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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不依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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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临川王北上,南下避风的大臣们纷纷返回京城,总管太监马德福和七王李昊带来了皇上的圣旨。旨意是说,朕当皇上当够啦,如今看破红尘要在皇觉寺出家。以后一心清修,所有俗事都不要拿来打扰我。

此旨一出,京城厚实的大地抖了三抖。

后来听说,原来兵部尚书带着人马保着皇上、蓝贵妃、右相蓝淡一路南下。走到皇陵附近时,兵将们不肯走了。

右相蓝淡坏事做尽,众人恨极。文官们不敢怎样,顶多作一首酸诗,含沙射影的骂两句。如今到了武将手中可就不一样了,头一个就是兵部尚书周炜,他是周添的父亲,长公主的老公。

眼见着大好的生活败坏在恶人手里,周炜早就有杀人的心了。

如今逃难途中,便以将士们怨声载道,不肯前行为由,请求皇上下令杀了蓝氏兄妹。皇上看祖宗留下的基业眼见不保,心中也十分愧疚。感慨了一句:“他们是死有余辜,但是……”

皇上的话没说完,已有副将喊了出去:“皇上有旨,蓝氏兄妹死有余辜。”

“但是……”

“禀皇上,属下已经遵旨除了祸国妖孽。”

老皇帝本意是想说,但是没了蓝妃朕是一点乐趣都没有了。没等他说出来,那边人头已经落地了。于是他只有仰天长叹看破红尘鸟。

于是一出女婿逼杀老丈人小情人的戏码就成功上演了。

想是那老皇帝觉得愧对列祖列宗,也就没有追究这事,只心灰意冷的在皇觉寺出家了。

他出家不要紧,偏偏没有确定接班人。本来该是有太子继位,可是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太子经不起长途颠簸,竟然病死在途中了。

于是群龙无首,谁有本事谁当皇上吧。

老将军郭英首推五皇子临川王李晟,大家静静考虑该跟谁一伙的时候。

工部尚书开口了:“自古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太子薨了也轮不到五皇子,郑贵妃出身低贱,只不过是个农家女,皇上南巡临幸了她,后来生子才被封做……”

他话没说完,人头已经落地,鲜血喷溅在御阶前,头颅滚到一条御犬跟前。

人们大惊,不知是谁如此大胆,五皇子既然要做皇上总要收买些人心才好,这样杀人不是影响名誉么?

众人回头一看大惊,原来是九皇子李昶提着滴血的尚方宝剑站在那里。他面无表情,冷声道:“对贵妃不敬,可该死?”

人家手里拿的可是尚方宝剑,先斩后奏,也就是杀了白杀。“对,该死,该死……”

群臣暗擦额头冷汗,还好自己没做那出头草。

转瞬便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后妃里面生了两个儿子的只有郑贵妃,他既是五皇子的生母,也是九皇子的生母啊。

难怪李昶痛下杀手,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亲娘,反正他也无心皇位,先杀了自个儿痛快。

要说也是那工部尚书点儿背,刚开始九王并不在那里,他是后来才才到的。刚到那里,就听见有人骂他娘,于是想都没想拔剑便砍。

七王笑呵呵道:“本王与九王都难当大任,只恐我小唐朝江山有个什么闪失,以后无颜见列祖列宗,以本王之见,临川王确实是最合适人选,大家以为如何?”

有人在心里暗骂:“呸!什么难当大任,其实就是你们俩贪玩不着调,生怕当了皇上没时间玩了。”

众人面面相觑,见临川王面带微笑,七王一脸谦让,九王冷着一张冰山脸,斜睨剑尖儿的鲜血。

不想死的都附和着说对,事实证明,一个想死的都没有。

于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冠冕理由被搬上台面,三日后,新君登基。

钱尚书出殡那天出了个乐子,他家有三名忠奴自尽,为的是到地府伺候过世的尚书。可是四口大棺材浩浩荡荡走在街上,偏偏那日有一匹受惊的马横冲直撞,撞翻了一口棺材,不想里面没有滚出个死人,却滚出来无数的金元宝。

有人吃惊的往里捡,也有人飞快地去刑部报告,还有几个胆大的悄悄捡起一个塞进怀里就跑。

当天晚上,七王、九王带着京畿营抄了钱家,据说那庞大的物资足足清点了一晚上。次日一早,大车小辆往国库里拉,整整拉了一上午。

不久,颁下皇榜,钱家罪状十几条,诸如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恃强凌弱等,总之最后的判决是满门抄斩。

梅姿只是与他家订了亲,却没有过门,所以不在砍头之列。饶是这样,她也闭门不出了。

我不知道她是关着门骂皇上呢,还是骂老天爷?

如果说这是新君登基之后的第一件大事,那么第二件就是把整顿后宫。先把自己的生母郑贵妃尊为皇太后,其他后妃有所出尊为太妃,专门腾出一个院子给她们养老。没有生育过的送到皇觉寺旁边的尼姑庵里,陪太上皇念经去了,梅妃就在此之中。还有些久居深宫却没有宠幸过的,遣散回家了。一时有人哭,有人笑,乱作一团。

宫里的给养彻底断了,梅家的靠山彻底倒台。

大老爷、大夫人突然提出要分家,姨父、姨母吃惊之余也只有同意了。依我看,他们见钱尚书家被抄,也隐隐感到了危险。

六部尚书除了兵部尚书是驸马爷,其他五位都是梁相爪牙,别看右相蓝淡权倾一时,但那只是短期的,真正党羽众多,威胁社稷的还是梁松这个老奸贼。太上皇当局者迷宠信他也就罢了,皇子们旁观者清,只怕早就恨死他了,如今还不得想办法迅速铲除。

大老爷两口子必定是想到皇上抄钱家是在逐步铲除梁相的势力,下一个倒霉的指不定是哪个尚书家,于是赶紧分家和姨父撇清关系。

这种事我不好参与的,只听说他们已经在府库里清点完了东西,才带着翠叶到姨母房里来。蓉姐姐坐在屋里脸色不大好,姨母见我进来也只是唉声叹气说:“坐吧。”

“姨母,您也不必生气,终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唉,我是没想到啊,他们竟然这般落井下石,今天把府库里的东西一分,你猜怎么着?竟是把个殷实的家产快要败光了。分来的那点东西只怕连你们几个风光成亲的花费都不够。”

看姨母的脸色我心里不忍:“我和蓉姐姐都是女儿家,有就多陪送些,没有就少陪送些有何妨。自古好儿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莹雪中意的是表哥,也不在乎彩礼多少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做老人的哪里舍得委屈了孩子们。而且,就怕真的让人家猜中了,看不到你们成大礼就被……”姨母抬起袖子悄悄拭泪。

蓉姐姐脸色苍白的安慰道:“娘,爹爹是读书人,又不像钱大人一样贪赃枉法、恃强凌弱、听说钱家那三个家丁并不是自愿跟着老爷子去的,是被钱家的公子们害死的,所以他们死有余辜。咱们家这点子东西您也见着了,跟人家有法比么?”

姨母微微点头,我接着说:“我也觉得如今东西少倒是好事。”

“可是东西也不算太少,毕竟前几年宫里赏赐的太多了,所谓少也是跟我猜想的比较。”

“给白家的彩礼不是还没送去么,那不如抓紧挑些值钱的送了去。剩下的多置办些田地,以后每年也能增加些收入。”我考虑的很实际,曾经梅莘和白莹雪的事说定以后,大夫人说先不要下聘,那样莹雪就不方便到舅舅家来了,于是就说好成亲的前一个月再送,自从过年时战事爆发,人们也无心谈婚论嫁了。

姨母转头对蓉姐姐说:“你马上就去你大姑家问问,如今咱们家已经是前途未卜了,她家若还愿意嫁,明儿就把彩礼送去,若不愿意就罢了。”

蓉姐姐去不多时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喜滋滋的笑:“莹雪说,无论贫穷富贵,此心不渝。大姑、姑父也都没意见。”

姨母脸上总算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连忙吩咐有经验的老人儿安排礼单,准备东西,我和蓉姐姐也就跟着忙的团团转了。

危难之时不离不弃,我就愈发喜欢白莹雪了。

四十八抬彩礼第二天就送去了白府,姨母选的是中等大小的楠木箱,在前院足足占个半个院子。

梅家本就机构庞大,人员臃肿,如今不是撑面子的时候了,东院西院纷纷裁撤下人,我这依人居本就不需要人伺候,却又舍不得翠叶,就跟姨母说只把翠叶留下,负责扫院子、看门的两个婆子和小丫头都撤了。

这天晚上我心里烦,一个人到后花园溜达。

我很想去找他,问问他:九王,你还记得柳州大雪时的嫣儿么?

这句台词很熟,总让人想起: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因为乾隆和夏雨荷是悲剧收场,所以我便有点心肝颤颤巍巍的。

女孩子嘛总还是希望人家追来,苦苦相求:嫣儿,我对你相思成灾,爱你爱到骨头里,今生非你不娶,过门以后,你为天我为地,你怎么欺负我都行。

若他这样说,我就勉为其难的轻轻点一下头,羞涩说:你也不必太爱我,我对你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而已。

若是他说,本王不过逗你玩玩,如今你既寻了来,就纳你做个滕妾,给本王暖被窝吧。

那我就只能送他一个字:呸!

俩字:呸呸!

仨字:呸死你!

四个字:呸你全家!

不过我的下场也就和钱尚书一样了。

话说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啊,我该怎么办?

“救命……”一声微弱的求救声从荷塘边的假山后面传来。

不会是有人落水了吧?

虽说我水性不强,不过总还可以去喊人不是,于是快步奔过去。

天!

一个小丫头被人用裤腰带把双手绑在一棵树上,她的衣服已经被扯破,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肤,气息微弱的躺在一片乱石上喘着气。

她身前有一个男人正在脱裤子,阴笑着:“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救你的,哼哼!”

身边色狼

哪个家丁如此大胆,敢在后花园做这种事。眼见他要扑到那小姑娘身上,来不及多想我大喊一声:“住手。”

那人吃了一惊,但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却也并不害怕,“嗬,还有自己送上门让本少爷宠幸的?”

他无耻的转过身子,我却惊呆了:“大表哥……”

今晚月光很亮,小丫头也看清了我:“表小姐,表小姐救我,我才十一岁,还没有来葵水呢,表小姐救我,呜……”

原来是后厨五嫂子家的小蕊,平时走路都蹦蹦跳跳的一个可爱小丫头。

在看梅荼,他大咧咧的叉着腰,挺着个朝天的xx,满脸猥琐的笑。

人家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在这幅图画面前,饶是我城墙一般的脸皮也红了,赶忙别过脸不看他。

“原来表妹心仪我许久了,这倒也是,哥哥我风流倜傥,有世袭的爵位,你不嫁梅莘就对了,来来,你主动把衣服脱了,哥哥经验老到,保管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

“呸!滚!去死!你是人吗,连一个十一岁的小孩都不放过,你这种人就该一个雷劈死你。”我气得极了,也不再惧他,使出十二分的力气瞪着他。

“哈哈,你还真别说,依依这前鼓后翘的身子多诱人啊,我还针对这小嫩黄瓜不感兴趣了。”他说着便扑了上来。

“你疯了,你今天敢动我,保管让你死得很惨。”我吓的退后几步。

那厮狂放的笑着:“谁让你多管闲事,把我的火勾起来,你跑不了了。事后,二叔、二婶知道了又怎样,也只能让你给我做个小妾罢了,哈哈哈。”

他进一步,我便退一步,暗想:我可以跑掉,但是小蕊必遭毒手,就算我去叫人也来不及。

“表哥,你看你那命根子,怎么那么小,想必是常找小姑娘的原因。越长越倒抽了,蔫了吧唧的不够丢人的,还不快把裤子穿上,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他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低头自己去看。

“要知道铁杵也能磨成针啊,我看你已经离针不远了。”我嘴上说着风凉话,眼神终究没好意思往那里瞧。

不想,他却惊呼道:“哎呀,蔫了,蔫了,我怎么……不行了?你……你给我弄蔫了,就得给我弄回来。”

他跑过来,我也赶忙转身就跑,路边有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头,“诶呦。”我装作扭脚蹲在地上,他得意的冲到我身后。

趁他不备,我搬起石头砸到他脚上。

“哎呀……”他痛得抱起一只脚原地直跳。

我快跑到小蕊那里,解开绑着的裤腰带,拉着她跑掉。

晚上,我和翠叶把门闩弄得结结实实的,又把桌子抬过去挡着。我告诉了她今晚的事,让她小心些。翠叶痛骂梅荼,还说:“若是高公子早些回来就好了,把你娶了,也省得受这些闲气。”

“翠叶,其实……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和柳韧说了让他帮我说清楚。不过你不要和别人讲,我怕蓉姐姐她们再生心病。”

翠叶激动的拉住我的手,仿佛我白白放走了一个白马王子:“小姐,你怎么这么傻,你真的打算守着心里那个模糊的影子过一辈子?”

“唉!我这人吧心硬,难得喜欢一个人,我觉着还是等等他吧。”

翠叶那眼神,真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直愣愣的盯着我,无奈的说一句:“小姐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想说:傻孩子,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你没听说过吧,我就是东郭,他就是大尾巴狼啊。将来见了面报恩还是报仇都说不定呢。

第二天,杨可枫来看我,送他出门的时候正遇到醉的烂泥一般被家丁扶进来的梅荼,他瘸着个腿红着眼珠子瞪我:“依依,有你的啊,让大爷在一品红丢了脸,你等着,迟早做了你。”

我心里暗笑,看来他被我说的ED了,呵呵。

走在前头的杨可枫不干了,仰头道:“小子,你说什么?你欺负柳姐姐?”

“嗬,我当是什么贞洁烈女呢,感情找了个小相好,就这点个头还敢跟大爷叫唤?”梅荼满身酒气,似乎没有认出杨可枫,不然他也不敢这样。

“你找揍。”杨可枫话不多说握拳就要往上冲,我赶忙把他推出门口:“别听他胡说,其实也没什么,你快回去吧。”小孩们爱打架,下手没轻重,毕竟我还在梅家住着,真打了梅荼也不好。

可枫不情不愿的瞪了他一眼:“你等着,我答应了柳韧,就不能让人欺负柳姐姐。”

梅荼还在大叫:“小崽子,你来呀,大爷一脚把你踢出京城。”

我怕他们真的打起来,就哄着杨可枫走了。

谁知吃晚饭时,翠叶急急慌慌的来报:“不好啦,小公爷带了人来和大少爷打起来了。”

自从裁撤下人之后,我们就都到姨母那里吃饭,一听这话大家都往东院跑。

“给我往死里打,九王说了,敢欺负柳韧的姐姐就是瞧不起咱们追风社,打死了有我和九王给你们兜着。”杨可枫气哼哼的背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几个年轻小伙子把梅荼摁在地上拳脚相加,大老爷去青楼并不在家,大夫人也不敢把杨可枫怎么着,只在一边求着情。

几个胆大的下人上去拦着,也被踹了两脚。

梅姿在一旁站着面无表情,梅敏忍不住冲上去栏架,梅捷跳到可枫跟前:“你凭什么打我大哥?”

我气喘吁吁的冲过去:“可……可枫,快叫他们住手,别打了。”

“柳姐姐,你别怕,打死他我担着。”

“诶呀,可枫,快住手,够了够了。”我焦急的晃着他。

梅荼侧卧着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嘴角还挂着血迹。

“行啦,小祖宗,我求你了行吧。”我已经急的不知说什么好。

杨可枫看打的差不多了,招呼那几个人回来,转头看着我说道:“柳姐姐,九王说让你不要住在他家了,走,收拾东西你跟我到我家去住。”

“不,我在这住的挺好的,我不走,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快回去吧。”我推着他们快走。

“姐姐,九王既让你走,必有他的用意,你就随我们走吧。”一个年龄稍大的青衣公子说道。

我坚定的摇头,送走了他们,心里却五味杂陈。

梅荼已经被抬进房里,大夫也到了。

大老爷在青楼还没有回来,大夫人已经心疼的大哭了。周妈妈破口大骂:“咱们家的粮食都喂了白眼狼了,如今竟招一群野男人来打大少爷,这种人还有脸活在世上?”

娘疼儿子的心我能理解,周妈妈骂我我也能理解,但凡大家庭的老太太都会培养一个走狗,在她想骂人的时候帮她骂。这样既能把人骂了,也不失自己的体面,但我不明白的是从昨晚到现在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依依,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小公爷说他欺负你,他可怎么欺负你了?”姨母抓住我的胳膊,脸色焦急,微微颤抖。

众姐妹也都看了过来,有的担忧,有的疑惑。

梅荼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除了几个翠叶那样性子倔的,其他几乎都遭了他的毒手。姨母是怕我被他侮辱了,吓得不轻。

我摇头:“昨晚在后花园,我凑巧遇到大表哥要□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就用石头砸了他的脚,把小丫头救走了。他怀恨在心,今天我送可枫出门时,他出言辱骂,然后就这样了。”

姨母松了一口气,梅荼躺在床上骂开了:“小娼妇,我饶不了你,大爷今儿受得罪必定让你加倍的换回来。你若不想死的难看,就赶紧自己吊死吧,哼!”

立在墙角的下人堆里突然冒出一个跪在地上:“表小姐原是为救我家小蕊才……如今大少爷挨了打,就让奴才偿还吧,只求大少爷开恩放过我家小蕊和表小姐。”

大家一看原来是小蕊的娘,后厨里的五嫂子,她是个寡妇,一个人拉扯大女儿不容易。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外甥女引人来把我儿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吧?”大夫人猛地冲过来,一把推在姨母身上,险些把她推倒。

我和蓉姐姐忙过去扶住,我也恼了:“吃了你的我加倍还给你,你有什么话就朝着我说,别为难我姨母。五嫂子,你起来,这种禽兽你根本不必跪他。小蕊才十一岁,凭什么让他给糟蹋了。”

周妈妈冲过来,扶住大夫人:“呸!不要脸的东西,你算哪根葱,也来管梅府的事,大少爷瞧得上小蕊是她三辈子修来的福气,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因那周妈妈是府里的女总管,向来气势凌人,张口就骂伸手就打,翠叶见她愈发上前来,怕我挨打,就挡在我前面:“你们不要欺负表小姐,回头姑爷回来了,定饶不了你们。”

“那上战场的人能带着脑袋回来就不错了,只怕他都没命回来。”在他们心里,我的准女婿就是博远哥哥。

“啪!”翠叶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那周妈妈想必是正在犹豫想打我又不大敢,翠叶挡在前面,她就刚好下手。

“住手,你等着,迟早我让你加倍的还回来。”我拉过翠叶,心疼的看她的脸。

“哎呦,你不是有本事么,那不如去勾引个王爷来呀,若是九王也能来找你,老身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梅姿斜眼冷笑,没有出声。

五嫂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你们不要在为难表小姐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小蕊晚上离开我身边,唔……”

眼看在闹下去将无法收场,姨父沉声道:“如今我们家已是多事之秋,荼儿这次挨了打就该记住教训,以后好好做人吧。”

梅敏、梅捷也都拿眼瞪他,梅荼却还骂骂咧咧的不肯罢休。

因我这人不愿欠人家东西,离开东院就让翠叶从我这一年多刺绣所挣得银子里拿出五十两来给他们,说明以后各不相干。

姨母却很不忿:“依依,你不必给他,这些年没有分家,他们把持着家里的大权,暗中买些金贵东西当我不知道么,如今分家,竟是什么都没了,你吃的穿的都算在我身上就够了。”

我并不在意这些,进了屋子,见没有外人就小心说道:“姨母,这些都是小事,先不要说了,刚刚可枫他们跟我说让我搬去杨府,还说九王这样安排自有他的用意,我想,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姨母抓着我的手抖做一团:“依依……你别吓我呀,这……”

姨父踱到窗前,重重的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梅莘脸色苍白,哭道:“咱们家真的完了吗?”

“哭什么,混账东西,我没有像工部尚书那样贪赃枉法,最多也就是听从梁相的吩咐而已,不至于全家死罪,最多家产充公,流放边疆充军。”

“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呀,啊……”梅莘大哭。

“废物”,姨父一脚踢过去:“你也不看看当今两位老将军不都是罪臣出身么,你自己挣点气比什么都强。”

大家不欢而散,我心里忧虑,迷迷糊糊的很晚才睡。

天不亮,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

起床刚刚梳洗好,翠叶就汲汲皇皇的进来:“小姐不好了,七王、九王带着京畿营的人来了。”

我倒退两步,倚在桌子上。

“听说大老爷在青楼一夜没回来,二老爷下了早朝还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打入大牢了,两位夫人都吓瘫了……”

我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几个士兵冲进来:“都不准动,奉旨查抄。”

我腿一软就跌坐在椅子上,这样的场景曾经在我及笄那天上演过一次,然后就是骨肉分离了。

皇上还算人道,没有让那些大头兵乱翻后宅,而是进来两个宫里的嬷嬷。她们乱翻一气,反正我这屋里也没有值钱东西,也不怕搜。

其实自从叛军到城外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准备。我身边最值钱的东西不过是那玉貔貅和金柳叶,我把它们穿在一根红绳上,系在脖子里用衣服盖住。

还有卖了司马那幅字挣得五百两,好在是银票,我在肚兜里缝了个小口袋,五张银票塞在里面,刚好挤在胸前的小沟沟里面,不显山不露水的。

士兵们帮着翻箱倒柜,把屋里弄得乱糟糟的一片。

我暗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把脑海中及笄那天梦魇般的记忆的赶走。

两位嬷嬷可不是白来的,她们翻检了一遍,把之前梅妃赏赐的东西挑了出来。一位稍胖的嬷嬷似乎很厉害,尖声道:“这些是宫里的东西,你哪来的?”

“梅妃娘娘赏赐的。”我尽量平静的答道。

“好啊,这位小姐好大的派头,见了咱们连礼都不行,做得是稳如泰山啊。”

奶奶的,我是稳如泰山么?我是腿儿软站不起来。

我扶着桌子起来,屈膝万福:“两位嬷嬷辛苦了。”

另一位身量稍高的瘦嬷嬷说道:“到了抄家的份上,不哭爹喊娘已经算不错了。”

“嬷嬷谬赞了。”我心绪烦乱,简单应付着。

胖嬷嬷走到我近前,拿起我那微微颤抖的手:“怎么连个金戒指都没有,你这小姐当得也太寒酸了吧,是不是故意糊弄咱们呢?”

翠叶小脸苍白,却还不至于吓瘫,抖索着说道:“这位是表小姐,并非梅家的姑娘。”

两位嬷嬷了然的点了点头,见搜不出什么东西,转身欲走。我正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胖嬷嬷突然回手一拽,把我颈上的红绳拽了下来。

后颈一阵刺痛,似乎是勒破了皮。我顾不上疼痛,上前捉住嬷嬷的胳膊:“那是我私人的东西,求嬷嬷还给我吧。”

“私人的?如今你人都是公家的了,那还有什么私人的。”她抬手举到眼前细看,突然脸色大变,眼睛大睁,嘴巴成了o型,结结巴巴的喊瘦嬷嬷:“蒋……嬷嬷,你……你看……”

瘦嬷嬷回头一看,也大吃一惊,二人同时捉住我:“这东西你从哪偷来的?”

“那上面有两样东西,你们说的是哪一样?”

相见欢

“当然是玉貔貅。”俩人异口同声。

这种时候总不能说是家传的吧,我硬着头皮说道:“别人送的。”

两位嬷嬷把嘴张得绝对能放进去三个鸡蛋,她们在宫里见过大场面的,我就不明白至于成这样么?至于么?

这样一想反倒不紧张了,不过她们很显然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胖嬷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嫣然。”

俩人跑到门口小声嘀咕:“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太后宫里……”

声音越来越小,我也听不清了。她们边说边回头看我,后来就一起飞快的跑开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在我胸前蹭了一年多的东西,占了人家无数的便宜,如今就不负责任的被抄走了。

若那东西真是九王的也就罢了,物归原主;就怕不是他的,我不就等于把那人给我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弄丢了么。

士兵们都退下了,心里烦乱,我带翠叶去姨母那里看看。

刚刚走到荷塘边,却猛然看见路中央躺着一件物什,此时太阳已经露出小半边脸,那东西映在我的瞳仁中十分清楚,不就是那根红绳上的玉貔貅和金柳叶么。

抢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捡起失而复得的宝贝,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捧在手心左看右看,小心的吹了一口气,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感谢老天爷,我祝你长命百岁。”

“噗!”有人笑喷。

循声望去,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正眯着一双弯月眼看我。身上的紫色蟒袍被晨风吹起一角,晃得我身子一闪。他不是我在城头见到那人,那么他就是七王了。

我佯装不知,想浑水摸鱼从他身边过去。

“诶?见了本王,装作没看见。”

看来他是故意在这找茬的,“我不认识你呀。”

翠叶在后面拿指头捅我:“小姐……”

“你不认识我也罢,只是你手上的东西却不能随便拿走,是本王先看到的,只不过是你先捡起来,怎么说也得见面分一半吧。”他摆出一张无赖的面孔,挡在路中央。

“这虽是路上捡的,却是我自己的东西,不能随意分给你。”

“哦?怎么会这么巧呢,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明知他是问那玉貔貅,也没必要绕弯子了:“前年冬天,我在柳州救了一个人,他作为谢礼送给我的。”

七王摆出一脸疑惑样:“你确定是谢礼,不是定情信物?”

“我……”我一时竟摸不清这七王什么用意了。

“咳,如今你可是戴罪之身,赶快如实回答本王的问题。”我真不明白没偷没抢的怎么会沦落到被人逼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份上。

“只是谢礼,他并没有说别的。”

“哦?没有私定终身?”

“没有。”

“当时发展到什么程度?可有……嘿嘿,暗度陈仓?”他突然凑到我面前小声道。

“七哥,够了。”镂空的长廊那边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我抬眼去看,却看不到人影。

七王讪讪的笑笑:“走吧,人们都在前院跪着呢,其实也死不了,最多充军发配什么的,若是你聪明,给哪位王爷做个小妾什么的,也许还有希望留在京城。”

我恼怒的转过身,叫翠叶:“我们走。”

“哎,本王口渴了,这个小丫鬟就别去了,先给本王砌壶好茶来。”他拦住翠叶,却只放我自己过去。

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握紧手心里的东西,快步前行。前边一段是花木深深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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