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追魂一笑-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在这次公子你将那个臭太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想必他今后再也不敢欺负世玉公子了!”翠儿晃着小脑袋极是得意地一笑,“公子,我那颗糖豆儿的毒性实在是了不得吧?”

    寒冰嘿然一笑,“自然是了不得!当时便将那位太子殿下吓得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翠儿听得“咯咯”直笑。

    花凤山却是哼了一声,“可真有你的,竟然将离别箭也当成了吓唬小孩子的工具!”

    寒冰突然调皮地一笑,“说来还得感谢舅父您帮我圆了这个谎,这下所有人都相信太子是中了苗疆的蛊虫。”

    “未想到我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竟还要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装神弄鬼地胡闹!”花凤山板着脸摇了摇头,可是一想起当时皇上与太子脸上那种如丧考妣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翠儿在一旁瞪着大眼睛央求道:“老爷,您倒是说一说,是怎么让皇上相信我那糖豆儿是蛊虫的?”

    花凤山用手捋着胡子,看了寒冰一眼,才开口道:“故事都是寒冰编出来的,我不过是将他的话照搬给皇上听罢了!”

    “可那故事若是由我来说,皇上自是连一个字都不会信。而由您这位神医的口中说出来,皇上岂能不信?所以说,此事能够办成,舅父您当居首功!而这故事嘛,自然也该由舅父您亲自来给翠儿讲才合适。”寒冰笑嘻嘻地讨好道。

    花凤山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寒冰用离别箭的手法将几道真气注入了那位太子的腹中,虽不致伤身,却因气劲乱窜而引发胸腹剧痛。那些宫中的太医们自是看不出端倪,又验不出毒性,束手无策之下,皇上只好将我给找了去。

    我按照寒冰事先告诉我的那几个穴位施针,果然将那几股真气暂时压制住了。如此一来,皇上便越发相信我对此症的判断。

    我说太子是中了苗疆一种罕见的蛊虫,名叫‘怒蛊’。此蛊由人的心头怒气所引发,中蛊之人只要一发怒,蛊虫便会有所响应,而且还会随着怒火的增强而不断成长,最终将会完全占据中蛊之人的整个身体,令其胸腹爆裂而亡。

    反之,若是中蛊之人从此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再心生怒气,那些蛊虫便如断了粮食一般,日渐萎缩,不出三年便会自行死亡,不会再对中蛊之人造成任何伤害。

    这说法本是荒诞不经,可越是如此,人们反而越容易相信。加上太子自己也回忆说,给他下蛊之人确是说了三年两载之期,于是这横空出世的‘怒蛊’之说,便成了有据可查的神奇秘术了。”

    寒冰马上调皮地接了一句:“或许那些太医们还会将之记入医案,从此流传后世呢!”

    花凤山瞪了他一眼,只觉这小子那些匪夷所思的鬼主意简直是层出不穷,这坏毛病绝不会是传自芳茵。

    哼,定是得自那个心机诡诈的冷衣清……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对玉玦

    夜色已深,明月西移,挂在天边。

    威严肃穆的相府之中人声早歇,显得一片沉寂。

    刚从外面回来的寒冰悄然来到了世玉的床前。他本想伸手探一探世玉的额头,看他是否还在发热,却又怕将那因伤痛而睡得不太安稳的孩子惊醒,最终犹豫着将手停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这时,他忽然看到世玉颈间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了一样白色的物事,被透过薄纸轩窗映入的月色一照,隐隐散发出一种柔和的莹光。

    他伸手将那白色的物事轻轻拿起来细看,原来竟是一枚白色的玉。

    这玉

    他不由探手将挂在自己颈间的那枚玉取了下来。

    两枚玉放在一处,形状大小质地颜色竟是一模一样,想来应该原本就是一对。

    借着浅淡的月光,更凭着极强的目力,他又将属于世玉的那枚玉细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它与自己那枚玉的不同之处它的上面没有刻字,而自己的那枚上面清楚地刻了一个“漱”字。

    那么这个“漱”字到底是谁刻上去的呢?

    听舅父花凤山说,这枚玉是被冷家人作为休妻信物交给娘亲的。想来那位送给娘亲玉之人,是绝不会再花上一番心思,在上面刻下这样一个于他已没有任何意义的“漱”字。

    那就应该还是娘亲,在留给自己儿子的唯一一样东西上,刻下了她的寄托与期许漱玉,泉流漱石,声若击玉。

    星眸猛地紧闭,寒冰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深的痛色。过了半晌,他才又睁开双眼,将那枚属于世玉的玉悄悄放了回去,也把自己的那枚玉重新挂回颈间。

    他方要转身离开,此时犹在睡梦中的世玉却突然皱起了眉,胡乱地摇着头,嘴里还不停喃喃地喊着:“哥哥……哥哥……别走……别走……”

    寒冰明亮的双眸闪了闪,终于侧身坐在了世玉的床边。他将手放在了世玉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并用一种极为低缓的声音柔声安慰道:“世玉,别怕,哥哥不走……”

    世玉猛地睁开了眼睛,朦胧的目光在看清哥哥竟真的就在眼前时,不由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他伸手抓住哥哥放在他额头上的那只微凉的手,恳求地道:“哥哥,别走!”

    寒冰对他笑了笑,“哥哥不走,哥哥整晚都会在这里陪着你。”

    世玉眼中的担忧之色却仍未稍减,“哥哥明天也不走,今后都不要走!”

    “好,哥哥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寒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眼中竟多了几分宠溺之色。

    世玉这才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慢慢合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而寒冰就那么一直坐在他的床边,略显瘦削的白色身影浸染了一层幽暗的月色,显得分外清冷与孤寂。

    ………………………………………………………………………………………………………………………………

    第二日一早,在厅中用早膳的只有父子二人。

    寒冰看了一眼面带忧色的冷衣清,随即垂下目光,语气淡然地道:“今后那位太子殿下再也不会伤害世玉了。但我觉得世玉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所以想让他跟随禁军副统领宋青锋学艺,不知父亲大人意下如何?”

    冷衣清闻言一怔,“你你可是对太子做了些什么?”

    寒冰笑了笑,“我不过是昨夜刚从舅父那里听说,太子殿下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想从此洗心革面,做个乖孩子了。”

    冷衣清知道他是不会对自己讲实话了,但他既然这样说,太子想必是真的不会再伤害世玉,这确是可以让自己那颗焦灼不安的心暂时先放一放了。

    “若是那位宋将军愿意教导世玉,自然是再好不过。这些日来,夫人她对你多有误解,更是将世玉这次受伤的事情错怪在了你的身上,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

    寒冰仍是神色淡然地一笑,道:“太子伤害世玉的事情确是不能让夫人知道,否则只会徒增她的忧心。至于说受到什么委屈,对我而言,根本无关痛痒,父亲大人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昨日……昨日徽园”

    “昨日我确是又回来晚了。不过请父亲大人放心,有什么麻烦我都会在外面解决好,绝不会带到府中来让您烦心!”

    寒冰猜到冷衣清是想说昨日苏香竹将徽园锁闭、不让他进来之事,便将话抢了过去,免得说出来令彼此尴尬。

    冷衣清看着寒冰,只觉得在这个玲珑心肝的儿子面前,很多话实是不用说出口来。

    “另外,我还有一事须禀明父亲大人。今后可能要经常晚归,怕是没有什么机会陪夫人和世玉一同用晚膳了,还请父亲大人宽谅!”

    冷衣清怎会听不明白,寒冰他特意提到夫人,就是在暗示,他不会再与夫人当面发生任何冲突,那他这个左相大人便也无须再终日躲在政事堂,不敢回府了!

    虽然府中的冲突暂息,他不用再为此烦心,但一想到寒冰终日在外面做那些冒险的事情,他的心反倒更加不踏实起来。

    “宽谅自不必说!只是你一个人在外面,需时时多加小心。京城里也不是太平之地,各方势力皆在暗中活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的功夫虽好,但毕竟人单势孤,千万要谨慎行事!”

    寒冰听了,不由咧嘴一笑,“孩儿记下了,多谢父亲大人提醒!”

    冷衣清也对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却隐含着一丝无奈与失落。

    他岂能感觉不到,寒冰的人虽然近在眼前,可是心却与他隔了岂只千万重山。在那一声声恭敬之极的“父亲大人”中,含着一种永难消去的疏离。而在那一个个带笑的眼神里,也总是泛着浅浅的冷光。

    可是无论如何,现在他还能够与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坐在一处,清楚地看到那张酷似芳茵的面孔上的一颦一笑,这已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施舍了。

    而在他的内心里,总有着一种隐隐的好景不长的不祥之感。所以他知道,自己应该紧紧抓住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珍惜每一刻与寒冰相处的时光。也许这一世,他们之间的父子情缘,便也仅剩下这么一点点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父不易(一)

    坐在政事堂中,冷衣清手中虽然拿着笔,心神却始终不能集中在面前正在写的那份条陈上。

    这时,一个皇上身旁的近侍前来传话,皇上宣左相大人前去议事。

    冷衣清躬身领命,跟着那名近侍往后殿的方向走。

    走了许久,抬头看到前面马上就到福宁殿了,冷衣清的心中犹自琢磨着,皇上这次召见自己的用意究竟何在?

    若是商议政事,应该在选德殿才是,如今直接让自己这个外臣去皇上的寝宫,这却是极不寻常之举。莫非是太子遇袭的事情,让皇上起了疑心?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冷衣清的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不安,同时也开始急速地思量起对策来。

    果不其然,一进福宁殿,他便发现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除了皇上和他的心腹太监郑公公,便再无其他人了。

    跪倒见礼,冷衣清的声音虽然一如往常般温雅平静,额上却仍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层细汗。

    皇上浩星潇启倒是依然和颜悦色,一副圣主明君的模样,“左相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

    “谢陛下。”冷衣清站起身来,肃然而立,静等皇上率先发难。

    “朕听闻近些时日左相一直埋首政务,至夜方才回府歇息,实是太过辛劳,令朕心中颇为不安啊!”

    “回陛下,微臣蒙陛下信任,委以枢密使之要责,故而不敢稍有懈怠,务求尽早接手院务。未想到微臣这一愚鲁之举,竟令陛下如此挂怀,实是惶恐之至!惶恐之至!”冷衣清边说,边躬身请罪。

    浩星潇启却是哈哈一笑,道:“左相专心国事,为朕分忧,又何需惶恐呢?朕只是担心爱卿过于操劳,对身体有损,你乃治国重臣,若是因此累倒了,让朕该如何是好啊?”

    冷衣清连连谢罪称是,可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一丝难言的苦笑。

    将他这种难堪之色尽皆看在眼中的浩星潇启,不由心中暗暗一笑,想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自己的这位左相大人怕是已被家中的烦心事弄得焦头烂额,却又有苦说不出!

    “朕还听说,令郎世玉近日病了,不知究竟生的何病,现在可好些了吗?”

    冷衣清的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知道皇上终于问到正题了。

    “犬子贱命,实不敢让陛下如此挂心!”冷衣清有些心虚地将头垂得更低了,“犬子他……他只是……偶然感染了风寒,现在已好得差不多了,过两日便可进宫陪太子殿下读书。”

    浩星潇启的眼睛不由一眯,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半晌之后,方又开口道:“此时天气和暖,令郎怎会如此不小心,竟然染上了风寒?爱卿,你确定令郎患上的果真是风寒吗?还是由朕派一名宫中的太医去看看,切莫耽误了令郎的病情啊!”

    这下冷衣清的额头上明显地见了汗,甚至已有向下流淌的迹象。他猛地闭了闭眼,同时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跪倒谢罪道:“臣自知已犯下了欺君大罪,还请陛下降罪!”

    浩星潇启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动,语气和缓地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犬子世玉他其实并未感染风寒,而是受了伤。臣因碍于颜面,不想家丑外扬,才一时糊涂,做下了这等大逆欺君之事!”

    “家丑?”浩星潇启这次倒是真有些感到意外了。

    他本是疑心,因冷世玉被太子所伤,冷衣清痛惜爱子,便做下了暗中雇凶伤害太子之举。故而今日才把他召来试探一番,若经证实果真如此,那么此等逆臣便是一刻也留不得了!

    冷衣清似是毫未察觉皇上脸上的异色,犹自满面羞愧地跪在那里,一副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模样。

    浩星潇启轻咳了一声,才又开口道:“左相且先平身。你我君臣日久,朕一向对你信任有加,有何为难之事,不妨对朕言明。若有何事需要朕替你做主的,尽可说出来,千万莫要如此自苦!”

    冷衣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感激之色,躬身谢恩之后才站了起来。

    “臣确是遇到了一件十分为难之事,可这完全是臣的家事,实是不敢劳烦陛下费心!”

    浩星潇启此时却是被勾起了兴趣,不由不耐地催促起来,“诶,管它是不是家事,你且先说出来听听!朕的后宫不也是一大家子人,时尔吵闹起来,也惹得朕不得安生嘛!”

    一听皇上这么说,冷衣清便知道自己家中的那些乱事,皇上怕是早已有所耳闻了。不过如此更好,这便让自己接下来的话显得更有可信度。

    “是,陛下若不嫌微臣唐突,微臣便也厚上这张脸皮,将家中的丑事向陛下您诉上一诉!”

    在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之后,冷衣清竟真的像个受了委屈的怨妇一般,将家中夫人与大儿子寒冰之间的诸般矛盾冲突,以及他身处其中的种种为难之处,都原原本本地向皇上诉说了起来。

    “只怪微臣年轻时德行有失,令妻儿流落在外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了亲子,自是对他怀有歉疚之意,亦存了一份补偿之心。谁知寒冰这孩子在外流浪多年,无人管教,竟是养成了一身的恶习。他回到府中没有几日,便出去打架生事,而且将府中也闹得鸡犬不宁。

    我自知‘养不教,父之过’,可一想到他自幼孤苦,又狠不下心来责罚他,如此却更加纵容了他胡作非为的性格。最终夫人实是看不过眼,不过温言责备了他几句,未想到这逆子竟从此心生怨恨,将一腔怒气皆发泄到了夫人所生的幼子世玉的身上!

    他欺世玉年幼无知,骗他说要教他天下第一的功夫,结果世玉竟真信了他,开始向他学武。可是他,他却丝毫不顾念兄弟之情,将世玉打得遍体鳞伤!夫人见了心疼,便不许他再教世玉功夫,可他却不依不饶,寻机便将世玉殴打上一通。

    三日前,他在外面喝多了酒,下手重了一些,竟打断了世玉的两根肋骨!夫人在急怒之下,便将他赶出了家门。而我,我这个为夫为父之人,实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若是从此便对他不管不顾,任他在外面自生自灭,这却绝不是为人父者所当为。可若是将他重新找回,夫人又绝不会答应。而且,世玉又该怎么办?难道从此放任那做兄长的对他任意欺凌?

    唉!微臣微臣我枉活了这数十年,竟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了!每每思及自己的诸般无能,便觉羞愧不已,实是无颜面君,更无颜立于这朝堂之上了!”

    说到这里,冷衣清的眼中竟然落下泪来,躬身向皇上请求道:“臣斗胆恭请陛下,准臣解官,请归相印!”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为父不易(二)

    冷衣清这一突然请辞,顿时令皇上浩星潇启大惊失色!

    他坐在那里怔了半天,才慢慢醒觉过来,忙连声安慰道:“爱卿切莫心急!切莫心急!这些家里人之间的意气之争,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又何至于竟生出了辞官之念呢!”

    “皆因臣的德行有亏,且又处事无能,竟致陛下为臣如此劳心费神,微臣自知有失为人臣子的本分,实感羞愧无已!若还不就此引咎请辞,今后又如何能领袖群臣,为众臣工之表率?臣有负圣望,请陛下准臣辞官!”冷衣清站在那里,边说边以袖拭泪,情状实是狼狈可怜之极!

    浩星潇启一时竟也拿他没了办法,既然劝不住,便只好故意沉下脸来不悦地呵责道:“左相此时已是心绪烦乱,才会生出如此荒唐之念!朕准你回府静养两日,一来好生安抚一下令夫人,二来照看好令郎世玉。那些荒唐的辞官之语,今后休要再提起!你且下去吧!”

    龙颜一怒,岂是小事!冷衣清顿时吓得不敢再多言,慌忙喏喏地躬身施礼,悄然退了出去。

    多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皇上浩星潇启见到自己的这位宰辅大人露出如此不堪的狼狈之态。平日看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在朝堂上也从来都是侃侃而言,仪态潇洒风流之至,有时竟是让他这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见了,都禁不住生出了几分妒意。

    然而经过今日这般一闹,皇上的心中自是对冷衣清的印象大为改观。原来在那副道貌岸然的表象之后,竟也是一颗寻常男子被家事所累的无奈之心!

    偶一转头,正瞧见郑庸那个老家伙也在掩嘴偷笑,浩星潇启不由轻哼了一声,问道:“这冷衣清方才所言之事可都是真的?冷世玉不是被太子给打伤的吗?怎么又扯上了那个寒冰?”

    郑庸立时收了笑容,转了转眼珠,想到此时最为紧要的,还是先为自己的义子赵展开脱。

    于是他忙恭声答道:“陛下,关于此事,我已特地询问过当时在场观看太子殿下和冷世玉比武的禁军大统领赵展。那日太子殿下确是出手打了冷世玉,但殿下本是习武之人,下手自是极有分寸,冷世玉所受的不过是些皮肉之伤而已,决不至于断了两根肋骨那么严重!

    而关于相府大公子时常欺负小公子的事情,外间其实早就多有传闻,否则左相也不至于与夫人闹得如此之僵,以致日日迟归。另外老奴确也听说,左相夫人前两日命人锁了寒冰所居的那座徽园。

    想那左相夫人本是前吏部尚书苏问秋的独生爱女,身出名门,若只是为了嫌弃左相前妻所生的儿子,当不至于公然做出此等泼妇之举。想来定是那个寒冰真的做了什么令左相夫人忍无可忍之事,才会被如此毫不留情地逐出了家门。”

    浩星潇启眯着眼睛细细听着,心中暗自琢磨,看来太子遇袭一事确是与冷衣清无关。可此事又恰巧发生在冷世玉受伤之后,难免不令人心生疑窦。

    莫非,是有人特意安排,就是要将疑点引到冷衣清的身上?如此一来,虽然查无实据,但自己仍不免会对冷衣清心生猜忌,甚或是不再信任重用于他。这便给了某些人以可乘之机,就此将冷衣清收归己用。

    而设计此事之人确是考虑周全,故意留下了太子的性命,给人一种仅仅是挟怨报复,且还未到致人死地的程度。于是,旁人便也不会想到,要将此事与不死不休的储位之争联系起来……

    一念及此,浩星潇启的眼中顿时掠过一道利芒,寒着声音问道:“郑庸,那日我让你去查严氏一族都与哪些江湖势力勾结,可有了结果?”

    “回陛下,除了一些不易查清的杀手组织之外,目前所获知的为济王殿下,哦,不,是为严氏一族效力的江湖力量共有大小十几个帮派。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三江帮,其帮主靳明的妹妹是济王的一个侧室,据说还十分得宠。故而靳明一直死心塌地地在为严氏一族效力,定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上大裕的国舅爷。”

    “如今这严氏一族早就与济王绑在了一起,哪里还有任何分别!”微微冷哼了一声,浩星潇启接着问道,“除了三江帮,还有些什么邪门帮派在为济王效力?可有会使毒或是会蛊术的?”

    郑庸知道皇上这是在怀疑济王对太子施了毒手,不过细一想来,皇上的这种怀疑确是极有道理。既然袭击太子不是冷衣清所为,那就不是出于报复,如此一来,剩下的最大一种可能性,就是为了皇位。

    而一旦涉及到储位之争,能够对太子下手之人的怀疑范围也就更小了。其他的那几位皇子皆是后宫的低位嫔妃所生,又资质平庸,很难会生出争储的野心。而且他们母后的娘家在朝中都没有什么势力,哪里有力量能请动江湖杀手为其卖命,犯下谋害太子这种形同谋逆的大案?

    所以事情应该是明摆着的,唯有济王有野心,也更有力量做谋害太子之事。只不过有一点还是令人想不通,既然济王有机会谋害太子,为何不直接取了他的性命,而只是在他的身上下了并不一定能致命的蛊毒?再说这种蛊毒,竟是从未有人听说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济王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虽然带着满腹的疑问,郑庸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要顺势踩上济王一脚。毕竟自己的义子赵展如今已是太子少保,而且极受太子器重,日后飞黄腾达甚至于大权在握皆有可能。而济王所看重的,除了他严氏一族的人,便都是那些像冷衣清之流的朝中重臣,又何曾将他郑庸父子放在眼里过!

    “虽未彻底查实,但投效济王的江湖帮派之中,确有来自南方苗疆的天香教。据说这天香教乃是一个令人闻之变色的邪教,天香教徒皆擅长使毒驱蛊,且手法诡奇可怖,实是害人无数。另外老奴也得到消息说,近日确有天香教的邪人在京郊出现过。”

    听郑庸如此一说,皇上浩星潇启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本已是苍老无力的双手竟也颤抖地紧握了起来。

    济王,自己的皇长子,曾经也是自己最为疼爱器重的儿子,为了登上这个皇位,竟然接二连三地做出一件件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串联朝臣谋逆、刺杀襄国侯严域广、谋害太子……

    桩桩件件,哪一件追究起来,都是不赦的大罪!

    当初自己何尝没有想过,要将皇位传给这个看起来德才兼备的嫡长子,甚至还命人暗中取了他的血,由自己亲去护国神柱上一试。不料结果却是,他的血没有能够留在神柱之上,证明他并不是真正的储君之选。

    可是这些话,自己又怎能对他言明?那个天大的秘密,自己是一定要带进坟墓,而绝不能让这世上任何一人知道的!

    如今看来,护国神柱确是预言无误,像济王这种为了皇位而不惜弑父、杀舅、害弟的人,实是没有资格成为裕国的下一代君主。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生之子,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又该拿他怎么办?

    杀了他,于心不忍,不杀,又怕是后患无穷……

    可叹自己方才还笑他冷衣清的儿子不肖,相残相伤,而他这个堂堂左相却只能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无可奈何。可是现在回头再看看自己的那些皇子们,不也是相恨相杀,无止无休?而自己这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不也一样是束手无策,徒叹奈何?

    唉,看来这天下间为人父者,实是都有各自的不易之处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寄身青楼

    若是翻看一下黄历,今日必不是一个吉日。

    一大早,圣旨颁下,济王德行有失,结交江湖邪人,着令其即日离京,圈禁于封地济州,无诏不得返京。

    此为太子遇袭事件的第一位受害者。

    而这第二位受害者,便是禁军大统领赵展。

    因护卫不利,致使太子受邪人所害,禁军大统领赵展被杖责二十,罚俸一年。

    其实相对于赵展的过失而言,这种惩罚已算是极轻的了。这也是有郑公公在皇上面前为他求恳脱罪,否则的话,降职查办也不过就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

    而且负责杖刑的内监都很清楚赵展与郑公公的关系,下手不敢太重,只不过是些轻微的皮外伤而已。但二十杖打下去,还是让这位一向养尊处优的大统领在床上趴了大半日。

    他趴在那里越想越气,一是恨济王行事阴诡,图谋自己的兄弟。二是怪太子霸道任性,当时自己那么劝他回宫,那小子却仍是一意孤行,非要追赶那只鹿,结果被人算计,还连累自己遭到皇上的责罚,平白受这皮肉之苦!

    然而最令他倍受打击的是,太医刚刚为恢复之中的太子诊过脉,证实太子的身体已不适于继续习武,也就是说,他这个太子少保如今已只剩下一个虚衔,再也不能以太子师自居了。

    心里一不痛快,人不禁就想喝酒。

    眼看天色渐晚,赵展终于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决定去远芳阁找自己的红颜知己青萝姑娘,也好让佳人的似水柔情抚慰一下他这满身的伤痛,排解一下他这一腔的怨气。

    谁知他的脚刚一迈进远芳阁的大门,相识的一位接引便一脸抱歉地告诉他说,此刻青萝姑娘正在待客。

    他听得不由眉头一皱,本就一肚子的火气顿时便有些按捺不住了,沉着脸问道:“莫非是楚文轩那个公子哥儿?”

    那位接引陪着笑脸摇头道:“今日不是楚公子,而是寒冰公子。”

    “寒冰?那个戏子?!”赵展语带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这位寒冰公子可是左相大人的”那位接引看到赵展愈加黑沉的脸色,便不敢再多说下去了。

    赵展将他往旁边一扒拉,径自向青萝姑娘的居处青芳斋走去。

    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座被称作青芳斋的小楼外,隔着门便听到里面有悦耳动听的琵琶声传出,他竟是连一声招呼也未打,便粗鲁地推门而入。

    门方一打开,映入他眼中的一幕便是,青萝姑娘的一双妙手正轻盈地舞动拨弦,而一双妙目却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一位正举杯浅酌的白衣公子。

    听到门响,那位白衣公子转过头来,一双熠熠生辉的星眸在赵展的脸上停了一瞬,随即闪过一抹轻蔑之色,便又转回头去,继续含笑听曲。

    而此刻青萝姑娘却是停止了弹奏,将琵琶放在一旁,起身来到赵展面前,盈盈施了一礼,略带些娇嗔地道:“青萝见过大统领。大统领要来,怎未提前知会青萝一声呢?”

    赵展心中虽是不高兴,但当着青萝姑娘的面,他却是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正好今日有空,心中思念姑娘,便来了。未能提前知会一声,实是失礼,还请姑娘见谅!”

    青萝姑娘嫣然一笑,道:“大统领言重了!大统领能来看望青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