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执教天下-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国子监源源不断为自己的喷子部门输送人才,为大唐第一的喷子。
杜源相比晋太炎就沉稳很多,是李治的老师,也是当今太子李贤的老师,两代帝师,又是皇帝的心腹智囊,虽然没有太大的实权,但是官居一品,比裴炎上官仪这些宰相还要高,而且与皇帝皇后关系密切,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党羽,是李治最为信赖的人。杜源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三尺美髯飘于胸前,一举一动都展现着这位文宗儒雅的风采。
又等了一日,原本今日是四院会试开考之时,但因为昭文书院未到,所以只能继续等待。
上午皇帝便亲临太玄山,四年没见皇帝变化很大,不止清瘦了很多,而且身体状态似乎不太好,时不时的揉眼,三两步就需要人搀着,太玄书院所有的人出迎,一行人客套可一番,从人群中钻出一个小姑娘朝李治跑去,正是沁儿。
“父皇。。。。”沁儿哇哇大哭,算起来跟在韩通文身边已经有四年没见过李治,今日一见自然抑制不住心头的思念“沁儿好想你”
李治也非常激动,抱起了他最爱的小女儿擦擦眼泪老怀大慰“好了好了,不哭了,在哭就变成丑丫头了,父皇也想你啊”
原本只能活到六岁,可是现在已经快要八岁了依旧非常健康这怎么能不让李治高兴,李治也没有说什么感谢韩通文的话,现在的场合不太合适,就这么抱着沁儿一路走进了太玄书院。
昭文书院的人终于来了,带队的却不是文宗季伶,而是田义和以及林东儒,三大文宗均是心头一沉,莫非出了什么大事?每次四院会试都是六大文宗齐聚的时候,这一次季伶缺席。。。。。。
田义和上前给皇帝一行礼,然后带着苦笑和一丝疲惫和歉意朝三位文宗拱了拱手
“朕听闻季大先生身体不适。。。”李治问道,季伶为大唐培养出了无数的栋梁之才,当朝小半官员皆出自昭文书院,当朝第一宰相上官仪就是昭文书院的门生,季伶不可谓不劳苦功高。
“季师如何。。。”皇帝身边一中年急忙问道
“陛下放心,诸位也莫急,山长前些日子身染恶疾,近几日身体有所好转,本来准备亲自前来的,但是病情在半路中间又有所恶化,迫不得已只能回到书院中静养,故此耽搁了,还请陛下恕罪”
“田先生言重了,季大先生没事就好,朕现在就遣御医前往”
“多谢陛下”林东儒和田义和纷纷致谢
“义和和东儒舟车劳顿,今日就先暂且休息一下吧,明日在在开考,几位以为如何”令狐德棻虽然是太玄书院山长,但是毕竟是四院会试,也需要征求一下其他两位山长的意见。
“如此甚好”李安点了点头,李延寿也没有反对。
太玄山上的月亮似乎比青崖书院的更加明亮,吃过晚饭,韩通文想要散散步,消消食,乔松也想跟着去,小狼儿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三人循着山路就往山顶上走去。
太玄山六月草长莺飞,随便找了一块草地就地躺了下来,无事可做的一碗看看月亮是韩通文的爱好和消遣之一,文人骚客都有望月怀远的习惯,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这毛病,总之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的回想起当初在韩老庄子的生活,在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泥偶人,面目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耳旁依旧能想起那些看似幼稚却让他刻骨铭心的乡音以及回忆。
旁边爬着小狼儿,小狼儿已经五岁了,但是似乎还是没有能彻底消磨掉那股子狼性,遇上憎恶的人憎恨的事总会龇牙咧嘴,好在在李安他们身边总是一副乖乖的样子,再加上李安的老妻,更是把小狼儿宠的没样子,韩通文打不得骂不得。
“师傅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乔松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心智非常成熟,每当遇到麻烦的时候,韩通文总会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还把玩了一个泥偶。
隔了很久,韩通文才开口回答“乔松啊,几个老头子想让我做书院山长”
“是吗?这么说以后书院就真的是我们的家了?”乔松倒是非常开心
“你想让我当山长啊”韩通文叹息一声放起了泥偶回归了现实,双手垫在脑袋下好让自己躺着舒服一些。
“师傅你不愿意啊”乔松托着下巴,两只清澈黝黑的眼珠看着韩通文反问道
“不是不愿意,几个老头子对我可以说是竭尽关心照顾,有他们在我可以放心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否则我也不敢将你们放在书院一年多未归,而且这些老头子都是难得的智者,跟他们在一起总是能受到晚辈子侄那样的关照,对于你我两个没爹没妈的人来说这是多么走运的一件事啊”
“恩,恩”对于这一点乔松表示大力肯定,虽然没有了父母,但是却多了一个师傅,还多了五个非常喜欢他的爷爷,最初的时候还叫的是李爷爷,温爷爷,后来干脆直接改口叫了爷爷,温胖子死的时候看着乔松伤心的样子韩通文心都快碎了,当然他自己也没好到那里去。
“罢了,老头子们还能活几年,大不了耗在青崖书院十年,等完成老头子的任务师傅就带着你和小狼儿离开,师傅知道一个最美的地方,咱们就在那里安家落户”
“好啊,咱们就该有一个家,然后带着静香师娘,还有小狼儿,小金,对了,还有沁儿。。。。”乔松越说越开心,小金这两年长的也非常快,正处于快速的生长期,虽然驮着人飞行还做不到,双翅一展开,也足有三米多,小狼儿最喜欢的就是趴在小金的背上,而小金最讨厌的也是小狼儿,一人一鹰经常还吵架。
韩通文弹了一下正在做的美梦的乔松“你想静香当你师娘?”
“那是当然,你不在的时候静香姐姐对我们最好了,做我和小狼儿沁儿爱吃的,带我们去镇上玩”乔松如数家珍“师傅不喜欢静香姐姐吗”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谁知道呢”韩通文一摆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对于男女感情,他还真算得上是一个白痴。
“对了师傅,你找的地方在哪里啊”
“东海边上有一座美丽的海岛,名叫桃花岛,四季如春,花开不败,阳光明媚的时候出海打打渔,哪里的鱼可是非常肥美,回来师傅给你们炖汤”
“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住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布衣得暖尤胜棉,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闲暇无事鉴书篇,名也不贪,利也不贪
夜归与子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韩通文似乎都能想象得到自己那种悠然自得的生活时有多美,钓鱼逗鸟,读书教徒,弹琴习武,闲来无事躺在兰舟上随波逐流,迷路了就迷路了,没有烦心事,与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一天一天的混日子。
“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日日没有烦心事,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好,咱们就去桃花岛”虽然听不明白韩通文说耕牛犁地,什么依山傍水的有什么好,但是看师傅的表情似乎非常开心,乔松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小狼儿的睡眠质量非常高,刚开始还在草地上又打滚又嚎叫,不过躺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经已经睡着了,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是猫叫声。乔松倒是还是清醒着,和师傅唠嗑,也没有叫醒小狼儿,俯身将他抱起来背在后背,月下的小路上一大两小三个影子,韩通文左手牵着乔松,背上背着小狼儿,嘴里哼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调调,朝着他们的住处走去。
韩通文唱着小曲儿,乔松也一句句的附和着,唱的不对的时候韩通文还会哈哈的嘲讽几声,然后专门停下来多教他几次,身边蛙唱蝉鸣为他们伴奏,柔和的月明有如聚光灯一般洒在三人身上,整个天地都是他们的舞台,所有的泪水欢笑都是倾情出演,三个男人组成的一个家庭其实并不缺少幸福。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试开始
这一日是会试正式开始的日子,四大书院泾渭分明,会试开始之前,头一等的大事便是六大文宗联合祭拜至圣孔先师,因为季伶没来,所以田义和代为祭拜。
祭拜文圣是一等一的大事,一套形式下来非常繁琐。皇帝亲自担任的正献官,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六大文宗担任分献官,身着黑色长袍,除了山长之外,那些文武两院院长以及诸多的观礼人都担任陪祭员。皇帝还从皇宫之中带来了负责引路的通赞和引赞。紫红袍的乐生足足有七十二名,礼生五十二名,好一个庞大的队伍,每一个流程都庄严肃穆,即便是那些老先生也唯恐礼数不周,看的韩通文这个后世者一脸的呆萌,祭孔不就是磕几个头表示恭敬,念几篇表来表示一下对至圣先师的缅怀,然后告诉孔老师自己这个隔代弟子应该怎么做怎么做好给他长脸吗?
一个个穿着厚重的长袍,韩通文敬而远之,作壁上观,看着这一个个穿着礼服,打扮的唯恐不严肃的样子,他想起了鬼手的一个词,我老天,这可是入夏了!
看着这些老先生们汗水岑岑的样子,韩通文就打了一个机灵,穿这玩意儿不起痱子才怪。
“乔松啊,这形式主义害死人啊”
“师傅,什么是形式主义啊”乔松问道
韩通文想了想“就是咱们穿着汗衫短裤和凉鞋,轻松凉快的就能把事办了,他们非得裹得和十冬腊月一样”
启扉、瘗毛血、迎神、进馔、上香、行三献礼、正献官饮福受胙、撤馔、送神、焚烧祝文与丝帛、阖扉,韩通文抱着乔松小狼儿在远处的树荫下看着这一套仪式完成,刘可定几次回头,一脸想要掐死他的表情,别人都以能参加这样的祭祀为荣,偏偏有人避而远之。
“师傅啊,爷爷干嘛那个表情啊”乔松问道
“谁知道老秃子干嘛,应该是眼睛疼了,瞪一下我们。。。。。”
“师傅,不是我们,是在瞪你”小狼儿说道
“臭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我怎么知道他干嘛瞪我,这么热的天,明明一身汗了还有空吓唬别人”韩通文说着摇了摇扇子
“应该是他嫌热了吧,看着咱们优哉游哉的在这里纳凉气不过,老家伙就是心眼小”韩通文还故意朝着刘可定的方向扇了扇,气的老刘差点暴走三尸神,跳出来打他一顿,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可惜,韩通文看不到周围那些没有资格参与但却憧憬的眼神。
太玄山是令狐德棻的地盘,老令狐抑扬顿挫的颂念着一篇之乎者也的长表,念得内容听不清,反正旁边的人听得有如久旱逢甘霖,上面念得是浑身舒泰,下面听得摇头晃脑,只有韩通文师徒三人,像是局外人一样,一会儿扇扇子一会儿聊天,附近的人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不自觉的远离了他。
韩通文扇着扇子左右看了看,哈哈一笑。这一套看下来韩通文算是真正明白了繁文缛节是什么意思,这些先生们正在非常生动的诠释着。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韩通文坐的都屁股疼,也不知道那些老先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这一次的会试比当初在昭文书院时更加严格正规,六大文宗端坐其上,每一科都会由六人亲自评定胜负,这样的结果甚至比朝廷的科举还要公正。比试就在六人的注视之下进行,根本谈不上什么舞弊,也不会有人舞弊,输了最多被人评判一句学艺不精,但是舞弊便是涉及私德的大事,会遭到整个士林的排斥和看不起。
六大文宗旁边便是前来观礼的人,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不是鸿儒便是朝堂重臣,每一个都可以说是学富五车,这是文试,武试当然也邀请了武道界的强者,而秦东流和吴道通两位刚刚从济州回来的大武宗赫然就在其列,二人不仅武学造诣甚深,而且文采不凡。
“四院会试,乃大唐文武两界之盛事,吾等于孔圣先师之前明誓,此次会试判决当以公正为准则,不偏不倚,苍天为证,厚土为鉴”
太玄书院文院院正元修为主持“此次会试科目顺序由三位山长和昭文书院田先生共同抽签决定,文试五科顺序为诗,书画,经,棋,曲”
“每科各试三场以示公平,每场五分,单科三场总评分最高者为优胜,五科共十五场,总评分最高者,为优胜”
这样的比试确实算得上非常公平了,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诗科第一场,请四大书院参与会试的学子上台”
第一场青崖书院张封建登台,除了韩通文这样的妖孽之外张封建在学子之中诗词一道算是不错的了,昭文书院的韩通文也认识,曾经见过,是一个名叫陈临的学子,其他两院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看着两人一脸的自信,想必自然也是才识过人。
四人朝着六大文宗和皇帝行了一礼
元修开口道“为了防止徇私舞弊,此次诗科会试的题目皆由观礼之人出题”
观礼席上一阵低声交谈,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次的题目会是由他们来处,倒也不是说困难,这些人都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之人,给这些年轻学子出些诗题当然是信手捻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安排。
“元先生,不知由我们之中哪一位出题”
元修笑了笑“我这里有在座所有人的名单,我会随机从中抽取,诸位暂且安坐准备好出题便可”
元修搅乱了所有的名单,闭眼从中摸取了一张,打开
“祝文泰”
一中年面带喜色,显然非常开心,四处拱手又朝文宗们行了一礼“往年只是观礼,怎料今年得幸能参与这样一件雅事,既然抽中了在下,那在下也正好有一题,如有不妥之处尚请海涵啊”
“客气了”
“众所周知,夷人金狼大夏,三国卑鄙欲合谋我大唐,故烽烟四起,幸而我大唐帝国士卒矫健,将军多谋,武者长勇,虽三面作战而犹有大胜之姿,战三年而不失寸土,拒敌于国门之外,实乃陛下福泽深远,也仰赖诸位文宗教化之功,此不如就以战争为题目”
韩通文佩服的看着,多精彩的演讲,声音抑扬顿挫,既拍了皇帝的马屁又拍了文宗们的马屁,再加上左右逢源的无上技巧,堪称成功官员的楷模,看看皇帝那副得意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还查人家太远,得向这位祝先生好好学习。
陈临也算是昭文书院的才子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这首诗一出,几位文宗也是连连点头
“是用侧面描写来表现主题,别出心裁。诗里并没具体描写战争,但是却通过塞外景物和昔日战争遗迹的描绘战争的惨烈,将士的苦寒”杜源的点评自然是切中要害
“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今年的学子都非常不错,此诗单论意境,甚至不比其他两首差,惜字如金,却又表现出大气魄,四分”
青崖书院出场的是张封建,张封建也算是多才多艺,虽然不如韩通文这般妖孽,也是难得。低头思索,四国大战,他的家乡幽州处于与金狼帝国交战首当其冲。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张封建的言语铿锵有力,这一首诗从他嘴里念出来有一种庄严宣告一般,他虽然学文,但是武道修为并不弱,没有人知道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的父亲一连四封书信让他留在书院,他恐怕早已经快马飞奔幽州,幽州的大战堪称惨烈,张铁铮大武宗的修为竟然险些死在战场上,张家现在伤兵满营,而他却在书院享受着安稳,每每想到这些,张封建都后悔当年听父亲的话学文入仕,但是不入仕又无法继承张家家业,朝廷是不会允许一个武道中人来掌控幽州,张封建即便再有天赋也只能等到他入仕之后重新修炼。
张封建的诗得到了六位文宗的认可,令狐德棻摸着胡须,连连点头“取出了纤丽绮靡的诗风,带上了雄浑刚健,慷慨激昂。尤其是能描绘出如此金鼓杀伐之事的诗篇,又依照严格的平水韵,难得难得”
“你张家镇守我大唐西北门户幽州,张铁铮老刺史更是身先士卒,大武宗的实力也多次负伤,就连尉迟兰都亲上战场,张家满门英烈,乃是我大唐之福。能看得出来,这诗不是无病呻吟,而是你张氏的家风,你的诗老夫给四分,但是冲你能成绩张家的家风就值得鼓励,老夫给你在加半分”晋太炎这么一个大喷子很鲜有的夸一个年轻人,现在的评分标准已经很高,四分算的上是非常高的分数,五分基本没人敢想,就连两届三届都难有一个满分。
有了张封建的对比,太玄书院的学子就无甚新意了,只是中规中矩的得了一个三分,就连令狐德棻都有些尴尬,太玄书院历来武院第一,诗文一道上就差强人意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鸣惊人
青崖书院拿了一个开门红,但是接下来的形式就非常不乐观了,四大书院各有强弱,书画一道,玄感书院自是第一,而青崖书院的张仲文只取得了第三的成绩,围棋一道,有着大唐棋圣的昭文书院连杀三大书院,青崖书院只能排行垫底。经学,是最难的一门,韩青崖书院只能让季若璞出场,论学识,季若璞甚至比韩通文还要好,只不过韩通文拥有的是超出他千年的眼光和见识。
经学要考证的东西太多,而且是六位文宗轮流出题,季若璞昂首站在六大文宗下方接受考较。
“青崖书院学子,季若璞见过诸位大先生”
第一个出题的是李延寿“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如何”
季若璞面色不变,朝着李延寿一拱手“取其一不责其二,师其新不法其旧”
“好”李延寿说道,季若璞这一句完全道出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精髓,李延寿问的是如何取师于别人。季若璞回答的堪称经典,取其一不取其二,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学习他的优点的同时,不去纠缠别人的缺点,这是君子所为,学习别人的正面,不去效仿他的不好。不止李延寿,就是其他的几位文宗也觉得对答巧妙。
“君子修身修性修德”季伶不在,代替他的便是田义和。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季若璞脱口而出
韩通文啧啧称奇“说的真漂亮,恐怕连孔老夫子都做不到吧,孔夫子都有怒而杀少正卯的劣迹,要是谁能做到,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他”
虽然做不到,但是回答的非常精彩,他们只讲究理论,实践之后再说,不在考试的范畴,田义和连连点头,李安老怀大慰。
“李先生,你这个弟子了不得啊”杜源赞扬道
李安只是摸着胡子哈哈笑,季若璞在书院不显山漏水,但是需要他的时候,季若璞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何谓仕”
季若璞一行礼“不求闻而人闻之,不求用而君用,守其道而不变,自古圣人贤士。皆非有求于闻用也,其时之不平,认之不义,得其道,不敢独善其身,而兼济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后已,此谓之仕”
晋太炎身为言官对所有人都要求慎言,居朝堂之上便是见不得庸庸碌碌蝇营狗苟之人,季若璞这番言论大合他的心意。人若有才,不必求闻名自然会有人宣扬他,不求被任用也自然会被君主帝皇赏识,自古圣人贤士也都没有因为求出名,求地位而被任用的,只是为当时的不平而又换,为百姓不得安居乐业而又换,按照自己的原则不敢独善其身,而入仕扑救天下,勤劳不懈,到死才结束。
“此为真正的入仕为官,今之仕人,本末倒置”晋太炎喷子的本色暴漏无疑,现在观礼的人不是大唐身居高位,就是各方名流,晋太炎却丝毫不顾及他们的脸面,张口就说他们趋名逐利,让下方的人又羞又怒,但也不敢言语,皇帝都给晋太炎面子从不多说什么,他们哪里敢还口。
“以你之前的回答,四分无忧,但是能不能获得五分,接下来的题老夫不会轻易让你过关”晋太炎非常消瘦,甚至可以看到颧骨,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股子挑衅的味道。
“四大书院相争,自建成之时起就从未间断,虽各领风骚,但文人相轻,其间争斗从未间断,四大书院的会试更是一种直接的争斗,你就以此为题,做赋一篇”晋太炎无论什么场合都是敢说敢骂,同为文宗,晋太炎喷起来也是毫不留情,下方的人面色诡异,晋太炎这么一骂把自己都绕进去了,但是却面不改色,身边的几位文宗也都早已经达到了处变不惊,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境界。
季若璞提笔难下,有些事不是他写不出来,而是根本不敢写,一落笔,无论如何都会得罪其他的人,文人之间的斗争自古就没有停过,即便是同出一源的同门,争斗也非常从未间断。孔子死后,儒分为八,墨子死后,墨离为三,都各自以为自己乃是正统,思想的斗争,从未结束,惨烈程度甚至比武者更甚,因为学术斗争的失败,意味着他们的思想将会绝灭,百家争鸣何其辉煌,百年的斗争只剩下了一家独大的儒家。
李安也没有开言,他也想看看季若璞究竟是如何抉择的,六大文宗是士子文人的代表,如果当众写了,就会得罪所有的人,如果不写,那就只能安于四分的现状。
季若璞额头的汗一滴一滴的滚落,笔在手中颤抖,这一笔不知道如何下,韩通文也为季若璞捏了一把汗,这确实是一个难题,晋太炎自己是个喷子,也要把别人逼成喷子。
季若璞脸色发白,死死咬着嘴唇,几次想要扔下笔,但是胸中升起一股子不愤,第一笔落,季若璞有种孤注一掷的疯狂,落笔之后,笔尖生风,唰唰而下,一手漂亮的飞白,写完之后已经走过半个时辰,落笔季若璞险些昏倒。一旁的人将他的赋递了上去
五人轮流看了看,每一个看完之后看季若璞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了,文章最后落到了晋太炎手里。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而固小之,与弟超书曰:“武仲以能属文为兰台令史,下笔不能自休。”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里语曰:“家有弊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见之患也。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瑒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自以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以此相服,亦良难矣!盖君子审己以度人,故能免于斯累,而作论文。”
“怎么样”晋太炎左右征求了其他几位的意见
“堪称传世经典”
“峥嵘少年”
这一篇的得到了六位文宗的一致认可,晋太炎非常出人意料的做了一件事,将季若璞的卷纸竟然撕开,将上半篇文人相轻的半篇直接放到了怀里,另外半篇交到了身后,太玄书院的先生手中。
“上半篇不宜见诸众人,但下半篇依旧不失为难得的经典之作,诸位可以共同鉴赏一下”晋太炎说道,其他几位文宗也是一样的意见。
所有人都明白了,晋太炎也是在考验季若璞,不止考验他的学识,更是考验他的胆识,现在的晋太炎满心欢喜,季若璞虽然看起来文弱,但是敢众目睽睽面对着六大文宗揭露这文人相轻的争斗,这便是最大的勇气,有深远的见识,然后还有足够的胆气敢于揭露,这样的人天生适合进入御史台。晋太炎也没有将季若璞写的文章全部公开,只是将最后一篇无足轻重的读了出来,他只是试试季若璞的胆识,如果公布出来,那才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太玄书院的先生,将这卷纸接在手中,朗声念道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显而制礼,不以隐约而弗务,不以康乐而加思。夫然,则古人贱尺璧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慑于饥寒,富贵则流于逸乐,遂营目前之务,而遗千载之功。日月逝于上,体貌衰于下,忽然与万物迁化,斯志士之大痛也!融等已逝,唯干著论,成一家言。”
所有人一边听一点品味,大觉妙言连篇,神采飞扬,单是这半篇就足以见季若璞的功底,只不过上半篇有些遗憾,略显美中不足,但是除了这五位文宗田义和和皇帝,其他人都没有资格看,这也是对季若璞的一种保护,晋太炎别有心思,这一题出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季若璞的回答也出乎五位文宗的意料。
晋太炎起身“经我五人一致决定,给予季若璞,五分”
下方一阵哄堂,所有人都非常好奇季若璞前半篇究竟写了什么,六位文宗能同时给出五分,季若璞的面色稍好,行了一礼就被青崖书院的学子扶了下去,这一贴用尽了他的精力,写赋简单,但是写出来需要承受非常大的压力。
季若璞一张神秘的赋取下了最近五届四院会试之中唯一的五分,注定会名躁大唐,这一贴赋也会成为经典大作。
第二百二十六章 侠客行与笑傲江湖
接下来进行的会是曲乐方面的考较,曲乐驳杂无比,没有评判的标准,但是也需要有一个题目大纲,元修从到访的名家之中摸取纸条,打开之后他也有些愣住了
“吴道通”
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抽到吴道通,应该是下边的人在制作纸条的时候除了纰漏,无意中将吴道通与秦东流两位观看武试的大武宗也列入了其中,吴道通也是感觉不可思议,文试抽到了武者,这也算得上是意料之外了。
“这该如何是好”元修请教了一下几位文宗的意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