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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一笑-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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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他便一抿唇角,自嘲地笑了一声,道:“是啊,你青萝姑娘是远芳阁的头牌,又是忠义盟的顺风堂主,哪里还用得着我这已如丧家之犬的小角色来替你操心?”

    沈青萝又自微微一笑,开口道:“再有不到半个时辰,把守城门的禁军便要开始换防。我会在暗处制造些声响,引开禁军的注意,你便可趁机溜出城去。”

    “如此便多谢青萝姑娘了!”

    宫彦躬身施了一礼,也不再多话,当先向院中走去。

    可是他的人还未走出厅门,却忽然被身后的沈青萝一把拉住。

    他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沈青萝那张平日总是挂着妩媚笑容的脸上,已彻底失了颜色!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亡命奔逃

    “我派在外面望风的人没有按时传来信号,一定是出事了!”

    一向从容镇定的沈青萝,此刻说话的声音中竟然有了一丝微微的颤抖。

    四个负责望风的人,身手皆是不弱,却悄无声息地被人解决了。而自己这个一流高手,居然对此未生出任何警觉,足可见对手之可怕!

    宫彦一听,脸上也立时变了色。

    他的身手还在沈青萝之下,如今遇到能让沈青萝害怕的高手,他又怎会不心生恐惧呢?

    如今对方在外面张网以待,心中想必是有恃无恐,不怕他们躲在屋内不出去。

    因为事情已经明摆着,对方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摸上门来,想必是对住在这座宅院中人的身份一清二楚,甚至对他们准备逃离的打算也了如指掌,自然也料定他们没有可能一直躲藏下去。

    “你我分头走,至少其中一个还有脱身的机会!”沈青萝咬着牙,低声急促地说了一句。

    宫彦听了,没有说话。此刻他可不想先冲出去,成为吸引对方攻击的目标。

    同样是七窍玲珑的沈青萝,又怎会看不出宫彦的心思?

    只见她微带不屑地一撇唇,突然从宫彦身边疾速闪过,眨眼间便冲出了那扇敞开着的厅门。

    到了外面的院中,沈青萝未敢做丝毫停顿,脚下略一使力,已飞身翻过了院墙,随即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见沈青萝居然未遇到任何拦阻便逃了出去,一直躲在屋中观风色的宫彦,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对方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本打算从后窗翻出逃走,可是突然一转念,觉得对方恐怕也抱了此种想法,正在窗外等着他自投罗网。

    于是他便未再犹豫,也从厅门直接冲了出去,走的竟是与沈青萝相同的路线。

    然而奇怪的是,直至他逃到这座私宅的外面,也未有任何人现身阻拦。

    宫彦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被沈青萝耍了!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应该无此可能。

    沈青萝与自己同属一个阵营,决不会在此时与自己开这样奇怪的玩笑。

    唯一的可能是,对方已被沈青萝引走了。

    宫彦琢磨着,沈青萝应该知道自己会选择走北门,往大戎的方向逃,所以她若要掩护自己,必不会将对方引向北面。

    于是,他脚下使力,毫不犹豫地飞速奔向了北门。

    由于没有人帮忙,身手平平的宫彦着实是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算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正在换防的禁军耳目,逃出了景阳城。

    一口气跑到城外的一处荒林边,他方喘息着站了下来。

    刚想用衣袖擦去额上流淌而下的汗水,耳畔却突然传来凌厉的破风之声,顿时又将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刻已来不及多想,他猛地向前一个急滚,想避过从身后林间疾刺而出的两把利剑。

    只可惜他的反应仍是稍迟了一些,一柄利剑的剑尖已在他的后腰上,划出了一道近半尺长的血口子!

    忍痛狼狈地爬起身来,他一声不响地就向一边夺路而逃。

    很快,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而纷杂的足音,知道至少有十几人正在追赶自己。

    宫彦此时业已猜到了这些想要自己命的人是谁

    行云堂杀手!

    而眼下他已没有时间去想,这些行云堂的杀手为何会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而且居然会想到在北门外设伏追杀自己。

    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认准了方向,没命地向北一路狂奔。

    对于那些行云堂杀手的实力,宫彦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其中位列甲组的杀手,每一个的功夫都不比他这位宫护卫弱。

    而此刻追在他身后的杀手中,至少有两个是甲组杀手,就是方才在荒林边偷袭自己的那两人。

    一旦被这些杀手包围,他便毫无生路可言。

    所以他只能一味地往前奔逃,抱着一线能够侥幸脱身的希望。

    然而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腿上越来越无力,迈出的步伐也开始越来越沉缓,而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却是明显地越来越接近了。

    后腰上的那处伤口虽然很浅,但像他这般一路奔跑,血止不住地往下流,终归是会流尽的。

    忽然间,宫彦发现天上的星星似乎都消失不见了,眼前的道路也变得昏黑一片。

    他陡地脚下一软,竟被一处浅窄的沟沿绊了一跤!

    几番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沉重的身体却又一次次脱力地向下坠去……

    终于,他彻底地放弃了挣扎。

    听到身后已清晰可闻的纷乱步履,他不由惨笑了一声,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可就在他正欲闭目等死之际,却隐约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响动。

    他刚想抬头看个仔细,双臂却突然被人牢牢地拉住了,随后他的整个人也被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透过昏黑的夜色,宫彦仍是一眼便认出了面前那张熟悉的容颜,登时带了些哽咽地唤了一声:“飒容!”

    来人正是宫彦的兄弟公玉飒容。

    自从上次中了宋青锋的埋伏,与中箭受伤的师父独笑穹一同逃出裕国,回到大戎之后,公玉飒容便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这位兄长宫彦的安危。

    宫彦北人的身份已经暴露,而师父却仍命他留在裕国伺机而动,这简直就是置他于虎口之中。

    公玉飒容虽然对师父的这一做法极不赞同,但多年来在师父的积威之下长大,他已经习惯了不对师父的决定提出任何置疑。

    上一次,为了嫁衣功之事,他第一次当面质问了师父,并且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那个答案,却是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与自己的兄长之中,必须有一人做出牺牲,将自己的内力全部传送给对方。

    从那时起,公玉飒容便一直处于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之中。

    他一度曾产生过独自离开的念头,想从此远走天涯,不让这一即将到来的兄弟相残成为现实。

    但仔细一想,他很快便放弃了这一打算。

    因为他知道,凭着师父高深的功力,最终还是会通过嫁衣功感应到他,并轻而易举地把他抓回来。

    而如果他横下心来,彻底散去自己一身的功力,又害怕师父在恼怒之下,会直接吸走兄长的功力,并要了他们兄弟二人的性命。

    思来想去,公玉飒容实是找不到任何可行的办法,能够让自己和兄长避过这一劫难。

    正自心急如焚之际,他却忽然发现,在师父不断的严厉督导之下,自己的嫁衣功竟然又有所突破,已升至更高的一层。

    以前,凭借嫁衣功,公玉飒容只能感应到自己兄长宫彦的大致方位。

    而现在,他竟然已经能够感应到兄长在情绪上的某些特殊变化。

    第一次生出这种感觉时,他在一瞬间竟被兄长激动的心情所感染,似乎有什么令人期待的事情要发生。

    但随后不久,他又感应到兄长的心情忽然跌落到了谷底。而且从那以后,兄长便一直处于十分沮丧,甚至是有些担惊受怕的状态之中。

    于是公玉飒容便开始坐不住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兄长可能会出事。

    他思虑再三,还是将自己的这一想法禀明了师父。

    独笑穹听了,并未露出任何惊讶之色。

    他只是淡淡地道:“你们兄弟血脉相连,故而你能感应到就连为师都感应不到的东西,实属正常。既然如此,你便去一趟裕国,把飒颜接回来吧。”

    虽然猜到救回兄长之后,他们可能随之就要面临传送内力的残酷现实,但公玉飒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置兄长的安危于不顾。

    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去想。

    目前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将兄长救回大戎,决不让他命丧敌手,尸身难归故土。

    做出了这一决定之后,他便带了十几名赤阳教高手,潜入裕国边境,然后昼夜不停地向景阳急赶。

    离景阳城越近,公玉飒容对自己兄长的感应越强烈。待到了景阳城郊,他已能感应到兄长正身陷险境。

    好在凭借这种敏锐的感应,让他先一步找到了兄长的准确位置,并及时救下了他。

    此时已无暇多言,公玉飒容俯身将自己的兄长背起,只沉声说了一句:“没事了,大哥!”,便背着宫彦向前飞奔而去。

    那些行云堂的杀手依然紧追不舍,却被从旁边冲出来的十几个蒙面人给拦了下来。

    待他们将那十几人悉数解决掉之后,前面早已没有了那兄弟二人的踪影。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与恨无关

    沈青萝刚出了郑庸的那处私宅,便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丝毫不敢怠慢,一路往远芳阁的方向逃。

    可是在接连转过了几条街之后,她依然感觉到有一个若即若离的影子,始终缀在自己身后。

    一咬牙,她忽然改了方向,往东城门处急奔。

    待到了城门附近,她突然放缓了脚步,袅袅婷婷地向守城门的官兵走了过去。

    那些把守城门的禁军将士,对名动京城的青萝姑娘自然不算陌生,甚至有人还曾在远芳会上有幸欣赏过这位远芳阁头牌的精湛琴技。

    此时已过午夜,忽然看到这位美艳绝伦的女子从黑暗中出现,并径直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些禁军将士竟都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梦。

    可是待他们揉亮了眼睛之后,却正好看到青萝姑娘对自己嫣然一笑,那笑容被城门边闪烁的火把一照,更觉勾人魂魄。

    那位负责东门值守的年轻副将见了,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了出来!

    半晌,他才咽了一口口水,激动得略有些结巴地问道:“青……青萝姑娘,姑娘深夜至此,可是有何……贵干?”

    却见这位青萝姑娘脸上的笑容一收,微垂下头,语声略带凄然地道:“奴家的一位好姐妹一年前不幸故去,葬在了东郊。今日本是她的祭辰,奴家便想着去她的坟上祭奠一番。

    只是白日里乱军横行,奴家自然不便出门。直到了晚间,才听说宋大统领所率的禁军将士已清除了乱军,故而奴家便打算出城去,祭奠一下那位好姐妹。”

    那位副将听了,不由咧嘴笑了笑,讨好地道:“姑娘对自己姐妹的一片情意,实在令人感佩!只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姑娘孤身一人出城去东郊,实是太过危险。不如由末将派人护送姑娘前往可好?”

    沈青萝的脸上立时露出一个极为明媚的笑容,欣喜地道:“如此就有劳将军了!奴家实是不胜感激!”

    那位副将见自己的这番言语居然讨得了佳人欢心,不禁越发飘飘然起来。他竟是想也未想,便派了六个守城门的禁军护送这位青萝姑娘一起出城。

    可是不久之后,他派去的那六个护送青萝姑娘的禁军,却都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转了回来。说是只一眨眼间,便不见了那位青萝姑娘的踪影。

    直到此时,那副将才醒悟过来,暗骂自己愚蠢!

    这青萝姑娘深更半夜的要出城去祭奠什么好姐妹,这理由本就十分蹊跷。

    再者说,她这位远芳阁的头牌姑娘,一不乘坐马车,二不带阁中的护卫,就这么孤身一人,去荒僻的东郊坟地,实是极为不合常理。

    而且细一回想,当时她的身畔并未携带任何用于盛放祭奠用品的箱篮,所谓的祭奠,肯定是临时编造出来的一个骗开城门的借口而已。

    而对于有如此明显破绽的谎言,他这位堂堂的禁军副将,竟是丝毫未察,足可见色令智昏之可怕!

    不过在大感懊恼之余,这位副将倒也并未将此事看得太过严重。

    毕竟青萝姑娘是京城的名人,或许她是有什么不愿让人知道的苦衷,才会用谎言来骗开城门。

    一个风月场所的姑娘,还能搅出什么事情来?也许不过就是偷偷出城去会情郎了。

    所以最终,这位副将只是斥责了几句那六个负责护送的禁军,便挥手将他们打发了。而在他的心中,此事也就此翻过。

    沈青萝出城之后,轻而易举地甩脱了那六个禁军兵士,随即便向北人设在东郊的一处联络点逃去。

    此刻她已不用再担心那个跟踪她的人,想必景阳城那道高高的城墙,足以将其阻住一段时间。

    她才不相信,那些守城门的禁军会一直那么好说话,再次开城门放人出城。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仍是用尽全力向那处联络点急赶,不敢多做任何耽搁。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彻底暴露了,必须尽早离开裕国。

    这一次,无论对方是跟踪她才找到宫彦的藏身之处,还是在她去之前就已经在那附近监视,反正是都已让她这位远芳阁的青萝姑娘,与宫彦那个北人密谍扯上了关系。

    故而她才当机立断,直接逃出城来。眼下她所做的打算是,从东郊的那处联络点取得马匹,然后乔装改扮,一路向北逃回大戎。

    那处联络点虽地处东郊,但此番并未受到叛军的波及。

    那里的负责人见沈青萝突然到来,问明情况之后,便立即去为她准备逃走用的马匹。

    沈青萝暂时松了一口气,在镜前坐了下来。她抬手取下那些贵重的发簪头饰,让长发随意地散落身后。

    望着铜镜中那张虽被乌黑长发遮住了一部分,看上去却仍是娇美迷人的容颜,她不由微叹了一声。

    如此易凋的红颜,竟都用在了尔虞我诈之中!

    终日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虚情假意地承欢卖笑,自然也从不敢奢望,会得到谁的一颗真心回报。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对着镜中人露出了一抹苦笑。可就在她的这抹笑容还未从唇边消失之际,耳中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某人被掩住口鼻之后,因痛苦挣扎而发出的一种绝望而窒闷的呼号。

    连想也未想,沈青萝便闪身到了这间屋子的后门处,随即打开门,顺着屋后的一条小路向外逃去。

    当她忽然发觉,自己竟慌不择路地逃到了天目湖边时,顿时心底一凉,知道自己已再无生机可言。

    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她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那个黑影。

    而那个黑影见她转过身来,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双幽暗狭长的黑眸盯在她的脸上,久久不动。

    “古凝”

    沈青萝有些惊讶地轻唤了一声,随即又若有所悟地笑了笑,“怪不得你能追上来,那道城墙又岂能挡得住你这位杀手之王?从前你便是经常在夜里,飞越那道城墙来远芳阁找我”

    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陡地顿住了话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平静地看了一眼依旧不言不动的古凝,她淡然地问了一句:“你是何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在左语松死的那一晚。”古凝面无表情地开口答道。

    沈青萝又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很清楚,知道再多的秘密,对于一个死人来说,都已无任何意义。

    “你居然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去向雪盟主揭穿我的身份。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这一次,古凝沉默着没有回答。

    沈青萝想了想,突然带些不屑之意地轻笑了一声,道:“难道你竟是舍不得吗?”

    “是的。”

    乍然听到古凝闷声所吐出的这两个字,沈青萝不由愣在了那里。

    她方才故意那样问,是因为已预料到古凝必定会矢口否认,甚至还会骂她恬不知耻。

    那她便可借机对这个将要亲手杀死自己的男人的虚伪与无情,肆意地嘲笑上一番,也算是出了一口胸中怨气,让自己死得心甘一些。

    谁知古凝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心中的想法,显得如此坦然,如此坚定。

    这却令沈青萝的心中隐隐生出了些许愧意,觉得自己在这个襟怀坦荡的男人面前,实是有些自惭形秽。

    她垂下头去,低声说了一句,“你,你的心中必定十分恨我”

    “我确实恨你,恨你这北人密谍的身份。可是除此以外,我便再无任何恨你之处。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喜欢我,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一切只看缘分,与恨无关。”

    说此话时,古凝的面容沉肃,字字铿锵,言语间未见丝毫伪饰与难堪。

第三百二十章 男儿本色

    听到古凝之言,沈青萝不禁抬起头来,竟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在她的心目中,古凝一直都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之王,同时也是一枚十分有用的棋子。

    为了笼络古凝,她这位青萝姑娘着实费了很大一番心思,使尽了浑身的解数,终是打动了这冷酷男子的心。

    但在她看来,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包括古凝在内,皆是因为爱慕她的容颜,才对她存了染指之念。

    这一切,非关乎情,而只是出于欲。

    正因如此,她才能充分利用自己的美貌,将这些对自己存了非分之想的男人们,皆玩弄于股掌之间。

    每每撩拨得他们蠢蠢欲动,却又只能浅尝辄止,这样才更令其心痒难搔,欲罢不能。

    直至今日之前,沈青萝从未认为自己的这一做法有何不妥,便也从未认真去看待过,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们。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地看一看这个古凝了。

    不是因为自己即将死在他的手里,而是因为他值得自己认真地看待一次。

    “听过你的这番话,我觉得自己今日死在你的手里一点儿也不冤。或许你不会相信,我其实很庆幸,自己能够死在像你这样一个男人的手里!”

    沈青萝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玉手,将被湖上的风吹散于面庞上的发丝轻轻向一旁拢了拢,露出一张极为纯真而明媚的笑颜。

    古凝深深地看着这女人脸上那难得一见的纯净笑容,过了半晌,他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明朗笑容。

    “北人密谍窃取大裕情报,为北戎皇帝提供南侵的机会,确实罪不可恕。

    不过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再也做不出任何威胁到大裕之事。我此时杀你,又有何意义?

    只要你承诺今生再不踏入大裕一步,我便放你就此离去。”

    听了古凝这番貌似冠冕堂皇,实则蓄意放水的话,沈青萝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真的要放我走?”

    “我这人虽是无甚可取之处,但一向言出必行,决不反悔!”古凝毫不犹豫地道。

    沈青萝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垂,遮住了眼中复杂的神色,随即便又抬眼看向古凝,语声坚定地道:“好,我沈青萝在此立誓,今生决不会再踏入大裕一步,更不会再做任何危害大裕之事。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完,她又深深地看了古凝一眼,便沿着湖岸离开了。

    古凝望着那个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婀娜背影,突然摇头苦笑了一下,便欲转身离去。

    谁知他方一转过身,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竟已多出一个人来!

    他立即戒备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凝目看去,却见那人竟是寒冰。

    只见这少年怀里抱着两只大酒囊,满脸笑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他眨了眨眼,道:“如此星辰如此夜,古兄可愿与我共醉一场?”

    古凝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求之不得!”

    寒冰也不多言,随手便将一只酒囊抛给了他。

    于是,两人又相视一笑,在湖岸边对坐了下来。

    在灌下了一大口烈酒之后,古凝不由大呼痛快,随即问道:“寒冰公子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湖边来喝酒?”

    寒冰狡黠地笑了笑,“我原本是放舟湖上,醉梦星河。谁知,竟忽然梦到自己听见了一番痴心话。

    感动之余,我便去那边的茶肆中要了两袋酒,准备继续灌醉自己,也好能再多听到些动人的情话。

    没想到等转回来这里时,却见古兄一个人痴立于岸边。如此正好,独饮不如对饮,我也可顺便听一听,古兄今晚都有何斩获?”

    古凝盯了这油嘴滑舌的少年一眼,竟是嘿然一笑,道:“我看你小子的情话,必不会说得比我少!否则,洛儿姑娘怎会收了你送的那副北人女子的马鞍?”

    他故意将那个“你”字咬得极重,自然是在提醒寒冰,那副马鞍可是他古副盟主费心费力地帮他弄来的。

    而今这小子竟然过河拆桥,转弯抹角地取笑起他方才对沈青萝的那番表白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寒冰却是没想到,古凝这个一向拙于言辞的人,今日竟也变得舌利如剑。他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仰头喝下一大口酒,算是认输了。

    古凝见这小子服了软,不由得意地一笑,又喝了一口酒之后,才正色道:“昨日你告诉我那个消息之后,我本想今日就带人去杀了那个宫彦。

    可是当时景阳城内叛乱方平,禁军又封锁了城门,我自然不能在此时给宋大统领添乱。

    于是,我就让行云堂的弟兄们守在城外,负责监视四面的城门,而我自己则单独潜入了城中。

    本来我还有些顾虑那处宅院内的高手,想等到夜间摸进去,在暗中将他们逐个解决掉。可没想到的是,天刚一黑,他们竟一个个地溜了出来,都各自逃命去了。

    等那些高手都走光了,沈青萝却来了。

    我解决了她带来的四个手下,又听了她与宫彦之间的部分谈话”

    说到这里,古凝转头看向寒冰,“那个宫彦说,离别箭在刺杀左语松时,应该还有同伙相助。他还说,那个离别箭的同伙就是你!”

    寒冰的星眸眨了眨,轻笑了一声,道:“他错了。离别箭根本没有同伙,因为我就是离别箭!”

    古凝的目光一沉,盯着寒冰半晌无语。

    “你应该还不知道,就在今夜,那位皇帝陛下已经宣布退位。大裕将迎来一位新君,而多年来对隐族人的驱逐迫害,也将就此结束。从今以后,隐族人与裕人一样,都是大裕的子民,都能够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耕耘劳作,安居乐业。”

    寒冰说完,便痛快地饮了一大口酒,又朗声笑道:“只不过江湖事江湖了。虽然离别箭隐族人的身份不会再被官府所追究,但是其与忠义盟之间所结下的仇恨,却是无法用一纸公告天下的诏书,便能够轻易了结的。终有一日,这笔血债,要用血来偿还!”

    古凝猛地喝了一口酒,闷声道:“如果离别箭从此消失不见,这笔谁也说不清的血债,岂不就能不明不白地抹去吗?”

    寒冰闻言挑眉一笑,“离别箭永远不会消失!离别箭的精义所在,便是‘今生只是离别,箭魂永远不死’!

    从前的凌弃羽,今日的寒冰,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离别箭出现。前仆后继,终是要还世人一个清平世界!”

    古凝听了,也不禁热血沸腾起来。

    他忽然纵声长笑,举起手中的酒囊,向寒冰挥了挥,道:“好!虽然我古凝不懂得清平世界,但我懂了离别箭!”

    寒冰也大笑着举起酒囊,与他对饮起来。

    这一夜,就在这曾经上演过一幕幕儿女情长的天目湖边,两个义气相投的年轻人,铁骨柔肠的江湖客,一边痛饮美酒,一边笑谈生死,最后竟全都醉卧在湖畔的那片青草坡上。

    湖风轻拂,吹动他们零乱的发丝,掠过了他们年轻的面颊,同时也消去了他们一身的疲惫。

    让他们得以在这短暂而酣畅的睡梦中,暂时忘记那些流血拼杀,能够与心中所念的那个人,在一起快乐逍遥……

第三百二十一章 域外追击

    刚入九月,域外的这片荒岭上竟已开始飘起了雪花。

    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那个瘦削身影,陆远风随手将几截枯枝投入到身前那堆烧得并不太旺的火堆中,同时满脸关切地向来人问道:“小飞,湘君姐姐好些了吗?”

    柳逸飞此时已走到火堆前坐了下来,一边伸手烤火,一边点了点头,道:“应是已无大碍。方才我送去的烤兔肉,湘君姐姐也吃了一些。听她说话的声音虽仍是有些低哑,但已经不再咳了。”

    一边说着,他自己却接连咳了几声。

    “你坐得离火再近些”

    陆远风边说边又拾起身边的一截枯枝,将它折成尺余长的几段,然后向火堆中投去。

    “我又不是跟湘君姐姐一样,感染了风寒,会怕冷”

    柳逸飞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却还是听话地向火堆前靠了靠。

    陆远风白了他一眼,“你受了内伤,气血淤塞,怎会不怕冷?”

    柳逸飞不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恨恨地道:“那老魔头不过就是仗着内力深厚,论轻功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陆远风又白了他一眼,“于是你就一个人追上去,结果被他给狠揍了一顿!”

    “我”

    柳逸飞委屈地扁了扁嘴,漂亮的面孔上闪过了一抹倔强之色,“他抢了湘君姐姐,我能不着急吗?你又没有我跑得快!”

    陆远风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我若跟你跑得一样快,便会跟你一样挨上一顿揍!”

    柳逸飞顿时一乐,“小风子,你算是终于说了一句实话!上一次湘君姐姐问我们,谁的功夫更强?我说是我,你还不服气。说我只是轻功比你强,但剑上的功夫却是不如你!”

    “你剑上的功夫本就不如我!只不过就是我们两人的功夫加在一起,也打不过那个老魔头!”陆远风十分老实地说道。

    “你”

    柳逸飞气得嘟起了嘴,却又一时找不出反驳他的话来,憋了半晌,才有些低声下气地道:“小风子,咱俩可是好兄弟。有时候你能不能在湘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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