着头盔按了下太阳穴:有多久没有被世间美酒灌醉过来?可在这样的场合,面对各部族的高阶皇族,又不能不放开了畅饮。
就算心中有对他们的深深敌意,却不得不熬过这一道关卡为了顺利跟随那位少宫主,踏入水月宫的地盘。
此时好歹熬过去了,饮宴结束,下一站便是神皇殿内宫的勇士大殿。在那里留下自己的雕像后,便能堂堂正正进入水月宫。
在数百魔族扬起笑脸的欢送之下,魔皇也挤了上来,贴到传送门前,做出对云雁拍肩膀的动作,高声发表了几句没营养的赞扬。
云雁的心早已飞离此地,她的眼睛片刻不离地扫过,前方的月白色小帐,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里面的人仔细看清。所以当三三念顺势塞了一样东西到自己手中时,也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传送门的暗红光亮罩到身上,云雁才发觉,手心里牢牢握住的,竟是先前赠送魔女灵食,盛放用的储物竹篮。有些惊讶地抬眼望出传送门,却见那魔皇挡在众皇族面前,扬起巨大的玄盔手臂,朝自己正胡乱挥舞。
竹篮里好像有些东西……
云雁眉头一皱,再次去看她,眼前却白雾闪现,已落到勇士大殿的中心正堂。三三念临别时,塞给了自己什么?云雁来不及欣赏大殿巍峨庄严的景致,只停步握着竹篮,想要撕开它的魔气禁制。
古怪……原本属于自己的储物法器,被那魔女这么一搅合,竟无法再打开。云雁有些懵,脑中急急思索,最后她下了一个决定,悄悄扬手一抛,将竹篮扔到一个巨大廊柱后方。
尽管三三念口口声声是“好朋友”,也的确相助过。但那人毕竟是纯血的超级大魔头,为了在酆州计划顺利,云雁不想得罪她。但现在就要准备回去神州,魔皇送的东西,就该让它留在此地,再无瓜葛才好。
她注视廊柱后方的阴影,拍拍手转头,挺直了脊梁,想要跟上水月宫的队伍。却不料就在此时后脑勺一疼,几乎站立不稳,要来个人仰马翻。
回手一摸,竟是被自己扔掉的竹篮,深深插入头盔后方,磕碰出极大一条裂缝。以竹篮的材质,竟然能穿透坚硬卓绝的斗师血盔!云雁心中暗沉:这一定是那疯狂魔女干的好事!
果然,三三念的声音,从竹篮里隐隐传出,无比悲伤地在自己耳膜边喊叫:“剑修,你居然把我送你的东西扔掉!呜呜呜呜!妾身好伤心,妾身在哭泣啊!”
云雁咬牙把竹篮拔下,对它厉声道:“你不是承诺过,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不过问了吗?”
“承影……大人?”前方缓缓行进的队伍,齐齐停了下来。一名鹅蛋脸的美貌侍女,款款退回数步,来到云雁身前,仔细凝视她:“大人可觉得酒后不适?少主吩咐……大人若有任何需求,都要咱们竭力办到,不可怠慢。”
云雁在参与饮宴时,便已收集完毕水月宫众人的资料。这位侍女是君莫愁身边的四雪佳丽中的一位,唤作雪竹,算是一名较高级的侍从执事,深得信赖。
此刻雪竹返身折回,显然听见了自己在对竹篮呼喝。但她的眼睛一点也没有落在竹篮上……难道,三三念的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想到她在自己身上刻印了堕天纹,会不会是这个缘故?
于是她对雪竹敷衍几句,边与那侍女并排行进,边驱动念力在神魂里搜寻。经脉里真气潺潺,生机旺盛,与平日别无二致……但在剑府中却有异样!
但见那魔族女皇浅浅的身形,正在剑府空间中肆意飞舞,拽起漫天的星辰,甚至还抬手去拨动剑种大树的枝桠。
云雁被彻底震惊:要知道目前的自己,虽然能靠近那大树,却无法触及它任何一条枝桠。而三三念是个魔,居然能随意进入剑修本源的剑府,还能碰触到那株大树!
云雁惊怒交加之下,完全无法解释这种情况,更令人担忧的是那里的五兽神丹原貌,想必已被三三念看得一清二楚!她一时好像忘记了怎么说话,只有本能地对那魔女分影急呼:“你……你快下来!”
“我酆州找了这么多年的珍宝,让大司祭终日烦恼的东西,原来是被剑修你藏着啊!啊哈哈哈!”三三念在剑府高空叉腰大笑:“若非我好奇之下,分出一缕神念跟随你,竟会一直蒙在鼓里!”
云雁的心怦怦直跳,只懊悔阴错阳差之间,和这魔头走得太近。她默了片刻,破罐破摔问:“魔皇陛下,你现在发觉了,准备如何处置我?”
“当然是把你捉起来,喂得胖胖的交给大司祭。”三三念阴阴笑道:“然后关进阴阳炼壶中,以神力灼烧抽取魂魄,将鸿蒙五兽的神丹给分离出来。”
“得到了这五枚神丹后,你猜大司祭会怎么感谢妾身呢?”那魔女在空中恣意游荡,轻柔飘舞,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剑修,你怕不怕呀?”
“当初接受神丹时,我便有了觉悟。”云雁立在剑府中,心随意动,抬手从大树中召唤出止水与承影剑魄。她的脚下荡漾起大片奔腾的迷雾,纵横剑气雪亮直冲天穹。
“魔皇陛下,此地毕竟是在下的本源剑府,对付你一缕神念,应当可以一战。”她面色平静,抬手朝前一挥,八荒**萦绕紫光压下天幕,将剑府空间映照得辉煌绚烂。
三三念捂住脸颊,嘴张成一个“o“字,发出尖叫:“剑修!你想做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呀!”
1052。第1052章 剑府
云雁以往从未遭遇过这样的情形。
就算面对着那两位魔族大司祭,他们也没有能力分出神念,观察自己的剑府。或许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有这样能力的酆州之人从未捉拿、贴近过自己。
而眼前这位魔皇,在阴错阳差之间,令自己几度放弃了警惕,甚至身上还带有她独特霸道的魔力印记。现在无论如何懊悔与愤怒,都无法挽救五兽神丹,暴露在酆州的视线中。
那么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但这件事……以前也从未做过。
云雁的眼底映满了剑府苍穹中闪烁的星光,暗暗咬牙。用自身剑气奋力一击,或许可以抹杀掉魔皇的神念。但这样等于变相的自残,剑府将会如何?自己又将会如何?
如果剑府被毁,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微有怯意:那么自己修行多年的根基,将跟随湮灭,说不定会变得与凡人无异。但在犹豫片刻后,怯意立刻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五兽神丹至关重要,不能让它们落到魔族手中!
“嗤嗤……”
心随意动,止水和承影左右竖立在云雁身边,迸射出极为不安的啸声。它们也不愿在剑府中使用杀招吗?
但……不得不上了!
这里是剑府空间,双剑也只有剑魂,没有实体剑身。但依旧可以驱动七境,像以前凛紫做过的一样。这里催生的剑境,因和自己本源相连,甚至带有奇异的加成。
云雁抬起手臂,感觉着剑气灵压,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切温热,有些哀伤。就要用最凌厉的杀招,去摧毁这最亲近的空间……对不住了。她抬眼遥遥凝视剑种大树,猛地捏出真武剑诀,将八荒**倾盆覆下。
“剑修!你好狠!为了抹去我的神念,居然释放灵压在自己剑府里战斗!”三三念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万道小剑急速刺下,发出高叫:“怎么会有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啊!连对自己的道基本源,都能眼睛也不眨地出招刺劈!”
她话音未落,浩荡的巨型剑阵便簌簌降落,将剑种大树与那道神念残影一并吞没。云雁感觉到了刺骨剜心般的疼痛,好像整个剑府空间,都在隆隆震动中,被一点点剥离出身体。
在剑气呼啸,紫气荡漾之间,似乎有一个声音从地底溢出。它吐字极慢,分不出雌雄也分不清年龄。似乎久远而苍老,又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朝气。
它像来自深幽玄冥的混沌之地,它在叹息,询问:“云雁……为什么……仇恨是否让你丧失了理智,你是否明白,自己的剑要刺向何方?”
在这里……会是谁这样问自己?
云雁忍受着裂肺的痛楚,抬起眼望向剑阵笼罩的中心。
那里承影已凝出巨大黝黑的主剑,微微朝上挑起,似有正在犹豫地固定在半空。那万道小剑也与它的情形相似,围绕着枝桠破碎飞舞的大树,迟迟不肯继续刺下。
剑种大树代表自己的道基,也是自己所有剑的魂魄,平日居住的家园……它们不愿意再进攻剑府,可是三三念的神念依旧存在。现在她正紧紧抱住大树枝干,望向自己的方向做出鬼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看见这个鬼脸,云雁的脑中突然浮现起许多魔族的身影。
凌霄、苍隐、醒目、浮屠、梵天不败夫妇……这样人虽然性格不同,但都带着与眼前的三三念,同样的特质。那就是令人厌恶地纠缠不休!
于是厌恶感当真如洪水一般,洗刷在云雁全身。在那一刻,长久以来被深深压抑的怨念与复仇之心,控制了她整个思维。不再去想不再去看不再去听,她抬起因巨疼颤抖的手,对剑阵高喝一声:“刺!”
随着她的大喊发出,那个神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它从天上地底,空间的四面八方而来,带着绝对的严肃肯定,一扫刚才的迷惑:“云雁,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我……明白了。”
你究竟是谁?
云雁刚想要对那声音回应,却听到前方的三三念,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剑修!你你你……你这个无情的混蛋!就这么讨厌我,要抹杀掉妾身的神念吗?”
接着她声嘶力竭的惨叫溢满了剑府空间:“完蛋啦!我死啦!死啦!”
“铿。”
就像尖锐的利刃,缓缓刺过巨石的噪音突然响起。接着巨石破裂,在火星迸发出化为一半、两半、四半……到无数碎渣。在剑府深处传来幽幽的叹息,漫天星辰好似倒转过来,直勾勾凝视自己。
好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它们就贴在脸颊旁侧,熠熠生辉迷花了所有视线。迷迷糊糊之中,云雁看见从星辰之间,跳出了一道淡弱的紫光,好像风中流星,它一点点徘徊到额间,留恋不去。
“紫姬……”那是凛紫哀伤痛惜的呼唤。
他在遥远的北斗,也能感觉到吗?
也许他曾住在自己剑府中很久,所以也留下了一抹神念吧……只是,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不要再叫我紫姬。
回去吧,凛紫,选出一位坚定高强的持剑,履行你仙剑的职责。我们,各自都还有路要走下去……
再见。
云雁怔怔地望着那盏细小的流星,看着它轻舞如梦,终于失去了知觉。
……
……
等她再一次恢复知觉时,第一个感觉到的,是触碰额头的轻柔感。难以开启的眼缝下,传来灼灼的明亮光晕,难道依旧还是在剑府,被那些倾倒的星辰围绕吗?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睁开眼睛,却看见的是枢夜白皙如玉的手。
他正跪坐在身侧,用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擦拭自己额头不停涌出的汗珠。
云雁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要立刻坐起进入剑府探视,却被枢夜使力一按肩头,竟动弹不得。她惊骇之下,浑身肌肤又一次渗出滚滚冷汗:以枢夜的凝元期修为,都能如此轻易地将自己制住。
难道……剑府当真已毁,现在已与凡人无异?
1053。第1053章 杨柳岸
枢夜的睫毛微微抖动,依旧垂着眼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声音里的烦恼。他一边慢慢扶起云雁,一边细声道:“你现在暂时不要使用真气,方才水月宫的医官已经来过几次,说是因宿醉造成的昏迷,虽然古怪但问题不太大。”
“魔族的医官……”云雁的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但依旧被三三念入侵剑府的后怕困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的手因情绪激动,发出不由自主的抖动,被枢夜看在眼底,立刻用温热湿巾覆上遮掩。那少年抬眼环顾四周,片刻后轻声悄语:“所幸无一人能察觉到你的真实身份,此地是水月宫的散花廷,万万要小心行事。”
原来自己在剑府中一阵折腾,肉身随着冲击昏迷过去,被径直抬到水月宫里来了……云雁缓缓打量四周,发现身处的亭台景致十分熟悉。繁花、玉阶、碧水回廊,四处飞扬的雪色轻纱帷幔……
这个不是当初在问道坛里,水月无心为玉虚养伤,缔结的那个幻境吗!原来那个幻境,竟是散花廷的镜射影像,此地是参照本体!
回忆起那段往事,云雁再也无法忍受,浑身如蚊蚁啃咬的烦躁感。她使用全身力气站立起来,手搭着廊柱,踉踉跄跄朝亭外小桥奔去。看着这里,就想到玉虚取人元阴的魔道,也会记起……阿水被她那位父亲一剑穿心!
不想看见这个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呆!
云雁心中高声呐喊,紧抿着唇线,加快脚步。她一时片刻找不到方向,却半点也不停留步伐,直到努力跑上青石湖岸,才跪坐到一株高大杨柳下,调匀呼吸。
“承影……阁下?”一位年轻男子惊异的呼唤,从柳树后方传出。云雁抬眼望去,但见一个身穿淡蓝长衫的修长身影,居高临下立在身边。
他额间青丝被祖母绿额饰轻轻束缚,但依旧垂下几缕,绕过他的蝶型银箔眼罩,绕到微露的锁骨之间。那人左手环抱着一把白玉瑶琴,右手抬起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地做出个搀扶动作。
他刚才在弹琴吗?
怪不得在迷糊与心惊之间,自己会沿着这个方向,一头撞过来。云雁伸手搭在男子掌心,扶着柳树站起,暗自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刚才一直在回忆……回忆起了阿水……
所以听到了琴声,就好似漫无目的的游子,找到了归家的路。有多久没有听过她的琴声了?但是,无论怎么想念……却再也听不到了……
“阁下好像忆起了伤心之事。”那男子不无诧异地透过蝶型银箔,凝视云雁。他小心地说话,微微用力搀住她的手,两人沿着湖岸缓行。
见云雁不说话,男子也不开口,他们就这样保持着舒缓步履,在花香洋溢里行走。酆州难得一见的花卉与轻灵植株,在水月宫之地,竟覆盖出满庭芳华。
有那么一瞬,云雁恍惚之间,似乎已回到了地面的神州。这里虽然没有真正的阳光,却有大司祭寻觅珍宝,打造的各式玲珑靓丽的光线。平射、折射、反射……它们在空气里轻灵游动,熠熠生辉。
原本就已精工雕琢的水月宫,每一个细节都如此完美,而这些人造光线更为完美增色。云雁低头望着石板上自己的脚印,但见忽明忽暗的浅色莲花,在地面呈现又悄悄隐没……她有些发怔:就连踏步在土地上,都暗藏美化性质的小道术。
“宫中主君的喜好便是如此。”男子察觉到云雁的惊异,微笑道:“承影阁下是否觉得舒适了些?”
云雁这才发现,依旧与他携手在并行,急忙微微使力挣脱他的手,回答:“水月宫之美,我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绝妙之致,令人流连忘返。”
男子似乎对她抽开了手去,有些遗憾。他曾试图维持两人携手的状态,奈何云雁动作过快,所以只能停在原地,微微怔住。他抬起被云雁挣脱的手掌,蝶型银箔下闪烁意味不明的神色,像陷入了长考。
“承影阁下。”过了许久,男子在一株绿桂前停下,拂弹袖袍端庄坐在石椅上,对云雁仰头道:“你可喜爱这里的湖岸?”
此人被自己误打误撞碰到,却像三三念一样,又是个自来熟性子的家伙。云雁现在心中困扰颇多,一心想甩开他,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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