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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赤雪-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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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知道我的行为会间接害到你们,我一定不会指使云投做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你们死……原谅我好吗?”

    从汪漫自杀那一刻,蒋连君已然后悔了。到底他是在云树夫妻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蒋家堡的振兴更是离不开云树的扶持。就像他所说,从头到尾,他想害的人就只有云秋梦一人而已。

    可惜事与愿违,他想害的人依旧活跃在这万丈红尘中,不想害的却个个与世长辞,与他人鬼殊途。

    哭了好一会儿后,蒋连君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并将双手握成了拳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云秋梦!如果她一早就死了,我又何须与云投串通一气?”

    将责任全部推至云秋梦身上后,蒋连君的心里突然释怀了不少,“没错!真正害死云伯父一家的是云秋梦,不是我……”

    他成功的用语言麻痹了自己,自此更是把云秋梦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甚至对天起誓要杀了她为云树一家报仇雪恨。

    在旁人看来,如此牵强附会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但对于深处在良心谴责中的蒋连君来说这一点也不荒唐。

    他急需一个理由来让自己好过一些。

第二四七章 情迷(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是街边一只野猫死了,他也会想尽办法将其死因归咎至云秋梦身上,然后再立志杀了云秋梦为野猫报仇。

    战国列御寇曾在《列子?说符》中讲过一个“疑邻盗斧”的故事:从前有个乡下人,丢了一把斧头。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便观察那人。发现那人走路的姿势、脸色神情、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一不像偷斧子的。

    这与蒋连君看云秋梦是一模一样的,他一直认为云秋梦是妨碍他妹妹终身幸福的祸害,一切的不幸皆源自于云秋梦的存在。

    总之,是怎么看她怎么恨她,再看两眼更觉得天下间所有的坏事都和云秋梦有关。除非她死了,否则她在蒋连君心中就是个罪人,就是害死云树一家的凶手!

    怀揣着要为云树一家复仇的一颗“正义”之心,蒋连君款步返回了金刀派。正赶上蒋连戟将饺子端上桌,“二哥,我们一起去将阮世伯请出来吃年夜饭吧!”

    “好!”

    三人走到餐桌之时却都愣住了,好好的一盘饺子竟被房梁掉落的木屑所毁。

    看的阮信登时没了吃饭的兴致,轻叹了口气后便转身拂袖离去,徒留蒋氏兄妹二人在此面面相觑,好生尴尬。

    那些被蒋连戟训斥过的下人也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大抵是觉得云秋梦比她适合待在金刀派,也比她更配阮志南。

    狠狠的将一桌子的菜都掀翻以后,蒋连戟哭着跑了出去。执迷不悟的蒋连君还在心里一厢情愿的盘算着,如何替他妹妹将阮志南抢到手。

    一直在离忧堂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阮志南才带着云秋梦回到家中。在其他人的支持下,二人业已做好了要与阮信正面相对的准备,不管他同不同意,这个亲他们成定了。

    “掌门!公子与云姑娘回来了!”守卫弟子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带给了阮信。

    一旁的蒋连君是欢喜掺半,如果云秋梦不回来,他就能彻底的开心了。

    阮信尽力掩饰着心中激动之情,冲那守卫弟子挥了挥手臂,“速速将云秋梦请到书房中,我有要事要单独与她商议。”

    那守卫弟子刚走,阮信又转过头看向蒋连君,“连君,你也先退下吧!”

    蒋连君很是焦急的问道:“阮世伯,您为何要单独见云秋梦?她可是……”

    “够了!”阮信赶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希望有人再在我耳边说一些不利于她的话,包括你和连戟!既然她和志南真心相爱,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该为他们送上祝福才是。百般阻扰,到头来只会害了我的志南!”

    听过此话,蒋连君即刻慌张起来,“阮世伯,您要三思啊!那云秋梦的亲生父母不过就是山野村夫,她也根本不是云家堡的千金小姐,这种身份怎能嫁给志南!只有与志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连戟才是他的良配呀!”

    阮信似乎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中,“住口!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儿子要娶谁由他自己说了算!”

    蒋连君趁机攥住了阮信的衣袖乞求道:“您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我就连戟这么一个妹妹,我不能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娶别人啊!”

    阮信怒道:“我就志南这么一个孩子,我更不能亲手毁了他的幸福!”

    在蒋连君再三纠缠之下,阮信只得向外走去,“你不走,我走!正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

    “阮世伯,您不能走!”情急之下,蒋连君竟一掌劈裂了阮信面前的桌子,发出“轰隆”一声。

    阮信当即拔出长刀指向了他,“好小子,这霹雳连环掌练的当真不错!是想跟我动手吗?”

    蒋连君这才将手掌背到了身后,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连君身为晚辈岂敢与阮世伯动手,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让您出去见云秋梦而已。”

    “啪啦”一声,阮信将刀扔到了一旁,“谅你也不敢对我不敬!今天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至于我要见谁还轮不到你管!”

    蒋连君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武功根本拦不住阮信,但如果真让他出去了,蒋连戟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嫁进阮家了。

    想到这儿,蒋连君捡起那把刀便挡到了门口,“阮伯父,您一定是受了云秋梦的蛊惑……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就去把她杀了……”

    阮信岂能让他这般胡作非为,当即出掌将他拦住,“谁给你的权利在金刀派杀人,还不快给我站住!”

    不多时,二人便因此争执起来。

    随着“噗呲”一声,蒋连君竟失手将刀插进了阮信的腹部,由阮信口中吐出的血全部喷射到了他脸上。

    低头朝着自己腹部看去一眼后,阮信狠狠的向着蒋连君肩膀打去一掌,“你个混账、东西……”说完这话,阮信便倒到了地上,双足挺了两下后再也没有动弹过。

    手足无措的蒋连君慌忙将刀扔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一只翡翠镯子也从他怀中掉落出来,一直滚至角落里才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蒋连君脑子早已炸裂,目瞪口呆,面如土色……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丢失了东西。当他壮着胆子,畏首畏尾的爬到阮信身旁,却发现他口鼻中早已没了气息。

    面对阮信的尸体,蒋连君的脸上呈现出了极度的恐惧与惊慌之色,“我竟然杀了阮世伯……”

    一阵心慌过后,来不及深思熟虑的蒋连君抱着头夺门而出。惊魂未定的神色使他看上去就像只老鼠一样,仓皇从金刀派的后门逃走后,一路踉跄前行,简直狼狈至极。

    蒋连君前脚刚刚逃离,云秋梦后脚便朝着书房走来,“有什么话非得单独和我说?会不会突然想通了……同意让志南娶我为妻了!”

    怀揣着少女心事的云秋梦蹦蹦跳跳的走进了阮信的书房,却在推开们的那一刻看到了惊悚的一幕,瞬间花容失色导致尖声惊叫起来,“阮掌门!”

    阮信浑身上下已被鲜血染红,云秋梦几次为他输入真气也没能挽救他的性命,反而使自己陷于头晕目眩之中。

    听到云秋梦的叫声以后,阮志南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马不停蹄的朝着这边赶来,“梦儿,你等着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当他赶到书房见到眼前这一幕时,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昏厥过去。

    阮志南不自觉的跪到了地上,无声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的滑落。将阮信的尸体抱到怀中以后,阮志南指着云秋梦问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娶你了吗?就算我爹不接受你,我也会一生一世同你在一起!我对你这般掏心掏肺,甚至愿意为了你去死……你告诉我,你究竟还想要我怎样?”

    阮志南抱着阮信的尸体一直哭个不停,云秋梦见他神情如此痛楚,便以为他方才所说之话都是太过伤心所致,一心只想着要好生安慰他一番才是。

    于是她蹲到阮志南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岂料她还未开口便被阮志南一把推到地上,“别碰我,你给我走开!”

    谁知这一下用力过猛,阮志南竟推得云秋梦将额头磕到旁边的桌角上。不偏不倚,被撞破的正是她额头正中央,鲜血于刹那间流了出来。

    阮志南亦深知自己方才太过用力,忙回头向她看去。当瞥见到云秋梦受伤流血的额头时,竟又莫名多出几许心疼来。

    将阮信的尸体平放到地上后,阮志南匆忙走到了云秋梦身边。并从怀中摸出一块丝帕很是轻柔的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伤口,关切的问道:“疼不疼?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疼,很疼……”

    说罢,云秋梦抬起双眸,紧紧握住了阮志南那只拿着丝帕的手,无意中竟看到了丝帕所绣的两只鸳鸯。

    与此同时,阮志南的目光也尽数被丝帕上的两只鸳鸯所吸引。曾经的美好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涌上了两个人的心头。

    沉默了些许时候,云秋梦最先开了口,“你应该不会忘记吧,这是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你随我回云家堡品尝良玉姐姐做的点心时……我拿来给你擦嘴的。

    那个时候……你还笑话我这两只鸳鸯绣的像鸭子,我还为此埋怨过你呢!我一度以为这丝帕……早已不见踪影,没想到竟被你保留到现在。”

    抽泣了两声后,云秋梦泪眼汪汪的将头靠到了阮志南的手臂上,“你曾说过第一眼见我,你就喜欢上了我……这丝帕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么丑的东西,你还能留到现在……我真的很感动。

    如果你真心爱我,那么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更不会伤害你的亲人。

    因为我同样深爱着你,我真的很想嫁给你……我这么爱你,又怎么会去杀你爹呢!你可不要被仇恨冲晕了头脑啊!”

    而阮志南则别过头不去看她,生怕触及到她澄澈的眼神时自己会心软。

第二四八章 情迷(二)

    阮志南尝试着要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云秋梦却下意识将其握的更紧。最终,阮志南还是用力将手挣脱开来,“秋梦姑娘,请你自重。”

    望着云秋梦满脸的诧异,阮志南又想起什么是的补充道,“请你赶快离开我金刀派,回雪神宫去找你姐姐吧!”

    云秋梦被他这番话说得心中一惊,“志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吗?难道……你不娶我了吗?”

    阮志南从地上立起来背对着云秋梦,心中也是万般痛苦纠结,自己亲口说过的话又怎么会忘记呢?

    但如今他也只好忍痛坚持道:“你还是走吧!去找你姐姐也好,回无眠之城也好。总之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怕我会反悔!”

    云秋梦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反悔?我就是不走,你……如何反悔?”

    阮志南这才回过头看向云秋梦,往日里的温柔尽失,只剩下仇恨,“你杀了我爹!我……我会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云秋梦满是失望与委屈的摇了摇头,只见她将手帕慢慢掖进了衣袖中。随即便拿起地上的刀递到了阮志南手上,“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你爹,如今我亦是无力辩白。我……愿意一死证明我的清白。

    但我告诉你,你若杀了我……他日……你定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后悔非常!”

    阮志南愤怒的将刀抵到了云秋梦小腹前,“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还是你真以为我一定不舍得杀你?”

    听过这些话,云秋梦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就在阮志南欲将刀放下的瞬间,云秋梦却忽然握住他拿刀的手,向前一用力将刀捅进了自己腹中。

    阮志南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衫便浸染了云秋梦的血。他呆呆的站立在地,看着受伤的云秋梦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云秋梦因为受伤而险些摔倒时,阮志南才扔下手中的刀将她抱到怀中无比心疼的问道:“梦儿……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失去我爹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说罢,阮志南加重了怀中的力度,云秋梦顺势拽住了他的衣角轻声问道:“你根本就不想我死对不对?你还在乎我是不是?”

    看着受伤的云秋梦,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枉死的父亲。他对云秋梦是既心疼又憎恶,着实是又爱又恨。

    过了许久他才咬着牙说道:“这一刀……就当是我为我爹报仇了。等你养好了伤便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我们……亦再无任何瓜葛……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云秋梦一把松开阮志南的衣角用力将他推到了一旁,“好!好一个再无瓜葛!好一个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走,我这就走!只盼你有一天查到了真相……别去后悔!”

    说罢,云秋梦起身便欲离开,阮志南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不行!要走……也要等你养好伤再走!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能放心呢?”

    云秋梦回过身一掌将阮志南打出半仗远,“我凭什么留在你家里养伤?我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刚才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阮志南当下被问的一愣,云秋梦则趁机捂着伤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虽然走了很远,却依稀能够听到阮志南在喊她的名字,以及接连而至道歉的声音。

    是的,阮志南已经跑出去追他了,奈何蒋连戟死死抱住了他,“阮世兄,你就让她走吧!你们的话我在门口全听到了,她害死了阮世伯,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还追她做什么?”

    经蒋连戟这么一说,阮志南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梦儿,对不起……从此以后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吧!别再遇见我了……”

    云秋梦虽是身负刀伤离开金刀派,却是一路走一路遐想。

    “这天地之大自己该去哪里?没了志南,仅剩自己每日里守着孤独寂寞又有何意义呢?

    回雪神宫去找姐姐的话让她知道我受伤了,一定会担心。还是先找个地方把伤养好了再回去找姐姐。到时候还可以让姐姐帮我找到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洗刷冤屈……一定要让志南亲自手刃杀父仇人。”

    就在她计划好一切准备投宿客栈养伤之际,却在走至半路时被一直尾随在身后的蒋连君推下了小山丘。

    小山丘处处皆是坚硬锋利的石块,加上她身上有伤当即疼晕了过去,很快便人事不省了。

    蒋连君本是打算掐死她的,踹了两脚见她没有回应又瞥见她身上的刀伤后,便以为她已经死了,骂了两句便也转身离去了。

    云秋梦离开后的第三天,阮志南怀着悲苦万分的心情葬了阮信。

    身披孝服的他跪在阮信的灵位前止不住的痛哭流涕,“爹,孩儿没用!孩儿自幼便让您没日没夜的操心,如今您无故枉死,孩儿却无法为您报仇!”

    蒋连戟赶忙跪到他身侧安慰起来,“阮世兄,你不要太难过了……云秋梦那种人一定会受天谴的。”

    阮志南无奈的叹了口气,“连戟,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我爹。”

    蒋连戟走后不久,阮志南便冲着阮信的灵位问道:“爹,您告诉我……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杀害了您?

    究竟是梦儿的无心之失还是果真另有其人?如果不是梦儿的话,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孩儿早日找到杀害您的凶手。孩儿就此发誓,一定勤练武功为您报仇雪恨!”

    说罢他使劲儿磕了几个头,“爹,若当真是孩儿冤枉了梦儿……也请您保佑她平安无事!”

    就在他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时,忽听弟子来报,“启禀公子,有二位姑娘来访,其中一位自称姓柳,不知公子见是不见?”

    阮志南愣了一下,“柳?莫非是她?那梦儿……是不是也一起来了?她的伤……可是好些了吗?也不知道那一刀刺的深不深……”

    阮志南一路喊着云秋梦的名字跑了回去,到头来却发现来人并非他日夜惦念的云秋梦,而是柳雁雪与雅谷晴。

    他便猜想云秋梦必然是回雪神宫和柳雁雪告状去了,柳雁雪是来替云秋梦报那一刀之仇的。

    但他并未因云秋梦而迁怒于柳雁雪,仍旧恭敬地叫了她一声姐姐。

    柳雁雪见金刀派上下人人皆着一身孝服,心中已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便主动安慰了阮志南几句,“志南,你节哀顺变……是人都会有这一天的,就是你我也不能幸免。”

    好生劝慰他了一番后,柳雁雪才问道:“梦儿呢?我来了许久怎么没有看见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为何不见踪影?简直太不懂事了!”

    阮志南这才意识到云秋梦并没有回雪神宫,柳雁雪此行也并非是为了“报仇”而是来寻妹妹的。

    心急如焚的阮志南一想到云秋梦孤身一人在外,便忍不住埋怨起自己来,“她受了伤却没有回雪神宫,难道出了什么以外?”

    想到此,他心中不禁慌乱起来。

    没多久,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柳雁雪。

    听完这些后,柳雁雪是又急又气,急的是妹妹身负刀伤失踪了三天自己才知晓,气的是这阮志南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她赶出门去。

    只见柳雁雪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相信梦儿会做出这种事来,我自己的妹妹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虽然她平日里爱耍小性子,脾气又有些刁钻古怪。但是她爱憎分明心地善良,又一向好打抱不平,加上她相当的聪明伶俐,心思灵敏……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呢?

    况且,她和你父亲无冤无仇又一心想要做你妻子,她又怎么会杀了你爹自掘坟墓呢?你以为她长脑子只是摆设吗?”

    阮志南低下头十分沉闷的说道:“我也不相信,但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柳雁雪继续问道:“你亲眼见到什么了?你是亲眼见到梦儿把刀捅向你爹了吗?你只不过见到她和你父亲的尸体在一起罢了!

    如果是梦儿进门见你拿着刀剑和你父亲的尸体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说阮掌门是被你杀死的!”

    “这……”阮志南怔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心中亦是遍布煎熬。

    见他沉默不语,柳雁雪第一直觉便是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故而,她将雅谷晴派去寻找云秋梦后,便主动提出要去阮信的书房查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有劳姐姐多费心了……”阮志南也想知道自己父亲的真正死因便欣然同意了。

    走在路上,柳雁雪还不忘出言安慰他。阮志南很是感激的说道:“得姐姐这般心疼,志南当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是好。”

    “我疼的不是你,是我妹妹的心上人!”

第二四九章 情迷(三)

    将书房大致观察了一番后,柳雁雪将目光凝固到了那张被劈成两半的桌子上,继而向阮志南问道:“这桌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你家中是否还有类似的桌子?”

    阮志南望着断裂的桌子答道:“这是用上等的大理石所制,除了我爹的书房外,就只有我的房间有一张。”

    柳雁雪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冲阮志南挥了挥手,“那麻烦你派人把你房中的桌子搬到这儿来。”

    阮志南很是疑惑不解的问道:“姐姐……我们不是查案吗?你怎么还有闲工夫欣赏桌子……”

    柳雁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再坚持让阮志南将桌子搬来此处。无奈之下,阮志南只好让人将自己房中的石桌搬了过来。

    走到石桌前,柳雁雪猛的伸出手掌向桌子劈了过去,奈何那桌面只是裂了个小缝。于是她又向阮志南问道:“志南,你能不能把这张桌子劈成两半?就像那张一样。”

    阮志南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这桌子这么硬又这么厚,你武功那么高它都只是裂了个缝而已,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爹也不可能把它劈成两半啊!”

    说完这些,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当即呢喃道:“对啊……梦儿的武功根本不如姐姐,也不如我爹……连他们都劈不开的石桌,梦儿也不可能劈开。

    既然这桌子不是我爹劈开的,也不是梦儿劈开的,就只能是……凶手!”

    此时,阮志南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他真的冤枉了云秋梦,险些没把肠子悔青。

    柳雁雪接着阮志南刚才的话补充道:“这就说明,当时在这书房里的人除了你爹和梦儿外……还有别人!那个人就是将这张桌子劈成两半的人,也就是真正杀害你爹的凶手!

    或者……早在梦儿来之前,凶手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后,柳雁雪继续说道:“如果梦儿是杀人凶手,她会傻傻的待在现场等你来抓她吗?

    你爹武功不算弱,想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何况这里是你家,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除非是熟人作案!

    这个人的武功不一定多高,只需趁你爹不备便可以一击致命!从断裂成两半的桌子来看,他所擅长的武功应该是掌上功夫,且极有可能是个男人!”

    阮志南十分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多,导致考虑不周冤枉了自己最爱的人。就在他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时,柳雁雪碰巧从角落里捡了样东西拿在手中仔细的观看着。

    是一块通透碧绿的翡翠镯子。

    柳雁雪将镯子递到了阮志南面前,“这镯子你可认识?”

    阮志南接过镯子仔细看了看,一股悲愤之情瞬间涌上了心头,他举着镯子颤抖的说道:“这个镯子我见过……是、是……”

    柳雁雪忙不迭的追问道:“见过?在哪里?这镯子是谁的?”

    阮志南紧咬牙关十分艰难的说道:“当初梦儿曾经拿着这个镯子去蒋家堡退过亲……我亲眼看见梦儿将这个镯子还到连君手上的。”

    柳雁雪轻轻“哼”了一声从阮志南手中将镯子抢了过来,“看来,这是蒋连君杀人后不小心遗落在这里的!”

    阮志南怎么也无法相信柳雁雪的话,一个劲的摇头,“不!不会的,我和连君自幼一同长大亲如兄弟,他待我父亲一向尊重有加。他不会无缘无故就杀人的……一定是有人偷了他的镯子嫁祸给他的!”

    柳雁雪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冲着阮志南吼道:“你给我仔细看看这镯子上的裂纹,这分明是从高处坠地所致!尽管没有摔碎,却还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裂纹。

    若是有人嫁祸,那他一定不想镯子摔坏无法辨认。所以嫁祸的人是不会将镯子摔到地上的,他只会将其轻轻放到地上,这镯子是不该有裂痕的。”

    阮志南道:“那万一……这镯子是之前不小心从连君身上掉落,被人捡到拿过来的呢?”

    柳雁雪冷笑一声道:“真是巧啊!捡到镯子的人怎么就碰巧与你爹有仇呢?他又是如何溜进你家行凶的呢?”

    “这……”阮志南再次被问的愣住了。

    柳雁雪继续说道:“我很不明白,如果是嫁祸于人的话,那凶手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到角落里而不是显眼的地方呢?

    你爹死的那天你们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玉镯?偏偏今日我来了以后才在角落里找到了。难不成……是我从蒋连君身上偷了镯子嫁祸给他吗?”

    望着柳雁雪手里的玉镯子,阮志南只是一个劲的叹息。

    柳雁雪俯下身摸着那张被断裂的桌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听说蒋老堡主的拿手功夫就是霹雳连环掌,他会的武功……想必他儿子应该也会吧!”

    柳雁雪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阮志南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蒋连君确实是会这一招霹雳连环掌的。

    尽管阮志南仍旧想不出蒋连君为何要杀阮信,但事实俱在,由不得他不相信。但此刻他心里满是懊恼,他怎么可以如此冲动不听云秋梦解释就将她赶走呢?

    “梦儿,梦儿……”阮志南一边喊着云秋梦的名字一边向门外冲去,却是在出了门口没几步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直到他醒来以后,柳雁雪才说道:“我向你门中弟子打听过了,蒋连君已经整整消失了三天!如果他不是凶手,又为何要逃?”

    事到如今,阮志南也已经无力再去为蒋连君辩白了,“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秋梦的!”

    柳雁雪摇了个头道:“这人海茫茫,你要到何处去找?”

    阮志南坚定的答道:“就算是踏遍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还请姐姐务必相信我。”

    柳雁雪道:“也罢!你的过失就由你来补偿吧。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若有梦儿的消息……还望你能及时将此传递至雪神宫中。”

    自金刀派离开后,柳雁雪便挨家挨户的询问起关于孩童丢失事件的始末来。程免免恰巧也在用同一种方法调查这件事,少不得就要碰面。

    当柳雁雪出现在程免免面前时,当真是如同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进了他心中,连日来的不快瞬间一扫而光。

    “柳姑娘……最近还好吗?”

    柳雁雪很是有礼的俯了个身,“有劳免免挂念,我一切都好!你也是来调查孩童丢失事件的吗?”

    程免免轻轻点了个头后半是调侃的问道:“莫非你也是为此而来?你丈夫为何不在你身边?你那宝贝妹妹又何处去了?”

    柳雁雪道:“怀彦哥哥前不久收到他师父的来信回云阳山去了,我因为要替梦儿准备嫁妆就没有同行。

    只是梦儿出了点意外,我原是打算在这附近找寻一下她的踪迹,却于无意中听说这里丢了许多孩子。”

    听过此话,程免免焦急的问道:“梦儿也失踪了吗?难不成,她也被百里川抓去取血练功了?”

    不待柳雁雪相问,程免免便与她定下了七日后在此见面的约定,“柳姑娘莫要心急,梦儿的事包在我身上!切记,七日后在此等我!”

    与柳雁雪在长桓分手之后,程免免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无眠之城,而后径直来到了程饮涅的书房。

    当他见到气色红润的程饮涅时,心中大喜,“哥哥!”

    程饮涅朝他招了招手,“疯够了?终于舍得回来了?有事直接说,少给我拐弯抹角的!”

    程免免很是佩服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哥哥果然英明!”随即,他又苦着一张脸说道:“梦儿出事了……难道哥哥不担心吗?”

    程饮涅面不改色的说道:“不过就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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