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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一笑-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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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那些本就忠于左语松的堂主们,则更不会买她这所谓盟主的账。
看来从今以后,没有了左语松的忠义盟,怕是很快就要变成一盘散沙。这只朝廷的鹰犬,也如同被人抽去了筋骨,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一想到这些,古凝已不知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有些失落,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释然……
第二百零五章 竟然是他
雪幽幽其实一直在冷眼旁观。
见古凝在说完解药之事以后,便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呆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心中则更是肯定,这位行云堂主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悦来客栈一战的内情,绝不会如他方才所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他存心隐瞒,她却也无法再过分迫问,以免引起他的反感及警觉,反倒不利于进一步追查凶手。
于是,雪幽幽决定换一种方式,采用一种迂回的策略,试着从古凝的身上寻些关于那个刺客的线索出来。
“我已让人查验过左副盟主及那六名亲随护卫的伤口,除了其中四名护卫是死于左副盟主的随身短剑下之外,左副盟主和他的另两个亲随护卫都是被离别箭所杀。
而且,据当时距离左副盟主居处较近的人说,确是先后听到了三声箭啸。可惜等他们闻声赶到时,只发现了左副盟主他们的尸身,而那刺客早已远遁。”
听到雪幽幽的这番话,古凝的心神总算是被拉了回来。
果然是离别箭!看来那人确是凶手无疑!
“可属下想不通的是,总舵之内遍布警哨,听到箭啸之声以后,必然会愈加警觉,严密搜查。那刺客又如何能够在完全未被发觉的情况下顺利逃走呢?”
“那刺客不是逃走的,而是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走出去的。”
雪幽幽不禁略带恼意地叹了口气,才又接着道,“正是因为听到了箭啸之声,众人不约而同地都跑向出事地点,便给了那刺客混入人群中的机会。
等他们发现左副盟主遇害,又一个个都慌了神,各自纠集了一伙人,到处搜查刺客,却不知那刺客就在他们中间。
后来的情况就是,越搜人越多,越多越乱套。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有好几伙人跑到了总舵外面去搜索了。想来那刺客也随他们一起出了大门,从此一去不返了。”
古凝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那种乱象,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如今这刺客已经逃脱,再想捉到他,怕是太难了!”
“不知古堂主对这个离别箭都有哪些了解呢?”
雪幽幽开始旁敲侧击地套起古凝的话来。
而此刻古凝的心思皆放在了那刺客的身上,倒是没察觉到雪幽幽的居心。
听她有此一问,他不由皱着眉头细思了片刻,方摇头道:“属下对这个离别箭可以说是知之甚少。
因为行云堂只负责狙杀对本盟有威胁的敌人,解决的多是一些各大门派中的高手,或是一些自不量力向本盟挑衅的独行剑客,却是极少与隐族人打交道。
而且,自南方几位分舵主遇害的事情一出,左副盟主便派了宫彦为特使专门负责追查此事,所以属下也并未过多地关注过这个离别箭。”
古凝的这番话自然不能令雪幽幽满意,她只好设法引导他继续讲下去。
“虽然宫彦那个北人的话并不完全可信,但他曾向盟里传回过一个消息,说是他已经查出,那个离别箭的真名叫凌弃羽,是当年从藏涧谷中逃出去的隐族余孽。
此事我已向了解那段真相的济世寺的慧念大师核实过,这个凌弃羽确是那位已故的藏涧谷主凌倨峰的儿子。当时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今应该已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昨日给你解药的那人,你觉得他可像是这个凌弃羽?”
古凝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他!虽然他蒙着面,但露在外面的眼睛神光十足,而且他的步伐矫健,动作敏捷,行为举止一看就是个年轻人”
说到这里,古凝开始不自觉地咬牙切齿起来,想起那小子故意把自己当猴子来耍的可恶行径,完全就是一副顽劣少年的做派!
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之后,他才又接下去道:“既然左副盟主是死于他的离别箭之下,那他定然就是凌弃羽!”
“这么说,这个凌弃羽已经来到了京城,而且居然在蛰伏了一段时日之后,做下了如此大的一件惊天巨案!只不过,从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一切应是他早已计划好的,并不是心血来潮的冲动之举。”雪幽幽继续循循善诱地说道。
古凝马上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凭他能够事先在悦来客栈等着我们这点来看,就说明他是有预谋的。
可令人费解的是,从行云堂开始奉命监视那个天香教徒开始,至接到将其狙杀的指令为止,这中间也不过才两个多时辰。而凌弃羽又是如何知悉我们这次行动,并提前在那里设下圈套的呢?”
雪幽幽其实也正在想这个问题。
而且,她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古凝,见他此刻那种疑惑不解的表情倒不像是在作伪。
她不由微皱了下眉头,暗自想道,也许是自己太多虑了。
毕竟这位只擅长杀人的行云堂主古凝,并不是那个惯会骗人的萧玉,凭自己多年识人的经验,当不会被他轻易欺瞒过去。
也许他与那个刺客确是刚刚达成了某种临时性的交易,但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应该并无任何勾连。
想到这里,雪幽幽便暂时放开了对古凝的那些猜疑,将心神全部集中到眼前的这个案子上来。
“依我看来,凌弃羽绝不会是一个人,他一定另有同伙。此前他一直在南方活动,对京城中的情况应该并不十分了解,更不可能对天香教徒与忠义盟之间的关系知之甚详,并由此判断出行云堂今日的行动。
很可能是他的同伙,早就潜伏于京城之中,而且一直在密切监视着忠义盟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们才会料敌机先,在悦来客栈中提前布下了这个局。”
古凝仔细一想,觉得雪幽幽说得确是很有道理。同时,他又按照她的思路继续推断下去,忽然想到,也许当初将自己引进悦来客栈的那人并不是离别箭凌弃羽,而是他的某个同伙。
否则的话,他怎会有那种鬼魅一般的身手,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那间客房中消失不见,转而又追上了那个去送人头的甲组九十六号呢?
随着思路的拓宽,古凝又猛然想起了一件一直被自己所忽略的事情,顿时激动起来,急忙对雪幽幽道:“禀盟主,属下刚刚想起了一个关于那个刺客的重要细节!
他的身上受了伤,闻起来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而且,还有一种金创药之类的味道。属下本以为他是在刺杀左副盟主时受的伤,便没有太在意。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并未见到他身上有任何明显的伤口,怎会散发出那么大的血腥气呢?若说是沾了别人的血,可他的衣服上并没有大片的血迹。
另外,就是那金创药的味道。如果那刺客在受伤后自己上的药,怎么都会在衣服上留下些痕迹。而以属下的眼力,当不会错过这些异常之处。
所以属下推断,他的身上应该早就有伤”
一听这话,雪幽幽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早就有伤?
古凝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各种推想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雪幽幽神情的变化,仍在那里继续分析道:“若是他的身上早就有伤,应该难以完成如此危险的一次刺杀。也许,他并不是那个真正的刺客”
“不错!那人应该就是凌弃羽的同伙,故意穿上行云堂的衣服,扮作离别箭出现在你的面前,主要是为了混淆视听。
一来,是让我们对离别箭的体貌特征产生一种错觉。二来,也是让我们以为离别箭一直都在单独行动。”
说到这里,雪幽幽的唇边不由逸出了一丝冷笑,道:“可惜他们机关算尽,却忽略了那人身上早有旧伤的事实。”
古凝也不觉兴奋异常地接口道:“正是如此!无论昨夜的刺客是一人,还是两人”
“旧伤都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不知为何,此时雪幽幽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寒冰胸前那大片的血迹来。
莫非,凌弃羽的同伙竟然是他?!
第二百零六章 瘟神上门
一大早,寒冰就神气活现地拍打起远芳阁的大门来。
门一开,他便迈着自以为飘逸潇洒的步子走了进去,脸上更是带着一副志得意满的笑容,丝毫未去在意给他开门的那位接引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既厌恶又畏惧的复杂神色。
说实话,寒冰的这一举动确是非常地讨人厌!
像远芳阁这种开门迎客的风月场所,通常晚上才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阁中的姑娘及那些接引和下人们,都是要一直陪着客人,很晚才能歇息。第二日自然便会起得迟一些,一般都是要接近午时才会开门迎接新的客人上门。
而寒冰这一大早就来敲门骚扰,也难怪那位接引会用那种不待见的眼神看他。
再者说,自从这位寒冰公子出现在远芳阁的那日起,麻烦也就跟着上门了。
当时他是聚集了一帮公子哥儿,在这里商议算计襄国侯的世子严兴宝。结果,那位严世子不但挨了毒打还陪了银两,就连他的老爹襄国侯,也在他归家的当日一命呜呼了。
接着,这寒冰就开始纠缠起青萝姑娘来,还为此与禁军大统领赵展发生了争执,以至于闹得远芳阁几乎没了客人,这才不得不用一场比武来化解这场纷争。
谁知经过了昨日的那场比武,纷争不但完全没有化解,赵大统领竟然还被寒冰给打死了!
这件事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就是,京兆府在出事的当日就查封了远芳阁,再也没有客人敢上门。而这一查封之后,还不知道何时才会解封,却让这些靠远芳阁吃饭的人怎么办?
思来想去,远芳阁里的人,几乎没有谁不怨恨这位始作俑者寒冰公子。
然而无论心里如何怨恨,那位接引却是半点也不敢得罪这个年纪轻轻就杀人不眨眼的瘟神。
想那赵展是什么人物?掌管京城十万禁军的大统领!他的武功当然已是出神入化,没想到却在阴沟里翻船,栽在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冠少年手中。
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都明白,此间凭的绝不全是运气。这位寒冰公子,应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这样的人,他若不来惹你就已是烧了高香。哪个嫌自己命长的还敢轻易去招惹他?更何况这位本就是个最喜欢惹事生非的主儿?
“接引大哥,请问青萝姑娘起身了吗?”
寒冰的笑容极是亲切,语声也极是温柔,完全是一副多情公子的模样。
那位接引暗自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马上露出恭敬的笑容,点头道:“寒冰公子早!青萝姑娘正在用早膳,还请公子稍候上片刻。”
“哦?青萝姑娘竟然起得这么早!想必是心里还记挂着与本公子的约定。唉,佳人情重,我便是多等上些时候又有何妨?你且去知会青萝姑娘一声,说本公子就在这厅中慢慢等她,请她千万不要着急。便是要等上她一辈子,本公子也定会甘之如饴。”
那接引看了一眼寒冰那一脸自我陶醉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干笑了一声,道:“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请青萝姑娘过来。”
寒冰仍是笑得无比亲切,“不急,不急,你且先叫人去给本公子也准备一份早膳,我在这里边吃边等就好。”
这回那接引竟是连话都懒得说了,忙拱了拱手,转身就往后面的青芳斋跑去了。
这位瘟神的话虽然说得极是悦耳动听,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却已是表露无遗。
像这般死缠烂打的人物,也只有青萝姑娘能对付得了,恐怕就连远芳阁的老板廖京东都招架不住。更何况这位可怜的廖老板,从昨日起便被京兆府尹段朴青段大人请进衙门里喝茶去了。
沈青萝倒是没有多做耽搁,很快便从青芳斋中赶了过来,袅袅婷婷地出现在了这间她本是极少露面的迎客大厅之中。
寒冰见她进来,忙迎上前去,笑吟吟地道:“青萝姑娘怎么如此心急?早膳可曾用好?若是没有,便与我一同用吧。”
“听说寒冰公子早早登门,青萝怎敢怠慢,自是要来陪陪公子了。”沈青萝嫣然笑着,眼中尽是脉脉柔情,“公子的早膳片刻就好,不知公子想在何处用呢?”
“反正此时也不会有客人来,不如就在这里吧!既宽敞,又明亮,多些人上来也不怕施展不开。”
寒冰的脸上虽仍是挂着一抹笑容,说出来的话中却带了几分轻蔑的挑衅之意。
沈青萝听了,不由极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仿佛这里还真有人要与公子你过不去似的。不过就是一顿早膳而已,有青萝一个人陪着你还不够吗?哪里又需要那许多人上来?”
“哦?这么说来,青萝姑娘是答应本公子的要求了?”寒冰的眼睛顿时一亮,“那还在这里用什么早膳啊,我即刻便带你回府去吧!”
说着,他便一伸手臂,作势去揽沈青萝的纤腰。
沈青萝连忙将身子向旁边一闪,躲过了他那只禄山之爪。
“公子怕是误会了!青萝只是来陪公子用早膳,而答应送给公子的那样东西还在路上,相信很快便能交到公子的手里。”
寒冰听了,不由得微微一怔,“左副盟主的动作倒是真快!只不知那样东西是活的,还是死的?”
“那公子希望他是活的,还是死的呢?”
沈青萝一边随口问着,一边在仔细观察着寒冰的神色,心中暗想,看来他对昨夜忠义盟总舵中所发生的事情确是一无所知。
寒冰听她这么问,竟是哈哈一笑,道:“自然是死的好!活的又叫我如何处置呢?总不能在你这远芳阁中再杀一次人吧?那样的话,廖老板岂不是还要在京兆府里多盘桓些日子了?”
“可若是死的,公子又如何能确定那人就是你要的正主儿呢?难道公子不担心自己被人蒙骗了吗?”沈青萝继续带些试探性地问道。
“哼,我才不担心呢!”寒冰的星目中陡地射出了一道冷芒,“左语松若是真敢对本公子耍花招,下一个死的便是他!”
沈青萝的脸色不由变了变,“难道公子真的要与忠义盟作对吗?”
寒冰冷笑了一声,道:“恐怕是忠义盟先要与我作对的吧?左语松以为有郑庸撑腰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那郑庸不过就是个跟在皇帝身边的狗太监,在宫里搅风搅雨的还行,宫外的事情他可管不着!如今他的干儿子赵展已经被我给杀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左语松这次若是识相些,交出那个天香教徒,我便放过他这一回。否则的话,别说是他,便是整个忠义盟,本公子要让它消失,也并非什么难事!”
他的这番话说的简直是骄横狂妄之极,却让沈青萝从中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寒冰背后之人,必是那个已巴结上太子的左相冷衣清无疑。
以忠义盟今日的声势,除了皇上,谁能说让它消失便消失?再者说,当今皇上本就与忠义盟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不可能自断其臂,杀了忠义盟这条忠犬。
而唯一有能力,又有决心对忠义盟下手之人,应该就是那位未来的皇帝,当今的太子殿下。只要冷衣清能够让太子相信,忠义盟与济王有勾结,那么忠义盟的灭亡就是迟早的事了。
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想让忠义盟消失,却并不像寒冰口中所说的那般容易!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左语松之死,确是让忠义盟暂时取得了一种十分微妙的中立之势,从而能够维持一种相对安全的局面。
因为左语松一死,忠义盟势必会落在雪幽幽的手中。皇上虽是不会乐见其成,但他一时也无法改变这一必然的结果。
这样一来,冷衣清父子反而没有了对付忠义盟的理由。毕竟昨日是雪幽幽出面救了寒冰一命,而他们父子与天香教和济王的账,又怎么都不应该算到雪幽幽的头上。
其实左语松之死,对她沈青萝来说,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有宫彦在一旁出谋划策,郑庸肯定会利用各种机会,鼓动皇上夺了雪幽幽的权,同时挑唆忠义盟内不服雪幽幽的人暗中捣乱生事。
只要忠义盟内乱一起,她这位顺风堂主就可以利用古凝那个傻瓜替自己出力,将那些不听话的堂主和分舵主逐一铲除,最终把忠义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一想到这些,沈青萝竟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从赵展出人意料地命丧燕栖湖的那一刻起,她这一方的人马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胜算,随后又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不得不节节败退。
她顺风堂主的身份、沾衣香的解药,连带着与济王的勾结都一一暴露了出来。
那时她就明显地感觉到,不但雪幽幽已对她起了杀心,就连寒冰也对她有了不利之念。
正是迫于这种种压力,她当时竟还生出了向左语松揭破寒冰身份,利用他这位副盟主去替自己化解危机之念。
好在那个念头很快就被她给否定了,才又想出了进一步将水搅浑的妙招。
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左语松根本就靠不住。连个单枪匹马的离别箭都能要了他的命,又何谈去对付武功可能还在那个离别箭之上,而其背后势力又极为庞大的寒冰呢?
所以如今这种大好形势的出现,虽然主要归功于寒冰和那个离别箭从中搅局,但仍是有她沈青萝运筹帷幄、当机立断的功劳在里面。
谁能想到,原本是必输的一盘残局,却因她的灵机一动,竟是又被做活了!
第二百零七章 嗜血同类
一桌丰盛的早膳很快就摆了上来,沈青萝嫣然含笑,极尽温柔地帮寒冰盛粥布菜,服侍得甚为体贴周到。
寒冰自是欣然享受着佳人的细心照顾,同时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这顿美味的早膳。
然而令人大感扫兴的是,他这里方动了几下筷,忠义盟的人就进了门。
看到来送天香教徒首级的人果然是古凝,寒冰不由暗自一笑。
看来,昨夜自己在古凝面前所露出的那个破绽已引起了雪幽幽的怀疑,所以今日便派这位忠义盟的行云堂主来亲自验证一番了。
昨夜在刺杀左语松时,寒冰胸前的那处旧伤口就已经挣裂了,接着是无尽丹发作,又将伤口扯得更大。
血腥气再加上一身的汗湿,他也知道当时自己身上的味道必是难闻之极。但这些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伤口上所敷的金创药的味道也随之散发了出来。
寒冰料想,像古凝这种顶尖的杀手,对周围环境的感觉自是极其敏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想必早已注意到他身上那种不寻常的气味。
而古凝一旦将自己的这些发现告诉给雪幽幽,那她自然便会将首要的怀疑目标,锁定在日间刚刚受伤的寒冰的身上。
既然已经有所预料,寒冰一大早就先跑去了舅父花神医那里,要了些当初为了给他治屁股上挨板子的伤而特制的金创散。
而他胸前伤口上原来所用的那种金创药,其实是花湘君针对隐族人特殊体质而秘制的一种药粉。
这两种药虽都是治金创的良药,但气味上却是有很大的不同。
这时,只见古凝将装有天香教徒首级的那个木匣,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根本未顾忌到此刻那桌上正摆着他寒冰公子香喷喷的一顿早膳。
寒冰倒是丝毫没有被古凝这一粗暴无礼的举动所激怒,反而笑嘻嘻地招呼道:“阁下远道而来,想必是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反正我吃得不多,便分给你一半吧。”
说着,他竟用手中的筷子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直接放在了那只沾有乌黑血迹的木匣之上。
古凝只是冷冷地看着寒冰,心中却是抑制不住地感到一阵失望,面前这少年说话的声音与昨日的那个刺客竟是完全不同!
虽是失望,古凝却并不想就此放弃。
江湖之大,各种奇人异士很多,难保不会有人擅长口技。故而单凭声音不同,还不能马上就下定论。
再者说,他的手头还掌握着一条线索,有待向这位寒冰公子当面查证呢。
嘿然冷笑了一声,古凝终于开口道:“寒冰公子果然是那种连眼也不眨便能谈笑杀人的主儿!在下听说,这沾了人血的包子能够治病,只不知是否还能够治伤?”
寒冰闻言眨了眨眼睛,“阁下受伤了吗?你们左副盟主对待属下实是太过苛刻,不但遣了个饿兵,竟还是个伤兵!不过你且不用担心,本公子这里有上好的治外伤的药,百草堂特制的金创散。”
一边说着,他竟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粉,往桌面上一放。
古凝狭长而泛着精光的细眸在寒冰的脸上盯了片刻,方一伸手,将桌上的那包药粉拿了起来。
百草堂的金创散,他可是连听都未曾听说过。据他所知,百草堂专治疑难杂症,根本就不负责跌打损伤,怎么竟会制有什么金创散呢?
他将那包所谓的金创散凑到鼻端闻了闻,确是有一股金创药特有的气味,同时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其他不知名药草的味道。
而令他大感失望的是,这种金创散并不是昨夜那刺客身上所用的金创药。
当然,这也并不能就此完全排除了寒冰的嫌疑。但是,唯一能指证他的实据,已经是不存在了。剩下的那些疑点,只能用来诛心,却无法作为真正的依凭。
古凝慢慢将手中的那包药粉放回到桌上,并且顺势坐在了寒冰的对面,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略带挑衅的笑意。
“没想到寒冰公子倒是个行事谨慎之人,出门时还要在身上揣包金创药,想必是已经猜到今日会有血光之灾了?”
寒冰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像我这种树敌太多的人,确是要时时防着被人抽冷子砍上一刀。不过嘛,这包金创散却是现用的。
昨日比武时我差点儿被赵展那厮一剑穿心,家舅花神医特意配了这伤药给我。他是想让我早些养好了伤,将那些胆敢算计我的狗杂种们一个个都赶快弄死!”
听到面前这个少年含笑说出的这番阴森森的言语,古凝狭长的眼睛不由习惯性地眯了眯。
正如一头嗜血的怪物遇到了另一只同类一般,他立时感觉到一种异常的兴奋与紧张,心中更是骤然萌生出一种想马上动手的冲动。
“寒冰公子不验看一下那颗人头吗?”
他特意十分周到地为对方提供了一条足以引发争斗的导线。
谁知寒冰却摆了摆手,笑道:“算了,反正我又不认识那人头的主人,看与不看又有何分别?
请阁下替我知会左副盟主一声,就说本公子与忠义盟之间的过节就此翻过。不过,今后忠义盟若是再胆敢算计本公子,那就绝不是一颗小小的人头能够摆平的了!”
见寒冰并不打算以人头的真假为借口,趁机生事动手,古凝不禁再次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失望。
几番受挫之下,他也失去了耐心,便突然没好气地道:“莫非寒冰公子尚且不知,昨夜左副盟主已经遇刺身亡了?”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寒冰先是略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竟“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左语松死了?是不是被姓郑的那个狗太监派人给干掉的?听说昨日围攻我的那四个禁军护卫,还有那个窝窝囊囊的王副将,全都在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
看来郑庸是嫌给他干儿子陪葬的人还不够,就把左语松那只走狗也一并杀了充数。‘狡兔死,走狗烹’,没想到死了一个干儿子,也要杀那么多条狗来烹。
只可惜这顿狗肉宴竟是让那奸宦独享了!不过郑庸此举,确是大快人心啊!本公子今日定是要痛饮上一大坛好酒,以示庆贺!”
说到这里,他竟兴奋地一掌拍在桌上,随即便端起面前的那碗清粥,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古凝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寒冰这种故作癫狂之状,心中却是暗自起了琢磨
这无赖少年的一番话虽然说得放肆恶毒,却也并非全无道理。
郑庸确是有因赵展之死而迁怒左语松的可能,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多说不通之处。但若因此便说寒冰就是凶手,其实也有些牵强。
寒冰本就是比武的获胜者,又杀了那个所谓的情敌赵展,可以说是志得意满。虽然他也在比武中中毒受伤,但他为此已向左语松提出了苛刻的要求,怎么想也不至于恼恨到非要取其性命的地步。
如果说寒冰就是离别箭,那他倒是有无数杀左语松的理由。可是目前从声音和金创药的气味上来判断,他都不像是昨天的那个刺客。
再者说,虽然那个刺客的身上也有旧伤,但还远没有严重到影响其行动的程度。
而寒冰中毒受伤就发生在昨日,事后他又被赵展的亲随围攻,全靠雪幽幽出面才算逃过了一劫。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如何还有能力潜入忠义盟,并无声无息地杀掉包括左语松在内的七名实力不弱的高手呢?
还有一点,也是令古凝一直惊疑不定的一点沈青萝是北人这件事,那个刺客又是如何知道的?
若真是左语松告诉他的,那么左语松为何会告诉一个要杀死他的人那样一个奇怪的秘密呢?
而且,如果那刺客就是寒冰,自己与他可以说是素不相识,他又如何会想到要将这个秘密告诉给自己呢?
太多的疑点,太多的不合情理之处,令古凝很难对整件事做出一个清晰的判断。
但有一点他是极为肯定的,那就是,即便寒冰不是昨夜的那个刺客离别箭凌弃羽,这少年也一定与这件事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那么,会不会正像雪幽幽所怀疑的那样,凌弃羽才是真正的刺客,而寒冰只是他的同伙呢?
古凝认为,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但若想要加以证实,却是几乎不可能。
方才面对自己的咄咄逼问,这少年始终神态自若,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对左语松遇刺一事知情。
若是他并未参与此事,那倒也罢了。可若是他真的参与了,如今还能有如此泰然的表现,那便足以证明其内心之强大,恐怕没有谁还能够在言语上迫他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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